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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国第7部分阅读

      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给了儿子定下一个“文武双全”的目标。 陈登就此沦为唐贺的小弟,天天被她操练。弓箭骑射是重中之重,毕竟,君子六艺中也有这一项,理由也显得更加充足。即使后来陈珪气消了,回过劲来,心疼儿子了,也还记得自己当日发狠放话说,自己儿子聪明天下第一,没有什么学不会的。话说出口,还是在小辈面前说的,若是收回,他脸面上过不去。因而,只要唐贺做得不过分,陈登在训练中,受个小伤,生个小病,陈珪都是不大管的。

    自从知道父亲不会为自己求情开始,陈登就训练得很认真,他虽不喜欢练武,却也明白唐贺的心意,不过分的范围内,都会遵照这个表姐的意思做。好在只要陈登完成了规定的内容,哪怕时间还早,唐贺也会放他做自己的事去。

    这些年,不论寒冬酷暑,陈登都咬牙坚持了下来,算得上小有所成,只是今晨的比试,依旧是以败绩收场,换来一个时辰持弓定姿的惩罚。

    “姐,能给我擦擦汗吗?”

    瞧着陈登满头大汗的样子,唐贺笑了笑,转身向丫鬟招招手:“你,过来给你家少爷擦擦脸。”

    丫鬟听了很开心,眼底带着一丝羞涩跑过来,掏出手绢。

    陈登连忙闪身跳开,硬邦邦地道:“不要你!陈立呢?”

    丫鬟怔了怔,瞬间眼中就闪现出委屈的泪光,她强作冷静地低头回答:“老爷一早就让陈立出门买东西去了。”

    不理会丫鬟委屈的神色,陈登伸手扯过唐贺藏在袖中的手绢,自己给自己擦脸。

    “你下去准备茶水点心。”擦过汗,他犹豫了下,把手绢塞到自己袖中,对丫鬟吩咐道。

    唐贺偏头瞧着丫鬟低头奔走的模样,疑似有水珠从眼角飘落,不由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

    “泪奔”啊。表弟啊,乃太不解风情鸟。

    “姐。”陈登顺着唐贺的视线看了下,脸色变了下。

    “嗯?”唐贺回过头看他。

    陈登伸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枝羽箭,站回原处,开弓拉弦,蓄力瞄准,轻巧的弹开,箭离弦破空发出一声嗤响,正中桃子。转过头,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收到唐贺赞扬的笑容,脸上顿时显出桀骜不驯之色,好似他本就厉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唐贺无语地看着他。不就是射中个桃子么!不知道这世上有百步穿杨一说的么?这小子的眼神要多拽有多拽,实在欠揍。这些年来,借着训练的理由痛殴他无数次,他也没有一点要改的意思。不是说他很聪明么?难道这小子看不出来自己不喜欢他这种拽拽的表情么?这总是会让她莫名地想起很久以前遇到过的人,提醒着她曾经多么愚蠢。这些年经过陈珪的教育,唐贺算是具备了世家子弟以本家为最高行为准则的思想,什么事都以自己家族利益优先考虑。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与初来乍到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姐,我们去吃点心。”陈登随手将弓箭放到边上,拉着唐贺去偏厅。

    唐贺抽回手,嫌弃地挥了挥:“一身臭汗!去洗一下再来!我会给你留一份的。”说话间,她已是跑出老远。

    陈登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抓空的手,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摇了摇头,听话地先回房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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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贺举着手中的信纸,边看边吃,突然,她噎了一下,点心脱手,猛咳了半天。

    丫鬟赶紧上前来给她拍背。

    唐贺挥退丫鬟,端起茶杯大口灌下去,这才好受了些,揉揉眼睛,再看一遍信上所写的内容,长叹一口气。唐衡这几个月连番来信催她回洛阳,说是给她讲了门好亲事,要她回去成婚。她都当做没收到信,但是今天陈氏也来信了。说什么汝南傅公明,系世家子弟,人品才学在颍汝一带颇有好名……想想也是,她今年十六了,古人十六岁婚嫁稀疏平常。可是……唉,我国计划生育提倡晚婚晚育啊口胡!某人至今还记得上辈子政府的政策宣传,居委会大妈们锲而不舍地抓计划生育,卖力宣传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政府宣传到位,也使得他们这一代人出现了不少丁克一族,人家连生都不想生了。咳……

    唐贺仰着头,研究房梁上的雕花,心不在焉。好像自己的胸部才a吧,身高也在继续生长中啊……十六岁毛都没长全,结什么婚呐!真是搞不懂,完全理解不能啊!

