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 醒第6部分阅读
重生1975 醒 作者:yushuwen
:“唔……真好吃。”
刚才给程希递饼的女知青见解信诚吃得香甜,再看看自己干巴巴的玉米碴子饼,也不由咽了下口水:“你们这饼是什么做的,真好看。”还是矜持,只说好看,不说好吃。
解信诚摇了摇头:“这你得问希希,我家的伙食都是希希在做。别看她年纪小,可懂事了。”
程希也不吝啬,刚才这个女知青能在她就那么两张饼里给自己一张,显然是非常善良的人。“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个道理,程希还是知道的。笑呵呵地给女知青递过去一块自己做的饼:“姐姐,给你吃。我昨天做的。用玉米、豆渣,还有韭菜做的。我舅舅特别爱吃,你尝尝喜不喜欢。”
程希这虽然说是粗粮饼,但怎奈油放得多,而且无论是玉米还是豆渣都磨得非常细,再加上提味的韭菜,盐和花椒粉加得刚刚好,两面都炕得金黄,单闻上去都比一般的白面饼香上不少。更别提女知青手上的那两块硬梆梆干巴巴的玉米碴子饼了。
女知青咬下去一口,外层焦脆,里面却是细滑绵软,说不出的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精致的食物了。女知青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两块饼,拿着这块玉米豆渣饼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一付生怕吃完了的样子,让程希看着都有点感动。可又不敢多给她一块。就只给她这一块,已经让好几个人侧目了。再大方,可就是惹麻烦了。
“舅舅,喝点水吧,光吃饼噎得慌。”程希又在搭裢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军用水壶来,递给解信诚。
解信诚接过来就是一仰头,入口时却是一愣,等放下壶时,看向程希的眼睛却笑得弯了起来。有豆渣自然就会有豆浆,怎么会忘了呢。
一顿午餐吃得心满意足。上车的时候,解信诚一付困了的样子,抱着程希,眯起了眼睛。也阻碍了别人可能会有的更多的问题。
晚上,到了这辆车的夜间休息的地方。一个孤零零的国营旅社。有点钱的就住旅社,没钱的就睡在车上,或者睡在外面的草地上。
程希和解信诚偷偷摸摸地在树林深处吃了顿大餐,鸡脚配饭,一碟青菜,还有碗热汤,饭后水果是串葡萄。
汤足饭饱,一大一小抱着肚皮往旅社走,不算要睡,肯定也不能睡得太远,到时睡过了,错过了车,可就麻烦了。
其实,程希更想睡到庄园里去,但她不可能留解信诚一个人在外面,也就罢了这个心思。随手拿出一个网状物,递给解信诚。
解信诚一头雾水接过,就听见程希的声音:“吊床。我不喜欢睡在地上。”
吊床是什么,解信诚不太明白,不过,打开来看看结构,也能理解了。云南树多,找两棵大小合适距离合适的树,解信诚把吊床绑紧,丢了个毯子铺在下面,然后抱着程希一屁股躺下去,很孩子气地来回高高地摇了摇,看见怕摔的程希吓得紧紧拽着自己,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玩闹了一会儿,两人就睡着了。半夜,程希迷迷糊糊间被尿憋醒,一个机灵醒来,连忙往自己□摸了摸,幸好,幸好没尿。想要跳下去方便,可往下一看,对于自己这个小身板着实有些高。凭自己的身手跳下去倒没什么,可自己这么一跳下去,因为惯性的原因,肯定会把睡着的解信诚给摔下来的。
“丢脸!”程希被自己肾未发育完全的小孩身体打败了。不得不伸手摇了摇睡得香甜的解信诚。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才能到县上……orz,我也觉得太慢了。。
14
14、深夜事件
解信诚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勉强知道趴在自己身上晃自己的人是程希,又重新闭上眼睛,手一搂,把程希抱进怀里,只说了一句:“希希,乖,晚了,睡吧。”说完,只一瞬又睡了过去。
看这情况,把程希急的。不得不用小手捏住解信诚的鼻子,好一会儿,解信诚才痛苦地张开嘴,真正清醒地睁开了眼:“希希,怎么了?”解信诚的声音中带有浓浓的睡意,沙哑又柔软,咬字也没了京片子的清晰,含含糊糊,听起来有别与他平时的形象,倒有几分可爱。
只是,生理急的程希完全没这心情体会解信诚难得的可爱,揪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舅舅,我想去……解手!”在这个名词上,程希停顿了一下,本来习惯性地想说“去洗手间”,话到了嘴边才想起来,这话在上此情此境下说出来未免显得太荒唐。但让程希这个大女人说出“尿尿”两个字,那跟杀了她差不多。“小便”听起来也怪怪的,想了一下,才说出这么一个听着一样不顺耳的词来。
“诶?哦。”解信诚用手抹了把自己的脸,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似乎也感受到程希因为羞窘而僵硬的身体,就没多说什么,抱着她,一侧身,站在了地上。
“这里行吗?”解信诚抱着程希往林子里走了几步,把程希放下来,小声问。
程希点点头,正打算松裤带,发现解信诚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又羞又恼:“你!舅舅,你,你走远点啦!”
