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笨丫头第31部分阅读
朕的笨丫头 作者:yuwangwen
上挂了两只油瓶,坠了这么长,有什么事能让朕的宝贝犯愁成这样啊?”任由咏春帮他出去外袍,沙迦神清气爽的张开双手,把还在生闷气,不情不愿的浅离强拉进怀中,抱紧,“行啦行啦,朕都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气多伤肝,亏你还是医者了,也不知道好好保养。 ”
“皇上!”被沙迦调侃的满面通红,浅离不情愿的抬高音节,“这么大的事,您居然瞒着臣妾!!!”
“什么?”沙迦眨眨眼,他瞒她的事情多了去了,一时还真搞不清楚是哪件。
浅离抱着那顶才送来的凤冠,珠光璀璨,各色宝石,交相辉映,就连脑后垂下来的珠钗流苏,也是用上好的南珠串成,大小均匀,颜色上佳,颗颗非凡品。
“什么什么,就是这个!!”浅离又拉扯了几下身上的凤袍,“还有这个!!!”
沙迦先把凤冠接到手中,认真的检视,然后再让浅离转了几圈,仔细的瞧着,“很不错呀,御衣坊的裁缝手艺更好了,朕很满意,稍后会让安福多送几分赏赐过去。”
博弈之战(七)
浅离翻了个很秀气的白眼,幽怨莫名,“皇上,您明明知道,臣妾说的不是这些。”
宫装好不好看,凤冠是否做工精致,这些问题都不大好不好?
重点是,她为什么要穿着皇后的宫装,戴上凤冠。
她只是个昭仪而已,穿成这样,难道是担忧别人找不到理由来揪住她的小辫子吗?
“小东西,凤冠和凤袍,是朕下旨按照你的身形所制,它们比你想象中还要更早的存在,也并非是你回宫后,朕冲动之下的决定。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浅离的身后,撑腰的人是沙迦,他想要她穿这套衣裙,还有谁敢异议。
“皇上,臣妾现在必须得低调。”咬着嘴唇,尽管心里不情愿,浅离还是得说出来,“您让皇儿做太子也就罢了,他是您的血脉,外人心里再不情愿,也说不出什么。可是臣妾。。。臣妾并非是真的鸾凤公主,立后一事,传回了鲁国,您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吗?”
鲁国上次送来的真公主,也不知道被沙迦关到哪里去了。
万一,鲁国派人来贺,直接拆穿她的赝品身份,到时候,该怎样收场了。
这个担忧绝非是杞人忧天,沙迦应该早就能想到。
她不相信他忽略掉。
沙迦笑容好温和,凑近了,亲吻浅离的眉梢,“小东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与其让隐忧存在,随时爆发,不如一次性全部解决掉,你说呢?”
她何尝不想如此。
可哪里有那么简单啊。
至少浅离想破了头,也没办法将这件事改变。
博弈之战(八)
“您想要做什么,至少提前让臣妾有个心里准备啊,满堂宾客,万一人家顶不住,当场失态,您也跟着丢脸,不是吗?”沙迦自信满满,可是她还觉得很纠结,心虚啊心虚,这种感觉,别人没法体会。
明明就是假的,还非得大大方方的站在人前,冒充真的,那得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脸不红心不跳。
入宫伊始,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替代品,能为那一群送公主入北国的人争取出时间逃离。
谁又能料到,多年后,那个被人丢弃的弃卒,竟然要成为北国的皇后。
这是不是个梦啊,她真要忍不住怀疑。
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远非她所能预料的到,对于未来,浅离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
沙迦长叹了一口气,“小东西,你只要像往常一样,陪着朕到人前站会就好,其他的事,朕也没想让你亲自参与,别那么担心,真的不会有事。”
“可是。。。臣妾不想当皇后。”她撅起小嘴,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哀哀抗议。
“这凤冠好漂亮呢,真配你的这件凤袍。”他像是没有听见浅离的抗议声,把那顶美轮美奂的皇后象征接过来,空闲的手拉住浅离,到梳妆台边坐下。
亲自将那整整三个月才打造出来的华丽装扮放在浅离的头顶,每一个细节,沙迦都没有忽略,也不会粗手笨脚的弄疼了她,动作娴熟到浅离都要以为沙迦曾经做过这个动作千百次。
可是,他明明没有立过皇后啊,宫妃们都没有资格戴这顶凤冠。
怎么会这么熟练呢?
