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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丑也是驸马第7部分阅读

      再丑也是驸马 作者:yuwangwen

    ,心下已经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阿姐这么多天都鬼鬼祟祟的,这阵子竟然连我都不准入她的寝宫。如今,莫怪我这个妹妹好奇心如此强烈了。

    要想得到旁人得不到的惊喜,就要忍旁人忍不得的辛苦。

    入夜。黑灯瞎火,星星都蒙住了眼睛,不忍窥见我猥琐的模样。

    钻完一个狗洞,本宫擦了擦脸,四下里悄悄一望。

    “怎么这里多了一个御膳房?有鬼!”

    望着灯火通明的仓储室,本宫一闻那香味,顿时脸绿了。

    和我日日用的膳食相比,自己吃的简直就是清汤寡水!

    绝对不能忍……

    敲昏一个送膳的女官,本宫悠然进入第二道关卡。

    “我的十八影卫,皇家卫队什么时候都到了这里执勤?!”本宫一身冷汗。

    只见他们朝我逼近,本宫迅速放下鬓发遮住一只眼睛,用指头一蘸唇红在眼角一画,顿时末梢妖媚上挑,换装完毕。

    不愧是我曾经训练的兵卫,刚捣鼓完,便听到一声大喝。

    “暗号!”

    本宫轻声细语,“你丫的。”

    “什么!大点声说!”

    本宫继续轻声细语,“你丫丫的。”

    那女兵不耐烦了,“想活着就大声点!”

    本宫咳了咳,“我说完了,再见。你身后那位大姐已经点头了。”

    “什么?”那人迅速扭头,本宫一溜烟跑进宫门里去了。

    “呼——该死的,哪来那么多麻烦事!到底这宫里怎么了啊!”

    本宫关上门喘着粗气,待看清眼前景象迅速石化了。

    只见一排排的侍卫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似乎责备我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本宫一声惨叫,甩出玉牌子。

    “阿姐,我想你啊!我真的是想你啊!”

    就在这时,仿佛隔着山海云端,一声飘渺悦耳的音乐幽幽飘来,伴随着还有阿姐那魅惑的嗓音。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后果自负。”

    本宫做事何曾想过后果,直接就拾起玉牌,颠颠跑过去了。

    “阿姐,你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只闻其声不闻其人,我还以为你被人挟持了呢——”

    声音戛然而止,我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漆黑的内室,不见一丝光亮,周围亦无任何人看守。

    本宫毛骨悚然,抖着嗓子问。

    “阿……姐?”

    “怎么了,芳迷。你不是很想见我么?”

    这颇有穿透力的声音,和平日以及前日里我在殿外听得一无二致,本宫舒了一口气,望着不远处

    黑压压的侍卫,拍了拍胸口,觉得不太可能发生灵异事件,遂义无返顾的走了进去。

    “自然……是想见的不行了呢。阿姐在玩藏猫猫么?”

    却见一根幽黄的蜡烛划破黑暗,摇摆着点起,顿时映出满室的影影绰绰。

    这影子最令人想入非非,本宫心里一个哆嗦,还是大着胆子眯眼一望。

    这一望不要紧,待看清轻纱薄帐里的人影时,我毫无形象的啊的惨叫一声,同时倒退几步。

    “阿……阿姐,你害喜了?!”

    只听那帘子后的女子一声轻笑。

    “芳迷,你看见了最不应该看见的场面,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任重道远

    从金銮殿回来时,牢渊正和顾凌秉烛夜谈。一个神色凝重埋头思索,另一个天真无邪望着天花板,彼时本宫进来时,他们正在沉默的空隙处停顿着。

    本宫乍一现身,二人齐齐转过头,视线立刻都聚焦到我身上。

    我深深埋着脸,头发长而凌乱的在眼前垂着,然后慢慢……抬起头。

    顾凌凳子迅速后挪,牢渊也吓了一大跳。

    “你是……郡,郡主?”顾凌抖着手比着我。

    本宫一拂阴森的面,嘿嘿一笑。

    “小朋友,你说我是谁呢?”

