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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凰 作者:地表最强李夫人

    逢凰

    作者:地表最强李夫人

    劫起

    大楚四十七年的冬天,这年的初雪迟迟落下来时,秦凰满十五岁了。

    月上柳梢头,她的头发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雪渣子,稍一动,就变成了一挂死气沉沉的冰水,顺着鬓角滑落到眼睛里,秦凰觉得眼睛不太舒服,却仍旧不愿意动上一动,她手里有一盅喝完的酒壶,久久地望着宫墙以外那片灰色的天,重重的珠钗把她的脖子压得好酸。

    她好委屈啊,眼睛又酸又疼,心口也好疼,秦凰抹了抹脸颊上冰凉的水,不知在同谁说话,她说,“你带我走吧。”

    宫外只有丝竹弦乐,有很高的灯笼,有会跳舞的乐姬,从来没有战火,可是她父皇那座高高的朝堂上许多人忙碌地进进出出,老夫子们的话很晦涩,那些折子也很长很长,有人同她讲,楚国的边塞“战事难平”。

    很久,直到一条灰白的影子冷静地取过秦凰手里的酒壶,她才把视线从那片灰扑扑的天空上转回来,那个迷迷糊糊的人影纤长消瘦,他的衣袖擦过秦凰晕乎乎的脸颊,鼻尖残留一抹浅浅的柳叶香,“你又喝酒了?”

    秦凰干干地眨了眨眼睛,抓着那人的袖子闻了闻,这一回加上了称谓,“岑之,你带我走吧。”

    叫岑之的那个人像是不会笑的,他细心地擦了擦她的眼睛,把酒壶丢到一旁,这天底下没人敢那么同大楚最受宠的小殿下说话,但是这人会,他是一个好冷冰冰的人,只是问,“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做这个公主,”秦凰摇摇晃晃的,嘟哝着往他怀里钻,“离开皇城,离开兰陵,离开大楚,看不到高高的红灯笼也海棠花了也没关系,哪里都可以,冯折,我不想做这个公主了,这太难了,太难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发不出声来,冯折环着她瘦弱的肩膀,秦凰还很小,过了这个冬天她也只有十五岁,她长着一张娃娃脸,身上穿着天底下最贵的衣裳,好像天生就应该是被人宠爱的奶娃娃,什么要求都可以被满足。

    可是冯折只是摇摇头,他说,“你喝醉了。”

    秦凰更委屈了,她小心翼翼地拽着冯折的衣领,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清醒,“我没有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冯折,你不知道……你只是不知道,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带我走吧,求你了。”

    她很小声地抽噎,像是害怕自己看起来不懂事,又很努力地解释,可她始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只能没有道理地摇头,“只有你能救我了。”

    可是紧紧抱着她的那个人不说话,他既不同意,也不拒绝,只是看着秦凰的眼睛,亮晶晶的,被泪水一沾便更亮了,很久很久,他轻轻低头亲一亲秦凰小声嘟哝的嘴,像是哄一个癔症的小孩,拍一拍,晃一晃,亲一亲,睡一觉便一切都过去了。

    一夜寒风落叶起,穿堂风好冷啊。

    秦凰迷迷糊糊地摇头,挣扎着推开他,她大口大口地呼进冰冷的空气,“亲吻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不说话,秦凰胸口发痛,“是你要带我远走高飞,带我私奔,还是要告诉我,冯家仍旧要那么做……冯折,你不是很能说吗,为什么这时候哑了,你告诉我啊!”

    月光在他身上打下月白的影子,冯折垂了垂眼睛,淡淡地回答,“是分离。”

    他的影子在长长的宫道上越来越长,这身竹叶青灰的衣裳是合光料子的,月光一照便有粼粼的光,秦凰仍然能够想起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的模样,那时候他穿的也是这样一身衣裳,模样及正,挂着山明水秀的好看笑脸,他们立下过很多誓言,要长相厮守,要白头偕老,都比不过这样一场小小的初雪,他只是留下一个背影,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秦凰她抹了抹眼角的雪水,摇摇晃晃地倚在栖梧宫的宫门上,终于笑起来。

    “你还是不要我了。”

    直到很久以后,曽有许多人听她说起过那个最好的岑之,他们都会问,“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一件事吧?”

    “是啊。”

    左不过是一场改朝换代的大戏罢了。

    ……

    大楚四十四年。腊月十二,兰陵初雪,玉花叫满城变得清素起来,瓦檐儿下却依稀露出些朱红金黄。松脆的雪面叫脚掌踩成能倒影的棱镜,枣户暖地气儿的早早绽方红梅,鹅黄的蕊眉和肩盛狐裘姑娘们流苏金挂一样的,都动了端庄矜俏的眼梢,向东风里去了。

    左相府门前车马辘辘,言相爷抱着胳膊冷眼瞧着儿子把文房供的几位“先生”一丝不苟交给随侍小厮,再跳上马车,一言不发。一旁与管家车夫嘱咐个没完的主母元氏没好气地白了言相爷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干脆上手掐了丈夫的后腰。

    言相爷眉头一皱,瞧夫人向少爷上车的方向努嘴,实在是明着胁迫,却仍不肯松口,站得笔挺,朗声说:“你既夸下海口,不因私而废公,不与相府关系牵扯,执意立府,我便也没什么可送你的。”

    元氏急了,当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