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鸿煊第22部分阅读
重生之太子鸿煊 作者:未知
快起身。”鸿煊忙不跌地弯腰鞠躬回礼。
“听宇文明说,你休息去了,便没去找你。”圣零鹭泽对鸿煊说。
鸿煊心疼圣零鹭泽,“父皇也该休息了。”
“朕来这儿,只想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顺便点了一下花名册。接下来,朕该去校场点兵,然后去查看邪崖的地形状况,商量作战计策。”
斐济都会的人,已经将山脉塌陷断裂出来的峡谷取名叫‘邪崖’。
圣零鹭泽又问,“吃饭了?”
鸿煊说,“没有。”
圣零鹭泽的声音充满了怜惜,他抚摸着鸿煊柔软的黑发,“我命白徵来的时候带了些宫里的食物,让她做给你吃。”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校场点兵。”
“那里很晒人。你撑不下去的。”圣零鹭泽并不想冒这个险。
鸿煊声音软了下来,心里的话竟然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无所渭。”
卷四 女王 第099章 不抹药,屁屁上会长茧
烈日迎头。
来到斐济空旷无垠的校场,脱离了大树的遮荫。鸿煊坐在马上,用手遮挡住头顶上的毒辣的太阳,这才意识到圣零鹭泽口中说的‘晒人’的真正意味。阳光格外晃眼,酷热难耐。
为了不遭人闲话,实际上是鸿煊自己心里有鬼,非要同圣零鹭泽分开骑马。他拒绝了圣零鹭泽的邀请,去马圈中挑了一匹顶好看的白色小马驹,走在了圣零鹭泽的后面。校场的阳光太强烈了,而且还没有遮荫的地方。鸿煊只得坐在马上,皱着眉头苦着脸。
圣零鹭泽很忙,点卯时的几位军队教头都陪着圣驾,从总督府来到了校场,参与这次点兵的活动。
鸿煊看着前方悠然地手握疆绳驾着高大的骏马的圣零鹭泽,还有他周围数名身披铠甲骑马的军队教头,他们几个人正在谈话,谈着一些与军队有关的事务。
鸿煊都没有心思听进去。
就在走近一批正在顶着烈日,进行严格训练的士兵们的面前的时候,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金刀长矛,脚下带起的沙土也瞬间随之平息了下来。他们见到圣零鹭泽与鸿煊,一同单膝跪下,放下手中兵器,异。同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到斐济,鸿煊已经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几乎于要震破耳膜的吼声。
圣零鹭泽停止了与身边将士们的交谈,转过头来,寻找鸿煊的身影。当他看到鸿煊正骑着他的一匹小白马慢悠悠地跟在自己身后时,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紧了紧疆绳,便翻身下马,往回走到了鸿煊的身边。
诸臣看到圣零鹭泽下马了,便也纷纷下马,停止了前进。鸿煊从小白马上下来,迎上了圣零鹭泽。
没等圣零鹭泽开口,鸿煊倒径自说了起来,“父皇,这岂止是晒人?”
“下次,朕抱着你,帮你遮点阳光。”
恐怕全天下,把圣零鹭泽用来遮阳光,只有他鸿煊一个人吧。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低头笑了笑。
“渴不渴?”
“不渴。”
“饿不饿?”
“不。”
“累不累?骑马会很磨双腿与屁股。”圣零鹭泽问得相当仔细。
鸿煊脸一红,“只是有些疼,不碍事,晚上抹点药,习惯就好。许久没有走这么长的路,骑这么久的马。”
的确,在皇宫里除了走路,就是坐马车或者坐轿子,根本不需要亲自驾马。再加上鸿煊生来皮肤就如同瓷娃娃,子蝉穆青舍得训练焱昭,也不舍得让鸿煊受这份罪。骑上一两个时辰还可以,但是从总督府来到校场,颠簸的路途要长达四个时辰,鸿煊只感到大腿内侧与屁股被磨的火辣辣的疼。
“现在就要去抹药。”圣零鹭泽听到鸿煊说的这句话后,心里一紧。
鸿煊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低声对圣零鹭泽道,“父皇,现在还在校场,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离开去抹药,晚上再说啦!”
