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9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揉了揉酥软的腿。

    很快,她又听到岚筝返回来的响动,她将幔帐撩开一条缝,看向外面,见岚筝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道:“苏萧和冷紫岳的墓,你移到哪里去了?”

    “我在辽东听到雨楼说,你已经恢复健康后,吓的魂不守舍,连夜动身,赶回京师,把他们母子的墓|岤移回了老家安置好。”

    岚筝冷笑:“那你有没有发现,你移出的尸骨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秦启赓摇头。岚筝从袖中取出那枚红玉戒指摔在他身上:“你忘了这个,它帮了我大忙!至少让我确定,我的确是皇上的儿子!”

    “您当然是圣上的孩子……”

    岚筝道:“是啊,否则皇后也不会囚禁冷紫岳让她生下我,用来充当自己的孩子。”

    “殿下……”秦启赓垂泪道:“您虽然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但她对你视如己出,从未亏待过你。”

    “不用你说。”岚筝冷然:“我要对付谁,找谁报仇,我清楚的很,你不要用你卑鄙的心思揣测我,如果我真的不辨是非的话,秦雨楼早死过几百次了。”

    秦启赓道:“殿下……求求你……”

    “饶你不死?你也配说这样的话?”岚筝呵呵笑道:“你戏弄自己的师妹,把她逼疯,你还有脸求饶!”

    “爹——”雨楼听出岚筝的意思,应该是不饶自己的父亲,从帐中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因脚步不稳,跌倒在了岚筝面前,她便顺势抱住岚筝的腿,哭道:“岚筝,求求你,别杀我爹,他是做了许多坏事,可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岚筝咬牙恨道:“给皇后出主意,让她去抱别的女人的孩子也是身不由己?”

    秦启赓哽咽着说:“殿下,如果当时我不那样说,紫岳她已经被烧伤,不可能再得到宠幸的……”

    “你是说,我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那么好的建议,我就没有现在的地位。”岚筝讥诮道:“是啊,你没错,你只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雨楼抽抽噎噎的哭着:“岚筝,我爹是做的不对。他做的错事,我可以替他偿还给你,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从今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放我爹一条生路……”

    岚筝闻言,仰头呵呵笑道:“还债……你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仅仅是这个吗?我对你的好,留你不下,你只有替你爹还债才会留在我身边。”

    雨楼一怔,木讷的说道:“不是……岚筝,我以什么理由在你身边都可以,只要你说……”

    正文 安慰

    连秦启赓都听懂了岚筝暗示,他对雨楼道:“殿下是在问你,你对他的感情。”

    感情?雨楼的脑袋里没有答案,她呆呆的看着岚筝:“你说过,不愿意让我离开你,那么我便不离开你,永永远远的守在你身边。”

    岚筝忽感一阵悲凉,为什么雨楼就是不懂他呢。

    “你……你……”岚筝笑:“你真是个好女儿……秦启赓,你这辈子,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好,秦雨楼,我就成全你做孝女的心愿!”

    撼他抓住雨楼的胳膊把她往里间拽:“偿还我?很好,我的,还有苏萧的,你想偿还哪一个?”

    岚筝从在省亲的时候侵犯雨楼被秦启赓撞到,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女儿替他受苦。

    “殿下,你可以取我的性命,你放了雨楼吧。”秦启赓哭喊:“错的是我,不是她,她替这个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够了,够了,你杀了我吧,不要再伤害雨楼了。”

    调“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哪里有逼她?”岚筝晃着雨楼的胳膊,对她道:“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雨楼对自己的父亲哭着说:“爹,你快走啊,娘等着你回去呢……快走啊。”

    秦启赓摇头:“不,爹这些年来,一直活在悔恨当中,内心一直备受煎熬,我累了,就让爹以死谢罪吧,你受的苦够多了,是爹欠你的,不要让爹欠你的跟多。”

    岚筝啧嘴:“呦,真感人呐,你当初把苏萧从冷紫岳身边夺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过他们的母子感情?”