    “姐,你怎么了?”陈登一身清爽地出现,随手拿起唐贺面前碟子里的点心,咬了一大口。

    斜了他一眼,唐贺无力地拍拍放在桌上的信:“你自己看吧。我的悠闲日子到头了。”

    三两口吞下点心,陈登拿起信纸看,不禁脸色一沉:“姐,你答应了?”

    “什么答应不答应?这有我说话的余地吗?”唐贺恹恹地白了他一眼,“这种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话管什么用!”

    尽管这几年她与唐衡的关系好了许多,但关于她自己的婚事,唐贺依然没有自主权。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没见过谁家女儿自个找丈夫的。因此,唐贺早早作了心理准备,只是准备是一回事,真到了这节骨眼上,她又有些抗拒了。算算看,找个好男人,无非那么几点。这个傅家在汝南也算得上一霸,就家世这方面考虑,其实,嫁给这个人也不错,至少生活有保障。

    眼见唐贺考虑地那么认真,陈登不觉皱起眉头,脸色不太好看:“这个傅公明是谁?都没听说过。”

    “唉,你没听说过的人多了。”唐贺摆摆手,三国前期的人才大多出自颍汝一带,那个傅公明名声不太响亮也正常。毕竟,强人太多,比普通人强一点的,都算不上厉害角色,所以傅公明不能名扬千里太正常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回洛阳吗?”

    “唔……回去是肯定的了。”唐贺手指缠绕着发丝,想到古人都自己作嫁衣,不由头痛起来,以前总觉得离成年还远着,没想到转眼就要嫁人了。谁叫古人“成年”得早呢!

    “……我的嫁衣一件都没准备好,不知道能不能花钱请人做。”

    陈登听了,两眼向上翻白:“姐,至少婚礼当天穿的嫁衣得自己做吧。”谁家闺女愿意与他人作嫁衣。

    “结婚真麻烦!”唐贺敲敲桌子,“做一件衣服那得多长时间啊!”

    陈登额角挂下一滴冷汗,喃喃地说道:“大概,姑母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他也拿不准,说不定姑母根本料想不到表姐什么也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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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多么不情愿,唐贺还是在陈氏连番来信的催促中踏上归途。

    陈珪考虑到最近不大太平,虽说自己儿子年纪不大,功夫也不如唐贺,但毕竟唐贺是女儿家,不好路上遇到些劫匪盗贼的就自己出手。女儿家能不抛头露面,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就让儿子带了几十个家丁护送唐贺去洛阳。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到处乱跑,一定要直接去洛阳。

    谁知道他不嘱咐还好,这一说,陈登就像得了“许可”一般,磨着唐贺非要去汝南绕一圈,借口是要看看傅公明是个什么人物。

    唐贺哪里不晓得这小子想去游玩的心思,加上她本身并不想太快回洛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怎么说她这心理建设还没完成,她得再磨叽磨叽。因为此前,她后知后觉地又想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那就是结了婚,必然就会那个圈圈叉叉的,然后十几岁就有孩子了,这种事于她不仅是无法理解,而是根本无法想象的。自个避孕是不可能的,生不出孩子,犯了七出之条,会被休掉。但是生的话,未成年妈妈啊这个!古人太强悍了!让个不管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没完全成熟的未成年少女去生育后代,简直是摧残祖国的未来啊!某人选择性忽略了她已经活了两世的事实。

    有了这个关键问题要考虑,唐贺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氛围中,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因此,一路上吃喝住宿,都由陈登全权负责了。往哪里走,也都由陈登说了算。

