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完结第14部分阅读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完结 作者:未知
刑荆瓶旎钜斐#床皇蹲约菏橇薪铩?
年开阳颔首而笑,“爹高明。璇玑那里有探到什么消息吗?”
“你那妹妹是没用的东西。”年相脸色一沉,冷声道:“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性子娇蛮,易于教人捉着错处,哪会让她进宫?太后断不会让她的圣宠凌驾于自个的侄女之上,想不到这太后赐死她,龙非离却救下她。以为她讨得了皇帝几分欢心,却什么消息也带不出来。”
“那爹让瑶光——”
年相嘴角腾起抹笑意,“璇玑是必定要死,为父这起事的旗号还需要她成全呢。你妹妹瑶光若进了宫可以送她一程,想办法让皇帝办了璇玑。”
“再者,光儿比璇玑美貌也有心计多了,还怕讨不了皇帝的欢心吗?咱们以后便又多了个消息来源。”
璇玑在丫鬟领着过来大厅的时候,大厅,夏桑和清风随侍在龙非离背后。
刚才在年府外看到的数百人已经尽数退尽,雅致的小圆几旁,坐了数个和年相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俊眉朗目的青年,那年轻的估计就是她的异母大哥,坐在龙非离旁边的是瑶光。
几上,烟炊熏腾,茶香四溢。瑶光站起,拈了袖子,在为龙非离沏茶。
此刻,几人似乎也止住了交谈,因为龙非离眸光轻轻周转在茶碗上,或许该说,在这美人素手上。
年家其他几人自是识趣。
两人眸光交汇——瑶光便粉颊霞淀,满脸羞涩,把茶递到龙非离手上。
龙非离嘴角含笑,接过了茶皿。
璇玑看得火大,那几名丫鬟正待报禀,璇玑食指在唇上一竖,只领了蝶风快步走进厅里,走到龙非离面前。
她也不和年家诸人打招呼,只淡淡道:“皇上,臣妾也渴了。”
龙非离正啖了口茶,随手把杯子递给璇玑,璇玑不客气接过,不是碍着那茶热,一口气便要把茶喝光。
年家等人变了脸色,瑶光尤甚。
夏桑正好笑,这时,龙非离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在他脸上划过。
他心里一凛,向璇玑躬身行礼,道:“奴才见过娘娘。”
夏桑如此做法,年家几人哪敢怠慢,纷纷起来向璇玑行礼。
瑶光也很快把愠色拢去,朝璇玑福了一福,担忧道:“娘娘过来了,不知道大娘情况如何?”
璇玑却没有注意夏桑刚才一礼的细须,把茶碗搁下,走到瑶光身~前,笑道:“这礼就免了吧。姐妹一场,姐姐怎这般生分?”
她不说年夫人的事,崔医女的诊治怎样,她也确实不知,抬手扇扇风,道:“这进进出出的,璇玑也累了。”
一双明眸却盯在瑶光的位子上。
瑶光暗地里咬牙,只想道:年璇玑,往后你莫落入我手中。
她微带幽怨地掠过龙非离,却见那俊美温逸的皇帝正灼灼看着她,她身体便似有热流而过,心里一喜,想把这姿态做得更低,正说要把位子让与她。
年相长子年天枢却站了起来,朗声笑道:“娘娘,快请坐。”
璇玑腹诽——谁要你多事?
这时,龙非离却道:“璇儿,你这人也顽裂,这长幼有序,怎可要兄姊为你让座呢?”
“皇上莫怪,咱们几把老骨头也正准备为娘娘让个座儿呢,倒教天枢抢了先。”有声音笑道,开口的正是那年相的兄弟之一。
“诸位伯伯叔叔还有大哥,都勿与瑶光争,这从小到大,只要娘娘想要的,瑶光哪样不能给娘娘,莫说这小小座儿。”瑶光笑道,便要离座。
璇玑背后,蝶风悄睇向瑶光,指甲倒扣,恨不得把这狐~媚撕掉。
璇玑微垂了眸,心里直把龙非离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
那人的声音又可恶地传来,“瑶光姑娘,不可。年嫔坐这儿便成。”
坐这儿,这儿是哪儿,还坐地儿不成?璇玑气得发抖,众人也正迷惑,璇玑只觉腰肢上骤然一紧,旋即教人揽进怀里,那明月映水般的声音又道:“还渴吗?”
