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第90部分阅读
玉堂娇 作者:rourouwu
如先去席间用些饭食,誉儿明日还要带着棠儿给婶婶见礼去呢”
醇王妃见他护得紧,知道小两口还有话要说,便松了口,笑着说道,“你这小猴子”她话说着,便待要转身离开。
这时,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来誉哥哥是舍不得他的新娘子被我们看了,咱们人微言轻自然是没资格,但醇王妃的面子可不能不给,这样好了,咱们退回席次去不瞧就是了。”
这话说得有些不伦不类,甚至还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在,不仅是赵誉一时有些尴尬,便是醇王妃也不知是该举步还是该停留,屋内的气氛一下子便凉了下来。
醇王妃的眉头微皱,凌厉的眼神在说话那人的脸上扫了片刻,这才说道,“我等着明日誉哥儿和侄媳妇给我见礼。”
这意思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她的立场,但那女子却依旧不依不挠,“选日不如撞日,不过是誉哥哥举手之劳,咱们便能见到新娘子了,何必非要再等到明日?”
赵誉厉声喝道,“蓉蓉”
沈棠忽然想起了莲莲曾经闲聊时对自己说起过,她有个表姐唤作江蓉蓉的,自小便是被瑞王妃养大的。
说来话长,大抵便是,这位江蓉蓉的母亲是忠勇伯的庶女,不知怎得看上了寒门出身的七品小吏,冲破了千般万般的阻挠,力排众议嫁给了这位姓江的小官,并跟着他去了琼州任上,生了一个女儿,便是江蓉蓉。
但所谓祸不单行,在江蓉蓉五岁上,父母亲便双双染了重症,药石无医,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后来江蓉蓉便被辗转送回了京城忠勇伯府。
远在北疆的瑞王妃听说了这事,正好她唯一的儿子赵誉入京当了质子,她膝下空虚,又怜惜早逝的庶妹,便派人将江蓉蓉接去了北疆,从此便教养在身边,一应供给,与正经的郡主无异。
莲莲当时说起这江蓉蓉时,神情颇是鄙夷讥讽,说她跟着瑞王妃回京之后,仍旧是北疆时那高人一等的模样,便是对着身份地位不知道要比她高凡几的莲莲,也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原来,就是这个江蓉蓉。
沈棠轻轻地扯了扯赵誉的衣袖,笑着说道,“既然蓉蓉妹子这么好奇我的长相,我这个做嫂子的又怎好让她失望?”
赵誉见沈棠落落大方,心中颇有些不舍,但这大好的日子若是因此而有了什么不愉,却极是煞风景的。
他知道江蓉蓉的脾气嚣张跋扈,又任性无理,偏偏母妃还就是疼她入骨,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一般,但对自己这个正牌儿子却甚是生疏冷漠,若是江蓉蓉挑拨几句,说不定棠儿还会因此受到母妃的责难。
这样想着,赵誉轻柔地将沈棠头上的喜帕揭下,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张明媚华贵的脸,与往昔的素淡清雅截然不同,但却一样让他心动心乱,小鹿撞笃。
沈棠落落大方地给醇王妃行了礼,笑着唤了声,“见过婶娘。”
醇王妃见了这等容貌气质,又是这样爽利的性子,大为欢喜,立刻从手上退下了一个八宝缠金丝的镯子递了过去,“倒是婶娘的不是了,跟着人家瞎起哄,惊着了你吧?来,压压惊”
沈棠也不推辞,笑着谢过了醇王妃的赏赐,令文绣收了下去,然后徐徐走到江蓉蓉的面前,笑着说道,“这位一定便是江表妹吧?我听莲莲提起过你,这样也好,提前认得了表妹,明日见到时,就不会闹笑话了。”
忠勇伯府里其他的小姐闻言,不由都低低地笑了起来,二小姐李菁菁掩着嘴说道,“江表姐虽然客居瑞王府,但姑母很看重她呢,这么重要的日子,连衣裳都要比咱们姐妹的新颖别致。”
论身份,江蓉蓉不过是忠勇伯府庶女所生,生父更是寒门出身的七品小吏,与她们这些正经伯府嫡女不能同日而语,但江蓉蓉却依仗着瑞王妃疼爱她,不仅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还总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早就惹起了众怒。
此时,见江蓉蓉一照面便得罪了新入门的世子妃,又被世子妃这番颇有含义的话震慑住了,自然乐得落井下石。
果然,众人被李菁菁的话吸引了,皆瞥眼朝江蓉蓉看过去,江蓉蓉一身鲜艳的水红色,在堂内忽然显得无比突兀与窘迫。
按照常例,未出阁的贵女若是参加婚宴,自然便该避开朱红水红这样接近喜服的颜色,以示对新娘的尊重,虽然这并无明文规定,但却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沈棠眉头微挑,看到江蓉蓉那张不过只是清秀的脸,在水红色的衣料映衬下,倒显得有几分鲜艳娇媚了起来,她的嘴角漾起了笑容来,却不发一语。
醇王妃见状,便立刻打起了圆场,她笑着说道,“瞧誉哥儿那眼神,都恨不得赶我们走了,咱们还是快点归席去,也好留他们小两口单独说说话。”
