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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26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句,才叫他们兄弟出去。一出了屋子,色尔奇就带了几分埋怨道:“大哥为何拉着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任由她当家?这门亲事已经说得好好的,要是不成的话,往后在八爷那边儿更是不好说话了!”噶礼被罢官革职了两年,心里也是抑郁,阴沉着脸道:“即便如此,二弟也不可鲁莽,你忘了她地脾气,是吃软不吃硬地。要是咱们真惹恼了她,到太后面前告咱们兄弟忤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色尔奇带着几分不甘心,道:“就算如此,咱们也不好就这样纵着她,总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噶礼摇摇头,叹道:“还能有什么法子?就算再不满,只要她活着一日,咱们便只能恭敬着。要不然,别说同族的亲戚如何看,传到御史耳朵里,传到御前,那可没有好果子吃。”色尔奇听了,不由嘟囔道:“这老婆子都七老八十地人了,怎么还这么硬朗?”说到最后,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噶礼想着今日的门庭冷落,怀念江南意气风发的日子,对觉罗氏的埋怨也多了几分:“老太太也是糊涂,孙女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还能亲过儿子、孙子不成?这要是能重新出仕,往后搏个好前程,不是能越发地孝敬她么?”色尔奇摇摇头,道:“哥哥,您还做梦呢?但凡要是能为咱们想,她能跑到御前保张伯行去?当初的案子,六部官员保哥哥的多,只因老太太多事,才使得万岁爷改变了主意!”噶礼想起往事,脸色更黑,止住脚步,回头望了望老太太的院子,半晌没有吭声…觉罗氏屋子里,静惠小脸惨白,看着祖母说不出话来。觉罗氏晓得她是被相看的事唬住了,拉着孙女的手,心疼得不行,劝道:“惠儿别怕,祖母已经骂了他们,他们不敢再胡闹。不管你大伯伯母如何,你父母早年也留了份嫁妆给你,还有祖母这边也有些私房。就算舍了祖母这张老脸,也要给你寻个好亲事,要不祖母实无颜面见你阿玛额娘去……垃圾了些。。

    第三百八十九章 饵食

    城西,什刹海,后小井胡同。这是个四合院,住着是一户寻常的旗人人家。祖先也是有功名的,只是传了几代,如今的家主海山只是个寻常旗丁。因有次操练时,惊马摔瘸了腿,如今并没有随营当差,只领份银钱在家过日子。家里除了媳妇,还有一双儿女。这屋子也是祖产,一家三代四口住了两间上房,东厢房与西厢房租给了两户在城里打零工的老实人家。这天入夜,海山在南炕搂住媳妇,将媳妇身上脱了个干净,就琢磨着等孩子们睡了,好同媳妇“敦伦”、“敦伦”。女儿还小,尚未断奶,在南炕摇篮里已经睡了多时。偏生北炕上的儿子,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折腾没完。海山哪里还忍不住,手已经在媳妇身上动了。他媳妇忙掐了他一把,小声道:“儿子没睡呢!”海山心里有些恼,带着几分生气道:“保住,咋还不睡,明儿还要去学堂,仔细先生打你板子!”就听到的声音,保住披了被子,趿拉着鞋下了北炕,过来到父母身边,低声道:“阿玛,儿子下学在海子边儿挖了坑,钓鲶鱼呢,怕明儿起晚了,让早起遛弯、遛鸟的那些个家伙捡了便宜去。”因外头有月亮,屋子里并没有全黑,影影绰绰地看到些人影海山还没有说什么,海山媳妇已经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往保住的耳朵上摸去,一把就拉了他的耳朵道:“怪不得回来,弄了半身泥,你这浑小子,啥时候能不淘气!”保住耳朵被拽得生疼,带着几分委屈道:“不是白大娘说额娘奶水不够。要吃鱼么?”海山听儿子这般说,刚才一肚子的邪火也烟消云散,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道:“好儿子,长大了,快去睡吧!明早儿让你额娘叫你,阿玛同你一块儿收鱼去!”保住不过十来岁,挺了大半夜,也有些熬不住。听父亲这般说,他打了个哈气。