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陆如萍第14部分阅读
重生陆如萍 作者:xyushuwu.us
也许你该试试。”石蕊一愣,她也分不清梦萍指的是什么。
梦萍耸耸肩站起身:“厨房里的人参茶要炖好了,我这就去给爸爸他们端来。”石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凉亭,尔豪深思的侧脸很帅,她也起身说:“我来帮你吧。”
如萍在她们进屋后放下书,看着梦萍的背景若有所思。这个小姑娘经历过真正的恶意之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天真了,不再和常和同学朋友出去玩,不再动不动为了和尔杰争风吃醋吵架,对以前最喜欢的买衣服这个运动也兴志缺缺。却知道照顾家人了,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教会人成长。
现在连零花钱也被控制了起来,如萍不很在意钱,但却在意梦萍手里有钱,她甚至觉得,梦萍的那次事故,跟她脱不开关系。
她习惯使然,自家孩子从没短过花用,却忘了,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跟以前不同。以前男孩多给些钱子,顶多纨绔了点。多给女孩子,她们又足不出户,金银镙子也不过是当成打赏的玩意。梦萍却不一样,她能在外面大手大脚,使财露了白,无端招来灾难,如萍从这件事也得到了教训,以后对孩子们的零花钱限制得非常严格。
亭子里陆振华又下了一子,对尔豪说:“你妈妈的态度很明显,我看这个石蕊也不错,可以相处着试试。”
尔豪无奈:“爸……”
陆振华阻止他的抱怨:“你听我说完。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不会勉强,我知道现在不时兴包办婚姻了,你们都在说什么恋爱自由,我没限制你的自由啊。不过,你那个很合心意很懂事的女朋友,是不是该领回来,让我们也见见,你看你妹多懂事,修文也是个老实孩子,他们在一起了就知道领回家让咱们把把关。你这样藏着揶着,我们能不着急吗?老大不小了,我也老了,你跟谁好我不想管,我只想尽快要个孙子!”
尔豪口里应是,心里却有些为难,方瑜中了依萍的毒太深,以为他爸妈是什么毒蛇猛兽,她跟本不肯来见家长。尔豪已经见过她的家人了,他好说歹说,方瑜还在犹豫当中。
如萍正在躺椅里晒着太阳,尔杰一阵风似地跑出来,摇着如萍的手臂叽叽喳喳:“如萍姐,你快来,妈妈生病了,吐得好严重。”如萍放下书,起身牵起尔杰的手往回走:“我们去看看。”
一楼客厅里,石蕊手足无措,雪琴在卫生间的马桶边吐得天昏地暗,梦萍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递水:“嗽嗽口,能感觉好一点”。如萍在门边看了眼,雪琴脸色白得吓人,她拿过毛巾递过去。石蕊声音已经带了哭音:“都是我不好,不该拿鱼片给伯母吃。”
雪琴勉强道:“不碍事,是我最近胃口不好,跟你没关系,吐干净就好了”,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必然要抱怨几句,可是石蕊是客人。雪琴挥挥手说:“梦萍小蕊你们出去玩吧,如萍留这就好了。”
如萍看她脸色苍白,建议道:“还是找医生来看看吧,大病也是从小病开始的,耽搁就不好了。”
尔杰在一边说:“是呀,妈妈你不会是怕打针吧?我都看见你吐了好几次了。”他学别人一惯哄他打针吃药的语气说:“妈妈你要勇敢,忍忍就过去了。”
如萍一听,这么严重啊,“吐了好几次?有没有发烧?等我拿体温计来。”
雪琴阻止了她:“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发烧。尔杰,你出去和梦萍呆着。妈妈要和如萍单独谈谈。”
雪琴等房里就剩她们两个的时候,有些犹豫地说:“如萍,我知道你的朋友在警察局有些人脉,我想打听一个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如萍微愕,她垂下眼睛。雪琴很着急:“怎么?这事很难办吗?是我一个远亲,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近况而已。”
如萍暗了暗眼眸:“你要打听的人叫什么名字,为了什么入狱?”
