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养家糊口奔 作者:haitangshuwu

    《重生之养家糊口奔小康》作者：sion【完结】

    第1章 山村炊烟起

    天边露出点鱼肚白的时候，马山药睁开了眼，看着油布顶棚下吊着的十瓦灯泡，甩掉了片刻的症愣坐了起来，“又成斜对角了”她低声说了句带着点懊恼的意味，就翻身把卷缩在墙边的陆宝文拉离了墙，从自己身下把凉被抽出给他盖上。从床边的缝纫机上拿起叠的整齐的衣服，穿上洗的快发白的青白花色的斜襟上衫,系上盘扣，又套上黑色粗布裤子，对着镜子梳了两个辫子，就出了房门，顺带把青黑色的木门也关好。

    天虽还未大亮，清晨的空气里有着湿漉漉的香甜味，耳边传来鸟鸣声，马山药看了看远处淡青色又带点粉红的天空中的月亮和那颗伴在不远处的启明星，在这种适度的凉意中深吸了一口气，从水瓮里用半截葫芦做的瓢舀了水就着微凉的温度洗了手脸，刷了牙就到灶房去做饭了。

    添了两瓢水到锅里，抱了一些秸秆和干树枝放在灶边，引火添柴。等水开了放入淘好的小米，在灶膛里面添上耐烧的木头把火调整好，在火堆里埋了一个红薯，又在锅里放入笼屉，在上面放上要溜的馒头，盖上锅盖，让小米慢慢熬着。这才到院子里用刚才洗脸的水撒到了院子上，拿了扫帚把院子扫了一遍。扫完院子马山药就去检查了下鸡棚和猪舍，然后就到后院摘了两个鲜绿的黄瓜，采了把青菜，到灶间麻利的做了一个麻油蒜泥黄瓜，一个清炒青菜。等做完了这些，她把大锅揭开，拿出了馒头，舀了两碗小米粥。又到外面给洗脸盆里放了水，回屋里收拾了陆宝文的文具和书放在一个灰布书袋里。然后捏了捏陆宝文的脸，“宝宝小猪，快起来咯”。陆宝文摇了摇脑袋，睁开眼，眼神从没有焦距到渐渐清明，眼前的马山药也清晰起来，只见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他揉了揉眼睛叫了声“药儿姐，啥时候了？”。“我饭都做好了，你说啥时候了。起来，姐帮你穿衣服”说着便开始拿了衣服帮他穿起来。陆宝文就那样任她施为，还未转醒的脑袋有点迟钝，眯着眼爬在马山药的肩头。等衣服穿好，陆宝文也清醒了。洗漱了之后，俩人坐到灶间的小矮凳上开始吃饭了。馒头稀饭菜，虽然简单，但是味道不错，两个菜的颜色鲜亮，黄瓜脆爽，青菜鲜嫩，小米粥更是浓稠恰当，温度刚好，闻起来都很香。待吃过饭后，马山药就给陆宝文擦了擦嘴巴和手，给他拿了书包斜跨在肩头，又把灶里埋的红薯挖出来，用牛皮纸包起来，让他带上当零食。

    看着准备好了的陆宝文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穿着半旧的粗布衣服，理着小刺毛头，单眼皮的眼睛圆鼓鼓亮晶晶的，包子脸上透着红润，马山药刮了一下他的小鼻梁，说道“走吧，咱上学去”说着就拉着小孩的手向外面走去。陆宝文有点不情愿，“药儿姐，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送了”。马山药抿了抿唇，笑了笑“姐送你，你还嫌弃啦”，然后不由分说继续走着。

    已经大亮，太阳也露了点头，远处有轻薄的雾霭正在悄悄散去，树木花草都散发着好闻的气味，草叶上露珠凝结起来折射着朝阳的光，两个人的影子也清晰起来，被拉的长长的。路上碰到了几个背着锄头去上地的村民，他们都笑着打了招呼。绕过打麦的场子，又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了一个灰砖盖的门楼，左边写着“面向世界”，右边写着“面向未来”，上面是“面向现代化”。里面一个红砖砌成的小平房，就是陆宝文的学校了。站在门口，马山药又叮嘱了陆宝文不要打架，上课认真听讲后，就要走了。迎面来了一个比陆宝文大一点的小男孩快步跑到陆宝文身边，看了看马山药，食指在脸上刮了刮“陆宝文不羞羞，上学还让老婆送”，然后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进去。陆宝文看了一眼马山药低着头跑进教室去了。