回北炕去了。少一时,便有细细地鼾声,保住已经睡着了。海山媳妇叹了口气,对海山道:“爷,要不我托白大娘寻个零工吧,贴补贴补家用也是好的!”海山听了。闷声道:“妞还不到一生日,家里事儿还多,你有三头六臂不成?儿子已经十岁了,在再熬吧几年,等他到十六,能领钱粮了,日子就宽裕了!”海山媳妇揉了揉自己的胸。道:“好好的,这怎么就没奶水不够了,这一冬天可没少吃鱼?”说到这里,叹气道:“要是生地是小子就好了,保住兄弟一个。实在单薄了些。”海山闻着媳妇身上的奶香味儿,低声道:“真没有了么?让我吃一口。”海山媳妇被他弄个直痒痒,嗔怪道:“这都多大人了。还同妞儿抢奶吃。”因是纳罕,她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不会是又有了吧?”海山已经压倒媳妇身上,喘着粗气道:“有了好,生了儿子领钱粮,生了姑娘选娘娘……”这一夜却是过得极快,海山因睡得晚,早上还有些不耐烦起床。被他媳妇给推起来。保住已经穿好衣裳。洗漱完毕,拿着个竹筐。等着了。海山抹了把脸,披了衣服同儿子出了家门,往海子边儿去。时下,已经是二月下旬,早春天气,保住虽是心下着急,但是顾及到父亲腿脚不方便,耐子性子慢性。胡同里的人家,有起的早的,三三两两的遇到,海山少不得问上句您吃了么”、“您早”的应酬话。保住挖坑的地方,是海子南岸一处浅滩,在几棵榆树中间,位置还算隐秘。保住也顾不得湿鞋,趿拉趿拉地往前去,蹲下身子看了。两尺见方的泥坑里,正陷着一尾鲶鱼。“阿玛,阿玛,快来!”保住乐得不行,连忙招手。海山背着手上前,也不禁裂了嘴笑了。这鲶鱼有一尺来长,他忙用双手抓了,却是溜滑。抓了好几下,才抓住,装到篮子里。估摸着分量,得有一斤半小二斤沉。要是在市场买去,这么条大鱼怎么也得一钱银子。父子两个提了篮子,欢欢喜喜地回家,路上爷俩儿个还商量着,今晚上还来放饵料来。海山媳妇已经蒸得了白菜团子,熬好了小米粥,摆好了炕桌,等着爷俩回来吃早饭。瞅见逮了这尾大鱼,她也是满脸欢喜,摩挲着儿子的脑袋头道:“额娘地好儿子,有出息了!”保住被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学堂要晚了!”说完,抓了个菜团子,拽了书包就走。海山忙吩咐一句:“下了学早点回来,让你额娘给你炖鱼吃!”海山媳妇看着竹篮里里还用力摆尾的鲶鱼,迟疑了一下,对海山道:“爷,要不咱把这鱼沿街卖了吧?能值百十文银子呢?”海山听了,立时黑了脸,往炕上一坐,冷笑道:“爷可丢不起这人,这日子还叫人过不过!”海山媳妇叹口气,没法子,丈夫还端着旗人架子。想到这鱼是儿子一番孝心,她便也没什么舍不得了。她一边拿了碗给丈夫盛粥,一边问道:“爷,一会儿有买豆腐的,咱买一块炖鱼?”海山脸上这才好些,道:“嗯,要多熬些火候,熬出白汤来,味道才足。”少一时,两口子用完早饭。海山端着棋盘,往胡同口找人下象棋去了。海山媳妇喂女儿吃了口奶,将女儿悠着了,到外屋收拾鱼。鲶鱼没鳞,拾掇起来倒也不费事。转眼就开膛破肚了。因这鲶鱼大,海山媳妇舍不得扔了鱼肠,便寻了剪刀来,从中剪开。待看到鱼肠里红红白白的一物,海山媳妇初还没反应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看着。待看清楚那半拉手指甲盖儿,晓得自己拿着的是半截手指后,屋子里立时传出刺耳地尖叫声“啊……”曹坐在炕上,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半点食欲也没用,张嘴打了个哈欠。今天没朝会,不用那么早去衙门,所以他很晚才起。尽管如此,他仍是困乏得不行。看着初瑜的脸上也难掩疲色,曹不禁埋怨道:“这小家伙体力也太足了。怎么能一哭一晚上?之前请的那个太医稳当么,要不要再请一个过来?不说别的,这样哭下去,恒生地嗓子也受不了。”初瑜盛了一碗粥,送到曹面前,道:“额驸,要不请个萨满进府里做场法事吧?”萨满。就是跳大神的。曹听了,忙摇头道:“那都是愚民地,哪里能信的?要是让她们折腾,别说是孩子不舒坦,就是孩子没毛病。也能折腾出乌七八脑儿的毛病来!”桌子里的小菜,除了曹常吃的几个外,还添了一道炸肉松。初瑜怕曹常吃素淡地。身子受不住,便吩咐厨房将肉菜精细了做,隐去腥膻之气。她还以为丈夫不爱吃肉菜,是嫌有着荤腥味,所以这样吩咐。曹其实是挑食之人啊,只是因为懒,不愿意费心思在吃食之上罢了。几个月的清淡吃下来。他也惦记着想吃肉了。只是看着红彤彤的,有些恶心受不得。如今。