雪琴咬咬牙,她没有其他办法得到消息,也许如萍是唯一能帮她的人:“他叫魏光雄,好像……两个多月前入的狱,因为走私。”
如萍已经猜到她问的是他,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男人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汤,背叛她赶走她,她还是对他念念不望吗?
如萍还是若无其事地说:“我会帮你打听的,不过,我听说,走私是重罪,特别是今年刚出台了一项法案,你要有心里准备。对了,我平时怎么不见你有什么亲戚。”
雪琴‘噢’了一声,“只是听人说起,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远亲,我们也很多年都没见过了。”
雪琴没注意到如萍的异样,她现在心中很急切,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的现在,却出了一个意外。“如萍,你是我的好女儿,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不过,这件事,不必让你哥哥他们知道。”
如萍拍拍她的手,抬头看着她:“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雪琴与她的目光对上,竟觉得如萍的眸光说不出地清澈,她心虚地错开眼。
五天之后,雪琴在忐忑中等来了答案,如萍直接给了一张一个月前的旧报纸,这份报纸不是他们家定的任何一种,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魏某等人因走私贩毒及其党羽被枪决的事情。雪琴看了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萍在一旁添油加醋:“听说这个人不是好人,法院叛决得又快又狠。听这件案子迁连很大,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要被带走寻问,妈,幸好你和他没什么关系。”
雪琴僵硬地点点头。
其实自从魏光雄入狱之后,如萍真的没再做什么手脚,她也没有手眼通天到那种程度。可能是魏光雄坏事做多了吧,他们帮会的老大根本没想过要救他出来,而是拿他去顶罪,所以他倒霉的成了牺牲品,消失得相当彻底。如萍关注着这件事,早就知道结果,只不过没想到雪琴会再提起,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的肚了。
如萍捧出她渍了几天的淹梅子说:“你胃口不好,不如吃些梅子吧,酸酸甜甜的很开胃的。”
雪琴以前不喜欢梅子,这次却一个接一个地吃。如萍深吸口气,“今天周医生过来给梦萍做最后的检察,不如也一道给你看看吧。”
周医生来得很快,正好家里人都在,他不到十分钟就给出了结论。听到答案众人反映不一,尔豪不可置信:“怀孕??开玩笑的吧,我妈都多大年纪了。”
雪琴瞪他一眼,显然他这句话说得不得人心。
陆振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连说了几个好字。前两天他还说要抱孙子,没想到,他的儿子到是要先出生了。难得温柔地执起雪琴的手:“雪琴,辛苦你了。”
王雪琴不知是不是怀孕反映的关系,现在脸色更是难看得可以,不像惊喜的准妈妈该有的反映。不过,那不重要,陆家大宅,因为这个意外的小生命,灯火通明,热闹异常。
60
如萍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所有人,特别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陆振华,和明显伤心大于开心的王雪琴。不过在她来讲,孩子也只是孩子而已,就和尔杰一样,多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而已,显然,她这样的亲戚有且不只有一两个。
雪琴怀孕这件事,让陆振华很是振奋,他近几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所有老朋友都接到了消息,前来祝贺,雪琴的牌友们也纷纷前来,这群热爱八卦的女人能在最短的时间通知所有认识的人——陆家的老头子和他的中年老婆怀了孩子了,不管她们是出于嫉妒还是嘲笑,还是什么其他心里。
陆家一时间宾客迎门,梦萍表现得很成熟,帮着招待客人,并且表现得很期待那个小家伙的到来。不过,她心里还是不安,尔杰是他们的老来子,已经分尽大半宠爱了,再来一个更小的,也许她会被忽视得更彻底。
陆尔豪则是巴不得有件事情可以转移雪琴的注意力,这样,她就不会把精力都花在他的未来老婆身上。
陆振华进来春风得意家里和睦,又要有新生儿,就连顽固的依萍也已经辞掉了大上海的工作,在家里准备考试,没有什么烦心事儿,他到处溜达。他漫步在公园里,没想到邂逅了意想不到的人:“文佩,这么巧啊!”