    马山药想来以后还是让他自己上学吧，这段路也陪他走了好几回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情况了。开始的时候马山药并没有送陆宝文上学，觉得挺近的就让他自己去，只是有一天陆宝文上学路过一个果园的时候，那里看门的狗突然从树藤编的门缝里挤了出来，一下子扑在了陆宝文身上，吓的他哇哇大叫，幸亏主人发现的早，要不然肯定被咬几个洞。马山药知道了后，心惊胆颤的，那只可是大狼狗，立起来比陆宝文大多了。之后她就天天早上送他上学去。

    第2章 往事一幕幕

    回到家里，马山药才算是真正忙起来了。从井里吊水添满水瓮，喂猪喂鸡，打扫鸡棚，收拾后院的菜地，然后就背上了锄头拿了放了水瓶和毛巾的提篮上地。锄了一节玉米地，太阳就渐渐高了，汗也不停的往下掉，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喝了口水，马山药坐在地头的梧桐树下，听着蝉鸣，仰起被玉米叶子擦的有些红的脸，闭上眼，一陈风吹来，掀起她湿漉漉的刘海露出清秀的眉和光洁的额头，睫毛也在风中微微颤动着。马山药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的，可以早睡早起，呼吸新鲜空气，虽然少了很多以前的花哨东西，但是这种贴近自然的质朴生活让她觉得很实在，很舒服。还有了那么一个要照顾的小人儿，虽然现在很小还不好意思欺负，但是等养大点就可以颐指气使了。什么，你问她以前是什么生活，这个，这个……马山药也会偶尔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那个时候她还是连欣欣，身为独生子女的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自然的演化成宅女，肥女，剩女，吃快餐，泡网络，连工作都是宅在家通过网络来做，在一次宅了长达一个月后出去买食物的路上被一个酒后驾车的青少年给送到了这里。

    这里是北方s省的一个小山村，叫西北沟，民风还算淳朴，居民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整个村子里的人主要生活来源就是种地。虽然每家每户都有果树，但大部分都自用的。距离最近的镇子乘三轮车要近一个小时，距离最近的县城再加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地处偏僻，很安静，几乎没见过机动车辆。这里的地形挺复杂的，丘陵交缠着山地，沟沟坎坎到处都是。目前马山药还没有出过这个村子，所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

    马山药现在十岁了，比陆宝文大三岁，到这里已经有半年了，原来的马山药估计是因为病毒性感冒外加发高烧香消玉殒了。马山药刚醒来的时候就只看见陆宝文一个人眼泪汪汪的趴在床上看着她。两个人都可以用瘦骨嶙峋，面黄肌瘦来形容了。她昏迷了两天，陆宝文也跟着饿了两天，哭了两天，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抗着虚弱的身体哄好了陆宝文，给两个人找了点吃的，缓过劲来才有精神了解了现在这种玄幻的处境。经过几天明察暗访，多方打听，马山药算是明白了。

    1993年的春天，全家就两个人。陆宝文的父母是六年前搬到这里的。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什么亲戚。原来的马山药是在四年前被陆宝文父母在一次去县城的时候领回来的，说是将来要给陆宝文当媳妇儿的。她的这个又掉渣又不怎么顺耳的名字也是他们起的，姓是跟着陆宝文的母亲的。

    这个家之前在村子里还算中上游的水平，陆宝文父母都很勤快肯干，房子盖的也齐整，土和着秸秆垒的院墙看起来挺结实的，院子空间挺大,估计有两三百多平米，有三间上房,还有一间厨房和杂物间，盖在正屋右下侧。家里还有一台老式的小蜜蜂牌缝纫机，在当时也算很先进了。可是在陆宝文的父母一年前农闲的时候去镇上的窑厂打工碰到窑厂塌方，两个人都被埋在了里面后，这个家算是跨了。

    虽然窑厂赔了他们两千块，在九十年代的两千块，说多也不多，但是对于对这个小山村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只是等马山药知道后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所谓的“好大一笔钱”，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被谁讹走了，没有之前的记忆，马山药是毫无头绪。在她哭着穷向村民借东西时周围人也没什么反应，这让她很困惑。幸亏家里有很多粮食，有的吃不会饿死。陆宝文的能上学也是送了二十斤白面给老师当学费才去的。