    一路走走停停,陈登玩得很尽兴。沿途又听说,颍川是士人游学的首选之地,近期有一场大型的辩论会要请名士开坛清议,天下学子云集。陈登少年心性,心痒难耐,自己想去见识一番。于是,一直撺掇着唐贺说,反正顺路,正好去瞧瞧。

    唐贺本不想去,无奈陈登一直游说。想想古代女人出门一趟不容易,指不定嫁人之后就没机会了,她考虑再三也就同意了。

    愿赌服输

    汉代私学遍布中原各地,颍川最盛,许多名士大儒都在此设馆授徒。颍川学子有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颍川人才辈出,大都是名满天下的俊才。

    在徐州,陈登以其年少高才,颇有名声。去颍川见识见识,他心里也存有与颍川士子一较高下的想法。因而,一入颍川,陈登就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一改在徐州走的高傲路线,变得恭敬守礼,尽显大家风范,俨然就是一常年浸润出的翩翩贵公子。

    陈登的变化,唐贺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这小子在家里尾巴能翘到天上去。这几天在颍川境内遇到的文人士子资质普通,都不是陈登的对手,这家伙还可以表现他的大度大方。就怕他遇到厉害角色,刺激之下暴露出凡事必要争胜的本性,与人争执不休,待会被人传出恶名就不好了。

    想了想,唐贺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唐贺这边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当天陈登出游回来时,就已是满面怒气,发起大少爷脾气来了。

    唐贺问了书童陈立,才知道陈登今天出去遇到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那个少年从旁经过时,听到陈登和别人的谈论,居然发出一声冷笑。心高气傲的陈登听见了,自然不会放过他。两人便起了争执,接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决定弈棋决胜负,结果陈登以两子之差输了。陈登那种性格怎么可能轻易认输,扯着对方要求再下。谁知少年很淡定地说他没空陪陈登这种公子哥戏耍,明日或许能拨出点时间来,然后就这么走了。把陈登给气得火冒三丈,一回来就发脾气。

    唐贺扶着额头,发出一声呻吟。舅父城府那么深的人怎么会养出陈登这种变异的孩子来?高傲就算了,有才华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恃才傲物,可是,怎么就有个死不认输、争强好胜的个性呢?

    “姐,明天我们在这里再待一天吧!”陈登进来说道。

    唐贺揉揉眉心:“为了下棋?”

    陈登撇开脸,瞪向躲到角落去的陈立。

    “一盘棋值得你反复惦记着?这会显得你很没器量。”

    “与器量无关!”陈登牙齿磨得咯咯响,“那小子欺人太甚!”

    谁敢欺你啊!唐贺很头疼,心里为那个少年默哀。得罪陈登没什么,被他当成对手,就倒霉了。要驯服陈登很难,不是像他老爹陈珪那样的厉害人物,他从不轻易拜服。如果不是实力高他很多的人,陈登确信自己能在不久之后赶上,暂时会把对方当对手。一旦超越了对方,就完全不把人当回事了。在这一过程中,被陈登当做对手的那个人将会非常痛苦。因为陈登会不断地向对方提出挑战,一次又一次,摸清对方的实力,找到对方的弱点,总结经验,吸取对方的长处,提高自己,直到将对手一举击败。什么不理他?!根本不可能,都说他是大少爷了,所以不管时间精力他都很充分,缠到你吐血,不得不“有空”应付他。

    想到徐州境内的那些陈登曾经的对手,唐贺绝对有理由相信,欺人太甚的绝对是陈登!

    可是,这里是颍川不是徐州。如果陈登在这里被哪个颍川的超级强人打击到了,赖在颍川不走了……唐贺忍不住抖了抖,开口提醒他:“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要去颍川书院听一听大儒授课么?别在这里磨蹭了。”

    “不要!我明天一定赢他!”