傅文佩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在这个小公园里能遇见他,而且他还难得地给了她一个笑脸:“是啊,真巧,我正要买菜给依萍补补身子呢,才进这里歇歇脚,就遇见你了。”
陆振华像是遇到老朋友一样,笑着点点头。他这才仔细打量起文佩来,说真的,之前六年没见,最近两次的见面他只顾着单方面强调不听话的女儿问题,自然无瑕他顾。这次才发现,傅文佩真的老了很多,都有白头发了。
陆振华一愣,他记得文佩和雪琴一样大,两人的外貌却相差了十几二十岁。想到这些年她们母女生活拮据,有感而发:“文佩,这些年,独自抚养依萍,苦了你了。”
文佩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地整理了下衣角,在他面前她总显得气短:“不辛苦不辛苦,依萍很懂事,会帮我很多忙。确切的说,不是我在照顾依萍,依萍也在照顾我,我们是在相依为命。”
陆振华看她的衣着,还是上次那套洗得泛白的蓝色旧衣服,说道:“尔豪不是给你们送了钱吗,怎么不去挑几件衣裳,我记得你最喜欢浅色的衣服了,再绣上些小花,穿起来尤其有气质。”
文佩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会关心得这么周到,“这些小事,没想到你还记得。”
陆振华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更放轻了声音说:“上次去你们那儿,我话说得太重了。”他能说出这么明显道歉的话实属难得,一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好,二是和雪琴一对比,她真的柔弱很多,是属于菟丝花的那种女人。
文佩笑看着他,“振华,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你看起来整个人精神焕发。”
陆振华哈哈一笑:“被你看出来了,的确有件喜事。”
傅文佩掩饰着眷恋地看着他,这是她的丈夫啊,用一生爱过的人,虽然他最后还是抛弃了她,但是他们之间并不是陌生人,有着依萍的牵绊,他们就是父亲和母亲。
陆振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雪琴怀孕了,我又要有个儿子或者女儿要出生了。”
傅文佩有些措手不及,“什么?!我是说……这真是太好了,我没想到……恭喜你。”
陆振华没察觉她的情绪变动,继续发表他的欣喜:“怎么只是恭喜我呢?也要恭喜你呀,你虽然不住在一起,但你也是陆家的一份子啊,陆家再添新丁,是值得我们所有人高兴的事。”
傅文佩的有些诧异:“我是吗?你还承认我是陆家的一份子?”
陆振华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你一天是陆家的人,就一辈子是陆家的人,陆家的喜悦当然也要分享。”
傅文佩被他的说辞感动了,她到底是个传统的女性,她嫁了陆振华,就永远是陆家的人。这些年她不遗余力地帮衬李副官一家,也是因为可云为陆家生过一个孙子,她才把这当做是自己家的事。
陆振华说:“哪天有空,我们一起聚一取,你也过来看看雪琴。”
傅文佩看目送他的背景远去,敛掉了脸上的笑意,心事重重地走回家。依萍听到开门声,出来接过她的菜篮子:“妈,你终于回来了。哎?你不是去买菜吗?怎么提着空篮子回来了?”
文佩一愣,看篮子果真是空的,一拍额头:“哎呀,我真是糊涂了。我现在就去买。”说着就要往外走。依萍忙抢下篮子:“妈!你怎么了嘛?魂不守舍的,你这个样子,我哪敢再放你出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文佩无奈地看看她,她在依萍面前从没争赢过。知道依萍的性子酷爱刨根问底,没有结果是不会罢休:“罢了罢了,就告诉你吧,我今天,遇到了你爸爸。”
依萍一听,立刻就竖起了全身的倒刺:“什么?!遇见他了!他又欺负你了是不是?他骂你了?他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我已经顺应他的心意,接受他的钱,辞掉自己喜欢的工作,他怎么可以再欺负你呢!”
