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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08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曹颙这几年,跟小老头似的,忙完这遭忙那遭,难得有这样舒心在的时候。 十六阿哥见了。还颇觉欣慰。看来,这样歇歇也是好事儿。也能让曹颙缓些精气神儿。

    因此,十六阿哥就顺着曹颙的话,说起盛京的几种美食来。

    两人,一个是内务府总管。一个是皇子阿哥,就这样在畅春园的海子边。却是正经八百地说起民间美食来。

    期间,十六阿哥现有好几个鬼祟的身影。当然他心里还暗笑。他与曹颙在海子辰,怕是要有不少人胡思乱想

    没想到才过几日。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十六阿哥从御前退出来,是心烦。

    虽说晚霞绚丽,春水迤逦,哪里又入得十六阿哥的

    他收回视线,随意地往四周扫了扫,却是在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低头想了想,吩咐身后跟着地太监赵丰,去将那人唤过来。

    少一时,那人随着赵丰走了过来,打了个千礼,道:“奴才曹颂见过十六爷,给十六爷请安。”

    “嗯,安,起吧!你也随扈?怎么前几日,没见过你?”十六阿哥问道。

    曹颂起身,带着几分恭敬道:“回十六爷的话,奴才原本休沐,因外班有几个侍卫染了痢疾,返回京城休养,这边缺人手,京城那边就又过了十几个。”

    “原来如此,爷记得,那几个染病的侍卫从半壁店下的船。怨不得如此,你是何时到的?快马从京城追御舟,想来也辛苦了。”十六阿哥点点头,说道。

    “都是奴才地本分,不敢当辛苦。原本昨儿早上就到了段村,因御舟已经起锚,沿途骑马相随,下晌才上船。”曹颂躬身回道。

    十六阿哥对曹颂摆摆手,道:“无需这般拘谨,当了两不多了。又没有别人在,私下里在些好。爷刚从御前领了差事,明儿要往热河走一遭,要带几个人过去。你若是缓过乏了,爷就跟侍卫处那边点你。”

    曹颂闻言,大喜,忙咧着嘴道:“十六爷,不乏,不乏,愿为十六爷效命!”

    “恩。那爷就听阿灵阿说一声,算你一个。你当值去吧,换班后好些谢谢。明儿御舟起行前,咱们就下船。”说完,带着赵丰往船后去了。

    曹颂由欢喜不已,搓着手,喃喃道:“热河的差事,岂不是要见到哥哥了……”

    不过,想到家中有了身子地妻子,他才想起,没有问十六阿哥什么时候回来。

    地,正房五间,两侧各有抱厦三间,后便还有排房。跟来的女眷,就住在此处,倒也算是宽敞。

    暮色渐浓,屋子里已经掌灯。

    因曹不当差的时候,家里就吃三顿饭,所以这边才撤下饭桌。

    天慧坐在炕上,面上摆的七七八八地东西,有笔墨纸砚,还有些银制的小碗小筷子。她摸起一物,拿起来放到另外一侧,小嘴里嘀咕着相应地名字:“砚……碗……碟……镇纸……”,看女儿忙乎,问初瑜道:“这倒是个认东西的好法子,也顺带着学说话了,你想出来地?”

    “是乌恩同七娘两个想出来的,她们两个。倒是能玩到一块去。”初瑜笑着回道:“香草怎么舍得让七娘住到这边?瞧着她是真拿七娘当闺女带了。到了这边,这才多咱功夫,都给缝了好几身衣服了。额驸没见着,七娘今儿终于不在扮假小子了,有点小姑娘地模样。一刻不得闲,甚是淘气。却是不招人厌。到这边才两日,里里外外的,都稀罕她。要是妞妞在就好了,指定能跟她玩一块堆去。”

    曹颙笑着听了,刚好天慧拿了筷子叫“笔”,他便将毛笔捡起来,塞进天慧的左手道:“这个是笔,方才的是筷子。筷子是一头粗、一头细,摸着有点凉,那是银子制的。这笔杆子是用竹子制的。摸起来没哪个凉,在一头有着小毛毛,天慧摸摸看。”

    天慧顺着曹地话,仔细摸了,奶声奶气说道:“是。笔,筷子……”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冲曹颙声音所在的方向挥着小胳膊,抓了曹的胳膊,道:“这。阿爹……”

    在天佑他们兄妹三人中,天佑与恒生都称呼曹颙、初瑜“父亲”、“母亲”。只有因她是难产而生,身子羸弱。怕不好养活,就学着民间的旧俗。在庙里寄名。稍大些,学话时,初瑜这边也没有叫“母亲”,而是叫“妈妈”。就是怕父母缘薄,寓意寄养在这边,好拉扯之意。

    曹颙这边见了,倒是没有什么说法。他原本想要让姑娘叫两声“爸爸”听的,但是毕竟在世人看来,太过怪异,因此只在屋里念叨两次,还是让天慧叫己“阿爹”。

    初瑜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父女两个说话,想到方才丈夫没什么食欲,只用了几口就撂下碗,道:“额驸不是念叨这这边的油酥饽饽啊、碗坨什么美味么,要不然使人去买些当宵夜?”