    秦启赓以头抢地,呜咽着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他们,殿下,你杀了我吧,让我去地下向他们谢罪。”

    “杀了你?”岚筝道:“我杀了你,你的宝贝女儿还不得要我的命?你如果想谢罪,还非得劳烦我动手?”

    雨楼只顾抹泪,并未听出岚筝话中的意思,但秦启赓却身体一怔,喃道:“……我懂了……殿下给我松绑,让我离去吧……”岚筝摸出袖中藏着的匕首割断了,捆绑他的绳索后,指着门口,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秦启赓叩首,对雨楼含泪道:“爹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雨楼以为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忙道:“爹,你快走,别管我,在他变卦前走的远远的。”她肿着眼睛看岚筝:“不许派人跟踪我爹。”

    岚筝凝眸秦启赓,轻笑:“我答应你。”

    秦启赓颓然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处,转身看向雨楼,突然泪水决堤,咬牙心里一横,低头出去了。

    待秦启赓走了,岚筝对还在发怔的雨楼道;“喂,这回你知道,你爹是什么东西了吧!”

    雨楼点头,岚筝又道:“你也知道,晋王是什么东西了吧。”说真的,他很吃惊,没想到晋王竟然从头至尾都参与其中,而他却毫不知情。若不是秦启赓挑明,他甚至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

    雨楼再次点头。

    岚筝捏住她的下巴,靠近他的唇“你说要替你爹偿还我,那么就开始吧。”

    雨楼知命的闭上了眼睛,岚筝看她这副模样,顷刻在胸中燃了一簇怒火,她怎么总是以被迫的姿态留在他身边,难道她就从没有过心甘情愿的时候。他打横抱住她,把她抱向里间的床榻,在床前,手一松,扔了她在上面。

    “脱吧。”岚筝道:“还要我命令?”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他的羞辱了,咬唇缓缓解开衣衫,雪白光洁的肌肤一点点展现在他面前,但是岚筝却意兴阑珊,他跪在床榻上,低着头笑道:“你可真听话,真乖,真好……”

    他伸手把她的衣服合上:“你不用这样做的,你根本不懂我要什么。”

    他起身欲走,雨楼却忽然拽住他的手,道:“岚筝,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如果有话就和我说吧,我会听你说的每一个字。”

    岚筝垂首,问:“这也是,你还债的内容么?”

    雨楼含泪摇头:“岚筝,我不想你一个承担痛苦。”

    岚筝经历过那么惨烈的痛苦,却还每日和她调笑。

    岚筝呵呵低声笑,挣脱她的手就要走,这时只觉得雨楼忽然发力,将他闪的跌坐在床上。

    她抱住他:“岚筝,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需要怜悯!”岚筝道:“你是不是听了你爹的话,觉得我可怜?来怜悯我?”

    雨楼摇头,不发一语,沉默的抱着岚筝,岚筝感受怀抱的温暖,不禁哽咽:“雨楼……”抚摸她光洁的手背:“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一个‘也’字,听的雨楼心针扎一般的疼,她起身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柔声道:“不会。”

    岚筝咬牙忍着泪水,说道:“如果没有你为你爹赎罪的前提呢?”

    你还会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吗?

    他忐忑的等着答案,但回答他的是她的沉默,岚筝心如刀绞,强撑起笑容:“……我就会问蠢问题,让你为难又让我尴尬……”

    此时天边放亮,岚筝看着天色,道:“我该回宫了,这一夜可累着我了。”

    “累了的话,就留下来,休息片刻再回宫不迟的。”雨楼移身向内,拍了拍床榻:“来。”

    岚筝坐过去,倒在她身边,闭上眼睛:“听了一夜的往事,真的好累。”

    雨楼靠到他身边,温柔的将手抚在他胸膛上,岚筝便握住她的手,侧身面向她躺着,把她搂进怀中:“……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做噩梦了。”

    雨楼哽咽:“不会了,一定不会再做噩梦了。”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肩头,她便伸手去摸他的眼泪:“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岚筝紧紧抱着她:“嘘——不要说话……让我休息一会。”