文绣和碧笙将门带上后,便守到门外去了,屋内一下子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赵誉和沈棠两个。
赵誉满怀歉意地说道,“我没想到蓉蓉会这样,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沈棠笑得诡异,“蓉蓉?叫得倒是挺亲密的。”
赵誉醒悟过来,立刻改口,“江表妹为人骄横,你方才也看到了,忠勇伯府那几位表妹人人都厌恶她,怎奈我母妃却将她视作珍宝,她又惯会告状撒泼,所以我向来都是惹不起躲得起的,你……”
他话未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严知的声音,“世子爷,前面催得紧,王爷也发了话,让您赶紧过去呢”
赵誉有些无奈,又有些恋恋不舍,他低叹了一声,然后嘱咐道,“你定是饿了,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饭食,等下吃好了你便先歇歇,我会尽快回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洞房
第一百九十二章 洞房
赵誉回到新房时,已过了亥时,在寒流袭涌的十一月末,院落里的青石板都被冻得僵硬,在上头走过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他在房门口停了住,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热气。
这热气,在旷夜里升腾着袅袅的白烟,很快便消息不见,只剩下雕花刻月的门板上映出暖暖的烛火来,他一想到屋内等候着的人,胸口处奔涌出一股燥热来,挥了挥手臂想要将门推开,但手指刚触到冰冷的门板,一个激灵,他便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
赵誉自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跟着几乎全京城的纨绔子弟,昔日为了做实他好色胡闹的名声,没少跟这些狐朋狗友瞎混,如今他虽然摆出了一份痛改前非的决心,但却不能立时便将这些纨绔彻底甩脱。
这些惯会胡来的贵介公子中,多是朝中重臣和世代勋贵家的子孙,这些年来,通过他们,他得到了不少第一手的消息。
但无法甩脱他们,不阻止他们跟着来喜房是一回事,让他们瞎起哄着闹新房却是另一回事,赵誉绝不愿意自己煞费苦心才求来的妻子让这帮混球给唐突了,因此他不断向严知使着眼色。
严知接下这烫手的山芋,不得不唱个黑脸,他鼓着怒气对着赵誉说道,“让您少喝一些,少喝一些,非要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这回好了吧,瞧瞧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软脚的醉螃蟹吗?”
赵誉借机将身子全都挂在了严知身上,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嘴角不断吐着泡泡,含糊不清地吵嚷着,“今儿爷高兴,给爷满上,弟兄们,再干”
严知板着一张脸转身对着跟来的公子哥儿说道,“几位公子也瞧见了,我家世子爷醉得不轻,这新房怕是闹不成了。再说了,里头那位可不是能小瞧的,太后娘娘和皇上可都爱重得很,若是着了那位的恼,便是公子爷们身份尊贵,怕也少不得挨家里老爷们几句骂几下打的。我说这天寒地冻的,何必呢”
他向来扮演着强悍小厮的角色,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傍身,就连赵誉有时候都要对他说好话哄着,因此这些公子哥儿哪个都不敢小瞧了他。
更何况,纨绔之中也总有几个明白人,这番话一出,便有几个识时务的连声道辞,剩下的见走了主力,自然也便不敢再久留,不一会儿,方才还略显拥挤的院中一下子便空了下来。
赵誉笑着冲严知眨了下眼睛,“多谢了,好兄弟”
他将门推开,屋内灯火通明,沈棠果然还没有入睡,她约莫是等得无聊,竟取了本书册来,借着龙凤烛明亮的火光,靠在床橼之上,煞有兴味地读着。
文绣和碧笙见他进来,笑着对视了一眼,也不出声提醒,便悄然地退了下去。
沈棠正读到趣味处,吃吃地笑出声来,却猛然觉察到有一股热气在自己的耳侧萦绕,她笑得更甜了,“你回来了。”
赵誉将她拢入怀中,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头,凝神看了看她手中的文字,然后无奈地摇起头来,“新婚夜靠山精野怪的话本志异来打发时间的新娘子,你怕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这语气颇见无奈,但看他的神情却隐隐透着自豪。
沈棠感觉到他仅在咫尺的呼吸,惹得她的颈部一阵发颤,不由将他推了开来,她微红着脸说道,“你喝得多吗?要不要喝点茶解解酒?”
