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女在古代皇宫的幸福生活第2部分阅读
宅女在古代皇宫的幸福生活 作者:肉肉屋
累,以期更大的发展!”
她用力拉住正在琢磨何谓原始积累的如花的手,眼睛里光芒大放,“我的第一目标绝对省钱绝对省力绝对畅销!”
本质上从来就是一个商人的如花立刻心驰神荡的靠过去,龇牙一笑,“是什么?”
海棠同样龇牙一笑,回了三个字,“卫生巾。”
第三章 钱是第一生产力(上)
第三章 钱是第一生产力
卫生巾是什么,在现代这是个地球人都知道的问题。
但是搁在古代,海棠挖空心思连画图带比划的跟如花说了半天,如花总算明白了。
此时已是深夜,两人面前摊着一堆石青、松花、烟绿、葱黄、水红各色的亵裤,如花低头研究了一会儿,把亵裤扯开,仔细看了看,对海棠说了一句决定性的话,“我觉得……主意虽然很好,但是没地方放吧?”
如花说这话的时候,海棠也很头疼的发现,她确实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古代的内裤都是开裆的,换言之,她把卫生巾搞出来了,也没地方放。
她抱着胳膊盯着面前的亵裤好一会儿,她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做内裤好了。”
她就不信了,黑色缕空性感内裤和吊带豹纹这种专事提升性感度勾搭雄性的东西在后宫会滞销!
勾住如花同学的膀子,她一阵嘀嘀咕咕又比又划,如花一边凝神听着,一边随手撤下来一节床帐,根据她的描述一叠一剪,看着手里成品的样子,如花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就在海棠几乎以为自己古代的第一桶金即将和自己失之交臂的时候,如花姑娘龇牙一笑,一口森森白牙煞是整齐。
“不错,就是它了!”
于是,相对于技术含量较高的卫生巾,在日后的大越王朝风靡一时,以发明人的名字命名,被称之为海棠衣的内裤,在一个滚到古代的宅女和一个古代宅女的房间里,悄无声息的诞生了……
如花是个急性子的人,二话不说就翻出了内府发出来的两匹绸缎。
古代没有松紧带一样具备弹性布料,海棠想了想,在纸上画出沙滩比基尼系带内裤的形状,只不过下部不是三角,而是改成了平脚模样。如花看了看,几剪刀下去,又几针缝起来,一条内裤的雏形就露了出来。
拿着成品,如花对手里这两小片布左左右右的看看,一张白玉也似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她点点头,对海棠说了一句我先换上看看,就进了内室,片刻之后,她走了出来,左右走走,虽然行动上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脸上还是有点儿奇怪的神色。
穿越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也是第一次,空有理论基础但是没有实践经验的海棠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怎样?”
如花没有立刻回答她,她又多走了几步,有些沉吟的回了一句,“够凉快。”
亵裤开裆,所以大家多在外面再穿一套长裤,如花现在真的是生平第一次在长裙之下没有亵裤而只有一小片布包裹着臀部的情况下行走,最开始走的那一两部确实有点儿玄,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只觉得裙下生风,没有束缚的感觉确实很好。
她来来回回又跳了几下,回到海棠身边,一张如花丽颜笑得宛如牡丹,她拉住海棠衣袖,道,“姐姐,快把那个卫生巾做出来看看。”
根据如花描述,这个时代的经期用品其实就是一根带子,中间垫着植物草灰,隔一段时间把其中的草灰换成新的,在海棠看来,这种古老的经期用品使用不便不说,而且也不卫生,对身体毫无好处。
卫生巾的形状身为女子自然是知之甚详,里面的内部结构么……咳咳咳,拜她某次宅女精神发作,她曾经一口气买下市面上所有能看到的卫生巾,挨个拆开来研究过,凭借她数十个draa声优过耳一遍记得丁点儿不错的精神,她一层层把卫生巾的结构分解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和如花讨论拿什么做代用品。
如花听了,想了想,说,“纱绡太贵,就算是宫里月例够高,这种做了就立刻抛掉的东西,用起来也怕钱上为难。咱们做这东西,除了质好价高那些东西我们供应给得宠的嫔妃,我觉得我们大的销售方向,还要是面对普通宫女大众,这样才能确保咱们资金周转流畅。”
海棠听了这话,立刻表示同意:人家真不愧是专业做生意的,看这经济头脑!
