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0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那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正有此意。 ”雨楼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去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说罢,挣脱岚筝的手,开门出去了。
此时的晋王已被方霖请到了大堂内问诊,由护卫把守,雨楼便在门口喊道:“方霖!让我进去。”
得了允许被放行进去,雨楼看到堂内坐着一身白锦袍的晋王,果然见他面色阴郁,神色憔悴,想必身体真的遭受了重大的创伤。
如果为了陷害岚筝,这样真的值得么?
晋王看到雨楼,微笑道:“秦姑娘,好久未见了。”
自从上次在官府给判给岚筝分别之后,再未见过。她被岚筝‘赶出’皇宫,晋王也没再找过她。
雨楼施礼:“见过晋王殿下。”
晋王虚弱的笑道:“唉,真不想让秦姑娘见到我这个样子。”
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雨楼暗想。
“晋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方神医为你诊疗,不久就会康复。”
晋王听罢,对方霖道:“特意派人把你叫回京师来,真是对不住了。”
方霖摇头轻声说:“殿下不要这样说,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堂内肃静。
方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本就狭细的眼睛,因为眉头紧锁而变成一道缝隙。
“怎么样?”晋王问道,似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有了大致的了解,看到方霖严肃的表情,并未慌张,语气是淡淡的。
“殿下……所中的毒,我从未见过。但它们已经进入脏器,对您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虽不至于要您的性命,可留在体内的残毒……恐怕……”
“恐怕什么?”
方霖顿了顿:“以后殿下的体力,应该不能支持您骑马射箭了。”
晋王一怔,随即苦笑:“方大夫也这么说,看来真的是这样了,太医院那帮人说,我还不信……”
雨楼最是震惊,晋王看她杏目圆瞪,浅笑道:“朝中有人说我是,自己给自己下毒,陷害太子……我倒是想问,让自己不能再拾弓弩,值得么?!”
雨楼道:“殿下不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等皇上察明真相,定会还殿下一个公道。”
“哪有公道可言。”晋王微咳,憋的脸色绯红:“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我是喝下那杯酒才中毒的,却没人给我公道,反而诬陷是我自己落毒……”
护卫忙给他顺气,晋王平顺了气息后,冷笑道:“我就是想诬陷太子,又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办法。”
方霖见晋王戾气甚重,忙道:“殿下是如何中毒的,还存着那毒酒么,不如交给我,让我研究一番,看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方法来。”
晋王道:“还留着,一会派人送来。”
晋王并未从方霖这里得到解毒的法子,失望离去,和雨楼擦肩而过的时候,长叹一声,颓然步出了医馆的大堂。众人恭送晋王出了大门,雨楼看着晋王车辇逐渐远去,叹了一口气,回去找岚筝。
不等岚筝发问,雨楼先说:“晋王的身体遭受了很大的伤害……”
岚筝笑道:“是啊。要不然我能这么开心么。他是不是给自己下毒的时候,没掌握好剂量,结果真的深度中毒……”
“哪有人这么蠢的。”雨楼拧着眉毛:“你和晋王都不是蠢人,就算打击对方,也不会走大庭广众下毒这一步,何况,晋王真的深受其害。”
“心疼了?”
雨楼掐他一把:“我是担心你也被莫名其妙的下毒!你回宫之后,千万小心!我和方霖研究一下晋王中的毒,看不能找到线索。”
岚筝揉着被雨楼掐的地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偷溜出来看你,你不温柔的对我,还掐我。”
雨楼没办法,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别闹了,等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岚筝挺吃这一套的,被雨楼温声细语的给哄走了。
临走前,岚筝神秘的在她耳畔道:“你放心,我在晋王身旁安插了j细,晋王那边有消息就会有人来报告。”
雨楼没往心里去,哼哼哈哈的应着,把岚筝送走了。
和方霖研究了晋王送来的毒药,几日没有进展。这天清早,雨楼站在医馆前望风,忽然衣袖被人拽了一下,低头看到身旁站了一个瓷娃娃般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儿。
雨楼蹲下身,柔声问她:“找姐姐什么事儿?”
