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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将军惧内 作者:海蛎子
拿泻药当盐放,他终究没有那个胆子,只好路过哪家客栈,就点些臭鱼烂虾。风雪塞外的驿站不是黑店就已经是万幸,哪儿来的食品安全,二者一拍即合,上来的肉是臭的,饭是馊的,酒是酸的,拿浓油赤酱一搅合,还没等他拿泻药出来,这皇宫里吃惯锦衣玉食的许公公就已经上吐下泻,叫苦不迭。
边关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铁胃,别说三两臭肉,饿急了连老鼠都能活吞了,这点玩意算不得什么,赵谨严是个老实人,生怕被公公看出来破绽,自己往酒里放了小半包泻药,立志要把这苦情戏演个情真意切, 最后周骞给他那一包泻药,半包进了自己的肚子,也是怂的可以。
于是这一路的官道上两人轮番的找茅房。三天下来,头皮发胀,面如菜色。
赵谨严提了裤子,长吁了一声,心道“也不知道我这几天演的像不像,且去账外听听那老东西有没有跟大帅告状。”
他蹑手蹑脚刚在军帐外溜达,总算扒了个缝,一双小眼睛还没等瞧进去,就听见老帅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撤军?”
赵谨严心里一凉,脚下一软,
许公公点了点头“ 撤军,这是皇帝的意思。与柔然国打的久了,如今朝中钱粮已经跟不上了。”
周风心道“说的好听,像是如今才给不出钱粮一样,军需哪次不是给的拖拖拉拉”
想归想,依旧正色道“不妨,镇北军会自己解决粮草,今年柔然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不如一鼓作气,保证在来年祭祀以前收复萧山三郡,劳烦公公替我转达,我镇北军将士愿肝脑涂地,收复河山”
许公公摇了摇头,悄声说道
“万万不可,这可是圣上在朝中的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怪只怪他们柔然运气好,这些日子来圣上在修道炼丹不太顺利,采集的药材中缺一位雪域金盏,找了半年也没能找到。刚巧柔然国上个月派使者来,不知在何处寻到了雪域金盏进献,又呈上黄金万两,皇帝龙颜大悦,当时就答应了。”
“圣上一来感念柔然国求和之意诚恳,二来也想着镇北军连年征战,正好借此休整一番,还特意书信一封,以慰军心,可惜途中被一伙匪贼给抢了。”
周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面无表情的送走了许公公,关上了营帐
约莫人走远了,赵瑾严从门缝里瞧见周风一拳砸向墙壁,哐啷一声,挂在墙上的大端江山图掉了下来。
“区区黄金万两,一朵野花,就敢换我三郡土地,”
周骞咬着牙根,青筋快爆出来了。
自打看完了那封书信,三天了,到如今他想起来还是怒火攻心,连血都快烧着了。
他想到自己过去的十七年,对这位皇爷的意见非常大。
十七年了,老将军自打送走了和亲的公主,就一直镇守北疆。他少年对这世界的记忆只有塞外的朔风冷血和敌军不时的骚乱。老皇爷爱好炼丹修道,讲究无为而治,无为是真无为,治不治就另说了,起初十年间只许守不许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免消耗国力。
然而,这些年说是修生养息,国力没在战场上消耗,全跑他那炼丹炉里了,照样民不聊生。
无为也就算了,还酷爱作妖,一边要修仙恨不得马上上天,
一边盯着自己的金銮殿上的龙椅,恨不得把屁股黏在上头。
吃了丹药就开始瞎琢磨,顺着朝中掌权的人名字一个一个看过去,有的告老还乡了,有的被密探监视,有的被自己分权制衡了,看来看去,就剩一个少年时的伴读,自己的把兄弟,如今的镇北将军——周风,这个小时候和自己一起读书练剑,犯错替自己挨罚的大哥,一晃在北境多年。
然后以自己在宫廷斗争里腌了几十年的脑子想着,手执三十万兵马,又整日里闲着不打仗,会不会让他生出非分之想?
越想越怕,越想越睡不着觉,晚上瞪俩大眼珠子望天,终于在三年前的一天,望着望着,忽觉不对,天狗吃月亮了。
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
他第一反应就是掌兵的人要谋反,当夜八百里加急把老将军撤回来,北疆三十万大军打散,与各省守军互换,一时间全国四境满大街都是兵,谁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他没想到柔然王眼巴巴的等了多年,瞅准了这个机会,大举进犯,连夺了萧山三郡,阴山三郡,和边关十城,就快打进京城了,皇爷才赶紧又把老大哥给派出去了,反正给他擦了一辈子屁股了,不差这一次。
于是周风带着残兵剩将和自己弱冠之年的儿子,开始收复河山。
周骞不甘心,眼看着最肥美的萧山三郡就要收回来了,到时候牧民可以放羊,将士们可以在牧草上扎营,而不是在风口里逮兔子,更重要的是,萧山三郡有冰川雪水化成的一条河,冬天结脆冰,一踩就掉冰窟窿里,易守难攻,三年前柔然是瞧着兵营内乱,从萧山顶上绕过来的,如今萧山早有人镇守,再不会有这种机会。
可惜老皇爷并不这么想,那一纸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