“诶?”解信诚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不由小声笑了起来:“你一小丫头片子有啥可害羞的?这大晚上的林子黑的很,我担心万一有蛇什么的,你不是很危险吗?没事,舅舅背过身去,不看你。快解吧。”
这,这,这怎么可能?!
程希感觉膀胱都要炸了,看着眼前的人真的只是背过身去,完全不理自己的要求,不由连槽牙都咬起来了。直接上前扑过去推了解信诚一把:“你,你离远点。离得近,我,我解不出来!”这回,连舅舅都不叫了。
解信诚抿着嘴笑起来,真的往前走了两步,没有回头地加了句叮嘱:“小心着点,我在这边等你,有情况就叫舅舅啊。”
“知道啦!”程希又往后退了几步,在一大片跟她差不多高的杂草丛中才安心地解下裤子。几秒过后,程希发出满意地叹息,一边系裤带一边暗自嘀咕:“真是的,差点尿裤子啊。小孩子的自制力就是差劲。”
正打算走回去,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不寻常的声音发出来。本能地,程希脚一沉,心咚咚地狂跳起来,猛地想起刚才解信诚刚才关于“林子里黑,可能有蛇”的说法,据说,蛇对动态的东西最有攻击性。一时之间,程希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过了一会儿,又没听见声音了,程希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转过身,她又听见了。只是这一次,程希听得很清楚,是一个人闷哼的声音。
只要是人,就不可怕!程希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方便,竟然有人躲在自己身后偷看?!就觉得怒火不从一处冒了出来!此时程希完全忘了,自己不过就是个四岁的小丫头,根本没有一点值得偷看的地方。
程希摒住呼吸,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向前一步,在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一把掀过那些密密地长成一排天然的帘子的草,刚要大喝,看见眼前的情景却是惊地愣了一下。
草丛里,一男一女紧紧贴着,趴在地上,衣衫凌乱,男上女下……这情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野百合也有春天……
程希眨了眨眼,以都市女郎的习惯,正要放开掀草的手说声“对不起”,然后没事人一样走开。却突然发现这个场景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躺在下方的女人,嘴是被紧紧捂住的,而且……那张脸圆润的轮廓很有些熟悉,好象,好象就是白天给自己饼的那个女知青!而趴在她身上的却明显是个村叔!
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竟然不是你情我愿!竟然在自己身后玩这套强x的戏码!这一刻,程希一瞬间想到的竟然是程红!那张被掐得发紫,涨得老大的脸。
这一掀一愣只是数息之间的功夫,程希猛地跳起来,大叫一声,从上而下一拳砸到那男人的侧腰上。
这个地方是人体的一个软肋。打别的地方他都可能不会松手,但打这个地方,他一受痛会本能地弯腰,必然要离开女知青的身体。那男人显然没料到程希会有这个举动,更没料到程希的力气会这么大,一拳下去,直接把他打出去好几滚。痛得他忍不住“嗷——”地叫起来,在安静的深夜里特别响亮。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程希的小腿一蹬,就再次跳到他的肚子上,压着他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揍他的头,一边揍一边还大声骂道:“流氓!臭流氓!竟然偷看姐姐和我解手!流氓!打死你,打死你!”