文佩拉住冲动的她:“不不不,他没有欺负我,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这孩子别一遇到我的事就不分青红皂白了。”
依萍吐吐舌头,“我这是关心你嘛。妈,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你一定想不到,我遇到了李副官,还有李嫂。原来,他们在经营一家蛋糕店啊,那儿被他们打理得好温馨啊,里面的味道甜甜的,我都不想出来了。”
文佩惊讶:“怪不得他上次有钱还我,不过怎么会呢?他们……他们怎么有钱经营蛋糕店呢?”李副官在半年前还在拉黄包车,为了一天几个铜板的生计奔波,怎么一转眼,就有了这么大的转折,她不吃蛋糕也知道,那是洋人的玩意儿,贵得很。
依萍说:“听说是被个好心的东家救了,还教李嫂手艺。李嫂现在是个好厉害的糕点师啊,她做的蛋糕简直太好吃了。不过可惜,我没有见到可云,我真的好想她啊,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真好奇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对了,妈,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攒了一百块给李副官家,为什么他们在上海,却不去见爸爸呢?”
文佩看着女儿黑白分明的大眼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她就知道依萍早晚要问李家的事,“我先去买菜,做了饭把你的肚子填饱,再慢慢说故事给你听。”
晚上,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文佩把当年李副官家和陆家的恩怨纠缠细细道来。
依萍则听得目瞪口呆,她消化了半晌:“……所以,尔豪糟蹋了可云,害她未婚先孕,又被雪姨赶出家门?悲剧还没到此结束,可云生下的孩子死了,她也因此发疯了,李副官一家从此过上了贫困潦倒的生活?!
妈,你不是骗我的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一家人?不!我懂了!会有的,雪姨那么恶毒,这种违背良心的事她一定做得出来!尔豪也是,我早就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小时就有前科了。爸爸被他们合起伙来欺瞒着,竟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天呐,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啦!”
文佩安抚她:“你别那么激动,我说出这些,只是感慨李副官他们终于苦尽甘来,有好心的东家收留他们。至少日子能过得去了。”
依萍问:“那可云呢?她去了哪里?难道,她终于受不了打击……”
文佩皱眉:“你别乱猜,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如果她出了事,李副官一家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轻松自然。可能是被送到乡下去了,但是我没听说他们还有什么亲戚呀。”
依萍这一晚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是雪姨和尔豪一张张堪比魔鬼的脸,她打定主意,不会让做了亏心事的人好过,她说过,她一定会报复的,而机会就在眼前。这一切和她的想法,她也如实地记到她的日记里。
61
如萍陪雪琴去医院做产检。医生听说雪琴已经是四个子女的妈,拿着文字报告,皱着眉头说:“情况不太乐观,胎位不稳,还是大龄产妇,你们要好虑考虑,要生恐怕没那么简单。建议孕妇回家商量一下,早做决定,要流产还是越早越好,现在不到三个月,刚合适,再晚些怕是母体也会受到损害。要是想保胎也要开始着手了用药了,想保养好这个胎并不容易,要从现在起注意一行一饭,以免出现后果严重的疏忽。”
如萍瞪着雪琴的肚子皱了皱眉头,向医生说:“谢谢你的建议,我们会尽快做出决定!”现在是1936年五月初,预产期就是十二月,而她下个学期就要申请交换生了。
这个意外,和她的计划很不搭,看来要说服全家人跟她移民比想象中要更费功夫了。毕竟他们也许不同意,让雪琴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上油轮,那样太危险了,船上没有十足健全的医疗设备和药物,这对脆弱期的婴儿来讲,是不太合适的。
如果非得折中,也要把时间向后延伸,好在,上海的租界还能有几年太平,但是没人保证家里那几个脾气都不怎么好的人,能不能受得了日本人在眼前撒野而视而不见,最麻烦的就是以普通市民的身份直接和侵略者对抗上,那样全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雪琴也同听了体检报告,却没有说什么,她抚上还没成形的肚子,手下的力度不算轻柔,她本来就对这个意外不很期待,她想过些好日子,正常的日子。不想偷偷摸摸地会情人,不想胆战心惊地生私生子。
有尔杰就够了,她大半生都为了孩子们付出了,不想还有将来一个孩子上大学时,她已经老得要死了。特别是她对这个孩子的生父亲一点好感都没有的现在。听到生孩子甚至会夺走她的健康,这份不情愿立刻就被放大了。
不过,这一切她都不能明说,因为谁都看得出,陆家的老爷子十分在意这个孩子,连带的对她也极其的和颜悦色。
而有些事情,自从她不能摆脱陆家之后,就是不可避免地要被拆穿的,比如存折存款里的去向问题。总当东西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她存的珠宝再多,也当不出十几万呐。
这个不受她欢迎的孩子,无疑成了她的护身符,只要有她身体里有这么一块肉在,陆振华就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不会动她。王雪琴心中噼里啪啦地精细地盘算着得失。
她想了想说:“这个不好的消息还是先不要告诉你爸爸,只会多个人跟着担心,我想等孩子稳定了再说。”
如萍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一大清早,福煦路的一座小别墅边,响起的是脚踏车的铃声而不是汽车笛声,这在这个富人区会很让人惊讶,不过人们总是惊讶着惊讶着就习惯了。特别主角是一个帅小伙风雨不误地来接一位漂亮女孩的时候,这样的风景配着单车也足够赏心悦目的。
如萍拎着书包快步出了大门,修文正在车子边等着。在她上车前,他随手把一个袋子递给她拿着,如萍向袋子里看了一眼:“白大卦?你要上解剖课啊?”