璇玑呆掉。
那边厢,夏桑惶恐道:“皇上,让奴才来吧。”
瑶光又惊又愕,看向桌中,只见紫玉茶壶上支了只手,玉白修长,往那碗中细细斟着茶。
待到那盏子递到唇边,璇玑才如梦初醒。
龙非离亲自为她斟茶递水?
她愣愣接过,却见对座诸人早已惊愣了满面。
这时,门外,僮子报:相爷,徐总管到。
只见年相缓步走进,他看到龙非离抱着璇玑,也是微微一愕,但很快神色如常,便要给龙非离见礼。
龙非离笑道:“年相不必多礼。”
凤眸瞥向徐熹。
徐熹躬身道:“老奴见过皇上,崔医女已替夫人诊过症。”
璇玑心下一凝,这年府诸人虽心思百般,但这年夫人却是待她极好,崔医女医术高明,倒莫让她瞧出这病真假,天意人为才好。
正文 126天子策谋(3)
“情况怎样?”龙非离微微皱眉。
璇玑只觉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也紧了丝许,似抚慰她,璇玑苦笑,这一下,多少真,多少假。但不管怎样,这一刻,她只当真了去便好。
这样一想,悄悄伸手回握住他的手。他的大掌便裹了她的。
有微热的目光投到两人交握的手上,璇玑警惕扫量去,那注视又迅速散去,似乎有年天枢,瑶光,还有年相。
徐熹轻身一侧,崔医女迎了上前。
崔医女的诊案是年夫人染了风邪,加之之前惦念娘娘的心病,是以病势甚重,今日娘娘归宁,夫人这病根倒去了半,情况并无大碍。
璇玑隐隐有种感觉,这也许非崔医女的原断,是龙非离的授意未定。只是想来年夫人的真实情况也不轻缓,她与年夫人近身说话,只见她眼肚浮黑毕竟年相造假,必定造得有水平,年夫人这身子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但现在也无暇顾及太多,因为要吃饭了。
吃饭是个考究的问题,这陪吃的人更为讲究。
璇玑心笑,怎样排瑶光也不该坐到饭桌来。
年相笑说,本意让本家几位兄弟和大子天枢相陪,但皇上素喜安静,便不把几个兄弟叫来,天枢也出帝都寻找颂庭去了,便着了二子开阳相陪,又道,娘娘只得瑶光一姊,自小姊妹情分深长,也让瑶光陪在一边。
璇玑冷眼旁观,还有这如夫人呢,真好,这一家n口都来齐了,只屈了那卧病在床的年夫人了。丈夫对她全然是利用。
心里不觉恻然,道:“可惜娘不能过来。”
年相微叹,掩下眉眼,眉目间几分苍凉,似不胜唏嘘,如夫人与瑶光只在旁劝着。
这当儿,这菜肴也上了七八,年相忙又恭谨招呼龙非离起食。
龙非离举起箸子,又放下,微一沉吟,对徐熹道:“你着人按这里的膳单去给年夫人送上膳食。”
他一笑,又对年相道:“年夫人是璇儿娘亲,朕便借花而敬,年相不会介怀吧。”
年相叹道:“皇上如此眷念,臣感激还来不及。”
璇玑看得如夫人脸色微变,心里阴郁一扫而空,龙非离便坐在她旁边,桌下,她捏了捏手,终于忍不住悄悄伸到他膝上。
未几,她的手被握上。
她眼角余光,看他笑语斐然与年相等人说着话,桌下,他的手轻轻厮磨着她的手,他指间的茧一下下擦着她手心的柔腻。
一刻间,她心魂俱醉。
却听得龙非离笑问:“颂庭还没有消息吗?”
年相忙道:“他多是去了城郊西山打猎,天枢想来很快便寻着他。”
“嗯。”龙非离淡淡道:“朕这次来,也正想与年相和颂庭说说这边防布备之事。容将军,朕舅舅温将军,还有颂庭都是将才,只是,若匈奴当真来犯,也总得立定一名主将统兵才好。”
“正是,”年相心下一凛,凝声问:“皇上可是已拿定主意?”
“年相是自己人,朕也不怕与你说,这手心与手背间,朕难啊。”
这时,瑶光螓首微垂,低声道:“瑶光自知不该插嘴,只是有几句话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听听?”
她声音酥~媚,饶璇玑是女子,听了也是微微一荡,璇玑心里暗骂,你自己也知道不该插嘴,那还插?
