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爆力医女第8部分阅读
重生之爆力医女 作者:wmp8
什么肯定这个花瓶至少有五百年的历史?我看它就是个高仿品,有谁会把价值连诚的东西摆在客厅里?尤其是这种轻易就能摔坏的东西。好了,今天这事就算了,小倩,你跟你爸回去吧,依依,你也别听你李阿姨的,她就是太喜欢这对瓶子了,说气话呢?”
李老听了忙接了口道:“就是,就是,谁会把价值连城的东西摆客厅里啊,小巩啊,带着你家宝贝女儿回去吧,哎哟,累死了,我上楼睡觉去。”
巩伟国自然巴不得这事就这么了了,他今天来就是来交好许敬德的,可不愿意为了个不知所谓的小丫头坏了巩家与许家的交待,笑着摆了摆手,拉着巩倩就往外走,但这一次,是许嘉明拦住了他。
许嘉明手里把玩着那款烟蓝色的手机,眼神幽深不见底,脸上似笑非笑:“巩倩,你还真不能走,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亲眼看到依依用手机砸坏的花瓶吗?”
巩倩的脸色一白,心里更慌乱了,目光闪烁着盯着地板,不敢与许嘉明对视,嘴里却强自说道:“当……然,我亲眼所见。”
许嘉明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让开身子踱回客厅里,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好,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但你没有珍惜,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到公司来上班了,我公司不需要品性不端的人。”
这话让包括许敬德在内的人全都震住,巩伟国的脸色气得泛青,许嘉明是半点面子也不给他,饶是他冷静自持,也挂不住了,拉住巩倩就往外走。
许敬德忙骂了声许嘉明:“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还不向你巩叔叔道歉!”
李慧芝也忙走过来拉住巩倩,劝道:“嘉明这是糊涂了,你别住心里去。”
巩倩听了伏在李慧芝的怀里伤心地痛哭起来,“阿姨,嘉明是被那小妮子迷住心窍了……真的不是我打碎的花瓶。”
“嗯,嗯,我当然相信你啦……别哭啊……”李慧芝拍着巩倩的背,安抚着她。
这时,耳畔又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李慧芝听得一震,以为另一个花瓶又破了,回过头时,就看见许嘉明正举着爱疯手机给巩伟国看,画面上,正是巩倩一推江依依的那个动作,虽然只拍到了腰身部份,画面也晃动得厉害,但仍看得清晰,虽没有直接拍到巩倩碎坏花瓶,但她的动作,和花瓶碎裂时的样子,都证明,花瓶就是巩倩摔坏的。
原来,江依依不会用手机,胡乱拨动却按下了摄影键,巩倩当时气疯了,根本就没有注意,抢过手机就没看,自己把整个过程给拍录下来了。
巩伟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李老打着呵欠白了许嘉明一眼,骂道:“臭小子,怎么越变越蔫坏了!”
这一刻,巩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像是一盘冰水当头流下,寒彻骨髓。敬德鄙夷地看着她,眼里尽是失望,李慧芝那抱着她的手臂也在发僵,一只正要拍她背的手停在半空,像是被定了形一样,半天也没落下来。
许嘉明走到许敬德面前,郑重的说道:“爸,依依的话很可信,您还是把另一个花瓶找一个鉴定机构鉴定了吧,如果真是古董,那就看妈是收谁的,赶紧退回一只,另一只,由我公司来赔偿。”
许敬德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横了李慧芝一眼,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事由你去处理。”说着,走近江依依,声音有些歉疚:“对不起啊,孩子,错怪你了,我要谢谢你啊,不是你,伯伯怕就要犯大错误了。”说着,他也不再理会巩伟国,冷冷地横了李慧英一眼,脚步沉重的向楼上走去。
他刚才就有七八分相信江依依的话了,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让巩伟国知道李慧芝收受重赃的事情,原本想等巩家人走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没想到嘉明还是把事情揭开了,儿子长大了,比他更有担当,更坦荡,这种处理方法,比让巩伟国回去乱猜更明朗,更合适,而且,当面揭穿了巩倩,却并不让巩倩赔偿,让巩伟国羞愧内疚的同时,还欠了许家一个大人情,江依依这个小女孩,还真是奇怪,她怎么就知道,那对花瓶不是仿真品呢?