修文把车子骑得稳稳的,如萍环着他腰的手臂纤细白嫩,像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也让他觉得很安心,“学校安排了去医院实习,送过你之后,我就去医院。”
如萍很惊讶:“可是你离毕业还有快两年的时间。”
修文把每天路上的时光当成了享受,对于脚踏车也越来越习惯起来:“放心,我本科毕业后已经主刀过一段时间。那个医院正缺医生,学校为了帮忙才推荐我去的。”
如萍点点头,才想起修文看不到,她说:“那你以后有的忙了,上班和上学不一样,工作一整天一定会很累,早上就别来接我了,做电车也是一样。”
蒋修文却坚持:“早晨接你,放学你再坐电车回去,不过到家了要给我打电话。”
如萍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好吧。”她决定看情况再说,不过他这样说她还是很开心的,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喂,别动来动去,车子在晃了。”
如萍黑着脸说:“你真该在后座上加一个垫子。”坐得久了,真是咯得慌。
“那你坐在前面来。”蒋修文提出这个他很期待的提议。
如萍撇撇嘴说:“才不要,那是小孩子的座位,像是爸爸带着女儿。”
蒋修文被堵得没了声音。
依萍也早早地起了床,在何书桓上班之前,把人堵在了家里:“书桓,你先别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书桓让杜飞先走了,顺便帮他请会儿假。把依萍让进屋子里,听她说事。
他对于这个一个大新闻好一会儿才接受:“所以,你想怎么做?”
依萍说:“当然是去找李副官问个明白!”
书桓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依萍被他看得不耐烦了:“你这么盯着我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啊。”
书桓扶着她的肩说:“依萍,事情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李副官自己不去找陆伯伯,我想,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不如不要蹚这浑水吧,他们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依萍挣开他的手:“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一直自诩正义吗?你是个打抱不平的正人君子啊,看到猫受困都会舍命去救,何况是一家活生生的人啊。他们被害得这么惨,穷困潦倒了五年啊,他们才最需要公道啊!”
何书桓一见她激动又认真的样子,就知道说不过她,“好吧,我陪你去找李副官,不过你要答应我,遇事不要冲动,就算你所谓的真相都得到了印证也不要冲动。”
他给报社打了一个电话要请一上午的假,那边主任的口气很不好:“何书桓,你明知道今天有两个重要的采访等着你,你还给我开天窗?”
何书桓有苦难言,只能陪笑脸:“主任放心,我一定会在工作时间之外补回来的,要不然扣薪水也行。”
他挂了电话,有些无奈地看了依萍一眼:“我们走吧。”依萍只顾着义愤填膺,根本没注意到何书桓的刚刚的尴尬。
何书桓没想到依萍所谓的穷困潦倒,竟然是在一家装饰温馨精美的蛋糕店,依萍看了他一眼,推人进去:“我妈说,他们家的生活在这半年才有所改善,之前的日子过得很惨的。”
李副官见是依萍来了,忙叫李玉真出来招待,待他们极是热情。依萍看了看有客人的店面,说:“李副官,我这次来,有件事情和你谈,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单独说话的地方。”
李家让店员招呼客人,他们进了内室。依萍直接了当地问:“李副官,我相知道,当年你们为什么匆匆离开了陆家,就一直没有音讯呢?”