龙非离已温声道:“姑娘但说无妨,朕听着。”
璇玑咬牙,挣脱了男人的手,扒了几口饭。
瑶光抬眸,却见那少年天子正微微笑着望向她,羞涩别过头,道:“瑶光与颂庭哥哥聚少离多,但哥哥每次回来,瑶光都听得哥哥与爹闲谈,他总少不得说要尽忠皇上,报效国家,瑶光窃以为哥哥一片丹心,再有,容温二将军虽骁勇善战,毕竟上了年岁,又是皇上亲近之人,想皇上也不忍看他们再操劳心”
“姑娘所言有理。”龙非离眸含赞许之色,嘴角勾笑,“这番话,朕必定引以为思。”
年相喜上眉梢,却笑骂:“你一个女孩儿家懂什么?皇上面前,哪有你插嘴的余地,还不快谢皇上不罪之恩?”
龙非离却低斥道:“年相,你这父亲也太严厉了。”
年相只做苦笑,但那眉眼里哪有半丝苦色?瑶光听得皇帝护她,头垂得越发低,只露出一截粉颈晶莹。
年开阳笑道:“妹妹,你这都用鼻子喝酒了。”
龙非离与年相互视一眼,大笑。
笑笑笑,死龙非离,小心笑死你!你丫不是喜欢吃青菜豆腐吗?小心吃豆腐也噎死你!
璇玑腹诽再腹诽,她冷眼旁观对兵权一事,别说皇帝早有计较,退一步来说,龙非离这样的人又岂是瑶光这三言两语能左右的?只是撇去政治不说,他看瑶光的眼神却是让她很不爽!
她愈想愈气,这时,那如夫人又道:“瑶光,还不快给皇上布菜?”
正文 127一夜定情(1)
他看瑶光的眼神却是让她很不爽!
她愈想愈气,这时,那如夫人又道:“瑶光,还不快给皇上布菜?”
对政事璇玑并不想多插嘴,但这“布菜”——她微微一笑,已从旁边拿起对新箸,给龙非离夹菜,道:“璇玑才疏,不会像瑶光姐姐娓娓分析,能做得了的就只有这动手的事情了。再说,姐姐你坐这么远,还得劳驾你递半个桌子,皇上只怕也得心疼了。”
如夫人脸色一变,咬牙笑道:“那劳驾娘娘了。”
桌上散了几把壶子,瑶光冷笑,拿起酒壶便欲~替皇帝斟酒,哪知璇玑眼疾手快,已抓起眼前的酒壶,替龙非离把酒斟满,然后继续夹菜。
瑶光怒极,她倒也是个忍得之人,脸上还是笑意融融。
龙非离只是笑,不动声色和年相聊起朝中的事来。
侍立在龙非离背后的夏桑嘴角开始抽,左右看看,想看徐熹清风的神色,才想起徐熹送膳,清风也不在,却是龙非离知道年颂庭快到,派了清风到在年府各处布置暗卫,晚上待他们一议事,立刻探出议事地点。
他身旁的蝶风本来冷冷盯着瑶光,这时也呆愣了。
并非夸张的说法,龙非离面前那小碗已经成了个小山堆。
璇玑把吃自助餐层层叠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到实在堆不下了才罢了手。
瑶光偶尔会望过来,目光含羞又炙热,龙非离也不放过,回视回去,两人目光纠上,瑶光又赶紧低下头。
小山成功地遮挡了这对啥夫啥妇的视线,璇玑心里大乐,却听得龙非离淡笑道:“璇儿,你多在宫中,这家里的饭菜也少吃。”
他展眉一笑,那神色温柔若莲。
那个山碗随即被推到璇玑面前,璇玑一呆,满脸黑线,这是不是叫自作啥,不可啥——
瑶光心里暗笑,正想唤人帮皇帝拿新的碗箸过来,却见皇帝把璇玑的碗换了过来,将就吃起饭来,似乎不甚为意。她心里一沉。
这一下,年相微微凝了脸色。
小宴后,年相携皇帝去了书房,璇玑又去看了年夫人,年夫人喜孜孜问她,皇帝对她怎样,看来刚才那借花敬“娘”,甚打动人心。
璇玑苦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和年夫人闲聊了些家常,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带蝶风回了房间。
那是璇玑没出阁前的闺房。
布置得奢华锦绣,年相命人拾掇过那是不必说,听蝶风说,龙非离又让跟过来侍候的宫中几位嬷嬷打点过。灯架上宛然便是数颗硕大的夜明珠。
璇玑有种心悸之感,仿佛原来那位璇玑便在这房间里窥视着她。今晚,她和她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夫婿将在这间或许还有着璇玑怨念的闺房里安置。
百无聊赖,她带蝶风出去走走。
转过几条廊道,一片天地宽阔开来。
湖,湖中幽榭,假山,花荫,小道,阳光也好。
却见那湖边围了一群年青男女,还有十数奴仆,人人兴致高扬,攘闹交谈顾盼间,似乎是那湖里有什么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
虽抱着装哑巴的原则,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领着蝶风走了过去。
“娘娘吉祥。”
不知道谁发先现了她,众人便赶紧行起礼来。
这群男女,早上几乎都在年府外面看到过。想来多是与她同辈的亲或疏堂兄弟姐妹。
听年夫人说起,知道年相有四子二女,天枢,开阳,瑶光,已见其三,都不是好东西,还有三个她却认不得。
她笑道:“怎么,这湖里有什么好看吗?”
