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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皇兄貌美 作者:非黑非白
背对我的季龄突然叫了一声:“小冷。”
我以为他叫的是我,可事到如今他还配这样叫我吗?
我最后给他一次机会,问:“你后悔过吗?”
背对着我的季龄,他笑了。
屋子里的灯火骤然熄灭,与黑夜合为一体,狂风烈雪尽情肆虐人间。
季龄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他死这件事,已过去整整一十九年,我从未有一天后悔过。”
我是徒步走回皇宫的,马车被我丢弃了,静水多次磨蹭我的身体,哼哼唧唧地不住叫唤,让我到它的马背上去,我置之不理,每走一步路,就有一滴血滴落雪地上。我没有痛觉了,在漫天风雪中,像从地狱走回了皇宫。
而那些不长眼的守门侍卫又把我拦下了。
“来者何……”
守门的统领看清来人的面目,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有点犹豫不决,不知该做何动作的样子。
我清楚我现在的样子有点骇人,惨白的脸,长发只有根发带束着才不至于完全披散下来,下身一条墨绿裙子浸染了一大片已经冻结的污血——那是我的血。上身胸前也有一道刺目鲜红的血迹。哦,那不是我的血。
我扯了扯嘴角,当作是对那个统领笑了:“你又不认得我了?”
统领说:“小公主,您……”
我直直走进皇宫,往崇明宫而去。
崇明宫的侍卫看见我这副鬼样子,也一时愣住了,没及时来解我手中的长剑。我没跟任何人通报,长驱直入父皇的御书房。
德公公急忙赶来,惊呼:“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把剑也带进来了!”他忙将我的剑取走。
我进入御书房,不出意料,父皇在批奏折。
御书房里暖气融融,香炉里焚着龙涎香。
我直挺挺地站着,我不能给他行礼了,我怕我一动,就会倒下,我麻木地说:“我回来了。”
“嗯。”父皇一时没抬头看我,正拿枝朱笔在批注奏折。
离国的皇帝,个个励精图治,真是百姓之福。
从小到大,他永远都是在批阅奏折。那些像山一样高的奏折,一堆批完还有一堆,永远都没有批完的时候。他把他毕生的精力都放在批奏折上了,而对他的子女、妃子,感情是那么吝惜。
批奏折就这么有意思吗?个个都想争一争,连白相与都不能幸免。
父皇批完一本,扔一边,手又去拿一本,顺便抬起了头看我,然后手停住了,脸色微变了变,皱眉说:“事情办完了?”
我说:“是。”
父皇说:“朕知道了。”对外面喊道:”德子,进来,找几个人送她回留离宫。”
在他又要去拿一本奏折时,我开口:“我还有事想对你说。”
他终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是来自首的。”
父皇面色沉了沉,“自首?”
我说:“我傍晚时就回到云锦城了,去杀了个人,才回来皇宫。”
父皇说:“你刚刚杀人回来?”
我说:“是。我把丞相季龄杀了,真正害死萧冷的人,是他。”
父皇脸上的喜怒,暂时没有显露出来,他亲生儿子要毒死他时,他都没有多大反应,但是我想,这次快了。
父皇不怒,便自威:“你为何不先回宫,告诉朕?”
我说:“他已经亲口承认。”
我又有些理解为何他们都想当皇帝,穿着那身龙袍,光坐着,散发出来的气势,便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对他臣服。
他是父皇,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他的子女们没一个敢当他是父亲。
听说还没哪个儿女、妃子敢触怒过他,今日我有幸当了第一个。
当他一巴掌几乎是想要我性命地掴在我脸上时,我还能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等到他第二个耳光打下来,我整个人终于被掀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这个逆子!”父皇脸上的怒容比外面呼啸的飞雪更狂暴,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朕废了你!”他操起身旁的一只花瓶,就要往我身上砸下。
一个人忽然冲进来,扑倒我身上护住我,大叫:“皇上息怒啊!”
是德公公。
“滚开!”
父皇狠狠一脚要把德公公踹开,德公公死死抱住父皇的脚,带着哭腔叫道:“皇上三思啊皇上!公主只剩半条命了,再不请太医救治可就性命难保了皇上!”
那只花瓶的影阴笼罩在我头顶上,就像死亡的影阴已将降临。
德公公老泪纵横:“皇上!离妃娘娘只有小公主一个女儿,倘若有个万一,您让离妃娘娘九泉之下如何安息呀!”
我听见父皇剧烈喘气,高高举起空中的花瓶摇摇欲坠,终究缓缓放下。
“啪!”
花瓶砸地上,碎裂成无数块。
德公公仍紧紧抱着父皇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