“许书记!”巩伟国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他微黑的脸膛顿时胀得油红发亮,跨了一步追了过来,“既然是小倩打坏的,我赔!”他巩伟国教女无方,但不能白受了人家的这分情,做错了就该认!
“算了,老巩,嘉明会解决的,我累了。”许敬德摆了摆手往楼上走去,并没有回头。
巩伟国的脸色更难看了,拽着巩倩走了出去。
这时的李慧芝有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依依,她呐呐地想开口,却又觉得很丢面子,干咳了一声道:“我去楼上看嘉晴了,嘉明,送你小妹去客房吧。”
这算是变相的和解,也是提醒江依依,她只能做许嘉明的妹妹,江依依转眸静静地看着许嘉明,前世她并未婚配就糟迫害,他是第一个与她亲妮过的男人,她还弄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固有的思想里,对第一次亲近的男人略有一点归属感的,刚才他对她的维护她能感觉得到,可是……
“别介意好吗?”灯光照在江依依白净的小脸上,额前细碎的发丝在晚风下轻飘,带得他的心也痒痒的,柔柔的,莫明的就有点担心起来,怕她经这一次就被吓住了,以后,再也不愿走进这个家门,声音里,就带着一丝的担忧。
“送我回宾馆好吗?”依依垂了眼眸,长长的睫在眼睑处留下一条好看的阴影,两手绞在一起,声音干巴巴的,有点提不起劲来。
她真的想要逃!许嘉明微叹了口气,算了,来日方长,她还小呢,忍不住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看她那头短发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又笑了起来,眼晴幽深,捉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
笑容如花绽,依依觉得这形容无比贴切,让她有点挪不开眼,许嘉明和嘉晴有着同样的五官,他板着脸时,俊逸儒雅,此时笑得自然,那五官就带出一丝明媚来,依依不由晃了下神,什么嘛,两世为人了还会对个男人发花痴,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更带出一股子清新的娇艳来,就像晨风中的初绽的海棠,许嘉明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又咚的一下跳漏了一拍。
车上,依依终于打通了穆家浩的电话,那边穆家浩听出是她的声音,立即就在嚎:“依依呀,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一走就是几天,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不管,我病了,真的又病了,你说过要给我治病的,你个说话不算数的啊……”
依依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把手机拿得远远的,皱着眉,知道他在夸张,却还是忍不住会担心,阿浩的病症太奇特了,上次给他治疗过一次后,她就打算给他用药蒸的,可是一直没时间,那家伙又三不两时的闹下失踪,“阿浩,我妈呢?”
那边的声音更大了,还带着哭腔:“什么呀,什么呀,一打电话就只问阿姨,我病了,病了你没听见吗?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真病得厉害,怎么还能嚎这么大声,江依依忍不住翻白眼,“告诉我妈,我明天到家。”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呃,等一下,阿姨还没回家呢,依依,你有手机啦,这是你的号码?”穆家浩终于不嚎了,笑嘻嘻地问。
“嗯,是借的,明天我就去买手机。”依依很平静的说道。
车子突然就紧急刹住,好在这一次她终于知道提前系好安全带了,许嘉明黑着脸转过头来,声音阴沉沉的:“什么叫借的,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依依忍不住就缩了缩脖子,声音弱弱地:“那个……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怎么能接受别人的礼物……”
“怎么是无功不受禄,你不是救了我外公吗?这算是报酬好了?”许嘉明有点咬牙切齿,若不是吸取上次的教训,他真想再做点什么让她明白,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李老也清我吃过饭了……”依依没敢抬头,两手绞着校服的衣角,浑身却是竖起警惕的刺,要是他又来上次那一回,她就立马下车去。
“你……”许嘉明又气又好笑,心里却像是钻进了一根饿毛,弄得满心满肺都是柔柔软软的,也只有她这个小笨蛋才会急着跟他和他家撇请关系吧,也只有她才会认为,救过人,用一顿饭就足以当报酬了吧,她干净得就像一颗不含半点杂质的水晶,又像一块蹼玉,质朴华美又高洁,她的心思很好猜,一切都在脸上,都在她的眼晴里,无需费太多的心思,可正是这样的单纯和美好,让他束手无措,让他无可奈何,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心,那些平时追女人的手段在她面前,一文也不值,半招也用不了。
