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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凰 作者:地表最强李夫人
非草民曲意逢迎,颠倒黑白的。诗词文赋,历经数代绵延至今,当然有其道理,可于我兰陵,冯某时常得见书塾学肆中百家声音,正趁陛下广德开明之治。道理尚且如此,况乎文礼。不若由冯某这支舞剑的笺子作结,供诸位清玩一笑,至于诗书,不若书斋再续,几位巾帼意下如何?”
“嚯,这倒稀奇!”放着那几位言之凿凿的姑娘们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不提,九皇子秦则珩却笑起来,“本王听闻冯公子擅长读书作画,脑袋里更是有治国理政的大智慧,年纪虽小,却连文华阁的夫子们都啧啧称奇,但也听说冯公子从未习武,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
这九皇子小冯折一岁,同他的命里可能也有些犯冲,因出生时元徽帝同他取字为文哲,原名冯哲的冯大公子便不得不把哲改成折字,以免冲撞皇室,按下个不敬之罪。而现如今八、九皇子掌权,秦则铭原本是个没什么策略的棒槌,却因有冯折这个不着边际的门客,常常也能让老九栽个跟头,一时惹得这位九皇子对这个同名的公子哥很是不舒心。
冯折点了点头,也不否认,“回殿下,这些舞刀弄枪的本事,冯某确实不大擅长。”
“那无妨,人各有长,”九皇子满意地打断他,“冯大公子志在舞文弄墨,既然不擅长舞剑,那么不舞也罢!”
冯折却噙着淡淡的笑,略一忖度,整理衣冠,越众而出,“多谢九殿下宽慰,然天意如此,草民不敢不尊圣命,余与剑术一途虽知之甚少,区区不才,也愿以笛代剑,摆个架子。”说着将腰间赏玩的青玉长笛解了下来,施施然向帝位十二贯冕旒后叠着意味不明笑意的人行一礼,“亦不至于因外行而伤及旁人。”
元徽帝微微露出赞许之色,九皇子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坐下。
冯折略退三尺,擎笛在侧,甭管是会不会,架势倒是摆得很风华绝代。广袖缠卷,虽不及短打,到底也是精干几分。他虽打小学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浅尝辄止,博而不专。可奈何端着过目不忘天赋异禀的里子,也叫他偷了不少闲空。
舞剑嘛,他是不会。可方才又不是别人没舞过。
他手中长笛尚不及他人剑身一半,溜光青白,偏影霍霍,冯折将前人舞剑的记忆重新拼凑,摆着步子蹲个架子,加之他乱编一气,但求连贯好看,不求循规章法,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人就是在凑数,可他偏偏又不会武,端的神似形乱,招式八面透风,倒也只能置之一笑,不能追究。
原本计划通,脚步飞转,可方才终于回过神来的那位十二殿下却在这时候终于从声音耳熟反应到了此人的眼熟,她皱了皱眉头,见那人舞得乱七八糟,脸上却一本正经的姿态,和当日在自己面前耍滑头的模样真真是如出一辙!冯折的笛子微微一收,秦凰要跳起来呵斥那人的手便定在半空中,冯折无辜一笑,她含了口枣子似的支支吾吾起来,“你……你……怎么……”
冯大公子知道有这么一茬儿,于是不疾不徐,不进不退,眸中带笑,屈膝告罪道,“草民学艺不精,不知可是哪里唐突了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公主殿下这才终于“你”出了一个结果,指着冯折气急地问,“你是相府的冯折?”看他不可置否的神色,更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你是相府的冯折?”
时至一瞬,冯折心中不知为何,忽生万千棠梨花好,遥遥迢迢。
满城落雪,他就是闻见春风了。
秦凰如今隔着一整个烨宸宫的流光溢彩,一双明澈如水的桃花眼,往她微微跳跃的心思里捻起一点星火,温润低声的耳语,又重现在面前了。
她拂过面上的不够矜持,端着高挑架势,心生万千念想和解释的方式,又羞又恼,“你其实就知道,你明知道你还看我笑话!”
“这是……”秦则宸看秦凰这一脸怒目圆睁,生了八卦的心思,“莫非小十二同冯公子,还有什么渊源?”
冯折细微地挑了挑眉毛,不等他开口,秦凰已经脆生生地掐断他的动作,也不回答秦则宸,反倒对着元徽帝的座上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数,“父皇,凰儿有一事容禀!”
“你能有什么事要容禀,”元徽帝见她一本正经,起了兴致,“且说来听听。”
秦凰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冯折,一本正经道,“今日是三哥哥同五哥哥大胜归来之日,人人皆使劲浑身本事,唯独冯公子巧言令色讨伐儿臣,这剑舞得更是乱七八糟,殿前失仪,往小了说是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往大了说,莫不是对二位哥哥的建功有所不满,因而刻意怠慢?”
冯折不紧不慢地看着她胡扯,这话倒是把半百的冯国相吓得慌忙跪倒,忙不迭地请罪道,“这……公主殿下恕罪啊!冯氏一族三代辅佐陛下,从无僭越怠慢之意,小儿尚且年少,平日习武不多,殿前妄言虽有错在先,却实属意外啊!”
元徽帝虽然不知原委,但知道这是他这小女儿又胡乱任性,见冯国相这一脸诚惶诚恐,笑着摆手命他们各自起来,“凰儿,区区一桩小事,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谈文论道之理解自然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