如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依我看,咱们就选上好的棉花细细的包了最软的草纸,做成主要部分,至于前段尾端和末端,我没听说过姐姐说的那种背胶的东西,不如做在底部留出几个长的布条,我们看看怎么用着舒服,在这个前提下,和内裤一系,保证不漏不掉!”
这主意确实很不错,如花平常就是家里产品什么的包装设计一把罩,这次拿了笔,刷刷几下,改良过的古代版卫生巾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的纸上。
海棠看了一会儿,帅气的打了个响指,ok,就是它了!
在天亮前,两个人各自把自己房里的东西搜落了一遍,发现什么都全,唯独没有棉花。
两个人一个是穷鬼,一个是根本不愿意进宫,自然什么都没拿,就内府发下了几件夹袍,现在天气虽然开始转热,也不能拆了衣服来做啊。
海棠思索的时候,正好白瑟端着热水进来服侍她起床,看着她穿戴整齐坐在房里,白瑟愣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打散了她一头长发,细细的为她梳了起来。
海棠兀自出神,白瑟看她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贵人您不知道,昨晚史御女夜宿于飞龙殿,今早内监刚进去内殿,陛下就有旨意下来,晋封为六品的宝林了。”口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说,她封不封关我什么事啊?海棠在脑子里翻了个白眼,等她絮叨的告以段落之后问道,“白瑟,你知道如果我想要棉花的话,该去找谁?”
“棉花?”白瑟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答道,“后宫一切分发都是内府在管,贵人问这个做什么?”
海棠不答,又问了一句,“内府在哪里?”
白瑟为她把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恭敬答道,“就在掖庭那边,贵人可是有什么东西想要?”
海棠点点头,“我想要一些上等的细棉,一会儿你看看谁有空,帮我去要一下。”
白瑟点点头,转身吩咐了初蕊和新叶去内府要棉花,碧琴捧来铜盆服侍她洗脸,她也不上妆,就朝天素面的上了轿子,去向皇太后请安。
太后宫里依然这个样子,一群新的旧的妃子混在一起,无非新的谨慎些,旧的嚣张些,只史御女……啊不,现在是史宝林娇滴滴走上前来,向皇后施礼的时候,方贵妃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酸话,算是这一早上的一点儿额外点缀。
史宝林被呛在当地,一双杏眼水光荡漾,我见犹怜,海棠怜惜之余暗地里横了方贵妃一眼,心里话说,你那么不爽有本事掐着你们家皇帝老公的脖子去说丫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在这里欺负别人算什么——虽然史宝林的柔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是装出来的
敢借着一倒之力挑逗皇帝的,绝对不能说她柔弱。
伺候完太后和皇后用过了早膳,几个高位嫔妃和皇后相携而去,海棠本想约如花一起回去,但是想想初蕊和新叶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总觉得有点儿担心,就带着碧琴朝掖庭的方向去了。
刚到内府拐角的地方,她就听到前面有放声大哭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初蕊的声音,海棠蹭的一下没等轿子听稳就蹿了出去,提起裙子跑到内府门口,正巧看到一团小小的白色影子从里面滚了出来,她下意识的一接,却忘记了自己在s台上打横抱起搭档的能力是上一个躯壳才有的,刹那间,一股重力撞到胸口,她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觉得自己肯定要以后脑勺抢地的时候,只觉得有一股柔和的力度拂过她后心,把她向前一带,接着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按上了她肩膀,只听身后娇啼婉转,黄莺出谷一边的声音软嫩一唤,“姐姐小心。”
这声音真是太td的销魂了!就在摔倒这样紧要关头海棠脑子里还在yy,等自己在对方搀扶下站稳了,她先看看怀里哭成一团的初蕊,拍拍她的肩膀,确定她没受伤之后,柔声安慰了几句,才看向身后。
身后站着的,正是史宝林。
当时天空有云,淡淡的一大朵一大朵。
阳光万里,身后那个一身嫩黄衣衫的女子披着漆黑的长发,对她微笑,灿若烟花。
第三章 钱是第一生产力(下)
身后站着的,正是史宝林。
当时天空有云,淡淡的一大朵一大朵。
阳光万里,身后那个一身嫩黄衣衫的女子披着漆黑的长发,对她微笑,灿若烟花。
“多谢。”礼貌性的向史宝林点了点头道谢,转身把初蕊丢给一旁的碧琴,海棠双手把袖子捋了捋,龇牙一笑,满口白牙闪耀日光,分外惊心动魄;靠,敢在宅女头上动她的人,找死吗?
