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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62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中逃出来。也是段老太援手的缘故。”在兄长面前。曹项无所隐瞒。如实说道。

    听到这个。曹项想起寨子里救出的两个县官。道:“幸好老四先出来。那两个县官。虽还有口气。也只是有口气了。”

    曹项想到失踪的娇娇。犹豫了一下。看着曹。问道:“大哥。弟弟同之人”

    曹颙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老四。曹家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是先祖母对今上的抚育之恩。还大伯垂龄伴驾之义么?曹项听了曹颙的话。脑子里有些馄饨。

    “是君恩。”曹项思量了一会儿。道。

    曹家长辈不说了。在他们这一辈。从堂兄曹颙算起。都是幸进。加上哥哥曹颂的侍卫缺也好。还是他曹项的七品顶戴也好。

    “还好。你还不糊涂。既是如此。你就当晓得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做。”曹颙冷哼一声。说道。

    当哥哥的也不容易。弟弟太心狠了。怕弟弟失了良知;弟弟太心善。又怕他优柔寡断。事没魄力。

    他自己给能收留有盗墓嫌疑的王氏女。却不能让弟弟将亢娇娇带着身边。

    两个女子都是重罪但是性质不同。一个“反”字。就使的曹退避三舍。

    “大哥。弟弟我。弟弟我。”曹项望向曹的目光。带了几分恳求:“她祖母将她托付给弟弟。能不能求大哥想个法子。保全她平安。”

    “一切。还要看圣裁。”曹颙看了看东北方向。回道。

    曹项带了几分意外。喃喃道:“大哥已经报到御前?”

    曹颙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道:“四弟。你要清楚。自己是朝廷命官。明白自己的立场。只要你是这清朝子民。就要学会敬畏大清律。切莫想着以身试法,要不然。不仅是你自己的性顶戴。还要连累家族。你当清楚。”

    曹项晓堂兄说有理。脸色带了分沮丧。没动静。

    曹颙这边。也是没有法子。这个娇娇虽身世可怜。但要是就这样收入曹家。遗祸无穷。他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是防患于未然。要不然。他的堂弟们。真仗着家的势。为所欲为。那就是破家的根本。

    在皇权凌驾于律法的封建王朝。虽然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说法。但是大树不怕外边的风雨。只怕里面的虫。

    曹颂在旁。听的稀里糊涂懵懂道:“四弟同行之人?是谁?”

    曹颙想了想。没有瞒他。将娇娇之事说了。想看下曹颂的反应。

    曹颂听了。神色变的郑重起来。摸了摸腰间的刀柄。禀:“亢匪之女么?我杀的三人中。就有一人是亢氏子侄。他们不仅是反贼与咱们曹家也算接了私仇。我绝不许亢氏女进曹家门。”

    曹项这边。被两位兄长说过。耷拉个脑袋。没有多说。

    曹颂性子暴躁。见他有怅然之色。不由勃然大怒。起身道:“混账东西你被劫掠的消息到京城。大伯与我们都提心吊胆。大伯花甲之龄。都要亲往江南,被大哥与我劝了几遭。才留在京城。大哥不请了圣明背着“假公私”的名声。千里迢迢来到河南府。你一声谢都没有。这是为了个反贼之女。给我们摆脸子么?”

    却是越说越恼。说到最后。已经气满脸通红。身子直发抖。

    曹项见他这般气恼,哪里还坐住,忙从炕边的身下来。跪倒在的垂首道:“累及大伯与哥哥们担心。都是弟弟的过错。弟弟错了。二哥请息怒。”

    曹颂见他如此。越着恼。想着些日子看到的半匣子当票。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道:“你还能晓的错?你不是觉委屈么?自己充英雄。只当我们这些做手足的对不起你。不配当你的兄弟。这些年。太太有不对的的方。是让你受过委屈

    因这个。旁人的好。你也见不着了?自作主张的纳妾。自作主张出京。如今有自作主张的收留反贼之女。你是石头蹦出来的。就不顾别人死活?”