一个青年抢着说:“娘娘,咱们在湖里发现了一条大锦鲤,那腰身可是足有一个小儿大小。”
“阿庄,你们几个赶快把那玩意捞上来给娘娘看,捞不着,就换过来宰了你们。”紧跟着出声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眉眼间一片狠辣跋扈。
有声若有若无的轻嗤传来,璇玑蹙了蹙眉,仔细听去,却没有了。
湖里,只见四五名家仆正挽着网在湖中移动。
突然湖面漾起大片雪白的水花。
眼睛还被水花迷蒙之际,一尾巨大的锦鲤跃现在眼前。
橘黑金白多彩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璇玑吃了一惊,她刚才还道那青年夸张,但眼前这尾鱼却确有一个六七岁孩子大小。它在网里拼命翻腾挣扎着,眼睛死死望着湖栏上所有人,似极怨极艾。
“把这鱼烹了给皇上和娘娘享用吧。”人群里,不知谁兴奋而喊。
立刻引来呼声一片。
望着那尾已被拖拉上岸的锦鲤,那黑橘满身的鳞片,璇玑身上莫名腾起丝微寒,背后,有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把它放回去。”
那声音如琮琮之流,虽不大,却在喧杂的声音中越出。
璇玑心里一动,回头看去,只见那群男女背后,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
正文 128一夜定情(2)
望着那尾已被拖拉上岸的锦鲤,那黑橘满身的鳞片,璇玑身上莫名腾起丝微寒,背后,有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把它放回去。”
那声音如琮琮之流,虽不大,却在喧杂的声音中越出。
璇玑心里一动,回头看去,只见那群男女背后,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
他眸如星,鼻梁高挺,前额饱满,看去也是个秀雅的男人。只是这份雅致较龙非离少了份妖魅,多了份沧桑。
“这里没有你出声的地方。”那红衣少女冷哼,语气里极是不屑。
几个人立刻附和,冷笑,讥诮很快就融成一片。
“白子虚,你来这里做什么,白赖,你就是个白吃白住的泼皮。”
璇玑皱了皱眉,这白衣男子是什么人却也才发现他一身衣衫甚是破旧,和这班年府主子的满身华缎格格不入,她先前听到轻轻的讥嗤之声,想来便出自他。
他遭人诟骂,神色却是如常,只道:“这锦鲤长成如此之大,乃属祥瑞,这把它杀了,不怕败了相府瑞气吗?”
“破书生,你懂什么?”
“这是献给皇上和娘娘的——”
红衣少女撇嘴道:“二哥,三哥,你们和他争什么?”
她篾然一笑,指了指几名家仆,道:“把他从这儿拎走。”
那白子虚冷冷一笑,几个家仆已经扭住了他的手臂。
“住手。”璇玑微沉了声。
“娘娘——”
众人惊诧,一个锦衣青年微微失色道:“璇玑妹妹,往日你不是最不喜这人吗?”