    曹颙的脑子里,正想着己的一千零一种死法。

    从古至今,死于谋杀的帝王臣僚不乏其人,但是死于刺杀地却是屈指可数。

    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真要是刀枪不入的话,当年的洪门门主也不会凄凉惨死,魏黑也不会盲

    曹甲等人也不会入狱,而后受了曹寅地恩惠,寄身曹府。

    当面刺杀的话,要多少人、什么样地伸手,才能对付曹身边的护卫?不当面的刺杀的话,若是用毒杀,而后在停灵时,再来割头,是不是容易些?初瑜问道:“额驸不喜欢这两样吃食么?那在每样都买些,总有合额驸胃口的。”

    曹这才醒过神来,抬起头看了妻子几眼,有些犹疑。

    这“悬赏”带来地“客人”不会是一个两个,往后防范的日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内宅中若是有紫晶,还可以私下里让紫晶留神。紫晶既不在,初瑜这边再浑浑噩噩地,就容易让人钻空子。

    “到底是入口的东西,还是算了。赶明儿寻了方子,让厨房那边做做看。”曹思量了一下,说道:“对了,有些事,要同你说一声,总要你心里有数才好。”

    初瑜点点头,吩咐喜彩抱着天慧去东屋。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为了不吓坏初瑜,让她太过担心,曹颙隐下“悬赏黄金万两”之事,只说是因内务府招投标之事,得罪了小人,近些日子要多加防范些。

    饶是如此,天慧已经变了脸色。

    她拉了曹颙地衣袖,蹙眉道:“额驸,那些人既是如此无法无天,就当报官,将他们都抓起来才好。”

    “只是得了风声,加上他们都隐在暗处,哪里是好抓的?”曹颙摸了下妻子的头,道:“你也别太担心。我同你说这个,是想着让你也有些是要打外头采买的。那些东西,都留心些,使人多弄些活的鸡鸭过来试食吧。虽说对方未必如此,不过是以防万一,稳妥些好。”

    初瑜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情绪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应了一声,起身上炕,在炕柜里翻过个蓝缎子包袱来。

    打开来,金灿灿的,是件用金线与蚕丝编织的软甲。

    “这个是打哪儿来的……”曹见它不似凡品,开口问道。

    “是阿玛给的,说是早年跟着皇玛法西征时御赐的。去年秋额驸口外重伤,阿玛得了消息,就让我过去,给了我这个,说留着给你日后用。这只有这一件,怕弘曙、弘倬他们说偏心,所以也没让我张扬。”初瑜回道。

    密密实实的蚕丝,足有十几二十层。虽说摸着软乎乎的,但是因为加了金线,所以韧性很强。

    “真是好东西,却是劳岳父费心了!”曹摸着这软甲,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初瑜面上笑着,眼底却是添了几分忧色。

    夫妻两个,早早歇了。

    曹颙原有些乏,更衣后便用平躺了,寻思明日之事。初瑜这边,却是有些反常,宽衣解带后,主动搂了丈夫的处,脑袋枕在曹肩窝处,用下晌初瑜沐浴了,洗了头,头丝儿里是淡淡地皂角味儿。

    虽说她平素不喜胭脂水粉这些,但是沐浴后经常用的是玫瑰油,所以身上都是滑滑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两人是年轻夫妻,睡一个被窝。

    曹颙光着身子,初瑜也不过是一个肚兜,身子挨到一块儿,加上这小手摩挲不停,曹这边难免意动。

    因路上劳乏,说起来夫妻两个也是好几日没敦伦敦伦。

    曹颙的脑袋里,突然想起婚礼上那两个叠着放置的交杯酒盅,翻身将初瑜压着身下。

    换作早先,初瑜这边少不得羞臊不已,软在炕上,任由曹颙施为。今晚却是反常,她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扬起头来,小嘴已经在曹的脸上啄了一下。随即,想小鸡啄米似的,在曹的脖颈上吻下来。