博弈之战(九)
“从前,朕最喜欢看母后穿上这套皇后礼服,每次,只要朕在,都会要求着帮她戴上凤冠,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再为谁戴过,朕却没有忘记那种感觉。”他说完话,已然将最后一只花簪在了浅离耳侧。
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质浑然大变。
尤其是浅离不笑,静坐原地的时候,那股排山倒海的气场,迎面扑来,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谁还敢说他的小东西是赝品。
她明明就是他前世丢失的那颗沧海遗珠,今生再次寻的,一旦再次拥有,便绝不会放手。
即使倾尽全力,即使要付出许多的代价,也是非常值得。
沙迦从背后拥住她,铁臂环出了一个安全的弧度,将风风雨雨挡在其外。
“在北国历史上,皇帝都只会立一个女人做皇后,即使以后皇后早逝,也绝不会再立他人。小东西,这才是伴侣的真正含义,一生相伴,至死不渝。”
这句话,是从一位拥有两百多名宫妃,无数情人的皇帝口中说出。
可他说的那么认真,不容浅离不信。
“皇上?你根本就是在强迫人家嘛。”为什么会是她呢?沙迦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再怎么算,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小东西,许多事,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也没想过会是这么快,可既然有人一步步的强逼着他加快动作,沙迦也不介意顺水推舟。“若是朕说,也有许多苦衷,你一定会笑。”
浅离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沙迦的眼睛还没瞪起来前,她立即捂住了嘴,不敢说话。
本来就很好笑嘛,沙迦居然说他也有苦衷,谁信?
博弈之战(十)
“瞧,朕就猜到你会笑。”沙迦耸耸肩膀,好哀怨的叹息,一双平素里冷酷霸道的瞳眸,全是笑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忍住,没有破功笑出声来。
浅离坐在他的腿上,环绕的抱住沙迦的肩膀才能保持平衡,“臣妾也不想笑呀,明明是您故意逗人家。哼哼,北国最伟大的皇帝沙迦也会抱怨被人逼的走投无路,这话说出去,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半都不会相信。”
“至少还有半个相信!”沙迦庆幸道。
“那半个也是在您的权势之下低头,比如,您把安福叫进来,他就一定不停的点头,就算您指着御膳桌上的烤||乳|猪说那是一位九天下凡的仙子在翩翩起舞,安福也会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浅离捂住笑痛的肚子,连东倒西歪都顾不得了。
沙迦只好动手,把这调皮的小妮子扯回怀里,牢牢抱紧,“小东西,你有完没完,这样的取笑朕,真不怕犯了欺君大罪吗?”
“怕啊,臣妾真的。。。真的好。。。好害怕。。。”怕的她腮帮子都笑酸了。
“唉。”沙迦站起身,横抱着浅离,用非常熟稔的动作往床边走,自言自语的嘟噜,“看来,还是得使出绝招才行,哼,敢嘲笑朕,一会有你讨饶的时候,天子报仇,三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沙迦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欲,浅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尖声大笑着挣扎,“皇上,不可以呀,外边都已经准备好了,难道您想今天这种场合也要迟到吗?”
