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玉堂娇第11部分阅读

      玉堂娇 作者:rourouwu

    该是不输宫中御厨的,可你的嘛,怕是连猫狗都瞧不上。”

    碧痕脸色微红,嗔道,“小姐太促狭了,不带您这样说人家的,什么叫连猫狗都瞧不上?从前淮南家中,不知怎的来了只野猫,我瞧它可怜,可是亲做了好几次鱼羹给它,它不也吃得很开怀?”

    沈棠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好,我错了。我们碧痕的厨艺,猫狗还是很瞧得上的!”

    两个人想起在淮南时候的旧事,再没了主仆该谨守的礼仪,不由嬉笑打闹了起来。

    忽然,从前方传来惊讶的声音,“表妹!”

    沈棠一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脸望去。

    苏蓦然一身青衣,临风而立,手上正拿着书册,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震惊万分的。

    沈棠眉头微皱,他定是嫌自己不顾仪态礼节,与丫头嬉闹吧?但他一个外人,又不理解自己与碧痕的感情,凭什么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来?

    她有心不去理睬他,但既然狭路相逢碰上了,碍于情面,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她勉强一笑,“这么巧,竟又碰上了表哥。”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柳氏

    苏蓦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我是来给外祖母请安的。”

    略顿了顿,似乎是怕沈棠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是外祖母唤了我过去说话。”

    沈棠轻轻点了点头,沉静一笑,“既如此,苏表哥就过去吧,祖母今日精神不错,许是有什么好事要跟表哥说呢!”

    苏蓦然却并不移步,他的手紧紧攥着手中的书册,黑亮的眼眸忽闪忽闪地望着沈棠,半晌,才有些忸怩地道,“那日表妹要的海棠图,我已经作好了,稍候我便让小茶送去月桂园?”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像是捧着什么珍贵而易碎的物事,怕一不留神便将它吹走,或是一不小心便将它打碎了。

    沈棠一时有些懵住,她微微张着小嘴,眼神里写着惊讶,有些迟疑地问道,“海棠图?”

    身旁伺立着的碧痕忙小声地在她耳边道,“那日去丹青院劝慰大少爷的路上,您遇上了表少爷……”

    沈棠经碧痕迹一提醒,便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依稀记着,当时还是自己主动提出要让苏蓦然作个海棠图给她的。

    她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愧意,她不过一时的随口敷衍,苏表哥却郑而重之当作了一回事。

    想着,她便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恬淡而真诚地一笑,比之刚才的勉强不可同日而语,她柔声道,“那棠儿便却之不恭了,多谢表哥费心之作。”

    苏蓦然一时恍惚,但很快便回过了神,他轻轻笑着,温柔而羞涩,“不碍事,园里的那几株海棠长得好,我不过是将它的风姿搬到了纸上,画艺粗浅,未及得上真韵十分之一,尚自惭愧着,哪当得起表妹的谢意。”

    沈棠这是第二次与苏蓦然打交道,她接触过的男子并不多,除了自家这些外,便是新近才认识的秦焱,赵誉还有严知,但他们,深沉的深沉,别扭的别扭,老成的老成,却皆都不是苏蓦然这款羞涩书生型的,他越文质彬彬,她便越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正因为如此,她一时便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搜肠刮肚勉强想出一句,“表哥过谦了。”

    碧痕与沈棠心意相通,瞧她那为难的模样,便知道她此时的尴尬,便上前了一步,用苏蓦然能够听到的声音对沈棠说道,“小姐,刚才您在老夫人屋子里的时候,檀香过来寻,说是柳姨娘来了月桂园,也不知道是有何事。”

    沈棠便向苏蓦然福了一福,“棠儿这便告退了,表哥还请快去颐寿园吧,莫让祖母久等了。”

    说着,便携了碧痕的手,疾步往月桂园的方向去了。

    苏蓦然转身,望着离得越来越远的那个浅紫色的背影,眼中流转着淡淡的失落和怅然,过了良久,他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低地道,“圆圆白茧自缠丝。”

    夏桂飘香,偶尔有一片两片的花瓣飘落,将这夏日的园景衬得愈发美丽了,但少年青衣瘦削的身影,却愈显寂寥。

    沈棠笑着对碧痕说道,“所谓有默契,大抵便是你我今日如此了,我正烦恼不知与苏表哥如何说话,你便寻了个借口拯救我于水火,真真是你心知我心啊!”