那女孩儿显出和年龄不相称的担忧神色:“你是秦雨楼吧……我是歆宜,九哥要杀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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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两更。
正文 破解毒药(上)___62五更之一
雨楼听到眼前的女孩儿自报是歆宜,马上让了她进去细说,关门的时候左顾右盼的勘察有无人跟踪。
“放心吧,九哥不知道我偷溜出来了。”歆宜微蹙着眉头,抱着肩膀道:“九哥被太子下毒,一直在伺机报复……”
“公主,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风大,太冷了。”
歆宜摇头:“我就不进去了,只在这里和简单说几句,时间久了,丫鬟们要找我的。”
撼只有幼女身形的歆宜公主此时此刻却拥有着和外貌极不般配的忧郁神色。
“九哥被人下毒,他深信是十哥所为……”歆宜让雨楼的耳朵靠过来,在她耳边将她偷听到的晋王的计划说了。
说罢,问雨楼:“你清楚了么?你快点派人去找舞阳侯,叫他提醒十哥,千万不要配合他们。”
调雨楼连连点头:“公主放心,我一定传达到。”
“十哥上次帮了我,这次帮他,是我应该的。静宸哥哥已经走了,我不想皇室再起干戈……都是我的哥哥……唉……”歆宜道:“我不便久留,必须走了,十哥的性命就靠你了。”
雨楼给歆宜打开大门,探出头去见四下无可疑的人,赶紧送了她出去,歆宜走了几步驻足,转身对雨楼道:“有人加害了晋王,诬陷太子,现在晋王认为是太子哥哥害的他,要对太子采取行动……”
“我会派人告诉太子,不会让他遭受危险。”
歆宜哀然道:“我不想看到同室操戈的惨剧……”
歆宜不能再做逗留,告知完此事,匆匆走了。而雨楼则转身回了医馆,坐在堂内思虑着歆宜说的话。
岚筝说的j细应该就是歆宜公主,可歆宜公主真的可信么?如果她是晋王派来故意搅浑水的,可怎么办?
正想着方霖走了进来,见她一脸的苦大仇深:“你又纠结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方霖此人没有立场,虽然表面冷漠,但不分敌友,谁都帮的,让他帮自己对付晋王,不太现实。
“你为什么看着我摇头?”
“没事。”雨楼笑:“你有给晋王解毒的法子了么?”
提及此事,方霖愁眉不展:“晋王中的是什么毒,我倒是有了点眉目……但破解之法,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说话别说半截!”雨楼听闻方霖有了进展,忙问:“晋王中的是什么毒?”
“……我从头跟你说吧,话说我在云游的时候,有一次遇到危险,差点失去一条腿,变成残疾。”方霖现在仍旧心有余悸:“我宿在野外,半夜下起了小雨,我就醒了,结果看到一个碗大的蜘蛛在吃我的腿。”
雨楼听的浑身发麻:“碗大的蜘蛛?你难道没发觉?”
“一点感觉都没有。”方霖道:“整条腿都是麻的,幸亏下雨了,否则我那条腿都要被它们吃掉。”
“它们?”
“嗯。”方霖感慨:“一群长着硬毛的蜘蛛!”
雨楼身子一抖,咧嘴道:“光听你说,就吓死人了。”
“我赶紧掏出火折子引火把蜘蛛们赶跑了。第二天,我到了一个村庄,村庄的老人说这种花纹的蜘蛛是当地的土蜘蛛,分泌的毒液有麻醉作用,被它们咬到,不知不觉中就被吃掉了。老人还告诉我,这种蜘蛛本身有毒,当地人如果憎恨对方,就会把蜘蛛研成粉末给人投毒。这种毒进入脏器之后,损伤极大……以后稍有发力就会呕血。”方霖最后才点出关键:“状况就如晋王一般。”
“那勇武之人中了此毒,不是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
方霖道:“嗯,这种毒巧就在此处,不要人性命,但是中毒之后,基本上就是个半残,一辈子有力气不能用。对村民来说,不能种田,基本上就是饿死一条路。”
“如此说,你早就知道晋王中的是什么毒么?”