内府门口这时也晃出来了一个身影,圆滚滚的一大团,看起来一脸和善,就跟庙里的大弥勒佛一样。不过在看到他的一瞬,海棠怀里的初蕊重重的抖了一下,又缩了几分,就在海棠扬眉的时候,新叶大哭着拉住了男人的衣角踉跄着滚了出来,口里还不断骂着什么,男人扯着新叶出来,看着面前架势,缓了缓神,看着面前两个后宫贵人,甩开新叶,不卑不亢的打了个欠,“卑职掖庭副令赵千秋,见过两位贵人。”
大越一朝,内监宫女如有品位官职在身,即视为内官,见后宫诸位有品秩妃子见礼即以官礼见,再不算在下仆的范围,掖庭副令正七品的位份,只比她们两个宝林低了一品而已。
海棠刚要开口说话,史宝林缓缓走上前来,弯身亲自扶起了滚在一边的新叶,新叶受宠若惊,刚要抬头谢恩,一记耳光抽了过来!
这一记耳光来的莫名其妙,所有人都愣住了,新叶捂着脸怔怔的看着对面一脸温柔可亲的史宝林,过了片刻才猛的跪伏在史宝林脚边,却连谢什么罪都不知道。
史宝林收回手,樱色唇角噙着淡淡一丝笑,面上表情温柔可亲,笑吟吟道,“你且起来。”
新叶半边脸上红肿不堪,看了一眼海棠,发现海棠还没回过味来,自己家主子靠不得,她战战兢兢的起身,从史宝林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神色,也不敢说话,垂头立在她身前。
史宝林此时面上又转了怜惜神情,旁边早有识相的宫女拿了帕子给新叶,那个一身嫩黄宫妆的女子拨了拨新叶额边乱发,眼睛却是看着赵千秋的,淡然笑道,“这一耳光,是代你主子教训你,教训的是你不守本分。”这话说的新叶不敢接嘴,普通一声又要跪下,史宝林一把挽起了她,史宝林纤细袅娜,但这一挽,新叶却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若我是你,岂能容许有人在我面前如此踩低我主子的面子。你可要记住,你现在是你主子的人,可不是寻常等闲内监都打得骂得的。”说完,她看向了赵千秋,温雅一笑,“副令,我说的可对?”
赵千秋本是方贵妃的父亲贡上来的内监,在宫里仗着方贵妃的势力,很有些权柄。今天初蕊和新叶来内府申请棉絮,一看她们是从冷梅殿那种地方过来的,素来趋炎附势的赵千秋立刻打起官腔。他本意倒不是不给,其实只是打算听这两个水葱一样的小宫女说几句好话,再孝敬几个钱也就罢了,谁想到这两个宫女都入宫没多久,什么都不知道,话赶话的和他顶了起来。
赵千秋在这后宫里多少也算是别人巴结的对象,哪里想到两个小宫女也敢和他顶撞,一怒之下就推了一把,也没想到初蕊就被他一把推了出来,更没想到门口就有两个六品宝林,被史宝林这样呛了一顿,他也愣了一下。
听到史宝林这么问,他顿时有点儿恼怒,一张弥勒脸挤出了一脸凶象,“管教宫女本来就是掖庭的事情,宝林多心了。”
“那是犯了错的宫女才轮得你掖庭来管。”史宝林依旧面带微笑,丢下这句,不再看赵长秋,转身看向海棠,海棠也正好看她,她又是一笑,越发娇艳动人。
啊,美人果然是美人啊……果然让人的容忍度都高很多呢,要是换了对面那男人打了新叶,她现在恐怕一爪子早把他脸都挠花了。
海棠心里想着,对史宝林点了点下颌,招来新叶,看看受没受伤,把新叶推给初蕊,她看看史宝林又看看赵千秋,忽然笑了笑,说道,“我这人一向御下不严,我不求我的宫人在外面替我挣面子,只求不要人人都替我教训。”
她一句话把赵千秋和史宝林都扫了进去,看了看两人,她牵了新叶和初蕊,施施然的走开。
赵千秋愣了愣,史宝林看着海棠远去的身影,长长的袖按在了淡色的嘴唇上,轻轻笑了起来。
“似乎……和传言中的杜笑儿很不一样啊……”她低而模糊的说了这一句,转头看向赵千秋,脸上是一贯的温柔和煦,她对赵千秋抬了抬下巴,淡淡道,“副令,麻烦你为我叫一乘轿子。”她嫣然一笑,“我累了,不想走动。”
两个小白兔一样的宫女跟着海棠回了宫,白瑟一问,明白了事情经过,眉毛一吊,劈头盖脸就把初蕊和新叶大骂了一顿,说她们两个入宫了快一年,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连带得自家主子在外面受委屈,被连累。
新叶和初蕊被骂得无声哽咽,海棠看不过去,劝解了几句,白瑟不骂了,没好气的和碧琴出去,整个院子里就一派愁云惨雾,结果害如花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海棠忽然中风癫痫了。
对这个事件,如花嗤之以鼻,“切,还不就是没打点到吗?你去要细棉之前就该和我多商量一下,这做生意嘛,打点上贡可是很重要的一环呢。”说完,她叫来自己的宫女,面授机宜,打发去了掖庭。果然过不了一会儿,小姑娘就捧着细棉回来了。
海棠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是生意人,这就是真真正正的生意人!她要学起来!