    碧痕一扫平日的沉稳端方,嘟囔道,“表少爷长得那么好看,博学多才,又温柔有礼,二小姐都稀罕成什么样了,就是放在京城里,也是名媛闺秀们争相竞取的好对象。也就是您,才觉得与他谈话是在水火之中。”

    沈棠眉头微挑,戏谑道,“我还以为只有碧笙是素爱听人家的闲话,什么时候起,我家碧痕竟也关注起了月桂园之外的人?表少爷长得好看吗?我怎么没觉得?”

    这话倒不算假,沈棠自己便是绝色,身边所见也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见得久了,对美色皮相便不再那样在意,这些年来,所能让她惊艳的,也惟独赵誉而已。

    苏表哥的长相倒真的没让她很注意过。

    碧痕的脸色一下子便红了,她结结巴巴地道,“是月桂园的小丫头们告诉我的,表少爷的波涛院离我们可不近,不然我哪里能知道这些?”

    沈棠含笑道,“是,是。”便不再就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碧痕十四了,若是生在主家,便是寻常的小门小户,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苏蓦然年轻英俊,又是个风雅的读书人,对大多数的女子都有着杀伤力,碧痕若是对他生了好感,那并不奇怪。

    但这世道,等级分明。

    若是丫鬟执意要与主子在一起,惟有作妾一条路,甚至连妾也不是轻易能作得的。

    白姨娘,在沈灏的书房里伺候了三年,一直没名没份,顶多算个通房,是生了沈紫妤后方才抬了姨娘,但若不是沈紫妤在百花会上得了魁首,沈灏爱屋及乌,也对她另眼相待了起来,哪能有如今的风光。

    高门大户的后院里,多的是无人问津,到死都籍籍无名的妾侍。

    而,碧痕,甚至连作通房的资格都没有。

    哪有表妹将自己贴身的丫鬟送给表哥作通房的道理?

    所以沈棠便不再拿碧痕一时的失态开玩笑,免得打趣了她后,她竟将苏蓦然给惦念上了,到时候徒惹伤悲,空悲切。

    莫说碧痕现在还不曾存了什么心思,便是真存了什么心思,沈棠也是要将它掐灭的。

    这样一路走着,不多久便到了月桂园。

    在门口守着的檀香见是沈棠回来了,忙急急地迎了出来,“禀小姐,柳姨娘来了。奴婢要去请您,但柳姨娘却拦着不让,说反正左右无事,便坐着等您好了。”

    说着,檀香又迟疑地补了一句,“是碧笙姐姐将柳姨娘迎进了正堂的。”

    沈棠闻言瞧了她一眼,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转头冲着碧痕一笑,“什么时候你竟学会了掐算的本事?倒真是说柳姨娘,柳姨娘便到了。”

    碧痕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我真有这本事,倒该好好算一算,谁那么有福最后能将我家小姐娶了去。”

    沈棠笑着甩了她一帕子,“贫嘴!”

    她略加快了脚步,心中却想,自她来了侯府,柳姨娘也就上回那事之时登了一次门,这回来寻她,难道是

    果然,她方进了正厅,便见到碧笙冲她挤眉弄眼,而柳姨娘则面带喜色地立了起来,迎了出去,“大小姐回来了!”

    欠身迎门,是很高的礼节,而柳氏虽不是正妻,却是贵妾,无论如何,也用不着这样。

    沈棠便知道那事果然是成了。

    她急忙扶住柳氏的胳膊,声音里略带些慌乱,“姨娘快请坐下。您是长辈,棠儿是晚辈,怎当得起您这样?”

    柳氏自然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激动,有所不妥当,便讪讪一笑,顺着沈棠的搀扶,徐徐落了座,等抿过一口香茶,她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笑着对沈棠说道,“大小姐的相助之情,柳氏感激不尽。”

    沈棠挥退了堂中侍立的小丫头们,只留下了碧笙和碧痕两个。

    她笑地恬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分割线*************

    谢谢haichao2009的打赏,谢谢夏伊汐的月饼哦,这个中秋收到很多月饼,很开心!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崩漏(加更)

    柳氏的眼中满是真诚,“自我生了柏儿,便得了那崩漏之症,虽算不得严重,但却时常淅淅沥沥的,身子怎么也舒爽不起来。也看了不少大夫,求了不少偏方,却无一能用的。这回得了大小姐赠的药方,用了才几日,便有了成效,实在是心中感激。”

    说着,柳氏从袖中摸出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放到了几上,笑着说道,“后日便是大小姐的生辰了,知道大小姐金尊玉贵,不缺什么,但这几朵珠花却是我亲手做的,还请大小姐一定收下。”

