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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63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你真的觉得,娘……也有问题?”简飞扬很难接受贺宁馨刚才说得话。

    卢太夫人肯定有问题,简飞扬不用看人就晓得。

    可是简老夫人,简飞扬着实觉得匪夷所思。

    贺宁馨见简飞扬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也不逼他,轻笑一声,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认错自己的亲娘?——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她可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

    这样一说,简飞扬也觉得有些道理,还有贺宁馨刚才说得那些话,让简飞扬心里如同乱麻一样。他一向以为自己是庶长子,可是在贺宁馨嘴里,居然乾坤倒转,自己已经成了嫡长子。如果简老夫人真的有问题,那飞振和飞怡……

    简飞扬呆呆地坐在长榻上,脸色越来越沉肃。

    贺宁馨轻轻起身,留下简飞扬一个人在屋里沉思,自己去了外面的屋子里,对扶风和扶柳叮嘱道:“刚才国公爷不过是一时激动而已,你们莫要学人家生口舌是非。”

    扶风和扶柳自然知道厉害,忙道:“夫人放心,我们晓得分寸。”

    贺宁馨点点头,又问大厨房的食材准备得怎么样啦?

    扶风出去外面的院子里,遣了一个二等丫鬟去大厨房问了问,结果那二等丫鬟回来对贺宁馨回话道:“回夫人的话,外面大厨房的采买说,今儿去了夫人的娘家,得夫人的娘亲许夫人指点,去了京中新开的一家恒立的铺子。那铺子自己有船,经常出海,打一些新鲜的海产回来卖。据说还有一家铺子,专卖外洋来的稀罕物儿。”

    贺宁馨点头道:“买到了就好。”

    那小丫鬟又笑着回道:“那恒立的老板罗开潮极会做生意,今儿咱们府里将他铺子里的新鲜海物儿都包圆了,他立时跟着过来道谢呢,还想亲自过来给夫人磕头。”

    罗开潮正是那新开的海货铺子的老板。他和桐露为了躲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偷偷搬了家,又另起炉灶,开了几家大一些的店,有心想将生意做大。

    镇国公府的这笔买卖其实也不算大,可是镇国公府却是京城响当当地勋贵府上。

    自从知道了桐露跟宁远侯府的过节,罗开潮就一直盘算着,要攀上更大的勋贵,也好拉大旗作虎皮,万一运气不好再碰上了,自己也能有个可以求情的地儿。

    他最近正一直愁着找不到可以巴结的勋贵府上,镇国公府的这笔生意,就如给他递了个梯子,他将自己铺子里的海货,恨不得倒贴给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的采买最近才被贺宁馨收拾过,一时不敢收太多回扣,到底还是做了一半的价钱,半卖半送了。因此罗开潮得以有这个面子,跟着他回了镇国公府。不过他只能待在外院,跟几个外院管事坐在偏厢说话聊天。

    正好扶风派了一个丫鬟去大厨房问话,那大厨房的采买今日承了罗开潮一个大情,便着力向那丫鬟夸奖罗开潮,还道:“这位老板如今就在外院坐着,如果夫人得闲,还请这位姐姐向夫人求一求,给他个面子,让他过来磕头。”

    那丫鬟得了采买的好处,回来也故意提名道姓地对着贺宁馨将他夸了一番。

    贺宁馨本来不想见外人,可是听那小丫鬟说,那铺子的老板叫“罗开潮”,心里一动,想起了她以前还是裴舒凡的时候,给她的丫鬟桐露寻的一门亲事,那个男人,好象也叫“罗开潮”。

    好不好这么巧,就是一个人?

    贺宁馨还是裴舒凡的时候,身边那么多丫鬟,也就桐露最得她心意,又有主意,心地又好,从不调三窝四,对她还是记挂几分的。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她有没有嫁给罗开潮。

    想到这里,贺宁馨便吩咐道:“传那恒立的老板罗开潮去平章院那边候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今日的家宴,摆在了平章院里。

    平章院院子大,除了吃饭的偏厅,还有好几处会客的花厅。

    那二等丫鬟见夫人这样给面子,也甚是得意,忙笑着应了,去二门上寻小厮去外院传话去了,又命一个婆子在那里等着,等罗开潮过来了,她得要负责将罗开潮带进来,再带出去。

    贺宁馨交待完这些事情,回内室一看,简飞扬已经面色如常,宽了朝服,换上一身常服。

    提前写完了,就立刻更新了。比原定时间早哦~~~

    第八十章似是故人来上

    “咦,国公爷都换好衣裳了?”贺宁馨歪着头看向简飞扬,戏噱道。

    简飞扬笑了笑,起身走过来,轻轻将贺宁馨抱了一抱,道:“你先去平章院,我要去后花园东南角的小院子一趟。”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发红的样子。