开始,男人还反抗,还反嘴,最后活活被揍着了猪头,嘴都张不开,根本没办法反驳什么。
听见程希的骂语,赶过来的解信诚一愣,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女知青,瞬间明白过来,向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快,整理好衣服!”说着,已经冲上前去,直接帮程希按住那个男人还在挣扎乱动的腿。
女知青脸上又是泪又是青的指印,显然是被刚才的遭遇吓得有点呆傻。听见解信诚的话,才陡然清醒过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迅速地整理起衣装来。
见差不多了,解信诚小声对程希说了一句:“行了。打出人命来,影响我们的回程。”说完,站起来,猛地一脚下去,正好狠狠地踏在了男人的子孙根上。男人本来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这一下彻底开发了他的男高音的天赋。嘹亮又婉转的声线只怕连旅社里的人都能吵醒了。
等听见动静的人赶来的时候,女知青已经把衣服整好,连头发都理顺了。解信诚也已经站了起来,还在男人子孙根处轻轻地拍了拍,把自己的脚印拍掉,男人的惨叫声随着这一拍两拍抖出好几个花活来。做完这一切,解信诚向惊讶的女知青露出一个再淳朴不过的微笑来,走到一边,一派“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的温顺模样,谁也挑不出错来。只有程希打得过于专心,小辫子都散了,脸通红通红的,配上她要哭不哭的表情,显得特别可怜。
“怎么?怎么回事?哎呀,这是老李吧?怎么……?”
乱七八糟地声响过后,这片林子里已围了一整车的人,有人认出了被打成猪头的男人,不由又惊又疑。
“叔叔,你认识这么臭流氓吗?”程希站出来。
“流氓?”旅客中顿时嗡嗡地议论起来。
“是啊。我和这个姐姐约着一起来解手,让舅舅在那边给我们站岗。谁知道这个臭流氓竟然在草丛后面偷看我们解手!你看,那草丛里面倒下来的草就是他趴着的时候压倒的。我们发现了他,他还对姐姐动手动脚,你看,姐姐的脸都被他掐青了。姐姐吓得直哭,我气坏了,就打了他一顿。”说着,程希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人前来,竟然拿着一枝手臂粗的棒子:“这是舅舅给我用来防身的,舅舅说,晚上林子里有蛇。”
众人见此凶器,再看那男人还痛地在地上翻滚不停的惨样,都不由偷偷吸了口气,替他疼。这孩子,谁教的?也太厉害了。打蛇用得着这么大的棒子吗?
程希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当然不会有人怀疑她现场编假话。她这么叽叽呱呱,小黄鹂似地一说,这男人的流氓罪顿时就定了。这时代,男女作风问题可是严重的大问题,连谈个恋爱,牵个手都能送到劳改农场去,这人竟然半夜偷看女人解手,还对女知青动手动脚,这简直是滔天大罪。不用想,下场完全不用想。不论解信诚那一脚会不会让他不举已经不是问题,因为他以后很可能没有机会再举了。
几个旅社的领导过来,还带着电筒,堪察了现场,无论是女知青脸上的青指印,还是地上伏倒的草,都是实打实地证据。直接几句话,那位不能反驳了的男人就被拖走了。
“姐姐,我们赶紧去解手吧,搞了这么半天,我都憋死了。”程希走到女知青面前,拉了她的手,撒娇的口气说道。
女知青已经被今晚的一切变故搞得完全不知所措了。虽然不明白程希的意思,但还是被她拉着向林子更深处走去。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景,其中一小伙子感叹了一句:“啊,原来什么都没看着啊……”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揪了耳朵,众人发出几声心明神了的窃笑,转身小声议议论着,陆续往回走去。
解信诚则站在原地,等领导们问完话,说要等外甥女回来,一个人站在了黑暗里。黑暗中,解信诚嘴角上扬,无声地笑起来。
这一晚,舅甥俩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程希回来的时候,带了那个女知青。女知青受了惊吓,不敢再回去睡,非要在舅甥俩的吊床边上打地铺。
程希没有客气,让程希意外的是,解信诚也半分没有客气的意思,就这样,舅甥俩睡吊床,女知青睡在旁边的地上,过了一夜。
早上吃饭的时候,程希就发现女知青眼睛红通通的,眼泡也肿得象个小面包,显然一晚上都在哭。不由也心软了几分。
“谢谢你,小妹妹,还有你舅舅。如果昨晚不是你们,我,我,我肯定已经不在这人世了。”女知青蹲下来,说着说着,似乎又想哭。
程希倒是相信她的话,这时候的女子,被强x的后路,自杀是十之七八。但她这么爱哭,着实让程希有些头大,被牵着手,脸上表情僵着,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解信诚洗完脸,看着程希为难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直接向程希招了招手:“希希来,帮舅舅准备早饭。没你呀,舅舅都不知道吃什么好。”
程希赶紧地甩开女知青的手,冲向可爱的舅舅。在搭裢里摸了半天,摸出几个包子,看着外表不起眼,馅可是那天的饺子馅又加了碎荠菜,既有猪肉虾肉的浓香,又有荠菜的清新,当早餐最好不过。摸了好一会儿,才算把军用水壶摸出来,解信诚喝了一口,竟然是玉米面粥,还是热的!