许嘉明的脑子转得飞快,凤眼如漆,紧盯着依依,声音很危险:“你刚才跟谁通电话呢,好像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啊。”
依依立即抬起头来,水漾漾的大眼里有点急切:“是阿浩,是弟弟!呃,也不是……”前世的阿浩是弟弟,这个阿浩可不肯叫自己姐姐,那是什么?她也弄不清楚了,“是朋友!”还是那点子归属感作崇,依依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什么嘛,她又没跟他怎么样,干嘛好像对不起他嘛。
“倒底是什么?”许嘉明俊脸逼近,深遂的凤眸幽暗得像不见底的深潭。
“我把他当弟弟来着。”他清新爽朗,略带丁香花的气息再一次包围了她,她感觉胸口像钻进了一只小免子,在乱撞乱冲,怦怦直跳,一慌神,大声说道。
许嘉明紧抿着的唇线就拉开一条好看的弧度,迅速在她鼻前上轻啄了下,得意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坐直身子,在后面车的喇叭声中踩下油门:“原来是弟弟啊,也是你的病人吧,你呀,救人是好事,但也不能见谁都救,要了解下别人的背景……”碎碎念,像个老头子一样。
依依垂着头,神魂还停在刚才那一吻上,脸上不由自主的有点烧红,长吁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像上回那样……其实,她还是有点点小小的失望的,哎呀,乱想什么!在心里啪了自己一下。
嘴里嘟囔:“是啊,我也不知道你的背景呢……我还是离你远点子的好。”
“我不是带你到家里去了吗?你也看到了,我爸,我妈,还有小晴……呢,你不会是被我妈吓到了吧,她就是那样的脾气……”许嘉明从前面镜子里看着小妮子,见她的脸又红了,心里一阵窃喜,却也知道要适可而止,又有点担心起来,转过头看着她道:“依依,你不要管我的家人,你只要看着我就好,可以吗?你还小,我会等你长大,会让你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好吗?”
江依依抬起头来,也很认真的看着他,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半晌才道:“好!”
许嘉明的心里一阵狂喜,以为还要费很多周章她才会答应的,以为她就是个小榆木脑袋,很难接受他的表白,会像上回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可是,她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车子突然加速,再一个急转,驶入一条河堤,饶是系了安全带,依依还是被晃得身子七弯八摇的,一阵头晕目眩,还没有醒过神来,许嘉明已经下了车,随即车门开了,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自车里抱了出来,纵目间,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绿茵地,不远处,是一条明静的河,他竟然抱着她在草地上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宁静的夜空里,响起许嘉明爽朗而愉快的笑声。
依依被许嘉明转得晕头转向,只差没把晚上吃的东西吐他一身,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狂喜的男人,坐在草地上,喘着气问:“你干嘛这么高兴啊,捡到宝贝了?”
许嘉明在她身边躺下,仰望夜空,夏夜的凉风习习,吹得人心情舒缓,抬手揉了揉依依的小碎发,笑得得意:“就是啊,捡到了你这个小宝贝啊,记住哦,以后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刚才你答应了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依依瞪大眼晴,一脸无辜,却说得让许嘉明快背过气去,身子一翻,伸手就捉住依依的小蛮腰,指尖轻弹,依依哪里受得了这个,扭着身子就想要逃,这边早就提防了,咬呀切齿的:“小没良心的,才说的话就不想算数,看我怎么治你,让你长记性。”
边咯吱还边呵着气,依依被他咯吱的身子乱颤,倦成了一团,连连求饶。
“快认错,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好,我是你的男朋友……啊,错了,你是我的男朋友……不对啊,你说要等我长大的,要等我看清楚你的,我没有长大,也没有把你看清楚啊……”
依依最后还是说服了许嘉明,把买手机的钱还给了他,来时,她并没有带多少钱,但书法大赛得了三等奖,有五万元的奖金,正好去银行取了钱还给了许嘉明,虽然许嘉明的脸色黑如烧炭,但依依一句话就让他气哽在喉发不出来:“你说过要等我长大,等我看清你的啊,我还没看请你呀……”
回到江城,已经是第三天,许嘉明直接把依依送到了一中,校门外挂着一条长长的横幅,“热列祝贺本校高二江依依同学荣获全省书法比三等奖,“方文伯领着全体教职员工及学生代表在门外列队欢迎,连芙蓉区的区长赵守业也亲临,江依依一见这阵仗就缩在车里不肯下去。
许嘉明笑得不行了,明明就是个最不怕事的,面对巩伟国那样的军中宿老,黑七那样的二流子,方青卫的枪口她都毫无惧色,倒是这会子像只小乌龟一样的缩着,人人都爱的风光劲头她却是怕死了。
“不许笑!”依依钻在车窗下小声抗议,没见过这样的,幸灾乐祸不是?