    望着陈登少年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唐贺实在不想打击他,下围棋“两子”的差距有很多种可能。颍川多得是能人,现在她只能祈求那个与陈登年纪相仿的少年不是在下指导棋。不然,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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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如唐贺所料的那般,没完没了了。

    陈登拖着时间,在颍川阳翟停留了好几天。他自己天天去找那个少年下棋。当然陈登不傻,在第二天就发现人家是在下指导棋了。不曾被人如此小瞧的陈登卯足了劲,和那少年杆上了。比试内容,从最开始的下棋,项目逐渐增多,所以陈登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也没有再生气,相反的,多了些欢喜之色。

    唐贺敲敲脑袋,努力地回想三国时期颍川的哪个人才与陈登年纪相仿。可惜,时日久远,不说她本来历史就不大好,光就是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忘得差不多了。前世与现在活生生的世界相比,反倒像是一个遥远的梦了。虽然她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正在经历的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但梦不会这么真实吧。

    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唐贺疲倦地想起庄子与蝴蝶的故事,不由叹气。如果按照农历计算,今天是程宸的生日。

    闷在房间里不顶事,还是出去走走转换一下心情。说不定能遇到陈登,看看那小子和谁在较量。这么想着,唐贺换了装束,就要上街了。

    唐贺还未出门,就听下人来报,少爷回来了。带了刚认识的朋友回来的,说是要请人吃饭。

    这样就不能出门了。唐贺整整衣袖,叹了口气,吩咐道:“去交代店家准备宴席,不要怠慢了贵客。”

    下人得了吩咐出去了。

    唐贺郁闷地揉揉眉心,小声地对自己说了句:“生日快乐,程宸。”坐回窗边发呆。

    怎奈她连发呆都不得闲,陈登不一会儿就跑进来了。

    “姐,颍川果然人才辈出呢。”陈登笑着说。

    唐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反正自己也已经吩咐了下人不要慢待了客人,她又不是陈登的什么人,不需要自己也出去待客,以示尊重。

    陈登见她没什么精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姐,你……你能不能……”

    在唐贺的直视下,陈登把下半句话缩了回去,讪讪地退出去了。

    “怎么样?”一名少年看到陈登出来,嬉笑着问他。

    他边上年长些的俊美男子微微皱眉轻语:“奉孝不要为难他了。”

    “我没有为难他。”郭嘉笑眯眯地指着陈登道,“愿赌服输嘛!谁叫他一直不服输呢。”

    荀彧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荀靖近期会在颍川书院开讲,之前郭嘉就说很想认识一下自己的叔父。因此,他前两天特意到阳瞿来请郭嘉去他家做客,住一段时间。也好到时候把郭嘉介绍给叔父荀靖认识。谁知道在郭嘉家里遇到陈登。陈登纠缠不休的程度,让一向好脾气的荀彧看得都堵得慌,忍不住替郭嘉下了一局。然后……

    低头轻咳一声,荀彧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不过奉孝的赌注却是有些过分了。

    陈登也一脸的尴尬。下棋前,他不是没有记起唐贺说的“颍川多俊才”的劝诫,但是荀彧谦和有礼的形象,让一向骄傲的陈登有些轻敌。都说下棋的人的性格与他的棋风相似,陈登觉得荀彧的风格应该是稳重守成型,所以就小瞧了人家,输得比前几日输给郭嘉时更加凄惨。因为荀彧的棋风与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步步谋算,每下一子都在算计后面的无数种可能,中盘之后,陈登就发现全盘处处是陷阱,非常……阴险。陈登不得不中盘就停下来认输。

    郭嘉盘腿坐在席子上,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说道:“要不你和文若再下一局?赢了,就当之前那局你没输。”

    陈登脸刷得就红了。他并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只那半局就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荀彧的对手,差距太大,绝对不是目前的他能够赶上的。再下一局,不过是输得更惨罢了。

    “唉,不去就认输嘛!”郭嘉站起来,“不过是让你家姐姐出来给文若奉茶而已。”少年眼角上挑,拉长语调,“还是说,你从来都是说话不算数,喜欢赖账?”

    陈登被郭嘉的话一堵,立即又返身到后头去寻唐贺。

    荀彧起身想拦住他,却被郭嘉扯住手臂。

    “奉孝,男女有别,不要为难陈登了。”荀彧直摇头,“你提的这赌注本来就不厚道。”

    郭嘉摆摆手:“不行!虽说赢棋的是文若你,但这几天太憋气了。不让他也受点罪,我心里不舒服!”