就在海棠缠着如花问东问西的时候,白瑟和碧琴急步走了进来,俯首在她耳边说道,“史宝林那边派了人来,贵人要不要见?”
史宝林?
想起那个浅笑盈盈,却以异常夸张的方式在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就夺得了皇帝关心的女子,海棠下意识的提高戒备,她看看如花,如花生意场里出来的女子,何等乖觉,立刻带着自己的宫女告退,碧琴得了信,领着史宝林的宫人进来,一个面目娟秀的女子,捧着几匹上好锦绣贡缎等等,说是史宝林送给她的。
“我家宝林在这深宫里并不认识几个人,深觉寂寥,又觉得和杜贵人投缘,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含笑说完,落落大方的行了礼,居然径自走了。
等她走了,如花立刻蹴了回来,翻检着满桌耀眼生辉的浓锦重缎,啧啧称奇,“这些缎子布料什么的,按我看可比赏下来的好多了,做成衣服不知道多好看。”
大概是史宝林事后问清了她的宫女为何和赵千秋争吵,就以为她需要衣料之类,送了这些来,哪里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只是细棉而已。
“做衣服我可没兴趣。”海棠一边在指尖细细摩挲织物触感,一边对如花说,“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看你不顺眼的妃子在背后黑你一下是轻的,被老色鬼看中抓住要拉你上龙床那要多郁闷。”
如花肃然起敬,“多谢姐姐指点。”唔,日后自用胭脂香粉里要适量掺进有益于皮肤的锅底灰就好了。
海棠把布料分成左右两堆,招呼如花来看,“如花,你觉得这些布料拿来做内裤够不够出挑?”
如花眼里精光一闪,“不错。”
海棠摸下巴邪魅一笑,“第一桶金,就从这里开始了。口桀口桀~”
第四章 静悄悄的狼来了
第四章 静悄悄的狼来了
室内有宝鼎氤氲。
斑斑铜锈的文王鼎静默的矗立在纷雪幕后,韩纱安静的看着面前小几上摊放的一条手帕一样五彩缤纷的布条,左右看看,才皱起眉头,问恭敬侍立的侍女,这是什么东西。
宫女答道,说是任采女和杜宝林私下在宫中贩售的东西,卖得很是热火朝天。然后她们赚来的银子全都卖了花种等等,一分钱都没有孝敬内府,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未来在宫里的前途。
据她所知,赵千秋因为月前的冲突,已经恨死了杜笑儿。史宝林现在正受宠,他得罪不起,只能暗恨,至于一个孤苦无依的杜笑儿,他早暗地里用各种理由撤了杜笑儿的牙牌,除非皇帝一时兴起踱到冷宫,不然杜笑儿一辈子都可以不要考虑被召幸的事了。
不过,据说史宝林和杜笑儿分外亲厚,经常过去冷梅殿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现在为止,服侍杜笑儿的下人也都还本分。
这实在透着蹊跷。
韩纱也是当天亲眼见了史宝林如何得宠的,按照道理来说,这么一个工于心计又敢干敢做的女人,既然入宫之前和杜笑儿没有什么瓜葛,为何在入宫之后对她处处关护?