    雨楼由他抱在怀中,她知道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是在哭泣,便和他相拥的更亲密了。

    正文 温存

    雨楼亲耳听到父亲诉说惨烈的过往,懂了岚筝为什么会那么憎恨她的父亲和太子他们。她甚至想,如果是自己和岚筝换下位置,恐怕做的会比他更残忍,一定会向害过自己的人复仇。

    她做为仇人的女儿到了他身边,岚筝竟然对她没动过杀念,连雨楼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被岚筝紧紧的抱在怀中,听着他强忍的呜咽声,说不出的心疼。她知道他不想人发现他的脆弱,便默默的抱着他。

    如此相拥了好一会,岚筝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撼“雨楼,都过去了。”岚筝贴在她耳畔说:“……过几天,我接你回宫,然后我们好好生活。”

    雨楼点头应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岚筝听她这样说,安心的笑道:“这次再也不分开了。”

    调雨楼引袖给他擦眼泪,亦笑:“你不赶我走,我就跟着你。”

    岚筝听了,心里酸涩,想到雨楼留在自己身边不过是为了有愧疚感,不仅黯然。不过时间会消磨一切,他相信,他们之间再无隔阂,关系会慢慢好起来。

    他那么爱她,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有信心,等到她懂他真心的那一天。

    天已经大亮,岚筝扭身看了眼帐外,道:“我该走了,被人发现我私自出宫就麻烦了。”

    雨楼不肯让他走:“让我再陪陪你。”

    雨楼第一次这样挽留他在身边,比起这个,回宫的时限立刻被岚筝抛到脑后去了。他刮着雨楼的鼻子,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她此时很怕看到他的笑容,她能看到他笑脸下的眼泪,她贴着他的胸膛,紧紧的和他靠着,柔声道:“你下一步怎么办?”

    岚筝道:“当然是把你接回宫去……再想办法对付晋王。”

    “你会杀他吗?”

    岚筝冷笑:“既然他和静宸那么好,就让他去陪他吧。”

    雨楼听了,叹了一声:“罪有应得,想不到他竟然这么阴险……”

    岚筝听了,往雨楼怀中拱,哼唧道:“想不到?难道他在你眼里一直是好人不成?”

    见他又来撒娇,雨楼一反常态的没往外推他,反倒抱住他:“以前确实是,甚至认为他比你好。不仅和他有婚约在先,他还经常帮助我。”

    岚筝缠着她,哼道:“上次陷害你入狱就是他做的,你还看不清楚吗?!”说完,他忽然一怔,抿嘴微笑。

    “你笑什么?”

    “我在想因果报应,静宸害我,把太子的位置赔给了我,烨诚害我,把你赔给我了。”他的唇摩挲她的下巴。

    雨楼听罢,问道;“那你觉得值么?”

    岚筝闻着属于她的味道,道:“如果他们没把我害得变傻,那么我也不能娶到你。依你的性格,如果你当真嫁给了晋王,就算我婚后去勾搭你,也勾不来你。”

    雨楼表示赞同:“如果我真嫁给了晋王,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瞧你一眼。”

    岚筝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画面,就是晋王和雨楼举案齐眉,锦瑟谐和,而他则在暗处傻乎乎的玩猴子。这一想不要紧,顿时被那情景给刺激到了,心里酸的不行。马上手脚并用的缠到雨楼身上,哼唧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了,谁也不动不了,让烨诚后悔的哭鼻子去吧。”

    雨楼道:“晋王估计不会哭鼻子,而是会对你下杀手。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你已经见过我爹,知道了真相,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如果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指不定又想什么法子害你。”

    岚筝听雨楼向着自己的说话,心里暖暖的,亲了她一下:“不用担心,他只敢背后使坏,就证明怕我,不敢硬碰硬。”

    “真小人害怕伪君子呢。”雨楼见他不悦,继而又说;“况且你还不是真小人,凡事小心为妙。”

    “我小心就是了,不过他最近没什么消息,不知道在策划什么。”岚筝道:“如果他抓住了你哥哥,逼你就范,你怎么办?你这人昏头涨脑的,为了你家人,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不会被晋王胁迫背后捅我一刀吧。”