    贺宁馨从袖袋里取出帕子,往简飞扬的眼睛印了印,温柔地道:“去吧,好好跟卢嬷嬷说说话。说起来,她是你母亲身边唯一留下的人了。”

    简飞扬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贺宁馨的帕子里,把要脱口而出的呜咽都压了下去。

    若是贺宁馨刚才分析得都是真的,那么简飞扬的亲娘,镇国公府真正的老夫人,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虽然简飞扬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母早已被“去母留子”,不在人世了,可是今日听说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情形,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好了,弄脏了我的帕子可要你赔哦”贺宁馨故意转移话题,不想简飞扬难堪。

    简飞扬顺势拿着帕子往脸上蹭了一下,抬起头笑道:“哦,真的弄脏了。”说着,将那帕子往自己怀里一塞,起身大步走出去了。

    贺宁馨看着简飞扬有些急切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去梳妆台前理了理发髻,又将头上的羊脂玉簪拔下来,换上一支赤金累丝绿翡玉掩鬓,显得脸上的气色更好些。

    扶风和扶柳跟着进来,一个拿了手炉,一个拿了大氅,帮着贺宁馨收拾起来。

    贺宁馨等她们都收拾完了,才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道:“走吧。今儿晚上这顿饭可不一般呢。”

    三个人说笑着出了致远阁的上房,来到院子里。平日里跟着贺宁馨出去的丫鬟婆子们都带好了自己的物事,跟着夫人和两个大丫鬟扶风、扶柳一起出了致远阁,拐上抄手游廊,往平章院那边去了。

    罗开潮在外院听了人过来通传,说夫人想见一见恒立的罗老板,不由大喜,忙整了整衣裳,跟着那小厮来到二门上。

    二门上早有婆子等着,带着他走大路来到平章院门口,那婆子指着门前的一处空地,对他傲慢地道:“喏,就在那里候着。我们夫人过一会子就到了。等传你进去的时候,再跟着人进去。进去后四处乱看,管好你的眼珠子”

    罗开潮推了满脸的笑,躬身连连称是,又塞给那婆子一个红包。

    那婆子见罗开潮识相,手一勾,将那红包放进了袖袋里,脸上已是满面堆笑,道:“罗老板先等着,老身进去问问,看夫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嬷嬷请,我就在这墙根儿边上候着就是了。”罗开潮笑着道。

    那婆子点点头,扬声朝院子里叫了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过来,对她吩咐道:“在这里候着,若是罗老板有什么吩咐,你就帮着传个话,知道吗?”。

    那小丫鬟点点头,站到了平章院大门前的台阶上,眼神呆呆地低头看向地面。

    那婆子才得意地一扭她的水桶腰,摇摇地进院子里面的门房里面躲风取暖去了,就留下罗开潮和那小丫鬟在外面吹冷风。

    罗开潮对这婆子的摆谱并不在意,只是一心想着要等国公夫人过来,好套近乎,巴结巴结镇国公府。

    袖着手在平章院外等了一柱香的功夫,罗开潮终于听见从平章院东面的小路上,传来一阵人声,似乎是一群人过来了。

    罗开潮精神一振,抬眼往路那边望去。

    此时天色已黑,平章院里早已掌了灯。平章院门口两条抄手游廊,一个从西面延伸过来,一个从东面延伸过来,游廊上隔着几步远,就挂着一盏玻璃风灯,此时将抄手游廊照得如同白昼。

    罗开潮站在平章院大门台阶侧面的一小块空地里,正是灯下黑的地方,反而不是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

    听见有人音传过来,罗开潮垫着脚,抬眼往来人处看去,心里正在盘算要不要走出来些,好让镇国公夫人看见自己,却突然看见过来的那群人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面容,不由轻轻“咦”了一声,将刚刚跨出去半步的脚,又悄悄缩了回来,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藏进了灯下黑的阴影里。

    罗开潮很庆幸自己今日穿得是一件玄色羊皮袍子,整个人同黑暗如同结为一体,不是眼神极为锐利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墙脚的自己。

    那群人似乎在边走边聊,已经离平章院的门口越来越近。那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小丫鬟也踮起脚看了看,回头咚咚咚咚地往院子里面跑,一面对院子里面的人道:“老夫人过来了姐姐们,老夫人来了”