“不行,”圣零鹭泽的声音斩钉截铁,“如果不及时上药,大腿内侧与屁股上会长茧子。”突然意识到语气有些强硬,便放缓了语调,眼神温柔起来,柔声劝到,“长茧子会不舒服。”
鸿煊叹道,“给我药,我自己去。”
鸿煊说完,一边挪了挪步子,才发现他现在连走路都很费劲,疼得倒抽一口气。圣零鹭泽见鸿煊身子一抖,忙弯腰将他搂在怀里。
圣零鹭泽低声说,“我抱你去。”
“不要。”鸿煊低声说,“放开我,父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圣零鹭泽抱着自己,成何体统!
“没人帮你上药,怎么办?”圣零鹭泽听话地松开了楼着鸿煊的手,继续不依不饶地沉声问道。
鸿煊说,“我自己来。”
说完,非常别扭地拿起骑从手里捧着的药,问,“哪里有空余的房间?”
“回太子殿下,在东面有一个休息室,平日里没人。这是我们平日里用的药膏,抹在伤口上面,效果非常明显。”
鸿煊点了点头,便转身朝东面非常非常远的一个小木屋走去。
“父皇,您继续忙,我很快就回来。”走之前,鸿煊还不忘交代着。
圣零鹭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无奈,鸿煊根本不让任何人跟他一起,毕竟受伤的是一个很敏感也很尴尬的身体部位,圣零鹭泽也并不想让任何人跟在鸿煊身边,甚至包括帮他上药。除了自己,圣零鹭泽不想让任何人,甚至连丫鬟白徵看到鸿煊赤裸的身体。
圣零鹭泽目送着鸿煊慢吞吞地走进了远处的小木屋关上门后,才转过身来,继续与军队教头们详谈军事。
//
小木屋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个没有水的茶壶。
鸿煊将门锁死,才开始脱衣服给自己上药。确实,如果不及时上药,恐怕会起茧子。但是,堂堂一个男子汉,长茧子怕什么。为什么圣零鹭泽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
就在鸿煊为自己上药的时候,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两块厚实的羊毛毯子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墙另一边扔在了墙头上。墙头上原本安置了一些防贼翻上来的碎玻璃,但是由于羊毛毯子铺在了上面,所以方便了人的攀沿。很快,两个黑影靠着羊毛毯子,翻了上来,从校场的围墙外翻到了校场内。
小木屋外是一大片没有人的空地,按照惯例,小木屋里也很少有人。所以,这两个黑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被躲在小木屋里的鸿煊看到了。鸿煊只当这两个人是出去溜达玩的士兵,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拉上了窗帘,继续给自己磨破的地方上药。
这两个人确实是一副士兵的打扮。
“头儿,听说这次是御驾亲征。咱们还是超早撤了吧。”
“不。”
“头儿,别怪我欺软怕硬。关键是这次咱们真的惹不起啊。”
“不就是这次作战的人是皇家禁军,也不过区区几万。”
“头儿,不不不……是这次率军的人不是别人,是十几年前的皇太子圣零鹭泽啊!”
两个黑影一边走一边说,走着走着便靠在了小木屋旁坐了下来。小木屋的隔音效果很差,这些话语自然都流进了鸿煊的耳朵里。当鸿煊听到‘圣零鹭泽’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得诧异万分,悄无生息地靠在了墙壁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两个黑影根本没意识到小木屋里有人,仿佛早已熟悉校场很久了,动作行动什么的都格外大胆,丝毫没有陌生畏怯,处于敌军军营的警惕意识与觉悟。两人依旧还在交谈着。
“头儿,就是那个圣零鹭泽,把我们前任的头儿给扔进了粪缸里,泡了整整三天三夜!咱们还是赶紧收手,撤了算了。”
鸿煊听后,不禁纳闷:难道鹭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与这团海盗有过了交手?为什么他没有从鹭泽口中听说,也没用从子蝉穆青口中听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被叫做‘头儿’的男人继续说,“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什么时候?”
“圣零鹭泽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还会来。我在等他来,我要杀了他。”
“头儿!难不成您是故意这么做的?集合这么多海盗,专门攻击斐济,只是为了引、引出圣零鹭泽?!”
