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拐弯向右第11部分阅读
重生之拐弯向右 作者:yuzhaiwen
次水。
不自觉地抬头去看老师,孟茹这会儿倒有些真心喜欢她了。不用多想,也知道打扫教室又特意喷了香水的人除了这位看起来应该是新参加工作的老师外没别的人了。
鱼贯而入,在老师的指示下按照排队的顺序坐在座位上。孟茹才意识到刚才在外面又重新按照个头大小排了队列是什么意思。
课桌,不是那种一人一桌的,而是一张一米多长的桌子,一张桌子坐两个人,长长的一条板凳,没有间隔,甚至书桌的抽屉都没有隔板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横板。
坐在凳子上,孟茹看着前方讲台后的黑板,不禁偷笑。这时候的黑板,真的是黑板,不像是后来那种镶在墙上墨绿色的玻璃黑板,也不是那种白板。上面是漆着黑墨的长方形黑板,下方支着的两根木腿,随时都可以移走。
而现在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写着“欢迎新同学入学”七个字,大概是怕看不懂,下面还用汉语拼音又写了一遍。
是个细心的老师呢!尤其是围着那些字的小红花,更让人觉得她是真的花了心思,是也真的欢迎着自己的这些学生。
眯了眯眼,拿眼看着比女生晚一批进教室的男生。数数的话,自己这一排是前数第二排,没办法,个子矮,谁叫咱营养不良发育晚呢?叹了一声,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坐在她斜后两排的温立君,再看身后半低着头文文静静的李欣然。唯二分到同一班的熟人,一个表姐一个邻居,都比她个子高。不用想,分给她的同桌,想来也是个子矮矮的小正太了。
用手撑着腮,仔细观察走进屋里的每一个男孩。啊,不要、不要是这个啊!虽然我很理解身为胖人的苦恼,但真的不想被你占一大半的位置啊!
孟茹失神地摇着头,在对上那个胖乎乎地对她露出笑脸的小男孩时几乎要跳脚惨叫。有些无奈地往旁边移了下,好心地空出位置。却听到新老师突然“咦”了一声,“那位同学,你好像比你前面的矮一些啊!”
眉毛一扬,孟茹偏了下脑袋,终于看到跟在胖男生后面的人。
双眼一眨,孟茹抿了抿唇,竟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后,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搞什么啊!虽然眼前这个小正太,真的是粉嫩可爱,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色女的表情啊!
虽然这样说,可是当长着一张粉白的脸,有着水灵灵大眼睛,高鼻梁,粉嘴唇的小男生坐在她身边时,孟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长得像谁来着?真是可爱,虽然瘦了点,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充满了灵气……耶!想起来了,是《学园侦探q》里的那个q啊。那个萌得要命的日本小孩。和演流的那个,同样是孟茹的大爱。虽然仍然记不清楚名字。
可能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小男生扭头看了她一眼,眨眨眼,脸上竟浮上一层可疑的红色。越发衬得面色粉白,让孟茹糊里糊涂地就想用羊脂白玉来形容,一时之间几乎看傻了眼。
等到后面的桌子一晃,让一直靠着桌子的她几乎闪了腰时,才醒过神来。恍恍惚惚地一回身,脱口叫出:“怎么是你?!”叫完后才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抬头看向讲台上正慢慢抬起头的老师。
靠!和沐义一个班级就够背的了,怎么还挨得这么近啊!这要是三天两头就踢她凳子腿或是搬桌子啥的,她可受不了。心里想着,眼神便透出几分犀利,狠狠瞪了沐义一眼,警告他不要做得太过份。
那家伙却只是噙着笑,淡淡地看着孟茹。还以为他受到教训,却觉身下一晃,竟被他一脚踹在凳子腿上。
这个混蛋!孟茹咬着牙。看到身旁美美的小正太现出惊慌之色,看看她又看看沐义,显然是有些吓到的样子。不禁更气,压低声音,她低喝一声:“沐义,你不要太过份啊!”