这一小碟子炸肉松,用得是猪里脊肉,泛着黄白,上面撒了花椒盐,就着粥吃,却是让人食欲大震。曹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小花卷,撂下了筷子。想起程梦星这几日便要成行,他对初瑜道:“前两日我同你说地那件事如何?今儿我早点从衙门回来,下晌咱们去瞧程梦星去,顺便同他外甥女见一见。在京城做买卖行,但是钱庄却不是她这个身份好涉足的。四九城的那几个庄子,哪个背后没有人?”初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迟疑了一下,道:“额驸,这……”曹顺着她的手望去,四个半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曹忙扶她到炕边坐下,道:“瞧我粗心,还劳烦你做这些,快坐着,别累着。咱不去了,打发人接她过来说话。”说着,去接她手里地杯子。里面是半杯牛奶,曹每早都要喝地。初瑜苦笑不得,道:“瞧额驸说地,端个杯子还能累着了!”曹笑道:“咱们夫妻两个,你这般辛苦生孩子,还要操持家务,我在家里却跟大爷似的,实不应该。往后,我侍候你。”初瑜听过就罢了,哪里有几个爷们做家务活地?坐到炕上,她想起曹前几日所说的,带着迟疑问道:“额驸,您瞧初瑜能行么?”曹道:“不过是对个账、查个账,有什么难的?不说韩江氏,就是咱们在南头地买卖,我也早就想着让你把着账了。早先怕你不耐烦这琐碎之事,如今想想,你是内当家的,这些事早学晚学总要会的。你也不用着急,咱也不说一时半刻非要学会,你拿它当个消遣看就是。”初瑜想着自己能为他分担杂事,心里也甚至欢喜,不过想到那尚未谋面的韩江氏,对曹道:“额驸,既是咱们为了还程先生的人情,帮衬一把,那五五分成是不是多了?”曹摇头道:“不多,若是少了,她又该觉得京城地买卖好做了!若不是怕惹眼,开间洋货铺子是最好的,这京城一年到头的送礼,没完没了地。咱同她说说,不开洋货铺子,也就可着送礼的这些东西卖,进些各地的稀罕物。我使人打听过了,要是投奔到各王府下面的买卖人,四六分成也是有的。咱们五五,算是公道的。”说到这里,却是有些犹豫,道:“这外头都有人说你是妒妇了,如今又添了贪财这一条,要不咱再想想其他法子?”初瑜摇摇头,道:“不碍事,别人说初瑜如何又怎样?只要额驸不那样看待初瑜就成。再说,额驸不是说了么,平王府与阿玛那边不方便,要不挂在王府名下是最妥当不过的!”曹听到初瑜提起这个,小声说道:“你可晓得,我为什么说不妥当?”初瑜却是不知缘故,扬起小脸来瞅着曹。虽然背后说人不好,但曹想起两处王府那边,还是对初瑜说道:“我实是信不过岳父与姐夫他们两个!”初瑜听了,脸涨得通红,问道:“程先生地这位外甥女是个美人?”曹摇了摇头,道:“美人不美人不好说,只是年轻女子,拾掇起来有几个难看地。虽说只接触过几次,但是瞧着是极自尊要强的女子。她是不晓得,越是在权贵眼中,她这样地烈性子才更容易引得人想要去驯服。等到她来了,你要同她说清楚,还是安心地当个东家,寻两个妥当的掌柜的看铺子。”初瑜对曹道:“额驸不见见?”曹道:“今天我见见,但还是由你同她说话儿。往后瓜田李下的,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她使人找你对账。”见初瑜点头应了,曹道:“这算是给你添活呢,你烦不烦?”初瑜笑着摇头,道:“烦什么?初瑜巴不得额驸什么都同我说,使初瑜能多为额驸分忧解劳才好……”

    第三百九十章 妻妾

    西单牌楼,太仆寺衙门。从一早开始,伊都立就始终是一脸笑模样,坐也是坐不住了,就在各人眼皮底下转悠。他嘴里哼着小曲,什么“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什么“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听得唐执玉直皱眉,曹见伊都立有些过了,请到一边道:“大早上的,这是有什么美事儿?合不拢嘴似的?”伊都立这方晓得自己个儿失态了,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这,我实是达成个大心愿,才高兴的有些忘形了,大人莫怪!”曹见他窘迫,摆摆手道:“乐呵归乐呵,没啥可怪的,只是这曲子,是牡丹亭里的吧?在衙门里终是不妥当,没瞧见唐大人的脸色儿都绿了!”伊都立听了,忍不住笑了,道:“那个唐书呆,整日板着个脸,实是没意思。”说到这里,带着几分显摆与几分卖弄道:“孚若,说点儿男人的事儿给你听听啊?