李副官一愣,“依萍小姐怎么有兴趣问这件事,这都过去好久了。”
依萍表情凝重:“是啊,过去好久了,那么你避而不谈,是不是为了要保护什么人呢?”
李逼官和玉真对视一眼:“依萍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大老远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依萍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妈妈已经都告诉了我!你们也是被迫离开陆家的对不对?还有可怜的可云,她在哪里?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过日子?”
玉真一听脸色就变了,李副官也一幅不可能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了收敛回去,关严门以防外面的人听见:“八夫人怎么会把事情告诉你呢。是你在乱猜对不对。咱们不提情份,单说辈份,我也够格劝你一句:不要再追究我们可云的事。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依萍轻嘲地一笑:“李副官,你瞒不了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呢,可云在哪里?她还好吗?还是神志不清的吗?她为什么不回去找尔豪负责任?”
62
李玉真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李副官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还要做生意,你们得走了。”
书桓拉住激动的依萍:“既然李副官不肯说,一定有什么苦衷,我们不要强迫人了,走吧。”
依萍的把挥开他的手:“不!我要亲耳听到真相!我不能让罪人逍遥法外,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李副官很激动,“没有罪人,这里没有罪人,依萍小姐,如果你是来做客的,我们欢迎,如果你是来捣乱的,恕李正德不能奉陪了。”
依萍说:“你非得让我把一切都挑明吗?那我就再说一遍,是陆尔豪让可云怀上了孩子,然后又始乱终弃,把你们赶了出去,可云还发了疯。李副官,我说这一切不是来揭你们伤疤的,我只是想替你们和可云讨回公道而已。你们若是信不着我,我这就去找我爸爸来。”
李正德真的着急了,“等等,不能去!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只能拜托你假装不知道,依萍小姐,算我求你。”
李玉真流泪说:“是啊,我们从来没想过把事情捅出去,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依萍一顿:“可是,你们难道咽得下这口气,没有人为可云想过吗?她这一生都被陆尔豪毁了呀。而你们为人父母的为什么不替她讨回公道呢!”
李正德夫妇已经做了一对父母能做到的全部,从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置问,一时也都愣住了。
依萍接着说:“你们应该说出来啊,不能纵容犯罪,陆尔豪犯的错,要他出来承担,不然还会有很多女孩子遭遇毒手的!”
李玉真看了依萍一眼,只对着床开始哭,何书桓手足无措,他没想到这次会面是这种尴尬的情形,把人家的女主人都招惹哭了,依萍还不打算收手。这样太不像话了。
何书桓摊摊手说:“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来绝对没有恶意,依萍是个古道热肠的女孩子,最看不惯不平的事,才站出来声讨,并不是存心想要让你们难过。那,我们还是先走好了。”
说完就去拉依萍的手,依萍唉唉地叫着,被他拉起了,边走还边喊,她还会回来的。惹得店里的客人和店员们都向里面看。不一会儿,他们见李玉真红着眼眶出来,还以为遇到了人来追债呢。拐弯抹角地来打听。
李副官哭笑不得,店里打烊后,他和玉真开始合计,今天的事到底算是什么回事?玉真说:“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人再毁了可云,可云和陆家有瓜葛不是帮她,而是害她,她会越陷越深的呀。
你不知道,上次我去看望可云,她和那个助理医生相处得很好,好像他们彼此也都有那方面的意思,我想着,可云现在还是病人,才没有当时就表态,想让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而且那个韩助理,对可云算是知根知底的,他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李正德本来坐在椅子上叹气,一听这还得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可云现在不在我们眼前,那个韩助理会不会欺负她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不行,明天我就接可云出院。”
玉真急道:“我就知道告诉你会是这个反映,我打听过了,韩助理是个好人,可云也老大不了,如果能康复,难到要叫她孤独一辈子,我们活着时还能帮衬,我们死了之后,你叫她怎么活,总得寻个依靠吧。”
李正德无力地坐回椅子,叹了口气。“希望依萍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吧,不然我们可云还有什么未来可言。我真不明白,八夫人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呢。”