“正是,我要为被他害死的兄弟们报仇。”
“头儿,我不想被泡粪缸。你当年还小,根本不知道有多可怕!当年,我们败给了圣零鹭泽,全部都被俘虏了。圣零鹭泽命人从里面捉了十个长老级海盗,把他们给绑了,倒吊起来,每隔十秒钟扔进粪池一次,每隔十秒钟扔进粪池一次……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前任的头儿也撑不下去,死了……更残忍的是,被俘虏的兄弟们就是被活生生地绑在木头桩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点点死掉……等人都死光后,圣零鹭泽才把我们这些人给松了绑,放了。我、我十天没有吃东西。
“那是因为你们被打败了。”
“头儿……”
“这次不会了,因为我已经有了计谋。”
“头儿……刚刚的攻城,又死了不少人……咱们就此罢手……”
“不,有没有听说这次圣零鹭泽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皇家禁军,而且还带来了太子。这个太子,仿佛圣零鹭泽非常喜欢他。咱们不打仗,从这个太子下手。”
鸿煊心里一惊,原来圣零鹭泽对自己的宠爱,已经天下人皆知了。
“头儿,您已经计划好了?那个太子是什么样的?”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打算化装成那个太子身边的丫鬟,进总督府,去探个清楚。”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计划。
但是前提是,如果不被鸿煊偷听到的话——
卷四 女王 第100章 女王上了贼船
两人离开不久后,便有人开始笃笃笃地敲小木屋的门。
“谁?”
鸿煊脸色一凛,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便迅速跑到了门边,贴着门,压低了嗓音。
“是我,二殿下。”
全天下人里,只有一个人还会叫鸿煊‘二殿下’,那个人就是……小六。鸿煊听到门外小六熟悉的声音后,格外惊喜。若不是因为还没抹好药,定会迅速提上裤子,打开门迎接小六。
“小六,真的是你?”
“二殿下,怎么不开门?不方便?”
“嗯……等我抹好药再给你开。”
“我到斐济的总督府的时候,听说您和皇上来到了校场。于是又匆匆赶来校场,见到了皇上。皇上吩咐我来帮您抹药的。您开门,我帮您。”
鸿煊如当头棒喝。圣零鹭泽竟然吩咐小六过来为自己抹药?!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只听门外的小六催促道,“二殿下?二殿下?我们又不是没做过。我帮您也是理所应当。”
“小六,别说了。”鸿煊打断了小六的声音。“在外面候着,我马上出来。”
而在远处,圣零鹭泽一边同属下们谈话,眼神却忍不住地往鸿煊与小六的地方飘去。他微微眯起鹰眸,看着远处的小木屋。小六苦等在门外,鸿煊一直没有开门让他进去。圣零鹭泽如释重负——他之所以命令小六去帮鸿煊,一是担心鸿煊自己一个人别出了什么意外;二是小六既然是他的贴身侍卫,况且小六中了蝽药的时候,还是鸿煊帮他解的,两人相处应该会少一些尴尬。当鸿煊拒绝小六的时候,圣零鹭泽竟然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舒心、愉悦。
药效的确很好。
只要鸿煊不坐下,屁股就不会很痛。
小六扶着鸿煊回到了圣零鹭泽身边。鸿煊朝圣零鹭泽挥了挥手,用眼神示意有悄悄话要对他说。圣零鹭泽俯身,将耳朵凑到鸿煊面前。鸿煊便一五一十地将刚刚听到的两个海盗的对话告诉了圣零鹭泽。
“没想到,他们还惦记着朕年少时的作为。”
“你的做法确实太过残忍。”
“朕只是杀鸡儆猴。让他们不敢再犯。”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父皇?”
圣零鹭泽直起了身,思考了片刻。还能怎么办?继续将人扔进粪池里?不不不,这种行为只是他年轻时的做法,况且那时候也只是为了图一时新鲜。而现在的圣零鹭泽,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往更深的方向去想办法了。也许最近的思维已经开始深受鸿煊的影响,鸿煊的沉着与冷静已经开始让圣零鹭泽体会到另外一种对付敌人的方式。
与残忍无关,与报复无关。
圣零鹭泽看着鸿煊,“煊儿可曾记得,在一日的暴雨天里,你曾经说服一个男人投奔朕?”
鸿煊微笑,“是大皇兄手下的阿狗?”