“迟到就迟到咧,怕什么,有朕呢。”沙迦心心念念的还是大振夫纲这件事。
群起而攻之(一)
又是安福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关键时刻,不急不缓的在正门外响起。“皇上,时辰到了。”
浅离轻笑,手指点住门外,小小声道,“皇上,有人来催了呢,不要了啦,弄乱了臣妾的头发,再重新梳一遍很烦耶。”
“朕想宰了这个老太监。”每次都喜欢在关键时刻来坏人好事。
“皇上,他可是您身边最忠实的奴才了呢,您可不是个会错杀忠良的坏皇帝。”浅离好喜欢沙迦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有过去的冷酷和不可亲近,他和她的距离,被拉的很近很近。
“算了,回来再说吧。”沙迦帮浅离把凤袍重新扣好,又把那顶稍微有些歪的凤冠扶正,“你这个样子真美,就和朕记忆中的母后一样的美。”
她还没来得及追问,沙迦眼中的惆怅一闪而至,握紧柔荑,相携旖旎而出。
勤政殿外,贴身宫人皆换了最盛大的仪式上才会穿着的衣衫,精神抖擞,站成两排,把中间红毯铺成的路,让出来给北皇和身着帝后凤袍的浅离。
皇上和未来的皇后,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依偎在一起,中间没有隔着一丝缝隙。
沙迦仍是既强壮又威严,惯于凌厉的双眼,喜怒不形于色。
浅离自入宫以来,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未央宫、修心阁、勤政殿,皇上没有邀请她参加过任何盛典,而她也巴不得能躲在别处清闲,不参与任何纠纷,好好的研习医术。
像这样正式出场,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ps:最近在外地出差,更新比较不及时,下星期一开始会恢复二十更,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回到家啦、
群起而攻之(二)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沙迦却已经不愿意让她再超然于外,以一种最强硬的姿态,将她从自我的世界中强行拖进了人群当中,虽然他就站在她身边,狠狠的拥紧了她,让浅离能倚靠住,可那份惶恐和不安,却没办法立即消除。
浅离每一步都走的很轻很小心,手心里攥紧的全是汗,濡湿了沙迦的手掌。
但是她的姿态,无疑是最最优雅尊贵,尤其是那件几十年都没有人能穿上的凤袍,更是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再迟钝的人,也该由此推测出北皇的用意。
北国,即将迎来新的皇后,在沙迦称帝的第十一年,他终于有了心仪的人选,并准备亲手将她扶上一个女人的巅峰宝座。
浅离仍和沙迦一起乘坐龙辇,小小的皇子,被抱在母亲的怀抱中,酣睡未醒,他还太小,不明白此刻正经历着什么,当然也就不懂,他的母亲的心跳,怎么会跳的那样的块。
“小东西。”沙迦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轻叮咛,“等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就抱着皇儿,坐在朕的身边就好,不需要说话,不需要辩驳,相信朕,不会让你失望。”
浅离很想问沙迦,他究竟想做什么。
可是,最终也只是点点头。“臣妾知道。”
“真喜欢你这个样子。”乖乖的,眼中全是对他的崇拜。
天知道,她已经紧张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幸好怀中有个孩子,紧紧抱住,手臂没有空闲,才不至于窘迫的无处安放。
沙迦让她当‘观众’,不必费心去想怎样参与,浅离求之不得。
群起而攻之(三)
甘露殿前,有一片绿草地,生的葱葱郁郁,好不喜人。
沙迦前些年很喜欢在这儿举办酒宴、诗会、斗舞等节目,蓝天美人,星空绿地,相映成趣。
那种日子已然一去不复返了。
二年后,再来到此处,众妃心中,各有酸涩。
人说郎心似铁,转眼无情,果真如此。
不断的有宫人往来于勤政殿与甘露殿之间,把那边的最新消息送回到各宫娘娘耳边,那些令人心碎的消息无比震撼,每一件都不像是真的。
终于,姗姗来迟的皇驾出现在路的尽头处,行进的极为缓慢,是在正式场合之中惯有的威仪阵仗。
北皇平日里并不喜欢繁文缛节,除了上下朝之外,更是极少使用笨重的龙辇来去。
今日破例,隐隐显出了他有多么看中今夜的聚会仪式。