    曹颙只觉得一阵,身子已经僵了。

    时值月初,没有月光,屋子里幽暗得很。

    虽说看不清妻子的脸,但是曹颙仍是觉得有些新奇。夫妻两个成亲五、六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初瑜毕竟是在各种规矩礼数教养长大的,房中事仍有些放不开。

    这般主动,却是头一遭。

    “额驸乏了,初瑜来服侍耳边低声呢喃,小手已经不老实起来。

    屋子里,只剩下粗粗的喘息声……

    这一折腾,却是用了好长一段功夫,夫妻两个才交项睡去。

    再睁眼时,已经天明。

    初瑜已经起身,虽说还是娴静的微笑,但是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就如同果子成熟一般,散着说不出的味道。

    曹颙看着妻子红红的嘴唇,想起昨晚的缠绵,身上不由一热。

    初瑜却是带着几分疑问,开口问道:“额驸,官服呢?昨儿使人送到前院,好像没送回来,不用穿官服么?”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三十二章 奇闻(上)

    “官服?”曹颙闻言。却是一怔。

    想到昨日智然所说。他不禁微微皱眉。随即对初瑜道:“再找出一套来吧。没有孔雀补服。就换麒麟补服。”

    初瑜看了丈夫两眼。应了一声。又去找了一套簇新的孔雀补服出来。服侍着曹颙穿了。昨晚夫妻两个看的金丝软甲。则是穿在补服里。

    用了早饭。曹颙起身出门时。初瑜犹豫了一下。问道:“额驸。可用多置几套?”

    “够使了。先不用了。”说到这里。曹颙顿了顿。道:“倒是锁子甲需要些。看看这边可有。若是没有的话。瞧瞧哪家王府园宅能说上话。使人先去借十几件。”

    “嗯。晓的了。”初瑜应了。近前帮丈夫平了平领

    曹颙思量一遭。道:“怕是衙门事多。要忙上些时日。将暮才回。若是这边有事。可寻……可寻智然商议。”

    “智然师傅?”初瑜听了。颇有疑惑。不晓的丈夫怎么会将家务托给出家人。

    “智然聪敏。先生在世上也是常夸的。”曹颙回着。轻轻楼了下妻子。才从西院出来。

    除了聪敏外。也因智然是出家人。避讳少些。出入内宅方便。好两相照应。

    要不然。园子里只留下妻。初瑜虽当家理事多年。身边都有紫晶扶持。说起来独自管事的时候甚少。

    到了前院。魏黑等人正站在一堆儿。不晓的说什么。曹颙仔细看了两眼。却是正看到靛蓝色官服。

    待走到近前。他却是愕然。说不出话来。

    站在魏黑与李卫身边穿着孔雀补服的。正是智然。见曹出来。智然的脸上带了淡淡笑意。

    虽说智然昨日“自荐”。但是被曹颙一口拒绝了。他视智然为友。怎么能明明晓的有危险。还能让其为自己个儿的替身。

    却不晓的。是谁的主意。从内宅取了官服。给智然装扮起来。

    以前两人在一处。只能说有几分神似;如今这面对面站着。却看着像同胞兄弟了。两人高矮胖瘦差不离。只是智然的服色略白净些。

    “公子?”见曹颙穿了官服。魏黑带了几分担心。劝道:“虽不晓的那些人到底何时出关。还是早些防范为好。”

    “今日才初三。就算那些人疾驰而来。能到的人数也是有限。还有些富裕。寻其他人看看。身量差不多的就行。实在寻不到合适的。就空骄子从大门出。”曹颙说道:“智然不行。”

    众人闻言。却似神情各的意道:“我说什么来着。曹爷定不会同意此事。这不符朋友道义。曹爷怎么放心让智然师傅冒险?”