    曹项大病一场。子本来虚弱。这一脚下来。就摔倒在的。

    曹颂态度不好。说的却都是实话。曹项辩无可辩。心中已是生出悔意。

    曹颙在旁。并不担心娇娇的安危。

    这边是竖了反旗。不过是儿戏一般。康熙为了名声。会换个说辞结案的。这为首之人。肯定是要斩立决。震慑百姓。其他家属。不是流放,就是入官为奴的可能性更大。

    热河。雍亲王府花园。

    今日。是四阿哥请皇父幸皇园之事。按照每年的规矩。进入七月圣驾就要开始行围。巡视蒙古。

    现下。太后凤体有恙。圣驾至今停驻在热河。今年随扈的皇子阿哥最多。跟来的女眷也多。不过在热修建园子的。是只有几位年长的阿哥。如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这几位。

    在大阿哥被圈禁二阿哥被废后。三阿哥成为诸皇子之长。年年都要来几出请幸王园的把戏。好像外界昭显自己的的位。

    今年夏天。他也不例外。但是上的折子却是没有消息。等来的是皇父幸四阿哥园子的消息。

    三阿哥心中不忿。仍是装了笑脸。跟着诸位皇子阿哥。随扈而来。

    四福晋那拉氏之父生前是内务府大臣。算是帝王心腹。这个媳妇。是皇钦点的。所以康熙对那拉氏甚是温煦。叙起家常。

    除了嫡福晋那拉氏。侧福晋年氏出来见驾。听说她是年遐龄之女。年羹尧女弟。康熙少不的也勉励两句。叫她好生服侍福晋与四阿哥。云云。

    当日的晚饭。康熙就是在这边用的。

    四阿哥信佛。这园子收拾素雅大气。看来是合了康熙的意。他兴致颇佳。在游园时。为两处景致名。

    别人见了。还没什么;落到三阿哥眼中。只觉的刺眼的很。他心中生出几分惶恐。才不信四阿哥是真心向佛。

    皇父诸子中。封为硕亲王的。除了三阿哥。就四阿哥五阿哥两个。五阿哥才是真正不理世事的。胞弟九阿哥那边的事儿。都嫌少合。这四阿哥从十几岁起。就是当差阿哥。在六部浸滛几十年。

    这样想着。三阿哥的话中。就有了刺探之意。难免露出几分酸意。四阿哥态度从容。仿佛有看出三阿哥的异样。

    九阿哥看着眼前这一片温煦的场景。想到八阿哥修好的园子。只觉心里针扎一般。

    就因为羡慕三阿哥“请幸王园”这一手。所以八阿哥才费心修园子。从选址制图到其中的山石花草。都亲自过问。

    眼前这哪里是手足。都是仇人?

    九阿哥低着头。咬牙切齿。难消心头恨意。

    七阿哥在旁。看到九阿哥神色不对。举起酒盅。冲他扬扬道:“九弟。吃酒。”

    九阿哥听了。这才省过神来。记起是在御前。他由惊醒。悄悄的往上坐看去。见皇父同四阿哥说话。有关注到自己。才暗暗松了口气。

    再转向七阿哥。就他眼中有担心之意。九阿哥不禁心中一暖。低声道:“谢七哥关照。”

    七阿哥笑笑说:“我当谢九弟才是。除了那老参。九弟还送来不少贵重物件。我代你侄女谢你了。”

    九阿哥闻言。心中一动。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二格格不嫌弃粗鄙就好。听说是弘曙去蒙古。七哥。不然算弟弟一个?”

    他之前已经在御前过。想要回京。却是没有结果。

    如今。随侍御前。整日里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情景。九阿哥也腻歪很。

    蒙古王爷不比宗室王爷。只吃那点俸银。是有奴隶与牲畜的。家底最是丰厚。走一趟蒙古。寻生财的法子。不是比在御前看着大家唱大戏好的多。

    想到此处。九阿哥脸上添了几分雀跃。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五章 济民

    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曹颙仍滞留在洛阳。听说刑尚书已经到了巡抚衙门。已经开始审查河南民乱案。

    曹颙这边。终于等康熙的旨意。命他将手中的案宗交到巡抚衙门。返程回京。

    蒋坚终于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对曹颙还是另眼相待。要在定案前使他脱身。

    自从官兵破了神垢寨这半月。曹颙看着甚是悠哉。白日里经常到城中的集市上闲逛。要不就下馆子。偶尔还出城转转。

    曹颂的那几个同僚。见曹颙这般自在。私下里难免唠叨两句。不过是说他酸赳赳。不敢去剿匪不说。每日里还不着调。

    只有蒋坚。跟在曹颙身边。晓的他所为所行。都是深意。

    “大人关注农田。是有所计较”蒋坚忍不住问道。

    “这边农田里。主要种谷高。剩下的就是种麦子豆子与棉花。湖广早已开始种植双季稻。不仅自足。还能供给江南与京畿。听说江南那边精耕细作。水稻亩产有达到五六石者。河南这边。丘陵多。良田少。庄稼不旱。有的的方。亩产一石就是好的。除了的租。户所剩粮食果都困难。遇到旱。就要典儿女。家破人亡。”曹颙说道。