    从平章院准备宴客的偏厅里面便呼啦啦出来一群人,往院门口涌过去。

    罗开潮听见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又轻轻“咦”了一声,将自己又往那阴影里缩了几分。

    从平章院里面涌出来的一群丫鬟婆子,如雁翅一样在院门口的空地上排开,对着来人里中间两位上了年岁妇人道:“见过老夫人、太夫人”

    罗开潮从这些人后面抬眼看过去,便看见那位熟悉的面容,正笑着对她身边一个生得跟她有些像的年轻一些的妇人道:“叫你这些下人们别这么客气。这样乌拉拉一大群人,看着眼晕。”

    那位年轻一些的妇人,原来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此时正笑着吩咐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娘喜欢清静,以后别没事就一堆人过来行礼,惊扰了她老人家,我可是不依的”

    那些丫鬟婆子忙应了声“是”,起身站到一旁,让出中间的小路,让那两位上了年岁的妇人进去。

    罗开潮心里更是诧异,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年岁更大的那位妇人,见她的面容,还跟十几年前差不多的样子,略微有些见老,可是绝对比她的实际年岁要年轻许多。又看向她的头上,只见那梳起的椎髻后面,插着一支蜜蜂样的头簪

    看见那支头簪,罗开潮心头大震,确信这个老妇人,正是东南道一带以前赫赫有名的蜂麻堂的人。——难怪看起来这样眼熟。

    第八十一章似是故人来中

    罗开潮认出了这个久违了的标记,心里不由思绪万千,一时都有些焦急起来,恨不得赶紧寻到自己的二叔,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镇国公夫人传唤,又不得不等。正在这时候,平章院前面的抄手游廊里,从西面传来了人声,这一次,应该是镇国公夫人来了。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和那位“太夫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进院子里面去了,外面跟着的一大群丫鬟婆子也都如同流水价一样往院子里去了。外面的空地上,又只留下站在灯影里的罗开潮,和站在台阶上的那个刚留头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也听见了从西面的抄手游廊传来的声音,也不垫着脚去看,直接回身冲院子里说了一句:“夫人来了”

    院子里这一次只出来四个婆子、四个丫鬟,比先乱哄哄的一群人要有秩序的多,垂手侍立在台阶两侧,等着镇国公夫人过来。

    罗开潮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慢慢从灯影处踱了出来,低头垂手站在右面的那排婆子身后。

    贺宁馨披着大氅,扶着丫鬟的手,带了人迤逦而来。

    院门口侍立的四个婆子和四个丫鬟赶紧对着她福了一福,齐声道:“见过夫人。”

    贺宁馨嗯了一声,往这些人里扫了一眼,立刻就发现婆子后面多了一个人的样子,便住了脚,往那排婆子身后看过去。

    罗开潮感觉到镇国公夫人的眼神望了过来,赶紧上前几步,从那排婆子身后绕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给镇国公夫人磕了头,口称:“小民罗开潮,拜见镇国公夫人”十分恭敬守礼,带着小生意人见到贵人的小意和殷勤,十分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贺宁馨听着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笑着点头道:“罗老板客气了,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罗开潮对贺宁馨的礼遇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多想,顺势站了起来,又抬头拱手行礼,看了贺宁馨一眼。

    贺宁馨这时才看清罗开潮的样子,果然就是当日她给桐露挑的夫婿,心里又欢喜几分,对他越发和颜悦色:“今儿事忙,就不留罗老板了。以后我们府里的海货,还都要劳烦罗老板的铺子。”

    罗开潮忙笑着道:“镇国公夫人但有吩咐,小的莫敢不从?”

    贺宁馨点点头,起步往院子里去了,一边走,一边对罗开潮吩咐了一句:“以后有空,让你母亲子进来坐坐。”

    罗开潮愕然了几分,便忙点头称是,目送着贺宁馨进了平章院的院子。

    那领着他进来的婆子等镇国公夫人一行人走远了,才磨磨蹭蹭地从里面出来,对着罗开潮咂嘴道:“走吧,还愣在那儿干啥?”说着,转身走在前面,带着罗开潮出了二门。

    罗开潮一刻也等不得,从镇国公府一出来,让外面等着的小厮回去给桐露送了信,自己就飞马往皇商罗家的大宅子里去了。

    罗家的大老爷还在外院的书房里习字,听见外面的人来报,说罗开潮过来请安了,罗老爷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又瞥了一眼屋角齐人高的大自鸣钟上的时辰,知道罗开潮定是有急事,便道:“让他进来。给我们送两杯茶过来。”

