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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赐良缘第6部分阅读

      玉赐良缘 作者:

    单的原理就能让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车内,车内的人却能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天边已经开始微微泛白,马车也不知道是驶入了哪里,狭长的通道让世界似乎都缩小许多,两边都被高高的墙壁挡住了,目光只能停留在很小的范围内,就连天,也只剩下一条不宽的线。

    一路上也不是只有他们,前面和后面还跟着两辆差不多的马车,但还有许多穿着官服的人从马车边走过,只是依旧没有人声,唯有马蹄嘚嘚,安静的有些诡异。

    看来是已经进了皇宫,炎天雪回想着以往在电视上见到的宫殿,也完全没了睡意,虽然两边都是墙,但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越发兴奋起来。

    “一会儿我会去早朝,等结束后就来找你。”

    “那我?”转头看向张良,听了他的话,炎天雪又开始紧张起来,以往的宴席她都跟在张良身边,通常所有人见她跟在张良身边就不会理会她,最多了然地笑笑,当然更不会有谁故意为难,那些舞姬也顶多瞪她几眼,终究不敢放肆,没有谁会自不量力地想去得罪张良的宠姬,所以倒也不怕出什么错。但是今日第一次进宫,张良却不在身边,炎天雪清楚知道古人什么都讲究规矩,可自己偏偏就对这些不上心,平日浮生讲给她听,她也都心不在焉,现在是真的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放心吧,到时候会有宫人带你去别的地方。”

    说到这里,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下车时,只见前面是长长的白玉石台阶,最低处有四个麒麟样的巨大石雕,像是静静地守护着眼前的宫殿,此时太阳正好升起,抬头望去是庄严的大殿,灰色的屋顶,四周各有一角翘起,每一角上似乎还雕刻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下面是黑色的圆柱,连门窗也都是黑色,一切都显示出了皇宫的庄严肃穆。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拿着兵器的侍卫笔直地站着,守备森严。

    因为太阳刚刚升起,大殿的另一半还处在阴影之中,另一边却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天空的另一半也还是深蓝色,几只飞鸟环绕着大殿飞过。偶尔几声鸣叫,却更显得皇宫里的一切寂静无声。

    “姑娘,可是张大人的家眷?”就在炎天雪仰望着大殿之时,已经有名粉衣宫女走上前行礼说道。

    炎天雪立刻回神,犹豫着点点头。家眷?算是吧。

    “那请随奴婢来。”

    炎天雪有些慌张地转头去看张良,却发现他已经与另外的大臣一起慢慢向大殿走去,虽然有那么多人,但他依旧是其中最亮眼的那个,浑身散发出淡淡的温润的气息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却在正要收回视线之时看到另一双黑眸,里面带着戏谑,略显慵懒。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敌意

    对于突然撞上的目光,炎天雪只当做没看见,转头,忐忑地跟那宫女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心却突然有些失落。

    良良,我能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你,那你呢?

    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注意张良对自己的态度了,炎天雪连忙将这个想法挥去,早就决定好了自己喜欢张良就好,哪里还能要求这么多?视线转回到面前,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次不止是她,还有许多女眷也一起跟来了,从头饰打扮能看得出应该都是已婚妇人,打扮都大方得体,虽然其中有些年龄与炎天雪一般大,动作也显得十分老成,此刻都看着炎天雪。

    有些不自在地笑笑,那些女子扫了她一眼后又转回头去,笑着与身边的女眷寒暄起来,却只有一名黄衣女子,冷哼着狠狠瞪了炎天雪一眼后才转头,然后就跟着宫女一起向右边的长廊走去,再没有看炎天雪一眼。

    这情况,算是被孤立了吧?看着那女子,二十左右,却生得娇弱美丽,惹人怜惜的模样,但两人对视之时炎天雪却隐隐感到对方的一丝敌意,可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到,哪里会有什么过节?刚才其他人看她那一眼里也都含着某种审视的情绪在里面。