他约摸是愕愣,直唤了璇玑的闺名。
原来的璇玑厌恶这子虚?他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不似这年府的人免生事端,璇玑不想多做纠~缠,道:“本宫想在这儿静待一下,诸位兄弟姐妹都先下去吧。”
她又对红衣少女笑道:“妹妹不是说要把这锦鲤送给皇上和本宫吗?本宫这里先谢过大家,这鱼子就交给本宫处置吧。”
众人和红衣少女这才喜悦起来,虽不明白璇玑为何要放了这白子虚,但看璇玑开了口,也不可违逆,遂领了奴仆退下了。
片刻间,湖边便只剩下璇玑主仆,白子虚和网着鱼的几名家仆。
璇玑走到那大鱼面前,犹豫着伸手去抚抚了它的头。
那锦鲤原本一脸怨恨凶戾,这时倒没怎么挣扎,只晃动了下尾巴。
“这湖可有通往外面湖海?”她想了想,问其中一名家仆。
那男子恭敬答道:“回娘娘,是的。”
“把它放回去吧。”璇玑一笑,又淡淡嘱咐道,“你们也退下吧。”
她轻声道:“以后自个小心点,莫让这熙扰的尘世迷了眼,这小小庭院,怎及江湖大海快活?若为自由故,繁华与性命都可抛去啊。”
她似是对那鱼儿说,又似只是自言而喃,白子虚眸光微凝,却看到她已转过身,带着身后小婢往湖中小亭走去。
紫色裙裾轻曳似繁花微坠。
扑通一声,湖上水花四溅,粒粒在阳光下闪烁出七彩的明媚。
几名家仆撤了网,朝亭阁处那道紫色身影一揖,便赶紧退下了。
白子虚轻笑,拂袖正待离开,却见地上刚才那鱼儿隔网匍匐之处,两粒珠子璨然发光。
“娘娘,蝶风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鱼儿呢。”蝶风叹道,“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璇玑正支了肘在石桌上发怔,被蝶风这话雷倒,满脸黑线。
“年璇玑。”
突然的一声,璇玑愣住,旁边蝶风已怒斥道:“我家主子好心救你免你受~辱,你这人怎这般不识礼仪,娘娘闺名岂容你乱呼?”
蝶风说得又快又急,那咬音却极准,璇玑好笑,心想回去可以弄个急口令绕口令什么的给蝶风玩玩,越想越好笑,嘴角不禁微翘。
白子虚原微微皱了眉,但看得她笑靥似花,那似许的不悦,又似瞬间散了去。
“什么事?”璇玑问,倒不意这男人折返。
“这个,你收下吧。”
璇玑微微奇怪,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他摊开的白皙掌心上,两粒桂圆大小的珠子通体晶莹,白华氤氲,似周身透着一股寒意。
“这是什么?”她一下好奇起来。
白子虚眸光一扬,望向湖子,道:“是适才锦鲤遗下的,看这鱼身量大小,眼带光华,似通人性,想来存活已逾百年。”
“这珠子是它内单所化也未定,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它既留下,你便收了,当它还了你这活命之恩,莫待来生纠葛。”
这白子虚声音清越,带了几分珠落玉盘之韵,话里又数分禅意,谈吐甚是不凡,璇玑倒听得一时出神。
白子虚看她不说话,知她原就不喜自己,折眉冷笑,把珠子放到桌上,转身便行。
却听得背后璇玑急促的脚步声,“公子留步。”
他心里微动,缓缓返过身。
正文 129一夜定情(3)
“手,打开。”璇玑笑道。
白子虚敛了眉,他是果断之人,快速权衡间,依言做了。
衣袖微动,璇玑捏握的手轻触到他掌心。
紧跟在璇玑背后的蝶风冒汗,她与璇玑相处了段日子,知她不拘小节,但和陌生男子这般接触,若教皇上看到
“若说到这鱼儿的活命之恩,也有公子一份。”璇玑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
男子的掌心赫然多了颗珠子。
白子虚怔了一下,又挑眉而笑,“你不是向来憎恶我吗?”
璇玑本就对他甚是好奇,想知道原来的璇玑与这子虚有什么嫌隙,子虚又是什么人,但怕露了痕迹,才没有多问。
这时,听他一说,那微微的心痒倒犯了,眼珠一转,笑道:“璇玑在宫中被赐死之事,想来公子也听过吧?”
白子虚倒没想到她会如此侃谈这等忌讳之事,他也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
“实际上,璇玑被赐自缢之后,想是心慌所致,这以往之事,很多已记不得。”想了想,索性更明确地加了句,“我失掉了部分记忆,公子的事是其中之一。”
白子虚闻言蹙眉,目光似水,在她脸上掠过,良久,才淡淡道:“怪不得。”
蝶风听得吐舌,这主子是什么葫芦里卖什么药,还失忆了这装的吧?
他虽说怪不得,但璇玑有种感觉,这白子虚未必就信了她的话,但她也不管这许多,反正理由给了,她现在便要八卦——
“公子能否给璇玑说说这前事?”她一笑,道。
两人重坐了下来。
白子虚看了她一眼,笑道:“白家与年家有婚约在身,不知这事你可忘了没有?”
璇玑吓了一跳,我的娘!这有婚约在身的别是白子虚与年璇玑得了
“子虚与你姊瑶光”
璇玑差点要喜极而泣,若是子虚与璇玑,这可是欺君啊!