沐义一挑眉,只冷哼了一声,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反倒是他的同桌李欣然抬起头幽幽地望了孟茹一眼。被那一眼看得浑身一麻,孟茹下意识地抬手搓了下手臂。目光一转看到同桌,不禁感叹。自己的同桌和李欣然很有相同点啊!两个都是娇娇弱弱的感觉,又有着一种清雅的气质,绝对是琼瑶nn笔下的人物啊!或者该说这两个身上都有一种出身良好,颇有教养的气质。不像她们这样,是随时可以扑倒在地和泥巴的野孩子一样的感觉。
在老师的清朗声线里收起感慨,把目光投向站在讲台上笑盈盈的美女老师脸上。
“各位新同学,你们好。欢迎你们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的名字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邹蓉”两个字,“你们可以叫我邹老师。希望在未来的学习生活中,我可以成为你们最好的朋友与师长……”
邹蓉的自我介绍还没完,孟茹已经感叹:啊啊,蓉儿是个新老师啊!也只有新老师才会对着一群还嘛事都不懂的孩子说什么交朋友的话吧?有点浪费感情啊!
不过,正因为是新老师,才不会像那些老教师一样已经形成一种固定的模式,而是带着朝气与蓬勃,还有全新的工作方式。
蓉儿啊,我已经决定一定要和你做朋友啦!
不知是不是新老师新方式,随着邹蓉自我介绍完后,就轮到新同学做自我介绍。
虽然前面几个一上台,都磕磕巴巴的。有一个小女孩还眼泪汪汪地站在讲台前傻乎乎地看着大家,半天愣是没讲一个字。可这场让一群孩子开了眼界的自我介绍还是继续进行了下去。
看着美正太同桌走到前面,虽然脸上有一些害羞的红晕,可是声音却很平稳,眼睛仍然很亮,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落落大方。
“同学们好,我姓陈,陈子宣,宣是宣纸的宣。我爷爷很喜欢写字作画,画的花草很漂亮。我呢,最喜欢的是弹琴。觉得琴声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弹琴啊!果然,是和李欣然一样,这么小就可以接受所谓的英才训练了。在这个年代,可以学一门才艺的,家庭一定是很好的。怪不得说话这么大方。可是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那么一抹红晕呢?害她还以为这是个爱害羞的小正太呢!
拍着小手,看着慢慢走回来的同桌,孟茹摇了摇头,失去了逗小正太的兴趣。逗逗小白兔,那是乐趣,可要是逗伪白兔,那就是危险了。
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前面,拿眼一扫,四十来双眼睛盯着她,倒有好几个是熟人。缘份啊,啥也不说啦!
轻咳一声,孟茹偏了下脑袋,觉得这个班早熟的还满多的,她也犯不着再装幼稚,何况还想给老师留个好印象呢!
想想,先露了个笑脸。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经习惯了,前世不是那么爱笑的她,现在是不笑不说话,甭管见谁,哪怕心里讨厌也是要先笑上一笑的。不像从前只对看顺眼的人笑,这算是变虚伪了还是腹黑了或者是学会作人了呢?
“各位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孟茹。我以前问过我妈妈,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妈妈对我说是因为想我吃得好,长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可是后来呢,我发现茹这个字呢,除了有‘吃’的意思之外,还有忍耐的意思。我想,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大概是希望我能有忍耐的精神,可以在世界上一切苦难面前仍然能够坚强……”声音顿了下,她择头道:“所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希望同学们和老师也喜欢拥有这个名字的我。”
听着下面稀落的掌声,孟茹只是微笑。一群小毛头,只是在老师的要求下才会在每个同学自我介绍完后鼓掌,哪里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充满了怎样的感情呢!反正,只要她自己觉得好就算了。
不知这算不算是自我暗示的阿q精神?在李欣然开始上台后,几句话就引起一阵掌声时,孟茹有些郁闷地歪了下脑袋。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不管是大男人还是小正太,对美女总是很捧场的。
不过同样的,女生对有人气的男生也是给予相当的重视。比如刚才的陈子宣或是现在的沐义。
“我叫沐义,是福利院的学生。别惹我!”硬绑绑的几句话,不仅是台下的学生愣神,就连邹蓉也怔住了。
“沐义同学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我们……”邹蓉仓促中想出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沐义已经猛地转头瞪住站到他身边邹蓉。冷冷地道:“老师,别在我身上表现所谓的爱心。我有爸爸的,虽然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死了……”
说完,在邹蓉还未及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怔了一秒,邹蓉才回过神来,干笑着,“下一位同学。”可目光却忍不住还是扫向冷着一张脸坐回座位的沐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完了,小沐同学,第一天你就要被当刺头了。孟茹想着,眼角瞥了一眼沐义,想着刚才他说的话,隐约猜到些什么。如果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那就怪不得这家伙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儿了,大概也只有在妹妹面前,才会稍露出一个正常孩子的笑容了。
晃了下脑袋,甩开升起的那一丝同情之心。对于沐义,她的同情恐怕只会是一种屈辱和负担吧?这世上,总是有人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的。
正自在心里感慨,突然听到前面一个响亮的声音。定睛一定,却是比沐义还高了一分,同样黑的王明亮。“我叫王明亮,打小就是孩子王,最厉害的就是打架!以后这个班,我说了算。”
啥东东?这是在下挑战书还是啥意思?孟茹眨巴着眼,没错过王明亮瞥向沐义的挑衅目光。这家伙,以为小学也和幼儿园似的,由着你胡闹啊。
目光转向嘴唇微颤,眼角直抽动的邹蓉,孟茹在心里为这个做出头鸟的小子默哀三秒钟。果然,还没等她睁开眼,就听到一声大叫:“王明亮,出去罚站!”