    想了想倒也不在乎,没有人找她说话她反而乐得轻松,应酬这种事不适合她,要拿天气作为话题聊起来对她也很有难度,一个不小心给张良闹了笑话她也会过意不去,所以干脆一个人跟在最后面,那名黄衣女子则走在最前面,骄傲地扬着头,看起来有些跋扈,其余人跟在后边,虽然都是有说有笑的模样。可炎天雪怎么看都觉得她们笑得有些刻意,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不打算再观察这些名门女眷疏离的客套,炎天雪转过头悠闲地参观这皇宫的景色,心里却也觉得其实偶尔当当小透明也挺好的。

    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一边是白色的高墙,另一边则是种满各种花草的小花园,假山环绕,凉亭水榭,红木为亭,白玉为廊,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皇宫的奢华尊贵。因为已经入了夏,百花盛放,皇宫自然不必别处,就算是普通花草,也都经人精心照料,盛放的情景美不胜收,每朵花都展现出最美的一面,不只是为了留住谁的目光。

    炎天雪自小就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看见这里种的当然更加喜欢,甚至想着要不要要到这宫里的花匠,两人讨论讨论种花心得。

    刚过一个拐角,眼前又出现了几块怪石搭成的假山,假山之中有几根绿竹破石而出,人一走近,顿时就觉得凉爽许多,前面是一个碧色小湖,湖水清凉见底,湖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假山和走廊的倒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几尾红鱼悠闲地游着,偶尔几声鸟鸣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惬意。

    “姑娘,请快些跟上。”

    炎天雪这才发觉自己看着这景色太过入神,已经和众人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歉意地朝宫女笑笑,马上加快了脚步,从假山一边走下,经过建在湖面的白玉石桥来到前面的小亭子里,这才发现亭里两边已经整齐地摆了数个几案,上面放着茶和精致的点心,待炎天雪来后,众人被宫女一一领到席上,却都没有入座,而最尽头的几案更为精巧,也比其余的稍微大些,应该是主人家的位置,却没有人。

    “各位夫人请先在这里等等,若是觉得无趣也可以在园子里走走,夫人吩咐一会儿就会过来。”一名青衣宫女上前屈膝一礼说道。

    “是。”所有女眷也回以一礼,看得出大家对那宫女十分尊重。炎天雪虽然不明白那人的身份,但也跟着做了,反正她什么都不懂,跟着做总不会出错。

    接着等那名宫女退到主位后面站着,所有宫女也都退到四周,其余人这才入了席开始聊了起来,不外乎是些家长里短,炎天雪听得无聊,看来这些妇人虽然都是大臣的内眷,但也都是家庭主妇,谈论的话题都逃不出女红刺绣之类。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女子应该都是养在深闺,嫁人后也足不出户,一心一意在家里相夫教子,更何况在座的都是朝堂之人的家眷,更加注重这些了。

    悄悄打了个呵欠,炎天雪却还是必须正襟危坐,带着笑做出很感兴趣的模样听着。

    “你就是张府的炎姑娘吧?”身边的女子问道。她与炎天雪一样,都没有挽成妇人的发髻,衣着华美,瓜子脸,淡扫蛾眉,一双杏眼含笑,虽然只施了曾薄薄的胭脂,却还是带着一点妖媚的感觉,衣服华美精致,只是笑容并没有触及眼底,反而略显深沉,并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有的。

    大概因为两人坐得近,若是一直不说话怕是不好。

    “嗯。”炎天雪笑着点点头,当时所有人都见到她和张良一起下的马车,所以知道她是张府的人也很正常,却奇怪怎么她会知道自己姓炎。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双眼睛,炎天雪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恐惧感,所以也就没有问出口。

    “哟,原来这位就是子房大哥的‘宠姬’炎姑娘呀!”坐得近的黄衣女子听到话,笑着说,故意加重了“宠姬”两个字,语气明显不善,带着不屑和讥笑。

    炎天雪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还能看出些许少女的稚气,却没想到已经为人妇了,更没想到的是,她那声“子房大哥”和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敌意。

    女子的声音略有些大了,甚至有些尖锐,像是故意说得大声一般。以至于炎天雪可以感觉到在坐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尴尬地笑笑,还是只能点头,那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她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什么,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当个小透明的,引人注目这种事还是交给这黄衣女子比较好,刚才众人的对话她能看出来,这女子的身份应该很高,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其余人也都认真听着,偶尔说几句奉承的话。