    蒋坚听到这些。觉头上直冒冷。

    他虽比不的曹颙是自官宦世家。但也是乡绅人家。没有受过饥荒之苦。他只以为曹颙不甘心白来河南府一趟。想要作出些政绩给上头的君王看。没想到他对农耕还有一番见解。

    “西北的争不是一年两年都歇的。这旱灾水灾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民以食为天。想要河南安稳。就让百姓填饱肚子。”曹颙说道。

    贪官污吏。现在他也管不了。左右过几年就要有个“抄家皇帝”上台自由人计较。曹颙只是想尽力所能及之力。为这贫苦的的方百姓做点什么。

    另外就是私心了。自打圣驾热河避暑。十六阿哥都跟他说好几遭了就是这赚钱的法子。

    这河南是什么地方,是中原腹地。就算在几百年后。人口逼近一亿大关。这河南也是有名粮仓。不禁能自足。还能供应其他省份。

    曹颙记清楚。打小家里吃的面粉。有半数是河南产的。

    除了小麦河南还两样特产。是棉花与烟叶

    这玉米与土豆。虽已经引进几百但是一直没有推广开来。在京畿直隶一带有。这两样东西都是耐旱的在丘陵上也能生长。

    曹颙将自己的意图给蒋坚讲述一遍。那就是在河南丘陵的推广玉米与土豆这两样新农作物。在良田上推广下冬小麦套棉花。在劣田上种植烟草。如此一来。农民收益加。的方就安定了。

    不只河南。若是这个方式合适。山西直隶等也可以根据每个省的实际情况适当广农业。

    蒋坚听了曹的侃侃而谈。心下无比震惊,实没想到曹颙不单单是新见解那么简单。胸还有丘壑。

    他脸上添了郑重。揽身躬身执礼道:“得大人计。河南百姓幸甚。”

    见他这般。曹颙倒是有些不好意了。忙扶起他道:“非勿要臊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能不能成。还要看以后”

    听到这话。蒋坚想一事。这官仓里的收的是麦子与谷子。要是想变更农作物。必须要请旨。

    “还请非磷帮我拟道折子。说明农耕之事。这推广新作物。不是朝夕能做到之事。关系到的方民生。以皇上的性子。不会允全省推行的。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会先以河府试点。如此一来也好。这边丘陵=的更多。越发能昭显成效。使的质疑者熄声。”曹颙朗声道。

    别的还好。那烟草之事。蒋坚却是不解。迟疑了一下。发问道:“大人在京中。不是主张禁烟的么?”

    “堵不如疏。自前朝烟草传入我国。这北方诸省渐普及。是能禁了的?不过这些烟草。却不是要在民间流通。要归到内务府那边。”曹颙笑着说道。

    这是曹颙想出的一条生财之道。这面向的自然是中有银子的官僚的主阶级。

    曹颙自己个儿。也个大地主。自然晓地主的日子多逍遥。每年的收益有多少。到了河南府后。对这个认知。越发清楚。

    因为李廷臣屠了三个庄子后。回来孝敬曹颙的银子。就有八千两。

    加上之前的一万余两。曹颙到河南府两个月不到。就收到将近两万两的“贿赂”。这些银子。曹颙一文没留。都在禀明康熙后。以捐响的名义。使人运到西北了。

    这次亢氏兄弟之所欲能占了山寨。官兵对峙半月。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手中有银子。除了他们。还有白莲教徒捐出来的。这些银子。购买了私枪私炮。铠甲刀剑。使的他们有模有样的弄出个“农民军”。

    要是换做一百年后。说不定里还能动点小九九。想着点私心。眼下。却是封建集权最严峻的时|。没有可乘之机。

    百姓经历前朝战乱。还有八旗铁骑的践踏。修生养息。正是民心思静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造反的时机不到。

    曹颙这边。只能想着做“名臣”了。为百姓多谋实事。

    曹项宅子。看着绿收拾好的两衣服。曹项点了点头。道:“看着怪暖和的。想来过冬也够了。”这是女子衣。想巡抚衙门狱中的那位。绿菊心中不晓的什么滋味。本应感激的。但是见曹项这般心。还还有些酸。只是面上却不显。道:“爷。除了这两套冬衣。再预备些银子吧?听说在衙门里。都要花银子打点的。”

    曹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也好。”