    “……”荀彧想说,那根本与人家的姐姐没有丝毫的关系。

    郭嘉像是看出文若的想法一般,凑到荀彧耳边说道:“文若,你想想,他姐姐既然跟着出门,是不是就承担了教育弟弟的责任?”

    荀彧点点头,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郭嘉,叫人出来奉茶与教育弟弟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不管好自己的弟弟,让他成天上我家来叨扰,难道不该罚?”郭嘉仰着头,哼了两声,“所以我让她端杯茶来道个歉,不应该吗?”

    荀彧无奈了。这算是什么理由?你根本就是小孩子心性!想要报复陈登这几天耽误你玩乐的时间。

    荀彧不知道郭嘉说的是实话,他心里真就这么想的。对他来说,这位把陈登放出来纠缠别人的姐姐必须对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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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贺头疼地盯着陈登看了很久:“这也能当赌注?”你脑子抽筋了吗?你绝对脑抽了吧!

    陈登低着头,看着地面,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给郭嘉几句话绕进去了,糊里糊涂地同意了这赌注。都是郭嘉不好!

    “我真想揍你!”唐贺长叹一声,走到陈登边上。

    “姐。”陈登讨好地扯扯她的衣袖。

    这么多年的姐弟不是作假的,平日里疼弟弟疼得没有原则的某只,禁不住陈登的恳求,心软了。

    “就是奉茶对吧?”

    “嗯。”陈登小声地应道。

    “回头再收拾你!”伸手敲了下陈登的脑袋,唐贺笼笼衣袖,率先走出去。

    佳茗似佳人

    “舍弟给两位添麻烦了。小女子这里给两位赔罪了。”

    唐贺从丫鬟手里接过沏好的茶,又将茶分别端给荀彧和郭嘉。

    陈登站在后面看着,脸色青白交替。唐贺不是那种温婉如水的女子,可眼下她这么表现,就是因为他。他已经能预见回头自己的下场了。

    郭嘉伸手端起茶,一口喝掉,爽朗地笑道:“姐姐人长得漂亮,茶也好喝。”

    坐在旁边的荀彧听了郭嘉的话,端起茶杯的手抖了下。奉孝这话算得上调戏了。他垂下眼帘,看着茶杯,好似在研究茶杯的制作工艺,没有立即喝掉。

    唐贺温和地笑道:“公子既然喜欢,就多喝两杯吧。”说着,站直身子,顺带瞪了眼陈登,对丫鬟说道,“小蕊,再给这位公子倒几杯茶,倘若不够就再去煮些。”搞得像劝酒似的!多喝多喝,撑死你!

    郭嘉也笑眯眯地回应:“谢谢姐姐!”然后,很大方地伸出已经空了的杯子。

    唐贺示意丫鬟把茶壶递给她,亲自为郭嘉倒茶。

    陈登在一旁瞧着,惊恐地扶着柱子靠着,惨了,惨了!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此刻,他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去招惹郭嘉了呢?

    荀彧小口地抿了口茶,感觉与方才喝的茶不大一样,确实这杯味道更好,不由抬头看向唐贺。眼前的少女眉目清秀,五官精致,肤色白皙,透出淡淡的粉,长发束起,柔顺地垂在身后,几缕青丝从耳际垂下,划过纤细柔美的脖颈。的确像郭嘉说的那样,人漂亮,茶也好喝。

    唐贺感觉到视线,偏转过头,与荀彧视线对个正着,不悦地瞪回去。

    荀彧触及她的视线,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含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立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礼地盯着人家看了许久,稍感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低头喝茶。

    郭嘉两只眼睛在唐贺与荀彧之间来回看了几次,笑着问:“文若,你觉得这茶好不好?”