    第一卷 第三十章 往事

    内眷们看到黄衣女子的态度,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炎天雪却知道,她们话题的主角就是自己,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再看看她们的神色,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了,想她以前都是八卦别人,如今自己居然也成了话题的主角,不过自己当初也没有过这样的表情,有好奇,有嘲弄,还有明显看好戏的意思。

    回头又看了看那名娇媚女子,对方神色平淡,像是与她毫无关系,还悠闲地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眉宇间却还是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炎天雪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在座的是没有谁愿意和她站在一边了。

    “那么,炎姑娘对我们刚才说的针法可有什么见解?”黄衣女子接着说,却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炎天雪。

    “这个……其实我并不懂女红。”若说十字绣她还会一点,但是与刺绣什么的相比,就真的有点小巫见大巫了。虽然知道这么说又会被嘲笑了,但若真的要在这么一群绣花的“专业人士”面前说点什么好的见解出来,只怕更会被认为自不量力了。

    众人似乎很满意炎天雪的回答,又开始小声说了起来。这些人的表情告诉她,她们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就是她什么都不会的答案。就好像她若说出个什么特别的话,就会引起众怒一样。

    “炎姑娘可是张大人的宠姬,又怎么会将心思放在这上面?”那娇媚的女子喝了口清茶,看似无意地说了出来,原本窃窃私语的妇人们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度。

    炎天雪又是尴尬一笑,看来自己是真的出名了,只是那人话里的讽刺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言下之意是怕是她将心思放在勾引人上面了吧,虽然很想反驳,但又觉得没意义了,姐姐她是不想说,要是说出来,什么地理,政治,物理,化学,随便拿一样她们能懂么?保准能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答不上话来,而且再把以前背的古诗随意说一句出来肯定也会被说成才女了吧?

    “我去外面逛逛。”不想再受到众人目光的洗礼,给人当箭靶使,再加上腿已经开始发麻了,炎天雪还是决定远离这里好些,免得那什么夫人还没来,她就已经被扎得满身是刺了,反正刚才那宫女也说了,可以在园子里逛逛的,比起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还是不会说话的花草更为可爱一些。接着就站起身,不理会身后那些或好奇或讥讽的议论,自己走出了小亭。

    那青衣宫女居然也跟着来了,走出不远后才说道:“炎姑娘莫恼,今日张大人与您坐马车前来,夫人们难免有些……”

    “坐马车有什么特别的?难道她们还是走来的?”前一句话还有些生气的意味,但在炎天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之后,稍微收敛了一下脾气,其实倒不讨厌这名宫女,看起来稳重干练,与浮生有些相似。

    “姑娘不知?”青衣宫女略有些惊讶,看到炎天雪摇头之后才继续说道,“被允许乘坐马车进宫中的,整个朝堂也不过三人,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当初陛下特别恩准张大人乘车入宫,奴婢听说,这么久以来,张大人的马车从未进来过,每次都只停在宫门口,与其余大人徒步走至前殿,乘马车进宫,今日是第一次,应该是怕累着姑娘吧。”

    听完后炎天雪的心脏猛地一收缩就又开始狂跳起来,脸也不争气地红了,虽然不知道张良究竟是不是因为她才坐马车入宫的,但即使这么想想也很开心,刚刚的不悦也一扫而光。

    可转而想到,就算这样,顶多能让那些女子羡慕而已,那娇媚的女子和黄衣女子也没有必要像是约好了一般故意对她冷嘲热讽吧?