    “人妖!”顾凌回答的十分干脆。

    一个凳子罩过去,本宫拍拍手。

    “还不快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顾凌捂着眼睛爬走了。本宫慢慢转向牢渊。

    他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又淡定的瞟了我一眼,“可是见到了女皇陛下?”

    一语中的,本宫惊叹不已。

    “你怎么知道?”

    “天底下能让秦央郡主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落魄至此的,恐怕无有二人。”

    本宫很不服气的眼睛朝上翻了翻。

    “你忘了再加一个人。”

    他依旧很淡定的放下杯子,唇边噙了一抹笑。

    “我一直在这儿,所以排除在外。”

    “真没发现。”我倏尔不怀好意的凑近身去,“牢公子的本尊是如此的阴险,今儿我总算见到了。”

    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三尺。

    “郡主莫不是对自己曾经的误判十分失望?”

    本宫直起身子,神情一肃,“我并不认为自己所喜欢的,是想象中的人。”

    他这次面对我如此的话难得没再躲避,而是慢慢抬了眸目含笑意,望着我面色坦然。

    这回反而轮到本宫不好意思了,迅速低下头,不知看哪才好。

    “此行可是顺利?”

    我望着远处不住往大桶里灌水的顾凌,倏尔心底一个哆嗦,但还是没忘重点。

    “嗯。不过要告诉你一个或幸或不幸的消息。”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静静等着我说下去。

    “那个……姜弥和风乐师……他们在我交差之前就私奔了。”

    他很是吃惊的怔了一下。

    “走了么……?”

    我一摊手,“那个……阿姐在答应我放了他们之后,就对他们监|禁的不是那么严了,所以……”

    他抚了抚额,“这样也好。”

    我嚅嗫了一下,想说的话终是没说。

    据阿姐说,近年来迁居关外的牢家似乎和戍边大将风胥君走的颇近。如今这风乐师虽然进宫时未

    调查出这名乐师的任何底细,但姓风似乎不是巧合。

    姜弥脱离了祖籍,她的本家未必希望如此。

    我望着牢渊,他身为竖子,被逐出家漂泊不下十年,想是不再关注牢家任何世事。

    正胡思乱想着,顾凌弱弱的伸头进来。

    “郡主,热水准备好了。”

    我灿然一笑,“如此效率,本宫要大大的嘉奖你——再为牢公子准备一份。”

    顾凌回头望天。

    “封建阶级压迫深重……我的命,好苦呀……”

    夜凉如水,沐浴过后的本宫躺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

    自酌一壶小酒,望着星空璀璨。

    桂花的香味淡淡,那是我挽留不住的花期。

    本宫一声长叹,有些烦闷的闭上眼睛,想起之前金銮殿里发生的事情。

    “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的及笄大典。”

    “阿姐,驸马我已经选好了。我非牢渊不婚。”

    “芳迷,你当真是玩傻了么?你当我是那牢渊,跑过来说给我听?那些话调情的时候说说可以。莫说他这天下第一丑男有损国威,当面首我不反对,但我绝不会让一介竖子成为驸马,颠覆国运。”

    头痛……

    门开的声音,有人从房内走了出来。

    “顾公子,你可看到了郡主在哪里?”

    “我……自从她沐浴过后就不见了影。”

    “……难不成她又出了寝殿?”