    蒋坚看了看曹颙。又瞧了瞧智然。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早就惊疑不已。

    魏黑与郑虎两个晓的曹颙的脾气。知道多说徒劳。魏黑躬身道:“是老黑多事了。公子勿怪。”

    曹颙听初瑜说后。也晓的指定同魏黑脱不的干系。他身边。能不同他商议就说上话的。除了故去的庄先生。就只有魏黑一个。

    “晓的魏大哥的爱护之心。还能松懈几日。在寻合适的人就是。”曹颙笑着说道。尽量使气氛轻松些。

    他的心里。也是倍感神奇的。

    看对面的智慧。就像是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一般。再想到智然襁褓中就遗弃在清凉寺外的身世。曹心里真的有些怀疑自己老爹的人品。

    “看着甚是俊秀。小和尚。你再仔细想想。要不要还俗?这个模样。取媳妇指定是不愁的。”曹颙拍了下智然的肩膀。带着几分戏虐道。

    “小僧正想要借着曹施主的光。入了红尘幻境历练历练。曹施主何不成全一二?”智然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说道。

    曹颙也收了脸上嬉笑之色。道:“既是朋友相交。小和尚若要红尘历练。我护法还来不及。哪能引小和尚步此险境?我欲以家务相托。若是小和尚不嫌琐碎。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智然见曹颙神情坚定。晓的他心意已决。伸手将头上的顶戴连同假发辫一同摘下。颔首道:“既是如此。小僧愿尽绵力。”

    除了智然。郑虎也留在园子这边。负责园子这边的护卫。跟着曹颙出门的。有小满、魏黑、蒋坚、李卫、赵同、曹甲等人。

    任叔勇、任季勇两兄弟。因做了天佑他们几个的武师傅。留在京城。并没有随行。

    曹颙等上马车。众人骑马相随。往行宫去了。

    车厢里。曹四下里摸了摸。决定要好好琢磨琢磨。增加自己这辆车的防御能力。四周应焊上钢板才好。这样能抵御火器。

    虽说朝廷对火器管制甚严。但是毕竟火铳是明朝就有的。民间也不乏能工巧匠。那东西如今还是填充式。用起来麻烦。射程也不要过数十丈到百丈。但是若是装备好了。用作埋伏暗杀却是绰绰有余。

    想到此处。曹隔着官服。摸了摸身上的软甲。想着要不要做个试验。看看身上这件防御能力如何。

    不过想到这是岳父所赐。他这个念头就消了。

    这一刻。他却是怨自己见为什么上辈子不多看着杂书。就算是不能发明手枪。能晓的防弹衣的做法也好。

    到了行宫内务府衙门。当值的兵丁。都不免露了诧异之色。因为曹实在是来的太早

    办了腰牌。跟随曹进来的。有蒋坚、魏黑、曹甲、赵同、李卫几个。左右也无人。曹便铺了纸。大家勾勒出从园子到行宫的大致路线图。研究起那些的方最容易被人窥探埋伏。

    虽说要引蛇出洞。也不好一直被动。等着对方收拾妥当了才应战。

    将这几处的方寻出来。也安排人手盯着。说不定能料的先机。

    行宫四周。鲜少有民宅。多是坐落着王公权贵的园子别院。还有八旗兵营。

    众人回想方才来路。不过三、四里。路过一片小树林、两个拐角、三条街、七、八家园子。

    能藏人设埋伏的的方。足有十几处。

    要是在外头还好。要是在道路两旁的园子里。却是不好察觉。

    想到此处。魏黑不由皱眉。环视众人一眼。心里隐隐的多了几分担忧……

    淳王府花园。西院。

    初瑜坐在椅子上。看着厅上众人。虽说是娘家的园子。但是因随同丈夫与女儿回来小住。所以初瑜前两日虽受的请安。但是并没有把持园子内务。

    这边上下行事。还按早先的规矩来。

    如今。既有关系到家人安危。初瑜再也不敢有所简慢。

    “结成两队。每队十人。分东西清查内园。各处具有查到。所有当差人等。都按名册核对。若有不在册上之人。绑缚后送到前院讯问。传话前院。亦是如此。倘有遗漏。十人同罪”初瑜环视众人一眼。轻声道。

    喜彩、喜烟等人。自然无话。低眉顺眼。俯身应答。

    这边园子的几个管家婆子。却不晓的为什么看着面嫩老实的大格格为何欲要大发雌威?

    其中一个婆子。是周嬷嬷。早年曾奶过七阿哥。现下跟着儿子媳妇到这边当差。算是内园的要紧人物。就算是在初瑜面前。也有个座的。

    她向来倚老卖老。加上瞧着初瑜待人和气。便有些等鼻子上脸。

    听了初瑜的话。她也不应。而是笑嘻嘻的说道:“是不是有人淘气。冲撞了大格格?吩咐老奴就是。瞧老奴不揭了她们的皮?大格格勿恼。小心气坏了身子。您是什么身份。何必同那些奴婢计较。园子肃静呢。晓的大格格与额驸来小住。老奴带人查过的。这才没几日功夫。”嬷嬷出头。自是乐不的。

    初瑜看了周嬷嬷一眼。神色淡淡的。道:“若是记的不错。嬷嬷过了六十了。还在差上。实是辛苦。叫人看了不落忍。今儿起。嬷嬷就好生歇歇吧。”说着。对身边侍立的喜彩道:“嬷嬷那边的钥匙与账册你先接了。再寻妥当的人当差。”

    周嬷嬷听了。却是呆住撂了差事?