可不许告诉别人去。”两人说起来,还是伊都立辈分高,但是因年纪相差不大,两人私下说话,就随和些。因手上没差事,又见伊都立恨不得脸上刻着“我要说”三个字,曹往椅子里一靠,道:“要想说就说,太私密的就算了,万一哪天说走嘴了,岂不是对不住您!”伊都立憋了这许久,哪里还能耐得住?迫不及待地说道:“平素说走嘴没什么,只是别当着曹颂他额娘说。”说到这里,眉飞色舞。满脸欢喜地道:“我要纳个外室了,日子已经订好了,二十六,到时候儿孚若定来吃酒!若是不来,我是不依的!”曹心里盘算了下日子,昨儿刚过的清明,今儿二十二,这眼瞅着没几日功夫儿了。可想想觉得有些奇怪。就算要纳妾,为何不纳回府里去?伊都立的嫡妻是已经致仕地老尚书玛尔汉的六女儿,是十三福晋的姐姐,出了名儿的贤惠人。伊都立是大户人家子弟,家中的庶子庶女好几个,想来妾室也少不了的。心中想着,曹就问出口来。伊都立听了,苦笑道:“我何曾不想纳进府去,可她却只是不肯。说是做偏房已经是够委屈。实不能再仰人鼻息。还是这样两下里住着才好。”虽还没见过那女子,但是这句话却是对了曹的胃口。他斜了伊都立一眼,道:“听着口气,对方也是个好强的女子,并不是攀附于你地,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哄骗人家小姑娘的?”说到最后,带着几分戏谑。伊都立摸了摸下巴。迟疑了一下,终是说道:“孚若,说起来。你是认识的,就是上次咱们在酒楼遇到的杨氏,管你叫姐夫的那个!”曹听了,甚是意外,脸上止了笑,略带狐疑地打量着伊都立。在李鼎出事后,因曹跟李家大管家跑了几日。对杨瑞雪的情况也晓得了大概。不过是李鼎用来招待人的暗娼罢了。难道伊都立就是昔日李鼎的座上宾?李鼎“生死未卜”,要真是昔日故人的话。怕是为了避免嫌疑,对杨瑞雪指定远远地躲着,应不会这样壮着色胆着急往身边儿紧着划拉吧?“您这是……这是什么时候订下地?”曹忍不住问道。伊都立摸了摸光脑门,“呵呵”两声,道:“孚若,不瞒你说,打在酒馆里碰上她,我就有些瞧上眼了!当初还当她是轻浮女子,想着怎么能够上手。没承想,她对孚若又是姐夫、又是狠心,倒像是对孚若有情。一个女子,当什么,我便歇了心思。腊月里,有一回去海子那边串门,刚好遇到她出门买东西。我认出她来,这才上了心。因晓得她寡妇失业地,我便动了心思,想着以物诱人、以情动之,没想到却碰了好几回子钉子。这费了好几个月心力,恨不得就要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了,她才算是点了头儿。跟我是跟我,却不肯进我家门。”他说话期间,曹一直在看他的神色,见他不似作伪,心里松了口气。是腊月里开始的孽缘,那应是与李鼎宴请无干系。关键是伊都立背景太复杂,索额图的外孙,应该算是太子党余孽;十四阿哥的大舅哥,应该能归到八爷党去;十三阿哥的连襟与好友,这又能归到四爷党去了。想到这些,曹瞧着伊都立的眼神有些深沉。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是身份所致,但是伊都立却是个不折不扣地不倒翁。就算是曹,布局多年,也不过是因心里有数,有意地亲近四阿哥,远着太子与八阿哥等人。这样的话,却少不得得罪八爷党的那伙子人。伊都立却是因这些亲戚关系,使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加上他平日大大咧咧,很是直爽痛快地汉子,所以还真没有人会去为难他。伊都立见自己说完,曹不应声,问道:“怎么?孚若是笑我风流了?”曹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记得她还有家人在江宁。”伊都立听他说这个,道:“嗯,瑞雪同我说了,央求我使人往江宁接她母亲兄弟来京。对了,郑家兄妹的事儿,我也听瑞雪说了,她父亲委实不是东西。只是如今死者已逝,生者总要好好的活着才是。他们是至今骨肉,老死不相往来也说不过去。孚若还是想个法子,让他们兄妹之间相认吧!”杨瑞雪这是要靠着伊都立,摆脱李家;还是要接近伊都立,为李家收集情报?曹一时想不清楚。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伊都立两句,听到伊都立提到郑家兄妹,他有微微皱眉道:“那是他们兄妹的私事,我实在不方便插手!”伊都立有些不信,诧异道:“咦,不是说郑家兄妹是孚若家的下人么?难道我听错了?”曹道:“他们兄妹是自由身,妹子已经出嫁,哥哥只是因娶了我家管家的素女。