方霖叹气:“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方霖摊手,望天:“因为我把诊疗的方子给弄丢了。在中毒的一刻钟内服下解药,是可以解毒的。时间拖的越久,药效越差。”
雨楼听罢,计上心来,马上揪着方霖的领口道:“那快点派人去寻找那个村子啊!”
“我当时就被蜘蛛咬伤,昏头昏脑的,当地地形又复杂,我早忘了那个村子在哪里了!”方霖挣脱她的手,捂着脖子道:“你怎么越来越粗野了!”
“你别管我野不野,快点给我想起来!”坐着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样子。
方霖向后退一步:“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虽然丢了方子,但脑海里还记住了一部分,不过差了一味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做为解毒的药方,差一味药跟全差没区别。
雨楼失望:“你啊你,为什么就记不住呢。”
“想不到你如此关心晋王。”方霖道:“奇怪了,你到底帮谁?对两个男人都讨好,可没好下场。”
雨楼见他会错意,忙解释道:“我不是帮晋王,只是想让给他好起来,为岚筝洗刷嫌疑。”
“哦。”方霖不相信:“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就要转身离去。
“慢!你把记得的药方写一下,看我能不能想到剩下的那味药的线索。”
方霖对这个半路出家学医的‘徒弟’不怎么信任:“毒药可不是随便碰的,怎么着,你想当把神农,尝尽百草?”
“……”雨楼盯着他的眼睛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准我就开窍了呢。”
“好,就写给你。”
方霖取了笔墨,将药方写了,雨楼看着那堆稀奇古怪的药名,根本寻不到头绪。
忽然,她脑内灵光一闪。
“……这药方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正文 破解毒药(下)____62五更之二
“这药方,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雨楼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定看到过……”
“不可能!”身为资深大夫,方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信心的,不相信有什么药方是雨楼看过,而他自己不记得的:“如果前人记载过这种蜘蛛的毒性,我怎么会不记得!”
“不,我看过的药方,内容是这个,却不是说解毒的。而且也不是大家写的医书,是……”
“是什么?”方霖道:“别支支吾吾的,快些说来。”
撼“是我爹写的杂记。”
雨楼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小时候和苏萧偷偷摸摸溜进父亲的书房翻看杂书的情景,她偶然翻看到一本杂记,里面就记载了这个药方。
她对这一堆奇怪的药名印象十分深刻。
调“啊?”
“没错,就是这个!”她十分肯定。
“你爹是浙江人,怎么会记载在西南才有的毒药药方。”
“我也奇怪,可就是有。”雨楼看着那药方道:“而且,我还清晰的记得残缺的那味药的名字——天葬草。”
经她一说,方霖恍然道:“对,好像就是这味药!”
雨楼笑道:“太好了,我们快配解药吧!”
方霖仍是愁眉不展:“天葬草,我这里可没有。”
“那就去买。”
“买不到。”方霖道:“你听这名字就知道它长在悬崖峭壁上,去采摘的人,十有八个要葬身悬崖,便得了这样一个名字。我长这么大,只在小时候,见过我爹拿回家来一株。”
“你爹那一株从哪里得的?”
“韩王进京祭祀,送给我爹的。”
“……”雨楼眯着眼睛,坚定的哼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就一定寻得到。”
“你别急,把方子告知晋王,让他去找天葬草就是了。”
“千万别!求求你了,千万别把药方告诉晋王!”