真的是一见如故?她冷笑,涂着淡淡樱色蔻丹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宫里即便是亲生的姐妹都要相互倾轧,何况毫无关系的两人?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有宫女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进来,说是她的表情韦昭仪送来的补药,她心里冷笑,面子上笑吟吟的接了过来,长袖掩唇,当着宫女的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下去。
看她喝完,宫女退下,等她走远,韩纱才冷笑着一翻广袖,只见刻意绣着密实牡丹纹路的袖子上,全都是黑而浓的药汁。
她身边侍奉的一个年长宫女见怪不怪似的附身,“贵人,还需要再检验内有何物吗?”
“不必。”韩纱唇角微勾,左右不过是些妨孕的药物掺在里面。她入宫之后,受宠仅次于史宝林,上月侍寝次数,二人独占鳌头,压过了所有其他嫔妃,从她被第一次召幸的那天起,她那个昭仪表姐就开始送“补药”,第一次送来她小心没喝,让通晓药理的宫女一验,里面果然验出了红花。
今天这一碗,怎么又能例外?
换下了脏污的衣服,韩纱抬头向外看去,烈日晴朗,长天如洗,又看了看面前那五彩缤纷的布条,心里忽然一动,吩咐宫女准备小轿,就向冷梅殿而去。
当已经投身到后宫大无畏斗争中的韩纱满怀着幽怨走来的时候,冷梅殿里一个穿越到古代的宅女和一个正牌古代宅女正蹲在墙角,讨论如何对付男人。
“我跟你说,如花,在这后宫里你太危险了。”蹲在墙根,手里拿着花铲的海棠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对如花说。
正在小心埋花种的如花也心有戚戚焉的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我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被老色鬼看上了事小,以后出不了宫就麻烦了。姐姐,你都不知道,我隔壁卖猪肉的李三家小子一身疙瘩肉,每次他杀猪的时候都有好多女孩子流口水,他追了我三年,我都没答应,早知道要进宫,还不如先跟他这个那个……唉,对门王秀才也不错,文质彬彬的,为了我还和对街刘裁缝家的儿子打了一架呢……”
遥想了一下如花同学当年的情史,海棠姑娘自动把杀猪李,秀才王和裁缝刘三个如花似玉的小伙子yy成了传说中的三角关系,中心点就是温雅弱受秀才王,三人爱恨纠葛,产生了惊天地泣鬼神的那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咳咳,打住,把限制级思维拉回到了正常态,海棠严肃的继续说教,“是啊,那我们就谁都出不去了,还肯定之前就先被那些妃子们掐死,所以,如花,你要记住,咱千万别做那些招来狼的事儿。”
如花饶有兴趣的丢下了铲子,“姐姐说说。”
后宫防狼lv10版本开动。
“第一,别半夜闲得没事出去瞎逛。话说撞到鬼你还可以抓回来展览赚门票钱,撞到皇帝要怎么办?对吧?”《x宫——甄x传》和《x殇——x宫乱》都是血淋淋的例子。
如花点头如捣蒜,开始记笔记。
“第二,出去也就罢了,千万别乱嚎乱弹琴的,特容易把狼招来。”《x寞空庭春欲晚》啊……多惨的教训啊。“
如花点头,“姐姐,我不会弹琴也不会唱歌。”
“第三,出去乱嚎弹琴也都算了,别靠近梅花林荷花池,那边地面邪,招皇帝。其实这招皇帝也还算好的,他要是认为你是什么荷花仙子梅花精灵之类的,话说日后欺君或者让你表演飞天摔死之间,到底认哪桩啊。”《x枝玉叶》里那女主不就是这么被泡上的么?
“哦哦,那我现在还好,他看到我只会认为我是狗尾巴草的妖精。”如花颇为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现在的脂粉里按照海棠的建议,根据所谓面膜的制作方法掺了些黑色的药物,即防狼又美容。
记完笔记,如花认真的又问,“那如果很不巧的狼来了怎么办?”
海棠却没有立刻答话,她只是有些眼睛发直的向海棠身后的殿门外看去,看她面色怪异,如花刚要开口,海棠嘴里迸出了几个字,“……狼来了……”
如花扭头一看,隐约看到明黄的御辇正朝这边来,正目瞪口呆的时候,忽然就看到白瑟兴冲冲的冲了过来,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抖,“贵人贵人,陛下来了!”
如花只想学海棠的口头禅,来一句:靠!
她掉过头再看海棠,海棠已经恢复了镇定,嫣然一笑,清秀的脸上居然也带了几分妩媚情状,“来,现在我就给你示范一下狼来了该怎么办。”
说完,她一头栽倒,直接栽进了面前的泥坑里,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污泥的女子对着如花龇牙一笑,“怎样,快捷简单确实有效吧?”