    虽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说的确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雨楼沉默片刻,道:“如果晋王来威胁我……我会告诉你,和你商量对策,而且我绝不会背叛你。”

    岚筝听了,笑道;“烨诚还真是失败,白勾搭了你这么久,你一点都不向着他,不过这也怪不了他,我把你看的这么严,围墙高了,红杏要出墙也不容易。”

    雨楼嗔怪:“你整个一牛皮糖,被你黏上,我还能去哪。”

    岚筝闭着眼睛:“自我醒来,我就怕你嫌我傻乎乎的,离我而去……”

    她想到,他被人加害,没有安全感才对她不放心,原先的怨恨消散不少:“我也有错,不该和晋王做交易,惹你生气……”

    岚筝亦认错:“不,是我不好,被气昏了头,给你烙了字,是我的错。”

    “我的错。”

    “不,是我错了。”

    “我的错!”

    “我的错!”

    “我的。”

    “好吧,你的错。”岚筝笑。

    雨楼呆愣,回过神来,嘟嘴:“你又算计我。”

    她生气的模样甚是可爱,岚筝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樱唇:“雨楼……我爱你……”

    自上次被他在教坊司伤到,雨楼都没让他碰过,在昭德宫的时候,就算同榻而眠,只要岚筝稍有过份的举动,雨楼就动辄推搡,把他赶离自己身旁。尤其是知道可能是兄妹后,更是不让他近身。

    现在真相大白,他和她的亲昵变得合乎情理。

    岚筝已经习惯了表白没有回应,用行动证明更合他的心意,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衫,想到上次有机会和她亲昵,竟然睡着了,坚定的说:“这次绝不会半途而废。”

    “该到回宫的时辰了吧。”雨楼道:“你刚才不还嚷着要回宫的么。”

    “不急……”岚筝在她耳际轻轻吐气:“什么都比不过你。”

    正文 噩耗

    上次在教坊司,他野蛮的掠夺害的雨楼对他存了芥蒂,岚筝清楚的很。今次和她亲热,他在心中发誓要洗刷自己留给她的阴影,便脱了她的衣裳后,温柔的将她每寸肌肤都用唇覆盖了个遍。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倒更像是撩拨对方,让她意乱情迷。雨楼被他弄的面泛红潮,娇喘连连。双手抓着被褥,咬唇忍的辛苦。但出于羞耻感,任他怎么细细挑逗她,决口不对他提半个字的感受。

    岚筝的保守战略,让他迟迟没有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跻身在她双腿间,吻到她的小腹处,引得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拱起身子去迎他。

    他不急不躁的准备把前戏做足,继续向下吻去,在腿内侧徘徊,向她的私密移去。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身下的被褥已经濡湿一片,明白了他的雨楼早就可渴待他的索取。

    撼他不禁抿唇勾起一抹邪笑。

    他的表情恰好被雨楼看到,以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故意使坏逗她,便愤怒的抓起枕头砸他:“坏蛋!”

    岚筝躲过枕头的攻击,举手告饶:“我入正题就是了。”

    调雨楼羞愤,红着脸道:“随你便,只是别再使坏就好了。”

    她越是这么说,岚筝越是动起玩闹的坏心来,玉麈在她柔软边缘摩挲,道:“你若是不想……那就算了。”

    雨楼扭动身子,躲开他的挑逗:“别……”话音未落,下身猛地感到被填满,刺入带来的快感让她不禁逸出一声娇吟。岚筝衔住她的唇,笑:“别什么?”