“为什么?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救晋王么。”
“呃……这个……”雨楼微笑:“让我再想想办法,等寻找天葬草,试出这方子当真能解毒,再给晋王送去。”
方霖亦觉得有道理:“你说的也对,还是保险为妙,明天我就去找采药人,看重金能不能让他们去采此药。”
雨楼称是,叮嘱方霖不要怕花银钱,只管请人去采。
等方霖走了,雨楼便翻箱倒柜的找出医书,寻找关于天葬草的生长地。功夫不负有心人,翻到半夜,她终于找到了关于天葬草的记载。
翌日,方霖寻遍医馆都找不到秦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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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山底的积雪开始融化,使得进山的道路十分泥泞,而越向山顶,积雪越多,气温就越低。
山下处于初春而山顶还是一片白雪覆盖的冰冻世界。
天葬草在冬季被埋入大雪中冬眠,第二年春暖花开,继续生长,等到三十年完全成熟后会逐渐枯萎,直至完全腐烂消亡。
和人类的生老病死颇为相似。
书中记载着这山上有人采到过天葬草,雨楼抱着希望前来,她不敢保证,但总要试一试。
她找到天葬草,配制出解药,才能救岚筝。
岚筝……
不行,不能想他!
一想到他,脑袋就乱糟糟的,集中不了精神。
走了一段,到了半山腰,积雪融化后又被低温冻住,窄路上覆了一层薄冰。雨楼手脚并用,好不易才渡过了这段。
向着完全是皑皑白雪的山顶进发。
天葬草,天葬草,你在哪里?!
“雨楼姐姐——”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在这静谧的深山中,声音显得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喊她一般。
雨楼旋首见是云澈,既惊又喜:“你怎么在这里?”
云澈踏雪来到她面前,笑道:“我还要问姐姐你来做什么呢。”
他一笑,呵出一串白色的雾气。
雨楼不想说实话:“来找点东西,你呢?”
“来玩啊!”云澈笑:“我来京师的路上就看到了这座山,想爬它好久了。今天我正巧有时间,就来了。却不想遇到姐姐你,真是有缘分。”
雨楼道:“世子您是偷溜出来的吧,要不然怎么连个护卫都不带。这冰天雪地的,太危险了,您还是下山去的好。”
“我都爬了这么高了,不登山顶就下去,岂不是白忙活了。”云澈道:“刚才姐姐说要找东西,不如我帮你一起找,我的眼睛可好使了,找东西一找一个准。”
他那么像苏萧,雨楼心头一软:“好吧,我要找一株黑色的草。”
“黑色的?”云澈好奇:“真稀奇,是做什么用的?”
“入药。”
“啊!”云澈恍然大悟:“是不是姐姐上次被太子打出宫去的伤势还没好,需要这味药医治?”
雨楼不想解释,顺着他的话道:“是……”
“姐姐别急,我一定帮您找到。”
说完,先了雨楼几步向山顶蹬去。
雨楼其实很怕和皇室的人有接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担待不起,在他身后喊道:“小心点。”
“知道了。”云澈应道,可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等雨楼赶上他,到了山顶,就见他爬在悬崖边上,伸手够着什么。
吓的她登时出了一身热汗。
她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说:“世子……”
云澈听到她的声音,回首朝她笑:“这里有一株,在雪地里,这东西还是很好找的,就是难摘了些,不过没关系,差一点就摘到了。”说罢,身子向下探去。
“危险!”
雨楼的话音刚落,云澈突然脚下一滑,身子栽下悬崖去了。
她吓的眼前一黑,赶紧扑到崖边。
“雨楼姐姐……”
只见云澈把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悬在半空中,身子摆来摆去。
她的心脏蹦到了嗓子眼,抓住他的手腕:“别怕,我这就拽你上来。”
云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她:“雨楼姐姐,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秦雨楼哪里有心回答,用力抓住他向上拖,可身下的积雪不仅让她使不上力气,倒让她因为反作用力,一头栽了下去。
正文 云澈____62五更之三
千钧一发之际,云澈在空中抓住了摔下悬崖的雨楼的手。
两个人的重量都靠云澈一直手挂在那块岩石上支撑。
浸染了饱满寒气的石头比冰更冷,云澈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感。
雨楼见他忍的艰辛,不禁捏了一把汗,她低头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不禁眼晕。
撼“坚持住!”云澈咬牙道:“我一定能把你救上去。”
他努力向上攀爬,可一只手用不上气力。这时雨楼感到脚下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忙蹬住:“我脚下有支撑了,你再试试!”