“正是。”
“可惜,他并没有同意。我并没有成功。”
圣零鹭泽的眼神里充满了专注与温柔。他的表情仿佛还在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尽管鸿煊一直在强调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提起的必要,但是每当圣零鹭泽回味的时候,总会感到别有一番滋味。
圣零鹭泽的眼睛是深紫色的,鸿煊每次都会从里面看到属于帝王的孤独。他可以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他有喜新厌旧的权利,他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弃一个,他对付一些女人更是手到擒来,他懂她们的需要,他能满足她们的需要……他有无数男人嫉妒女人羡蓦的江山与英俊的容貌,他的英明神武更是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骜,每个人都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但是,他依旧是孤独的。
因为每个人对他的感情、亦或是爱,都是从崇拜开始萌生的。说白了,圣零鹭泽不过是他们每个人眼中的向往的一个侧影,只是代表了她们期待的生活。他们爱的不是圣零鹭泽,而是圣零鹭泽拥有的东西,他的容貌、智慧、沉稳、成熟、甚至他的江山、他的一切。
每个人都奉承他,却不懂他。他们只是崇拜他,连对他的‘爱情’也是从崇拜萌生的。
有人说,崇拜仰慕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没有人肯与他站在一起。
他们只会做圣零鹭泽麾下的追随者,却没有人敢同他站在一起,并肩战斗。
那天晚上、那句话、那个孩子……仿佛给圣零鹭泽带来了阳光。至少带来了一点点的希望。尽管这个男孩曾经多次数骗过自己、尽管他与自己的年龄相差太大、尽管他是自己故意遗弃十年的儿子。但是圣零鹭泽就是没办法做到淡定。也正是因为鸿煊的这句格外暖心的话,已经开始令圣零鹭泽开始改变。至少在圣零鹭泽看来,鸿煊是改变了自己。虽然没有到夜不能寐、饭不能食的地步,但是,圣零鹭泽的处事作风已经发生了变化。
圣零鹭泽说,“朕会试着说服他们归顺于朕。”
“原来父皇想了这么久,竟然会到头来想的跟我一样。”鸿煊说。
“煊儿也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他们的品性能入得了父皇的眼,不如就收了他们。做事有时候不能宁为玉碎。”
“朕正有此意。”
“不过,还有一件事。”
“是找出身上封印着第四颗星辰的灵魂?”圣零鹭泽问道。
“嗯。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装作被他们绑架,然后去他们的船上查看一番……”
圣零鹭泽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声音格外严厉,喝到,“不行!”
两人之前的谈话都是悄声细语,圣零鹭泽的这句‘不行’格外突兀,惹得众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向圣零鹭泽与鸿煊。鸿煊不得已,朝远处回避两人谈话的人们,陪笑了几下,才回过头来继续同圣零鹭泽低声交谈。
“不行就是不行。”
圣零鹭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鸿煊的想法。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生气,也跟着提高了嗓音,“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龙谭虎|岤交给朕,鸿煊,你有时候太过自负!太没有危机意识!”
“是你做事太过胆怯!”鸿煊故意用了贬义词。
其实鸿煊是明白圣零鹭泽是在担心自己的,只是鸿煊在气恼圣零鹭泽突然发的无名恕火。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为什么要发脾气?况且,这还是鸿煊思考很久做出的决定,本来怀着非常自信的心情打算详细告诉圣零鹭泽的,可是圣零鹭泽竟然连听都不听,这么冷酷地想要打消自己的想法!