    她羞赧难当,挣脱他的吻,别开脸,他也忍的难耐,在挑弄她的同时,自己也备受煎熬,一朝如愿,把相思之苦统统倾泻。

    ……

    昨天晚上聆听真相,耗费了不好精力,这会两人又闹的尽兴,都十分疲惫,相拥抱着睡了。雨楼一觉醒来,还被他抱在怀里。

    她的颊畔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缓慢的呼息。她看着他的睡脸,用手指沿着他的五官勾勒他的面容。

    岚筝被她弄的发痒,微微动了下头。雨楼越发觉得他的睡脸可爱,不顾他蹙眉,继续着着。忽然她发现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娘……”

    雨楼鼻子一酸,揩去他的眼泪,可自己却没忍住,落了眼泪。

    岚筝猛地醒来,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道:“怎么睡着了!”撩开幔帐看向床外:“怕是都晌午了!真要回去晚了。”说着吻了下她的额头,起身穿衣就要走。

    雨楼亦赶紧起来,拾了他的衣裳给他穿戴:“你快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岚筝连连应是。

    这时门外传来护卫的禀告:“殿下……秦启赓自尽了。”

    “什么?”

    雨楼高喊:“不可能,我爹怎么死的?”

    在意料之中,岚筝平静的问道:“你们在哪里发现他的?”

    “护城河里出现了一一具浮尸,我派人去看过,说是昨晚上从这里出走的‘江湖游医。’”

    雨楼一听,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岚筝赶忙扶住她,让她平躺在床上,对外面的侍卫道“赶快把尸体领回来,别让其他人生疑。”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

    岚筝道:“下去听令。”

    “是。”

    雨楼方才回过神来,失声痛哭:“爹……爹……为什么要自尽呢……”

    其中缘由她自己也明白,父亲是因为愧疚,无法再苟活于世而选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岚筝虽然原谅了他,但是他却不能原谅自己。

    岚筝抱住她,默默不语。雨楼伏在他怀中,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的几次好险背过气去。

    父亲走了,母亲和哥哥的下落不明,雨楼想到这里呜咽道:“岚筝……我爹走了,这世上我又少了一个亲人……”

    岚筝忙道:“你放心,如果我登基,一定会赦免你的母亲和哥哥……”

    原本他就和他们没仇,虽然觉得便宜了秦启赓,但他碍于雨楼的关系,他这样死了,也就算了。

    雨楼含泪点头:“……你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岚筝吻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她哪里能不哭,推了岚筝向外:“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岚筝听她的话,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折身回来,发现雨楼已经哭的,眼泪阴湿了一片被褥,忙坐到她身旁给她抹泪。雨楼一见他,便扑到他怀里,呜呜的又哭了一场。

    岚筝原本还计划着按时回宫,但雨楼这么痛苦,原本的回宫时间一拖再拖,直到了晚上,雨楼才顶着桃子似的肿胀双眼,对他道:“……你回宫去吧……”

    他怎么能放心,道:“我今晚上不走了,再陪你一夜,等你情绪好点了,我再做打算。”

    雨楼担心岚筝若是回宫晚了,惹麻烦:“……你还是回去吧……”

    争执了几句,岚筝还是留了下来,抱着丧父之痛的雨楼,说了一夜安慰的话。

    翌日,雨楼昏昏沉沉的醒来,头疼欲裂,揉着太阳|岤勉强起身,见岚筝还睡在自己身旁,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暖意。

    她还是希望有他陪伴的。

    岚筝被她惊动,也醒了,疲倦的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再休憩一会罢。”

    雨楼摇头:“哭解决不了问题,人已经去了,我也该尽最后的孝道,做善后了。我要将我爹的骨灰带回老家葬了。”

    岚筝不想让雨楼离京,但想到她为了她父亲什么都肯做的架势,提出带骨灰回老家下葬的愿望,倒也不过分,便许了:“……去吧……早些回来。”

    雨楼又道:“苏萧和冷夫人的墓,我爹说也在老家呢,我去了把他们好生安葬好,祭拜一番。等你登基即位……再移回京师。”

    提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岚筝心里难过万分,抱住雨楼道:“辛苦你了。”

    雨楼没说什么,默默的和他相拥了一会,两人一并起身去办事了。

    正文 毒酒

    雨楼收到父亲的骨灰后,在京师又寻了母亲几日,没有寻到,便独自黯然的离开了京师,策马奔向华亭老家。她只几年前回去过了一次,方位什么记的并不准,到了地方后,好一阵打听才找了准确的祖坟地点。