没了雨楼的拖累,云澈用了气力,好不易爬上了悬崖,然后连拖带拽的把雨楼弄了上去。
调雨楼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好险,好险,我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会让姐姐你死在这里的。”
雨楼觉得这话怪怪的。
不等她多想,云澈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展开:“给你。”
正是一株黝黑的天葬草。
雨楼小心翼翼的捏住那株草:“真是太好了,真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找到了。”
云澈欣慰的笑道:“采到了它,姐姐的伤该能治好了吧。”
对于欺骗云澈,雨楼充满负罪感:“……这个……其实……”
云澈一双清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姐姐要说什么?”
她看不得他的模样,一见他就想起早逝的苏萧,低头道:“谢谢你。”
“为了姐姐你,这些算不得什么。”云澈起身打扫了身上的碎雪:“我们下山去吧。太阳快下山了,等天黑还下不了就糟了。”
天黑之后,深林是野兽的世界。
天色越来越暗,雨楼的心里忐忑不安,果不然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她听到了狼叫,他们怕自己身上这点肉还不够狼群开胃的,赶紧向狼声的相反方向跑。
云澈牵着她的手,跑的飞快,雨楼虽觉得不合适,但非常时刻也不顾不得这么多了,等跑累了停下来,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森林,山脚下飘着几个淡淡的烛光。
“有人家!”云澈指着那些亮光道。
云澈先跑了去探路,雨楼在他身后喊:“慢点!”
就像当年叮嘱横冲直撞的岚筝一般。
“啊——”
这时前方的云澈尖叫了一声,快速的跑了回来,藏在雨楼身后,指着前方抖着说:“那根本不是烛光,而是坟地的鬼火!”
雨楼拍着他的背道:“别怕,有姐姐在呢。”
云澈含泪点头:“嗯,有姐姐在,我不怕。”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初识岚筝的时候。
“别怕,就算有鬼神,咱们没做亏心事,也不用怕他们。再说了,比起鬼,还是人更可怕。”雨楼安慰云澈,亦是安慰自己。
“是啊……还是人可怕……”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坟地里传来。
雨楼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冷汗一瞬间从毛孔里迸射而出,凉风刮过,外冷内热。
在这时,云澈吓的一把抱住她的腰。
“我不是鬼……”那声音从一块墓碑后面悠悠传来,接着一个满身泥泞,灰头土脸的男子走了出来。
“吓到你们,在下实在抱歉,多多海涵。”
“海涵你娘个腿!”雨楼眼角还带着方才惊吓出来的泪花,爆了粗口:“你,哪有你这样大黑天躲在墓碑后面说话的。”
“实在对不起二位,我被歹人洗劫了盘缠。又被打了一顿,昏迷在那里,刚刚醒来,听到你们的话,不自觉就接了。”那人可怜兮兮的说道。
雨楼定睛一看,那人身上果然带着斑斑血迹,借着月光看清他确实鼻青脸肿。
云澈从雨楼身后探出头来,上下打量来人:“关铭?”
关铭一怔,眯着青肿的双目伸着脖子去看云澈,突然惊呼道:“世子!!”
“你们认识?”雨楼奇:“真是巧了。”
关铭一下去扑到在云澈脚下,声泪俱下的哭道:“世子,王妃派小人来找您回去,您就跟小人回去吧。王妃还让小人传话,王妃说她不该说那些话!”
云澈道:“不是我不想回,实在是皇上不让我离京。”
关铭抹泪:“您别这么说,王妃想您想的都病了,您就回去吧。让小人也好交差。王将军说来护送您回京师,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不见消息,我再回不去,王妃恐怕真的会急出病来。”
云澈不为所动,摆手道:“我暂时不会回去的。我还有事没办完呢。”
“世子……”雨楼按捺不住,道:“原谅我多舌,如果王妃因为思念您生病,您该回去探望母亲。”
云澈听了呵呵笑道:“姐姐放心,我会待在最亲的人身边的。”
他扶起关铭:“母亲大人,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来?”