    沈棠抬眼看过去,匣中静静躺着几朵流光溢彩的珠花,有的嵌了宝石,有的镶了珍珠,朵朵都光彩夺目,惹人欢喜的紧。论制作的手艺,算得上巧妙绝伦,论珠宝的品相,都属上品。

    这一匣子珠花的价值,很是不菲。

    柳氏以重宝相赠,绝不只是因为要恭贺自己的生辰,多半是为了自己的药方。她这样的人,不爱轻易欠下人情,得了多大的好处,便要以同等之利相还。

    若是不收下这匣子,倒显得自己有事要烦劳她了。

    沈棠笑着冲碧笙点了点头,碧笙便躬身上前将那匣子收了下去,柳氏见状,笑得便更开了。

    碧痕见柳氏的杯中将要见底,忙给她添满了香茶,恭身道了句,“柳姨娘,请慢用。”

    柳氏见沈棠的两个贴身丫头俱都对她十分恭敬,心中越发愉快了,笑着说道,“大小姐身边这两个丫头,真是没话说,行事得体,能干利落,就是我见了也是欢喜的。”

    忽然,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一字一句斟酌着道,“贴身伺候我的丫头盏儿,有个表舅娘唤作冯婆子的,在大厨房上当差。昨日,她来我那瞧盏儿,说起了大厨房李管事,不知瞧上了月桂园里哪一个丫鬟,想给他小儿子做媳妇,前日去求了夫人,夫人似乎应下了,给了李管事这恩典。”

    沈棠脸色微变,秦氏吃一堑,未长一智,她这手也伸得太长了些,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斗到底。

    她眼眸微闪,转过脸去看柳氏的时候,已经是平静一片,“多谢姨娘的提醒,棠儿记下了。”

    顿了顿,她重又开口问道,“姨娘可知,棠儿是如何能得了那药到病除的方子?”

    柳氏脸上显出几分好奇,“我曾听二爷提起过,故去的夫人似乎与传说中的那位药圣有些渊源,莫非大小姐也得了药圣夫子的真传?”

    沈棠摇了摇头,“姨娘说对了一半。我娘亲倒确是药圣的弟子,但这方子却不是药圣给我的,而是我娘亲为自己开的。”

    柳氏大惊,“是故去的夫人为自己所开的方子?难道说……”

    沈棠点了点头,“不错,我娘亲自生了我与榕儿,便得了崩漏之症,较之姨娘,何止重了千倍,俨然是血崩之势。纵是她身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技,也终是回天乏术。”

    她眼神一沉,接着问道,“姨娘竟不知我娘亲是因何故去的吗?”

    柳氏难掩心中的震动,脸上的表情复杂,听到沈棠追问,她迟疑了一下,便道,“我进门的时日短,来侯府后也只听说先夫人是得了急病故去的,后来府中也再少听得到先夫人的事,是以并不知晓这事。”

    沈棠心中一动,继续说道,“我听娘亲身边的贴身侍女说起过,我娘亲生产那日可真是凶险极了。一胎双生,本就艰难些,怎奈还经历了大出血。若不是我姐弟的哭声太过响亮,惊动了外面候着的几个陪嫁丫头,几个人不顾礼法冲进产房,帮着产婆一起止血,怕是娘亲当时便……”

    她的语调越来越低,都快要哭出声来一般。

    当日的场面是她亲历,那满床触目惊心的鲜血,面无血色昏迷过去的娘亲,以及那几个撇下产妇不管,却在那比较着赏钱的产婆,都曾是她噩梦的一部分。

    柳氏浑身一震,脸色顿时白了一白,她见了沈棠那悲切的模样,勉强一笑,安慰道,“大小姐切莫太过伤怀,先夫人若是在天有灵,也必不愿意看到大小姐这般模样。后日便是大小姐和二少爷的生辰了,只要你们姐弟过得好,先夫人才不枉拼了性命也要将你们生下。”

    沈棠的眼中噙着泪光,但她却强忍住了没让泪水往下掉落,她点了点头,“多谢姨娘的劝慰,棠儿晓得了。”

    柳氏心中有事,见沈棠果然想开了,便匆忙告了辞。

    沈棠望着柳氏略显凌乱的背影,若有所思。

    碧痕有些心疼地问道,“小姐怎么好端端地,又提起了当日之事?夫人若是知道小姐还这么放不下,又该心难安了。”

    沈棠低低地叹了一声,“当日我见沈灏独宠白姨娘,便颇觉奇怪,白氏与柳氏同住一个院落,白氏又向来以柳氏马首是瞻,又怎得不分一些宠爱与柳氏?而沈灏这样的人,又岂会放着柳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不爱,让她整年整月地独守空闺?”