半盏茶的功夫,皇架总算在空地面前停住,缭绕仙音转淡,引得众人翘首观望。
安福尖利的嗓音,传出老远。“皇上驾到,凤昭仪到,皇子殿下到。”
这样的通报不和宫中规矩,老太监心里肯定明白。
可是,他还是这样放在一起来报,显然早就得到了允许。
有宫人抬来矮凳,撩开龙辇的纱帘,托着沙迦的手臂,让他先跳出来。
北皇脚跟落地,立即转过身,拂开想去接浅离和皇子的宫人,铁臂亲自抱出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皇儿,单臂抱稳,另一只手拦腰将才探出头来的凤昭仪抱下,一大一小,全护在胸口处,珍视异常。
这一个动作,不知砸碎了多少人的心。
尤其是浅离身上所穿着的凤袍,更是夺魂摄魄,煞那间引来无数目光,各怀心思。
群起而攻之(四)
皇上,今夜不是要宣布储君之事。
为何未央宫的凤昭仪会换上了皇后凤袍,难倒。。。难倒。。。
这也太过耸人听闻了些,只是生下了一位皇子而已,北皇竟然冲动到了一举将母子俩都托上了天。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冷眼寒笑。
有时候,一下子爬的太高,脚下却根基不稳,绝非好事。
若是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那种疼痛,怕是要直接粉身碎骨。
谁能笑到最后,目前还不好说,且让她们母子,先过一过帝后和储君的瘾头,稍后片刻,才是真正决战见分晓之时。
沙迦把皇子交回给浅离,让她抱着。
“众妃都到了?还有宗族皇亲,很好,都各自落座去吧。”
三呼万岁后,宫妃、皇亲、各府的诰命夫人,坐在远处的高官显贵,各回原位。
宫人们奉上美酒佳肴,可化不掉点点忧愁。
烟雨欲来,场面宁静的可怕,连平素里最善于邀宠献媚的妃子,今日也规规矩矩的坐直,不敢造次。
沙迦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简单的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举杯喝酒,酒宴正式开始。
浅离垂下头来,借由关注孩子的理由,将眼神移到怀中沉睡的皇子身上,心情稍稍轻松了些。
好可怕好可怕,那些刀子一样的眼神,刺在裸露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灼热,很是不舒服。
“皇上,你害死臣妾了。”嘴唇不动,浅离小小声抱怨,刚好能让身侧的沙迦听到,“能不能现在退场啊,这身衣服,果然没那么好穿啊。”
群起而攻之(五)
小东西,来时你可是答应了呦。”沙迦学她,悄悄说话,就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
“可是。。。”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嘛。
端起一杯茶,浅离刚要入口,鼻尖敏感的嗅了嗅,若无其事的放下,再也不肯碰了。
就知道宴无好宴,没想到都到了这步田地,恨她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强大了许多。
“怎么了?”沙迦注意到了她奇怪的动作。
轻轻摇头,浅离不想在这个场合给沙迦添堵。
“茶水里有问题?”沙迦是什么人啊,浅离的心事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他要看不出来才奇怪了。
把那双小手死命捂住的茶杯夺过来,淡金色的液体与平日并无两样,沙迦放在鼻端,茶叶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是上好的御贡珍品,与平素里他和浅离喝的无异。
他放在唇边,刚想品尝一口,却见浅离单手抱住孩子,空出另一只手来,一巴掌拍飞了茶杯。
啪!~
茶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金弧线,而那只小巧精致的茶杯,发出绝望的低吟,粉碎成了无数小片。
全场宾客,鸦雀无声。
大多闹不明白,凤昭仪怎会如此大胆,在这种场合,把皇上手里的茶碗都打翻了。
浅离脸色煞白,“皇上,不能喝,茶水里。。。凉了,凉了就会有损龙体,没错,您不要喝。”差一点点,就迟了一步,她的胸口上下起伏,怦怦的跳动声,离老远就能听得到。
沙迦的脸色冷了下来,“凤昭仪贤良淑德,真乃宫妃之典范,天下女子当效仿之。”
群起而攻之(六)
果然是有问题吗?