老兄,你算因祸得福了啊!从此后,整个一年级都认识你这个一开学就被罚站的老大啦!
第三十七章虱子与头发的必然关系
书包里装满了新书,沉甸甸的,却让人觉得分外的满足。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两小出来,孟茹时不时地抚过书包,笑得欢快。
学校对门就是幼儿园,有些不在幼儿园吃午饭的小朋友正从父母接走。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茹总觉得对面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上闪烁着羡慕的光彩,这种感觉让她心情大好,几乎要来一声女王三段笑。就连小正太沐义用怪怪的眼神瞪她,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拒绝了来接温立君放学的大舅妈送她回家的好意,也挥手打发掉王明亮“一起回家”的提议。其实如果她想回家的话,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跑回去,只不过答应了老妈一定会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家,自然要做到了。
新开学的第一天,除了分班,发书,听校长训话之外,就别无他事,一般都是下午放假,第二天正式开学的。
远远地看到那两只跑过来,孟茹也笑咪咪地迎上前。有些心急地想要述说一下今天成为小学生的感受。她真的有好多想说的啊!像王明亮居然和温立君成了同桌,一坐下就开始掐架了;还有那个唇红齿白,让人一看就喜欢的小正太和眼睛大大的邹蓉……
可惜,孟博超呼啸着和他的死党李大海跑过,嘴里还哼唱着“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李大海更是眯着小眼睛一个劲地扯开嗓子喊:“情哥哥,情哥哥”,别说听孟茹说话,连瞄都没瞄她一眼。
话说这首歌是最近正热播的武侠剧《康德第一保镖》的插曲。在这个年代,很少有情歌,尤其是描写了女性美的情歌。这首插曲在当时可谓大胆之极,据很多70、80后回忆,是这首歌初次勾起他们对女性肉体之柔美的幻想。
现在听到两小毛头大声嚷嚷着唱红萝卜白萝卜的,孟茹不禁有些黑线。虽然不是卫道士,却还是觉得:啊,你们带坏小孩子了啊!
没办法,孟茹只能跟在凌波身后。几次想开口说说那些新鲜事,可看着表姐一脸郁闷的表情,又不好说啥,心情直从天堂坠落谷底。
跟在凌波身后,眼看着她又一次抬手挠头发,孟茹关心地问:“姐,你别老想了,老姨一定没事的。”
“嗯?”凌波回过头,眼神有点茫然,怔了两秒后才应了:“啊,没事,就是头皮有点痒。对了,小茹,我下午还去我们同学家玩去,你去不?”
闻言犹豫了下,孟茹还是拒绝了邀请。且不说她还要去师傅家练拳,就是没事儿,她也不大想去。那位白姐姐家的大狗才凶呢!就算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是活过三十岁的大人了,可还是对凶犬没有办法。才不想送上门去被狗咬呢!
吃过午饭,跑到师傅家,按照师傅的要求打了一淌太极,然后又和被师傅指使的几个半大小子一一过招。虽然还是打不过,可是显明感觉比那一次过招时动作灵活了不少。不觉得被师傅命令着和比她大上十岁左右的少年比试有什么不对的,再怎么说,她也是练过的人了,再去和同龄小孩打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孟茹呲了下牙,看得给她揉药酒的小梁子一缩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看着他的动作慢下来,孟茹撇了撇嘴,“现在知道我疼了,刚才怎么不手下留情啊?”
“那怎么成?手下留情会被杨老爷子骂死的。”小梁子笑了下,仍然像当初送她那袋糖一样透着朴实劲,可眼睛却亮亮的,“再说了,上场时你也没求我手下留情啊!”