    碧笙接口道,“于是小姐便让我设法去打听一下,看看是因为何事,二爷厌弃了柳姨娘。我便刻意与柳姨娘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玩到了一处,这才知道了柳姨娘她自生了四少爷后,便有了崩漏之症,不适宜行房,是以二爷才空置了她。”

    柳氏如今还算得上正当年,等再过几年,便年华老去了,一个无宠的女人,即便是贵妾,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空熬着等着老死罢了。

    原本沈棠也并没有想到要将她的病症治好,她不是圣母,并无悲天悯人的情怀,何况柳氏与她从无交集,便是贸贸然地上门去给人家送药方,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

    但上次柳氏的出言回护,却让她生了助柳氏一把的心思。

    不只是因为以柳氏的姿色身形,若是身子安康,便能分秦氏的宠,也不只是因为有了柳氏的分宠,白氏便不会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徒惹秦氏的嫉恨。

    还因为,柳氏有沈柏。

    沈氏到了沈榕这代,暂时便只有四个男丁。

    沈枫再好,也毕竟隔了一房;沈松出自秦氏的腹中,如今的行事便已经不大牢靠,以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便更靠不住了;只有沈柏,与沈榕身上同是流了沈灏的血脉,虽才七岁,但却聪明机灵,也不跋扈,更不骄横,若是好好管教,将来也是能够成才的。

    兄弟齐心,方能其利断金,便是为了沈榕将来能多个可以互相扶持的兄弟,柳氏,沈棠也必须要帮。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殷勤

    沈棠接着道,“我早就对柳氏的崩漏之症有些怀疑,娘亲当初是遭了秦氏的暗害,难保柳氏就不是这样,是以今日便故意提起了娘亲的旧事,想要一探究竟。娘亲芳龄早逝,含恨而终,我本以为过了这许多年了,我也该平静一些,没料到却还是伤了神。”

    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但因着身体的血脉相连,沈棠对方氏有着浓烈的感情。

    又因为刚睁眼时的那幕太过血腥骇人,是以那些回忆便如同扎了根一般,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脑海中,若不是静虚长老的那几帖灵药,这些场面还将继续出现在她的噩梦之中。

    碧笙点了点头,“我瞧柳姨娘的模样,竟是让小姐料中了一般。看来她的崩漏之症,与秦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沈棠的眉头微皱,“这些且莫去管它了,柳氏心中自有一杆秤,便让她自己决断去。我只担心,秦氏又要打你们谁的主意。”

    碧痕想了想,“小姐且放心,凭她是谁,也决计动不了我和碧痕的脑筋,我们是小姐从方家带来的,沈家的人作不了我们的主。”

    沈棠闻言眉头一展,笑着说道,“果然关心则乱,我一时竟未曾想到这个。至于柳氏提及的那个丫头嘛,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便全看她自己的意愿了。我总不能因为厌恶秦氏,厌恶走秦氏门路的那个什么李管事,便做那等棒打鸳鸯的事吧?”

    碧痕笑道,“小姐心中既有了计较,还烦心这事做啥?左右不过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这会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明日进宫见皇贵妃娘娘要穿什么好。”

    碧笙忙将脑袋凑了上来,惊喜地道,“小姐明日要进宫?”

    沈棠好笑地弹了她一脑瓜子,“你以为进宫是什么好差事?若不是祖母都派人去宫里递了牌子,我才不想动弹呢,这不,还得烦心穿什么衣裳,戴什么发饰,既不能太素净了煞了风景,又不能太艳丽了夺了宫里娘娘的光彩,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碧笙捂着脑袋,娇嗔道,“说了不准打头的,小姐你又来。”

    她的表情变得极快,刚还是一脸幽怨,听到沈棠提及穿衣打扮,又立刻兴致盎然了起来,“这不是有我和碧痕嘛!前些日子量身的夏衫正好都已经送了来,有一件月白底银红暗花蔷薇纹路的,倒正合适。”

    沈棠笑着点了点头,“先回房再看。”

    碧笙便拉着她的胳膊,一溜烟地进了内室,只留下碧痕立在堂中摇头无语,她笑着叹了口气,大声说道,“我去厨房看看中饭可曾做上了,碧笙,你好好伺候着小姐,可别尽给小姐添乱!”

    遥遥地,从里间传来碧笙的声音,“知道了!”