关铭委屈:“我是掉队的,其他人今早就入京了。”
云澈叹气:“你好笨啊,笨的我都不忍心骂你。这样吧,城门现在也关了,前面有所破庙,我们在那里对付一晚,你去捡些木柴,然后去那里找我们。”
等关铭去找柴了,云澈和雨楼到了破庙里面。雨楼觉得条件恶劣,云澈却觉得好玩:“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对了,话本小说里,女鬼是不是一般都在这种地方出现?姐姐,你说,今晚上我们能碰到么?”
雨楼笑道:“你刚才不是怕鬼的么,怎么这会还念起来了。”
云澈撇嘴低声嘟囔:“有你和关铭在这里陪我,我就不怕了。”
鬼自然是没有的。
云澈困倦,烤了一会火,周身温暖后萌生睡意,靠着雨楼的肩膀闭上眼睛睡去了。
他靠着她,未免不合礼数,雨楼朝关铭招手,示意他代替自己给世子枕肩。
关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意思是说,肩上有伤,好疼,代替不了。
雨楼没办法,只得让云澈枕着肩头。
昏昏沉沉的,她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合上了。
睡到半夜,她猛地惊醒,见自己装药的布袋在火里烧的正旺。
她一动,云澈也醒了。
“药草——”
云澈大叫,伸手要从火中取布袋。
正文 世子誓言____62五更之四
“药草——”
云澈大叫,伸手要从火中取布袋。
“住手!”
雨楼拦住云澈莽撞的行为:“不要!没事的,草药我带在身上了。没在布袋内。”
撼云澈一怔,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深出一口气:“还是姐姐小心谨慎,我还以为好不容易采的草药被烧掉了呢。”
“最近霉运当头,总出意外,我凡事都比平时细心了许多。”雨楼道:“你睡下后,我就将药草从布袋里拿出来放在身上了。所以,不用担心。”
云澈哦了一声,重新坐到雨楼身旁,往火堆里添柴,盯着红彤彤的火焰说:“姐姐真是有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可惜却遇人不淑。”
调见她不做声,云澈拨弄着烈烈燃烧的篝火:“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京师,另寻地方居住,离伤害你的人远远的。”
雨楼被火烤的脸颊发烫,但心里的温度却很低:“……我们秦家欠他的,我一生也还不尽。”
“秦家欠他的,又不是你欠的。”云澈抱着腿,下颚垫在膝盖上:“十哥总是欺负你,我每次见你和他在一起,不是生气就是哭……”
“……”雨楼道:“也不完全是……”
“还有晋王,明明和你有婚约,为什么不能保护你,眼睁睁看着你一次次遭受磨难。”
“这个……情况很复杂。”
他睇向她:“其实有办法结束这一切,就是你离开京师,不要让他找到你。”
雨楼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面对和苏萧那么像的面容。
“姐姐,你不是说我和哥哥很像么?”云澈道:“究竟有多像?”
“是我搞错了。”她尴尬的苦笑:“苏萧不是我哥哥。”
而是岚筝的哥哥。
“不是么……”云澈失望的嘀咕:“本来我像你的亲人,我还很高兴呢。”
雨楼听着别扭:“就算苏萧不是我哥哥,我和他的感情也是别人替代不了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云澈嘟着嘴巴:“那我呢?算你的什么?”
“呃……”太奇怪了。她想说什么,但在心底告诫自己,秦雨楼别自作多情,云澈是很简单的人,他说的话可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感情。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此处,雨楼笑的灿烂:“世子如果不嫌弃,也是我秦雨楼的朋友。”
云澈高兴的颔首:“那我代替苏萧保护你,决不让他们再欺负你。”
雨楼淡笑着,并未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熬了一夜,等第二天城门打开,雨楼才和云澈进了城,告别他,她回到了医馆。
方霖见她浑身是泥水,知她是取采草药了,埋怨道:“你啊你,为了男人值得么。”
雨楼窘然,没有搭话,钻到后堂配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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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筝借身体不适在昭德宫内躲着,不和外界有多过的联系。
皇后来传他,也是叫了几次才过去的。
景华宫内,高坐在上的皇后,目不斜视的端看岚筝。
岚筝被看的不自在,施礼请安后,问道:“母后,叫儿臣来有何事?”