“要我帮你吗?”许嘉明收了笑,这样的依依让他心疼到骨子里去了,如她这个年纪,这样风光无限的事情,换了谁都会很兴奋,很激动,她却排斥得很,难得面对虚荣时,她能保持淡泊宁静的心,越与她相处得久,他便越是被她吸引,身边美女无数,却是第一次真动了心,动了情。
“算了,我自己去。”依依深吸一口气,让许嘉明把车开得离校门远一些,在一颗大槐树底下下了车,她打算着爬到树上,再越墙而过,正好躲过校门口的那一群人。
看着许嘉明的车开走,依依一提气,人才刚刚跃起,就听见有人叫她:“江依依!”声音竟然有点发颤,满是惊喜,依依以为是被老师发现了,一口气泄得差点就没从树上跌下来,站稳身子,低头一看,不由怔住,树下赵明翰正仰着头,一双俊目直勾勾地看着她。
依依叹了口气,这小子不是被打傻了吧,怎么看到自己像看到亲娘一样啊,压低了声音,故作凶恶状:“喂,不许告诉老师。”
“不告诉,不告诉,我谁都不说,那个……他们正在门口迎你呢,哦,你不喜欢那样啊,别走这里啊,下面都是汽车,你跳下去会碰到警报器的,我带你从另一边走啊。”赵明翰羞涩一笑,两眼兴奋的眨巴着,声音也跟着小了下来,好像还有一丝的窃喜,好像与依依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一样的高兴。
依依回头一看,墙下面果然停了好多辆高级小轿车,脚尖轻点,飘身而下,落在赵明翰身边。
赵明翰的目光尽乎崇拜,张大嘴,又抬头去看那颗大榕村,目测了下高度,估算着自己要是从上面跳下来,非得摔个全身趴不可。
依依不太喜欢赵明翰,尤其是他那个妈,对他仍是冷冷的,脚一着地就走,赵明翰忙小跑着跟上,急头白脸的,“你别走这边啊,我带你走后门,那守门的老头从不管我的。”
“那你走前头。”依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顿住脚,赵明翰欣喜的忙转到前头去,走几步又回头偷瞄,生怕依依没跟上,到了后门,守门的老头看到赵明翰果然睁只眼闭只眼,但一看到江依依,就拦了手,两眼放光:“你是江依依?区长和校长都来了呢,你怎么能躲这儿呀。”
依依垂着头,心想完了,还是被抓包了,刚要说话,赵明翰俊脸一横,冲那老头就是一膀子搡了过去:“你白内障了吧,她是刘青青,不是江依依。”
“明明就是……”
“我说她是刘青青她就是!”赵明翰声音打着横,俊目森冷,那老头还真的就把头垂了下去,放江依依过了。
一进校门,江依依两手一握,指节咯吱作响,眉头微挑地看着赵明翰,赵明翰一听那指节声,差点没打个赴赴,吱吱晤晤的:“那个……我……”他刚才也没做错什么呀,还帮了她的忙来着……
“以后要尊老爱幼,欺负老弱病孺,实乃小人所为!”江依依板着脸说道。
“呃,那个……我以后知道了。”赵明翰似是恍然大悟,垂头搭脑的应着。
江依依笑得很有成就感,踮着脚,伸手去拍他的肩,这家伙长太高了,足有一米九吧,赵明翰很配合的弯下腰来,让她拍得容易些,依依强忍着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你回班里上课吧,我也要回去了。”眼睛又担忧地看着校门口,她的思想里,尊师重道是很重要的,把校长和老师凉着不太好啊,可是,她实在是受不了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啊,人一多,她就特紧张……
“你是担心校长他们吗?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只要我爸一走,方校长就会把人都散了。”赵明翰看出她的担心,一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了。”江依依的眼神变得温和了很多。
赵明翰的脸立即就红了,微垂了眸,一溜小跑就不见了。
果然,这小子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他爸给弄走了,方校长就散了人,各回各班。
姚明远回到办公室,打开书本就看到一张小纸条,娟秀的簪花小楷让他心情愉悦,字条下压着一张银行卡,江依依竟然分了一万块的奖金给他,姚明远的眼晴一阵撞涩,那孩子,善良敦厚,淡泊名利,明明家庭很困难,她妈妈才丢了工作,还在摆小摊子呢。
一起身,追到教室里,正好堵到与刘青青一起放学的江依依,一把拉过江依依来,把那张银行卡往她兜里塞。
江依依死都不肯收回,小身板轻灵得像只小燕子,姚明哪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气喘吁吁,银行卡还是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气急了直瞪眼:“你这孩子,你妈妈还在摆摊子呢,要为她着想啊,一万块得是你们母女好几个月的生活费,而且,你明年还要上大学。”
“可是老师,师母也病在家里很久了,师兄也没有找到工作……我能赚钱养家,不会让妈妈操劳的。”江依依一本正经,小脸都憋红了,“再说,您是我的辅导老师,我的成就也有您的心血,这是您应得的。”
姚明远的鼻子酸酸的,眼中有泪水浸漫,他强忍着,带着浓浓的鼻音:“老师不能收,老师从来就没有教过你书法!”