赵誉笑得狡黠,“我这衣裳倒是喝了不少,不然娘子替为夫这衣裳解解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宽衣解带起来,不一会儿,便只剩了月白色的里衣,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为之,里衣的带子松了两个,垮垮地耷拉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胸膛来,深深地望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然后语带魅惑地说道,“都要子夜了呢,是该要歇下了。”
这邀约太过直白,沈棠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她两世为人,自然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赵誉又是她心中所爱的男子,如今结成了夫妇,有些事自会水到渠成地发生,她并不排斥。
她踌躇了一会,便小声地道,“嗯。”
摇曳的烛火中,她的玉脸鲜红欲滴,仿佛盛开的海棠花般娇艳。
赵誉心中一荡,不由吻了上去,她的朱唇柔软至极,吮吸到深处,能尝到甘甜,他越吻越深,渐渐地撬开她的贝齿,灵巧的舌一路攻城掠地,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他不断地吸吮,霸道地厮杀,又温柔地缠绕。
沈棠只觉得这绵长的吻将自己所有的神志都要抽走,她的身子柔软了下来,犹如一滩清水般,渐渐地瘫软在他的怀中,她无力再与他缠斗,渐渐放弃了挣扎,跟着他灵舌的卷动而做着微弱的回应。
她感到身上略有些发凉,心里明白是赵誉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褪去,她有些羞涩,但很快赵誉的唇吸吮得越发霸道缠绵,她渐渐将拘谨放开。
沈棠心中想着自己已经两世为人,前世虽然不曾谈过恋爱,但却也在室友的怂恿下看过几部大尺度的电影,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算是见过猪跑了,此时又扭捏个什么劲头?
她这样想着,身体便放松了下来,一边回应着赵誉的激吻,一边在他怀中寻找到舒服的位置,然后将双臂攀住了他的脖颈,吻到忘情处,也不再强自压抑,竟然还发出了嘤嘤的呻吟声。
赵誉腹下的热火早已经抬了头,他将沈棠一把抱入怀中,飞快地将她放在喜床之上,一扬手,朱红色的幔帐垂落,将他二人围了起来。
他将两人的衣衫尽数褪下,埋头从她的耳垂开始吻起,一路而下,直到胸前的红蕊处才停了下来,他目光迷离,有些赞叹地呢喃道,“上回不小心碰到时,还以为是烧饼,没想到竟然是肉馒头。”
沈棠听了微微一愣,待回醒过来待要发作,却感到胸前一痛,随即而来的便是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感受让她觉得羞涩,但不知怎得,却又觉得很是舒服,舒服得不由自主地低吟了起来。
这低吟极大地鼓励了赵誉,他越发放肆了起来,将手指慢慢探入了她小腹下方的雨林之中,他起初还只是小心地试探,等到发觉每一次试探都能让她的身子颤抖地弓起,便继续深入,用手指轻捻花蕊,他不过是轻轻地撩拨,但她的反应却越来越敏感。
他俯身上去将她压住,早就坚硬起来的某个部位结结实实地顶着她,她觉得有些难受,身子便轻微地扭动了起来,但这扭动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下腹轻松一些,反倒让顶着的那物事更坚挺了起来。
沈棠嘤嘤地哼唧了两声,赵誉停止了动作。
他的眼神炙热,呼吸也很是急促,但他强自忍住,柔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然是知道顶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紧紧地贴着自己的下身,让她又是颤栗又是别扭,但若说不舒服,却又不是,她分明感受到身体的空虚,她全身的毛孔都在享受着这种没有缝隙的贴紧所带来的愉悦。
她弱弱地开口,小声地几乎不能让人听见,“不……舒服,没有不舒服……”
赵誉似乎松了口气,正想继续动作,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问道,“你的初葵,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棠一怔,但还是回答道,“前年这个时候。”
赵誉想了想,笑了起来,“那就好。”
沈棠忽然醒悟过来,他问自己的初葵日子,应该是一种体贴吧,大周朝女子初葵至了便能圆房承欢,但年纪太小便房总是于身子不利的,他分明已经紧绷地如箭在弦,只等着水到渠成,便能在自己身上驰骋一番,却还能想到考虑自己的初葵日期。
她毫不怀疑,若是她说初葵刚过不久,他会果断地停下来,上下其手是难免的,但最后一步他定然不会轻易突破。
赵誉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重又将她吻住,这回他更加放肆,手指探得越加深入,在找到了幽径的入口之后,他的手指徘徊良久,等到周围都湿润了起来,这才轻轻地往前行进,他感到她的身子弓了起来,她口中发出动人心魄的娇吟,但他并不放手,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她求饶。
他在她耳边柔声问道,“可以吗?”