    罗开潮急匆匆地进了罗老爷的书房,等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了,顾不得喝茶,有些着急地道:“二叔,侄儿今日在镇国公府看见蜂麻堂的人。”非常言简意赅,直接切入正题。

    罗老爷也唬了一跳,站起身问道:“你没有认错?”那蜂麻堂作恶多端,早在七八年前就被不明人士给剿灭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罗开潮嗐了一声,笑道:“怎么会认错?——这可是道上有名的杨兰,兰姑娘,蜂麻堂的堂主夫人,如今也老了,不能叫兰姑娘,只能叫兰姑婆了。二叔还记得不?”

    说起这位数十年前的兰姑娘,罗老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拿手往头上挠了挠,道:“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我还年轻,才十几岁上,跟着你叔爷去江南辉城府赴杨家嫡长女的婚宴。那一天,辉城府可真是热闹。杨家的嫡长女出嫁,嫁给范阳卢家的嫡长子。十里红妆一字排开,从杨家一直到青江码头。而辉城府的另一端,便是这位兰姑娘在绍园出道。一曲《水调歌头》技惊四座,不仅词好,曲也好,世人都没有听过,立时就成了红姑娘。她眼界高,养她的妈妈也想囤积居奇,纵着她,同意她卖艺不卖身。后来她又首创穿着大红裙子,不时露大腿的那什么舞,将江南那一带公子哥儿和侠客高人都迷得七荤八素的,却无人能一亲芳泽。”

    那时四十多年前的事了,罗开潮还没有出生,不过他倒是知道那穿着大红裙子露大腿的艳舞,笑着补充道:“侄儿没有福气见到那兰姑娘亲舞,不过倒是看别人跳过许多次,叫什么‘卡门’舞,后来被官府以有伤风化为由头给禁了,就只能在一些隐秘的内门子里跳。”也是一曲红绡不知数,五陵公子争缠头的盛况。

    “这么多人追捧,这位兰姑娘何不找户好人家嫁了?”罗开潮有些好奇,他在道上混的时候,这位兰姑娘已经快四十岁了,跟了蜂麻堂的堂主,也不知是妻还是妾。又笑着道:“侄儿那时还听人说起过这位蜂麻堂堂主夫人的身世,说她好似出身大家呢。我还笑话过那传话的人,‘出身大家’都是堂子里的人给自家姑娘抬身价的手段,就他们这些浑人当真。”

    罗老爷却沉默了几分,过了良久,才有些艰难地道:“这些话,也不算无中生有。”说着,拿起一份刚收到的请帖,给罗开潮看。

    罗开潮打开来一看,却是江南辉城府杨家新有弄瓦之喜,给各家亲朋好友送的喜贴。

    看见罗开潮一脸糊涂的样子,罗老爷摇摇头,道:“你看看那喜贴上,本来并排两朵花,只剩下一朵,另外一朵,用红纸糊住了。”

    罗开潮仔细一看,正是如此,问道:“这是什么风俗?”以为是江南特有的礼仪。

    罗老爷却叹息道:“辉城府那边的人,都认为双生子不祥。所以一旦家里有双生子出生,都要送走一个,只留下大的那一个。”送走的那一个,会养在远房亲戚家。如果这边家里留着的这个夭折了,就将送走的那个领回来。若是家里的这一个平安长大,外面的那一个,如果是女儿,长大后,备一份嫁妆嫁人。如果是男孩,就直接过继给远房族亲。不过这些送出去的孩子,活着长大的很少,绝大部分都夭折了。

    这糊住的一朵花,便是暗示有双生女,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罗开潮有些糊涂,又有些明白,瞪大了眼睛看着罗老爷:“不会这么巧吧?”

    罗老爷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晓得这杨家,这些年来,倒是有几对双生子出世。——算算年纪,这位杨兰姑娘如果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说,也是大家子出身,多半是这杨家的人。”

    罗开潮瞠目结舌,道:“那杨家能让自己家的姑娘沦落风尘?”

    罗老爷嘲笑了他一句,道:“你看杨家什么时候承认过她是杨家的姑娘?——那是宁愿她死了,也不会认的。”

    罗开潮闭了嘴,这些事情,他倒是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大概只有杨家人知道了。

    罗老爷想起当年,脸上也有些不胜唏嘘,道:“她这人,命是不好。如果她真的出身杨家,她的运气就更不好了。和她同年岁的杨家嫡长女风光出嫁,她却在同一天登台卖身。”

    罗开潮沉默了。同人不同命的多得是,都要去计较,哪里计较得过来?