李玉真轻轻地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并不好猜,虽然那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是她也是个受了多年委屈的心思细腻的女人。
依萍不是忍气吞生的人,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通知方瑜,斩钉截铁地说尔豪不是好人,要她离开。
方瑜莫明其妙,不过她也相信多年的好友不会因为偏见就来破坏她的幸福,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所以尔豪承受了恋爱以来,前所未有的一次大冷战。他得知是依萍在挑拨,恼火异常,抱着不是她死就是我活的心态上门去理论,没想到过迎接他的将是个无比可怕的事实。
尔豪到了依萍母女租的小院,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以前还天真地相信书桓,他说我和你是兄妹,没有化解不开的愁怨,我为了和你改善关系不惜得罪全家,被我妈视作叛徒!可是结果怎么样?我引火了!陆依萍你根本就恨我入骨,不拆散我跟方瑜难解你的心头之恨!天下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依萍也火大了:“你还要在这里叫嚣是不是,后果你要自己负责,说话小心一点,惹翻了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何书桓当和事佬:“尔豪,你不要太激动了,快回去吧,不要再招惹依萍,今天不适合谈事情,我改天再细细告诉你。”
尔豪冷哼一声:“不用你再假好心,你们跟本一个鼻孔出气了!我现在好朋友没有了,女朋友也没了,陆依萍,你满意了吗?还有什么是你想从我这抢走的?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用这么恶劣的手段来对付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依萍被骂得狗血淋头,当下反击:“陆尔豪你心里有数,恶劣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告诉你,你所有的丑事我都一清二楚,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聪明的话立刻给我滚,马上滚!”
尔豪:“哈!我有什么丑事,你说呀,你说出来呀!我陆尔豪做人一向光明磊落,从没做过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今天我非要看看,你这独角戏要怎么唱下去!”
依萍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好,今天我就叫你死个明白。没做亏心事就跟我来吧!”这两个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又都是倔驴的性格,何书桓跟本拦不住,直觉告诉他要出事。
到了静山寺路蛋糕店门口,依萍在推门之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拼命压下自己的火气,尔豪嘲笑道:“大小姐吵累了想找地方吃饭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到要看看你到了公共场所要怎么撒泼圆场!”
他越过依萍,率先推开门进去,正值下午,店里人最少的时候,只有两三桌人在坐着聊天,这样甜腻又宁静的气氛让人昏昏欲睡。
李副官正在橱窗边点货,一位店员看到有人进来招呼到:“先生小姐,欢迎光临”,李副官闻言也笑着抬头,却在看到陆尔豪时眼睛瞪得老大,鼻子里呼呼地喘着气,手里的包装盒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尔豪也愣住了,他看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第一个反映竟是心虚,脑中不停重复的是依萍说的话,却又理不清头绪。依萍和书桓随后打破沉默:“李副官,我把罪魁祸首给你带来了,要怎么处置都随你。”
尔豪一惊,定在原地没有动,这时玉真也从后厨出来,看到这几个对峙人,指着尔豪失声惊叫:“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副官不可置信地看向依萍,神色痛苦:“依萍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们?我一向尊重你,你为什么害我们?”
依萍说道:“我把尔豪带来,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一看他作的孽,我一定要让他见一见可云。”
“可云?”尔豪上前一步。
李副官却当下翻脸道:“不行,你们马上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依萍说:“凭什么他可以置身世外,当他无忧无虑的花花公子,却让可云承担未婚先孕又失去孩子的痛苦!”
李副官激动地挥舞手臂道:“你不懂,我宁可让可云疯一辈子,也不会让个畜生再见到她!”
尔豪不可置信在张大嘴,像摊在岸上的缺水鱼,什么都说不出来。
63
如萍同学放学回到家,家里真如台风过境,李家的事已经捅得人尽皆知,连阿兰看他们的目光都遮遮掩掩的,如萍很头疼,她不会把尔豪当成辣手摧花的大色魔了吧。陆振华对着抱成一团的四个人正要挥鞭子,依萍正在边上看着。
如萍忙走过去抱住他的手:“爸爸,有话好好说,你是要鞭打妈妈和哥哥吗?”