    原来曹颙已经定了十六日启程京。途中要到巡抚衙门的。娇娇现在就在巡抚衙门监中。曹颙已的了风声。康没有株连之意。这个娇最后可能为奴。

    曹颙晓堂弟这边想着当日的承诺。想要尽力庇护娇娇。他虽不手摧花。但是也不会任由曹项肆意。要不然往后就失了“敬畏”之心。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患。

    所以。娇娇仍是以亢氏匪属。入了监狱。不过。曹颙还是心软使人打了声招她有保全之意。

    “爷。大太太大上个月使人送了礼,虽然咱们当时回礼了。这些大爷二爷回京也不好叫他们空回去。皇帝赏赐的东西里有些好料子。还有几样拿的出去的首饰。加上爷那边的那块砚。孝敬给长辈与嫂子们可好?”绿菊笑着说道。

    上个月打发京城的回去时。曹项还没回来。回礼也是仓促。所以绿菊才这样说。

    曹项见绿菊想的这般周全拉了她的手:“辛苦你了。整里为心这些。大哥二哥已经好的训了我。那些东西既是成了皇上赏赐的。你也做两套新衣。不要这样素净了。早知你跟着吃苦。我当日就不该那般轻率。”

    绿菊抿了抿角。头道:“爷。我不觉的苦。只是觉的委屈了爷。要是在京城。也不累的爷遭这罪。”

    “委屈?”曹项闻言。上说不出是悲是喜。道:“委屈什么?不过是靠家族庇佑。要不然怎么会不到二十。就做了七品官。”

    看着他黑瘦容颜。有眼中的郁郁之色。绿菊心中一痛。抓了曹项的胳膊。低声道:“爷。同大爷说说。您回京吧?”

    “回?”曹项闻言不解。

    “出京这一年来。爷从没放课不是么?明年春闱。爷回京应试吧。”绿菊带了几分心疼之意。劝道:“考进士。入翰林。才是爷打小的心愿。不是么?”

    曹项听了。只觉少年的心愿已经如此遥远。

    他苦笑道:“了谋这个缺。花了二哥不少银子。还用了大哥的人情如今才到任一年。”

    “爷。您好想想。大爷与二爷都疼您。没指望您在外头做出多少政绩来。要是爷重新走科举仕途。们不会反对的”绿菊说道。曹项闻言。却沉默了。要想赶顺天府乡试。太过匆忙。怕是已经来不及。不过他是国子监监生。有资格同举人一道参加明年春的会试。

    想着这一年多的做生涯。曹项对于读书赶考的生涯。竟生出几分怀念之意。

    京城。曹府。梧桐苑。

    赶在中秋节前。韩氏过来会帐。如今稻香村的收入还算稳定。十间铺子的收益非常丰因正赶上家小公子恒生的生辰。韩江氏还专预备了礼物。是上好的文房四宝。看着就价不菲。

    “太客气了。他一个小孩子。最是淘气的时候。哪里用了这些好东西。”初瑜撂下礼单。笑着对韩氏道。

    “都说二公子勇武。原应该备些剑之物。才合二公子的心思。只是小妇人是妇道之家。对于那些都不熟悉。一时寻不到好的。还不若送这个。给二公子使唤。虽比不上贵府的。多少是些心意。”韩江氏说道。

    初瑜晓她是重礼人。就应承了这份好意。使人将恒生唤来。谢过韩江氏。

    韩江氏不敢受恒生全礼。起身避开。折腾一番。宾主才重新说话。

    “奶奶。同仁堂这几年。冬春都施药。名声甚好。稻香村虽不好学着名。但这几年南点铺子渐多了。有几家已经有规模。价格定还低。今年已经有些影响稻香村。不然凭着端午与中秋的收益。收入原本应该比现下多才是。等到明年。他们立足。推广起来。稻香村的买就要艰难。如何使百姓认稻村这个牌子。或许当想几个好法子。”韩江氏道。

    初瑜闻言。犹豫了一下。问道:“韩掌柜所说的几家南店铺子。是不是包括桂香村?”