    罗老爷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继续道:“她当年就是眼光太高,追着她的人虽多,可是都只想一亲芳泽而已,哪里想过要娶她回去做正妻?——你说,娶了堂子里的姑娘回去做正妻,就算是卖艺不卖身的,这家子也就完了。人家都会说主母是堂子里出来,家里的姑娘小子能正经到哪里去?这是堵了大家子后世子孙的生路呢。正经人家的公子哥儿再在外面追欢买笑,这点子头脑还是有的,自然无人答应娶她。其实别说娶,就算是做妾,也是不行的。最多养做外宅。”

    罗开潮点点头,道:“是可惜了。一开始就入了这泥潭,任她再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出身上的不足。——除非她改名换姓,让人不知道她以前的身份。”这也是有风险的。一旦查出来,以贱籍女子为妻,平民百姓还好说,只要脱了籍就没事。若是在做官的人家,就只有藏着掖着,脱籍都不行。让人参一本,丢官去爵是常事。

    罗老爷没有言语,低了头想心事。

    罗开潮又好奇地问道:“既然如此,后来她怎么还是给人做外宅去了?”不是非要做正妻不可?

    罗老爷“啊”了一声,看了罗开潮一眼,才道:“女人家年纪大了,总会想要有个家的。不能做正室,外宅不也是宅?再说了,以前她不肯,不过是没有男人入她的眼。后来肯了,自然是有人出得起足够的价钱。”

    “是谁?”罗开潮更加好奇。实在不敢相信,曾经心狠手辣的兰姑娘,也有这样的一面。

    罗老爷却摇摇头,道:“不知道,大概没人知道。我只听说,她十七岁出道,八年后,终于遇上了人给她赎身,她也愿意跟着那人,便跟妈妈交接了银钱,跟人走了。一走就是十二年,再回来已经人老珠黄,只能跟着蜂麻堂快要入土的老堂主,做个不明不白的‘堂主夫人’。”又叹息道:“女人啊,最怕就是找了个骗子男人,一辈子就毁了。”听上去像是觉得这位杨兰姑娘,是被人骗了一样。

    等罗开潮在道上混的时候,这位蜂麻堂堂主夫人,已经成了一个狠角色,掌了蜂麻堂一半的大权,又心思活络,手段狠辣,将蜂麻堂经营得风声水起,在当时的东南道上一时风头无俩。

    想起后来的蜂麻堂堂主夫人的手段,罗老爷的面色凝重了起来,回身坐在刚才的圈椅上,沉吟着像是在问罗开潮,又像是自言自语:“她来京城做什么?”

    道上的这些三教九流,一般都不往京城里来。就算实在免不了,也都是谨慎了又谨慎,小心了又小心,还没人敢大咧咧地往达官贵人府上跑的。

    罗开潮听见罗老爷的疑问,忙道:“做什么不知道。她如今,可是那镇国公府老夫人的‘亲娘’”说到“亲娘”二字,十分讽刺。

    罗老爷的手抖了抖,从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两个玉石手球,在手上把玩起来,一边半闭了眼睛,对罗开潮问道:“你又去镇国公府做什么?”

    罗开潮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才讪笑着道:“镇国公府今儿照顾了侄儿好大一笔买卖,侄儿专程去镇国公府谢过镇国公夫人的照应。”

    罗老爷仍然半闭着眼睛,闻言嗤笑一声,道:“你小子别想着哄我。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娘子桐露跟宁远侯府的过节吧?”

    罗开潮大吃一惊,心下惴惴,对罗老爷的手段又不是不明白,闻言赶紧给罗老爷跪下,背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罗老爷为了罗家,让他出妻。

    罗老爷微闭的双眼瞥见罗开潮居然给自己跪下了,忙睁开眼睛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放心,我不会那样老顽固,也不会那样没骨头,一点事都担不起。”

    罗开潮见罗老爷并没有让自己出妻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大半,笑嘻嘻地站起来,又对罗老爷行了一礼,才道:“二叔是个有担待的,侄儿一向都听二叔的。——侄儿真的没有对宁远侯府有什么不敬的心思,只要宁远侯夫人高抬贵手,我给她磕头都行。”

    罗老爷抬手止住他说话,道:“这话别说了。咱们家,还跟宁远侯府对不上,你现在躲起来,也是好事,以后让桐露躲着些,别跟宁远侯夫人照面就是了。——他们是皇后外家,又有三个嫡出皇子撑腰。如今的圣上还好说,一旦皇子继位,我们可就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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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似是故人来下