陆振华气得全身都在抖:“如萍你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他们不配做你的妈妈哥哥,他们全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我们陆家的脸全都让他们丢尽了,放开我,我今天要亲手处置了他们!”
“处置?爸你用了这么严重的词!你想打死他们?你想打走你身边的所有人吗?”
见陆振华的鞭子还一下没挥下来,依萍在一边愤愤不平,不过她也没有添油加醋,一直在冷眼看着,就算如萍回来了她也不相信这事情会有什么转机,活生生的人证物证都在那里摆着,李副官一家不可跑掉吧,陆尔豪必然要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王雪琴看到如萍回来,有了些底气,气焰也重新燃了起来:“老爷子,我有错,李副官他们就是清白的吗?为了陆家的荣华富贵,他们利用可云在尔豪身上下功夫,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全陆家的名声。尔豪是你的儿子,他们说穿了也只是外人,难道你不帮自己的儿子,却要听信外人吗?”
依萍冷笑一声:“你只想到自己的儿子,怎么没想到人家的女儿为此负出了多大代价,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们两个都是冷血动物,要不是我妈,不管生活得多艰苦都暗中接济他们,可能他们早就不知道什么样了,那时候,真是死无对证,才如了你们的意吧。”
雪琴恨恨地瞪着她。梦萍忍不住上前一步,今天这些事给她太大振动:“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什么事都让你发现了,说不定就是你在栽赃陷害,什么可云,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你弄个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尔豪,你巴不得我们家的每一个痛苦!”
陆振华一声大吼:“都给我住口!”
如萍挑眉看了依萍一眼,看着横眉冷对的一家人,轻声说:“爸,医生说妈妈的胎位不稳,本来就要好好将养,我们是不是心平气和地说说,再怎么样,也不能伤了小婴儿?”
陆振华一愣,看向雪琴,果然她脸色很不好看。雪琴经过提醒也想起肚子里还有块肉呐,马上配合地捂住肚子。
陆振华说:“依萍,你先回去吧,李副官的事,我必定会给他们家一个交代,你就不要掺合了。多陪陪你妈,别只顾着别人家反到疏忽了她。”
这是个隐晦的警告了,就是不知道依萍听不听得出来,不过她还是气哼哼地跑走了。家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人’
陆振华平得了一会儿,难得的不想再追究当年的事,而是开始想解决办法。他要让尔豪立刻娶可云过门。尔豪当然不肯,他今天也受了很大刺激,终于忍不住出言激怒了陆振华,陆振华一怒之下被赶出家门。
如萍来到书房,说:“爸,你见过李副官了吗?”
陆振华点点头,这个家里一旦出了事,他没有别人可以商量,如萍主动来书房到是省了他去找她,“依萍拉着我到那儿的时候,他们正打包行李要走呢,怕是并不想见到我。那两个孽障闯了大祸却不知悔改,陷我于不仁不义长达五年,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李副官了。”
如萍问:“那你看他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陆振华说:“听说之前李副官做亏了买卖,曾经落魄地拉过一段黄包车,文佩也接济了他们一些。后来遇到个好心的东家,还把可云送去了疗养院,生活才能安定下来。”
如萍轻轻松了口气,看来李副官言而有信,没有把她出卖出去。
如萍说“爸,我明白你想要弥补的心情,不过,你要先明白李副官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八抬大桥让尔豪娶了可云做太太吗?我猜不是,李副官当年只要把这事往您面前一捅,事情就圆满了不是吗?
您一心想让尔豪负责任,却没想过,也许在你眼中优秀的儿子,却不是他们想要的女婿呀。他带给可云和那一家人太大伤痛了,他们还能把尔豪当家人当半子吗?也许可云值得更好的姻缘,至少是个真心对她好的人,而不是让尔豪为了赎罪被迫和她在一起。尔豪现在有了喜欢的女人,法律只允许娶一个。这样的一对怨偶,你真的要搓合他们结为夫妻吗?”
其实她想说:你现在上赶子送儿子上去,人家还看不上呢。人家韩晓对准岳父母可是上心得很,又是年礼,又是帮着干活,礼轻有情意在呀。现在拿一万块钱给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