    平时需要什么就拿家里的粮食去隔壁邻家换了。所以来这里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钱，没花过钱！要不是看见有灯泡，日历，她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原始社会。磕磕绊绊的适应了乡村生活，用这个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身板，学会生火，学会用老式的风箱做饭，学会蒸馒头，学会补衣服，学会踩缝纫机，学着别人养小猪，小鸡，雇牛犁地下种，施肥拔草锄地，每一件都让马山药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全能农家女。只是十来岁的小身板，力气太小了，做事情也很慢，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累的要死要活，脸晒的黑不溜秋，手也磨出了茧子。

    适应了这里，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马山药眯着眼看着远方清晰可见的山峦，站起来伸展了下身体，决定摘点野菜打点猪草就回去了。太阳越来越高了，也快中午了。

    第3章 聪明的宝宝

    背着锄头，跨着篮子悠闲的回了家，马山药先打了井水洗了脸和胳膊，把猪草撒到猪圈，然后到鸡笼里收了两个鸡蛋，放在收集鸡蛋的木盒子里一个，留下了一个和洗摘干净新挖的荠菜一起炒了。又和了块面，用擀面杖擀成一张圆圆的饼，叠起来，拿刀切成一指宽大小，撒了玉米面在上面，等陆宝文回来了再下到锅里煮。

    做完这一切，马山药终于空下来一点时间了。她拿出了自己的小工具盒子，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边的一棵洋槐树下，开始制作起象棋来。山居生活虽然有很多事情，但是也有无聊的时候啊。之前她拿玉米和红豆在地上画了格子教小宝文和自己一起玩五子棋，刚开始她每次都赢，可是后来几次她竟然每次都输，还被小宝文鄙视。于是她换了黑白棋来，结果小宝文在输了几盘熟悉技巧后就大胜了她，她又换了跳棋，结果还是一样的。这次她决定拿出点复杂点的东西来，看这小家伙还得瑟不。象棋规则够复杂吧，等他熟悉都要一段时间。马山药这家伙完全是被刺激到了，准备了小刀和木头就开始做象棋了。看起来很简单的形状，做起来真是费劲，木头打磨圆了，再刻字，拿找来的带颜色的花染色，好多天了才做了半副。

    陆宝文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孩，马山药深有感触，所以早早的就把小宝文送到了那个只有一个老师，全校只有一到三年纪，不超过二十人的小学。小宝文刚开始还不情愿，他觉得太早了，村子里的孩子都是八九岁才上学的。马山药知道他懂事，是想在家帮她做事。不过她可不想摧残这么小的孩子，硬是让他上了学。虽然自己也可以教他，但是目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再说上学之后陆宝文也可以有玩伴玩，不至于那么孤单。马山药自己可没想再跑去上学，别说和一群小小孩本身就别扭，就他们这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她上。她要先让生活稳定下来，再去计划别的东西。

    “药儿在家不？”一个声音打断了马山药削木头的动作。随着说话进来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笑的脸上的皱纹此起彼伏。马山药站起来说道“是刘大婶子啊，吃饭了吗，怎么有空来俺家啊，来这坐”。刘婶是马山药家的邻居，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刘小树十五六岁了，在镇上给人家当木匠学徒，女儿刘小翠比陆宝文大一岁，见陆宝文上学也央求着上学，现在和陆宝文一个年级。刘婶这个人比较喜欢占小便宜，但是本性不坏，还是挺热心的，马山药会用缝纫机，做点小东西，还是她教的，平时自己缺什么东西也经常去她家换。不过学费也不便宜，马山药免费给她做了好几次活，还“借”了她好几件东西。不知道这次又来做什么了。“药儿真是勤快啊，你看这家和宝文爹娘在的时候一样齐整啊，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懂事呢，要是俺们家翠儿能有你的一半我睡觉都要笑醒了”，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话，马山药在边上笑着附和了下，她就更来劲了。说了半天话才转到正题“哎呀你瞧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我来你这里是想在你家借个凳子的，再顺便给我一把你家的豆角，今儿不是轮到我们家给郑老师管饭了呗。郑老师人可好，一直夸奖我们小翠聪明，说俺们家小翠学啥都一教就会…………”夸奖了半天女儿，这才又说“回头你去我那拿个南瓜来，今年雨水好，南瓜蔓子扯的老长。”马山药抿了抿唇，笑道“瞧您说的，这值当啥吗，我这就去拿啊”，说着她就去了从正屋去了后院，出来的时候一只手里拿了一个小敦子，另一只手拿了一把豆角笑眯眯的给了她。刘婶又说了会话才大摇大摆的出去了。马山药好笑的摇了摇头。这点得失她也不在意，可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了，等下一定让小宝文要南瓜去。山村生活，人的节奏感都好像特别慢，什么事情都不着急。马山药已经有点习惯这种节奏了。