“同志,昨天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名声……”
解信诚一门心思都在吃食上,听了女知青的话只是摇了摇手:“昨天的事我都忘了,同志,你也忘了吧。当这事从没发生过,才能过好日子。”说着,再也不理她,拉着程希的手:“希希,我还想吃泡菜。”
程希见女知青站在旁边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一个女孩子遭遇这种事,身边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而且,这个时代又把这种事看得这么重,她有点想不开,也属正常。只是,程希没想到,一路上的那几个知青竟然和这个女知青不是一路的,难怪昨天她竟然一个人大晚上来解手。幸好遇见自己,不然就真的得横尸荒野了。
“姐姐,给。”程希走过去,把昨晚那个大棒子递给女知青:“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有个防身的安心一点。见到坏人,你不要怕,狠狠地打,把他们打痛了,他们就记住了,不敢再使坏。”
见女知青似乎听懂了,表情坚毅地把棒子接过去,程希又递过一个纸包,是她昨天剩下的玉米豆渣饼:“姐姐,今天中午车到了县上,我们就要分开了,这几个饼就留个记念吧。”
不是程希舍不得肉包子,实在是肉包子这种奢侈物不方便拿出手。虽然那饼费工并不比肉包子少,但好在不显眼。
女知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顿了顿,蹲了下来,上前抱住程希:“谢谢你。虽然除了谢谢,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和你舅舅再做些什么,但真的感谢。你叫什么名字,小恩人?”
小恩人?程希感觉鸡皮疙瘩瞬间起立无数,连忙摆手:“我叫程希,姐姐可以叫我叫希希。”程希没问女知青名字,她知道很多女性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会不愿意与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打交道。
“我叫王胜男。希希。”说完,王胜男站起身来,向吃得正欢的解信诚深深地鞠了一躬,没再说什么,一手拿着饼,一手拿着大棒,走了。
“舅舅,昨天,你一脚可真狠啊。”程希过去,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解信诚自顾自一口玉米粥,一口包子,看都没看程希一眼,回了一句:“没你的拳头狠,希希。”说完,猛地抬起头来:“泡菜呢,希希?包子都快吃完了。”
程希闻言,脸一绿,看着周围没人,随手拿出一碟红油泡菜,放在解信诚面前。放下小碟子的一瞬,程希猛地反应过来,昨晚……昨晚其实自己完全可以在庄园里方便的!因为从来没在庄园里做过这种事,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想起来!程希摸了摸胸口,幸好没想起来,不然王胜男这个青春女孩就要走向深渊了。
解信诚拿起筷子,一边拈起泡菜来吃,一边问:“希希,昨晚那些说法做法,都是谁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昨天看到留言说,其实是可以在庄园里小便的,汗。。。我完全忘了有这种可能性。。。不得不在这章最后补上一句解释。。多谢各位心细如发~
15
15、分享庄园
“教?”程希眨眨眼:“没,没人教。”
“那你怎么……?”解信诚放下筷子,转头认真地看着程希。虽然一直觉得程希早慧,但象昨晚那样成熟缜密的行事,却完全不能用“早慧”来解释了。不过,转瞬,解信诚又想到程希那个变来变去的特殊能力,有了这种能力的程希,早就不属于正常人的范围内了,自己对她的评价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标准?