    碧痕便含着笑快步去了小厨房。

    卧房内,床榻上,摆了好几套新制的夏装,碧笙将手中的衣裳对着沈棠比了一比,不住地点头,“果然还是这套银红色的最好,小姐,不如明日就着这身吧?”

    沈棠笑眯眯地望着殷勤无比的碧笙,微微挑着眉毛,问道,“人家说,无事献殷勤,后面那几个字是什么来着?”

    碧笙一时不察,快语接了过去,“非j即盗呗,小姐怎么连这般简单的俗语都忘记了。”

    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撅着嘴,嗔笑着道,“小姐你又编排我,我是那样的人嘛!不过,有求于小姐,倒是真的。”

    沈棠笑道,“你是想明日跟着我进宫?”

    碧笙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向往,“上次我陪着小姐去了畅春宫,午宴上的那几道菜,真是色香味俱全,但碍于上次的宴会人数众多,没什么机会一尝。我听柳絮姐姐说,她每回陪老夫人进宫觐见皇贵妃娘娘,娘娘都赏她好些精致的点心,若是留老夫人用饭的话,也必然会给她也备上一份。”

    她越说越兴奋,“柳絮姐姐还说,宫中御厨的手艺到底不凡,我们府中的大厨算是好的了吧,但与之相比,做得最好的水平也及不上人家随意做给宫女内侍吃的。”

    说到底,竟还是为了吃食。

    沈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轻轻点了点碧笙的鼻尖,“你这个没出息的丫头,我还以为你是想见识一下皇宫的富丽堂皇,哪知道你净惦念着吃的了。”

    碧笙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道,“那小姐,还带我进宫吗?”

    沈棠想了想,终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点了头,“你的身子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却仍旧需要继续养着,使不得力。若是你肯答应我,明日进了宫,便伺立于我左右,绝不离了我半步,我便带上你,你看如何?”

    只不过进宫谢个恩而已,应该也不至于发生什么变故,碧笙若是想跟着去,便就跟着罢。

    碧笙见沈棠答应了,再不见一丝方才的可怜样,直乐得眉开眼笑,“等我尝过了宫中的美食,小姐也不会吃亏,等回来了我便做给你们吃。”

    不一会儿,碧痕便端了饭食进来,“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碧笙忙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边接过碧痕带来的饭菜碗筷,手脚麻利地布好,一边说道,“小姐已经答应了,明日进宫也带上我。”

    碧痕笑着说道,“我就说呢,怎么突然那么殷勤了起来,想来是看上了宫里御厨的手艺了吧?”

    碧笙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说我无事献殷勤,你也这么想,难道我就真做得那般明显?”

    沈棠闻言,便与碧痕相顾一笑。

    碧痕想了想,道,“那明日,我便在月桂园看家吧!自得了上次的教训,我总觉得园子里的小丫头,没一个靠得住信得过的,还是得我亲自坐镇比较好些。”

    秦氏将近日来的不顺,都归结到了沈棠身上,难保不再出什么阴损的招数,若是她和碧笙碧痕都不在园子里,单靠这几个小丫头,还真是让人觉得不放心。

    沈棠的脑中忽又闪过了檀香那迟疑的神色来。

    她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那样也好。”

    ***********分割线又来了**********

    推荐一本好看的仙侠,很有爱,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右边的书名,直通车送达![bookid=1996343,bookna=《仙途知返》]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反悔

    到了晚间,苏蓦然果然派了小茶将海棠图送了来。

    沈棠将画作置于书案上,细细地铺开,不由赞了一声,“好一幅海棠春睡图,只不过寥寥几笔,竟将海棠花的绝色风姿都入了画内,苏表哥的画技果然不凡。”

    碧笙忙凑了过来,瞥了一眼,便不以为然地道,“我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树干,伸出了几个枝丫,结出了几簇花球吗?稀稀拉拉的,还不如花满整个图才好看呢!”

    沈棠无奈地撇了撇嘴,“幼时舅父所请教画的老师,一般也教了你和碧痕,同是学了几年,你竟是一点长进也无,还真拿你没有办法。”

    碧痕徐徐走到案前,见了苏蓦然的画作,眼中微微放着光芒,“这枝干意态慵懒,姿形妩媚,枝头怒放的几簇海棠花,既娇且俏,难得这用色新奇大胆,这叶子竟然是浅紫色的,但让人看了却不以为怪,反而更是溶入了整幅画作之中,浑然一体了。”

    沈棠眸光一闪,语气便淡了一些,“苏表哥这画虽然娇美,却少了些风骨,倒显得过于柔媚,脂粉气有些过于厚重了,不是我心头所好。碧笙,你将这画收起来吧。”

    碧痕闻言微窒,脸色便有些不自然。

    沈棠故意当作没看见一般,笑着问道,“给榕儿新制的夏衣,针线处的人,是直接送到了苍梧院?”