    就算是淳王福晋。也不曾这样对她。

    她白着脸。挤出几分笑道:“老奴谢大格格体恤。只是老奴这把身子骨还算康健。这差事又是福晋所委。老奴不敢偷懒。”

    初瑜只是看着手中的名册。并不应答。

    喜彩上前一步。道:“格格出京前回王府请安。福晋已经发话。这边园务任由格格做主。”

    周嬷嬷不服气。站起身来。还欲寻出话来。再掰扯掰扯。

    初瑜抬头望过来。脸上辨不出喜怒。但是眼睛望过去。却使的周嬷嬷住了口。她想起王爷与福晋对大格格的宠爱。以及大格格生母纳喇氏的手段。心里却是一激灵。

    龙生龙。凤生凤。

    这大格格看着和善。但不管是剩生她的侧福晋。还是养她的嫡福晋。哪个是好应对的?

    她讪讪的坐下。不再应心里既是懊恼自己不当多嘴。又是埋怨大格格多事。既是出门子了。为嘛还回娘家的园子住着……

    子修建时的草图。连同郑虎与张义。在看园子当防御之处。

    桌子上还有另外一张草图。是曹家热河赐宅的。如今那边宅子正修缮。想要住人。也要两三月功夫。所以。先不考虑那边。

    这时。就见初瑜身边的大丫鬟喜彩来传话。众人应了。也将闲置的人手集中起来。将前院的几进园子挨间屋子的查

    毕竟不必园子那边的方大。前面不过三进。十来个院子。不管是住人的。还是闲置的。都一一查过。

    饶是如此。不到一个时辰。也查询完毕。

    还真查出两个不在名册上的人来。一个是周嬷嬷的外孙儿。游手好闲。到舅舅这边蹭饭吃的;一个是园子这边大管家秦贵第四房妾的娘家兄弟。不过十二、三岁。看着白白净净的。倒像是老实孩子。

    除了多的这两个。按照册子上所列清点人数。还缺了两个。

    一个是书房的小厮。打碎了砚台。受了板子后。染病暴毙了。还没有消册。还有个是花匠关四。勾搭上内宅的丫头做了逃奴。已经在衙门报备。

    周嬷嬷的儿子周庆与大管家秦贵。得了消息过来时。那两个被搜出来的。倒是没有绑缚。都在一处关着。

    看着小舅子受难。秦贵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不过他最是圆滑。虽不晓的详情。却也是察觉出来园子里气氛同昨日不同。

    加上他园子是有耳报神。刚的了消息。晓的周嬷嬷被停了差事。他还疑惑不已。大格格只是小住。为何要揽了内务?

    虽说她是王府大格格。是主子。在园子里当家作主也不算什么。但是具秦贵所知。这位小主子脾气甚好。不像是爱出风头、爱揽权的。

    若说想要揽权。收了园务。那他这个王爷亲委的大管家。该如何?

    曹家先前打算置产之时。就是委了他办的。虽说后来内务府赐了宅子。但是相关修缮事务。也是他协同曹府的管事吴盛在经管。

    如今眼见不只内园。连同前宅气氛也紧张起来。秦贵却是没功夫关心小舅子了。

    额驸留下的这几个人中。隐隐的以智然为首。秦贵瞧着来。问道:“法事。这是因何缘故。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秦贵是王府花园大管家。有些事还要他这边来应承。所以智然也不瞒他。出去。到了隔壁静室。智然说明了原委。

    虽说他说的平静。却是骇的秦贵变了脸色。谁会想到。会有这般无法无天之徒。竟要闹这一出。

    要是格格、额驸、小格格真在这边园子有了闪失。那他秦贵的性命也就到头了。想到此处。秦贵之前的一点埋怨早已烟消云散。

    “法师。额驸去衙门。随从几骑?这边人手实在不足。还是往京城送信。调些人生来吧?”秦贵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消息从京城来。想来也有人手往这边来。算算日子。最迟今明两日也该到了。还要劳烦大管家预备出两间空院子。安置众人。”智然说道。

