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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有梦 作者:未晏斋
!臣老糊涂了,居然忘了这茬儿。你看我们今日饮酒,饮的是素酒——天高皇帝远,也没人知道的。再说国孝百日,家孝以日代月,中秋不结缡,重阳也结缡了。还是要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呢!”
杜文斟了一杯酒过去,扳着刺史那老头的脖子,熟不拘礼般说:“老儿取笑我!喝了这一杯!”
把酒灌了刺史一胡子。刺史心里恼怒,又不好对这孩子似的举动发火,只能拱手告饶,求助般看着翟三郎。
翟三郎另有心事不可告人,见这小鬼胡闹,急忙上前哄劝道:“扶风王殿下,刺史酒量有限,您饶恕则个!今夜好月色,刺史府有鼓乐,有歌舞,咱们坐下来慢慢欣赏。”
“我不解声。”杜文说,看了看翟三郎,笑道,“倒是听说翟家家伎擅长吹箫,这等简单的曲子,我还通晓些。欢不欢迎我到君家喝酒?”
翟三郎巴不得有和他单独讲话的机会,连连点头:“只要殿下不嫌某家酒水淡薄……”瞥了半醉的刺史一眼。
刺史正被这小狼灌得有苦难言,巴不得有人接着去看住了他,希望别在他就藩前出幺蛾子。翟家和他是旧交好友,当然信得过,刺史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头……疼得紧……就拜托三郎君照顾殿下了。”
第25章
杜文转战翟府,只见水榭里满是冰块,清凉宜人,酒水也都冰过,各色果子盛在晶莹的冰碗子里。
杜文指指那个带着洞箫前来演奏的家伎,说:“今日好月色,水榭外又是那样一泓好清流,那样一池好荷花。请姑娘远远地隔岸吹箫,听起来才更雅致。”
翟三郎知道这是杜文在清场,叫无干的人走开,他们推车撞壁的话才便于出口。于是,他默默地点点头,目光示意所有人都退出水榭。
杜文熟不拘礼地推开水榭四面的窗户,幽幽荷风吹来,洞箫如泣如诉的声音也悠然从远处传来,水中一月,天上一月,清净而动人,整片府邸仿佛是一个清凉的仙境一般。
但杜文偏要煞风景,他视察四周确实无人,便在窗户边回过身来,对局促坐在那里的翟三郎说:“她们告诉你了吧?耳珰是思静女郎的,咱们偷情的信物——我这里一枚,我亲信也送到了平城一枚,时候一到,自然给大汗看一看东西。我阿干那个人呢最多疑,现在局势初定,你们嫁过去的又是有两心的女郎,你猜他会怎么想?”
他挑起眉梢,鹰隼似的目中光芒锐利,狠狠往翟三郎心头上一戳。
翟三郎有些气怒,强自保持着镇静,挺直脊背对杜文说:“殿下,这样的小孩子把戏,玩了也没有意思。”
杜文笑道:“小孩子把戏?你了不了解我阿干啊就为他卖命?好吧,看来不见思静的头颅,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翟三郎终于忍不住了,手在食案上用力一按:“殿下以前嘴上说对思静——”
“那又怎么样?”杜文毫不客气一下子打断,凶横地笑道,“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翟三郎几乎用了洪荒之力才平息住胸腔里的愤怒。
撕破脸了,他也敢把话挑开了:“扶风王殿下,思静不过是臣的一个女儿,殿下诬蔑她的操守,离间臣一族与大汗的信任。您自然舍得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臣自也舍得一个骨肉女儿。大汗若疑思静不贞,臣便请大汗赐死她,不沾染脏了臣陇西翟氏的门楣!”
杜文却从刚才紧绷的状态松弛下来。对面这位开始破釜沉舟了,是因为感觉没了希望,只能硬碰硬了,所以他弛然道:“何必,何必!我和乌翰都是天家的骨肉,你非抱牢了他的大腿么?实话说,我刚才也性急了,其实我对思静的情意可比乌翰对她深多了。你们大概不知道,大汗一路从陇西回平城,都没有碰过你的女儿。”
翟三郎强撑着说:“先帝丧中,大汗这样做自无不可。”
杜文笑道:“那么,他把思静的侍女搞大了肚子又是怎么回事呀?”
翟三郎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这扶风王怎么对外头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比他这位皇帝的老丈人还清楚?
杜文说:“你以为我被锁困在这里,就只有束手待毙?你以为大汗风风光光回京,就胜券在握?幼稚!我们鲜卑人和你们汉人不一样,那个位置,他坐得,我就z坐得!他抢得,我就抢得!”
他眸子里厉光闪闪,顿时把外头清朗的月色都比下去了。翟三郎只觉得自己面前站的是一头恶狼,眼睛里是幽幽的绿光,它已经磨牙吮血,等着要咬开他苍老的咽喉。
杜文又道:“你们汉人讲个‘中庸’,无非是两头不得罪。翟三,你倒是有个机会,你女儿有幸被我看上了,我也愿意扶你过一条生路——你可以不彰显,暗暗投诚我,也押一份宝在我的身上。将来我赢得了天下,我奉你做国丈,不再计较你之前对我的陷害和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