    罗开潮闻言倒不是特别担心,道:“侄儿每日烧香拜佛,请佛祖保佑圣上长命百岁呢”

    罗老爷笑着骂了他一句,转而又夸了他两句,道:“晓得合纵连横,你也算有些脑子。以后就算我不在了,我也能放心将这一大家子交给你们后生小辈了。”

    罗开潮赶着安慰了罗老爷两句,还道:“二叔多虑了。大哥如今已经是官身,又娶了裴家的女儿为妻,护着我们罗家是绰绰有余的。”

    罗老爷点点头,道:“希望如此。你们兄弟俩,一个在朝,一个在野,当齐心合力,为我们罗家打算才是。”

    罗开潮有些讪讪地,躬身应了声“是”,又问了一句:“那镇国公府那边怎么办?要不要找人提醒他们一声?”

    罗老爷眉头越皱越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在眉间。

    罗开潮看见罗老爷这幅模样,知道罗老爷觉得十分为难。

    罗老爷手里的玉石手球越转越快,口里却慢慢地道:“这女人向来是无宝不落,道上出了名的。人家都是年纪越大,心地越软。她却是年岁越大,就越来越心狠手辣……”

    “可是民不跟官斗,富不与官争,就算是道上的朋友,也都是能不惹官府,就尽量不惹官府。从来没有象她这样的。”罗开潮嘟哝了一句。他初初在道上混的时候,就听闻了这位堂主夫人的诸多“丰功伟绩”,心计又多,计谋又高,更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非常的心高气傲。

    那女人如今在镇国公府里不知打着什么算盘,若是真的想打镇国公府的主意,罗开潮打了个寒战,问道:“二叔,那杨兰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

    罗老爷轻哼一声,道:“何止胆子大。你不知道这位兰姑娘,当年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情都做过。如今也不知打什么主意,照我说,要远着这女人才是。沾上了她,非死即伤是小事,灭门断后都是有的。”

    罗开潮唬了一跳,道:“不会这么邪乎吧?”

    罗老爷转着手里两个磨得光滑无比的玉石球,叹了一声,道:“你在道上混过,知道道上都是有规矩的。所谓道亦有道,说得是白道。黑道上,坑蒙拐骗,杀人越货,样样都行,唯有一条,黑道白道都绝对不会碰,那就是灭人满门。——灭门这回事,太伤阴骘,一般都是留给朝廷做的。朝廷授命于天,顶得住。不过也不能太频了,你看那历朝历代,到了下世的光景,朝廷灭人满门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就是气数尽了。”

    罗开潮听了好笑,道:“二叔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那蜂麻堂其实已经在七八年前被不明人士给剿灭了,没想到这位“堂主夫人”居然逃过了一劫。

    罗老爷却肃然道:“我们大齐朝开国以来,就算是朝堂里,也没有灭过人满门的先例。你想想,当初庞太后想灭了镇国公简家一族,那贺思平固然是忠肝义胆,真正为朋友两肋插刀,能舍得下自家的身家性命去为老友鸣不平。更重要的,还是他将此事上升到灭门伤天和的高度,那时候无论是朝堂上的官老爷们,还是朝堂下的平头百姓,都深以为然,也站到了贺思平那一边,才保下了简家一家老小。”族诛这一典例,虽然在大齐朝的律条上没有明确去除,可是大家都有共识,除非是起兵造反,让生灵涂炭那类十恶不赦的罪行,朝廷一般是不会祭起这条律条。

    大齐朝三百年来,起兵反叛的也有,可是族诛的一个也没有。可能有人会认为范氏皇族太过心软,可是就是这种心软,让他们赢得了民心所向。每次有凶险,都会有仁人志士站出来,为皇室请命,解万民以倒悬。

    一个仁慈的君主,就算软弱些,当然要好过那些暴虐嗜杀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二叔,您扯那么远做什么?——还是说说为何沾上了杨兰,就有灭门之险?”罗开潮有些不耐烦地抖了抖衣袖,又在椅子上挪了挪,寻了个舒服些的位置坐好。

    罗老爷看了他一眼,道:“这事也有十几年了。十几年前,卢家的家主和主母被庞太后一旨懿旨流放,范阳卢家庄那边就频频出现了蜂麻堂的人的踪影。后来没多久,据说卢家庄就遭了马贼,被灭门了。”

    罗开潮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二叔,您是说,这卢家庄的马贼,其实是蜂麻堂的人?——二叔,您这些年到底是混哪里的?我那时候正在道上混呢,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蜂麻堂跟马贼的关系?”