切,你都怕骂,我还不怕吗?孟茹呶了下嘴,却不说话。其实,这种程度的淤青,她已经习惯了。可是每次一受点伤,还是忍不住揪着小梁子他们报怨。当然,是背着师傅的。虽然师傅只说不许哭没说不许抱怨,可这种会降低印象分的事还是少在他老人家面前做的好。
和师傅打了招呼,孟茹一转身,就被小梁子拉住。“给你些好东西。”
“什么?”眨了下眼,孟茹高兴地凑过去,还当是要送她什么入学礼物。结果一看,却是一卷挂历纸。“这个?啊,是给我包书皮的?”没想到小梁子哥哥你居然这么细心啊。
刚想夸他两句,小梁子却笑咪咪地一抬下巴指了指屋里。“杨老爷子前几天就问我有没有了。这些都是我冲我李大爷要的,你拿去用就好了。”
扭头看了一眼,孟茹笑了。师傅刚才没说一句她上学的事儿,她还以为他老人家根本就不关心她上学的事呢,没想到原来早几天就已经想着帮她要包书皮的纸了。
没有再进屋去表达什么感激之情,孟茹心知老头还是很怕那种温情戏的。抱了一大卷纸就走,却笑了一路。
今天说好了,不要妈去陪护的。吃过晚饭,几个孩子就把新书搬上饭桌,由温雅苹来包新书皮。虽然小学的书不是很多,但加一起也要二十来本,除了孟博超因为笨手笨脚被赶走外,孟茹和凌波也加入包书皮大军。
离凌波坐得近,孟茹拿着书在挂历纸上潘虹的脸上比划着大小。一转头,看到凌波总是在挠头。不禁皱了下眉。屁股挪了下,靠近,孟茹瞪大眼,突然猛地叫了一声:“虱子……”
一声尖叫,好像拉响了警报器。温雅苹不禁跳起身来,“虱子?哪儿呢?是你还是……”目光一凝,揪着凌波的辫子,温雅苹皱起眉。看着黑色的头发丝上一点点的小白点,“虮子!”灯光下,一个深黑色的小点跳起来又落回头发里,如果不是细看,根本就看不清。
“凌波!”温雅苹怒喝了一声,“你又跑到那个同学家玩去了是吧?都告诉你离她远点了还非腻到一起,又染了一头虱子回来。”
温雅苹骂着,忍不住拧了凌波胳膊一下,心里这个气,直恨得牙痒痒。跑出去,点火烧开水,反回来把书一收拾,拽着凌波在灯下细细一拔拉。不禁倒抽一口气。
“长这么多虮子,你这头发不想剪都不行了。”
话一出口,原本还怯生生不敢乱动的凌波立刻护着头发往旁边窜。“三姨,你别剪我头发,我再也不去白小雪家玩了。”
“我倒不想剪你头发,可谁让你惹虱子回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温雅苹顺手揪过孟茹。
被老妈揪住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头发上乱拔拉,孟茹也慌了神。“妈,我没长虱子,你别剪我头发。”
抬眼去瞪凌波,凌波也拿死光射线样的眼神杀她。一个是怨对方带回虱子,一个是怨她喊破了这件事。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也算是干净讲卫生的,可80年代的孩子没几个不长虱子的。也不知是不是真像人家说的:新世纪的人吃农药蔬菜太多,垃圾食品太多,还越活越没人味儿,所以连虱子都不招了。
虽然哀叫连连,却阻止不了老妈手里的利剪。孟茹还好些,因为不是源头,总算是保住了不是很长的头发。可凌波就惨了,原本已经长到快到臀部的长发被齐刷刷剪到了耳后。
滚烫的热水洗头发时烫得头皮都疼,鼻间缭绕着刺鼻的硫磺皂味,细细的蓖子上缠了一层绵线,刮过头发,带下那些紧粘在头发丝上的白色小虮子。孟茹看着无声抽泣着的凌波,同情之余不免引以为戒。可不敢乱跑,要是惹回一头虱子,下一个被剪头发的人就是她了。这回被开水滚一回,硫磺皂熏一回,也够了。
等到在外面玩疯了回家的孟博超回来被照样整治了一回后,两个刚受完罪的女生都恶狠狠地来了句:“该——”
总不能就她们两个受这罪。再看别人,总有点兴灾乐祸的心了。不过看到温雅苹连带刚回家的孟建国也照样洗了一遍,连被褥都被拆下连夜洗了时,凌波也低下了脑袋。不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真的开始检讨自己给三姨添了麻烦。一个劲地往前挤和温雅苹两个人一起拧干被单。
抬眼瞥她一眼,温雅苹也消了气,只低声道:“过两天带你去医院,不过可不许当着你妈掉金豆子。让她心堵得慌,不利于养病。”
“带我去看我妈?”扬起脸,连最后一丝阴霾都不见了,凌波的脸上满是笑容。看着温雅苹点头,笑得更是开心,转回屋笑着嚷嚷。
孟茹蔫蔫的,正紧盯着孟建国粗手粗脚的动作,“爸,你这么包,一点都不好看,都鼓起来了……”
抬眼瞪孟茹,手一歪,手底下的纸就破了一点,孟建国一生气,嚷了一嗓子,“嫌我包得不好,你怎么不自己包啊!”
