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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 作者:五花马
之人,要么切齿,要么憎恶,眼下见芸娣貌美娇怯,桓琨更是确定心中所想。
哪里是女刺客,分明是祸水。
转念一想,之前种种也都落了切实。
何芷安为何送一个七岁幼女,原来根源出在这。
当局者迷,长兄难得在女色上犯了糊涂,瞧他样子自己还不知情。
桓琨扫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霍娘,淡声问,“她睡着了?”
“奴婢来时,小娘子已经睡下,”芸娣浑身滴水,手臂上滴着血珠,却没喊一声疼,额头磕在地上,诚恳道,“奴婢并无不轨
之心。”
“不必紧张,我不是吃人的妖怪,”桓琨淡淡笑着,语气温柔,眼里也都是和善的笑意,“你抬起头,让我好好瞧一下。”
芸娣慢慢被他这话安抚住了,抬起眼,桓琨含笑问她,“年岁多少了?”
“今年冬至就十五了。”
桓琨颔首,不紧不慢地问,“家在庐江?”
不同于桓猊的步步紧逼,他问的只是些家常,芸娣不自觉放松眉眼,点点头,“六年前跟阿兄搬来的,之前记不清了。”
“家里还有一个阿兄?”桓琨疑惑问,“父母呢,不随你们来?”
芸娣低了低弯长的眉,“父母早年去了,家里只剩下我跟阿兄,为了讨生计,才来了庐江。”
“可是坎坷了些,”桓琨轻叹道,不由得想起他的妙奴来,这才多了几分感叹,转眼又笑道,“不过所幸有你阿兄护着,世事
虽艰难,却也有亲人扶持,前途当是好的。”
芸娣初时得知阿兄的死讯,情绪并不激动,就算被恶人欺负了,她也只有满心忿恨,眼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随意安慰了几
句,她倒是酸了酸鼻子,有些忍不住,却也不会哭出来,芸娣伏在地上道:“我跟阿兄没什么本事,就想好好过日子,绝不敢
刺杀都督,请丞相明鉴。”
若说芸娣现在最怕的,莫过于丞相把她交给桓猊,不仅白逃出来,还有可能惹得桓猊一身怒气,又将凌辱她。
想着这些,眼里不觉透出些惊惧。
桓琨看着也不忍,他还不会拿一个女孩去威胁长兄,非君子所为,当下温声道:“这几日,你在我这里好好待着,缺什么,喜
欢什么,不必拘着,与下人们说,她们自当回去准备。”
他看着芸娣连忙点头,小脑袋瓜向拨浪鼓,牵起唇角微笑,“在我这里待着,放心便是。”
芸娣心中满是喜悦,朝他磕了个响头,“多谢丞相。”
桓琨见她还这么小,求人却利索,不知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扶她一把。
二人微微靠近,小娘子身上带些半干的水渍,衣上荡开一股淡淡的奇香,闻久了便觉得香意动人,相比起霍娘身上那股浓烈,
不叫人反感。
但这股香气,仍显得怪异。
桓琨心下存了试探,转身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正要喝一口,芸娣看见了,忙制止道:“别喝。”
桓琨侧身看她,轻轻挑了下眉梢,仿佛在问为何。
他挑眉的小动作,让芸娣瞧着有几分像那大恶人,心里惊了惊。
但转念一想,二人本就是同根兄弟,相像是正常的。
不同的是,那大恶人挑眉仿佛在她心口割刀子,心惊胆战,这位丞相生得温柔俊俏,怎么瞧都让人舒心。
芸娣心下早已想好说辞,柔声道:“茶里放了东西,奴婢见小娘子喝了一口就昏睡不起,怕是不好,丞相还莫要喝了,伤身
子。”
刚才她从莲池爬上来,避开众人回来,听到屋内二人谋划在茶里下药,惊觉她们的计划,瞒着不好,才提醒出声。
桓琨似乎从这话里听出几分关切,淡淡一笑,手也就放下,“那便不喝了。”
小娘子眼儿微睁,仿佛诧异堂堂一个丞相能听进她的话,桓琨心情忽然好了些,眉梢微弯,叫来阿虎,“去找些纱布,替她弄
上,留意别惊扰了人。”
阿虎应下,芸娣跟他走出去,阿虎边走边道:“小娘子放心,你既入了这道门,就有丞相护着,你不出去,没人能左右得了
你。”
“多谢小郎君。”
“要谢就谢丞相,他怜你年幼无依靠,你也莫叫他失望。”
“小郎君尽管问便是,奴婢不敢对恩人有所隐瞒。”
阿虎点头,目中有满意之色,“也没什么,你只需说说来到这里后,都干了些什么,要细,要清楚,可知道?”
……
屋内,桓琨叫来绿碧提桶水进来,倒在床上。
绿碧为难道:“小娘子还在床上躺着。”
桓琨掀了掀茶盖,一口没喝,忽然轻飘飘把茶盅扔地上,淡声道:“不倒她,你就去池里自己洗洗。”
他这话听着轻,却大含深意,绿碧本就为杀人而心虚,眼下主子只是提了一下,绿碧霎时乱了分寸,匍匐在地上,“丞相饶
命。”
“想要饶命也可,先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绿碧哪还敢隐瞒,就将霍娘逼她杀人的前后道出来,也讲了霍娘在茶中下药,“奴婢本想禀报丞相,但小娘子威胁奴婢不从,
就要杀了奴婢的家人。”
“怎么个威胁法子?在这儿,她举目无亲,连驿馆都出不去半步,何来的人脉手段威胁?况且,你家人在扬州,难不成她还能
只手通天,把手伸到扬州去?”
桓琨三言两句驳回了她的一面之词,他不恼不怒她的隐瞒,只是用最温和的手段慢慢盘问。
绿碧虽没经历酷刑,却在这样冷静的场面下,心绪崩了,就与霍娘的交易说了出来,“至于霍娘为何要害人,奴婢记得她提过
一回,那小娘子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