在得到她的许可后,赵誉将自己的炙热徐徐地送入了她的身体,他在她身上起伏律动,感受着她的娇缠和婉转缠绵,她的脸色绯红,她的眼神迷离,她的喘气魅惑。
他奋力耕耘着,将自己揉入她的身体,不知疲倦地索取着她的甜蜜和美好,与用不断地撞击带给她欢愉和快乐,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吼一声,终于与她一起攀上了爱与欲的极乐之颠。
夜,终于安静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敬茶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敬茶
不过辰时三刻,沈棠便醒了,她睁开双眼,望着烟红罗锦织就的帐幔发了会呆,然后转过头去,看到赵誉正睡得香甜,她细细地瞧着他的眉眼,忍不住嘴角漾起了微笑来。
赵誉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的注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还早,再睡一会吧。”
沈棠笑着说道,“不早了,待会要给长辈敬茶,若是去得晚了不好。”
新妇入门,若是第一天就丢了规矩,不只婆母不会欢喜,在下人面前也会失掉威仪,若是传了出去,于声名更是有碍。
她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不适,撑着起了身,看到身下的白罗上星星点点的红痕,不由脸上一红,昨夜意乱情迷之下,忘记了这具身子还稚嫩着,竟然由着性子荒唐了好几回。
她将衣裳穿好,朝着门外低唤道,“碧笙。”
听到了动静碧笙早就候在了门口,闻言忙答,“碧笙在,文绣在准备热水,碧笙进来服侍小姐沐浴梳洗?”
沈棠应了声,“好。”便将床幔放了下来,然后脚步轻缓地进了内屋外侧的耳房,碧笙和文绣麻利地指挥着小丫头将热水添入浴桶,然后挥退众人,服侍起沈棠沐浴来。
碧笙望着沈棠身上还未曾尽消的红痕,又是羞涩又是埋怨地说道,“姑爷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好好地使那么大劲道做啥,小姐您没被弄疼吧?”
沈棠瞥了她一眼,却并不回答,她缓缓下了水,闭上眼睛享受这急需的放松,等过了许久,才低声问道,“宇宙洪荒四人,你安顿好了吗?”
碧笙点了点头,“安顿好了,他们四个是老侯爷在时赐给您的鬼卫,如今您将沈氏家主的位置交还给了二少爷,便不能再随意调动鬼卫。但我昨日所见,瑞王府不是什么和善的地方,瑞王妃意味不明,几个侧妃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个讨人厌的江蓉蓉,我怕小姐在这里不省心,便让他们在暗中保护您。”
沈棠苦笑着叹了口气,“高门大户的后院倾轧,本来就是一团麻烦,更别提是亲王府邸了,哪里能得什么省心?说说吧,昨夜你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碧笙一边加着热水,一边说道,“府里的事务仍旧是吴侧妃在管着的,昨儿的婚宴上仆众的对牌也都去吴侧妃那取,王妃只在正厅坐了一会,很早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托歇下了。”
沈棠脸色平静,瑞王妃对她并不喜欢,这点她早有察觉,虽然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得她不快,但她也认了。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赵誉曾说过,瑞王深爱王妃,因她惧冷,曾费了很多心力去寻找世上奇珍暖玉,好让她能在北疆住得舒服一些。这暖玉也确实很神奇,自己戴了这玉佩之后,畏寒的毛病好了许多,足可见其神效。