    唐贺在听到郭嘉叫出“文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文若,他是荀彧荀文若?皱皱鼻子,刚才没怎么注意到空气中的淡香,突然变得浓郁了些。【作者:心理作用!】荀家的人……她感觉有些复杂地望了眼俊秀儒雅的荀彧。

    望着空空的茶杯,荀彧抬眼看向唐贺,怔愣了好一会儿,微微倾身向前,不好意思地将茶杯往前推了推,评论道:“清香若兰,味醇甘美。”

    唐贺嘴角隐隐抽搐,又给荀彧倒了杯茶。于是,这笔账又记在了陈登头上。

    一旁的郭嘉看出荀彧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j笑着抬眼看向陈登,却发现那小子脸色发白,似乎有要拔腿就跑的冲动,感到纳闷,好像哪里不对劲。难道……他看向唐贺,观察了一会儿,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自己笑了下,把陈登的反应当做是懊悔。

    唐贺放下茶壶,抓着衣袖,站起身,定了定神,不再看荀彧,合手放在腰侧,微微屈膝施礼:“两位公子且先用些茶点,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临走前,经过靠着柱子站立的陈登身旁,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登弟,好好招待客人。”

    陈登脸色更白了。该死的郭嘉,喝茶就喝茶,胡言乱语什么!被你害死了!

    看到这一小动作的郭嘉似无所觉般地拿起唐贺留下的茶壶,自己倒茶喝,眼睛还不忘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陈登脸色每难看一分,他心情就好一分。一扫这几天被陈登逼迫的郁结之气!敢惹我,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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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唐贺在窗边,对着夕阳,细细地擦拭着匕首,不时地晃两下,匕首闪着寒光看得陈登很想逃跑。

    “人走了?”

    陈登看看左右,下人都不在,回答得有些心虚:“嗯。”唐贺特意把下人支开,就是为了能放开手脚揍他吧。

    “我之前怎么和你说来的?”

    “……不要小看任何人。”陈登不安地退后两步。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事?”收起匕首,唐贺走到他面前。

    陈登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我没想到奉孝家里随便一个客人就……”就那么厉害啊!陈登很郁闷,明明荀彧看起来就是个至诚君子,怎么棋风会那么阴险。

    唐贺无语地望着他。郭嘉那是什么人?是好相与的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个郭嘉一看就不是会和不如他的人来往的。”

    陈登接话道:“我也不会。”从某个方面讲,他与郭嘉算是一类人。

    “你……”唐贺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结,“你知道他的那个朋友是谁吗?”

    这下陈登不说话了。一开始没有问他的名字,后来输了,郭嘉才告诉他,那是颍川荀家的荀彧。荀彧不像郭嘉年纪小,又是出身寒门,即使身负大才,也因为条件限制,名声不显。荀彧是即使在徐州士子间也很有名的“王佐之才”。想到这个,陈登心理就不舒服,郭嘉一定是故意的!现在他不管怎么想,都有一种一直被郭嘉算计的感觉。

    白了他一记,唐贺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这是下午我让人出门去查的,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陈登不解地接过来细看。

    唐贺叹了口气:“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嚣张!这里是颍川不是徐州,出了问题,舅父也赶不及来救场。”

    “与他往来的这些人都很厉害的样子。”陈登一脸的跃跃欲试,完全没把唐贺的话听进去。

    无奈地扶额叹气,唐贺背转过身,犹豫再三,还是攥紧了拳头:“既然好好说话你不听,那就去死吧!”

    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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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郭嘉家中

    “文若,我可不可以带陈登一起去你家?”郭嘉趴在桌上,看着荀彧。

    正在看书的荀彧不解地抬头道:“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前天他还恨不得陈登早点离去,怎么突然又想带陈登一起去许昌?

    无聊地拾起荀彧放在桌角的笔,敲打着桌上的水杯,郭嘉狭长的眼角上挑,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轻易放过他。”陈登多好玩啊!