圣零鹭泽眼神明亮的刺眼,“朕从小到大,从来都不认识‘胆怯’二字。”
鸿煊道歉,“父皇,我刚刚的只是气话。”
“只要你同意不去海盗船,朕什么事情都依你。”圣零鹭泽的嗓音也软了下来。
鸿煊说,“父皇,您之前不是问过,该如何讨好我。”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一不爱金银珠宝,二不爱美色歌曲,三不爱高官显位……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喜欢的东西,朕无法给你。”
圣零鹭泽自然知道鸿煊要什么。鸿煊要自由,而圣零鹭泽一直把鸿煊行动限制在皇宫里。连出宫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卫队陪护。他不可能让鸿煊逃离出自己的视线半步。他可以给鸿煊任何东西,唯独不会给他自由。
鸿煊说,“至少给我一点点自由。你这样将我搂着,我会看不到天空。”
鸿煊说,“至少让我看到一点点属于我的天空,圣零鹭泽。”
鸿煊说,“你这样做就足够讨好我。”
鸿煊说,“我喜欢体验新感觉……让我去海盗船上走一趟,你率军等我发出的暗号。”
远处,没有人能听见圣零鹭泽与鸿煊的谈话。两人谈话的声音又重新变得很低很低,仿佛相识很久的情人一般在说着细细缠绵的情话,同时也不会让任何人听见属于他们的情话。至少这是小六的看法……他有一丝恍惚……两人仿佛是很久很久的恋人……
//
当天晚上。
鸿煊躺在床上暇寐。他听见了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躁动,知道有人来了。心里暗自感叹海贼手段的高明,他们恐怕早已买通了总督府里的人脉,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摸清自己住的房间,知道白徵的活动路线。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鸿煊早已为他‘排除’了重重障碍,甚至交代白徵只要装昏倒便可,同时交代了小六在暗处紧跟着绑走自己的海盗,随自己上船。最后,鸿煊耐心地等在床上,只差让这个黑影将自己扛走了。
一切都如此顺利。
鸿煊甚至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朦胧中看到黑影的身材正如白徵相似,高挑而细瘦。还在担心这个傻乎乎地中计的黑影的肩膀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重量的时候,猛地感到身体被凌空抬起,安稳地放在了肩上。
“这个小子真轻,像棉花似的。”
黑影仿佛还在刻意训练自己的臂力,故意上下颠了几下。
颠得鸿煊在黑暗里直吐舌头。
//
夜路,格外谩长。鸿煊受不了被他的肩膀戳痛腹部的感觉,动了动身子,皱紧了眉头。
“小子,醒啦?”男人没有停下脚步,抬声问道。
鸿煊说,“放我下来。”
“不行,我赶时间。”
“你放我下来。”鸿煊轻轻的声音平静地毫无涟漪。
男人道,“撒尿?”
鸿煊脸色一沉,没有回答。
人有三急,男人可不敢怠慢。便停住了脚步,将鸿煊放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鸿煊顺势扯开了这个海盗穿着的女子的衣服,想去看他的胸膛口有没有紫色的星星。
男人被鸿煊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忙松开了鸿煊,双手改为护住了自己的胸膛。仿佛鸿煊即将在下一秒钟要侵犯自己似的。
“喂,看清楚了!我可是个爷们儿!不是你那个丫头。”
鸿煊压根没有理睬海盗的话语,只将眼神固定在了男人长满胸毛的胸膛上。
没有星星。
鸿煊眼神里的失望一闪而逝。转而问道,“你是谁?”
“你别问这么多,带你去就知道了。现在快去撒尿!”
鸿煊的身体看上去很瘦,所以很少有人会怀疑他会武功。更没有人相信他是‘七杀’成员中老大‘金’的徒弟。所以这个海贼把鸿煊的不反抗不挣扎当成了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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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鸿煊恐怕觉得自己是无法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大的一艘巨船的。他甚至比一幢宅院还要高大许多,不是一般的港口,都没办法接纳这种巨轮的停泊。
鸿煊仰起头,费力地张望着,才能依稀看到船上的灯光。
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只能听到飘荡在空气中微弱的音乐与女子轻微的放开歌喉唱出曼妙无比的歌声。
男人压根没有用绳索捆住鸿煊,因为鸿煊一直都很‘配合’他的绑架。所以男人对待鸿煊的态度也变得和气一些,他甚至同意让鸿煊站在船下仰望他的海盗船有多么的恢宏气势。
“怎样?”男人颇炫耀。
鸿煊微微赞道,“很壮观。穷尽一生也难得一见。”
“这船是在头儿的指挥下,花了好几年的功夫制成的。连这材料都是千年古树,烫软后拼接在一起。唯独那面旗子是第一代头儿留下来的东西之外,其余的都是现在的头儿领着大家一起建起来的。”
鸿煊顺着男人的手指,扬首看到了最远处随风飘扬的一面旗帜。白色的骷髅头,猎猎迎风。
骷髅头的两个眼睛上面,印着两颗紫色的星星。
鸿煊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远处的岸边走来了两个人,当鸿煊看清楚来看的时候,大为吃惊。
“你们怎么把白徵也给带来了!”
鸿煊想走过去,却被身边的海盗拉住了手劈。男人好心地低声说,“别太无礼。把这个丫头带来是头儿的主意!你看,那个丫头身后就是我们头儿。你若得罪他,恐怕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见到你爹了!”