    村子里的规矩，学校老师要轮流在有学生的各家吃饭。今天是刘婶家管郑老师饭，按照那个村长公布的轮值表，那明天也就轮到自己家了。马山药觉得自己得准备下，要给老师做点好吃的，让他对宝宝多照顾点。

    第4章 郑老师来吃饭

    郑老师名为郑明诚，二十岁左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的，不是本地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为人和善，对谁都一副要谆谆教导的样子。本来上学要是要交钱的，只是自己真的没钱，当时马山药就听了刘婶的意见给人家送了二十斤白面，一边哭穷一边偷瞄郑明诚的表情，没想到他就那样同意了。他自己不做饭，要白面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这个就不是马山药要考虑的了。

    中午的时候，陆宝文回来了。背个书包，迈着小短腿，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们两个吃饭的时候陆宝文突然扭捏的说“药儿姐，以后我自己上学，你别送了，别人都是自己来的”，边说边拿眼瞄马山药。马山药本来已经决定不送他了，他这样一说，也就顺着他了，不过要求他和隔壁的小翠一起去上学。陆宝文不怎么待见那个小翠，但是两相比较还是和小翠一起出发好点，反正自己可以甩掉小翠自己去的。吃完饭陆宝文午休了半个多小时，就准备去上学了。马山药到隔壁叫了刘小翠出来，小丫头顶着两个小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出来了，看起来很可爱。马山药想自己哪天也梳个那样的发型，再蹦蹦跳跳的去玩，好酷好潇洒的样子啊。等到看着陆宝文和刘小翠走远了，她才发现陆宝文从进家门吃完饭都出去，那书包一直背着。下次一定给他卸下来。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陆宝文领着郑老师来吃饭了。郑老师大约一米七五上下，白净脸，留着类似的郭富城发型，只是更短，两边也很短，戴着一副老旧的眼镜，穿着一件黑白格子衬衫短袖，整齐的扎在蓝布裤子里，腰带上的金属扣差点闪了马山药的眼。说实话这个造型挺搞笑的，在这个村子里显得有些突兀。村民眼里他或许是文质彬彬的吧。在马山药看来，他倒是有一股老旧的文艺范儿，只是偏酸了点。将郑老实请到堂屋坐下，马山药端上了饭菜。一盘丝瓜炒青椒，一盘西红柿炒蛋，再加上一人一碗热腾腾的面，三个人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额头上就都见了汗。马山药舀了一盆水让他们洗了手脸。又去收拾了碗筷，转身走去井边，要去提里面的木桶上来，里面有她冰的西瓜。

    手还没触到绳子，身后就有一个声音说道“我来吧”接着郑老师就走过来拉绳子了。等郑老师拉了水桶上来，马山药取了西瓜切了，让他们在那里吃，自己就作势要去再从井里打水，郑老师不出马山药的预料就跑过去帮她把水瓮给添慢了。马山药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连声说着谢谢，心里早乐开了花。旁边陆宝文一直低着头啃西瓜，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等到大家都坐在那里吃西瓜的时候，马山药就问了陆宝文的学习情况，郑老师直夸陆宝文聪明好学，马山药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郑老师还讲了陆宝文的几个习惯。有两件事乐坏了马山药。一件是陆宝文写数字9的时候，总是带个拐弯，写的像g,郑老实说了几次他都没改过来。另一件就是陆宝文上课下课书包都挂在身上，连上厕所都挂在身上，别的同学都笑他，他也不管。

    说了一会陆宝文，郑老师又关切的说“山药啊，你才这么小吧，也来上学吧”，马山药一副为难的样子“郑老四，俺家里有活呢，离不开俺，俺弟上学就行了”，那个腔调不知道跑到哪疙瘩去了，陆宝文忍不住看了看他亲爱的姐姐，明明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普通话嘛。这个郑老师还真是个好人，又继续劝说：“不识字，没文化就是睁眼瞎，学一定要上啊。要是有困难，我可以像村长提出免了你的学费，你看行不？”。马山药继续装纯“老四，俺真的么丝杆（没时间），真的是谢谢你啊，老四。”这个郑老师似乎吃了那什么铁了心，非得把马山药给劝到学校去。“山药啊，你看你不识字，看不懂字，出去了容易被人家骗。”你才被别人骗呢，马山药腹诽着。“识字了你可以等宝文去外地上学了给他写信，你也能看他写的信啊”“宝文去哪里我肯定去哪里啊”马山药如是说。说了半天就是文盲真可怕，不要当文盲，学习很重要，地里活不重要等等，说的马山药就要眼泪汪汪了，俺不就是不想和小屁孩一起嘛，至于嘛啊。看着要上下午课了，想着晚上还要来她家吃饭，郑老师严肃的说“山药啊，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上我再来啊”，说着就拍拍屁股和陆宝文去上学了。马山药一阵气苦，得想个办法，让郑明诚别提这个了。他看上去认真了。