“如果非要说有谁都,那就是舅舅教的啊。”程希脑筋急转,装可爱地嘟了嘟嘴:“舅舅昨天跟我说,劣势可以转换成优势,还说,对于优势不能过份依赖,但必须充分利用。对不对?”
“……”解信诚一口玉米粥噎在嗓子里,差点呛住。这确实是自己想要表达的,但是……什么时候她总结出来了?可恨当时还装不懂,跟自己耍小性子。
“我就是照你说的做的啊,舅舅。我一小女孩,平时说话根本没人听的,在村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有向叔还听我说几句,其他的人都不理我的。有事找他们也没用。这就是劣势。转换成优势就是:我说的话,大人们都不会怀疑真假。对吧,所以,我才跳出来说明情况呀。如果是舅舅或者那位王姐姐出来说,他们肯定会怀疑的。”
解信诚抿了抿嘴,虽然程希答非所问,但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解信诚突然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他总觉得,自己再问,这孩子也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来支撑她的举动。自己……好象除了坦然接受,别无他法。问再多,除了自寻烦恼,毫无用处。解信诚放下壶,盖上盖子,转头笑眯眯地看着程希:“收拾一下,希希,我们该出发了。”
“舅舅……”解信诚没有再问下去,程希微微有点失落,自己脑中准备了多种答案都成了摆设。但更多的是担心:“你在生我气吗?”
“没有,希希。”解信诚倾身上前抱住程希拍了拍她的背:“我只是在适应你一再给我的惊喜。”说着,突然嘿嘿笑了一声:“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你突然在我面前变成一头大象我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的呢,到时你可别怪我不配合。”
“舅舅!”程希听了这话,知道了解信诚的态度,一下放松下来,手一挥,地上餐具瞬间消失,随手把做样子的搭裢背在解信诚肩上,主动牵上他的手:“我只希望哪天,我突然把你变成一头大象的时候,你也能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哼!”
“啊?哈哈哈~~”
之后的路程非常顺利,四个小时的盘山公路转得程希都快吐了,别的旅客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汽车上说笑的声音渐渐歇了,才终于算是到了县汽车站。
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吐出浊气,那种又晕又重的沉滞感算是好了一点。解信诚把程希抱起来:“希希不舒服的话,就在舅舅怀里睡一会吧。反正去春城的车要明天才发,有时间。”
“舅舅。”程希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
“嗯?”解信诚不敢走得太快,因为他的腿不方便,走得快就会晃得特别厉害。刚才有点晕车的程希再被晃几下,会更难受的。
“我想进去呆一会儿,可以吗?”程希还是觉得有个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头,太阳|岤扯得好痛。胃里一涌一涌地向上翻,浑身无力。从前的程希是不晕车的,从来不知道晕车是这么难受的事。心里只觉得,还不如吐出来,吐出来可能还清爽一些。
“进去?”解信诚怔住,停下来,一头雾水地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小可怜一样的程希:“进哪儿去?”这孩子,不是晕到说胡话了吧?
“诶?舅舅不知道吗?”程希微微抬了下眼皮,但好象是感觉太累似地,转瞬又耷了下去,声音软软慢慢的:“我自己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庄园,可以种地,可以放牧,还可以养鱼,所以我才能变出那么多东西来啊,不然,哪可能无中生有?”
“庄……园?”解信诚早上还说要淡定面对程希给自己的任何惊喜,谁料到现在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随身携带?!”