    “这个……谁也说不准。牢公子在担心郡主?放心,她那个人,指不定啥时候就晃回来了。”

    我趴在屋顶嗤嗤一笑。可惜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们,不然我定能做个特工,观察他们的在本宫背后的一言一行。

    却听牢渊的声音从夜风里传来,再度为我染上一缕薄醉。

    “她那个人,何时不让人担心。”

    “牢……牢公子。”顾凌的声音迟疑着,“你……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顾公子在郡主身边这么长时间,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我……我来这儿时间也不长,也就是遇到公子前一天才到这里。娘都气出了病,眼下还不知怎样。可我又能如何。是人都有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却仍旧要活得好,看得开。也许是因为我们共同的哲学理念,郡主才让我一直跟着打酱油。”

    本宫掏掏耳朵,听得甚是舒心。

    “顾公子……倒也算是郡主的一位知己。”

    “知己?如若这么说,全天下的奴才岂不都是主子的知己……”

    顾凌闷闷的声音传来,让我立刻第二次反思自己虐待未成年儿童的各种劣行。

    反思完后,打了个哈欠,抛于脑后了。

    却听顾凌接着说,“牢公子当真要打破旧誓留在这里?你表妹都已经逍遥江湖了,你当真……”

    听牢渊再度开口时,声音带了一抹无奈。

    “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去处,倒不如随遇而安。至于旧誓……”他叹了口气,“此秦央宫,非彼秦央宫是也。”

    本宫顿时为他这个模棱两可的理由笑得肚子疼,在房顶上打了个滚。

    “什么声音?”

    本宫一个精灵,立刻反思自己如今减肥工作实为懈怠。

    却见两人渐渐从屋檐下走出来,直站到院子里。本宫顿时暴露在闪光灯下。

    一脸坦荡起身拍了拍灰,本宫朝顾凌点点头。

    “我跟牢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顾凌目瞪口呆的看着超人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站于高处的我,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悉数消失殆尽。

    “牢……牢公子,改日再一同探讨哲学问题。”

    望着站在院内沉默的牢渊,本宫本就因酒而眩晕的大脑更加眩晕。

    “郡主一直在这里?”

    “那是……”

    本宫迈着腿就想下来和心上人团聚,无奈喝醉酒后,满脑的糊涂完全找不到落脚点。

    “牢公子……”本宫哀怨的张开手臂,“我……我从房顶上跳下来了!”

    他面色一紧,瞧见本宫作势真要跳下来,顿时又惊又恼。

    “郡主!莫要拿生命儿戏!牢某去找梯子!”

    本宫懒懒瞟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来了个自杀式跳水。

    他大吃一惊,身体却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还好地面是草甸,但本宫摔得不轻,牢公子也被撞得不轻。

    第二天。

    本宫还没睁眼,就一把抱住身边的人。

    好温暖,好绵软,好舒服……

    我醉醺醺的将头埋在他胸口。

    “你昨晚那样抱紧我,那么今生今世都不许再松开。”

    本宫贴得更紧,在他身上蹭了蹭,又蹭了蹭。

    正心满意足的吧唧着嘴,只听牢渊的声音闷闷的在近处响起。

    “郡主,那是被子……”

    ☆、各怀鬼胎

    本宫闻言唰的一下子撇开了被子,梦醒了反而胆也变小了。

    见他正端了一盆清水站在我床边,淡定一举毛巾。

    “郡主,日晒三竿了。”

    一抬眼皮。果然,太阳,很大……很圆。

    “你……你没伤到哪吧?”

    他一愣,继而咬牙,“郡主还记得问出此句?”

    想起昨晚那个凶猛的狼扑,我顿时很没形象的捂着被子咯咯笑起来。

    他愈发带了丝恼意,“郡主还能笑的出来?昨日若稍有不慎,郡主今天也许……”

    我笑眯眯的打断他的话,“因为你在屋顶下面啊!”

    他怔了怔,趁他分神的功夫,本宫胆量迅速恢复满值,迅速一个翻身下床,他立刻后退几步。

    我嘿嘿滛|笑着靠近。

    “牢公子——”

    “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亲了那么多次,你可得负责哦!”

    他不着痕迹的又退几步,青着脸道,“牢某向郡主赔罪。”

    本宫停了脚步,直起身子理直气壮。

    “赔罪无效!”

    “牢某甘愿受罚。”

    “受罚也无效!”