    碧痕的脸色便舒缓了下来,“二少爷的夏衣,针线处的人,是一并送到这儿的,是碧笙点算清了再送了过去给二少爷。”

    沈棠沉吟道,“榕儿身边只有双福双喜两个小厮,苍梧院倒是有一些洒扫洗刷的小丫头,但没个能管事的丫头,到底有些不便。你与那几个小丫头们相熟些,有空便替我去那多瞧瞧,若是有老实可靠的,不妨告诉我一声,也好升个等,替榕儿找个能看门守院的人。”

    其实,沈榕刚入侯府之时,老夫人也曾拨过两个大丫头给他,但不多久,沈榕连续生病,甚至有一次还拉了几日的肚子,险些就熬不过这劫了,老夫人因此起了疑心,便随了沈棠的意,沈榕身边不再设大丫头,只让双福双喜贴身伺候着。

    从前倒还行得过去,但如今沈榕入了太学院读书,双福双喜也每日或明或暗跟在随侧保护,苍梧院中,便没了管事的人。

    像这些衣裳赏赐的还数小事,若真的像上次那般再来一次栽赃陷害的戏码,那便就有些不妙了。

    碧痕想了想,道,“真论起来,苍梧院也就文绣一个还算是可造之才。”

    沈棠挑眉,“文绣?是那个圆盘脸,大眼睛的姑娘吗?”

    碧痕笑出了声来,“小姐,哪有您这样说人家小姑娘的。文绣不过就是长得圆润一些,与圆盘脸还差得有些远吧?”

    沈棠笑着说,“你给我说说,她是怎么个性子的人?”

    管她是圆盘子脸还是长条子脸,沈棠需要的是一个谨慎可靠,心思没有那么大的人。

    碧痕略思忖片刻,道,“文绣是专司洒扫的三等丫头,苍梧院不大,人口又少,二少爷又不挑剔,按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使得,但她却每日都将该洒扫的地方都细细擦过,这算得上是忠于职守。但凡我去给二少爷送东西,这么多小丫头里,也惟有文绣会迎出来,司客的丫头倒赖着不动,这些基本的礼仪却都是她来做,这便是为人处事的能力。”

    “碧痕姐姐说的可是文绣?”碧笙将苏蓦然的画作放好,回转来时,正好听到了碧痕这番话,不由便出声问道。

    碧痕笑着说,“小姐正问起苍梧院可有什么能担大任的丫头,我便提起了文绣。”

    沈棠转头过去,“你也认得她?”

    碧笙点了点头,“在苍梧院见过几次,论品性倒确是个好的,就是有些谨慎过了头。”

    沈棠疑惑道,“怎么说?”

    碧笙一摊手,也甚是不解,“文绣的娘,原来竟是我们小厨房的罗婶,这我也是前日无意中从罗婶口中得知的。论起来,苍梧院和月桂园,都是一家,文绣的娘既然在这里当差,她也该常来走动才是,但她却从未提起过,这不是谨慎过了头,是什么?”

    沈棠目光微凝,低低地道,“这倒是个明白人。罢了,等改日我去苍梧院的时候,见一见再说。”

    这时,麝香来禀告,“小姐,老夫人身边的桔梗姐姐来了。”

    沈棠心知,必是来送皇贵妃娘娘的赏赐,便扬了扬手,“快请她进来吧。”

    桔梗笑着掀开了珠帘,挪了进来,“今日老夫人事多,直到刚刚才想起了还有皇贵妃娘娘的赏赐没给大小姐和二少爷送来,便急急地催了我来。”

    说着,便让跟着来的小丫头将怀中所抱的几个锦盒搬了进来,碧痕便走了过去,与那小丫头到了旁边的耳室里对着礼单点算了起来。

    沈棠请桔梗坐了下来,碧笙给她倒了一杯新制的花茶。

    桔梗道,“大小姐对奴婢太客气了,倒让奴婢不好意思起来。”

    沈棠便瞥了她一眼,“我请你坐,你便大模大样地坐下了,我给你香茶,你连推辞都不曾,这倒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说桔梗姐姐,你就非得跟我来这一套?”