    荀彧黑线地看着他:“他今天已经得了教训,想必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

    “这样,我们打赌好不好?”郭嘉笑嘻嘻地伸出小拇指勾了勾。

    他又不是陈登,明知道郭嘉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哪里会傻傻地和郭嘉打赌。荀彧捧着书,转个了方向,不理会他,继续看书。

    郭嘉坐回席子上,敲打着桌面:“文若,你真没趣!”还是陈登欺负起来有成就感,那小子会气得火冒三丈,很有意思。经他今天的观察,他可以肯定陈登那个姐姐与她表现出来的温柔娴静的模样不同,陈登有的受了。

    荀彧盯着书上的字,心里嘀咕:有趣的人遇到你郭嘉,通常都没好下场。我还是做无趣的人,在旁边看戏就好。

    “不过,文若,这个赌是关于陈登那个姐姐的,你要不要下注?”郭嘉打了个响指,不信你不上钩。

    可惜,荀彧仅仅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奉孝,别拿女儿家的名节开玩笑。”

    “我什么都还没说啊!”郭嘉举起双手。

    荀彧皱了皱眉:“妄议就是不对。”郭嘉父母早逝,虽然聪明,但一个人的生活,没有长者引导,行为上终究是出了点偏差。像这种事,在他看来不对,可郭嘉眼中却是正常的,这样下去,对他的名声会有影响,那将来的仕途之路就难走了。自己身为朋友,应该多帮帮忙的。嗯,这次把郭嘉带回去,就让他在家里住下好了。荀家多得是品德高洁的长辈,奉孝尚且年幼,耳濡目染之下,必定能走回正道上的。

    郭嘉不知道荀彧此刻的想法,郁闷地给自己倒茶喝。文若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今天看他那个样子,明明对人家有点意思嘛!自己给他制造机会,他都不要,真是的!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着,幸而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然都得抓狂。

    荀彧不一会儿就摒除了杂念,专注于手中的书本,郭嘉则是坐没坐相地趴伏在桌上,托着下巴,天马行空地想着许多不着边际的事。

    夜色渐深,烛光爆出一朵火花。

    郭嘉回过神,揉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眼依然精神奕奕地看书的荀彧,打了个哈欠。貌似客人没有休息,主人得陪着。于是,他继续趴在桌上,努力与上下眼皮作斗争。

    待荀彧感到倦意时,回头看到郭嘉趴在桌上,两眼紧闭,呼吸平缓,显然是睡着了,不禁生出些许歉意。

    估计了下时辰,荀彧起身轻轻推了推他:“奉孝,回房间睡了。”

    “哦。你也早点休息!”郭嘉眯着眼爬起来,一摇三晃地走回房间,边走边挥手,“文若,晚安。”

    荀彧摇头笑了笑。从这方面看,奉孝还有很强的可塑性。

    收拾了桌面,将一切东西归位,荀彧环视了下四周,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吹灭了烛火,去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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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荀彧答应不答应,第二天,郭嘉一早就来拉他去找陈登。

    “奉孝!”荀彧才刚起床,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兴奋来找他的郭嘉。

    “去吧,去吧!我保证,陈登今天不敢出来见人。”

    “他不敢出来见人,那我们去了也没用不是吗?”荀彧想不通郭嘉到底在高兴什么。

    郭嘉搔搔下巴:“文若,你记得昨天晚上我要和你打赌的吧?”

    荀彧按按额角,点头道:“记得,我还记得我没答应和你打赌。”

    “嘿嘿。”郭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又说道,“文若,陈登他昨日定然被长姐责打了。我们去安慰安慰他。”

    荀彧摇摇头:“莫要胡闹!他姐姐怎会如此。”

    “那我们便打这个赌吧。”郭嘉笑眯眯地伸出手。

    说来说去你就是忘不了要打这个赌。荀彧无奈地望着他,叹了口气,问道:“赌注是什么?”