    他终是抬了头,无奈苦笑,“郡主……”

    我得意一昂头。

    “我醉酒醉的不清,你可是一直在这里不放心我吧?刚才我说的话可不是梦话,你不可能没听见吧!”

    他依旧面色淡定。

    “听到又怎样?”

    “听到了就要负责!听到了就……”我神色黯然下来,“就……不要离开我……”

    金銮殿上阿姐的神色决绝,眼前之人的沉默不应在我心底一一掠过,我深深埋下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渺小无助。

    强忍着不让眼底的酸涩泛滥,肩头忽然一热。

    一个声音从头顶上轻轻飘来,带着迷离的低沉。

    “……好。”

    我倏尔睁大了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眸中闪过笑意,“你听差了。什么也没说。”

    吃过午膳,本宫悠然在花苑小径中散步消食,衣衫褴褛的青年映入眼中,本宫陡然想起自己的宫

    殿牌子。

    “木匠,最近怎不闻你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了,本宫的殿牌子可是完工?”

    “正……正在上漆。”

    “那……那个,不好意思。”本宫挠了挠头,“这个,可否重新定做。我……我准备改名字

    了。”

    “神马?”

    木匠眼珠子掉了下来,他连忙又淡定安上。

    “我一定是幻听,对,是幻听……”

    “你……不是幻听。改成‘渊央秦牢’,对不住,本宫前些日子有点忙,忘了告诉你了。”

    木匠睚眦欲裂的盯着我,终于一撸脖子,仰天长啸。

    本宫深深鞠了一躬,表示对精神错乱的某人默哀。

    “别……这样。我政策放宽,这回两个月内做不好,不准吃饭。”

    木匠仰天长啸戛然而止,十分坦然的站起身。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先吃饱一顿,剩下的明天再说……”

    本宫满意点点头。

    我的手下,已经被我培养出了如此的临危不惊,处事不乱。本宫真是无比欣慰……

    转了个弯,望见相思小桥。眼前一晃,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小桥上,人影孤独,好不凄凉。

    本宫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迈步上前。

    “顾凌?你怎么了?”

    “郡主——”

    他转过头来,梨花带雨。

    “郡主……你可要救救我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众公子中年龄较长的几位,他们欺负我……”

    本宫立刻起了家长的慈爱心肠,挺起胸脯一拍,母仪天下。

    “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本宫教训他们!”

    “谢……谢谢郡主!”顾凌感激涕零,“是他们……他们非得让我来请牢公子去偏殿赴宴。我不愿意,他们愣是把我扔了出来,说若是请不到,就别回去睡觉。我一想起来这个就伤心,呜呜呜……”

    “什么?让牢公子去偏殿赴宴?赴什么宴?”

    “不……不知道……上次在牢公子前来找我时,他们说亲眼目睹了牢公子的些许风采。如今青梅煮酒酿的正好,他们想要和他交个朋友……”

    “朋友?”我一声冷哼,“太放肆了!牢渊在本宫这里,凭什么去赴他们的宴!想让他去,不可能!”

    “可……可是……牢公子,他已经去了啊……”

    “什么?!”这回轮到本宫眼睛掉下来了,“他去了?!”

    他委屈的点了点头,一指偏殿的方向,“这条路,半个时辰前。”

    “那……你还哭什么?”本宫咬牙切齿。

    顾凌一个哆嗦退后。

    “余韵未尽……”

    顾凌很快便被抽到十丈远,在水中和小鱼们一起吐着泡泡,哀怨的望着我。

    “爬起来,给我带路!”

    本宫拍了拍手,望着前方的偏殿群脸微微阴沉。

    顾凌连忙拧了拧身上的水,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

    顶着无数阴气,本宫深吸一口气,向去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的偏殿深处,缓缓行去……

    本宫的脚在踏进偏殿第一步时,这临幸的消息,就如涟漪般迅速在众面首中传开了。

    敢情这怨恨不敢轻易发泄,这讨好的却是成批来袭……

    刚到长廊上,便有男子过来邀请我到一个面首柳安那里去,说他害病害的厉害,夜夜叨念着郡

    主。

    本宫一挑眉,“你们不去请御医,倒是想起了本宫?”