    “姐姐,刚才坐在我右边的右边是谁啊?”听了那宫女的一番话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稍微拉近了一些,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听一下那黄衣女子的身份,也许,她就是张良仇家的家眷也说不定。

    宫女轻笑,像是一点也不奇怪炎天雪会突然相问:“您说的杨夫人吧,她是王后的表妹,王后可宠着了,又生得那般招人喜欢的模样,大家自然都让着些,有时候难免会使些性子。姑娘想必也听说了她和张大人的事了吧,就别计较这些了。”

    和张良?炎天雪愕然之后更想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她不知道这个什么杨夫人,在张府里也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么想着,自己似乎对张良之前的事一概不知呢。

    看出炎天雪的不解,青衣宫女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还是热心地解释道:“当初杨夫人还未出嫁时,在一次陛下的宴会上见到了张大人,从此就失了心,其实想想,张大人那样的男子,哪个女子能不生出一点爱慕之心的?便去央着王后将她许给大人,这事被陛下知道后,也是乐见其成的,于是找来大人询问,却被婉拒了。之后杨夫人又去张府上闹过几次,最终王后看不下去了,本想直接求陛下指婚的,哪知旨意未下,却传来杨夫人醉酒后和李大人……还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了,王后一气之下便将她与李大人的婚事草草办了。今日,该是见着姑娘得宠了,心有不甘吧。”

    炎天雪点点头,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可是,转头看了看青衣宫女,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热心的性格,这么明显的示好,连她这个原本对这些就有些迟钝的人都觉得蹊跷了。

    “姑娘不用担心,张大人曾吩咐奴婢多照应一下姑娘,奴婢有个妹妹,被霸王遣到张府当差,日后还请姑娘多照顾着些。”似乎是看出了炎天雪的怀疑,宫女解释道。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不过炎天雪也不觉得有什么,浮生对若梦的爱护她都看在眼里,也很明白这女子的心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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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虞姬

    没有想到在自己来到张府之前还有这样的事,炎天雪也能理解那女子为何总是看自己不顺眼了,只觉得有些好笑,两人同样喜欢着张良,自己确实要幸运许多,起码没有被张良那样拒绝过,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这才发现假山边的哪里是什么小湖,根本就是一条小河,顺着长廊走到尽头,眼前的路就突然开阔了起来,不远处的湖上一座白石拱桥连接到对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桥柱似乎刻成了什么特别的图案,拱桥两边的水中各长着几片荷叶,翡翠般的颜色,荷花此时还没有绽开,含苞待放的模样,花苞从上到下由粉色逐渐变白,像是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石桥两边皆是绿树成荫,柳条长长的垂下,婀娜多姿地随风而舞,脚下还点缀着淡粉色和黄|色的花,像是绚丽的地毯,倒影在湖面上,一切都十分宁静,像是一个建筑精美的大公园,但周围的宫墙却显示着这里只是私家园林。

    看着那些花,炎天雪也十分喜爱,于是加快步子走了过去,想去看清究竟是什么品种,可还没走近就看见一名白衣女子背对着她们正在摆弄一株白色的紫薇花,身边放着个木桶,手里拿着木勺看样子似乎是想给它浇了水。

    “等等!”下意识地出声阻止那女子。

    白衣女子一惊,转过身。

    鹅蛋脸,一双凤目微敛,小巧的口鼻,眼角却带着些皱纹,约莫二十四五,却又比别的女子多了一分沧桑的感觉,一双眼睛尤显得她沉着而冷静,甚至是睿智的感觉,脸色却有些苍白,身形窈窕,却又看得出有些憔悴,在看到炎天雪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继而恢复了常色,打量着她,眼睛里带着对她的评估。

    这是一个刚强的女子,这是炎天雪对她的第一印象,外柔内刚的感觉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从她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她在宫里的身份并不高,头上没有一个饰物,可以感觉出她过得并不如意,但这女子却能很好的掩饰住所有的脆弱,不是少女的倔强,而是一种成熟的隐忍。

    又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炎天雪没有想到这女子的目光会这么锐利,怔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紫薇花耐旱的,不能浇那么多的水。”