“咦,我要包,是你不让的啊!”睁圆眼睛,孟茹理直气壮地直述理由。孟建国为之一噎,想想,把手里的书一丢,抬身就出了屋。
孟茹一转身,趴在敞开的窗台上,看到老爸跑到院里,接手接过妈手里还没投过的被单。“你进屋包书皮去吧!你老儿子嫌我包得不好呢!”
撇了下嘴,在老妈回头看过来扮了个鬼脸。才回头看一直拽她的凌波。
“小茹,过几天我可以去医院看我妈了。”
“去医院?”孟茹一掀眉,“那你这几天就不能去找白姐姐玩了啊!要是再惹回一头虱子,看你怎么去看老姨。”
凌波一怔,揪着手指不吱声。
“不就是这几天少和白姐姐玩嘛!有那么难吗?”皱眉,孟茹看着凌波为难的样子,有些奇怪。
“可是,”迟疑了下,凌波低声道:“要是不和白小雪玩,就没人和我玩了。”
咦?孟茹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看凌波沉下来的表情,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难道,凌波成了传说中被孤立的人?不、不可能吧?现在的小孩还是挺单纯的,就是她当年那么内向,可在学校也是有两个好朋友的啊!虽然一离校就没了联系。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凌波是不是被欺负了或是遭受冷暴力了,可看到老妈进来,孟茹又把话咽了回去。就算她问,在大人跟前,孟茹也不会多说的吧。
“小波啊,你这几天可别再去那个白小雪家去玩了。要是再惹了虱子,我可就不带你去医院了。”看来老妈和她的想法很相似,一进屋就又嘱咐了一句。
孟茹扭头看着凌波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心里却不怎么相信这个姐姐会真的做到答应的事。
果然,就象孟茹想的一样。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没有再等孟茹和凌波。
在老师的带领下,一年级新生分成几个小队,沿着路排队走,谁到了拐弯的时候就脱开队伍。这年头,车少,倒是安全。远远的,孟茹看到凌波和白小雪的背影消失在一条胡同口。孟茹大声喊了一声,隐约看到凌波似乎回了下头却没有往回走,反倒加快了脚步。
摇了摇头,也没追过去。孟茹自去师傅家。还没开练,杨得宗就冲着她招了招手。
待孟茹靠近,便平声问:“是不是留了作业啊?先写作业,写完作业再练习。”
挠了下头发,孟茹还真没想到师傅竟然把宝贵的练习时间先让给她写作业。看看故意板起脸作严师状的杨得宗,孟茹偷偷一笑。跳起身支使随时候命的小梁子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在师傅眼皮底下拿出作业本开始写第一次的功课。偶尔抬起头,看到杨得宗偷瞄她,孟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小梁子咳了两声,出声道:“我说小茹,你没什么不会的题啊?”
“没啊!”小学一年级的题,她要不会就不用活了。话一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看看扭过头去的师傅,眨巴眨巴眼,拿起语言书,随便一指,“师傅,这个字怎么念啊?”
眼角一瞥,才发现自己指的竟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字。嘴角抽了下,可看看杨得宗拖近椅子,一脸高兴地过来教她的样子,脸上不觉也露出笑容。就算为了让师傅开心,她装得笨些,也没什么。
第三十八章挨打
晚上回家时,还没看到凌波回来。孟茹有些奇怪,问了正在喂猪的老爸,也说还没回来。
这家伙,要是不想让妈知道,倒是快点回来啊。心里念叨着,就看见凌波摇摇晃晃地回来了。迎上去,孟茹还没说话,就觉得凌波的神情不对,脸色也发白。
“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躲闪着,凌波小声地问:“三姨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呢!你放心,我不会告状的。”孟茹也压低了声音,看看凌波。忍不住伸手探上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没事。”推开她的手,凌波只吱吱唔唔地瞎扯一通,却让孟茹更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不对。
跟在凌波后面,孟茹一直拿眼睛盯着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走路的样子很别扭。
歪歪着脑袋,连看到她俩的孟博超也跟着歪起了脑袋。瞅了半天才捅了她下,“老妹儿,你看啥呢?”