让浅离都惊慌成这样,那就肯定不是掺了寻常之物。
好大的胆子,在这种场合,就敢公然对着他身边的浅离下手。
既然如此,索性下一记猛药,把藏着的掖着的都抖出来暴晒下,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污垢,冲刷殆尽。
思及此,沙迦缓缓转动手中又执起的酒杯,犀利的眼神,在那些曾与他欢好过的女人脸上划过,有些仍是青春貌美,天真烂漫的少女,有些却已经红颜迟暮,被岁月划下了轻轻的痕迹,眉眼之间已掩不住时光。
他甚至不能记得所有人的名字,过去,他一向是用小美人之类的代称来称呼每一个女人,这样既不容易出错,又能博得她们的欢心。
而今日,他的冷冽眼神拉开了与她们的距离,用一种审视的态度,重新来评估这些曾经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借着庆祝皇儿出生的好日子,朕想宣布两件喜事,来了好事成双。”沙迦说话的声音很缓慢,每个字都是用牙根咬着吐出,字句清晰,明明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讲了很久很久。
全场都在聆听北皇的圣谕,安安静静,连呼吸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双喜临门,从凤昭仪身上穿着的帝后华服之上,就可以大略猜出喜从何来。
果然,沙迦似乎很满意并没有人不识时务的站出来打扰,“第一喜嘛,是朕寻到了最为合适的人选,成为北国的皇后。”
这几日一直在外边,刚刚回来,呼,从明天起开始恢复20更,童鞋们,继续关注寒寒。
群起而攻之(七)
他轻轻的攥住浅离的小手,“凤昭仪原为鲁国之公主,素有贤德之名,入宫后,恪尽本分,勤勉好学,不日又为朕产下麟儿,现立为皇后,今日朕只想趁此良辰美景提早宣布,正式的立后大典自然马虎不得,着礼部择日举行仪式。”
此言一出,无论是嫔妃还是宗亲宾客,都寂静无声。
皇上先一步让凤昭仪换好了凤袍,早就已经让人有了几分心里准备,虽然听他亲口说出还是觉得震惊,可并不特别意外。
场面有几分诡异。
宗亲宾客迅速跪倒恭喜帝后,可沙迦的几名贵妃,却齐刷刷的没动地方。
倒是那些品阶比较低的妃子和宫人们齐刷刷的献上恭喜,稀稀落落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传来,让人一看就知道,真正发自于本心去祝贺的人并不多。
就连敷衍都懒得表现了吗?沙迦冷笑。
浅离的手掌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液,他收紧手掌,把力量传达给她,“第二喜,自然是为朕的皇儿,皇族血脉到了朕这一代,稀薄的可怜,这个孩子对朕、对北国的意义,不必细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朕相信他就是老天为北国选定的继承,是以,朕宣布,立他为太子储君,赐名澈,由皇后亲自抚养,暂时住在勤政殿,等太子稍微长大一些,再搬到太芓宫去居住。”
换句话说,沙迦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太子,赐名,赐封号,赐给宫殿,还可以让他在父母同居的温情之中长大,这在北国皇宫,乃至历朝历代,都是不可想象的极致。
群起而攻之(八)
“皇上,这怕是不妥吧。”宣王爷,沙迦的年近七旬的叔父,颤颤巍巍的站出来,抱拳道,“小太子是我北国储君,从小便应严格要求,在生母身边抚养,怕是生了骄纵之心。”
沙迦掀了掀眉毛,刚要作答。
却见他的五名贵妃像是排练好了似地,摒弃了旧日罅隙,齐唰唰的站起身,飘然从桌后而出,来到宣王爷身侧,一字排开的站好。
好戏登场。
果然,只要他一宣布这两件事,就有人压抑不住了。
来的好!
反正他也厌烦了尔虞我诈的来回试探。
既然今日注定要宴无好宴,那么不如一开始就步入正题,把事情解决清楚。
“皇上,臣妾等也认为不妥。”说话的是五人之中,年纪最长的昭阳贵妃。
她也是最早跟了沙迦的女人之一,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入府为妃,年长沙迦两岁,近些年来更是沉稳,虽然极少得到侍寝的机会,却是在北皇心目中,极为有分量的女人。
“昭阳?你也来了,呵,朕很意外。”沙迦没有应,反而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昭阳贵妃垂下头,声音平板的没有一丝波动,“皇上,臣妾也没办法。”
“你想好了?”忽然咧出淡淡的浅笑,挂在唇畔,让沙迦本来就轻柔的声音,更加的温纯。
昭阳贵妃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感念过去的情意,给她回头的机会。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想回头,哪里还有路呢?