    罗老爷抹了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把,呵呵笑了两声,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蜂麻堂做了别人的刀,帮人灭了卢家庄,也坏了蜂麻堂的名声。——灭人者,人恒灭之。果然过了两三年,蜂麻堂就被不明人士给灭了。”又自言自语地道:“这女人真是命大……”

    罗开潮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古怪地笑了笑,道:“谁是谁的刀还不一定呢。——这位堂主夫人,的确不容小觑。”

    罗老爷晓得罗开潮的意思,他自己琢磨来琢磨去,也只有这一个想法。无论是灭卢家庄,还是灭蜂麻堂,这位堂主夫人,都是关键角色。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蜂麻堂的卷宗,应该还在刑部,安郡王那里应该也有一份。”罗老爷将手里的玉石手球放回了抽屉里,从另外一边的格子里抽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起字来。

    罗开潮一声不吭地听着罗老爷说完,看着罗老爷又问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要给镇国公递个话?”杨兰既然不容小觑,那被蒙在鼓里的镇国公府就是凶多吉少。

    罗老爷倒是老成之人,闻言道:“先别忙,别弄错了。你得先确定她真的是杨兰才行。”

    罗开潮笑呵呵地道:“二叔,您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的一双眼睛?——就连一对孪生苍蝇打我面前飞过,我都认得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何况人呢?我见过的人都不会忘,哪怕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可是气质谈吐、行为举止一看就能分辨出来是不同的两个人。”

    “这么说,你做得准?”罗老爷若有所思地问道。

    罗开潮用力点点头:“当然。”

    罗老爷低着头沉思良久,才道:“今日天晚了,外面已经宵禁,你就先歇在这里。你母亲子知道你来我们这里了吧?”

    罗开潮点点头,道:“我来得时候,已经遣人跟她说过了。这倒不用担心。”

    罗老爷放了心,对罗开潮吩咐道:“明天一早,你直接去镇国公府,求见镇国公。镇国公到底见多识广,而且是男人,不会被吓倒。”担心若是让镇国公夫人知道了,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说完这话,两人计议已定,罗开潮去了罗家在外院的客房里歇息,罗老爷在书房里继续写信。

    而先前镇国公府的平章院里,一大家子人已经济济一堂,将平章院宴客的偏厅坐得满满的。

    简老夫人和卢太夫人并排坐在上首。紧挨着简老夫人旁边坐着的,是简飞怡。紧挨着卢太夫人旁边的,便是简飞振。简飞怡下面留了个空位置给简飞扬,空位置旁边便是坐着贺宁馨。再下面的两个人便是卢珍娴和郑娥。简飞振旁边坐着从祖籍万州过来的二叔公和他的小孙子。

    因都是至亲,也没有分男女,都在一桌席上坐了。

    厅外面的回廊里还摆了几桌酒席,给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自去吃喝,等使唤的时候再过来。

    贺宁馨招呼着卢珍娴和郑娥过来给卢太夫人行了礼。

    卢太夫人拉着卢珍娴的手不放,两眼含泪道:“娴丫头,我们卢家只剩我们俩了。可是我们卢家但凡有一个人在,就不会把自己家的姑娘扔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言下之意,想接了卢珍娴回范阳。

    卢珍娴温婉地笑了笑,轻轻将手从卢太夫人手里抽了出来,点头道:“好,既然伯祖母回来了,珍娴当然要回自己家去。”

    简飞振听了就要跳将起来,贺宁馨见势不妙,比简飞振更快地起身,走到卢太夫人和卢珍娴身旁笑道:“哟,外祖母说晚了一步,我这里已经跟表妹看好一门亲事了。这突然要是走了,岂不是言而无信?”说着,又对卢太夫人行了一礼,道:“外祖母,就给外孙媳妇这个面子,让表妹留下来吧。——表妹横竖就要嫁人了,外祖母就算是带了她回去,也不会住在一起多久的。还是不用多此一举了吧?”