“嗯……舅舅,我记得我好象跟你说过的……”程希不舒服地在解信诚的胸前蹭了蹭:“我想进去洗个澡,睡一觉。好几天没洗澡了。好难受……舅舅……”
解信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算镇定下来,没有反驳程希的话,点点头:“那希希就带我一起进去吧。我也想洗澡,睡觉呢。这样就不用睡露天了。”
“带舅舅一起进去?”这回,轮到程希发愣了,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看解信诚,他倒是一脸坦然,没有半分的局促或者贪婪,清澈干净。程希勉强自己清醒的脑袋看见这样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放下心,转瞬又迷糊起来,耷下眼皮,蹭着解信诚的胸前,软绵绵地说道:“我还从来没带过清醒的人进去过呢,不知道会不会有不良反应……”
“试试不就知道了。”解信诚也顾不上晃的问题,迅速地小跑几步,窜进一条小巷子,四下无人:“来吧,试一下。”
不过是话音刚落,两人就凭空消失在了青石板小路上。
“哇哦——”解信诚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非常棒,也非常……古怪。”
程希闻到庄园里特别清新的空气,不由清醒了几分,看了眼一派乡下人进城的傻样,心下古怪地自我挣扎了一下,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地就相信了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这也许就是缘分?
扭了几下,跳下解信诚的怀抱,往屋里走去。拿出换洗衣服,解信诚还站在原地,眼睛不够看地四处瞟着感叹:“竟然全是方的,真是……”
“舅舅,我去温泉里洗澡。”程希指着不远处林地的后面冒着热气的地方:“你四处转转吧,想吃什么自己摘。”
“我陪你去!”解信诚一下反应过来,顺脚跟上程希的步伐:“我也好久没洗了,泡温泉啊,希希,你也太会享受了!”
“不行!”程希一听急了。显然解信诚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异性来看待,很自然地要和自己共浴。可是自己却完全不能接受。就算是去日本旅行,也是从来不入乡随俗去泡什么男女共浴的汤池的。
解信诚一挑眉:“为什么?希希你嫌弃我?!”
“不,不,不!”程希连连摆手,解信诚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危险地压低了,自己哪敢说一个肯定的字:“妈妈说,我是女孩子,不能脱衣服和男孩一起洗澡。舅舅,你是男的,我不能和你一起洗,你想洗的话,等我洗完吧。”
解信诚一听这个解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还越笑越厉害,好一会儿才抖着肩:“你一四岁的小屁孩,还跟我说什么男女有别?!照这么说,那天在你家洗澡的时候,你还看我脱衣服了呢,那时你怎么不提这个碴儿?”
“那时我没脱啊。”程希一派正经地回答,让解信诚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解信诚使劲咽下一口气,上前抱住程希:“好啦。我承认,你妈说的没错。你不应该脱衣服和那些男孩子一起洗澡,但是——我是你舅舅,是长辈,不是男孩,是男人!所以,没关系啦!走喽~~”说着,完全不顾程希的大叫与踢打,抱着程希一边大笑一边跑到温泉池边,一把把程希丢了下去,自己也飞快地把外衣外裤一脱,跳了下去,与程希嘻闹起来。
“可恶!”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洗得红通通,干干净净的家伙相拥躺在了庄园里屋的大床上。程希把抱着她的解信诚一把推开,可这家伙却笑嘻嘻地不以为忤地重新靠过来,把自己抱在怀里:“好啦,好啦,别气了。咱们舅甥俩,亲近亲近不好吗?以后咱们可就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了,希希还这么别扭的话,可不象一家人了。乖啊。”
程希虽然气鼓鼓的,其实俩人并没有真的裸裎相见,都留了底裤在身上。只是,虽然自己的上身与小男生无异,没有任何看头,但是,从未在别人面前裸过上身的程希却觉得丢脸至极!最大的问题,自己还没办法说出来,谁叫自己外褂底下什么都没穿呢?而,解信诚也无法理解程希要穿着外褂洗澡的原因吧?于是,她只能干生气。
当时被解信诚嘻嘻哈哈地脱光上身的一霎那,程希只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又红又白,表情好看极了,反正是在那之后,解信诚再怎么说,再怎么逗,再怎么哄,程希都没有转过身理他了。一路气到现在,憋得她,差点内伤。不过,这么一闹,程希头也不晕了,胃也不涌了,清醒极了,一点也不困。可是……解信诚困了。
程希推开解信诚一次,解信诚就笑眯眯地重新抱回程希一次。程希也不敢使出自己太过大的力气推解信诚,真要把他推到床下去受了伤,那可麻烦了。这样一来一回,几来几回,最后一次,解信诚抱过来之后,几乎一瞬间,程希就听见了他深长的呼吸,一抬眼,果然,眼睛闭着,一付显然已经睡着很久的样子。这……刚才那些动作难道都是梦中的本能?