    现在秦启赓仍戴着欺君之罪,老家的族人们唯恐避之不及,雨楼也不敢大肆宣扬,偷偷的将父亲下葬,连法式也没做。

    雨楼念起这些年来父亲的所作所为,为他痛苦,也为岚筝和他的母亲以及苏萧难过,便在四下无人的坟墓前,又大哭了一场,才含着眼泪,一路抽噎着离去了。

    苏萧和冷紫岳的坟墓究竟在哪里,父亲并没有细说,但雨楼里料想,父亲几个月前突然迁坟回了老家,一定有老仆知道此事,便在本家的老宅里,盘问了几个了老奴,果然问到了。

    撼雨楼由老仆带着到了冷紫岳和苏萧的墓前,想说千千言,可到了嘴边又一字也说不出,给两人的坟墓除了杂草,添了土,摆好祭品,拜祭了一番,离去了。

    雨楼的祖父只有秦启赓一个嫡子,嫡庶分家之后,在京师做官的秦启赓和几个庶出的兄弟就再无联系。许多年过去了,感情越来越淡,分年过节的捎封书信带几分礼物就算完了。

    雨楼回来向老仆打听冷氏母子坟墓的下落的时候,惊动了这几房叔叔和姑姑,雨楼还没走出华亭,就被他们给拦下了,强逼着雨楼,让她允许把嫡子秦启赓原先分得的老家宅子让出来。

    调如果好说好商量,雨楼是能给的,但一副刑讯逼供的嘴脸,雨楼便冷笑道:“就算烧了,看一棚焰火,也不给你们。”

    几房叔叔倒还好,最卖力逼迫的是几房叔母,放出狠话:“如果你不让,就把你押去报官,说你私藏了你戴罪的父亲和哥哥。”

    雨楼虽然不怕自己因此获罪,可一想地方官什么都不知道,把她关起来,还得惊动岚筝来救,不想给她添麻烦,就点头许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还不算完,他们又逼问起秦启赓从祖上继承的一副皇帝墨宝来。

    那几十年的古董,雨楼哪里知道,可这帮亲戚不依不饶,七嘴八舌的逼问的她头疼。雨楼无心再和他们纠缠,起身就要走。

    众人自然是拽住她不放,扬言道:“今天不说出来,就把你扭了报官!”

    正在雨楼无法脱身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呼啦啦进来一屋子的青年男子,众人让路后,又走进来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

    “小侯爷……”雨楼心里称奇,王麟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耗了这么久,还不回京师!”王麟道:“让我好找。”

    秦家人以为眼前的男子是对雨楼有意的富家子弟,便想敲一笔,忙道:“她爹欠了我们的钱财……”

    王麟皱眉对雨楼道:“秦姑娘,迟迟不回京,是身陷债务纠纷?”

    雨楼叹气:“说来话长。”

    “那就边走边说。”王麟示意雨楼先行。

    “不能走——”

    王麟向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向空中一撒,随着主人走了。

    雨楼听到身后的哄抢声,觉得丢脸:“让候爷您见笑了……”

    王麟对平民间的事情没甚感觉,对雨楼道:“你不在京师的这些天,宫里又出事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是不是晋王对岚筝发难了?”

    王麟道:“秦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你说的一点不错。的确是和晋王有关。”

    王麟便把雨楼不在发生的事情细细和她说了。

    原来自雨楼离开,太子的状态一直不好,朝会大典之后就借口身体不适,躲在宫内不见人。一直到正月初五,好像是休憩够了,才离开昭德宫,给各个皇室长辈请安。

    初六那日,皇帝宴请了在京的各位亲王,席上还有一直没离京的韩王世子,太子不知怎地,时不常的就会去看他。看的世子云澈直别脸。

    晋王问:“太子殿下,如何一直在看云澈?”