凤昭仪,必须得除掉,她的存在,远非是争宠夺爱这么简单。
群起而攻之(九)
尤其是手中还攥住了最致命的武器,即便是她冒着得罪众妃的危险不说话,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发难。
怪只怪,凤昭仪来路不正,是她早就埋下了祸根,自作孽自寻死。
“臣妾是代表了北国的宫妃而来,并非是为了自己,请皇上明鉴。”昭阳贵妃垂下头,再抬起时,眼中又恢复了中年女人特有的沉稳无波。
“既然如此,你们说吧,有何不妥,朕听着呢。”杯中酒,一仰而尽,几许豪迈,几许悲凉。
这世间,除了他身边无依无靠的小东西,把他当成是生命中唯一的支柱来倚靠外,又有哪个女人肯心无旁贷的爱他,忘却自身利益,忘却家族沉浮,只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男人去信任。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当皇帝,本就是独居高处不胜寒,能够幸运的寻到一个浅离,已然是老天爷垂怜,不忍见他孤独。
“皇上,臣妾等认为,凤昭仪晋级为皇后,不妥,她所生的孩子,被立为太子储君,不妥,还有,让一个来路不明,可能怀有叵测居心的女人伴驾在身侧,更是不妥。”昭阳贵妃的三个不妥,像是晴空响起的一个霹雳,震的在场的人,脑袋嗡嗡作响。
如果说刚刚的双喜临门已经让人意外之极,现在五位贵妃站出来公然反对,且用词完全是针锋相对,不留余地,更让人不敢相信。
北皇用的是宣布,也就是说,金口玉言,说的每个字都是圣旨。
五位贵妃,除非是在宫里边呆腻歪了,或者是有着重大的依仗,才敢在如此场合,公然反抗皇上。
群起而攻之(十)
沙迦脸上的浅笑消失了。
他直直的望着昭阳贵妃,“不妥、不妥、更是不妥,泰阳、旭阳、和阳、景阳,你们四个跟在昭阳身旁,也是赞成她的三个不妥吗?”
这番话,用皇帝特有的气场裹夹了寒风冷雨,说不出的冷。
五人都知道,她们是在用刀子割北皇的心头肉。
“皇上息怒,请您听完前因后果,再行定夺。”旭阳率先表态。
“臣妾等并非因为一己之私而与凤昭仪作对,实在是此事攸关北国和皇上的脸面,若是帮她瞒着皇上,臣妾等才是欺君。”泰阳贵妃紧随其后。
和阳和景阳虽然没吱声,可是她们的动作已然表明了心情。
“言简意赅的把话说清楚,朕听着。”沙迦坐正,眼角余光瞟到浅离脸色惨白,显然她也大概猜出了事情始末。
真想现在就带她回到勤政殿,好好安慰一番。
这小东西胆子小的很,经不得吓,今天来了这么一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缓过神来。
“皇上,凤昭仪在入宫之前,是为鲁国长公主,素有芳名远播,盛名在外,这些,都是大家非常清楚的事。”泰阳贵妃得意洋洋的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小小的关子,成功的把目光焦点都拉到她身上后,才抬高音节,食指轻蔑的指住坐在沙迦身旁,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的浅离,“传说之中的公主,却并非是大家都看到的这一位,她是假冒入宫,居心险恶的假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窃窃私语之声顿起。
简直就能算得上是北国数百年最轰动的消息了。
。。。。。。。。。
先五更,晚点继续更
假亦是真(一)
“假的?”沙迦冷冷一晒,“泰阳,在朕面前,没有证据的话说出了口,可是要受到惩罚喔。”
“皇上,臣妾既然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的。”她更加得意,抬高的嗓音,破音极重,因为兴奋,脸部现出一个很是奇怪的表情,略带狰狞,“请陛下允许证人面圣。”
该来的总会来。
沙迦全然没有意外。
略微颌首,准了五位贵妃的请求,亦没有再去多看身边的浅离。
他此刻才真真正正的像一位公正威严的帝王,没有徇私包庇任何人的意思。
额,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众妃也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就算再喜欢凤昭仪,也得掂量掂量,她是否值得他再去袒护。
赝品、假货,光是听起来就耸动,北国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了。
御林军压着两个衣衫褴褛的犯人走进来,一男一女,皆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
无数道好奇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短短的一条路,他们每步都走的很辛苦。
来到北皇面前,十丈开外,已然跪倒在地。
“抬起头来?”沙迦微微意外,瞧两人的身影,并不认识。
良久,那男人才艰难的把脑袋向上扬,女人却还是维持畏缩的姿势,直到侍卫在身后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才瑟缩着抬高。
沙迦还是认不得。
浅离却惊骇的瞪圆了眼睛。
是他们?