    “本宫也是见着这花好看才想说浇浇水,没想到倒差点害了它。”白衣女子苦笑一下,放下手中的木勺。

    “吕夫人怎么在这里,万一被看见就不好了!快些回去吧。”炎天雪身后的宫女屈膝,语气温柔而恭敬,却带着一分着急,似乎并不想她出现在这里,像是会惹什么大麻烦一样。

    “姐姐原来在这里。”身后又传来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的略显无情。

    炎天雪转头,又是一怔,难道真的是古代的水土要好些,原本以为那日见的女子已经是倾国倾城,无人能及,已经将女子的柔美展现到极致,眼前却又出现了另一个清冷美艳的女子。

    女子一袭华贵紫衣曳地,身上散发出一股傲气,宛若冬日的寒梅,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出世之美。这样的气质反而让人忽略了她的具体容貌,只是本能地觉得她只能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她并没有笑,却足以让人为之倾倒,不知这样的女子笑起来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炎天雪突然就能理解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了,若真能让她一笑,只怕大部分男子都会愿意与周幽王做同样的选择。

    “虞夫人。”这次宫女是直接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炎天雪正在考虑要不要也跪下去,那虞夫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一样,一双美目反而看向炎天雪身边的白衣女子,目光渐渐变冷:“姐姐怎么在这里?”像是不经意,又像是责怪。

    “难得今日得娘娘召见,也就是经过这里一时兴起才浇浇花而已,娘娘不用操心。”白衣女子自嘲地说,眼中的锐利顿时全部消失不见,毫无光彩,空洞而绝望。

    炎天雪愣愣地看着她,那女子刻意的隐藏让炎天雪心里有了些猜测,清楚地知道这两人绝对不会是朋友,虞夫人话中浓浓的敌意让炎天雪也有些害怕。

    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的虞夫人应该虞姬了吧?虽然她对楚汉的历史并不算太了解,但多亏了电视,霸王别姬她还是知道的,那眼前的女子是项羽的宠妾虞姬?看来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虽然之前遇到了张良那样谪仙一样的男子,但她还是甚少有身处历史中的感觉,哪知如今居然遇上了历史名人,愣愣地看着她们,还有些恍惚。

    “今日本宫好不容易求霸王恩准姐姐出来一叙,姐姐若是不见了,本宫只怕也不好交代,况且这百日红到底要比宫外的矜贵些,姐姐如此若是好心做了坏事,只怕会被霸王怪罪的。”女子的话里带着些骄纵,明显有些讽刺的意味,盛气凌人的模样倒不像真的把白衣女子当成姐姐。

    “是。”白衣女子低头。

    “其实紫薇花很好养活的,不会浇浇水就死。”突然觉得那白衣女子有些可怜,猜测着她应该是不得宠的姬妾,所以只能如此忍气吞声,炎天雪到底还是有些好打不平的个性,于是忍不住出声替她辩解了两句。况且这宫里的土壤还没有张府的好呢!哪里就要矜贵一些?当然这句话她还是及时收住没说,否则事情可就大了。

    “这位是……”虞姬像是才注意到炎天雪,对青衣宫女询问道。

    “是与张大人同来的炎姑娘。”

    同一时间炎天雪感觉到两束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虞姬的只是淡淡扫过,但是那白衣女子的目光则复杂许多。

    礼节炎天雪还是没有忘记的,低头对虞姬屈膝一礼。

    “原来这就是张司徒的宠姬啊。”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似乎连说话都带着内劲,让炎天雪耳朵一阵,宫里的人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倒不曾听到如此毫不收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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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宫宴

    接着就见众女子连忙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下:“参见霸王。”

    炎天雪心里一惊,这下倒好,连西楚霸王都遇到了,转过身只来得及见身后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人一袭黑衣,还没看清那人的容貌就连忙跟着跪下去行礼,接着看见的就是许多只鞋子,看来是来了很多人。

    “起来吧。”

    炎天雪却做不到那么淡定,心里那个澎湃啊,西楚霸王项羽诶,那个力能扛鼎的英雄居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好奇和激动让她想看清那个西楚霸王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可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好像被很沉重的东西压着,即使站起身但头还是不敢抬起来,心里感叹着不愧是一国之君,那种压迫感简直如影随形。