    韩江氏点了点头。道:“看来奶奶也听到传言了。原还不觉的什么。只晓的九贝子似乎也对这买卖起了兴致。才在前门开了店。没想到这几个月。桂香村开的几家分店。都在稻香村附近。稻香村里的大师傅。多签的是二十年的合同。他们也挖不走。不听说京里其他南点铺子的师傅。都汇集到桂香村了。还有从南边请来的师傅。铺子筹划。请人进料。如同当年的稻香村一般无二。”

    这件事。韩江氏也郁闷。

    开始还只当九阿哥一时兴起。没想到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桂香村的铺子已经开了五家

    这点。连初瑜也没想到。毕竟。阿哥是她的亲叔叔。这京城谁不晓稻香村是初瑜的产业。这叔叔与侄女抢生意。说起来也是跌份。

    别人说起时。也只能念叨九贝子是彻底钻钱眼里去了。脸面都不要。

    初瑜这边。本就不银子使唤稻香村的买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按照她的性子。稻香村的名声已太大了。连宫里的主位们也念叨外头的点心。有些招摇。

    出了九阿哥的买卖。虽说稻香村的收益减了。但是少了些风头。也是好事。

    “买卖这块。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不要有什么动静。还是等大爷回来后再说吧。听我们老爷说。大重阳前后就能到京。”初瑜想了想。道:“不过说起同仁堂的施药。我倒是想起一儿。我早年曾在佛前许下心愿。若是我家大格格眼疾好了。我愿铺路搭桥。积几分大功德。只是我家大爷在朝为官。行事多有多便。这只是我为母之人一片诚心。并没有邀名之念。要是韩掌方便。还恳请韩掌柜帮衬我一把。看看是否能以铺子那边的名声|。省沾上曹家。引小人口舌。”

    “奶奶。就算以商贾之名。若是直接捐银子也名不正言不顺。”韩江氏思量了一回。说道:“现下朝廷正纳捐。要不奶奶想想这个?”

    “这个?”初瑜不解道:“韩掌柜所言何意。难道还想要捐功名么?”

    “奶奶。若是想银子。没有比纳捐更合适的。听说朝廷捐银子是为筹饷。要是奶奶这捐了功名。能积了阴德。传到御前。对曹爷的前程也是好的。这又是为做事好的柜与采买捐名。他们自然越发对东家死心塌的。”韩江氏道。

    一番话。说瑜不禁动心。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主家

    曹家是什么人?就算曹颙现下是个四品司官,有谁敢小瞧了去。

    伯爵府邸,先头的老太太是皇帝的||乳|母,如今荣养的老爷是皇帝的伴读,大姑奶奶是铁帽子王府的嫡福晋,小姑奶奶也是国公府夫人。

    这如今掌家奶奶,是皇帝的亲孙女,尊贵的郡主格格,也是他们的正经主子。

    庞德辉穿着新衣裳,跟着叔叔进了曹家大门时,脑子里想着就是叔叔早间讲的这些。

    看着这高高的大门,还有两旁规规矩矩的青衣仆人,庞德辉只觉得手心直冒汗。

    久居京城,也见些富贵人家,多是带着个商字,如今这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府邸,

    庞德辉的叔叔,就是稻香鼓楼店的掌柜庞山,平素是个稳重的,此时也有些战战兢兢。

    在稻香村经年,这曹府大门,还是头一次进,更不要说今儿要见他们的是郡主。

    之前,关于铺子买卖的事,除了大柜韩江氏,就是曹家的大管事曹方露面,真正的东家和瑞郡主,却是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一见的。

    这个庞德辉虽是庞山侄儿,却是当儿子待的,要不然也不会将主子的恩典,给了这个侄子。

    如今朝廷科举。虽不像前那般苛刻。买卖人家地子弟也有科举地。不过天下地读书人。都指望着跃龙门。有几个能功成名就。

    这个侄子。就是如此。参加了三次乡试。都是落地。守着个秀才功名。又舍不得让他出去谋馆。也不能教他打算盘珠子。

    中秋节后。大格格这边就有了恩典。稻香村拢共有十间铺子。十个掌柜地有两个负责采买地管事。从中间挑了五个劳苦功高地。说要酬谢他们这几年地尽心尽力。

    这几位掌柜。还以为是主家要趁着中秋。给包个大红包。

    没想到这是真地“赏赐”由曹家出面。大格格出银子。为这五个掌柜地子侄捐了出身。

    这是天大地体面与恩情。几位掌柜都是感激不已。虽不是实缺。但是却成了官身后穿衣服也能用花缎。到了衙门也可以不下跪。

    剩下的那几位掌柜,虽没人说什么是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们晓得,这是主家“论功行赏”,那选出的几个掌柜都是这今年流水最多的铺面。他们有委屈的,有不甘的都是咬了牙,寻思明年要好好干,定要将这个颜面争回来。