气哼哼的,程希也闭上了眼,意外地,觉得自己一点困意没有的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而且,一夜无梦,睡得安全又踏实,直到醒来之后,才发现,解信诚已经比自己还先起床了。
下床走出里屋,就看见解信诚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他看见程希一付才睡醒的惺忪模样,平时精神得有些精明的眼睛现在迷迷糊糊地只睁开一半,嘴也是自然而然地嘟着,头发散得胡乱翘着,这样子,比平时还要可爱三分,不由咧开嘴笑起来:“希希起来了?睡得好吗?我刚才在你的庄园里转了一大圈。”
“怎么样?”程希揉揉眼睛,开始刷牙。
“很不错。”解信诚拿了桶,给程希提了一桶热水过来,才接着说:“不过,我觉得你这儿的猪鸡鹅都太多了点,草原都快不够用了,让别的动物的生活地盘也难以扩张。而且,好多猪鸡鹅早都成熟了,完全可以拿出去卖掉,白养着,纯粹浪费。”
“卖掉?”程希一愣,把口中的白沫吐出来:“卖给谁?小心逮着抓起来。”
“谁让你卖私人了?你可以卖给土特产门市部啊,不过……”解信诚皱起眉:“这么多的话,以单位的名义卖更合适。私人的话……还真是有些麻烦。”
“单位的名义?没问题。”程希一下笑起来,漱了几下口,放下杯子:“我有一大沓柳树村盖着公章的介绍信呢,一会儿你给填一下,我们找个地方把猪鸡鹅弄出来,用驴车运过去卖。”
“你!”解信诚大讶:“你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有?这岂不是伪造公文?”
“什么伪造?我那是真的。从那个杀了我妈的主任家拿来的。”程希脸一拉,甩了一句:“在后院的书柜里,自己找。”就不再理他,自顾自洗脸去了。
后来的事情很顺利。他们出庄园的时候,不过是将将下午三点,等把十只猪二十只鸡和鹅,还有上百只鸡蛋卖到土特产门市部,也不过四点半,还不到晚上的吃饭点呢。在土特产门市部,舅甥俩受到了热情的欢迎。这种政府部门,不缺各类票和钱,缺的就是象柳树村来的这俩位这样送肉上门的好同志。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有这样一批意外之喜,连门卫看见这两位不起眼的年轻同志都笑开了花。
于是,在土特产门市部同志的热情服务下,舅甥俩又找到农林局下属的供销社,买了几头小牛,还有羊崽,好些野生动物,半死不活的,活蹦乱跳的,程希非常大方,全买了,甚至其中还有两只猴子,和两大箱蜜蜂。这么一下,递出去的钱与票就是厚厚一沓,递得解信诚那叫一个手软肉痛。
“舅舅,这些省票,在离开春城前都得用完,不然到了上京都没用了。别这么抠。”舅甥俩把买来的东西用驴车运出县城去,在偏僻的山林里收了起来。程希解释了一番自己的大款举动。其实是程希想吃牛羊肉而已。
“可以兑换的,希希!不要这么浪费。”
“兑换才浪费,你难道不知道省票况全国票有多不划算吗?还不如在本省买够东西,反正我们有地方放,还不会坏。”
“不会坏吗?”解信诚眼睛一亮。
“是啊,舅舅,到了春城,我们还要买些土特产,不然你来一趟云南,回去什么都没带,亲朋好友左右邻居面前会很失礼。”
“这个,”解信诚抿了下唇,表情很复杂:“我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了,朋友也只有林强。老师,倒是有一个,邻居关系也还一般。土特产不用买很多,没多少地方需要送。而且,送多了也不好,我来接你还是借了钱的。”
老师?程希第一次从解信诚嘴里听见这个词,看他说到这个词时自然孺慕的表情,不由把解信诚心目中这个唯一的“老师”记在了心里:“可是,不送人,我们也可以吃和用啊。离开云南,谁知道这辈子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当然要留着慢慢吃,免得以后怀念嘛,你说是不是?”