白子虚看她娇颜生动,心里一动,微微侧过头,淡声道道:“白家原是烟霞郡首富之家”
他顿了顿,冷笑道:“不怕大言不惭一句,这国库的收入,有相当部分便是来自白家。”
璇玑心里一咯噔,轻声道:“那可是后来白家家境中落,公子千里奔赴年相,遭悔婚?”
“你怎知道?”白子虚轻笑,似并不以为意,那眸中流光甚是清澈动人。
蝶风方才恼这人无礼,这时脸上倒不禁微微一红。
怎么知道?璇玑只想站起来吼一嗓子,这狗血,n年前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电视里也是这么演的
出口却是:“那你怎还能在这府邸出入?”
“我在你出阁数天前来你家,你与你姊感情甚笃,她自是不愿与我攀结,你便代她”白子虚说到这里顿住,只是轻声而笑。
璇玑脸色微尬,知道原来的璇玑必定是对这男人做了羞~辱之事,只是说到与瑶光感情深笃想是遭瑶光利用为多,年夫人说璇玑性子单纯,似乎不假。
白子虚淡淡道:“你母是良善之人,为子虚在这里谋了一席之地,有片瓦遮头,有口饭吃,子虚在此读书,以待今年冬末科举,这一相一抵,你倒不必自责。再说,这世情原是如此,子虚犯jian投奔,你当初折~辱于我,也无不对。”
璇玑一怔,暗暗称奇,白子虚确实生于大家,这样的谈吐和想法想了一下,道:“璇玑娘亲心善,此番做法,却有欠妥之处。”
白子虚嘴角微勾,却见她微一沉吟,道:“蝶风,你回我房中,取一千两银子过来给我。”
“小姐要赠银与我离开这里?”白子虚眸里尽是笑意,清清浅浅,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璇玑已出阁且贵为王的妃嫔,白子虚这样的称呼实是大不妥,但璇玑却一时并未为意。
蝶风俯身对璇玑耳语道:“娘娘,你之前没有交待奴婢,奴婢只打点了些衣物出宫,这银两却是没有带的——”
其实,蝶风还有没告诉璇玑的是,西凉虽富裕繁华,但庆嘉皇帝却要这宫中以俭约之风而勉,每月嫔妃的俸银并不奢多,若论名位头涵,璇玑是每月五百两,但她之前私闯金銮殿,连续数月俸银早被皇帝罚下。
朱七的性子,对金钱并不惦念,宫中吃喝用度也富足,她全然忘了这回事,有时遇到打点细须,却是大丫鬟蝶风省吃俭用从自己的俸银里出了。
这时,蝶风一说,璇玑是聪慧之人,反省悟起这事始末,细声道:“是我疏忽了,委屈你了。”
蝶风拼命摇头,又道:“主子,这怎么办才好?”
白子虚冷眼旁观这对主仆,看璇玑蹙了眉,心里有丝微分的感觉,越发觉得这女子有趣。
龙非离从年相书房回得来,璇玑却并不在房内,他微微皱了眉。
夏桑笑了笑,正待说话,门却被打开,一个身影急奔了进来。
尚未看清房中的人,焦急的女音已随之响起,“夏总管,蝶风听得外面说你在这里,娘娘有一事嘱咐蝶风拜托于你啊,坏了!皇上也在?”
正文 130一夜定情(4)
“哦,你很想朕不在吗?”龙非离微微挑眉。
蝶风吓得扑通就跪,“奴婢叩见皇上。”
“你主子在哪?嗯,或者朕该问,你主子找夏桑什么事?”龙非离淡声道。
蝶风心肝乱蹦,娘娘与陌生男子在湖边的事,切万不可乱说,娘娘虽是好意,万一皇上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回话,龙非离已经微沉了声音,“敢情你没听清朕的问话!”
夏桑皱眉,低斥道:“蝶风丫头,还不快说!”
蝶风大惊,急急叩头道:“皇上恕罪。娘娘她”
龙非离脸色一沉:“娘娘怎样了?”
蝶风这时也顾不上许多,心想只拣些轻的来说,遂道:“娘娘有事急用点银子——”
她说到这里,脸微微一红,毕竟是甚为尴尬之事,哆嗫道:“她之前犯错被皇上扣了俸银,这现在身上没有银两,便着奴婢向夏总管借点,她说例银一发,立刻归还。”
她说完,也不敢看皇帝,只死死瞪着地面。
夏桑满脸黑线,暗地叫苦,果然,龙非离凉凉问:“夏桑,你和她主子很熟捻吗?”