在曹家当差罢了!”伊都立笑道:“自不自由身地碍什么事儿?难不成赏了自由身,就不是奴才了?这事也不急,这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地,往后我倒是要瞧瞧这位大舅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明明丰德、丰彻地阿玛才是你的大舅子,白柱才是你地嫡亲小舅子,好不好?曹面上笑着,心里还在想着李鼎当初的座上客,到底是哪几位。这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时分。衙门里可以走人了。伊都立便似片刻也不能留的,满脸带笑、风一样地走了。虽说曹自己就一妻,没有妾室通房,但是这些年通过身边的人,也晓得些妻妾之说。这妾是分“贵妾”与“贱妾”之分地,像当初打着道台族侄女旗号嫁进曹家的路眉,还有淳王府福晋外甥女的巧芙,就都是“贵妾”了。虽说要在嫡妻面前服帖。但是也不是任由打骂的。还有生育了儿子,儿子又取得功名,或者在家族中很有地位的。也算是熬成“贵妾”。除了这两种外,其他的妾,丫鬟收房的,名妓从良的,寡妇再收的,都是“贱妾”之流。杨瑞雪虽然手有余资,但是出身商贾之家。又是再嫁之身。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倚仗。要是进了伊都立家,生死都在主母手中捏着。她选择做外室。也是无奈之余取地下下策罢了。虽然晓得她处境不堪,但是曹实无法对她生出怜惜之意。左右郑虎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还是问问他地意思。要是他认这个妹子,就想法子帮衬一把;若是他不认,就随她折腾去吧。与人为妾,自是与过去不同。看在郑家兄妹份上,曹还真希望她能安安分分地跟着伊都立过日子。待回到府上,已经是未初(下午一点)。曹想着好几天没给兆佳氏请安了,进了二门后,便往芍院去。兆佳氏坐在炕上,皱着眉头,对绿菊道:“京城的菜怎么这般贵?两只鸡要二钱六分,两只鸭子就要四钱,两只羊要四两,这还叫不叫人过日子?”说到这里,她摇摇头,对绿菊道:“这里面指定有猫腻儿,你打发小丫头,仔细打听了,看看如今的采买是哪个?不能让这些黑心的混账羔子密了钱去!”绿菊有些担忧地看了兆佳氏一眼,道:“太太,采买是您上月才安排的陈东啊!”陈东家的是兆佳氏的陪嫁丫头,因此他们两口子都是兆佳氏的心腹之人。一个委了采买,一个在兆佳氏身边当差。兆佳氏这脸色儿才好过来,道:“是他啊!”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对绿菊道:“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这怎么什么都忘呢?不管是府里地事,还是这院子里的事,回头就不记得了。今儿早上,我那烟口袋,不是还找了好一会子么?”绿菊心下也不放心,思量了一回,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太,要不打发人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呢?”兆佳氏忙摇头,道:“请什么太医,我又没害病?那可是白请的,一次要二两银子呢!也就是咱们这样地人家,吃穿不愁,也能看个病。换作寻常百姓,一年能不能攒下二两银子还是两说呢。那要是生病,可不是愁死人了!”绿菊笑道:“瞧太太说的,百姓人家,要是小病小灾的,咬牙能挺就挺过去了,实在受不住,胡乱抓一副药,也就对付了事,听天由命!”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廊下有丫鬟报:“太太,大爷来了!”兆佳氏坐直了身子,道:“请大爷进来吧!”曹进来,给兆佳氏请安,坐在椅子上,陪着说了两句闲话。虽说兆佳氏面上带着笑,说话比过去和气许多,但是曹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个不对劲。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是屋子里空了不少的缘故。百宝格上,摆放的一些看件已经收起来了待回到梧桐苑,他问起初瑜来,答案却是颇为意外。“怕摔了?”