既然瑞王肯费那份心思,说明他对瑞王妃十分爱重,定下这婚事前,也必然是和瑞王妃商量过的,既然瑞王妃不喜这门亲,完全可以拦下来,但她却没有。
更奇怪的是,赵誉是瑞王妃唯一的儿子,他大婚这样重要的事情,她却没有亲自主持,并且只不过是略坐了一会,便就离席了,按照沈榕婚礼当日,沈棠的目测,瑞王妃确实是身子有亏,但却绝不至于病弱到连吃席都无法做到的地步。
碧笙见沈棠面色如常,这才接着说下去,“吴侧妃生的庶长子赵蒙,本是与北疆那边一个守备家的小姐定了亲的,但不知怎得,在皇上颁旨撤藩后没两天,那位小姐就得了急病去了,因此吴侧妃昨夜在席次上,与贵夫人们寒暄时,曾露过口风,想要在京城替赵蒙择一妻。”
她忽然掩嘴笑道,“瑞王府的下人中,占着重要位置的都是北疆带过来的,其他的可都是先皇赏了姑爷的,从前虽然都是探子和眼线,但这会新皇隆宠着姑爷,那些人可都摇身一变,成了姑爷的人了。我不过在厨房和事务处走了一圈,便听到了不少有趣的说法呢。”
沈棠眯了眯眼,“说来听听。”
碧笙压低声音说道,“瑞王爷这回府也得有半年了,夜夜都宿在书房里,鲁夫人和刘夫人那还偶尔去坐上一回,但王妃和吴侧妃那可是屁股都没沾过的。”
沈棠眉头微挑,一边起来将身子擦干,一边说道,“以后这些有的没的,都替我留心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的水不比侯府的浅,若是想过得舒坦一些,还是得拿出浑身的筋道来应付。”
碧笙点了点头,又忽然说道,“还有一件事……下人间都传说,江蓉蓉以后是要给姑爷作侧妃的,有人言辞确凿地说,王妃已经私下允了此事。”
沈棠眯了眯眼,将内衫穿上,“世子侧妃,是有品级的,江蓉蓉的身份太低,若是王爷和世子不进宫请赐,太后那边也未必愿意卖王妃这个面子。依我看,江蓉蓉对世子侧妃这个位置确实很热乎,王妃对她有所许诺也兴许是真,但世子妃这事却是成不了的。”
碧笙有些不解,“小姐不生气吗?”
沈棠淡淡一笑,“我该生气吗?”
碧笙点了点头,“刚嫁进来就有个讨厌鬼对姑爷虎视眈眈,王妃偏生还袒护着她,虽然世子侧妃未必能成,但王妃发了狠,做个江夫人还是使得的。”
沈棠擦掉鼻尖的水珠,笑了起来,“你家姑爷长得好,又是世子之尊,稀罕着他的女人多的是,莫说侧妃,便只是做一个夫人,也多的是人抢破头了要去争,若是我因为江蓉蓉便生气了,那过不了多久就得被气死。”
她将事先准备好要穿的衣物一件件套上,然后接着说道,“这种事,要考验的是你家姑爷,而不是我。他若对我一心一意,那么便是有十个八个一丝不挂的美女环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做对不起我的事,他若是本性好色,那么就算没有江蓉蓉,也会有李蓉蓉,周蓉蓉。”
“而我。”沈棠将外袍扣起,“选择相信你家姑爷,能将这些问题都处理好,若是他实在处理不得,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吗?”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抚掌,赵誉斜斜地倚在门柱上,笑着说道,“碧笙丫头啊,你也太看不起你家姑爷我了,就江蓉蓉这样的姿色,就能让你忐忑半天,实在不知道胭脂都在你耳边说起过我什么?”
他调侃完了碧笙,笑着进来拉了沈棠的手,“略装扮一下,腹内垫点东西,咱们就过去给父王母妃敬茶。”
沈棠回到内屋,发现床铺已然整理过了,她轻轻掀开被子,发现下面的床单已经不是方才的白绸,而是换成了烟红色,她眉头微皱,不由问道,“方才是谁进来整的被子?”