    桔梗笑着说,“咱们私交好,你不爱摆主子的款,我也就随了你,该坐坐,该喝喝,但这些客套的话,却是非说不可的。”

    沈棠见她的眼神往耳室那里瞟了一眼,便微微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身边两大丫鬟,桔梗和柳絮,向来是面和心不和的,为了争这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两人之间没少过暗潮汹涌,桔梗既这么说,里面那小丫头想必是柳絮的人了。

    沈棠低声问道,“老夫人今日都忙些什么,怎得那么晚了才派你过来送东西?”

    桔梗见左右并无什么生人,那小丫头又在耳室与碧痕点算清单,便压低了声音道,“大少爷自小订下的那门亲,有了变故,人家反悔了!”

    ***********推荐时间***********

    看装傻充愣伪萝莉遇良缘[bookid=1966805,bookna=《喜随缘》]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木秀

    沈棠的眉头轻皱,“老夫人可说了什么?”

    彼时,沈枫还是稳稳当当的下下任安远侯继承人时,威北侯林成便有意将自己的嫡次女林玉姿说给沈枫当妻子,沈谦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便应了下来,双方交换了庚贴与信物,只差选一个合适的时间,便将这嫁娶之事做下了。

    但如今,威北侯却反悔了。

    桔梗低低叹了口气,“老夫人自然是震怒非常的,倒是大夫人得知了这消息,甚是平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还将老夫人也安抚好了。”

    沈棠心中微动,“许是大伯母觉得如今大哥的地位有些微妙,若是娶了这样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娇小姐,也未必是福罢。”

    桔梗听了,颇觉有几分道理。

    沈棠想起了苏蓦然的画,便笑着问道,“我早上给祖母请了安,回月桂园的时候,碰上了苏表哥,他是外男,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祖母特特地唤了他去,所为又是何?”

    桔梗见耳室内仍没什么动静,便隐忍着笑意,低低地道,“老夫人前些日子请了个官媒来,想请媒婆子替表少爷物色几个合适的小姐,这不媒婆子处有了回音,说好了辰末过来送小姐们的画像来了,老夫人便想着让表少爷自己挑个合心意的,这才传了他来颐寿园。”

    沈棠眉心一跳,接着问道,“那表哥可曾挑到未来的表嫂嫂?”

    桔梗脸上的笑意更浓,“表少爷见着媒婆子时的表情,可真是五味杂陈,好看极了。后来,任媒婆将那些小姐吹得天花乱坠,表少爷也总能从那画像上找出毛病来,这个眉毛太粗,那个鼻子太大,这两个目露凶光,直把媒婆子气得收拾了画像就告辞了。”

    沈棠有些讶然,一向文质彬彬有礼有节的苏蓦然,竟也会行这无厘头这事?

    她笑着问道,“祖母定是也被表哥气坏了。”

    桔梗答道,“老夫人倒还好,只道若是表少爷看不中这些,那就让媒婆子换一批来看看,但二姑奶奶就真生了气。后来表少爷发了誓,说是明岁的科举,定要去勇夺三甲,给二姑奶奶挣一个诰命回来,这才让二姑奶奶转怒为喜,也便不再提让他娶亲这话头了。”

    沈棠笑道,“苏表哥倒是好志气。”

    大周朝文风昌盛,人才济济,每三年一次的科举,都有无数学子挤破了头要夺这三甲之位,其中也不乏像太学院这种顶级学府出来的学子,苏表哥如今只是自己在家用功,时常还赏花作画的,要挤入这前三,倒真是有些难度的。

    桔梗说道,“老夫人也是这样说的呢,因了表少爷这话,老夫人心情大好,连中饭都多用了一些。谁料到过不多时,威北侯府便派人送来了悔婚书。”

    话音刚落,那捧着锦盒的小丫头便跟在了碧痕身后出了来,桔梗只好立了起来,向沈棠告了辞。

    碧痕脸上笑意盈盈,“皇贵妃娘娘好大的手笔,给小姐这生辰礼,可真丰厚地紧,竟还有两颗鹌鹑蛋大小的珍珠。”

    沈棠浅浅一笑,“这些珍贵的珠宝,都是入了内务府的档的,只是看着好看罢了,既不能送人,也不能变卖,若是掉了失了,还是对皇贵妃娘娘的不敬。还不如给些真金白银的,倒来得实在些。”

    正说着,麝香又晃动了门帘,她恭声道,“小姐,侯爷身边的全叔来请您,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沈棠心中隐隐觉着应是大哥被退婚一事,祖父想听听自己的看法,于是略整整了衣衫,便让碧痕跟着出了门。

    全叔在月桂园的门口候立着,见沈棠来了,便忙迎了上去,一边提了灯为她引路,一边说道,“侯爷刚回府不久,脸色很不好看,大小姐还请小心行事。”

    沈棠眉头微蹙,“全叔,祖父有提起是因何事困扰吗?”