地上继蝶风以后,这跪下的又多了一个。
“回皇上,夏桑跟年嫔娘娘的关系就是,她若问奴才借了钱,奴才会打借据。”夏桑赔笑道。
龙非离冷嗤,夏桑本低着头,这时赶紧悄悄打量去,却见龙非离微微拧了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才听到他问:“你主子需要多少银子?”
蝶风颤声道:“娘娘需要一千两。”
“夏桑,拿二万两银票给她,一千两一张分。”龙非离轻声吩嘱。
“奴才遵旨。”夏桑站起,想了想,又不怕死问道:“敢问皇上,这银子算您的还是奴才的?”
蝶风刚还在颤抖着想这回主子要发财了,这时听得夏桑一说,满脸黑线,差点没晕厥过去这夏总管
龙非离笑骂道,“才,若你想算你的也无妨。”
夏桑一笑,赶紧退了下去。虽不敢说能揣准这主子的心思,但他与龙非离相处多年,却已看出的微微压抑了的不悦。在为年嫔娘娘向人借钱而不悦吧
房里。
皇帝没有让起喀,蝶风也不敢起来。皇帝坐在椅子上,拿了本书在看,没有说话。明明静致,她却只觉气息凝窒。
长指翻着书页,突然把书一盖,龙非离嘴角骤冷。
她是他的女人,却宁愿去向别人借钱。看到蝶风在述说她窘况时那微红的脸色,他的心微微一拧。
年璇玑
夏桑轻步走了进来,把银票递给蝶风,蝶风赶紧叩了头,正要说告退,却听得皇帝说:“你主子在哪?带朕过去。”
蝶风大惊,娘娘和那白子虚此时是单独而处她回来之前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个该死的问题呢?
湖心亭。
白子虚突然问:“这珠子小姐为何要给子虚?”
璇玑一怔,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他原因了吗?苦笑,看来啊,有时这真心话也难,倒被想成什么居心叵测了。
她压低声音道:“你既说那鱼儿有百岁之年,这百年也可成精了,我怎知有无什邪祟,一人一颗,要死一起死啊。”
白子虚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一时怔住,好一会,舒眉大笑。
璇玑却冷笑道:“你堂堂一个男子,还怕了这小小珠子不成,常言道君子坦荡荡,璇玑认子虚为君,想来是璇玑今日错认了。若你害怕,或要以宵小之心猜度璇玑,那这东西还给璇玑也罢。”
龙瑶光不知道比这年璇玑美丽多少,美人,白子虚也并不少见,此刻看眼前女子眉蕴轻嗔,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他素来沉稳自若,这时却唯恐她恼了。
“小姐所言极是,是子虚小了心性,小姐莫恼。”
璇玑冷哼,随即脸上一热,目光落到石桌上,白子虚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看他眸光深邃却清澈,并无亵渎之意,那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微微用力向把手抽回。
却看得白子虚脸色微变,旋即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道:“草民见过皇上。”
璇玑吓得差点跌下椅子,这时,肩上按下了一只手掌。
热力透衫过。
她赶紧站起,却被人轻轻带进怀中。
妖孽的脸,龙涎香味淡薄,不是那冤家是谁?
夏桑和蝶风也跟在后面。
倒不知刚才那情形他看到没有她心里吃惊忐忑,正想与他见礼,却听得他淡淡道:“夏桑,银票拿给白公子。”
璇玑再惊,他知道了她正忧虑白子虚尴尬,却见那如玉男子脸上并无一丝忸怩之色,只朗声道:“子虚谢皇上深恩。”
龙非离轻瞥了他一眼,笑道:“适才朕也从年嫔婢子口中知道了公子的一些事,朕想问一句,若朕供公子一个职差,公子可愿述职,还是等那科举之期,以求一举夺魁?”
正文 131一夜定情(5)
璇玑再惊,他知道了她正忧虑白子虚尴尬,却见那如玉男子脸上并无一丝忸怩之色,只朗声道:“子虚谢皇上深恩。”
龙非离轻瞥了他一眼,笑道:“适才朕也从年嫔婢子口中知道了公子的一些事,朕想问一句,若朕供公子一个职差,公子可愿述职,还是等那科举之期,以求一举夺魁?”
