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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行,你要死了啊,浑身这么臭,你给我出去。” 程殊当即撵这个眉目恣意的少年出去。
“你以为我愿意啊,程若航在洗澡,要不你把卫生间借我用一下……唉,你在干嘛,训你女儿?你行不行啊,人家拢共才当你闺女半个月,你就开始站规矩,没劲得很,……”臭汗少年杵在姑姑跟前碎碎念,姑姑抵触地很,她站起来四下转了一圈,勉强找了个书挡算作凶器,赶他走。
“借我卫生间冲个澡。”少年边说边往走。
“你敢,你信不信你用完洗手间,我把花洒、马桶一起拆下来套你头上。”姑姑危言耸听后,还是不放心某人,跟着他出去,明令禁止他靠近她的房间。
程西竖着耳朵听姑姑有没有走远,她脚站麻了,想趁机活动活动,“吃饭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徒然斜进来,程西扭头看门外,程若航一身白衣灰裤,最轻简的居家衣服,顶着一头半干的短发,不算服帖的模样。
他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姑姑领程西进门那天,大家一一见过,循礼,她喊过他们所有人,唯独程若航那天没有应她。
程若航在念寄宿高中,听姑姑说成绩很优秀,只是性格有点冷僻,不知是不是姑姑的话给了程西一些距离感,眼下这个名义上的大哥跟她说话,她反而有点不适从。
“不饿?”对方瞧程西依旧不动身形,已经迈步的身子又折回来,问她。
程西很难承认,她饿极了。
白色T恤之下的程若航,其实单薄得很,胜在他身高挺拔,他趿着凉拖几步路走近程西,“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爷爷很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三催四请的人,非工作情由还晚点吃饭的划重点被他念。”
程西不动声色地瞟一眼程若航,后者倚着桌案,随手抄起一支钢笔玩弄起来,“瞧不出你是个会和人打架的主啊。”
谁说眼前的人性格冷的,他明明很话多,还多管闲事。
“为什么?”程若航问话的同时,程西的肚子不争气地滚了几声。
程若航闷笑一声,左手转着那支钢笔,“不说,今天就得饿肚子了……”他吓唬她。
他离开书房前再次奉劝程西,无论今天打人什么情由,在这个家里已然是不对的了,也别委屈,更不要有任何负担,“换作是我,和你是一样的下场,……明白我的意思嘛,姑姑说你是很聪慧的孩子。”
他几句教条之言,其实在安慰程西,他们是一样的身份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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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殊第一次家长教育草草了之了,她放了程西下楼吃饭,而她自己却没有上桌,她说晚些她还有个聚会,就先走了,“西西,吃完饭,陪爷爷他们说会话,早点洗漱睡觉,作业明天休息白天再做。”
程西因为要上学,住在这里方便,姑姑陪着她住在这里,不过她们二人的开销,姑姑说每月会贴补给其兄嫂。
程殊毕竟没有从十月怀胎到日日夜夜的拉扯里体会一个母亲的辛劳,即便她物质无忧地娇惯着程西,很多不以为然间,她没有看到程西的局促。
譬如这晚饭桌上,爷爷与舅舅、舅妈先吃过了,程若航与纪东行今天有场球赛才晚归了,郭颂心临时炒了几个素菜,纪东行饿得很,一盘菜几筷子就被他夹没了。
程若航喝了一碗汤后迟迟不动筷子,郭颂心问儿子,“怎么不吃?”
某人挑眉,“我吃什么啊!”说着,拿目光追桌上一个饿死鬼。
程西那是第一次见识到程若航的嘴叼,他怪纪东行把素菜吃光了,他对着全是油荤的碗碟全然下不了筷子,而对面的程西就着一条椒盐煎面的秋刀鱼吃下了一碗白米饭,她静声敛气地准备搁下筷子的时候,程若航喊了她一声,“喂!”
程西迎脸望他,他冲程西努努嘴,示意他手边的一条没有动筷子的秋刀鱼。
塞满胃也渐渐恢复了些人性的纪东行这才有空认真看程家这个收养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程西,东西的西。”程若航答。
原来他知道她叫什么,程西刚才很想回他,我不叫喂。
“你说程殊是怎么想的?”纪东行瞧着程西的眼神,像是瞧一个未知属性的生物一样。
“她怎么想的,你来问我干什么?”程若航怼纪东行,“吃不吃?”话题又回到要给程西的这条鱼上。
程西摇摇头。
“她不吃我吃。”纪东行还没饱,“郭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是我妈的手艺越来越好,是你的脸皮越来越厚。”程若航眼见着纪东行端走了那盘鱼,一副懒得理你们的作派,起身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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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老洋房有好些年限了,程维生夫妇在旁区也有一栋房子,没有这里的交通便利,靠着市图书档案馆,闹中取静的老本著区,这几年老爷子身体也不怎么好,郭颂心辞去了政府机关的文职工作,细心照料公公,程维生免去妻子两处劳顿,现如今一家就都住在这里。
程殊常年各处飞,手上也有积蓄,有在程维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