“老师,您就收下吧,不收依依会睡不着觉的。”一旁的刘青青拉住依依就跑,依依真傻,老站这儿,老师更加不好意思了,礼送完了人就该走呗。
谁知,才转过弯,就碰到了赵明翰和剑猪一伙,刘青青立即抖开满身的戒备,看着他们,警告道:“赵明翰,你的胳膊不痛了吗?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哟,青青妹子,你现在有靠山了,说话都硬气了呢,以前见到我们老大可不是这样的啊。”剑猪男嘻皮笑脸的,抖腿耸肩地说道。
话音没落,头上就挨了赵明翰一记铁砂掌:“对女同学不能这么说话,你有没有文化啊,没素质真可怕。”
转头就红了脸,垂着眼皮,连声音也低了好几度,期期艾艾的:“江依依,我送你回家吧,我有骑机车,很方便的。”
“我不还是坐公交吧,赵明翰,其实你不坏。”江依依笑着摇了摇头,对赵明翰挥了挥手,拉着刘青青向前走了。
赵明翰像是被冻住一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江依依悄然而去的背影,剑猪伸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无比担忧:“老大,回神啊……”
“她夸我了,她夸我了,他说我是好人啊,你们听见了吗?”赵明翰喃喃低语,眼晴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没说你是好人啊,只说你也不坏来着……”剑猪小声嘀咕,话还没完,脑门又挨了一记铁砂掌。
“不坏就是好人啊,你们两个以后也要学着做好人,做好学生。”赵明翰说完就站直了身子,挺胸昂首,迈着正步往前走,剑猪和胖子两个面面相觑,无比委屈:“做好人还打我……”
依依和刘青青分手后,背着书包心情轻松地回到家里,走进小区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摆着她们刚买回家的电器家具,边上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赵慧英正在跟一个胖女人理论:“明明签了租房协议的,你们为什么要我退租,你不能不讲理啊。”
那胖女人正是房东,那天依依母女来租这房时,她笑得像个活菩萨,和善得很,可今天却是阴着脸,一脸的嫌恶状,双手抱胸,挑了眉说:“以前是我看错了,看你们母女可怜收留你们,把房子租给你们,现在才知道,你们娘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个出去卖的,嫁了一个嫁二个,你女儿啊,哼,手脚不干净,谁知道这租房的钱是哪里来的,快走,快走,别污了我家的房子,以后不好租出去。”
这话果然惹得围着的人一阵议论,人们看赵慧英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你胡说,我们母女行得正坐得端,我哪有……”赵慧英百口莫辩,呜呜哭了起来,想着她骂人的话头,就觉得委屈,自己是嫁过两个人来着,可是那不是死了男人,没办法么?哪里就是卖了?一时气得胸膛子里闷得慌,眼前发黑。
“哼,还说不是?没话说了吧,要不是听我朋友说起,还真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呢,你那女儿就是个太妹,有爆力倾向,见人就打,再留你们住这里,没得邻居们戳我脊梁骨,怪我没把房子租给好人家。”那胖女人看赵慧英软弱,周围的人群又跟着议论,骂得就更起劲了。
江依依气得双手攥得死紧,斜眼就瞥见楼道里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心中一凉,明白了缘由,几步上前扶住赵慧英:“妈,怎么回事?”