    因为今天郑老师来吃饭，下午的时候马山药就没去地里。蒸了一锅馒头，做好了饭菜在锅里温着后，她就边刻象棋字边想着今后的事情了。开始的时候她想着再不去学校受那个罪了，鄙视了那么久的应试教育，再去眼巴巴的跑去，自己都鄙视自己，可是如今这社会就这规则了，你想无视规则，对不起，规则也要无视你了。虽然马山药自信自己就算不上学也能吃饱喝好，可是等以后陆宝文长大了不知道会不会为此内疚，自己好像是为了他才不上学的。再加上一些郑老师这样的人，和另一些人的说道，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了避免麻烦，马山药还是要计划下自己的以后生活了。

    晚上的时候，郑老师还真的又开始劝说了，马山药说了自己白天想好的说辞，说是让陆宝文每天回来教自己，郑老师也可以来检查自己学的怎么样了，马山药把自己的要求说的很低，咱就是只想识几个字，可没想上大学啊。郑老师很无奈，这个村子里的人对教育都太不重视了，每次他来别人家吃饭都要讲半天，但是没一次起过作用的。村子里的小孩大部分小学没毕业就不上学了。年轻的郑明诚此时责任感和使命感还很饱满，巴不得在自己的努力下家家都能出大学生。

    第5章 两个真相

    等郑老师走了，两个人才算安静下来。马山药在收拾完东西后，陆宝文也写完作业了，暂时还没到睡觉时间，马山药就在院子里铺了席子，两个人就枕着胳膊躺在席子上看星星。耳边传来蟋蟀的叫声，偶尔还响起鸟挥翅膀的声音，当然也有人声，乘凉的人们的说笑声，小孩的追逐嬉闹声，婴孩的哭声，这一切融合在一起，竟然让人感觉出奇的静谧。马山药给陆宝文讲了宫崎骏系列的哈尔的移动城堡，想着小孩或许都喜欢听些故事，只是或许她的口才不怎么样，陆宝文只是淡淡的感慨了句“为什么要叫哈儿，这个名字好傻”，马山药就黑线了。或许这样的故事他并不喜欢，那些遐想是呆在温室里娇养的小孩才有多余的心去感受吧，应该讲点其它类型的故事，马山药这样想。

    想到今天郑老师说的陆宝文的事，就挪到他身边问他“宝宝,你为什么把9写成那样子啊？”陆宝文别过脸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小样还想瞒我，马山药决定使出绝招“说不说，不说我挠你痒痒了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陆宝文。陆宝文转过脸来，无奈的说“药儿姐，这有什么好说嘛，我就是想那么写来着……”看着马山药原来越危险的样子，陆宝文才小声说“那样写才好看，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呢。我写的对着呢，老师才写错了呢”。哎呀，这小孩虽然小小年纪就不迷信老师，但是你也太迷信书了吧。马山药好笑的说“我们家宝宝就是有理，这么聪明，连这个都被你发现了啊”陆宝文立即一脸开心的看这自己家药儿姐，马山药接着又说“其实两种写法都对着呢，只是一个是印在书上的，一个是自己手写的，你说在9下面画个弯，万一没写好就长的像什么了？”陆宝文不说话了，“是不是像8啊？虽然你写的是对的，但是老师说的也是对的哦。宝宝，你说你以后会怎么写？”陆宝文想了想才很可惜的说“我还是不带弯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带弯的”。看他严肃纠结的样子，马山药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呵呵，宝宝真可爱”。

    “宝宝呀，你书包里藏了什么财宝啊？”马山药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禁兴冲冲的说道。不知道又能探出什么秘密来呢。“就是本子书啊”陆宝文奇怪的问她。“没别的，你怎么天天背着啊？上厕所都还带这呢……”陆宝文听了这个才醒过神来，看了下马山药，垂下眼帘说道“那次狗扑到我身上，要不是用书包去挡它，狗就咬到我了，那狗好凶的……”。马山药愣住了，原来陆宝文是因为这样天天背着书包的，那个书包保护了他，那是他的安全感。想到小小的孩子先后失去了父母又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在她昏迷的时候该多无助。要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他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样生活了。马山药上前抱住了陆宝文摸着他的头问他“宝宝还怕吗？”陆宝文摇了摇头。马山药柔声说着“宝宝，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了。姐也会像书包那样保护你的。”陆宝文也轻声说道“我也会一直保护药儿姐的”马山药笑着说“等我的宝宝长成男子汉后再来保护姐吧，现在就由姐保护你吧。”

