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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影 作者:白泽
前一片红纱,能叫人迷了心性。
芙蓉帐掩,夜拥佳人。隐秘的内殿挂满薄纱,半掩的帘帐之后模糊的身躯依稀可见,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浪荡言语,连内监这般不算是男人的听着都分外脸红。
“您许久都不来,嫣儿想您想得都茶饭不思了。”红帐内的女人衣不蔽体,妖娆地攀在一个健壮身躯之上,染得艳红的指甲扫过那男子的下巴,娇嗔道。
“想爷了?你是哪儿想爷啊?”说着便翻下身,一双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那如雕如琢的胴体上似鱼戏水般游走。
红帐里传来些许娇嗔的声音,却在半晌后化作划破静谧的尖叫声。
红帐被刀剑撕扯下,那女子连忙胡乱抓过几件薄衣盖住身子。
挥剑斩红帏的是一名女子,穿着与军机府精卫同等款式的甲胄,只是那一身铁衣在着色上有着几分女子的气息。她名为印青玉,是珞郡王府上的隐卫,只听从珞郡王一人指挥。他隔三差五流连与榆州城各条花街柳巷,一直饮酒作乐相安无事,如今却突然东窗事发,同景琞一定脱不了干系,他想来怒意更甚。
“你们是活腻了吗?敢拿刀剑指着本王!不知道是谁统领军机府吗?!”
大监子离从执剑精卫身后走出,不紧不慢地道,“现在统领军机府的已经不是豫郡王您了,皇上说让您回府上面壁思过,下月完婚。”
“您……您是豫郡王?”他身后的风尘女子眼里泛着光芒藏不住欣喜,似是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滚!”景燚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将所有愤怒的发泄在这一掌中,那女子的嘴角顿时血流不止,“都是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那女子半裹着薄纱,哭着跑了出去,而景燚也以极为难看的方式,被拘着出了这烟花之地。
城东街道上是满地的爆竹花碎,喧嚣里,芍药软烟纱罗的身影步履坚定地跨进了豫郡王府正门。往前数的十数光年,她因为庶出的身份受尽冷眼,若不是因为家中长姐在后宫为妃,而父亲又与西宫菡妃有所往来,她不会被父亲注意到,被作为一个夺储筹码放进豫郡王府,自然,也没有机会逃出那个被束缚了多年的地方。而今以后,她便是唯一的豫郡王妃。
那是一个性情如水般柔软的女子,只是她未曾想见,往后余生,只会比从前的那段光年更加难熬。与每个闺阁女子一样,她曾对自己未来的夫君抱有美好的幻想,那大抵是一个生得很俊俏的男子,会守护她疼惜她一世,可她错想了。景燚容貌确实是榆州城里派得上名号的俊俏,可心却如刀剑一般冰冷无情。
那人成日留恋于风月之地,尚未成亲府上就有通房的侍女,看上哪个婢女就将人强要了去,而后又不予名分给些银子算是了事,为人城府又深,从不与人真心,冷漠而决绝。
她的这一生,便要葬送在这人手里,度日如年。
拜堂,吃子孙饺的时候她还是满心欢喜,直到入夜后,静谧的后院里传来衣衫撕裂的声音时,终于打破了她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只是她遇到的人不对。
只因她是一个渺小又可怜,随时可以牺牲掉的筹码。
没有花好月圆,她被凌虐得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鞭痕、吻痕、撞击的淤青,甚至脸上还留有掌印,府上没有婢女知道她的新婚之夜是怎样度过的,那样娇俏可人的新娘昨夜倒底经历了什么。圆房、□□、打骂,他将近日所有的不顺归结到一个弱女子身上身上。
她不是他的妻,只是一个他泄欲和随时可以发泄的出气筒,她不敢反抗,她也尝试过推拒,换来的只有身心上加倍的报复与责打,比通房的婢女活的更加憋屈。
在外,她却还要顾忌皇室与母家的颜面,强装世家贵女,端庄的豫郡王妃。
夜半孤寒,伤痛只能自舐。
布帛撕扯声、茶杯瓷瓶打碎的声音交杂,在数个月夜里不曾停歇。
终于,也再流不动泪。
☆、浮生 · 三十一 『浮生』
一片徜徉的彼岸花海,仿佛浸身忘川,被血红蒙住双眼。盈盈一水间,花海尽头,是一座鲜花藤蔓织就的桥。推开那扇刻着曼珠沙华的雕花石门,竟是一幅宛若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没有盛放的鲜花点缀,却可以看出那曾经是一座盛世辉煌的琼楼瑶台。雕梁画栋极尽奢华的独立宫殿,年久失修的斑驳宫墙上长满苔藓,主殿紧闭的大门上绘着形态各异的鹓鶵,石栏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曾经在风中摇曳的宫灯早已落在了地上,被岁月摧残得千疮百孔。
布满尘灰的琼楼之上,俯瞰百级白玉石阶,成片的枯枝败叶之后是一汪蔚蓝。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就是滕州府了。”他的目光在努力地远眺那一汪蔚蓝的尽头,却不见任何一片大陆或是岛屿的影子。
“藤州府?倒是从未听过。”
“隶属南玥的孤岛,在藏书阁里的国史有所记载。皇爷爷曾经在藤州府上建了一座宫殿,供避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