她这一笑要是没有污泥的话本来应灿烂动人,但衬着满脸满身青黑,如花只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身后也传来了一声吸气,如花扭头一看,灿烂阳光下,一个青年男子乌发龙衣,金冠朝靴,身后殿门院子外有几名宫女侍从一架空了的肩舆。
三人在互相看到对方之后,都显然一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对方的样子。
如花是明显没想到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看到皇帝,而相对的,德熙帝明显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后宫这种理论上是美女云集的地方会看到……呃,妖怪。
至于海棠,她暗地里甩了把口水:腰细腿长皮肤白头发黑,长得也不错,真是上好一帝王受的坯子。
好吧,不过这皇帝小受闲得没事跑到冷宫附近来作甚?
皇帝身后的太监几乎立马就要冲上来护驾,德熙帝在看了两人一会儿,却和颜悦色的起来,“你们两个是……?”
第一个回过味来的是海棠,她赶紧起身,向皇帝见礼,“臣妾宝林杜氏,参见陛下。”
如花自知脸抹锅底灰的保护效果比不上海棠一脸烂泥,也不敢多说,缩在海棠身后,低低说了一句,“臣妾采女任氏。”
“怎么好端端的把自己搞得一脸都是泥?”他转身一看,白瑟知机,立刻奉上一方手绢,他亲手为海棠擦干净一脸污泥,端详了她片刻,忽然笑了,“朕想起来了,你是杜司马的女儿,朕的皇叔是你父亲上司,你父亲的袍泽龙将军特意为你保上一本,采选入宫的,对吧?
亏他记性好!海棠只恨不得把脸都埋在泥里,只低低的应了一个是字。
德熙帝四周看看,只见殿内杂草荒芜,一颗老梅树还枯了半边,轻轻叹了一声,“朕听说你自幼孤苦,又是功臣忠良之后,皇叔特意保你入宫,原也不是想让你终老于这样荒凉的地方……”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内监,一个太监总管样子的人急步赶了上来,垂手侍立,德熙帝微微颔首,说道,“即日起,宝林杜氏和采女任氏,各晋一品。”说完这句,他下意识的向外看了看,略有迟疑,不过却还是一笑,看向内监主管,“阿善,明天起让两位贵人迁出冷梅殿,唔……朕翔龙殿附近可还有什么空的殿宇?”
翔龙殿内监主管何善何等聪明,立刻答道,“翔龙殿的后殿还没有贵人入主,不如安排两位贵人进去?”
我靠,这不是安排老鼠住到猫边上了吗!
海棠激动的刚想起身辩驳,只看抗议无效,皇帝陛下飘飘然的——走了。
一路走出冷梅殿,上了肩舆,德熙帝的一脸和颜悦色才渐渐的消去。
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表情,给海棠擦脸的手帕便飞落到地上,侧头看着一干扛肩舆的太监从那手帕上踏过,他忽然笑了一笑,含笑看向何善,“阿善,朕怎么不知道这冷梅殿何时竟也住了人?”
自从到了冷梅殿发现里面还有人之后,何善就提心吊胆的防备德熙帝这一问,听了他轻描淡写的这一句,他浑身一颤,几乎跪下,“这……这……奴婢真的不知道,后宫殿宇分配都是皇后娘娘做主,奴才也没想到这冷梅殿荒废了十几年,这次会给两位贵人住……”
他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即淡道,“阿善,你说今天朕为什么要来这极偏僻的冷宫附近?”
跟在肩舆附近一路小跑的何善警觉的一哈腰,答道,“还请陛下示下。”
德熙帝唇边的笑越发雍容,开口却似乎换了一个话题,“阿善,你说这杜任二女,容姿如何?”
钟馗他闺女!想起那一个锅底一个黑泥,何善几乎把这几个字脱口而出,但是他在这宫廷里沉浮三十余年,早成了精,一看皇帝神色,立刻违心答道,“秀丽端庄。”
“那这样端庄的人物,朕听说了,来看看,是不是也还合理?”
立刻明白皇帝是想把这次来这边一趟的理由归到那两个贵人身上,何善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是一沉。
依照皇帝脾性……那两个明天要搬迁到翔龙殿的女子……恐怕要糟。
皇帝杀心已动。
果然是,为了冷宫里“那人”,一切稍有可能的危险都要铲除吗?