    全叔回头望了一眼自动落后了三步之远的碧痕,悄声道,“大少爷被威北侯退了亲,侯爷是回府后见着了老夫人才知晓的,但明明今日朝会,侯爷还与威北侯站在一道,威北侯竟只言片语都不曾提及,生生地将了侯爷一军,侯爷能不生气吗?”

    沈棠有些惊讶,威北侯疼爱女儿,倒是京城出了名的,但即便是不想让自己的嫡次女嫁给一个将来无法承袭爵位的夫君,非得退了与沈枫的这门亲,也有的是温和的办法,何故做得如此决绝?

    看如今的架势,倒像是要不管不顾地,撕破了脸一般。

    书房里,并未像以往那般灯火通明,只在书案上,摆了一个烛台,烛影凌乱,晃得沈谦的脸越发灰暗了。

    “祖父。”沈棠沉静地叫道。

    沈谦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有些疲惫地扶了扶额头,沉声问道,“阿全可已经将事情与你说了?”

    沈棠恭顺地点头,“是。”

    “那你怎么看?”

    沈棠眼眸低垂,语调柔缓,“棠儿以为,这是件好事。”

    沈谦虚半眯着的眼忽得睁了开来,直直地望向案前垂手立着的孙女,愣了半晌,方才急切地问道,“怎么说?”

    沈棠抬起了头,眼中漾着浅浅的笑意,“我沈氏几百年来的根基,就算是大伯父被害这样大的打击也不曾伤了根本,又岂是威北侯这小小的伎俩便能伤到的?但沈氏,却正好可以藉着这良机,退隐于幕后。”

    沈谦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书案,过了良久,开口问道,“棠儿的意思是,要我示弱?”

    沈棠的笑意更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从前的沈氏,风头太劲了,不只是皇帝心生警惕,便是其他的公侯瞧着,也难免没有嫉妒之心。但,若是真的要成就一番大事,那就不该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可知向来都是黄雀得食,螳螂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沈谦暗自沉吟,思索着沈棠话中的含义。

    而沈棠却不停歇,她知道祖父将她所言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于是继续说道,“何况,威北侯门风跋扈,我听说他最宠爱的这位二小姐深得他的真传,便是大伯父如今仍在,以大哥的心性,与那位二小姐也未必是份良缘。”

    她的语气微顿,“棠儿以为,未来的大嫂,不必再从高门大户中挑,倒是那些名满天下的文豪中,若能择到一位年貌相当的小姐,那才是大哥之福,沈氏之福呢!”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百感

    沈谦赞赏地望着眼前含笑静立的沈棠,她不过是几句轻声细语,便将一件看起来对沈氏极其不利之事,瞬间扭转乾坤变成了另外一条能走得更远之道,沈谦此时心中所感,何止惊叹两字。

    然他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十年,收敛心神的本事自然是极佳的,因此,纵然心中震颤,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知怎得,当沈棠说出那一番道理之时,他心头闪竟然闪过一丝畏惧之意。

    她太过聪慧,有着高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每每这些连浸滛权术几十年的自己,都觉得难以解决的棘手之事,她却总是浅笑盈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轻描淡写地便将难题迎刃而解了。

    这世间,似乎没有什么难题,是她解不开的。

    若是这样的人,是沈氏的敌人,那该是何等之可怕,想及此,沈谦的心,不由一阵紧缩。

    但好在沈棠出自安远侯沈家,乃是自己的嫡孙女,沈氏得了这样一个睿智的女儿,便是没了能担大任的大郎,被推到台前的是庸碌无为的二郎,又何愁会就此败落下去?

    何况,他还有一心要为父报仇,因而斗志昂扬勤奋努力的枫儿,以及在京城贵族少年圈中越发左右逢源,却始终深藏不露的榕儿。

    这样的沈氏,决不是一两个阴谋,几次挑衅所能轻易撼动的。

    沈谦这样想着,被威北侯摆了一道这样的小事,便就微不足道了起来。

    沈棠见祖父的眉头松了,脸上也略带了些笑意,便知道他想通了,她装作不知道,继续说道,“至于威北侯林成,祖父更是不必将他放在心上,这事迟早都会让有心之人闹将出去,到时候明着是损了我沈氏的面子,实则却是威北侯自打嘴巴。”

    她的唇角弯得更大了些,语调也越发清冷,“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这八个字,威北侯他,此番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