    “我要带陈登一起去你家玩。我听陈登说,他也是来颍川听你叔父讲课的。”

    看了郭嘉好一会儿,荀彧深知郭嘉的性格,知道他敢这么肯定地说话,就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他的赌注,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直觉有阴谋在其中。回想起昨天见到的女子,他很难想象她会对自己的弟弟做什么。

    手抵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荀彧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能再在阳瞿耽搁下去了,若因为这问题纠缠不休,回到许昌就会错过叔父开坛授课的时间。反正荀家不在乎多一两个客人,而以陈登的资质,也够格作荀家的客人。

    遭遇退婚

    郭嘉兴冲冲地拖着荀彧,赶到陈登他们的落脚之处,却扑了个空。店家告诉他们,那姐弟俩一早就离开了。

    荀彧松了口气,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没见到陈登出丑的模样,郭嘉很不高兴,也不大相信纠缠他这么多天的家伙就这么跑了。

    “我去看看。”郭嘉自己凭着昨日来时的记忆,到客房找人。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荀彧语气温和地询问店主。

    店主遗憾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荀少爷,客人的去向我们是不便询问的。”

    荀彧理解地点点头,站在边上,等着郭嘉出来。

    期间,店小二跑过来,谄媚地对荀彧鞠了一躬:“荀少爷,可是想知道那位小姐的去向?”

    荀彧听了脸色一变,正要发作,恰巧郭嘉从里面出来,没找着人,抢在荀彧前边,一把拉住店小二说道:“小爷我要知道,你快说!”

    店小二撇了眼衣着朴素的郭嘉,又讨好地看向穿着用上等绢丝制成的锦衣的荀彧,很明显不把郭嘉当回事。

    店主偷偷观察了下荀彧的表情,心中不安起来。荀彧是谁?荀家这一代年轻人中的典范,很多名士都说他有颜子之风。这样的正人君子岂会胡乱探问女子的行踪。别的不说,若是传出他们诬陷荀彧的话,以荀家在颍川的势力,他这小店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瞬间念头转了好几圈,店家额头冒着冷汗,赶紧呵斥店小二道:“休得胡言!快些干活去!”边说边把人轰走。

    接着,他转向郭嘉,店小二没有眼力,他却不是那种势利的小人。能与荀家的荀彧、荀攸两位少爷交好的少年岂是平庸之辈,将来定然也是出将入相的人物,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这么想着,店主对郭嘉说话的语气更添了几分小心与讨好:“郭公子,您若是问陈少爷,老朽倒是知道他是徐州陈家的大少爷。一早他们就接了家人的来信,兴许家中有事,赶着回徐州去了。”

    “切!要你说,这个谁不知道。”郭嘉摆摆手,扫兴地拉着荀彧就走。谁不知道陈登是徐州人!要你来告诉我!

    荀彧微带歉意地朝店家一笑,跟着郭嘉离开。

    店家看到荀彧的笑,呆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直到两人走远了,才醒悟要开门做生意了。赶紧招过店小二教训一番,催他干活。

    “……我不过是想讨些赏钱。”店小二被骂得委屈,生活不容易,能多得些赏钱,也好拿回去孝敬老娘。荀家少爷有钱,出手肯定不会吝啬。

    “钱钱钱!小心有钱没命花!好好干活才是正经!”店家絮絮叨叨地赶店小二去做事,“乱嚼舌根说客人的是非,难免种下祸根!”

    郭嘉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想了想,问道:“文若,你说陈登他们会不会去许昌了?他来颍川就是为了听你叔父讲课的。应该不会没有去听,就回徐州的道理,对吧?”

    “嗯,也未可知。”荀彧点点头,眼前突然浮现昨日少女为他倒茶的情景,不由停下脚步,呆了片刻,不明白怎么会想到她?

    郭嘉没注意到荀彧的不对劲。他一心想看陈登出丑来着,可是,人居然早跑了,害他好戏没看成,太扫兴了。

    “我们今日就出发去许昌吧。”郭嘉望着远处的青山,拍手决定。没有陈登玩,那早点出发就去文若家玩好了。

    回神看到前方站着的少年已然转换了情绪,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荀彧轻叹一口气:“我早已命人准备好一切。你回去收拾一下,便可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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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对姐弟没有去许昌,而是赶去洛阳了。

    一大早,唐贺就接到陈家的传信:陈氏病重,速归。虽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唐贺算算时间,从徐州出发业已过去两个多月,走路赶得急些的都到了,何况,他们一行人还有交通工具来着。于是,扯了昨天被她揍成国宝的表弟,连早餐也不让他吃,就直接上路了。

    陈登心里感觉委屈。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会被揍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