    说到狗马山药就给陆宝文讲了改编版的忠犬八公的故事，地点变成西北沟，主角变成一只中华田园犬了，然后对陆宝文说“你看，世界上还是有好狗狗的吧”然后就很期待的对陆宝文说“宝宝，想不想要一只小狗狗啊，我听说陈大爷家的狗一窝生了12只小狗呢，我们去抱一只来养吧，你不怕小狗狗吧？”陆宝文挣脱掉马山药的怀抱，别扭的转过身去说道“药儿姐想要就去领一只来养吧，我才不怕狗呢”。“好，我的宝宝才不怕狗呢，狗算什么啊，在宝宝的面前只能夹着尾巴逃…”马山药宠溺的揉了揉他的毛刺头，想着养一条狗也好，可以看家护院，还可以陪陆宝文玩，上学的时候也能陪着他。

    第6章 小狗多拉米

    第二天下了地，马山药就带了十来个嫩玉米去了陈大爷家。陈大爷是个终年带着瓜皮小帽的白胡子老头，走起路来，上身和腿都快有九十度了，说起话来也慢悠悠的。马山药总是觉得这个老爷爷一身的仙气，像是太白金星。陈大爷很爽快的让她自己随便挑，还剩十只，一溜烟中华田园犬，长的也差不多，都是黑黑棕棕的样子。马山药就随便捞了一个放到自己的篮子里。走的时候陈大爷硬是让她把玉米带回去，说那狗根本就是浪费粮食的，让她带走是帮了他们家。拗不过这个老爷爷，马山药只好拿回了玉米。对这样的老人家，马山药觉得太坚持了也不好，等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就送来这里让他也尝尝。

    回到了家里，马山药先用早上剩的米汤喂了小狗，把小狗暂时放在那个篮子里，自己着手给小狗搭小窝。用捡来的烂砖头，木片，树枝，七弄八弄，让马山药在猪圈边弄出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小棚子，在里面放了干草，才把小狗放了进去。那小狗才一个月左右，小小一点，全身大部分是棕色的，脸部，耳朵尖和四肢是黑色的。小狗的脸部还没长开，嘴巴短短的，脸看起来皱巴巴的，眉心两边各有一个黑点，眼睛特别黑，眼尾尖尖的吊起，眯眼的时候看起来像是狐狸，瞪大眼睛的时候又显得特别无辜的样子，目前还不会狗语汪汪，只会哼哼。

    等陆宝文回家之后，马山药就很兴奋的和他讨论了小狗的名字，其实主要是马山药在说了。陆宝文觉得狗就叫狗，或者狗狗，狗娃就好了，还费劲想什么名字啊。马山药很费解这孩子的想法。她就是想起个名字，那样叫着。后来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有只狗的名字叫“123”，比卡拉什么的有趣多了。就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多拉米。陆宝文虽然觉得特别怪异，但也对这个也没什么意见，名字就这么定下了。陆宝文以后每天上学路上就多了多拉米的身影。

    当天下午吃完饭，陆宝文提出让马山药认字。这孩子估计是把郑老师在家的时候马山药说的话当真了。自认为责任重大，要教她识字。马山药于是趁机也了解了一下陆宝文学的怎么样了。他们就一人拿一个小棍子在地上画着。才上一年级的陆宝文拼音还没学全呢，字就认了那么几个，也没什么考察的。马山药装了一回好好学生，跟着他认了五六个字。马山药一副榆木疙瘩的样子，学个“土”字学了半天，不是写成“士”就是写成“上”，气的陆宝文小脸通红。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起早贪黑，披星赶月，马山药在这乡村生活中自得其乐。

    转眼间秋色渐深，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收获的忙碌中。马山药他们家种的两亩玉米也在她和陆宝文磨磨蹭蹭中收完了。绿豆红豆也收了好几茬了。另外的向日葵和芝麻也到了收获的季节，马山药很忙，特别的忙，直想变成三头六臂。幸亏期间村长在郑老师的建议下动员了几户人家的劳力轮流给她帮了几天忙，才收好了这些东西。