白子虚似乎并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说,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上差遣美意,子虚不才,愿意一试。”
“只是六部中的一个小差使,公子若有鸿鹄之意,岂不嫌可惜?”龙非离嘴角勾出丝慵懒的笑意。
白子虚只低头道:“眼前之机为上。谢吾皇恩典。”
龙非离颔首,道:“夏桑,把他交与夏侯初。”
他言罢又挥了挥手,夏桑赶紧应了声,便待领人下去。
白子虚低声道:“请稍等。”
他上前一揖,凝声道:“子虚在此也谢过娘娘大恩。”
璇玑点点头,夏桑便带了白子虚和蝶风二人告退。
倒真是一场造化她想得稍稍出神,身子突然一轻,不由得低呼一声,人却已被皇帝整个横抱起来。
龙非离把她抱进怀里,坐到石椅上。
璇玑大羞,“别,这里有人会来。”
“不会。”
“会怎么办?”
“即使有人,也只会当看不到,你害怕什么?”
璇玑嘴角抽了抽,好吧,她怎能以正常人的心理去揣摩一个妖孽的羞耻心呢?
环在她腰上的臂突然一紧。
她一痛,叫了出来,怒道:“龙非离,你这杀千刀的——”
他的手臂却收得越来越紧,璇玑吃痛,怒道:“放手,你这变态。”
她猫叫般的声音却让他低沉的声音彻底盖住,“还有一万九千两在你的大丫头那里,你有什么使须问她拿。”
璇玑愣了愣,一时倒顾不得疼痛了,两眼放光钱,居家旅行逃跑的必备用品。
开心忘形之余,往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换来龙非离冷嗤一声。但她腰肢上的钳制却是松了。
皇帝淡淡道:“年家是富贾之家,你的嫁妆也不少,朕扣了你三个月的俸禄,你便不名一文了?”
璇玑揉揉被蹂~躏的肚子,捏起拳头,往龙非离胸口擂了几拳,感觉甚痛,有点得不偿失,遂罢了手,才道:“嫁妆,回去得清点一下才知道。之前没怎么注意。”
这女人,是个奇怪的人。龙非离微皱了眉,又闲闲问:“为何不问年相要钱?”
璇玑一听火大,咬牙道:“姓龙的,我好歹嫁给你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都从了你了,你还舍不得这点钱?再说,问年府要钱,你丢得起这个脸吗?”
“那你问夏桑借钱?”男人反问。
她一诧,肚子又疼了死变态,又勒她,虽然那力道不甚大,璇玑大怒,眸光散乱处,是他早上被她咬破了的唇,痕迹虽淡,但近了还是能看出来。
她恶由心生,张嘴就狠狠咬住他的唇。
他也不吱声,任她咬着,舌滑进她的口腔,挑起她的舌厮磨。
来去之间,璇玑乱了,哪还记得咬他,两人唇舌相抵,津液交~缠。
她喘不过气来,要退出,他却邪肆的不让,到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只有气喘吁吁埋进他的肩颈里喘气的份。
这一咬,唯一的好处,是他再次放了对她肚子的蹂~躏。
她狠狠地赏了他一拳,道:“你生什么气?你都扣下我的俸银了,我问你要钱,你会给吗?”
“会。”
“”璇玑黑线。
“刚才,白子虚摸你哪里了?”龙非离的声音淡淡划过她的耳畔。
璇玑吃了一惊,警惕地抱着肚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若不是朕想的那样,他早死了。”
璇玑的脑袋一时绕不过来,半晌,才算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他并没有把他们想成那啥了她才松了口气,龙非离却沉声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懂吗?”
璇玑苦笑,这霸道的男人心里却有几分甜蜜,她想说,那你和瑶光呢?不过现在,她还是少惹他为妙,随口道:“你何要这样安排白子虚?”
“他不是池中物。”
“那让他考取功名不更好吗?”
龙非离冷笑,“你以为他会拿到前三甲?”
“你不是说他非池中物吗?”
龙非离不语,伸手勾起她滑落在颊边的几缕发,把玩起来。
璇玑微怒,又赏了他一拳。
“你这性子怎么如此之野,不及你姐姐半分娴熟。”
他口气清凉闲适,璇玑却生出阵怒意,冷笑道:“那你去找瑶光。”
她说着便要起来,他却铁造似的臂,她动弹不得,咬牙别过头。
正文 132一夜定情(6)
他口气清凉闲适,璇玑却生出阵怒意,冷笑道:“那你去找瑶光。”
她说着便要起来,他却铁造似的臂,她动弹不得,咬牙别过头。
“白子虚无权无势,先别说年相会阻挠,监考官会让他的试卷出挑吗?他是个聪明人,做了最适当的选择。”
璇玑一怔,才明白龙非离的用意,却又疑惑道:“但现在你知道了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