    “郡……郡主,御医说,说他害的不是一般的病……”

    “什么病?”

    “相思病。”

    本宫扭过头朝向顾凌,淡然道,“柳安?”

    顾凌立刻勤奋的翻起手上的小册子,“回郡主,是第八十五名面首……”

    “好。”本宫点了点头,“本宫不见他都大半年还多。过了这么多月才患了这病?可见他相思的

    不是本宫。”

    “这……这是积久成疾……”那个内侍哆哆嗦嗦流着汗。

    我响亮的一哼鼻子,一甩袖子就走了。

    顾凌在后头急忙小跑跟上。

    本宫却摸着下巴神色凝重。自从牢渊来了以后,这些面首愈发不安分了……

    如今还明目张胆的想要请牢公子赴宴。我一声冷笑,以为这点手段,就想把我支开么!

    扇走了正欲通报的男侍,本宫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宴席上。

    顷刻间,众位公子全部下巴砸脚面。

    “郡……郡主?”

    本宫悠闲的一晃玉牌子。

    “你们没看错。不是很想我么?我这就从你们的噩梦里出来,让你们一睹尊荣。”

    “郡主恕罪!”

    那群公子反应倒是很快,虽是神色各异,各怀心思,却都规规矩矩的从案后走出,在我身前匍匐

    下跪。

    牢渊坐在宾客的席位,见到我时面露惊讶。如今才缓过神情慢慢起身。

    我急忙飞了过去,一把拉住他胳膊。

    “你不用和我拘礼。”

    “这怎么可以。”

    “不管。反正我说了算。”

    我嘿嘿一笑,眼神扫了一下四周,顿时来了兴致,拉了牢渊复又坐下。

    “都起来吧。本宫不过也过来凑凑热闹。众位不必如此惊慌,该干嘛干嘛。”

    一片诺诺声。却没人敢再起身落座。

    “怎么?没听到本宫的话么?”

    他们这才慢慢挪动,最后各就各位。

    嘈杂声慢慢响起,但多是窃窃私语,我看着很多人不时小心瞧着我的脸色。

    “郡主怎么来了?”牢渊转向我,目含浅笑。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

    “他们心思不简单,这不是你说的?”

    却没想他轻轻一笑,“你怕我应付不过来?”

    我怔愣着看着他,他明知这波涛暗涌,却是故意来这里的?

    却见他眸中一沉,慢慢拿起案上的一杯酒。

    “别喝!”

    我立刻下意识的按住他的手。

    却见他微微转过头来,眸中映着堂上的上百盏琉璃,隐隐似有波光流动。

    我脸红了,忍不住嚅嗫道,“总之……也许其中有鬼……”

    他眸色愈发深邃。

    “正是如此,我才要喝。”

    我转头,果见这时下面的公子都变了脸色。

    他们有的承受不住我的眼神,一个哆嗦低下头去,有的似没料到如此变故,有些惊吓的慢慢往后蹭着身体。

    心下突然明镜。他们定是让顾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牢渊请走,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顾凌赖在相思桥

    上没走,被我撞了个正着。来到这里他们又临场应变让柳安拖我一下,却没料到这招根本没用。

    本宫顿觉好笑。

    “众位公子敬给牢公子的好酒,怎不也孝敬本宫一份啊?”

    下面几人瞬间面色更为惨白。

    本宫看着一位位顾盼流飞的桃花面容,不由得心下冷哼一声,这耍阴谋诡计,还欠些火候!