    看着晒在院子里的芝麻，玉米，向日葵，红豆，绿豆，马山药觉得自己头特别大，真想捂脸。晒好了还要剥出籽来，后面的活还好多呢。

    第7章 收获，买卖

    以前的马山药是个生活白痴，也就是单线程。做这一件事的时候就不能做别的事，除非中断当前事情。嵌套的if…else会要了她的命。不是在纸上画來画去的演算下还真无法得到结果。只关注自己的那一点，飘在自己眼前的都无视掉。可以在上了半个学期课后一个人上课的时候走错教室，可以和见过很多次面的追求者没心没肺的说“初次见面，以后……”，可以和同学逛了好多次街后照样能迷失在同一片街区。现在的她，其实本质上还是没变的，只是她接触的方向变了。就比如下棋类游戏，她就只想到当前怎么走，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计算，有的时候就全凭感觉了。所以她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

    看着这那捆在一起一扎一扎的芝麻，马山药想起，自己以前曾和一个同学争论芝麻的来历，她说是芝麻是从火龙果里提取的，看火龙果里明明有黑色的芝麻嘛，她那个和她一样白痴的同学说是猕猴桃里来的，理由相似。这个争论被一个来自农村的同学大大的鄙视了一把，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她们真傻眼了，想象不出来那样的景象。如今自己竟然连芝麻都种了出来，马山药觉得自己太伟大了。

    马山药的糗事也不止芝麻这一件事。吃了不知道多少瓜子，到了这里她才知道那向阳的向日葵就是瓜子的真身。天可怜见，她一直以为向日葵是花卉，瓜子是长在一种类似西瓜一样的东西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瓜子要有条纹，画上去太麻烦了吧。西瓜籽的来历让她误会太深了。

    马山药和陆宝文整了一个月才将所有的籽分离出来，各自装袋。陆宝文放学后的时间除了写作业就和和马山药一起捯饬这些东西了。这么多他们两个肯定是吃不完的，马山药决定拿出一些来在集市上卖掉。希望那个集市不要像原始社会一样以物易物。只是怎么去卖成了个问题。马山药决定再一次的利用小郑老师纯洁的心。她跑到郑老师住的地方，眼泪汪汪的请求他帮忙。事实证明，郑老师作为一个单身，单纯的有为青年很有时间，很有乐于助人的精神。郑老师借了全村唯一的一个三轮车，拉了马山药家的三袋玉米，半袋绿豆，半袋芝麻，两袋向日葵籽（红豆是马山药的最爱，都留着吃了，其它的也留了一些当口粮）外带马山药上路了。看着整齐的发型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郑老师，马山药突然觉得有点惭愧，只是不一会就被风也给吹散了。

    镇上并没有马山药想的那么寒酸了，还是挺热闹的，有楼房，有商铺，摆地摊的人也很多。这么一看才知道那村子真不是普遍现象，那就是一个特困村，她现在就是特困生。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买主，全部东西卖了两百五十二块三毛六。马山药抽出了几块钱，然后很小心的把其余钱藏在身上。非常豪气的，坚决的请了郑老师吃了一个烧饼夹肉，自己买了一个留着回去给陆宝文吃。她自己虽然也特想肉，但是那有点肥腻的样子，真的让她吃不下。

    可是在别人看来，马山药简直就是圣母嘛。郑老师都要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又在集市扯了几块布，给陆宝文买了几本本子和笔，他们就回去了，陆宝文还在家眼巴巴的等着呢。

    第8章 打击

    虽然现在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谈不上舒服，没有自来水，没有电视网络，不能方便的洗澡，也不能快捷的煮饭，但是当大家都是这样生活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不会察言观色，也不会去在意不相关人的马山药，觉得人们大概都像她一样安贫乐道吧。而且他们家只有两个人，大部分的村民都愿意时不时的帮一下他们。却不知道贫穷也会将某些人向另一个方向改变。

    马山药家的地里有十来棵果树，虽说棵树少，却种类挺多的，有桃树，李树，还有苹果树和梨树。其中苹果树有六棵。当桃子，李子和梨快成熟的时候，树上的果子时不时就会少很多，马山药想着大概是小孩子们淘气摘的，也没在意。自己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的，拿去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光去镇上都要花好长时间。只是等到苹果快成熟的时候的一天当马山药去地里割韭菜，却发现地里的果树昨天还满树的果子，现在却已经干干净净只剩叶子了，只有一棵品种不太好的小树上还留着几个。马山药看着孤零零的几个青色的果子，心中一阵气苦。本来还想着会吃整个一个冬天的苹果呢，现在却成了这种情况。她默默的割了一把韭菜就回去了。回去抽空告诉了村长。在这个穷的叮当响的村子里，村长也不怎么管事，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喇叭上播放点东西，或者对着喇叭喊人来某某地方。她也只是去告诉一声。