“依依,他们不讲道理,算了,我们再去找房子吧。”赵慧英见依依回来,心中一喜,随即又担忧起来,胖房东嘴贱,依依又是那脾气,要是她又在这里打了人……那还不正中了她们的话了?
“为什么要再找房子?白字黑字写着呢,租房期是一年时间,房租压金我们也交了,你说不租就不租啊。”依依来了气,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道听途说就把人看贬,跟这样的市井泼妇动手没意思,她不就是想坏了自己母女的名声嘛,那就照她们的来好了。
“压金我退了啊,你们住这十天半月的,我也不收钱,算白住了,赶紧的走吧,别在这里碍了邻居们的事儿。”胖女人一脸的鄙夷,像赶苍蝇一样的把母女两往小区外轰。
边上有人就搭言:“退了压金就算了呗,赖这里也不是事,这个小区里可没住过杂七杂八的人,金大婶,以后租房可把眼晴放亮着点,别害得我们住不安宁。”
依依扶住赵慧英,对那胖女人道:“走就走,总要等我们叫个车吧。”
胖女人见她松了口,也就没再轰,依依得了空,松了赵慧英,疾步就往楼梯道走,那人见依依过来,吓得转身就住楼上溜,她哪里跑得依依快,依依几步上前就提起她的领子走到院中间来。
挑了眉对那胖女人道:“那些流言你全是听她说的对吧。”
刘英吓得胆都快破了,没想到小妮子眼这么尖,来了后故意跟金大婶理论,装没看见她的样子,让她失了防备,也怪她,太想看赵慧英母女出丑了,应该藏到别人家里去才是的。
金大婶见了也怔住了,却是冷笑着说:“看,看,我说她是小太妹吧,快报警啊,她又要打人了。”
江依依把刘英往地上一扔,弯腰逼近她:“刘阿姨,我妈被江德良赶出来了,你不是方便很多了吗?正好可以跟我那后爸双宿双飞了,怎么还不解气,要把我们母女赶尽杀绝吗?”
人说听话听音,围着的人立即觉得有八卦,都张开了耳朵。
“你胡说什么?谁跟江德良有一腿了?你在学校打架,害得你妈被厂里开除,你是被江文艳赶出来的,关我什么事?”刘英倒底还是怕了依依,垂着头争辩着,声音却在打颤。
周围的人听出一些道道来,原来,原来这个女人确实是认识江依依母女的,看她这风马蚤样,再看那对母女,赵慧英穿得素净,根本就没有打扮,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而江依依也是穿着一中的校服,眉请目秀,瘦瘦弱弱的,虽然好像有把子力气,但也不是横蛮不讲理。
“说吧,谁让你来的,说出来就让你走,不说的话……”江依依凑近刘英,用小得只有刘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眼晴就往刘英的脚板处溜,刘英的脚伤还没好利索呢,一见她这眼光心里就发毛,嘴唇都在发抖,声音带了哭腔:“不关我的事啊,是江德良让我来的,他在广场上看慧英大姐摆摊,就知道了你们的住处……”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更加明白了,还说没关系,没关系怎么听那男人的指使啊,现在的人也太坏了,跟小三勾搭赶走老婆,还让小三来赶尽杀绝,连住处也不肯给老婆,有人就在说金大婶了:“您也别听有些人的话,现在这世道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抢了人家老公,还要做到这地步,真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
“就是,我看赵婶子就不像是坏人,倒是有些人看着就不正经,你瞧她那衣服穿得,就是出来勾男人的。”
刘英听着边上议论的话,只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偏她又怕江依依,坐在地上都不敢起来,这样子更像是心虚,人们越发觉得她就是不正经的人。
金大婶没想到会成这样,舆论一下子又转到了赵慧英这边了,江依依小脸一皱,眼里就泛了湿,哭道:“她跟我那后爸在纸厂里早就人尽皆知了,金大婶你也联合小三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伏进赵慧英怀里,一时两母女哭成了一团,边上看着的人都觉得揪心。
金大婶被众人遣责的目光逼视着,胖脸上一阵青紫,讪讪的却是说了实话:“我……我也是听她说的,以为……那大妹子,这房子说实在的不能租给你们,就是……就是没她说那些个事儿,也不能租了,不是我要为难你们,是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
这才算合理,若只是刘英几句话金大婶也不可能钱不赚,还亏半个月的房租要赶她们走,江依依看着赵慧英鬓间的白发,心里一阵愧疚,是自己害得她居无定所,失去工作的,哽了声扶着她起来:“妈,我们再找房子吧。”