赵誉笑着说道,“是母妃跟前的叶嬷嬷。”
他环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是规矩,等母妃过了目,便会还回来的。你放心,以后这屋子里不会再有外人能进,你的东西也绝没外人能动得了。”
沈棠自然知道是规矩,但心里别扭得很,她勉强一笑,“嗯。”
穿的是一身银红嵌金丝的衣裳,再套了杏红色的暗刻海棠福字棉袄,头上梳了如意髻,簪了八宝琉璃海棠春睡钗,沈棠打扮停当,便和赵誉离开住的这所馨菲院,因这馨菲院便是东面第一个院子,他们行了没多久,便到了正厅德盛堂。
瑞王已经到了,他长相甚是英武,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六,许是在北疆待得久了,皮肤略有些粗糙,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男人的阳刚之气来。
在他下首立着的应该就是庶长子赵蒙,与瑞王长得甚是相像,看起来是有些身手的人物,面相刚毅冷酷,眼神凌厉,看通身的气度,没有庶子该有的谦卑和忍让,倒像是把随时都会出鞘的剑。
吴侧妃衣着华丽,神态恭顺,她出身琼洲吴氏,虽然是旁支,但她的父兄却仕途顺利,她父亲曾官至一品左丞,后来虽然因病去世,但留下的人脉却甚是不少,她的兄长如今是西昌守备,任期将满,不日便将调回京城。
沈棠细细看了过去,荣福曾说起过,这位吴侧妃年纪比瑞王还要大上两岁,但看起来却保养得宜,显得很年轻,再加上天生丽质,比长年缠绵病榻脸色有些灰黑的瑞王妃看起来至少年轻五六岁,便是比起立在瑞王身后年轻许多的鲁夫人和刘夫人来,也丝毫不输。
她心下微叹,看来这位吴侧妃不是等闲之辈,希望吴侧妃不要将手伸得太长,只要不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其实这王府由谁主事,她并不在乎。
这时,从外堂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尖细的女声毫无顾忌地大喊道,“姨母,您咳得难受,让您好好歇着不用来了,您非要来,这不,都咳出血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江蓉蓉扶着瑞王妃进了内堂,徐徐缓缓地坐到了瑞王旁边的主位之上,江蓉蓉还有意无意地江殷红点点的白色丝帕展示给众人看了看,一边叽叽喳喳地安慰着王妃。
瑞王冷哼一声,打断了江蓉蓉的喋喋不休,然后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誉儿和棠儿,便开始敬茶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隐情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隐情
瑞王既然发了话,那敬茶的程序便走得很顺当,瑞王妃虽然依旧一语不发,但却饮了沈棠敬上的茶水,还赏了一个镯子,一柄如意,并封了一个厚重的红包。
只是新妇进门,婆母什么话都不曾教诲,一时让屋内的气氛显得很是尴尬,瑞王面有隐怒,似是随时都将爆发,最后却不知因什么缘故忍了下去,他整了整神色,笑着对沈棠说道,“沈公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女,果然是气度非凡,我瑞王府能得这样的当家主母,实乃大幸”
这话中的含义明了,沈棠偷偷抬眼打量过去,除了江蓉蓉脸色灰沉之外,堂内却并无一人有什么异样,瑞王妃自然是面无表情的,鲁刘两位夫人满不在乎,吴侧妃更是面不改色笑得慈和。
瑞王一边说着,一边将硕大的锦盒递了过去,“听景阳王叔说,棠儿擅棋,这副珍珑白玉棋是我昔日所得,便送给你做个玩物吧。”
沈棠刚接过这副珍珑白玉棋,就感到有几道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等到她随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却一无所获,她不由转头望向赵誉,却见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瑞王,便按捺心中的疑问,浅笑着说道,“父王爱重,棠儿惶恐,这副玉棋珍贵,棠儿一定好好保护。”
敬过了茶,便是互相认识府中的各位主子,沈棠是世子妃,论品阶比吴侧妃要高,但吴侧妃毕竟是长辈,又诞育了庶长子,因此沈棠为示尊重,躬身行了一礼。
吴侧妃见状眉头微挑,但却笑得越发慈和了,她从丫头手中接过一个匣子,里头装了一套赤金头面,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个如意沉香镯,笑着一起递给了沈棠,“世子妃这礼行得大了些,我舔着老脸受了,倒显得这见面礼轻了,等改日得了什么好东西,再给世子妃送过去吧。”
沈棠心中想着,这礼一点都不轻,看那赤金头面成色做工,所值定然不菲,这沉香镯色泽均匀透亮,也不是凡物,这些加起来倒是要比瑞王妃的见面礼还要高一些,吴侧妃说礼轻,这岂不是在打瑞王妃的脸?
她想了想,略带些惶恐地说道,“这镯子是侧妃亲戴的,棠儿怎敢就这样拿了?侧妃的厚爱棠儿心领了,只是这沉香镯,还请侧妃收回去吧。”
吴侧妃刚想再推托一番,不料瑞王却发了话,“棠儿收下吧,吴侧妃荷包丰盈,你无须替她省钱。”
赵誉见状,便笑着说道,“棠儿还不谢过侧妃的慷慨?”