“好吧,随你。”解信诚刚才微微的一点点落寞此时也消去,笑眯眯地点了下程希的脑门:“希希你哪儿都好,就是太爱强词夺理。太固执可不好。”
程希撇撇嘴:“这叫择善固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章,后天就能进上京了。。。
肯定大家又嫌我进度慢了,咳,真是没办法,这是种田文啊,种田是必须的~~不然,空间就白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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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买一路
有了共同认知,血拼的速度与规模一下就提升了起来。在县上的时候表现得还不明显,毕竟在农林局的供销社买了那么多东西已经很显眼了,再买别的东西就不得不低调低调再低调。可这舅甥俩偏偏特征明显,一个残一个幼,很难不被人发现,不得已,农林局的供销社在县东面,他俩直接跑到县西边去转悠。
可是这时代卖东西的都是国营单位,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一片街区,县东面正是本县最繁华的所在。县西边是个居民区,只有几个便民的国营菜市,在菜和肉都不需买的情况下,舅甥俩本着“有错过,不放过”的精神,买了一大堆调料,各式陶罐,坛子,装了大半驴车,才算心满意足地离开。
第二天,顺利地到达春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衣著颜色还嫌单调些,样式还嫌过于统一,但两人均是精神为之一振。对于两个住惯城市的人来说,农村太过于陌生,无论是人或物,甚至过于浓密的树林,都让他们紧张,几乎是本能地随时隐隐戒备。表面上虽然不显,一旦离开就立刻觉出疲累来。而眼前时不时一晃而过的汽车,走几步就冒出的小楼,虽然都不高也不新,却让他们产生了亲切感,一下觉得什么都可以面对,什么都在控制之中了。
第一件要务,就是去火车站买票。这时代买票远没有后世那样困难,甚至不用排队。解信诚牵着程希走过去,只有一个窗口,而且,窗口后的桌子后面的椅子还是空的,没人!
程希眨了眨眼,看向解信诚。解信诚也回看她一眼:“没事,等会儿吧。”对于这样的服务品质与态度,解信诚比程希有心理准备。
“坐会儿吧。”程希见解信诚靠在墙上舒了口气,显然从汽车站一路走到火车站,他累了。总是一只腿受力,瘸腿的解信诚走起路来比普通人更吃力,也更容易累。程希随便在解信诚身后的搭裢里摸了一把,拿出只马扎放在地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解信诚也没客气,坐了下来,微不可见地松懈了□体,转头向程希笑了笑:“希希,不要这么贴心,会把舅舅惯坏的。”说着,把程希抱进怀里揉了揉,没再说话。
程希虽然因为身体被改造得太好,不累。但是在解信诚的怀里还是觉得很舒服,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个小小的身板,被他这么搂在怀里,随便踮踮脚就坐在了他那条健康的腿上,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解信诚好象只几天就学会了抱小孩子,程希这么一个小动作,他立刻就把她的小小的腿放在他的另一条腿上,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没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怀抱太舒服,还是让她感觉太安全,程希竟然没出息地睡着了。发出绵长的呼吸,连脸都红润了起来。
解信诚最喜欢看程希睡着的样子,比平时太过于精明过于平静过于沉稳的样子,要安静得多,诚恳得多,幸福得多。难得地,象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依赖着信赖着自己。这感觉……意外地让解信诚很充实很满足。决定来接这个孩子,是这一年来,自己做的最好的决定了。看着软绵绵地靠着自己,嘟着嘴,不知是做了什么让她不喜欢的梦的程希,解信诚不自觉地,唇边溢出一抹微笑来。
解信诚就这样,坐在一张小马扎上,背靠着墙,怀里抱着程希,象最普通的带着孩子出门在外的汉子一样,疲惫又温馨。
“喂!坐这儿干什么的?”一个干瘦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铁路制服,抱着杯热茶迈着八字步走过来,看见解信诚舅甥俩,直接就吼了起来。身体看着瘦小,可声音却特别大,吓了解信诚一跳。
解信诚本能地第一件事就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