赵慧英为难的回头看着满地的家具和家电,母女俩费尽心力才安置好的家,又没有了,依依给的那一万块,除去买这些,她拿了一部份做本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再去租房子,哪有钱啊。一时又觉得自己无能,不能给依依一个安稳的家,心中大恸,哭得转不过气来。
周围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就骂金大婶根心,金大婶缩着头逃也似的跑了,母女俩把家具板到了烧烤车上,落日的余辉下,推着车,拉出两道长长的,孤寂的背影,慢慢的出了小区。
依依对这坐城市仍然陌生得很,不知道芙蓉区究竟有多大,看来刘玲是不整死她不会罢休的,赵明翰其实就是个性子叛逆的大男孩罢了,并不坏,但有这样的母亲,不知他将来是不是真的会走上歧路,如果放在前两天,依依受了这气,非要再打赵明翰一顿出气不可,但现在她没有了这心思,原本就是自己太草率了,一昧只用武力解决问题,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依依推着车,薄衫汗得透湿,天色已晚,就算有房租,晚上也找不着人,母女两在迎宾路走了几小时,天色越来越晚,腹中饥肠辘辘,赵慧英身体不太好,又连着劳累,人就有点发晕,依依停下来,扶着她在路边歇息,一时间,觉得好生凄凉。
“妈,找个旅馆先住一晚吧,吃点饭,明天再找房子。”依依用书本帮赵慧英驱着蚊子。
赵慧英的为难的盯着烧烤车,好半晌才道:“依依,妈……这几天生意也不太好……”住旅馆,最便宜也得四十块钱一晚吧,而且,这么多东西,放哪啊?
“妈,我有钱,我得了书法第三名,有三万多块呢。”江依依从拿出银行卡递了过去,赵慧英正要接,就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哟,好漂亮的妞,还是一中的,够味啊。”
赵慧英回头,就看见不知从哪里窜出十几个染着黄发,纹着纹身,穿得稀奇古怪的青年,一个个叨着烟,手里拿着管制刀,凶神恶煞的,不由吓得人抖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把依依挡在了身后。
“你们干什么!”赵慧英的声音在发抖,脸都吓白了。
“干什么,死婆子,哥几个看你们不顺眼,上,砸摊子。”那为首的黄毛烟一丢,皮鞋上前使劲一踩,双臂一挥,后面几个青年就挥刀冲了上来。
依依提起赵慧英往边上一扔,赵慧英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轻飘飘的就落在了好几米开外,却并没有摔着。
只听得一阵乒乓作晌,母女两才买的家电就被一伙人砸了个稀烂,依依气急,上前要拦,黄毛滛笑伸指勾她的下巴,想要调戏她,依依两指一捏,黄毛就清晰地听见自己指骨碎裂的响声,顿时痛得哇哇大叫,依依随即跟上两手握他的手肘,一个逆时针转,黄毛的左臂就成了摇把子。
边上的小青年见老大被打,一个一个挥着刀就砍了过来,赵慧英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大呼:“依依小心!”
依依旋身飞起,尖脚像长了眼睛,连踢数脚,每一脚都正好踢中了小青年们握刀的手,一把把管刀飞向天空,小青年痛得直甩手的同时,吓得抱头鼠窜,躲避上空中落下的管刀。
对方没有了武器,依依又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打得兴起,上手就不留情,见一个断一只手,一时间,鬼哭狼嚎,惨叫声一片。
有个阴狠的并不住前冲,悄悄拿走刀饶到江依依身后,举起刀来偷偷向江依依腰间刺去,江依依闻风听音,只等他走近再说,谁知赵慧英见了急得就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挡住了那刺过来的飞刀,等依依转身,已经相救不急,那明晃晃的管刀眼睁睁的刺进了赵慧英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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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青年一刀刺中,抽刀就跑,赵慧英抽畜一下,腹中血流如柱,柔弱而单薄的身子缓援向后倒去,依依心中大恸,上前扶住她的身子,伸指疾点,压住动脉,堪堪将血止住,一边的小青年见出了人命,顾不得再砸东西,扭头就跑。
依依气急,却顾不得追人,从包里胡乱扯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帮赵慧英包扎,小青年一时跑得四散,方才打杀喧闹的街道上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她们母女在路边,依依泪流满面,看着脸色苍白的赵慧英失声痛哭:“妈,对不起!”