说完,他便拉着沈棠的手,徐徐走到赵蒙面前,他笑着说道,“这是大哥。”
沈棠早就猜到了,她浅笑盈然地行了礼,唤了声,“大哥。”
赵蒙抱了一拳,“世子妃多礼了。”
这态度冷漠疏离,但沈棠却敏感地发现了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她细细地揣度,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悲悯,她竭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惊诧,笑着随着赵誉认完了堂内的亲。
瑞王见时候不早,便笑着说道,“等会儿你们两个还要进宫谢恩,便先回屋去准备准备吧。”
沈棠如临大赦,与赵誉一起谢过退下。
一回到馨菲院,她便急急地问赵誉,“父王所赐的那套珍珑玉棋,有什么讲究吗?”
赵誉微愣,随即笑了起来,“果然瞒不过你,这珍珑玉棋是我父王昔日所得,他视之如珍宝,只在无人时细细把玩,旁的人莫说要使一使,便是看一眼都难。想不到父王竟然将他最珍爱的物事赠了你。”
沈棠有些犹疑,“既然父王这样喜欢这棋,我就这样收下了,岂不是夺人之美?”
赵誉笑着安慰她,“父王将珍珑玉棋送了你,说明你深得他的器重,也有警示他人之效。”
沈棠眉头微皱,有些迟疑地问道,“父王对我深为器重,可是母妃她好像有些……”
赵誉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楚,他苦笑着说道,“母妃何尝只是对你,对我她又何时给过好脸色?我五岁入京为质,五岁之前的事忘得都差不多了,但印象之中,母妃从来都不曾抱过我一回,我每回哭闹着要母妃,但母妃总是病着,我哭得再大声,母妃寝殿的门都不会开。后来,我便再也不哭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年我和敬哥一起入京,他常常痛哭流涕思念母妃,我思来想去,记得父王,记得吴侧妃,记得大哥,却唯独想不起母妃长什么模样来。”
沈棠见赵誉语调伤感,知道触动了他心中所痛,不由将他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许是王妃知道你总是要入京为质的,若是与你太多接触,怕到时候你和她都无法承受这母子分离之苦。”
赵誉冷哼了一声,“我也曾这样想过的,但如今皇上撤了藩,我们一家团圆,以后都不会再分离,母妃却又为何还要对我这般冷淡?她回京半年了,我见她才不过寥寥几面,连只言半语都不曾给过。”
他微微有些颤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悲怆地说道,“若不是这张脸肖似母妃,我真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沈棠叹了一声,握住赵誉的手,柔声说道,“这世间,人有好坏之分,父母自然也好有坏,但父母却是不能选择的。说起来,你还要比我好上一些。至少父王是真心疼爱你的,而我母亲在我尚在襁褓之时便去了,而我的父亲竟然是害死她的真凶之一。”
她语气微颤,苦涩地说道,“后来我回了侯府,也曾想过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他明明看到了我和榕儿的处境,却屡次维护要害死我们的女人,更是将我母亲的死因推得一干二净。这样说起来,你母妃也不过只是对你冷淡一些罢了,她不曾给予你母爱,则必然得不到你的孺慕之情,说起来还是她亏了。”
赵誉听了勉强一笑,“这些道理我何尝知道?可是去了几次醇王府,看到醇王妃婶婶是怎么样待敬哥的,我的心里总觉得难受。”
他在沈棠怀中蹭了蹭,“好在如今我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你,我们两个快快乐乐地生活,等过两年生几个宝宝,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而你也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我们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沈棠轻轻地叹了口气,抚摸着赵誉的发丝,“会的。”
但她心中却仍旧不能消除疑虑,瑞王府的气氛有些太古怪了,夫妻,母子,侧妃和庶长子,各种古怪的感觉。
瑞王和瑞王妃夫妻不和,瑞王的眉间常常忍不住生出厌恶之感,但似乎又有什么把柄被瑞王妃抓在手上,因此不得不忍耐她。
一个王妃久病由侧妃主事的王府,主事的侧妃自然深得王爷宠爱才是,但瑞王对吴侧妃却十分冷淡,对吴侧妃所出的庶长子赵蒙,也是板着个脸,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唯独只对赵誉和颜悦色,满脸都写着舔犊之情,爱屋及乌之下,也对沈棠和善看重了起来。
至于瑞王妃,那绝不是个简单的人,曾经与太后齐名的女子,就算抓不住夫君的心,又怎能将管家理事的权利都旁落他人?以她的手段能力,出生世家旁支的吴侧妃根本就不够看的,若是她想要收回主事权,三五回合便能大获全胜。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什么大病。
沈棠趁瑞王妃赐下礼物之时,偷偷摸了一把她的脉搏,倒是有些忧思郁结,脉数有寒症,但却仅止于此了,如今回了京城,气候比北疆暖了许多,只要悉心调理一段日子,便能好起来,又哪里会有什么咳出血来的事发生?