“我看姐的屁股……”合上嘴,孟茹有些尴尬地拔拉了下头发。咳了两声,慢慢走进屋去。
一进屋,就看到凌波站在地当间,孟茹一皱眉,直接问:“姐,你怎么都不坐着啊?”越想越觉得有古怪。
“我——不累。”凌波笑了下,可笑容却显得很是勉强。孟茹一眨眼,上前一步,也不说话,只按着她往炕上坐。
被她突然一推,凌波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跌坐在炕边上。屁股一粘炕,就“唉哟”一声跳了起来。
眼睛一亮,孟茹揪住凌波,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都说了什么事都没有……”挥手打开孟茹的手,凌波挣扎着想跑开,却被孟茹紧拽着不放。
非但不放,还大声喊了孟博超过来。
“哥,你过来帮我按着姐。”
瞪大眼睛,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好像满有趣似的。孟博超笑嘻嘻地靠近,一伸手,还没等碰上凌波,凌波已经大骂:“孟博超!你敢碰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积威之下,孟博超还真不敢再往前来。孟茹虽然在练太极,可现在不是比武,光是这么比力气难免有些势弱。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再多想,大叫一声:“酒心巧克力!两块,不,五块……”
上次从大舅妈家拿回来几块,孟博超都没吃够,可说是从过年一直念叨到现在。受此诱惑,孟博超胆子也壮了,往前一凑,和孟茹两个人一起把凌波按在了炕边上。
“你按住了!”很有大将之风地命令着,孟茹手一伸,直接扒下凌波的裤子……
“啊……”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孟茹按着凌波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松开。而孟博超因为她的尖叫也扭头来看,手劲一小,凌波已经猛地推开按着她的孟博超,一把拽着裤子往上提。
虽然她提得快,可孟博超却也看到了一点。被凌波推得跌倒在地,他仍然傻愣愣地低喃:“小波姐的屁股长毛了……”
险些被口水呛到,孟茹的嘴角一抽,看看自家老哥,觉得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看着拽着裤腰,狠狠瞪着她,连嘴唇都在发抖的凌波。孟茹心里一叹,却还是追问:“你屁股怎么回事?被狗咬了?”
刚才那一眼,分明在她肿起来有些发白的屁股上看到牙齿印。至于老哥看到的毛,却是几根烧得焦灰的狗毛。想是狗主人看到凌波被咬伤后就按着土法剪了狗毛烧成灰后敷在伤口上,可是有些却没烧净,直接就这么粘到屁股上了。
“小、小茹,你别告诉三姨。”凌波带着哭腔求道:“你告诉三姨,我一定会挨打的。可能、可能她都不带我去医院看我妈了。”
挑起眉,孟茹几乎想反过来求她了。我说姐啊!被狗咬可不是小事,你还想瞒?
也不理她,听到院子里传来妈的声音,孟茹就往后走。凌波一急,直接扑过来抱住她,孟茹翻了翻白眼,也不挣扎,直接扯了嗓子就嚷:“妈,我姐让狗咬了……”
一句话喊完,就听见老妈往屋里跑的声音。目光一转,看到揪着她衣服的凌波小脸煞白,一双眼死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呃,好像自己是做了所有小孩都讨厌的告密者啊!可是,她这也是为了凌波好啊。能不能不用这种被出卖了的悲愤眼神看她。
温雅苹跑进屋,也不管凌波说啥,在孟茹指着凌波屁股时,直接就把她往炕边一推,“脱裤子!”