    “天雪不懂宫中礼节,陛下见笑了。”温润的声音依旧,即使是与君王对话也不见一丝紧张,并不因为身为臣子就要唯唯诺诺。

    接着如玉的气息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炎天雪的身边。

    心里突然就变得踏实下来,就连那压迫感也减少许多,抬起头看着那名黑衣男子,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却十分傲气,黑色的衣袍更衬得他身材魁梧挺拔,左边佩剑,王者之风让他不怒而威,不容他人亵渎。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项羽上下打量起来,炎天雪倒也不觉得该有什么避讳,反而好奇西楚霸王就是这样,接着就见虞姬走到项羽身边,冲他一笑,果然貌美无双,两人皆是人中龙凤,站在一起的,再加上身后的背景,就只能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了。

    在心里“啧啧”的赞叹了一下,有些羡慕,又想起书上对项羽的记载,忍不住又多看了他的眼睛几下,书上说项羽有重瞳,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重瞳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能是看得太久了,项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而看向张良略带欣赏地说:“张司徒身边的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难怪连本王送的女子都要拒绝。”

    “霸王恕罪。”张良上前一步,挡在炎天雪的面前作揖。

    听了两人的对话,炎天雪也注意到自己看项羽的时间是有些长了,连忙转开视线,倒不是她犯项羽的花痴,而是纯粹的好奇心理罢了,也忘记了直视帝王是很无理的举动。倒是张良那保护意味明显的举动,让她心中一暖。

    可目光却无意地扫到了另一个人,心中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错,绝对不会错,这人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跟在项羽身后的大臣中有一人竟然正是昨日向她下毒的那个中年男子。吃惊的目光顿时又变成了怒目而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楚国的大臣!

    “也罢,走吧,今日君臣同乐,既然遇到,炎姑娘也应该不是拘泥之人,就一起来吧。”

    炎天雪点头答道:“好啊。”

    项羽见状大笑一声,拉着虞姬一起走向前去。

    不明白自己跟“拘泥”扯上了什么关系?但又不好问,与张良一起侧身让项羽先走过去,张良的位置仅次于项羽,炎天雪跟在一边,身旁却又走上来另一个人。

    “炎姑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言语之中的调侃之意十分明显,声音倒是压小了一些。

    听这讨厌的声音就知道必定是陈平无疑了,炎天雪瞪他一眼,只是没想到陈平也走在项羽之后,看来身份也是不低,不过她对历史的了解有限,实在不知道陈平是个什么身份,有没有什么作为,但已经在心里认定,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定不会是什么有名的人物。

    “那当然!”头一偏,做出不屑的模样,故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说的对,”陈平很认真地点头,继续调侃道,“哪个一般女子会装哭然后趁机踢人一脚,又有哪个一般女子敢一直盯着霸王的眼睛看?炎姑娘,别忘了你可是张子房的‘宠姬’。”

    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么?炎天雪早就认定和陈平八字不合,越说只会越生气,懒得理他,冷哼一声继续跟在张良身后,与陈平相比,她还是比较喜欢良良的温润如玉。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后瞟,那个对她下毒的男子就跟在后面,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她要不要先去问问他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要叫她英若?想起两次他那么强硬的态度,炎天雪也知道如今再解释那个人也不可能相信了,可是首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众人闲聊着,一起走到另一个花园中,花园四周种满了柳树,中间是一块平地,上面已经摆好食案,众人依次落座,却不见其他的女眷,除了立于一边的宫女,就只有炎天雪和虞姬两名女子,于是扯扯张良的袖子问道:“其他人的女伴呢?”

    虽然用词张良不曾听过,但还是能猜出来,解释道:“女眷会与王后一起做陪茶聚,不会与外臣一起。”

    “那我?”手指指着自己,那她不是也应该跟那个王后一起么?

    “霸王刚才不是问了,你自己应下的,”张良有些好笑的回答。头上三根黑线,好吧,她还以为是大家一起呢:“那我要不要回去啊?”破坏了规矩总不是太好。

    “不用,如此也好,与内眷一起,只怕你会不习惯,如此也不用担心你了。”张良示意炎天雪安心坐下,继续转头去听项羽和众大臣的对话。

    “陛下,如今各诸侯都回了自己的领地,成也想……”

    这句话明显让项羽不悦,又是一股压迫感袭来,目光扫了说话的男子一眼:“哦?”