没错,竟然是他们!
许多年没见,虽然改变很大,浅离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可这并不妨碍她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来。
假亦是真(二)
她几乎要立即跳起来。
双臂下意识的收紧,大约是勒到了孩子,小太子嘤咛一声,掀开眼瞧了瞧浅离,委屈的扁着嘴,含住眼泪。
浅离慌忙去哄,轻轻拍了孩子几下,让他能继续的安心睡过去。
咏春立即过来,把小太子接过去,抱着站在浅离身后。
“你们把知道的事好好说一说,将功折罪,没准会得到皇上的宽恕。”泰阳贵妃眼波流转,盘旋在北皇英俊的脸上,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端详他,更别提是让皇上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真好。
她几乎激动的无法抑制澎湃的心跳声。
男人的眼神与北皇短暂的相交,立即错开,显然无法承受对方的犀利,“我。。。我。。。”支吾好半晌,“既然被你们抓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尽管来,何必假惺惺。”
站在身后的侍卫狠狠的踹了一脚在他的背上,半跪着男人直线向前趴过去,下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一声闷响。
“我们北国可不像你们鲁国,皇上的威严是绝对不可以冒犯的呦,你今儿不说清楚是出不了这扇宫门的,本宫知道你本是侍卫出身,不怕死,可就不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呢?”泰阳贵妃用绣花的小手绢掩住红唇,笑容中全是高高在上的优雅,即使是恐吓,也能用最不失礼的方式说出来。
“你是谁?”沙迦懒得再听,他的小东西在身旁轻轻哆嗦,就算是桌子下,他又抓住了柔荑,也无法将自信传导给她。
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把浅离给吓的失了颜色。
假亦是真(三)
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肯再跪着,直接站起。
袖子抹去脸上的泥污,往地上啐了一口裹夹着浓血的唾沫,端正了脸庞,腰杆挺直。
他才刚想说话,后边的侍卫又是一脚,没有得到北皇的允许,他居然敢随便的站起来,分明是挑衅皇家的威严。
沙迦摆摆手,让御林军退后几步,“你是鲁国人?站起来回话吧。”对于不畏死的好汉,他一向愿意高看几分。
那男人深呼吸几口,才缓缓站起身来,对沙迦抱拳,“在下曾经是鲁国的一名小小武官,奉命出使北国,与陛下曾有一面之缘,只因为在下是个小人物,陛下可能没有留意到。”
顺着他的思路去回想,沙迦仿佛了悟了些什么。
“在下便是当年护送鸾凤公主入宫的鲁国宫廷总管周展。”他瘦骨嶙峋的手臂搭在身旁半趴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一用力,把她也抬起来站好,“这位是当年贴身侍奉公主的女官。”
沙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果然是两名最有力的证人。
不过,光凭这两个人,就想冲着浅离下手吗?
“还不告诉皇上,当年你们是把个什么东西送进了宫,鱼目混珠。”泰阳贵妃神色间全是得意,她身旁的四名贵妃,亦是绷紧了身子,屏息等着周展的回答。
周展长叹一声,目光缓慢的移到那抹似曾相识的倩影之上,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也长大了,穿着天下间最华贵的凤袍,端庄坐在北皇身侧。
她过得看起来很不错。
如果可能,周展真的不希望打破了她目前的状态。
假亦是真(四)
可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他做主的机会,他、女官,还有浅离,全都被一根线绑死了,谁都跳不出这几年前就注定好的灾劫。
在这之前,他周展已然吃了许多苦头,他本想死咬着不开口,直到那个人的出现,并命令他,要当着北国人的面儿,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隐私全盘托出。
他的力量太小,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再说,周展和女官也不会为了个生在大杂院里的野孩子去做什么。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