曹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百宝格四、五尺高,四姐儿与五儿两个才多大,哪里够得着?再说,她们两个都不是爱淘气的,怎么会想起怕摔东西。”初瑜迟疑了一下,道:“那些玉石摆件都让二太太使人收起来了,又打发人来,说想要去库房里寻些结实的摆呢,省得雪洞似地不好看!”曹这才听明白其中之意,想着兆佳氏动这样地小心眼,着实好笑,问道:“二太太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你是怎么回的她?”初瑜道:“因怕开了这个头儿,后面地不好应对,便说库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二太太要是想换摆件的话,过两日打发人去芍院先清点。然后归库后,再由着二太太来寻可用的物什。二太太听了,便歇了动静,再也不提此事了!”曹听了,不由笑着点头:“这样最好,不能惯着她,但毕竟是长辈,要看在小二他们面子上,还不能太硬了。这般尺度最好!”初瑜听曹赞她,抿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额驸,孩子今儿动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营生

    什刹海,李家别院,前厅。杨瑞雪手里拿着账簿,听银楼掌柜的报账。因银楼头年里进的一些子头面首饰,结果后来没卖出去不少,压了许多银钱在里头,这张面儿上的资金有些不足,所以掌柜的来寻杨瑞雪。虽说杨瑞雪在江宁时并不曾不管帐,但是毕竟商贾出身,对这些也都是打小儿就熟的。看着账簿上一排的“双花石榴簪”、“如意牡丹簪”、“执莲童子簪”、“寿字团鹤簪”、“喜鹊登梅簪”,杨瑞雪不由叹息一声,心里头却已了然。这喜欢首饰,愿意逛银楼的,多是大姑娘、小媳妇儿,这些样式却是太老旧了。就是她的首饰中,虽也有这些的簪子,却多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陪嫁之物。这个掌柜的,怕不是个做银楼生意的内行。因银楼是李煦给的,这掌柜的也是李家使人请的,杨瑞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如今不同往日,往日她不过当银楼是个消遣,没事去转转,权当散心。如今,杨瑞雪却是拿银楼当个营生待的。已经说动伊都立使人南下接她母亲与女儿去了,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就在京里好好过日子。来京城将近一年,杨瑞雪是瞧出来了。那些所谓的官老爷实没什么可畏惧的,就是前门大街,穿着破旧的补服,去猪肉杠里赊上半斤的猪肉的比比皆是。钱才是实在东西,伊都立不敢看轻她,还不是因为她家资富足,自己能养活了自己,不用仰人鼻息。相反的。伊都立虽说有爵有官,家里也有祖上的庄子,但是每个月能开销地银钱却是有数的。还不若杨瑞雪这边宽裕。李煦是个大方之人,这个银楼只是为了哄杨瑞雪开始置办的。就是在离京之前,李煦还曾特意使人接杨瑞雪过府,住了一晚。比起李鼎地薄幸,李煦倒是多情多了。不晓得是小别胜新婚,还是情之所动,李煦倒是有些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之意,将杨瑞雪揉把得熨熨帖帖,险些魂飞魄散。床笫之间。贴面吻颈,少不得窃窃私语。其中说了什么。却只有杨瑞雪晓得……那掌柜的听到东家叹了口气后就不吱声。有些忐忑,抬头细看。却是见她粉面含春,双眼有情。坐在那里不晓得想什么。这掌柜的虽说年过不惑,家里的儿女也有杨瑞雪这般大的,但是见她这般风情,仍是忍不住直了眼。待杨瑞雪从沉思中省过来,便见掌柜的这般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由地皱起没来,冷哼一声。那掌柜的才反应过来失态。忙低眉顺目耷拉了脑袋。杨瑞雪是见惯了男人失态的模样。心里也不很恼。她放下账簿,摸了下头上戴着地宫花。心下一动,对那掌柜的道:“你先回去,春天地货先别紧着上,我思量两日,看看有什么其他章程没有。”那掌柜地忙应下,小心翼翼地上前取了账簿,退了下去。杨瑞雪从头上摘下宫花,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珠子。说起时兴首饰来,都是由宫里传下来的。要是能早早得了宫里新制的宫花样子,那要是寻几个手巧地妇人日夜做起来,不是比什么都好。