皇后兀自喟叹:“岚筝,你究竟对晋王动过手脚没有?”
“我就是动手脚,也不会在父皇面前。”
“是啊,可你父皇似是不信。”
岚筝正欲说,皇帝不信,他也没有办法。此时忽有太监来报:“皇后娘娘,皇上请太子爷移步渤琇宫。”
母子两人对视,心中皆是一震,皇帝怎么毫无预兆的召见太子。
岚筝告拜皇后,转身离去。
“岚筝!”皇后在他身后叫他。
岚筝回头看着她,等着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你恨母后么?”
岚筝浅笑,装作疑惑的问:“母后怎么说出这般不明所以的话来,我为什么要恨母后?”
皇后低眉,流露出哀愁之色,摆摆手对岚筝道:“跪安吧。”
岚筝再度施礼告辞,转身后的表情冷然,没有半点在皇后面前的乖顺。
渤琇宫是王贤妃寝宫,贤妃殡天后,皇帝思念爱妃,偶尔会宿在这里。
岚筝到了渤琇宫,除了皇帝,看到晋王也在,心里道,不好。
叩拜了父皇,岚筝平身后对晋王道:“九哥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但是我独孤岚筝很感谢此人。
晋王被岚筝这话气的,怒极之下,竟然笑了出来:“有太子这关心,本王康复在即。”
岚筝微笑颔首:“替九哥高兴。”
皇帝见到自己最喜爱的皇子中毒无解,心里万分难过,但是难过之余,还记得起自己除了父亲外还是皇帝,好维护帝国的人心。
“太子……”皇帝道:“在上次筵席,晋王被歹人所害,中毒之后。你也知道,人心惶惶,谈毒色变。父皇想召开一次宫筵,让流言不攻自破。”
“父皇所说极是。”岚筝附和,心里纳闷,召开宫筵,筹备好了,传他就是了,为什么先把他叫到渤琇宫里来。
皇帝便吩咐下去准备筵席了。
在这段时间,皇帝让岚筝和晋王陪着他,欣赏渤琇宫内的古玩摆设。
岚筝偶尔和晋王有眼神接触,双方眼中皆是一片冰冷。
趁父亲欣赏王贤妃画像的时候,晋王对岚筝压低声音充满恨意的说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岚筝冷笑:“是谁先不仁的?九哥当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
晋王被他说的心里一颤。
岚筝挑眉淡淡的说:“九哥知道么?秦启赓前几日死了。死之前,我非常幸运的见了他一面。”
别再隐藏了,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部知道了。
晋王沉默,继而抬头笑道:“那你有没有拜祭冷紫岳去?”