她摸了摸胸口的暖玉,心中想道,这王府之中一定隐藏着一个秘密,若是不将这秘密找出来解开,赵誉所期待的那种生活,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赵誉见她发愣,不由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沈棠回过神来,浅浅笑道,“我在想回门那日,你要作好心理准备,若是将来有人说我不孝,你可要站在我身后力挺我哦”
赵誉略一沉吟,“回门那日,就要动手了吗?”
沈棠神色漠然地点头,“出嫁女,便是住得再近,也不好随意回娘家。若是回门时不动手,下次回侯府便要年后了。我想在过年之前将事情解决。”
她有些惆怅地说道,“我母亲那样一个女子,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早该替她报仇雪恨的,只是因为存了自己的私心,这才拖到现在。如今榕儿娶了能独当一面的妻子,我也嫁了合心意的夫君,我已经没有什么再需要顾及的了。父亲他,总是要为当日的因得到今日的果,我要让他知道,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荣福,景阳王和西疆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差荣福金蝉脱壳,她不想让荣福再拖下去了,过年之前便要让她的事彻底解决。
赵誉的眼晶亮而温存,“你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做你坚实的后盾。”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故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故事
很快便到了六朝回门日,沈棠按照规矩卯时起身,与赵誉一起卯正到了瑞王妃所居的静心堂请安。
不出所料,瑞王妃贴身的叶嬷嬷客气有礼地出了来,“王妃身子不好,还未起身。昨夜歇下时倒是交待过,若是世子和世子妃来了,无须见礼,直接用了早饭便就动身去安远侯府吧。”
沈棠与赵誉对视一眼,便轻轻颔首,“那就劳烦叶嬷嬷替我和世子好好侍奉母妃了。”
说罢,她微欠一身,便与赵誉相伴而去。
叶嬷嬷盯视着他们夫妇的背影许久,直到里头瑞王妃唤了她,这才匆忙回转,进了屋子。
等上了瑞王府的马车,赵誉才有些心疼地开口,“你自过门后这几日来,每日卯时三刻必恭立于母妃门前,她却总是诸多借口不见你,这倒也罢了,便是见着了也不过是寒着一副脸孔的,还不若不见。只是,她偏又没发话免了你的请安,倒叫你这大冬天的白白受冻”
他将沈棠的双手包在掌心,歉疚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沈棠笑着摇摇头,“夫妻同心,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何况我本就起得早,静心堂离得也不远,权当作是早起晨练,强身健体吧”
到了侯府,沈榕夫妇已在门口侯了多时。
沈榕细细地打量着沈棠的神色,见笑魇如花,心情愉悦,面色红润,这才彻底地放了心,他似有所悟,挤眉弄眼地说道,“看来姐夫对你很好。”
沈棠瞥了他一眼,拿手中的帕子劈头盖脸地甩了下去,“跟谁学的这副油腔滑调的模样”
莲莲见了,连声拍手赞好,“姐姐教训得好,最近榕哥哥整日和威王呆在一块,学得满嘴花言巧语,我不喜欢”
沈棠眉头微挑,“威王?”
沈榕笑着说道,“近日皇上对威王态度有些不对,威王几次请见都未准,太后娘娘也不知何故,称病不肯见他。他心中烦闷,每日都要寻我喝酒解郁,我不过是去开解开解罢了。”
沈棠微微愣了一下,她想到大婚第二日去太后那谢恩时,太后便有些不太对劲,话说不到两句便打发了自己和赵誉,当时倒不觉得什么,但此时回头去想,总觉得有些奇怪,一向不离太后左右的满菊姑姑,那日却并未出现。
她想了想,不由问道,“太后是何日开始称病的?”
沈榕见姐姐神色凝重,忙正了脸色,“约莫有五六日了,太后素日常唤威王妃进宫陪她,但最近却再不曾有过。怎么?姐姐是想到了什么吗?”
他忽然想到了,惊道,“皇上难道要对威王动手了?”
沈棠垂着眼帘,沉吟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威王手中既无兵权,朝野声威日益俱下,皇上不会对威王动手。我只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罢了,也许是我多想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