咬着嘴唇,凌波抽泣着往炕边凑,还一个劲地拿眼瞪孟茹。孟茹一扭头,故意不去看她。这么一扭头的工夫,就听见“啪”的一声。心头一惊,孟茹回过头,就看见温雅苹举着手,一个劲地发颤。而凌波捂着脸,眼泪噼哩啪啦地往下流,却不敢哭出声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跑到白小雪家去!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记性啊?”气得一颗心乱嘣,温雅苹恨得又往凌波身上打了两下。
也是凌波打小就和孟家亲,同样是侄男外女,可另外几个,温雅苹从没动过一根手指头。
看凌波缩缩着脖子,不敢躲,一只手揪着裤腰,一只手紧个劲地抹眼泪。温雅苹又是气又是心疼,“你傻啊!没长脑子的玩意儿,被狗咬了还不赶紧找大人,就那么让人给你鼓捣,要是真传染了狂犬病,你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你,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姐妹儿好过啊……”骂着骂着,她自己的眼泪也往下淌。
还要再打时,后跟进来的孟建国忙上前拦着,“现在是发火的时候吗?快点看看到底怎么样,先把他们敷的那个什么东西洗了呀!”
抬手一抹脸,温雅苹冷静下来。又把凌波按倒看了看,皱眉道:“都肿起来了。烧什么狗毛啊,这不更让伤口有炎症嘛!”转过头,她想了想,“我看这伤咱们在家处理不好,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这么着,我领她上我们单位诊所去。”
“这时候去?”
听到孟建国惊讶的声音,温雅苹一扭头,看看表,不禁拍了下额头。“是,这时候都下班了。我想想,谁离得近来着,对了,小陈离单位最近,我去找她。”
看她转身就往外走,孟建国忙伸手拉住她,“你领着小波先去,我骑车子去找。”
想了下,温雅苹点头,送了孟建国出去,回过头来看看仍在无声抽泣的凌波。目光微闪,却没有上前抱着她安慰,只是沉着脸道:“我跟你说,凌波。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总有你吃大亏的时候。到时候你奶他们说我们老温家人管不了孩子,把你接过去,一辈子都不让你回这边,更不让你看你妈……”
话音未落,凌波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抽涕着往温雅苹跟前凑,拉着她的衣角求道:“三姨,我听话,你别把我送我奶那儿去。我不离开我妈,不离开你……”
被她哭得心酸,连孟博超都小声哭了起来。孟茹却皱着眉,看看仍冷着脸的老妈,觉得老妈的话可信度很低啊。要知道当年凌波生父去世时,老妈可是一力拦下了想把孩子要回去的凌家人,这会儿怎么可能再把姐送过去呢!
虽然心里明白,可被凌波那么哭闹着,到底还是觉得有些闹心。直到老妈带着凌波走了,她还是很郁闷。
“哥,拜托你,可不可以不哭了啊……”抬眼,看着还在哽咽的孟博超,孟茹胸口闷闷的。搞什么啊!难道她重生的蝴蝶效应就是自家老哥变成爱哭鬼?
没好气地瞪他,孟茹拖长了声音:“巧克——力……”
“五块!”还没抹干净眼泪,孟博超已经抬起一只手,比出一个巴掌。
“切,显摆你会数数?!”打落伸过来的小胖手,孟茹撇了撇嘴,忍不住又笑起来。
爸妈带着凌波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虽然很想看看伤口清洗后变什么样了,可看看凌波的表情,孟茹也不敢多话。
只听得爹妈说幸好去了福利院的小诊所,要不然那些扎进伤口里的毛、灰都洗不干净,只能用镊子一点点地拔拉出来。又用碘酒清洗了两遍,可惜狂犬疫苗只有防疫站才有,所以明天还得去防疫站打疫苗。
听着他们商量明天请假的事儿,孟茹只是看着凌波。瞧她那没精神的样儿,刚才一定很疼。
往前凑了凑,她问:“姐,很疼吧?”却不想凌波一挪身,把脸转到另一面去,根本连看都不看她。孟茹眼珠一转,看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心里安稳了下。
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算丢脸,反正都没外人。
拿定主意,她又往前凑了凑,虽然凌波仍然不理她,她却似玩上瘾了似的,跟在凌波身边转来转去也不嫌累。就是被撵着睡觉了,她也紧挨着凌波,虽然看不到凌波的脸,她也照样在她背后耳朵边吹着气,小声絮叨着说个不停。
“姐,你还生我气啊?其实你生我气生得好没道理耶!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呀!你想想,要是不告诉我妈,你屁股上的伤口发炎,就会流脓,黄了巴唧的那个难看。最后烂成一个大窟窿,流啊流啊流个不停的脓水,多恶心啊……”
是够恶心的。凌波的身体身体微微颤动着,不知是被她打动了还是被吓到了。就连坐在炕桌边算帐的温雅苹都直翻白眼。这孩子,不睡觉,尽说吓人话!有心教训她下,可看看微笑的孟建国,便摇摇头由着孟茹胡说去了。
“还有啊!你不打疫苗,就会得狂犬病。得了狂犬病就会变疯子,变成疯子以后就会咬人,咬着咬着就会变狗,落地爬,还浑身长大黑毛……呀!疼,疼……”
呲着牙,孟茹瞪着狠狠掐着她胳膊的小手,忍住没反抗。
“我不全是胡说八道吓你啊!”要不要拧得这么狠啊?