    然本宫判断失误,有人还真火候到了。

    “这是壮阳健脾的果酒,因适用于男子,因此才只敬给了牢公子。臣下等也没有别的意思,这果

    酒,也让初来乍到的牢公子,能更好的服侍郡主……郡主若真的想品尝,改天臣下服侍郡主时搬去几罐上好的鲛绡酿,定叫郡主喝的满意。”

    听到服侍二字,本宫想飞过去绞死他的心都有了。

    连忙惴惴的看向牢渊,却见他难得的没有什么神情,本是注目于案下公子的双眼察觉到我的目光后微微抬起,与我目光轻轻一碰,竟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在告诉我没有关系么?

    本宫心口一紧,一时间心潮起伏,几乎说不出话。

    回头去瞧底下那群公子,本宫定了定神,狠下心来。

    “让我喝的满意?”我笑的那叫一个放浪,“不对比怎能知道?”

    紧接着,本宫二话不说仰头就把那半盅酒灌进了肚子里。

    于是……

    那一日内,一共光顾了十几次茅厕。

    本宫最后一次从外面回来,正瞧见牢渊站在落日余晖的阴影里,目光潋滟的望着我。

    “郡主何苦如此呢……”似传来一阵叹息,终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为什么要喝它?”

    本宫一掐腰,笑的张狂,“看他们到底最后加害到了谁,哼哼。”

    刚呲牙恐吓,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扶住。

    我抚着额头,“低血糖……”

    却听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郡主不会有事的。牢某绝不会让郡主有事的。”

    昏睡过去的那一刻,心……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因为,有他在身边……

    我想,这已足够。

    ☆、定情信物

    休息一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真是身体好啊身体好……

    吃嘛嘛香,睡的也棒……

    本宫有些郁闷的望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鸟。思绪没来由的又回到了多日前上的金銮殿。

    “阿姐到底想做什么?”

    “彼时六月孟夏是你的及笄大礼,各国皆会遣公子来贺。”

    “皇……皇姐是说我要在那其中选一个驸马出来?”

    “他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公子。你是不是常常奇怪皇姐昏庸无度,这大空朝竟仍能百年不倒?那

    些名家世子竟然入了我们的姻亲,就少了几许忤逆张狂。先礼后兵这个总是该有的。”

    “我不管,既然阿姐喜欢他们,就都收进后宫吧!”

    “又在胡闹。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你长在王侯家,到现在却还看不清,你的卫侯?”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望见身边的人。

    本宫曾经自己在这殿里,从未能坐得住半天。如今有牢渊在侧,竟然何时都不觉无聊疲倦。

    此时此刻,他正十分投入的浏览着我的藏书,有时不知看到了什么愉悦的东西,唇边闪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精神一振,抛开诸多烦恼,迅速贴到了他的身旁。

    “本朝历史牢公子研习的如何?”

    “史官记载的也未必属实。”他慢慢卷起竹简,抬头见我正一瞬不瞬的痴然盯着他,脸难得一红,眸中却是愈发波光澈然。

    本宫脸颊热了热,却仍旧鼓起勇气开口。

    “牢渊,你可愿意……做我的卫侯?”

    他眸中讶异闪过,却是渐渐垂了目,面露一丝寂冷的神色。

    “……卫侯?牢某做不了卫侯。”

    我捂住脸,“也是。你不是卫侯,而我,注定要抛弃这深阙皇宫。”

    他眸中一震,愣愣的望着我。

    我不再说话,转头突然瞥见他挂于壁上的玉笛,思绪被勾起,一扫之前的万般沮丧,大大一笑,光速挪了过去。

    “既然牢公子说这不过是件旧物,那不如就当定情信物送给我吧。”

    他一怔,“定情信物?”

    本宫凝视着他,“你给也不给?”

    他苦笑,“其实……这并不是玉笛。”

    我脑中不知为何突然灵光一闪。

    “暗器?”

    他微微一惊,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猜对了?”

    “……是一种暗器。但如今只剩下空壳。”

    “听说牢家曾经是暗器世家,牢渊你也一定很擅长吧?”