    简飞振大喜,只觉得大嫂今日说得话十分中听,猛地点头赞同道:“大嫂说得极是。还是留下来的好,范阳那地儿虽不错,可是哪里比得上京师?——表妹要找婆家,当然要在京师里面寻了。”

    卢珍娴见大家把她的终身大事放在嘴边说来说去,脸上飞起红霞,羞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卢太夫人却不想放弃的样子,笑着对贺宁馨道:“外孙媳妇,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一心为弟妹们着想。只是百善孝为先,你可别就知道自己尽孝,却拦着别人不许尽孝,那可不厚道哦”

    贺宁馨正要开口反驳,卢珍娴在底下悄悄扯了贺宁馨的衣襟两下,贺宁馨便闭了嘴。

    卢珍娴抬起头,满面孺慕的样子,对卢太夫人道:“伯祖母说哪里话,无论怎样,珍娴都是要跟伯祖母回范阳的。伯祖母就算不说,珍娴也要求着伯祖母带珍娴回去呢”

    卢太夫人听了卢珍娴的话,两眼涌起了泪花,哽咽着道:“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你放心,跟着伯祖母回了范阳,伯祖母一定给你寻个当地的名门望族嫁过去。”

    卢珍娴摇摇头,道:“伯祖母说哪里话?珍娴是卢家唯一的下辈,珍娴不要嫁人,要在家里一直服侍伯祖母。”

    卢太夫人更是喜悦,拉着卢珍娴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在身边掏了半天,只掏出一个青绿色的荷包,放到卢珍娴手上,道:“这次出来的匆忙,来不及准备见面礼。等回去了,我们卢家的家财都是你的。”

    简飞振听了更是着急,却被贺宁馨一记凌厉的眼神盯得不敢动弹,只好蒙着头大口喝酒。

    贺宁馨看不下去了,对着简飞振正色道:“二弟,你大哥还没有过来,你怎么能一个人吃上了?”

    简飞振放下酒杯,讪讪地道了声谦,不再动筷子。

    贺宁馨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厨房的婆子上热茶过来。

    今日都是备的海鲜全宴,从葱姜炒蟹,到上汤隈龙虾,还有干烧贝子,蒜茸虾仁,还有干发的海参鱿鱼瘦肉汤,另外还有扇贝蒸蛋,酱爆螺蛳,不一而足。

    简老夫人指着那些热菜,一一给卢太夫人介绍,又说哪些是她爱吃的,特意吩咐厨房做得,十分殷勤。

    卢珍娴这才趁机辞了出来,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郑娥悄悄地递过去一个帕子,卢珍娴忙接了过来,将满是冷汗的手心擦了擦,低声对郑娥道:“今日出来得急,忘带帕子了。回头我送个好的给妹妹使。”

    郑娥笑着摇摇头,道:“不过是个帕子,也值得你羯羯嗷嗷的……”又在卢珍娴肩膀上摸了一把,问道:“这天还这么冷,你怎么连夹的都换下来了,只穿着单衣?”

    卢珍娴的大氅早拿了下来,只穿着那身墨绿色的锦缎褙子,配白色挑线裙子,显得比旁人都窈窕些。

    听见郑娥的问话,卢珍娴笑着摇摇头,并未回答,将身上的褙子掸了掸,又故意坐在了靠门那边的风口上。

    郑娥满腹疑虑,却也没有问出声来,只是命自己的丫鬟去帮着烫些黄酒过来,好给卢珍娴饮了暖身子。

    贺宁馨见简飞扬还没有过来,有些着急,正要使人去催。扶风从外面急步走进来,低着头道:“回老夫人、亲家太夫人、夫人的话,国公爷说今儿累着了,就不过来了,让大家伙儿自己吃吧。”

    第八十三章还我公道上

    听了扶风的传话,贺宁馨微微有些惊讶,赶紧露出愁容,对扶风问道:“国公爷身子不适,可是大事。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外院传话,使人去请太医才是。”

    简老夫人和卢太夫人在上首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简老夫人见简飞扬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给自己和自己的娘没脸,蹙了描得细细的柳叶眉,对贺宁馨道:“老大既然身子不好,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就不信这个简飞扬真的是病了

    贺宁馨脸上愁容未去,又添了些愕然的样子,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简老夫人行礼道:“娘说哪里话?这里有客,娘还是帮媳妇一个忙,陪着客人吧。——有媳妇回去看看就是了,不用大家劳师动众的。”说着,又对二叔公行了礼,道:“二叔公,侄孙媳失陪了。明日同我们国公爷一起去给二叔公赔罪。”

    二叔公正看着桌上的菜发呆,闻言忙抬起头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快回去照顾飞扬去。哎呀,我们这个家,就指着老大了。他要不保重好身子,我们简家就没指望了。”

    简老夫人听不下去了,脸上更黑,打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二叔公不用忙着讨好,我的振儿也中了举人……”

    贺宁馨轻轻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