    云澈也是个说话不经脑的,太子未答,他便先说:“是太子爷忌讳雨楼姐姐对我好。”

    当场当时就冷了下来,不过太子殿下的定力一直很好,并没有慌神,而是泰然笑道:“世子像她的一位故人,她对你好是合情合理的,我有什么忌讳的,再说,秦雨楼已被我赶出宫去,世子在这种场合提及她,未免不合适罢。”

    晋王听了太子的话,身子一震,撒了酒水在袖上。

    众人酒过半巡,到了太子起身敬酒,他举杯敬酒给皇上,但是皇上竟然推辞说:“头晕,不便再多饮了。”

    在众位亲王面前,皇帝拂了太子的颜面,扔太子殿下何其尴尬,但是太子爷没有愠怒,淡淡一笑:“儿臣代父皇喝下。”说罢,自己把自己敬的酒水喝掉了。

    接着太子又轮番去敬各个叔辈的亲王。

    待敬完酒,太子坐回位置,过了一会他再次起身,向皇帝敬酒,殿上一片寂静,看皇帝饮是不饮。

    皇上面露不悦,摆手道:“朕今天身体不适,饮不了太子这杯酒了。”

    “父皇……”

    皇上此时对晋王说道:“烨诚,你代父皇喝下太子这杯酒罢。”

    晋王抱拳称是,起身步到太子面前道:“殿下,请。”

    太子的酒是敬给皇帝的,莫名其妙的让晋王喝掉算怎么回事,便持着酒杯,迟迟不动。

    “殿下,臣奉旨饮酒。”

    太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递出酒杯给晋王:“九哥,请。”

    晋王端过酒杯,一口饮下,向太子还礼后,回到了座位。太子愤懑的亦落座回去,继续观赏歌舞,过了一会,就听宫女啊的一声尖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晋王捂着嘴巴,指缝中渗出了丝丝血迹。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酒中有毒。”

    正文 相持阶段

    雨楼这时打算王麟的诉说:“晋王中毒了?死了没有?”

    王麟道:“晋王当然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雨楼皱眉:“他想让大家以为是岚筝下的毒药?难道有人相信岚筝会如此幼稚的下毒害他?”

    “秦姑娘,你没注意到么,这杯酒在晋王喝下之前是敬给皇上的……”

    撼她心底一震,才发现事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王麟继续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是晋王喝下了太子敬的酒后才中毒的。就算有人往晋王给自己下毒,栽赃太子的方向上想,也不敢说出来。皇上命令太子禁足昭德宫,等待察明真相。”

    “岚筝现在情况怎么样?”

    调王麟道:“殿下被禁足昭德宫,不许见外人,但是我买通了宫人打听到,据说太子爷在骂,要把秦启赓扬灰。”

    雨楼这就不懂了:“怎么说着晋王,扯到我爹身上去了?”

    “我也纳闷。”王麟道:“所以我才来找你,看你这里有什么线索……”

    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为什么岚筝还要不依不饶的憎恨,她本以为自父亲的死讯传到他耳中,一切就都结束了呢。

    雨楼拿捏不准王麟究竟知道岚筝多少秘密,想到他毕竟是王家的人,是皇后的侄子,岚筝不是皇后亲生的,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麟知道。

    于是,雨楼叹气:“我也不知道岚筝为什么这样恨我爹,人死了都不饶过。”

    “殿下跟我说,害过他的秦启赓已经死了,我当时看他的表情,应该是释然,不会再追究的样子,怎么被禁足之后会在昭德宫内又恶狠狠的咒骂秦启赓呢,想不通。”

    雨楼心虚:“我也想不通。”

    至于岚筝为什么又会开始恨自己的父亲,雨楼心中有自己的答案。

    那就是父亲对岚筝和她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有所隐瞒,而近日岚筝显然知道了某个父亲没有告知的残酷真相,便忍不住在昭德宫里发火。

    “总之,先回去再说。”王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方家的二公子回来了。”

    “方霖回来了?”雨楼喜:“真是太好了。”

    王麟撇嘴:“估计殿下看到你这欣喜的模样,又该不高兴了。”

    提到岚筝,雨楼忧心忡忡:“皇上会怎么处罚岚筝?难道他真的认为岚筝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

    “殿下会不会蠢到做这件事,不是皇上考虑的事情!”王麟道:“皇上想不想用这件事打击太子才是关键。”

    深冬酷寒,雨楼打了一个冷颤:“会不会是皇上和晋王联合……”

    王麟竖起食指放在唇间:“嘘——此话不能乱说!”