想到这里,何善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此时肩舆一停,已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宫苑面前,只见一方破烂木匾悬在门上,上面两个大字,密宫。
密之意为慎思己过,大越王朝冷宫用这个名字,意在说这里都是犯了过错,要反省自己的过错之地。
只不过,这里有进无出,那些思“错”的女子,几乎全部都在这里郁郁而终。
德熙帝的表情却温柔起来,他下了肩舆,也不让任何人跟,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轻轻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海氏,海氏,朕来了……别躲了,出来罢……”
这世界上,纠结这种东西永远只限于本人,所以现在,丝毫为察觉到危机即将降临的海棠只想骂街。
我靠靠靠靠!
就在海棠对着皇帝的背影愤怒比中指的时候,同样也很失魂落魄的如花幽幽的叹了一声,“姐姐,木已成舟,往好处算,怎么宫女能多几个,工钱也涨了,对不对?”
海棠肩膀抖了两抖,心情甚为不好的转身,院子里几个宫女立刻呼啦啦的都跪下了,连声说着恭喜贵人贺喜贵人,白瑟尤为激动,连说着尚未侍寝就晋封位阶,在这德熙一朝,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就连前朝都极其罕见呢,贵人以后一点如何受宠云云。
拜托,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被那皇帝小受看中什么了,怎么她底下这帮宫女个个都知道这皇帝看中了她慧心兰质呢?她觉得自己也就是珍禽异兽度上投了皇帝的喜好,美丑不论,至少惊吓到了皇帝的好奇神经才是对的。
被她恨恨瞪着,底下一干宫女总算觉得有点儿不对,讪讪的闭了嘴,海棠双手一叉腰,气势骇人的开口,“还楞着干什么?赶紧把种下去的花花草草挖一挖,连泥带根包起来,到翔龙殿还要种呢!”
白瑟愣了一下,悄声道,“贵人已升了品位,还要这东西作甚?”
这会是海棠和如花一起回头瞪她,两人异口同声“老娘最恨浪费!”
冷梅殿里热闹得很,没有人注意到,在通往冷梅殿的一条不引人注目的夹道里,一乘轻纱小轿安静的矗立在一片阳光之中。
望着皇帝远去的方向,早有宫女把冷梅殿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轿中端坐的韩纱,美丽的少女静默的听了,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八品采女晋为七品御女也就罢了,六品宝林晋为五品才人,可不仅仅是品级晋封,而是直接从八十一御妻的阶层上升到了二十七世妇,被称为内命妇,跟她们这些半为奴婢的低位妃嫔已不可同日而语。
她眯起眼睛看着被苍蓝天空笼罩着的冷梅殿,涂着淡色蔻丹的指甲敲了敲轿窗,淡声道,“走罢,回宫。”
当日午后,内廷有旨,宝林沈氏,德容出众,贵为忠良之后,晋为五品才人,采女任氏,才言出色,晋为七品御女,明日起,迁居翔龙殿后凉殿。
宫内立刻一片暗潮之下立刻暗流涌动,嫉妒、猜测、审度等各色眼光立刻从韩纱和史宝林身上调开,集中到了这二个德熙朝的异数。
未承宠而先晋封,必为奇宠。
“御女可要小心了。”各宫最晚黄昏时分都得了这个消息,史宝林处自然也得了讯,服侍她的宫女愤愤的说道,很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嗯?我小心什么?”史宝林雍容笑着,为自己斟了杯茶。
“自然是小心杜才人分薄了您的爱宠啊。”
史宝林但笑不语,远远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影子,修长指头抚上了自己面容,左右顾盼了片刻,她淡道,“只要我有这张脸,陛下想必还不会厌倦我。”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不过想来你说的也没错,是要小心一点才对……”
说完,她若有所思,抚着鬓边长发,最后嫣然一笑。
从隔壁的院落里,飘来极淡的栀子花香。
海棠闻到了。
她睡不着。
烦得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搬家,搬家之后基本上板上钉钉的遭遇,她就浑身汗毛起立,开始不由自主的回想女子防狼术的招式。
“对……扑过来的时候先给他一个肘击,再来一个膝顶,最后扇丫的小受脸……”
就在她烦躁的时候,淡淡的栀子花香稍微平复了她的情绪,心神一定,她忽然听到了一线抛高的歌声。
是个女子在吟唱什么,反反复复,只有那一句,声音缥缈幽怨,几乎让人怀疑是从地底渗透而出的黄泉之歌。
这要搁别人身上——姑且不论是不是穿越过来的姑娘,总之一般人都会怕,但是她不是别人,她是专做盗墓、后宫、穿越小说,不怕遇见鬼,只怕碰不上的宅女林?海?棠——
于是她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一骨碌翻到地上,悄无声息的蹿了出去,到了院子里,歌声稍微清楚了一点,她辨别了方向,是从冷宫那个方向传来的。
一叠叠的缥缈之音反复唱着一句,“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班婕妤的《纨扇赋》?海棠想了想,她记得这首诗是汉成帝班婕妤在赵氏姐妹专宠时,做了这首诗自怜,不知道,这是冷宫里那个妃子正在哀悼红颜。
对美人海棠一向不吝于发挥她仅有的一点人文主义浪漫情怀,她听了片刻,正打算凑近去再仔细听听的时候,忽然清清楚楚的听到身后有淡淡一声,“杜才人,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吗?”