    “诶,韩王何必着急?莫非是嫌陛下怠慢了你?”项羽右边的一名男子说道,年龄似乎有些大了,鬓角花白,目光里却透着精明睿智。

    “当,当然不是。”那韩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头。

    “既然如此,就多留几月,张司徒不是也不急着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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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意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韩王身上,就连原本还沉浸在张良那句“担心”里而暗自雀跃的炎天雪都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隐约记得张良的家族似乎世代为韩相,只是如今明显能看出项羽不想放韩王走,再看项羽,右手轻抚着食案上的长剑,目光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杀气,而对象直指韩王,所有大臣都安静下来,面对项羽的怒气,都只能屏息垂首,没有人愿意在此时惹祸上身。

    “彭城地灵人杰,陛下盛情,臣与韩王当然愿意多留几日。”

    感觉到身边的人站了起来,炎天雪也跟着抬头,只见张良起身走到正中间,作揖。

    “是吗?”渐渐放开长剑。

    “是,是。”韩王也连忙走到中间,连连点头,额头上却已经冒出大滴的汗珠。

    “行了,入席吧。”

    项羽挥手,站在身后的宫人马上弯下腰,听了吩咐后行礼,接着丝竹之声渐渐响起,气氛似乎又回到刚才的众人同乐,但炎天雪却注意到那个韩王走回自己位置上时脚步已经有些不稳了。又看看张良,眉头微皱,一转眼却又挂上了温和的微笑。

    看来应该是没事了,炎天雪无聊地坐在席上,却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假笑着听着他们的国家大事,也知道在这里无聊总比在女眷那里被人针锋相对要舒服许多了,回想着那杨夫人的态度,要是再呆下去,炎天雪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直接冲她吼过去。

    不时地打量着给自己下毒的那人,今日他是一身武将打扮,原本就严肃的脸今日更多了一层阴霾,座位比较靠后,一个人正襟危坐着也不和别人说话,连看人的眼神也是不冷不热的,似乎周围的人也不怎么想和他说话,接着见到他向前面看了一眼。

    炎天雪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不知道刚才与他交换眼神的人是谁,再转回头时就已经见那人离了座。

    琢磨着要不要跟过去,如果误会解开了他会不会就把解药给她?摇了摇头,这想法确实天真了些,心里天人交战着,跟去?不跟去?跟去的话会不会又被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毒?可是不跟的话,她恐怕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那毒药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想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才来这里几月,先是被骗,然后差点被掐死,现在又中了莫名其妙的毒,原本以为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就好,可是貌似老天都不要她过得那么平淡,或许哪日该去庙里拜拜,不过汉初佛教应该还不存在吧?

    眼见着要看不到那人了,炎天雪的想法又被扯远了,来不及细想,站起身,匆匆对张良说了句自己去活动一下就跑了,反正以往宴会里她都会坐的腿脚发麻,跑出去活动活动,张良也心下了然,只吩咐她小心着些就随她去了。

    悄悄跟着那男子走到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却见他就这么停下来,炎天雪本想走上去,却又好奇刚才与他交换眼色的人是谁,这些人既然要她说出张良的消息,那一定是张良的敌人,她更要看看究竟是谁,也好提醒良良小心着些,于是躲到一边的大树后面,想看看情况再行动。

    那男子却突然转头,对着炎天雪的方向厉声道:“滚出来!”声音虽然有意压低了一些,却更添了一分压迫。

    炎天雪一惊,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却还是不敢出去,万一不是叫她,她不就露馅儿了?抱着侥幸心理硬撑着。

    “英若,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好!”那中年男子继续说道,语气越发凶狠,一字一句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脚步也慢慢近了。

    虽然这名字听着有些别扭,但炎天雪知道自己是被他们当成那个什么英若了,还能怎么样呢?听那人的语气,恐怕她再晚一点就直接被咔嚓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却又不敢太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免得到时候想逃都逃不了。

    “查到了?”男子盯着炎天雪问道,眼里带着审视。

    “查什么?”炎天雪无辜的眨眨眼睛,她是真的不明白,向后退了一步,做着随时转身逃跑的准备。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男子看向周围,“好,那我就与你说个清楚,你只要打探到张良是不是有意投汉背楚,是不是想逃走,不要说你查不到,如今全彭城的人都知道张良只有你一个宠姬。”

    “你?”为什么想知道?