赵慧英痛得眉头拧在了一块,虚弱地睁开眼,见依依泪眼模糊,吃力的抬手想要抚去女儿脸上的泪珠:“依……依,是……妈不好,妈……没用,不能给你一个安宁的……家。”
“是我不好,妈,是我惹祸,是我连累了你。”依依紧紧楼住赵慧英,又痛又悔,眼晴紧张地盯着路上,已是晚上十二点多,这条路原就比较偏,这会子没有行人,连过路的车都很少,她虽然止住了赵慧英的血,但是,赵慧英必须尽快接受治疗,天气太热,会感染的。
这时,依依的电话响起,她颤抖着接通,里面传来穆家浩懒懒的,嘻笑的声音:“依依,你饿不饿啊,我煮了牛肉面,要不要过来吃?”
依依如闻仙乐,泪水打湿了手机屏,抽泣着喊道:“阿浩,阿浩,快叫车来,我妈受伤了。”
电话里传来阿浩的抽气声,又听得一声光当脆响,好像什么东西打碎了,“依依,你们在哪里?”
“我不知道,迎宾路吧,我没有家了,阿浩。”依依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脆弱和无助过,阿浩的声音就像久旱的甘露,让依依孤苦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你等着,不要怕,依依,我就来,就来啊。”按着又是一阵乒乓作响,电话这头的依依可以想见,阿浩急走得有多急,以至碰到家里的东西。
赵慧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夏依的凉见吹得她瑟瑟发抖,可她身上却开始发烫了,依依心急如焚,抱紧妈妈,紧张地看着路的一头。
这时,一两雷克萨斯急驰而来,停在依依母女面前,依依大喜,冲着车里大喊:“阿浩……”
抱起赵慧英就站了起来,脚却被赵慧英压得麻木,猛站之下,身子一歪,差一点带着赵慧英一起摔倒,一双强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怀里的妈妈也被他接了过去,依依抬头,却惊得目瞪口呆。
许嘉明一脸怒容地搂过赵慧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抱着赵慧英就往车里走,依依有一刻的僵木,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嘉明回头就吼了一声:“还不快上车,你还想再耽搁阿姨的治疗时间吗?”
依依这才回过神来,忙追上车,抱着赵慧英坐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叭嗒叭嗒往下掉,许嘉明回过头来,看她一脸的惊慌失措,又孤独无助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却并没有安慰她,一踩油门,车子如箭一般的驶向医院。
许嘉明一个电话把付永成打了过来,付永成依依是认识的,有他亲自主刀,看着妈妈被推进了急诊室,高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妥贴了些,却是被许嘉明一拽,拉着她就往走廊外拖。
他幽深的凤眸染上一层怒色,对着依依就吼:“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立刻打电话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可靠吗?你宁愿打电话给别人也不打给我?”
依依被骂懵了,她拿手机才不过几天时间,当时事发突然,她根本就不记得还有手机这个快捷又方便的工具,而且……她也着实没有想到要向他求助……潜意思里,还是排斥他那个家的吧,不想让人认为她要高攀,更不想给他添麻烦,宁愿自己扛的吧。
可是,看到他的愤怒,听到他的怨责,心里没来由的又感觉温暖,还有一种安实的依靠感,明明抗拒他的,但在他面前时,她还是会卸下心防,放下了包袱,似乎有他在,一切都会妥贴。
看她的大眼红红的像两只小灯笼,明澈的眸子水雾迷蒙,瘦弱的肩膀因抽泣而耸动着,满眼惊惧和无助,一股怜意涌上心头,心里那股子怒火就泄了气,大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向自己怀里一带,嗡声嗡气的说道:“被赶出来时,就应该给我打电话的,要不是我刚才开车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依依,你还小,一人扛不起这么多事的,向我求肋并不是软弱,更不丢脸。”
他的心跳就在耳边,强健而有力,薄衫之下的肌肤温暖着她,让她觉得安稳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