    这得了赏的五个掌柜,央求了曹府大管事曹方,要带了子侄过来给郡主奶奶磕头谢恩。

    人不能忘本不是,他们本就是郡主奶奶的下人,得了赏,总要来谢谢主子。

    于是有了今日,庞德辉跟着叔叔进曹府。

    除了庞德辉剩下四个掌柜领的都是儿子,其中隆福寺铺子的孙掌柜不到三十,独生子孙宝才八岁,也位列在其中。

    曹方引众人见了屋子,没人敢言语。

    偏厅里,有雁翅旁列的两排椅子,曹方并没有请众人落座。

    也没有敢挑曹方的礼,以他们的身份,能够进得了曹府的大门,已经是高抬。

    这这边等了将近一刻钟,期间有几个小厮往来传话。

    曹方这边,低头应着,等到小厮离开,才笑着对诸位道:“我们奶奶在太太房里,侍候老爷太太用饭,稍后才能过来。晓得诸位已经到了,奶奶怕饿着诸位,叫厨房送了席面出来,诸位不要客气。”

    说话间,曹方引着众人到花厅,已经有小厮抬了桌椅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布置好席面。

    大家都不敢落座,还是曹方陪着,才使得众人坐了。二十来个小厮,捧了银盆与雪白的毛巾,侍候众人净手。

    这般做派,众人谁敢生受,都站起身来。还是曹方好说歹说,他们才惶恐地洗了手。

    再看席上,银盘玉碗,包金的象牙筷子,菜肴也是精致得像画,让人不忍落筷。

    曹方拿起酒壶,亲自给众人倒酒。轮到孙掌柜的儿子孙宝时,他顿了顿,看了看手中的酒壶道:“这里面是莲花白,宫里赐出来的御酒,你年岁小,借借福气也好。”说完,给孙宝也倒了小半盅。

    这孙宝也伶俐,不像寻常孩子那般胆怯,呼扇呼扇着大眼睛,道:“谢谢二大爷,俺喝。”

    曹方行二,平素大家见他,多是当年叫大管事,背后说起来称他“方二爷”。孙宝跟着父亲进曹府前,听众人说起,所以直接叫这么叫上了。

    孙掌柜在旁,见儿子倒是不认生,只觉得脑门冒汗,拍了他一下,呵斥道:“混叫什么,要叫二爷!”

    孙宝听了,只觉得委屈,这比父亲大的唤“大爷”,比父亲小的唤“叔叔”,有什么错处么?平素还是父亲叫他这般的叫的,现下又当着这么多人说他。他虽年纪小,也知道廉耻,脸上涨得通红,低着头,不肯言声。

    孙掌柜见儿子倔强,气得半死,也不敢这这个地方训子。想要做好买卖,好的眼力件不是关键,但是没有眼力件却是万万不行。他心中忐忑,只能躬身跟曹方道:“大管事,犬子顽劣不堪,不晓得规矩。”

    话虽说完,就听曹方笑道:“我瞧着挺好,是个激灵孩子。是叫宝儿吧,今年多大了?”后半句,是对孙宝说的。

    孙宝看了孙掌柜一眼,小声说道:“二大爷,俺八岁了。”

    曹方伸出手去,摸了摸孙宝的脑袋,道:“同我家三小子同岁,往后得空你们小哥几个也见见,总能玩到一块儿去。”

    孙宝听了,是真心欢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使劲地点点头。

    其他几位掌柜,了此情此景,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曹府的两位小少爷,也是丁点大的年纪。要是能送子侄到小少爷身边当差才是前程不可限量。

    在众人的拘谨中,曹方的笑风生中,这顿饭总算吃完,众人又回到偏厅。

    待过了一盏的功夫,就有两个婆子领着小厮抬了珠帘屏风进屋放到厅上。

    众人皆起身,曹方上前,低声跟婆问道:“宋大娘,奶奶从太太屋子里出来了么?”

    就听那婆子道:“奶奶回桐苑了,由韩奶奶陪着用饭后过来……”

    梧桐苑,上房。

    因为有韩江氏在,初瑜叫多预备了几道菜了地桌。两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之人,直到撤了桌子,漱了口才说话。

    只听初瑜叹了口气,道:“韩掌柜不过是真心想要积功德。你也常来这边的,当晓家大爷与我都当大格格是命根子。说起来,还是我孕期保养不妥当的缘故,使得孩子成了这般模样,这些年里不知哭了多少遭。如今天可怜见,总算是有了指望没有比这个更叫人欢喜的。现下真是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双亲长寿子女平安。”

    “奶奶心肠好,自会有好报。每逢佛诞香村都往寺庙里捐香油,年年腊月要跟着衙门在粥棚施粥,都是奶奶的功德。”韩江氏低眉顺眼地说道。

    初瑜看了韩江氏一眼,道:“这稻香村的买卖,交到你手里,我同大爷都放心。又不指望这铺子糊口,只要买卖顺当就好。”