岚筝强压怒火:“不用九哥操心,不过,静宸哥哥我倒是每年都有祭拜。”
“果然。”晋王道:“我就知道静宸死的蹊跷。岚筝啊岚筝,你装傻充愣的功夫真是厉害。”
“那也没九哥您隐藏的好啊。”岚筝笑。
“你们在说什么?”皇帝突然转身问两位皇子。
“我说王贤妃的画像真是美。”岚筝道:“但是九哥说,贤妃本人更美。”
正文 反败为胜___62五更之五
王贤妃是皇后的妹妹,论娘家的辈分,岚筝要叫她姨母,所以称赞她貌美,不算逾礼。提及王贤妃,皇帝黯然神伤,好一会才平复情绪。
这时太监来报说筵席准备完毕,请皇帝和两位皇子移驾。
晋王对岚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岚筝欣然接受,走在晋王前面。
晋王恨意凌然的看着岚筝的背影。
撼一会便要你自食其果。
岚筝进入大殿,看到各位亲王已经列座。他们一定早就得到了通知,要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既然如此,皇帝为什么偏要瞒着他,最后一个才通知他呢。
今日这筵席,暗藏的杀机并不比晋王中毒的那次少。
调最大落毒凶嫌,太子岚筝一入场,他感到大殿内顷刻肃寂,好像他就是一包会移动的毒药。岚筝顶着众人猜忌的目光落座。
晋王的滋味也不好受,这殿内也有不少人怀疑是他自己落毒害自己,陷害太子。
世界上窝火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明明被人害了,不仅得不到体谅,还要被怀疑成上演苦肉计绝对算一件。
尴尬的太子加上窝火的晋王与一群不明真相的皇室成员一并宴饮。
皇帝再次举办筵席,为的就是大家平平安安的结束这次筵席,起到辟谣的作用,所以一直注意观察,众人的表情,他希望大家能在祥和轻松的氛围中进行这场宫筵。
但是当皇帝扫过太子的表情时,不禁一怔。
因为太子正盯着坐在斜对面的韩王世子不放。
岚筝端着酒杯放在唇边,却不饮酒。
韩王世子云澈,他出现在京师,正好是秦启赓离开辽东,失踪两个月的那段时间。在秦雨楼罚入教坊司后,他嚷着要和他一起去教坊司,然后遇到了她。
明明夏至祭祀完毕就该回云南,却拖着迟迟不走。
前几日,韩王妃再派人员接他回去,他仍然赖着不走。
他究竟想做什么?
“该太子殿下敬酒了。”
正想的出神,一旁的内侍小声提醒他,打断了他的思绪。
岚筝忙起身步到大殿中央,端起酒杯先敬皇上。
上次皇上没有饮酒,让晋王代替自己喝酒,躲过了一劫,现在又到了这个关键环节,不仅他紧张,众人亦忐忑不安。皆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子和皇帝。
皇帝命一旁的内侍:“将太子所敬之酒呈现来。”
一定要喝下去给众人坐表率。
这时云澈小声嘀咕:“不会再有毒了吧。”刚说完,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捂住嘴巴,把头埋下去了。
可他句话却让气氛骤然紧张。
而突然一声:“父皇且慢,小心酒中有毒!”更是让在场所有人紧张到了极点。
清河王站起身对皇帝揖礼:“父皇,不可不防。”
又是你,清河王啊清河王,怎么,静宸死了,你就投入晋王麾下了么。岚筝面对清河王毫不遮掩的猜忌,露出愠怒的表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落毒不成?”
“太子殿下不要生气,我并没说你这次也会落毒,只是提醒父皇小心。”
有人打头阵,后面的人忙跟随上来,纷纷议论:“是啊,上次晋王中毒还没查实,万一这次再出差错……”
“皇上三思啊!”
岚筝气结,怎么着,都怀疑他会下毒。
这时晋王悠悠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怀疑,太子殿下自己把这杯酒喝掉就好了,不就能打消众人的顾忌了么。”
喝吧,岚筝,这酒中是有毒的,让你也尝尝我受到的痛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帝犹豫不决,他应该喝斥众人,然后命人把酒水端上来给自己,可他实在没有勇气。他看向太子,岚筝看出皇帝眼中的疑虑,大声道:“儿臣饮下这杯酒就是了。”
晋王勾起嘴角,露出得意微笑。
皇帝如释重负,忙让人把酒端给太子。岚筝绷着脸接过酒杯,看着那清亮的液体,耳畔回想起雨楼的话语。
“岚筝,歆宜公主来告诉我说,晋王会让皇帝再举办一次宴会,而在那日宴会上,他会下毒。在你给皇帝敬酒的时候,让皇帝对你起疑心。然后晋王会用言语迫使你喝下那杯毒酒。那样的话,你不仅中毒了,还会坐实下毒的罪名。不过,你别怕,我已经配出了解药,你若是相信我,就先服下解药,喝了那被毒酒。呃……你问我,解药保不保准?喂!没有把握,我敢给你吃嚒!好,我答应你,如果解药不灵,你毒发脏器受损,我照顾你一辈子。”
此时晋王见岚筝呆着不动,冷笑道:“怎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