抬起头,看着已经转过头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瞪她的凌波,她委屈地颤声道:“姐,你下次再拧人不要只拧那么一点儿肉好不好?真的很疼的。”
虽然被拧得很疼,可能这样和好,疼点儿也值了。
“好了,别胡闹了。还不快睡。”温雅苹嗔着,顺手拉了灯绳。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黑暗里,一只手自身后伸了过来,轻轻地揉抚过她刚才被凌波拧得生疼的手臂。
勾起一抹笑,孟茹往后靠了靠,轻喃着:“妈妈的味道真好闻……”
“快睡了!”温雅苹嗔了一句,可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
第二天,凌波没有上学。一大早,只有孟家两兄妹出门,还真是不那么习惯。就连一向粗心大意的孟博超都在门口呆了两秒,又转身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才拿出一块几乎半融的小淘气递了过去。“小波姐,一会儿打针疼你就吃这个吧。”
眉毛跳了跳,孟茹看着凌波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的尴尬表情,只觉得好笑。
到了学校,继续入学以来讨好老师,争做第一受欢迎学生的大业。话说,孟茹现在才发觉自己原来也有讨好人的本事,而不是像前世一样硬梆梆的脾气不知变通。
或许,是因为借了年纪小的皮囊,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用天真可爱来形容的缘故,不管说多肉麻的话都不觉得丢脸呢!一连几天下来,还真的很得老师的喜欢。
不过,不管是什么地方,竞争都是很大的。目前的竞争目标显然就是李欣然外加一个陈子宣。
陈子宣那个美正太还好,虽然很得老师喜欢,却没有明显的讨好行为,属于不争名好利自然就得到老师喜欢的孩子。可李欣然,不知是不是家学渊源,天真可爱的笑脸后居然颇有手段。几天下来,明显在邹蓉心里成了个既乖巧又认真的好学生,还成了邹蓉教的语文课代表,而孟茹只混了个思想品德课代表。这算是表扬她三观很正,还是表示她和邹蓉关系还是没变牢靠?
有些郁闷,尤其是被白小雪堵在门口的时候更是觉得很郁闷。算了,看在人家表现得很愧疚的份上,还是好好回答问题好了。
“白姐姐,你不用太担心的。虽然我姐受了点罪,还要去扎针,挺疼的,但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她一定不会怨你的……”
耶!难道她又不自觉地带了刺儿?怎么这个眼神看她。
皱着眉,孟茹转回班里的路上,无意中听到邹蓉的声音。
“是啊,我正想着下星期选出班干部呢!这几天,我也仔细观察了这些孩子,觉得有几个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我想出一个名单,然后让同学们自己选出心目中的班干部。”
“学生自己选?邹老师还真是民主。”轻笑的声音带着一些矜持的感觉,孟茹一听就听出是教他们数学的孙老师的声音。
明明是那样温善的声音,却在邹蓉笑着告辞后,一声冷哼。“当这是美国大选吗?还民主呢!新人就爱搞怪……”
偏了下脑袋,孟茹悄悄后退。退出门后又加重脚步,快步跑了进来,一拐弯,差点和孙老师撞上。
“啊,”看着扶着眼镜瞪她的孙老师,孟茹低头认错,“对不起啊,孙老师。”垂下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现在,不只是成|人虚伪,连孩子也会虚伪呢!
第三十九章所谓的选举
这一天,在邹蓉上完课后果然宣布了班干部的候选名单,并确定下来在下周六的第一次班会上由学生们不记名选举出自已班上的班干部。按照邹蓉的说法就是:“希望每个同学都能参与到一年三班这个大家庭里,为这个集体做一份贡献。”
话说得很好,情绪也不错,可惜据孟茹观察,班里的小毛头们基本没听懂啥。
至于光荣地和孟茹一起登上候选名单的几个,李欣然是保持矜持的笑容,陈子宣平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