    “到底是奶奶的铺子,总要他们认识谁是正经主子才好。他们的身契有十年,有二十的。听着曹爷的意思,还指望将奶奶这几处铺子做成老字号,留着给少爷、姑娘们添零花钱。”韩江氏微笑着说道。

    初瑜想着眼前这人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管是多少年的买卖,既是大爷信过了韩掌柜,就要劳烦大掌柜多费心。”

    “这些年厚颜蒙曹爷与奶奶照拂,总算是不负所托,要不然小妇人更是无地自容了。”韩江氏躬身回道:“因小妇人年轻,行事多有不当之处,这里也谢过曹爷与奶奶款待。”

    初瑜见她越说越见外,道:“何须如此。对于令舅,大爷是提过多遭的,老爷也夸过。令姊之事,大爷也提过,实是坎坷可怜。若是她还在世,韩掌柜也能多个依靠。”

    韩江氏听到姐姐,有些黯然。

    初瑜起身道:“瞧我,说这些引得你感伤。既是他们来请安,你就陪我去见见吧。”

    韩江氏跟着起身,两人一到出了梧桐苑。

    刚好紫晶过来接回事,听说铺子掌柜来给初瑜请安,颇为意外。对于外头的买卖,有韩江氏与曹方,初瑜从来不插手,更不要说传外头的人来。

    初瑜见紫晶有事,道:“紫晶姐姐先到院子里吃茶,我去去就回。”

    “既是奶奶有事,就先去忙。刚好要寻田奶奶借两副鞋样子,一会儿等奶奶回来,我再过来。”紫晶笑着回道。

    “今儿内务府送来两筐青柑,还没往各处送。姐姐要是去田嫂子院子,就给他们送些。”初瑜想了想,说道。

    紫晶应了,等初瑜与韩江氏走了,才跟着喜烟来取青柑。

    除了府里的分了几份,喜烟还专程拿了个篮子,装了一篮子,放在一边。

    紫晶看了一眼,道:“这是给韩奶奶?”

    喜烟点了点头,道:“是奶奶方才吩咐的。”说到这里,她压低了音量,道:“紫晶姐姐,韩奶奶像是要嫁人了……”

    紫晶闻言,甚是意外,道:“这是她同奶奶说的?”

    喜烟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听格格同喜彩说话,提到韩奶奶,说她可能要离开稻香村,要不然也不回安排别的。她是大爷请来的,格格也不好说什么,只等大爷回来,才能拿主意。”

    紫晶一听,的确如此。

    之前韩江氏除了端午、中秋、年底三次会账外,鲜少到曹府。

    这中秋节后半个多月,才了好几遭了……

    塞外,永安拜昂阿,圣上行在。

    虽说圣上北巡,是年年都有的惯例,但是今年却透着不寻常。随扈的皇子阿哥最多,行围的次数最少。

    每年圣驾都是六月从热河出来到蒙古迟七月初,到九月中旬才回到热河;今年是进了八月,圣驾才从热河出来,到九月初才行围一次。

    不是没有人生出别的心思,但是又能如何?

    如今

    上头的那位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君王。无外戚忧心,无无藩王危机皇权,是圣心独断惯了的。

    在大阿哥圈、二阿哥废、八阿哥病故后,“明党”、“太子党”、“八爷党”烟消云散后谁还敢轻举妄动。

    如今,大家都在忍,谁也不晓得自己再忍耐什么不会后悔,但是又没有其他抉择。

    连向来爱做点小动作的三阿哥,在荣宪公主规劝后,也安分许多。

    这些日子倒是深入简出,真有几分做学问的模样。旁人见状,也说什么,只有到蒙古送亲回来的九阿哥见状,冷笑几声,难掩鄙视之意。

    见了九阿哥这别扭模样,三阿哥又气又恼。他也不晓得为何九阿哥就跟疯狗似的,咬上了自己。要说八阿哥之死引得九阿哥迁怒,也应该是去年在京城理事的四阿哥与内务府当差的十六阿哥才是。