    我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待到察觉静默时方觉不对。

    抬头正看见他有些发冷的脸,我急忙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

    “我……我不是有意提起的。你,你权当作没听见,没听见。”

    他脸色略有缓和,说出的话确是决绝。

    “此物是牢某与牢家再无瓜葛的明证。暗器无心,恩断义绝。”

    我被那其中的冷意冷的一个哆嗦,却进一步贴近了身子,拉着他的手臂。

    “可我喜欢。你就做一个完整的给我嘛。当然,意义不同。嗯……你肯定会是不是?”

    他怔忡望向我。

    瞧见他神色间有些犹豫,本宫委屈嘟囔道。

    “当然,你不愿当信物也可以。我可以卖钱。”

    他脸绿了绿,“卖钱?”

    瞧见他面色不善,本宫心底笑的欢畅。明明就是在乎的嘛,明明就是想让我收藏的嘛。

    我二话不说把他拉了起来。

    “我给你找刻刀,宫中有一片竹林,你要什么工具我都能找到,好不好?”

    他顿了顿,闭上双目,良久终于应声。

    “既然郡主喜欢,牢某当竭尽所能。”

    黄昏时分,天边微醺。

    我拿着他做出的“玉笛”不住惊叹。

    “牢渊,你是个天才。牢家经营暗器生意,把你逐了出来是他们的损失!”

    “牢某和牢家再无半分瓜葛。”他淡淡说着,“我不会再轻易使用这些东西。这也不过是幼年所

    学,初得皮毛。”

    想起他深陷囹圄时的孤傲,我心中一凛。

    “如若你肯用,曾经在度府就不会……”

    他打断我,“与那无关。”

    我不再说话,想起牢家愈发觉得不简单。

    “嗯……这个,它是如何发动的?”我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碧玉的竹筒。

    “可以算是一种筒箭,我把发动机关改动了一下,如今和一枚竹筒无异。”

    本宫手摸向身边的茶,淡淡抿了一口。想起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既然你和牢家再无瓜葛,为何你还要姓牢?”

    “……一直没想好姓别的。”

    本宫刚喝的茶很没前兆的喷出来了。

    瞥见他一闪而逝的笑意,本宫抖着手擦着茶渍。

    “你你你……绝对是故意的……”

    “郡主自己喝的茶,怎说牢某故意的?”

    “你你你……就是故意的!”

    暮色低垂,本宫在花苑的石凳上吹着小风,哼着小曲。不时把玩一下牢公子送给我的好东西。

    突然,空中的一只不明物体引起了我的注意。

    使劲儿分辨,本宫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顾凌的乌鸦?

    不对!

    一个激灵起身,本宫往主殿的院子里跑去。

    却见果然是只黑色的信鸽,它咕咕的叫着,停在牢公子的窗口。我如遭雷击,刹那间止了脚步。

    谁来给他送信?是姜弥么?

    悄悄移步到墙角,见牢渊正在案前看书,好久才讶异抬头,望见了那只鸽子。那吃惊似乎不是装

    出来的。

    本宫晃了晃头,继续做观察状。

    只见他抽出鸽子脚上的竹筒,鸽子立刻飞进了屋子喝了口水,喝完了却并没有走,似乎要等着牢渊的回音。

    牢渊定定注视了那鸽子一会儿,一边从容的展开纸条一边走进屋内,我立刻变成灌木转移到了他的窗下。

    露出一双眼睛。瞧见他盯着纸条上的字愣了几秒,继而唇边露出一抹苦笑,随意丢在了旁处。

    他就那样在摇曳的烛光里静默了一会儿,终是慢慢执笔,在雪白的纸上甩出几个字,接着便卷成条塞入细筒中。

    似是犹豫了一下,他又把原来的那张纸也塞了回去。

    那鸽子颇通灵性的啄了啄他的手,继而展翅扑扇到了窗台上。

    本宫的魔爪正等在那里。一咧嘴,露出阴森森的白牙……

    带着惨叫的鸽子迅速逃走,只留下牢渊莫名其妙的站在窗前往外望了望。

    “没飞好掉下来了么?”