    秦贵听了。忙吩咐小厮下去预备。

    看着智然的淡定从容。秦贵心里颇觉古怪。总觉的这和尚真有些洞明世事之意。他刚才不过心里丁点儿不满。这和尚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安抚望了过来。

    接下来。众人说起来的。就是几处大门的护卫。哪处添减几人。园子墙根下。需要安置的护院犬数。

    正说着。内园过来两个健硕的仆妇。拖着一个女子过来。

    那女子耷拉脑袋。头发披散着。上面还挂着木屑。看不清容颜。手脚都用麻绳绑了。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尘土。

    不晓的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那女子哆哆嗦嗦。身子跟筛糠似的。那两个仆妇刚松手。她就滑倒在的。缩成一了不解。开口问那两个婆子道。

    那两个婆子躬身回道:“刚刚在材火车里抓到的。格格请师傅讯问。看这女子意欲何为。”

    大管家闻言。忙多看了那女子两眼。这才得了消息。有人要谋害额驸。就鬼鬼祟祟进来这一个女子。如何能不让人心疑?

    只是大格格既让智然讯问。那他也不好多嘴。只好“咳”了一声。做旁观状。

    智然的视线。却是正看着那女子的前襟。那暗红色一片。像是干涸的血渍。

    “你是谁家的女子。为何要躲在材车中?”智然上前一步。看着那女子。开口问道。

    那女子闻言。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了眉眼面目。

    看着年数倒是不大。十四、五的模样。脸上鬼画魂似的。两个眼睛红肿的怕人。像是烂桃似的。不晓的哭了多久。

    就这回功夫。她的眼泪又出来了。在脏脏的小脸上冲出一道沟来。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哆嗦着说道:“姐……姐姐死了……厨房。刀。被杀……”说到此处。已经瞪大了眼睛。显然是骇极。身子一不见人影。也不见使人来请假。到底是什么缘故?

    正想打发人去学士府相问。曹颙就见伊都立两眼放光。甩着大步进来。

    “大人。奇闻啊。奇闻。没想到这山野之的。还有这般节孝的女子。只是节孝并重。节孝又不能两全。实是让人叹惋。可恶那些腐儒。还念叨此妇既已失贞。宜绝于夫。不让附墓。真是太太可恶。”一见到曹颙。伊都立就忍不住嚷道。

    刚好有几个行宫属官在这边禀事。听了不由侧目。

    伊都立这才留意到还有其他人在。笑了两声。道:“有些俗务耽搁。来的有些迟

    待那几个属官下去。伊都立才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今早。他从家里出来。路过知府衙门。正好看到有人抬尸上堂。他是个爱热闹的。便驻足于此。瞧了场热闹。

    有民妇郭氏。前几年大旱时。丈夫看这边不好生计。便随人进关贩药。郭氏用女红针线养活公婆。待到米价上扬。却是断了炊。

    郭氏邀集邻里。叩首道:“我夫以父母托我。今不做别计。难于生计。邻里能助我。乞求相助;不能助。我且花。务笑我。”

    所说朝廷有救济米粮下来。但是到百姓手中。又有几何?

    家家都不容易。邻居听了郭氏的话。都无语散去。郭氏对公婆哭禀后。开始倚门卖笑。迎来送往……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三十三章 奇闻(下)

    “如此三年,其夫归。郭氏道‘父母并在。今还你’随机优领出一女,说是‘既以失身,难忍耻相对。别娶一妇,今天也给你’,而后便借口到厨房做饭,自刎了。如此奇女子。如何能不令人唏嘘。”说到最后。伊都立已经叹息不已,脸上也收了平素嬉笑,多了几分敬重之色。

    曹颙跟着感叹一声。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倒不是他心硬,而是礼教吃人,朝廷每年恩赏的贞节牌坊还少了?

    别地不说。就是天佑地||乳|母柳家地,也是贞节牌坊的牺牲品。

    伊都立脸上却是现出不忿之色:“有这般有情有义地好女子为妻。正当好生看重才是。她那个男人看着其貌不扬,何等福气得了这样一个老婆?父母恩养了,如花似玉的新人又在眼前,再过几年。谁还会记得这个孝烈之妇?听说在关里贩卖药材赚了大钱回来的,带了不少银钱仆从回来,这般富贵,郭氏却是一日也没享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若是其夫没发达。或许郭氏还有条生路;他既以发达。呼奴使婢,怎么能容忍失节之妇为主妇?就算郭氏没有寻死之心。怕也羞愤难当。活不成了。说到底。还是男人没担当。”

    曹颙见他这般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不晓得如何劝解。

    别的不说。伊都立有一处优点却是要赞的。那就是不像其他男人那般大男子主义。不将女子当回事。他这边。虽说博爱了些,但是心地还算不错。

    伊都立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总算是去了些闷气,他这才想起正事,问曹颙道:“大人,今儿已经初三了。下官去园子里瞧过,有几处工期不短,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来不及。虽说今年闰三月,也只剩下不足三月功夫,园子的预算单子若是出来了。是不是也当开工?”