    此时她才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陆宝文那么小给他说了能只是徒增他的烦恼，他能怎么样呢？其实想要知道是谁采走的果子还是比较容易的。这里左邻右舍的，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另两边那都是很清楚的。她只是稍微一想就有点猜到了。但是她有点不想确认，那能怎么样呢？有什么证据？就算有了证据能把别人怎么样呢？

    虽然马山药没怎么注意过村子里的其它人家，却还是从刘婶絮叨的话中得知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一家人都有那么点惫赖，仗着村子里是土生土长的，家里兄弟姐妹多，就有点不像话。那家的爹李长奎每天不事农事就知道和人打牌为乐，家里的娘苗大红特别爱好去别人家里拉家常，还时不时的顺走一两样东西，家里的那五个男娃，分别叫李大牛，李二平，李三喜，李四有，李五东，也只有最小的李五东有在上小学，其他的连学都没让上，就只知道在村子里斗狗偷鸡。村子里人家几乎每家都被他们光顾过。只是丢的也不是什么大东西，大家也只是把东西收拾好，在背后里唾弃下对方而以。

    马山药听说后，还暗笑了刘婶，觉她自己也爱占点别人的小便宜啊，为什么说起别人的时候还一副很恨不平的样子。事实上她对那一家也没什么坏印象，李长奎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有点长者风范的，苗大红也只是笑眯眯的顺走了自家的一个青花小碟，李五东还帮过自己掰玉米。

    可是现在整整五棵果树的果子，一夜之间没了，这种实力也只有他们家才有了。这也太狠了吧。

    之后的事情更让她觉得无语。当她愤恨的看着和她在路上碰见的李大牛时，李大牛从兜了掏出一个苹果很自得的卡擦卡擦的咬着，走路还一晃一晃的，让她的牙直痒痒。他们家有一块地和李家接壤，李家先犁地的，竟然超出了分界线好多，还重新定了一个深深的犁沟做分界，以为她小孩子家不知道。

    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家的地和李家的地分界处有一个梧桐树，现在那个界限明显越过了那个桐树。马山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学泼妇骂街吧，她也做不出来。那个斗智斗勇吧，她是没这个智也没那个勇。她只是把事情都告诉了刘婶，估计刘婶知道了全村也知道了，制造点舆论压力，也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马山药颇受打击，只想哭，她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情啊，她以前从小到大最大的委屈也就是小的时候老妈把糖藏起来怕她吃多牙痛，遇到的最坏的人也就是那个坐在他后面爱揪她小辫的小学同学。

    她也不是因为自己少了那么多苹果少了那么点地觉得怎么样，她就是觉得憋屈，觉得人怎么能那个样子，她很想不通。然后她就特别想念自己前世的亲爸亲妈。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年龄比之前大了好几岁，而且她现在也没钱没时间去找。

    第9章 摔了一跤

    马山药之后的几天做什么事情也没精神了。虽说她以前也很鸵鸟，对无能为力的事情就忽视，还自我安慰这是一种安全的自我保护态度，但是心情还是被影响了。

    一天下午，她左手提着一个半大的冬瓜，右手提了一小篮的豆角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就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一个突起给绊倒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手了冬瓜圆润着滚远了，豆角们也散的到处都是。初秋的衣服还很薄，摔的她只抽气，趴在地上埋着头半天也起不来。

    “你，没事吧？”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马山药抬头看见一个略显羞涩的少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滚远了的冬瓜和篮子。马山药侧开身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小细胳膊因为摔倒时支撑了一下，粘了好多小石子儿，有的已经陷进了肉里，冒出了血丝，而裤子的膝盖部分也磨破了。看到这悲惨的一幕再加上传来的疼痛感，马山药眼里就冒出了泪花。好吧，在前世她从小到大受过最重的伤就是削铅笔的时候蹭破了点皮。

    一时陷在自己情绪里的马山药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帮她把豆角都捡在篮子里了，李五东看着眼泪汪汪的马山药，无限委屈的样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今天放学时被老师叫去做了一会儿课外题就晚回来了点，谁知就碰到了马山药。“我，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