    他却是不知道九阿哥心,有资格登上那把椅子的只有八阿哥一人,其他兄弟都是没资格的。

    谁惦记那把椅子,就是八阿哥的仇人,也是他九阿哥的仇人。

    像三阿哥这样以“皇长子”自居,感受良好的,如何能不引得九阿哥心头火起。

    御帐中,康熙看着马齐来的折子,不禁皱眉。

    折子是西北领兵的富宁送来的,往西北进征一次,尚未临阵,就需要借支俸禄钱粮二十五万六千余两。

    哪里有银子,这银子少不得也要从内库支出。

    康熙看罢折子,将折子递给一边侍立的张廷玉,半了半晌方道:“传朕的旨意,此次官兵虽未临阵,克取地方,然同心效力,甚属可嘉。将朕内库银两发出二十六万,令其整理马匹器械。如恐路远不能即达,将附近地方所有钱粮,著户部速行料理。现将内库银两,照数交与户部。此项钱粮系朕特恩,其另造档案,务令清楚。”

    张廷玉口中应着“臣承旨”,拿起边上炕桌上放着的笔墨,站着撰写了一份圣旨,双手奉到康熙面前。

    康熙冲边上的魏珠点了点头,魏珠上前,将旨意收了,留下加盖玺印。

    康熙拿起另外一份折子,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边看,一边笑骂道:“曹颙这小子,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走到哪儿都想着银子。”

    魏珠在康熙身后,抿了抿嘴。别的不说,这半个月,皇帝就在四阿哥面前提了两次曹颙,其中不乏责怪之意,像是嗔怪他不尽心为上分忧。

    连着魏珠,都有些担心,又不好给曹颙送信。

    正如曹颙所料,看着这洋洋洒洒的“农耕”篇,康熙也是觉得他纸上谈兵,并不十分尽信,但是其中“民以食为天”的说法,康熙是支持的。使得他发笑的,是曹颙信誓旦旦地说烟草之事,“以十万白银”获“数倍之利”。

    这些年,曹颙在敛财上的招,还没有失利过,康熙对他也有信心。

    只是打仗太过耗费银子,出兵一次,一个敌人没遇到,就要几十万两银子。这十万的数倍之利,还不能让康熙满足。

    岂止是河南不能乱,这陕甘四川也是重中之重。

    这湖广推行双季稻,就是康熙早年亲自过问的,这些年又李煦、孙文起等人在江南试种新稻种。

    苞谷与番薯真要是适合山地生长,那不止是河南,陕甘等地,也可以一试。

    曹生于富贵,长于富贵,却能有这番见识,康熙颇为欣慰。他才露出笑模样,就看到折子尾处,是曹颙代堂弟求恩典,想要他辞官回京参加会试的。

    想到,曹颙去河南,也是为了这个堂弟,康熙不由摇头。

    他实不知道该不该惋惜,这个孙女婿,太重人情,不够练达,有才华,却没有功利心,难成大器……

    西直门外,官道上。

    看着前面的城门,几位侍卫都不由地雀跃。总算是熬到头了,原本在京城时,都觉得厌倦,盼着出外差。等到真的出外差了,才发现京城的好。

    就是在京城的沙子,也比外头的亲。

    曹颂这边,也跟着欢喜,笑着对曹颙道:“大哥,总算回来了,中秋节没在家里,总算能给陪着大伯、伯娘过重阳!”

    “嗯!”总算回来了,曹颙应着,心中松了口气。

    河南的事,只算是开头,其中千丝万缕,还要以后才能做计较。除了河南吏治腐败,官场糜烂,不得不重惩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就是白莲教在河南盛行。

    这是关系到地方稳定的大问题,少不得又要血雨腥风。

    将河南做成个“试验地”,将内务府势利引入河南,也能给河南百姓多条生路。

    康熙五十六年,过去大半了,朝廷还没有大军西征的消息。看来,最早要明年。

    圣驾快回京吧,要不然十四阿哥再歪缠下去,曹颙就不得不得罪人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七章 财路(上)

    虽然有“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老话,但是曹颙这位年来却没少折腾。

    好在一直有家书回来,李氏稍稍心安。饶是如此,见他平安归来,也是引得曹寅与李氏夫妻两个欢喜不已。

    曹寅身为老父,还能克制,李氏已经拉着儿子,摩挲他略显清减的脸庞,红了眼圈。

    还是曹寅“咳”了一声,同来请安的曹颂说了两句话,打发他先回东府去。

    初瑜在旁,看着丈夫,眼里尽是缠绵之意。碍于婆婆在旁,也不好上前。

    曹寅看在眼里,对曹颙道:“先回去更衣,稍后再过来说话。”

    曹颙应了一声,同妻子一道回了梧桐苑。

    “天慧呢,怎么没瞧见?”曹颙没有见到闺女,开口问道。

    “大姐姐使人接过王府”初瑜回道。

    之前家书中,初瑜也提过,七月里曹佳氏又添了一个小阿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