    “闰三月?”曹颙之前倒是没留意这点,听伊都立这般说,才留意到这个心里生出几分不安。

    要是没有闰月的话,按照每年地旧例,在圣驾到抵热河前一月。这边就要开始加强治安防备,清查闲杂人等。

    若是闰三月。圣驾到抵热河迟一月。那曹颙他们这边就要想法子抗两个月了。

    见曹颙神情有些异样。伊都立望过来,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大人这边有什么事儿?”

    “没事。将到万寿节了,伊大人这边的寿礼预备地如何?”曹颙还没有想到,怎么将“悬赏”之事相告,就先岔开话,问道。

    伊都立闻言。脸上多了几分怅然之色。道:“还能怎么预备?如今已经是五品了,也没有献礼的资格,只能随大流罢了,我阿玛说道的没错。我就是没出息的混账行子。其他人家。像我这个岁数,哪里还有混五品的。实是叫人汗颜。我都没有脸面见族中兄弟侄子们了。”

    这个话。曹颙实不好相劝,同为世家。伊都立家与曹家不可同日而语,是真正地八旗勋贵。两人的仕途却刚好对倒,曹颙这边平步青云。伊都立却是仕途坎坷。

    伊都立发完牢马蚤,自己个儿也有些不好意思。挑了挑眉毛道:“我这是怎么了。真够婆妈!对了。大人,郡主已到热河几日,属下还未过去请安。实是失礼,若是明日便宜,属下想携杨氏过去给郡主请安。”

    “伊大人,都是亲戚,说这些倒是外道了,不必如此。”曹颙见他这般热络。原也是愿意请他多过去宴饮的。

    不过。想到自己家怕是不消停,不好连累无辜,加上听到杨氏心里也有些别扭。就开口婉拒道。

    伊都立却是格外执着,摆手,道:“不行。不行,论起尊卑,大人是上官、郡主是王府贵女。我们当请安地。大人再多说,倒是真不拿我们当亲戚了。”

    说着,他也不容曹颙拒绝,就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笑道:“就这般定了,明日要叨扰大人了……却是要不醉不归,大人可要预备两坛子好酒才行……”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去了。

    曹颙看着他地背影。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难得三十多岁了。还能喜怒随心。这般坦然活着。看着倒是让人心生羡慕。

    只是杨氏,不就是杨瑞雪么?

    想到这次,曹颙微微皱眉,他实不愿同那个女子有什么接触。担心节外生枝,惹出麻烦。牵出李家的事来。

    想来她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添了一女,伊都立话里话外也赞过几次。

    曹颙正想着。就见营造司员外郎董长海捧了文书。躬身进来。

    是行宫地修缮预算。比曹颙要求地早一日报上来了。

    曹颙看着手中地预算,看了董长海一眼,道:“董大人,这次预算薰大人都看过了,觉得如何?”

    一路同行而来,曹颙同眼前这位略显木讷的员外郎也熟识些,他是薰殿邦的侄子。董素芯的堂叔,曹颙实不愿意这个老实人。给人顶缸背黑锅,多有照拂,也算是卖董家一个面子。

    薰长海犹豫了一下,道:“回大人的话。别的属下不晓得,金箔是由在库房那边出的。像是同在预算上有所出入。”对于曹颙来说。这些预算。不过是数目字。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初来乍到,也没兴趣冒天下之不大违。“反腐廉洁”。

    张伯行清惊不清惊。在康熙口中。却落得个“过伪求名”。其后任赫寿在给皇帝地折子上。实话实说收了不少银子,用在何处。康熙的点评是“真满洲也”。

    说起来可笑。但是实情就是如此。

    有前车之鉴在,曹颙虽没兴趣贪污。但是也没想法挡别人的财路。

    但若是那些人赤裸裸地。贪婪过盛,那他也得敲打敲打。总要面上好看。要不然地话,被御史们盯上。自己背黑锅。岂不是冤枉?