还有就是珠子,她家的珠场虽说如今归了李家,但是总要寻地方卖的。京里贵妇,多喜欢珠饰。送女出嫁时,一套或者几套珠子头面是少不得的。这两样,一个她懂行,一个不压钱,但是比那些样式老旧的金簪银镯什么的强百倍。心里拿定了主意,她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看来等伊都立过来,问问他能不能寻到内务府的门路,请两个制花师傅来。要是事情能成,往后这银子可是少不得地。她看了看日头,估摸着伊都立也该快到了,便到后院去梳妆打扮。待杨瑞雪净了面,重新涂了粉,丫鬟迎春捧了身新衣服来,问道:“奶奶,您看这身行么?”却是一身海棠红地春衫,杨瑞雪摸着那衣裳,神色中露出一抹自嘲。往后,这红色却是同她无缘了。由妻做妾,心中怎么无憾?杨瑞雪站起身来,对迎春道:“就穿它了!”少一时,杨瑞雪穿戴整齐,迎春忙不迭的奉承道:“奶奶穿这个颜色儿真好,衬着皮肤越发白呢!”杨瑞雪揽镜自怜,可不是么,这红灿灿地衣裳,趁着她越发人比花娇。杨瑞雪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将这身海棠红换下。旗人最重规矩,就算伊都立如今待她如宝似玉,但是也不愿意见她不守规矩吧?她寻了其他的衣裳换上,看着那海棠红的春衫,对迎春道:“这个收起来吧!”迎春应声下去,杨瑞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不知在思量什么。少一时,她便听到院子里脚步声起,转过头去望向门口,那挑帘子进来的,不是伊都立,是哪个?伊都立手里拎着两个点心包,带着几分讨好道:“瑞雪,你瞧我拿什么来了?特意绕到前门那边儿买的点心,一包细八件儿,一包藤萝饼,昨儿你不是说想要吃这口么?”杨瑞雪盈盈起身,脸上显出几分欢喜来,上前接过,道:“有劳伊爷费心了!”伊都立带着些许不满道:“怎么还伊爷、伊爷的,叫爷,这好日子不是没两天了么?”说着,便摩挲着杨瑞雪的胳膊,眼睛往床幔那边瞟。杨瑞雪忙收了胳膊,将袖子拢好,侧着头道:“既是不差两日,那爷还猴急什么?”伊都立上前。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放开:“这般吊着。真是要了爷的命了!”杨瑞雪虽怕被看轻,要装矜持,但是也怕惹恼了他。忙伸出一双藕臂来,抱住伊都立的胳膊,连带着半个身子贴上,娇声道:“晓得爷疼妾身,只是礼法所限,等成亲了,妾身再……再好好侍奉爷……”九阿哥在挨了一番训斥后,讪讪地退了出来。脸上却是有些不好看。嘴里嘟囔道:“狗屁礼法!”还是那些买卖上的事,有御使弹劾到九阿哥头上,道是他身为皇子。“与民争利”,有违礼法。康熙扳着脸上,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一句辩解的余地都不给九阿哥留。九阿哥被喷了半脸地吐沫星子不说,还得了个罚俸一年,禁足三月的处置。他是出了名的财神爷,到不是心疼那几个小钱。只是这面子实在丢得忒大发了。要是瞧着他做生意碍眼。为何不升升他地爵位?九阿哥对康熙不禁有些腹诽。他如今不过是固山贝子品级,岁俸银一千三百两。禄米一千三百斛。虽说早年开府时,分到几处庄子与些银钱,但是身为皇子阿哥,这人情往来,却是使人不堪重负。这京城各大王府,哪家没有买卖铺面的?不过是铺面不多,交给下人经营罢了。他这边比别人不同的,无非就是铺面多了些,另外就是他习惯自己把着账。那银子可是好东西,没有银钱,就没有人情,没有人情,哪里给八阿哥造势、谋口碑去?将产业都交给下面的奴才打理,九阿哥可不放心。就那些欺下瞒上的事儿,他还见得少了?只是,瞧着皇父训人的样子,嗓门很大,精神头很足,不像是久病之人啊,那太医院的消息是怎么出来的?是奴才们故意弄些个假消息来邀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是皇父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今是硬撑着?九阿哥正在心里嘀咕着,便见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小哥俩儿个迎面走来。十七阿哥道:“怎么就跑了?我原瞅着那几只貂鼠都挺好看地,毛色儿也纯!”十六阿哥摇摇头:“是跑了,还是叫那些个奴才私下里换了银钱,谁说得清楚?”说话间,却是瞧见了九阿哥,小哥俩儿忙止步,退避一旁,腾出道儿让给九阿哥,同时道:“九哥安!”