白徵后面的的确确走着一个男人。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
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的时候,鸿煊就能确定他已经拥有了成为一个首领所需要具有的所有气质与品性。他的眼神是桀骜不羁的,高大而宽阔的肩膀,冷酷不拘言笑的神情,眼神如剑,凌厉无比。
鸿煊怔住了。
从这个男人的眼神里,鸿煊已经看出了他的仇恨与满腔的恕火。
这个世界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认命的。而鸿煊几乎在瞬间就可以笃定,绑着白徵朝他鸿煊走来的这个海盗头儿,绝对是个不要命的。
“还不上船?”
男人走了过来,眼睛打量了鸿煊一眼便挪开了,厉声质问着鸿煊身边的他的海盗手下。
“是是是,这就上,头儿。”
男人点头哈腰地鞠了一躬,便拉起鸿煊的手臂,往梯子处拽去。
鸿煊没有动,站在了原地,眼睛看了海盗头儿半晌,“你就是绑架我,要挟我爹的人?”
“明知故问。”
“上船后,我想单独同你谈谈。”鸿煊说。
海盗头儿孤疑地看了鸿煊一眼,“太子殿下,也许大毛没跟你说描述清楚现在的情势。”海盗头子口中的‘大毛’恐怕就是鸿煊身边这个处处小心谨慎,假扮丫鬟白徵的海贼。
鸿煊一点也不意外海盗头子的冷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
“这是?”
“这是皇宫藏书阁里仅存的最后一张藏宝图。”鸿煊说。
“不!这是我们的地图!”当海盗头子的目光聚集到了破旧古老到泛黄的藏宝图的古下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标致,不由得大喊了起来,“这是一代首领留下的藏宝图!”
鸿煊微微一笑,“想要么?”
“为什么只有一半?!”海盗头子看着鸿煊,眼神格外阴鹫。
第101章 吻它
港口处,鸿煊与海盗头儿僵持着。从巨轮上投下来的微弱的光,伴随着夜的清辉,正淡淡地洒在了四个人的身上。清凉的暗夜里,歌声漂浮着。巨船上应该有专门为海盗唱歌的女子吧,否则不会传来这么灵魂的歌声。
海盗头子的目光如火焰。
“为什么只有一半?!”海盗头子重复着。
鸿煊垂下眼睛,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有一只手是宽大健壮的,骨节分明,青筋毕露。而另一只手是瘦骨嶙峋的,只行剩下骨头,外表的皮包裹着,皱巴巴的,格外阴森慑人。
恐怕是被什么毒药腐蚀过……他的这只瘦骨嶙峋的手已经让鸿煊联想到了噩梦。
海盗头用瘦骨嶙峋的这只手去拿鸿煊手里的地图。
鸿煊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僵持着,并没有将这半张地图给海盗头子的意思。
“别逼我动手。”海盗头子见鸿煊不肯松手,便发出了狠狠的威胁。
鸿煊的声音如深夜的海水般平淡,“在给你之前,先放了白微。”
这里并不是风景秀美之地,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海盗船!怎么可以把白微给牵边进来?这是鸿煊万万不愿意的,他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先保证白微的平安,再与面前这个海盗头子谈条件。
其实这个海盗头子的长相倒并不吓人,相反,如果不是因为眼神太过凄厉,也算属于英俊的一列。就是他的一只手宛如鬼魅,瘦骨嶙峋,连鸿煊看了都会觉得寒颤,更何况是女子白微!
白微被捉,是鸿煊意料之外的。
“看来你很挂念这个女人。”海盗头子嘴角扬起笑意。
鸿煊心里一沉,心里大呼不好。
果然,海盗头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白微的身上,慢慢地走了过去。继而对鸿煊说,“也许太子殿下误会了,我们是海盗,从来……都不懂如何跟人谈条件。”
海盗头子故意用他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白微的脸,眼睛却在注视着鸿煊。
“海盗,从来都不懂你们宫里的这一套。我们明抢、明夺、从来都不谈条件。”
“如果你们还想得到地图,就放了她。”
“啧啧啧,真懂不搞懂你们。什么狗屁条件、什么狗屁交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我们没有你们卑劣。我们明抢、明夺、你们暗抢暗夺,却非要以公平交易为噱头,到头来落得一个‘君子’的称号,天下的美名尽收你们眼底。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公平,所以根本不存在以公平的名义进行的交易。所谓交易,实质上,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掠夺而已。”
鸿煊没有开口,静静地聆听着深夜里,放肆地品头论足的这位海盗头子。
“我知道你怕我的右手。”海盗头子故意扬起了他瘦骨嶙峋的一只手,“我就知道你会怕它。”
鸿煊沉默。
“你知道它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吗?”