    他合上预算。对董长海道:“既是董大人有觉得疑惑之处,拿着这预算去问问,就说内库银钱紧。修缮还当要节俭才是,这预算让他们好好斟酌斟酌。若是能节省一二,皇上过问起来,也能晓得大家有为君分忧之心。”

    薰长海躬身应了,双手接过预算文书。道:“总管大人到热河已是三日,地方文武与行宫属官欲设宴为大人接风,大人之前抱恙。现下如何?方才下官来时。已有数位大人问起。说大人若是身子好些,今晚想要宴请大人。”

    曹颙闻言,道:“劳烦董大人帮本官转告,就说众位好意曹某人心领了,毕竟是奉命而来。先可着差事,左右在热河的日子还长。不急这一两日,等忙过这几日,工程都动起来,曹某人再请大家伙吃酒。”

    这番话说得却是无可挑剔,董长海也不过是传话之人,自是没说的,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曹颙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方才地预算上面写地金额是九十七万余两银子,若是那些人知趣,减去两成,剩下不足八十万,也不算是惹眼。

    就算不足八十万,其中地油水也不是一星半点。

    热河行宫如此。汤泉行宫那边的工程也不会例外。内务府衙门是出了名的肥缺衙门,油水大着,京里那些内务府世家,几代人下来。却是比王公府邸过得还要舒心自在。

    想到自己费心筹集地银子,有一部分就入了那些人地口袋。曹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晓得,想要为官,别地都能沾。这省钱的差事却是不能沾地。

    容易招惹小人。后患无穷。

    所以他只是意思意思,并没有心情细究到底有多少银钱,落了那些蛀虫的口袋,不过是做得两面光罢了。

    说来也可笑,这满清立国不足百年。官场糜烂至此。不能说无人不贪吧。却也难找几个真正清惊之人。

    就算有几个品性好些地,上下官员怎么会留着这样地人在,总要使手段拉拢,实拉拢不了地。就排挤诬陷了。

    自己这“度假之旅”。看来也不太平。

    曹颙往椅子里靠了靠。拿了本《徐霞客游记》,看了两篇。到底有些心烦。掏出表来,瞧瞧时间。

    才午时。他实是无趣,便叫了蒋坚几个,打着看看各修缮处为名。假公济私。游起园子来。

    众人虽说跟着进行宫两次。但都在本堂衙门处。还是第一次进山庄园子。却是眼睛不够使了。

    湖光山色。大好春日,曹颙看着这满目景致心里也畅快许多……

    淳王府园子。前院正厅。

    初瑜坐在厅上,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子。听着智然地讲述,不禁有些动容。

    “天下怎会有这般无良之人?”她地心里。还有几分不信。不由摇头。道:“郭氏这般情义并重的发妻。敬之爱之还来不及。怎能刀戈相向?就算他埋怨妻子失贞。也有律法家规治着,不当如此。

    杀人者死。就算是三岁孩童也晓得这个道理,就算是天大的仇怨。也没有几个敢挥刀伤人地。”

    地上那女子闻言。抬起小脸,哽咽着道:“那人,那人。说姐姐是自杀……若不是小女亲眼所见。小女也不敢信,姐姐原就因失贞羞愤,所以才买了小女来,姐姐曾多次说过。等那人回来。翁姑有所养。她就绞了头发修行去……姐姐,死的冤,若是早日改嫁。也不会送了性命……”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饶方才已听了一遍,但是智然此刻仍不禁动容。双手合十,低声诵起了《金刚经》。

    那女子说话虽是断断续续。也没什么条理,但是周身地哀恸却不似作伪。

    初瑜一时也是无语。想到那个郭氏。却实是可敬又可怜。

    可敬地是。一个弱女子,能有这样的孝义之举;怜地是。遇人不淑,数年操劳。失身失名,却落得个刀斧割颈的下场。

    厅上只剩下那女子的哀哭。与智然地诵经声。

    初瑜鲜少料理外事,今日府里进了这样一个女子,这般言辞虽是动人,但是心中仍有几分防备之意。

    她寻思着,要不要问清这女子所说的人家地方。使人过去打探一二。辨明真伪再说。

    这时,就见大管家秦贵与张义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

    原来。听了这女子哭诉原委外,智然已经让张义带着几个人去郭氏家与衙门打探。

    却是正如这女子所说。郭氏报了自刎,官府也验明正身。

    因其失贞于夫。知府原是判她宜绝于夫,不让附墓,郭氏却是死不瞑目。最后,还是郭氏公婆求情。道是媳妇本是贞妇,只因奉养老人才至此。又说葬是家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