这声音很近又很熟悉,海棠猛的一转身,看到身后两三步远,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黑发素衣,有轻袅转折风情,正是史宝林。
海棠全身警戒系统犹如站在广州火车站前一般全开,看着这个欺近她数步之内她却全然不知的女子。
现在已经是四更左右,宫内各道宫门三更下钥,她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层,海棠越发警惕,稍微退后,笑了一笑,“不知道史宝林来我这冷梅殿做什么?”
史宝林眼波微动,面上浮起一层微妙神色,唇角一勾,“……杜笑儿,莫非你真忘了我?”
呃……莫非杜笑儿认识这史宝林?不对,第一次来送东西的时候说辞分明是不认识人的说法,但是也说不定当时有必要这么说,以掩饰二人认识的关系?好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现在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好象有gl的j情一般?
她下意识的又退了几步。
史宝林看了她片刻,忽然唇角一弯,“……算了,别叫我史宝林什么的,我叫史飘零。”
海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个,只看对面美丽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来。
略高她一点儿的女子从上往下的俯视她,一脸高深莫测,完全让人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怎、怎样,莫非你还想逼x不成?!
就在海棠努力和她对视的时候,史飘零忽然笑了。
那一笑,仿佛春风拂面百花初绽,竟让海棠也看呆了。
她淡淡说道,“算了,必然你也不愿意侍寝的……我也就这么做了罢。”毫无预警,飘零伸手在她胸前轻描淡写的一拂,海棠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飘零已消失不见。
好骇人的轻功,这女人果然武功了得。
不过,她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呢?
被飘零这一搅,海棠也没兴趣去冷宫了,自己爬回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一早搬迁的时候,昨晚被飘零拂过的胸口忽然一疼,她还没什么感觉,一张口,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中午时分,一张太医院递上去的帖子送到了德熙帝的面前:才人杜氏体虚身亏,不能承恩。
德熙帝看了之后,只吩咐太医好好调养,略思忖了一下,便向史宝林住处而去。
此后月余,杜才人身体未愈,德熙帝也未踏进后凉殿一步。
在海棠和如花被丢到后凉殿继续发霉一个多月之后,内廷里又颁下了一道晋封令,宝林史氏才貌兼备,晋为五品才人——于是,后宫的焦点再次转移向了那个入宫三月不到,连升两品,芙蓉花一般淡雅美丽的女子——
第五章 男主是小强!(上)
第五章 遭遇盗版!
史飘零为什么要打伤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分薄德熙帝的宠爱?那这样她不如一掌打死自己来的更好。凭她的武功和当时的情况,把她拍成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躺在院内布置成阿拉伯式随意躺卧的凉亭里,海棠想着。
院子里很安静,她脚边是一炉安息香,从白玉的罩子里袅袅的蔓延着。
她现在的状况,御医的意思是要好生将养着,皇后统率后宫,一向宽简,也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海棠自然乐得逍遥自在,这日里如花照例去太后宫里请安,海棠把她们打发出去,一个人靠在榻上研究工尺谱。
宅女么,那还不是逮着个东西就能宅的?没有动画小说漫画同人,工尺谱也是能看出攻受的嘛。
暂时把史飘零打伤自己的事丢到一边,反正事实上她每天除了灌大把药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坏处,至少那只狼暂时不会来扑她。
现在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吧,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摇头,把这些都甩出脑外,海棠慢慢翻过眼前书页,忽然有一道风软软的起来,倏忽有乱花迷眼,她下意识的用轻软的袖子掩了面,觉得有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