“如何?”
“泡在粪池里,泡了三天。”
鸿煊倒抽了一口冷气,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告诉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用这只肮脏腐烂的手,去摸尽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不管是美女、还是珠宝……然后再用这双手,亲手扼死圣零鹭泽。”
鸿煊说,“你心理变态。”
“都是圣零鹭泽害的。”
“战争都有胜负,不胜则败,父皇他没得选择,他也是迫不得已。”
听到鸿煊亲口为圣零鹭泽辩驳,在外人面前说圣零鹭泽的好话,连站在一边的白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为鸿煊的贴身侍女,她很清楚鸿煊对圣零鹭泽的感情,两人连谈着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争吵起来。就连晚饭的时候,白微还听见鸿煊轻声责备圣零鹭泽年少时的嚣张狠毒的命令,才会烙下敌人对他的仇恨。但是转眼间,鸿煊竟然在海盗头子面前,说起圣零鹭泽的好话,为他开脱。
海盗头子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地图给我。包括另外一半地图。”
鸿煊知道,如果再提放了白微的条件,一定会引起海盗头子的疑心。万一他再强加要挟,对白微动手脚要挟自己交出地图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鸿煊还是决定让白微先跟自己在一起。
刚刚的谈话,让鸿煊意识到海盗都是一些蛮不讲理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很少有。这让鸿煊非常头大。跟这种最原始的人打交道,是最难占到便宜的。因为他们什么都不会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欲望,自然也不会跟着他鸿煊的路子走,更不会掉进鸿煊设计的陷阱里。再加上面前这个已经被圣零鹭泽年少时的荒唐的事情折磨得嫉海深仇的海盗头子,距离变态只差一步之遥……鸿煊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用白微作为人质,威胁自己交出地图,那么……
于是,鸿煊最终点了点头,“好。”
四人一同走上了船。
只听咔嗒一声,白微的双手被套上了锁链。鸿煊愕然地回头,用视线询问海盗头子为什么要将白微给锁起来。
“这个姑娘好像会点拳脚功夫,锁上安全。”
鸿煊说,“白微是我的侍女,她会的只是一些自卫时的一些绣花腿……你们这么多男人,还怕她一个姑娘?”
站在海盗头子身边的名叫‘大毛’的海盗看不过去了,他偷偷扯了扯海盗头子的衣服,两人转过身去偷偷嘀咕了一阵,海盗头子才同意将锁着白微的锁链给解开。
就当鸿煊心里吁了一口气的时候,海盗头子拿着锁链靠近了鸿煊。
‘咔嗒’
这个声音格外清脆。鸿煊感到手腕上一冷,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海盗头子竟然锁住了自己。
鸿煊抬起了头,眼神凌厉起来。
海盗头子将他的右手伸了过去,颇有戏谑的意味。
“干什么?”
鸿煊低头看着伸到自己面前这只瘦骨嶙峋的手。
“刚刚你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你比她还有危险。你的身手如何?……不回答我?那么……吻它……太子殿下?”
“我不是女人!”鸿煊说。
“可是我喜欢看他的儿子,吻我的这只手。”
鸿煊瞬间感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沸腾,“你就不怕我吐在你的手上?”