    炎天雪奇怪地看着他,张良想做什么关他什么事,干嘛没事干逼着她去打听,居然连毒药都用上了。而且这是今日第二次有人提到关于张良想不想走的问题了,项羽明显是不会让他离开的,可是又关这个人什么事?炎天雪眼珠一转,问道:“如果知道了你要去告诉霸王么?”

    首先她要分清楚这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才行,如果是项羽这边,她就算把张良向要留下的事告诉他也所谓,反正不会对张良不利就行。不过也猜到了一点,只怕这人是想弄清楚了之后去项羽那里领功的。

    “那是自然,你如果能帮着把他留下自然是大功一件,大人自然会给你记下,”说到这里男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显然是认为炎天雪会配合了,似乎是打算利诱,“你以前的任务从未失败过,大人也说了,这次如果成功,自然能放你自由。”

    原来还有个大人是他的老大,炎天雪如今也没那个心思去想他口中的大人是谁,反而更加生气:“就这点小事你就要给我下毒?”他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几次三番的行为就能看出这人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否则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就动了杀意,自己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小蚂蚁。

    “别忘了,你只有两日。”声音又恢复冰冷,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你……卑鄙!”想了半日,炎天雪也只能骂出这句话来,就为了知道张良的想法,他居然对自己下毒,这可是会死人的好不好!她简直比窦娥还冤,昨晚连觉都睡不好,一直提心吊胆,结果对方只是为了知道张良的想法而已。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毒发

    一时间怒气上来,若是不做点什么,炎天雪是绝对不会甘心的,也不管对方的身形是不是比自己大了一倍,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会武功,炎天雪冲上去提起下摆就想踢,反正上次也出其不意地成功踢到了陈平,这次说不定还能成功,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本来就是冲动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对方却没料到一向听话淡漠的手下居然会突然冲上来,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回神之际身为练武之人,自然本能地一掌就打了过去,用力十足,一点不留余地。

    炎天雪只觉得还没踢到那人胸口就已经中了一掌,巨大的冲力居然让她立刻向后飞去,飞出很远后才摔在地上,只觉得身体里血气翻涌,一股腥味就涌了上来。炎天雪捂着剧痛的胸口,一时间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想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原本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不过现在自己体会到胸口火烧火燎的痛,只怕是被打得内伤了吧?完了完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啊!她一个激动居然就忘了自己的小命还在对方手里。

    “不知天雪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吴大人,”温润的声音传来,如珠落玉盘一般悦耳,“那子房先代她道歉了,只是再大的事,在下自然会责罚,不用吴大人代劳。”

    张良笑着看向那人,只是笑意已经渐渐变冷,最终变成冰凉的警告。

    炎天雪此时却没有心情去看张良的表情,只是见到张良出现,心里顿时觉得更加委屈,被张良冰凉的手扶起来后就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却已经不再害怕,只是出声想要辩解:“我才没有做什么,是他莫名其妙……”

    话音戛然而止,另外两人皆是一阵奇怪,张良侧脸却只见到炎天雪双手一松,蹲了下去捂着肚子。

    对方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大滴大滴的汗珠冒了出来,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浑身还发着抖,只能勉强地说出一个“痛”字,接着就直接晕了过去。

    身边的张良目光一敛,在炎天雪摔在地上之前及时出手抱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一只手按在炎天雪的手腕上替她号脉,接着目光又是一沉,继而脸上又扬起一抹浅笑,看向吴大人:“天雪不胜酒力,怕是醉了,吴大人请替子房转告霸王一声,子房先行回府了,还望霸王莫要怪罪才好。”

    “是。”那男子虽然面上讪讪,却终归只能行礼应下,对于眼前的人,目前为止,他还不能有任何的怠慢。

    痛,痛死了!

    炎天雪从来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衣衫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紧咬着下唇希望疼痛能转移一些。意识渐渐恢复了,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记得在皇宫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