九阿哥点点头,道:“十六弟安,十七弟安,你们这是要去见皇阿玛?”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躬身回道:“嗯,是有差事要回禀!”九阿哥脸上带了笑,道:“想必皇阿玛定是器重两位弟弟,这是交代了什么差事啊,能不能同九哥这闲人说说,怎么刚才听你们说什么貂鼠不貂鼠的?”十六阿哥亦笑道:“不过是闲差罢了,哪有不能同九哥说地?前几日,畅春园总管太监到养牲处奏报,道是养貂所里有只貂鼠咬破了铁笼子跑了。先前使人去审过,道是因不谨慎,关笼子时不注意,使得貂鼠丢了,饲养地小太监怕受到惩戒,就弄坏了笼子说是自行钻出。皇阿玛不信,认为其中有谎,怕是奴才们有欺上瞒下,偷了御园之物弄坏偷卖之举,便打发弟弟同十七弟一道过饲养所那边看看!”九阿哥听了,挑了挑眉,越发迷糊了。这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值当两位皇子阿哥去亲自探查?皇阿玛是真老糊涂了,还是别有用意?九阿哥心里想着这些,急着要寻八阿哥商议,便也不跟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多说,冲两人摆摆手道:“既是有正经差事,那两位弟弟快去吧!”韩江氏坐在厅上,等着曹夫妇出来。她打量着四下的布置摆设,心里暗暗思量着,一会儿该如何行事。曹打发过去接地人,只说是夫人要见她。曹这位夫人,可是郡主格格,韩江氏期待中带着些许好奇。少一时,韩江氏便听到外头脚步声起,就听有人说道:“怎么这个时辰洒水,小心路滑!”正是曹的声音,韩江氏从椅子上起身,就见曹扶着一年轻女子从门口走了进来。那女子十八、九岁年纪,肤色白皙,略显丰腴,面上笑意盈盈。她梳着两把头,穿着件微微宽松的松花色旗装,脚上却没有穿着旗鞋,而是穿着软底短靴。韩江氏打量着初瑜,初瑜也不经意打量着韩江氏,见她体态修长,容颜姣好,一身素淡、头上也只有两朵珠花,看着极是娴静秀丽,少不得心里赞一句。曹扶着初瑜进了厅上,才放下手臂,对韩江氏道:“这位是内子!”说着,又侧过头对初瑜道:“这位就是程先生的外甥女韩夫人!”韩江氏不卑不亢地福了福,道:“小妇人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初瑜点头回礼,道:“韩夫人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韩江氏口里应着,却没有马上落座,而是等曹与初瑜这两位主人坐了,方退后一步直直地坐了。初瑜见她言谈行动之间,目不斜视,身子端端正正,心中对她便多了些敬意,并不因其商贾出身有所轻视。曹挨着初瑜坐了,对韩江氏道:“程先生南下的日子订了么?”韩江氏俯首回道:“多蒙曹爷惦念,舅父已经订好了二十六日动身……”四的上下,小九的心肝颤颤地,

    第三百九十二章 点心

    曹府,客厅。问了两句程梦星何时启程的话,曹便闭嘴,看了一眼初瑜。初瑜晓得他是顾及韩江氏寡妇身份,要避嫌疑,便开口道:“听外子提起韩夫人预备在京城置产,这是要打算做何营生呢?”韩江氏素日见外人,都是带面纱的,鲜少这般抛头露面。今日来曹府,她这般素颜相对,一是因为曹已见过她的容貌,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二是要见曹这位身份尊贵的郡主夫人,那样儿显得不恭敬,小家子气。现下,见曹似乎要放手,全部交由其夫人处理,韩江氏的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是瞧不起她的寡妇身份,不屑相对;还是因念及她这个身份,怕引起是非,才交代女眷照拂?心中不敢做何想,既是初瑜开口详询,她这边也不好闭口不答,便侧身回道:“回夫人话,小妇人想要重操旧业,在京里置办一家钱庄!”没想到真是起的这个念头,曹听了,不由皱眉。这京里权贵云集,钱庄生意哪里是她一个外乡人能随意涉足的?更不要说是个商贾身份的女子。初瑜之前已经听了曹的意思,晓得丈夫是不赞成钱庄生意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然皱眉,便心里有数。思量了一回,她笑着说道:“钱粮是大事,买卖这块儿怕不好支起来,里里外外的麻烦事也多,韩夫人还有其他的打算没有?”因之前曹已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