“没关系,吐在上面,再舔干净。”
“变态。”鸿煊冷笑。
“吻。”
鸿煊面无表情,动都不动。
周围的气氛瞬间降低到了零度以下,凝滞起来。深夜的海风,在黑夜里明亮燃着的烛火里,只能让人联想到与黑暗有关、与污秽有关的东西。最原始的肮脏与没有道德感,只剩下欲望的氛围。
只听‘噗通’一声。
白微跪在了本质的甲板上。
“我来吻,我来吻,好不好。不要为难太子殿下。他是金贵之躯,怎么可以吻一个男人的手?”白微带着哭腔的哀求打破了周围的平静。
鸿煊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侍女白微。
“好啊,你来吻我这里。”海盗头子指了指自己的胯下,看着白微哈哈大笑起来,又指了指周围从在甲板上围观的一群海盗们,说,“你把他们每个人都伺候好……”
海盗头子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头部被硬物狠狠撞了一下,戛然停止了声音,摸了摸脑袋,手上湿漉漉的,鲜血流溢。再一转头,便看见了鸿煊挥舞着双手上面的锁链,狠狠地迎头朝自己砸来。
鸿煊双手腕尽管被锁住了,但是行动依旧灵活自如。根本没有给海盗头子躲闪的时间,便双手合拢,狠狠照着他的脑门劈头盖脸地砸上去。
顾念着不要闹出人命,所以鸿煊还是收敛了一些力气。
海盗头子一怔,血顺着他的眉角肆意地流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鸿煊,看着他手腕处锁链上的血迹,脸色凝滞阴沉。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你他妈不想活了。”
“侮辱的女人不叫男人,叫畜生。”
“好……”海盗头子笑煞,“好好好,来人,把他俩给我关起来!”
海盗头子不是无心同鸿煊争论什么,而是鸿煊刚刚用锁链砸在他脑门上的伤口着实大的可怕,连说一句话的功夫,从上面流下的血已经将眼睛遮住了。他必须先去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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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船舱里。鸿煊和白微被蒙上了眼睛,海盗们仿佛格外担心他们两人会逃跑,便手脚都用麻绳将他们捆住了。
鸿煊低着头,眼睛上缠着黑布。
“白微。”
“太子殿下。”
“他们为何也把你给绑来?”
“这些海盗们都是亡命之徒,但是他们做事极其小心,怕白微留在府邸里会出乱子,就把白微一并带来了。”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黑暗中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102章 海盗头子
是一直跟在鸿煊身后的小六。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矮门。
“二殿下,白微姑娘。”
小六轻轻地掩上了房门,继而弯腰帮鸿煊、白微扯掉了蒙住他们眼睛的黑布条。
鸿煊轻声责备,“你来的好晚。”
“我已经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药,过不了多久他们各个就会像死猪一样睡过去了。”
“都下了?”
“嗯,每一坛酒里都放了药,我亲眼看着他们把酒给喝掉了,否则哪敢擅自来救二殿下和白微姑娘。”
鸿煊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行动。白微先呆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鸿煊说完,就打算同小六一起走出房间。但是白微不同意,她拉住了鸿煊的衣袖。
“二殿下,这个船上明明有女子的歌喉,可是刚刚上船的时候却未见一名女子,难道二殿下和小六兄弟非要不顾这些,去查看她的胸口?”白微问道。
鸿煊想想,白微说的不无道理。虽然上船的时候没见到任何一名女子,但是在船下确实听到了女子曼妙的歌声。况且鸿煊与小六都是男人,又怎么方便去查看女人的身体。还是带上白微比较方便。
鸿煊和小六对视了一眼,明显想到了一起去了。
小六对白微说,“白微姑娘,跟我们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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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的房间很多,很大。绝对不是为了防御与攻击战斗而叠积建造的这条般,它拓磊而巍峨,品质养硕、外貌轩昂,甲板上的木头留着年代在上面刻画出来的痕迹,仿佛忆经历尽了风雨甘辛,安静而沉着。
鸿煊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条船。
他与白微一起,去搜索左边走廊上的房间,而小六独自一个去搜索右边走廊上的房间。小六是直接踹开房门,麻利地走进去,直接拉开醉倒在地的海盗的胸膛,去查看是胸口是否有星星。而鸿煊则理智许多,他喜欢这条船,舍不得破坏里面任何一个地方,于是选择从窗户翻进去。
白微守在门外,她还在寻找船上的‘歌女’。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鸿煊与小六在船的另一面碰了头。小六跑到水池边,连连洗手,一边暗自唏嘘着海盗们的胸膛口的胸毛有多么多么恶心。
鸿煊淡淡地问,“没有找到?”
“没有,全都看了。”
“我也没有找到。”
小六纳闷,“奇怪,难道这只船上真的没有星星?”
“小六,你见到海盗头子了么?”
“没有,海盗头子的房间不是在左边走廊上?”
“我进去了,没有他。”
白微在一边插嘴道,“海盗头子不是被太子殿下打伤了?许是包扎伤口了。”
“可是这么久,也该回来了。”鸿煊纳罕。
小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