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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凰 作者:地表最强李夫人
小到大,你还没有无师自通吗?”一面说着挥了挥手里一张花条,“你这眼睛果然就长在几颗花生瓜子上了,我抽了,飞花令。”
得,冯折也不乐得和他这个气死人的妹妹废话,见同辈都大大方方地上去抽了签,他没什么值得扭捏的地方,随着其他人略嫌庄严的脚步,也走到花笺处信手一捞。
好的很。舞剑,冯折的手顿了顿,窝回座上装透明,这回不想丢人也难。
那一头,以冯芸清为轴心的一群姑娘们各自为阵,坐得端正笔挺,已然对起了飞花令来,令字为“花”,在一派凯旋之喜里面,倒是格外优容自在的一派。只见那厢礼部尚书之女雅致地开了个头:“民女不才,抛砖引玉罢了。适才令字为花,民女倒是即刻想起乐天居士那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接下来太常寺卿之妹立马接上:“不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头前尽对了些常规的,对下几轮,饶是闺中才气纵横的世家女子也不能如何游刃有余了。花字令的句子越对越少,这一圈磕磕巴巴到了冯芸清处,只见她仍是百无聊赖支肘在案,敲了敲杯壁,悠悠然道:“‘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
大殿忽而诡异地沉默下来。实际这句诗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闺中女子甚少读辛词,即便读了,也无外乎那几句田园诗。这类时伤感怀,又依稀“顾影自怜”的词,倒的确是世家女子不爱的。
只见那礼部尚书女温温柔开口:“‘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再下一圈,场上其他女子都沉默了,只剩下她俩还撑在乱花丛中。冯芸清瞧她一眼,又道:“‘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冯芸清拍了拍手:“对不上了吗?我还有‘春花秋月何时了’呢,本来让给你的,谁让你不说。”
那礼部尚书之女强自做一副温贤,因她明年就要出阁,据说给说了左相家的亲事,一时不欲与冯芸清逞口舌之快,只说:“芸清不愧为兰陵第一才女,管滢心服口服了。”
这厢认输了,可这位管滢姑娘的闺中密友们可为她抱屈,刑部侍郎家的立刻出言反讽道:“冯大小姐一肚子好学问呢,这亡国灭种的后主词,也拿到如今来卖弄,当真不知道是什么场合了!”
“可不是?以为我们孤陋寡闻么?管姑娘不过是‘知其能言,知其不能言’,冯小姐也太咄咄逼人了。”
冯芸清轻蹙眉尖:“并非我故意刁难,不过是飞花令,按照规则,诗词中带花字儿的,前人尚未提及者皆可。不过是按规矩竞赛,管小姐还未说话,你们倒输不起了?”
“有甚么输不起,只是不若冯大小姐胆大包天,口无遮拦罢了!”那刑部侍郎家的冷哼,见飞花令这边并未引起极大注意,心有不甘似的抬起了嗓门儿,“我们官家女子,兰陵闺秀,自然时时处处都要以我们清河殿下的言行做榜样的。清河殿下曾言‘后主词只作雪月风花了,好不爽快,好不自在’,我等自然不敢将这等闲诗悲调奉读。”
不提还好,一提清河公主,大殿里的眼睛耳朵便都竖立起来。这位刑部侍郎家的女孩儿犹自洋洋得意:“怎么,冯大小姐连清河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冯芸清莫名其妙,这哪儿跟哪儿。难不成清河殿下今天说海棠花好看,君子兰太素,兰陵女子们便都得折了兰花改配海棠?这是什么道理。她略略一抬眼,见秦凰高坐殿上瞧着自己的方向,以为殿下不悦,也不敢仗着自己爹兴风作浪,刚想要垂衣告罪,说自己再也不看李煜词了,去他娘的李煜,可把老娘害惨了。
可她膝盖还没碰到殿上青砖,便有有力的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冯芸清抬眸,原本应当跟着唐将军与武官分坐一边的唐乔吟不知何时闪了过来,不动声色将她扶了一把,然后大咧咧往后面一站。
“清河殿下说过的多了去了,叫人件件都记得反而是难事儿。不知这位姑娘能否保证自己句句都记得,句句都做榜样呢?”
唐乔吟的声音不紧不慢传过来,把秦凰激的脸色发黑。其实她自己也在苦思冥想,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她脑门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她的确可能在某场合说过什么醉话,但她可没打算让她的话出个册子,叫兰陵女子奉为圭臬。
可这时若是不说上两句,仿佛显得她格外说话不算。可就在此时,另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晃进来,恰到好处把冯芸清隔到后面。这么些距离,秦凰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觉得声音耳熟,那人施施然向四方一拜,说道:“世说我们大楚的清河殿下为天下女子之榜样,这是自然。然则我等自幼经师长开蒙启智,烟海书脊中觅得一缕清明,却不是为了众口一心,闭塞视听的。南唐自然不比我大楚,后主更不比陛下英明神武,使四方安泰,各国来朝。李后主身上的确背了亡国之君的骂名,可于词一脉的造诣,私以为远非我等萤火能恣意评论指摘,大肆消止的。此乃陛下纳才开言时的明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