    几里外的本宫激动的展开字条。登时呆住。

    “表哥,我回了趟老家,千辛万苦求来这个,望表哥凭此顺利出宫。”

    我眩晕的看着那手绘的无比精细的宫中布局图,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姜弥的老家……牢渊的那个倒卖暗器的本家么?

    展开牢渊回的那张纸,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却笔端锋利,煞是恣意。

    “祝安,勿念。”

    心在那一刻,百转莫名。

    第二天.

    本宫坐在饭桌子前,滛|笑着一摊手。

    “免费的大补鸽子肉,请牢公子品尝。”

    “……怎么味道这么怪。”

    “也……也许……不是肉鸽……”

    说罢,本宫便低头默哀。

    信鸽老兄,你究竟干过多少活。锻炼的太瘦了……

    ☆、午夜惊魂

    我把牢渊送给我的暗器竹筒别在腰间,尽管他每次看到时都不甚自然,然而本宫爱若至宝。

    夜风习习,我搬了软榻坐在满院飘香的桂树下,拄着下巴认真思考自己应送给牢渊什么东西。

    想了半天没什么结果,正无限纠结着,本宫突然觉得背景似乎不是十分和谐……

    回头,只见顾凌猫着腰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不住打

    着哈欠。

    似是感受到某人的注视,他慢慢扭了头。

    “郡主好,我路过……路过……”

    本宫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想起白日里把他招来的事儿。一是陪牢公子多聊聊天

    解解闷,二是衣服被子需要有人洗了……

    叹了口气,本宫继续思考一个无比懊恼的问题。

    如何才能说服阿姐?如何才能和牢渊只此一人携手白头?

    无限郁闷的想着,困意渐渐袭来,本宫终是头一个栽歪,幽会了周公。

    恍惚间身上似一暖,有东西盖在了我的身上。我忍不住缩了缩,又舒服的蹭了蹭。

    却不知为何突然一个激灵失了困意,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牢渊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身边,此刻遥

    望着远处,面上恬淡而宁静。

    我轻轻呼唤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望见我时笑了笑。

    “郡主可是在想什么事,连梦里也皱着眉头?”

    我唰的红了脸,幸好在夜里也见不着。

    “……在想……想你。”

    这回也轮到他窘迫了。

    我把脸蒙在外衫里闷闷道。

    “总之……我说过的话,都会努力去实现。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一愣,正欲说什么,突然一道黑影似是从院子里掠过,本宫不由得大吃一惊。

    “有人!”

    话音未落,就有什么东西破空袭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牢渊用力一拉趴在了地上,几个翻

    滚便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中。

    我胸口起伏不定。这才觉得自己过于疏忽大意,如此支走所有下人,反而让一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时间紧迫的根本来不及去叫来侍卫。

    又有连续不断的黑影直击过来,落在身边,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棱角颇为锋利的石头。

    不由得变了脸色,惊疑不定。

    “刺……刺客?”

    却没想到那刺客的石头确是厉害,煞是锋利。闪避之时,只听“嚓”的一声,牢渊的袖口被划

    破。

    有血滴落下来。我眩晕了一下,透过衣料破损处还能看到他臂膀上残留着度府留下的鞭伤,如今却是又添新伤。想到这里,顿时忍不住心中揪痛。

    “你受伤了!”

    手忙脚乱掏出手帕缠绕在他臂上,希望能够止血。却听到他一声无奈的轻笑。

    “并无大碍。”

    说罢他神色一凝,“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刺客,是什么人?”

    “不……不知道。”本宫得罪的人八辈子都数不过来,“怎……怎么办?他要杀人灭口?”

    我声音也止不住的哆嗦,腰间突然一空,却见他把那竹筒攥在了手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