    雨楼见他神色凝重,立即噤声。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皇帝借机发难,岚筝凶多吉少,十有九成会被废黜太子之位。

    +++++++++++++++++++

    雨楼回到京师后,岚筝还在禁足当中,而大理寺关于晋王中毒的调查迟迟没有结论。谁都看的明白,这是一场背后暗流的较量。

    是站在皇帝和晋王这边,还是站在太子和皇后这一边。

    雨楼见不到岚筝急的团团转,让王麟买通宫人传话进去,让他不要着急,他们一定能救他出来。

    可哪能这么容易。

    雨楼在京师没处可去,恰好方霖归来,便又住在了他的医馆内,方霖揶揄道:“白吃白住,只会惹麻烦的主儿又来了。”

    雨楼每日担惊受怕的等着宫里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便吓的不行。

    如此过了月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终于等来了太子暂时被从昭德宫释放的好消息。方霖听到这个消息后掐算着说道:“瞧着吧,三日内,太子一定上门。”

    果如他所料,太子于第三日的清晨偷偷的溜出宫来和雨楼在医馆相会。

    情人见面,外人分外眼红。方霖见两人浓情蜜意,想到自己绕着大半个天下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形单影只,不禁心中酸涩,默默的退了出去,把门掩上了。

    等方霖一走,岚筝便撇嘴道:“你怎么又住到这里了?和这个性取向可疑的家伙住在一起。”

    雨楼见他还有闲心说这个,掐了他一把:“说正经事!你现在的处境如何?皇上有没有为难你?晋王的毒解除了没有?”

    “你一股脑问这么多,叫我怎么回答!”

    “我还没问完呢,为什么你又开始骂我的父亲?是不是他隐瞒了什么?叫你发现了?”

    岚筝摆手:“一件件说。皇上没直说我给晋王下毒,晋王中的毒还没完全解开,这会正病着呢。至于你爹……”岚筝显然不想再说这件事:“人都去了,不要再提了。”

    雨楼恨的握拳:“晋王给自己下毒栽赃你,亏他想的出来,卑鄙!”

    岚筝皱眉:“我也想不通,你说他给自己下毒想栽赃给我,但冒的风险也太大了。到目前为止,风平浪静,没见他把下毒的罪名往我身上安。不过,他那么狡诈,没准在酝酿杀手锏。”

    “岚筝,皇上相信你吗?”

    “看不出来!”岚筝哼道:“如果他和晋王联合起来害我,我浑身是嘴亦无济于事。可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皇帝并不相信我给晋王下了毒。否则也不会关我几天就把我给放了。”

    “就是啊,就算下毒,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吧。”雨楼说道:“皇上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穿晋王的苦肉计。自己疼的儿子这么卑鄙,他不心寒么。”

    岚筝冷笑:“我就怕皇上明知道是晋王在搞鬼,仍旧偏袒他。”

    “那皇后呢?”

    岚筝听到皇后两个字,脸色一变:“皇后啊……她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不冷不热的。我背负这么大的罪名,她都没说来看我一眼。”

    正文 深受其害

    “是不是皇后发现……你知道了身世……”

    雨楼的猜测不无道理,若是皇后发现岚筝已经获知了她当年所犯下的罪孽,一定会担心岚筝报复而疏远他。

    岚筝摊手叹气:“祸不单行。如果没有皇后的支持,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他虽然嘴上说着情况严重的话,但语气却轻描淡写,甚至有几分玩味的态度,雨楼不禁奇怪:“怎么都不见你着急?”

    撼岚筝挑眼看她,笑道:“着急有什么用?镇定些,镇定些……”

    雨楼还是怀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自己的打算?”

    岚筝笑嘻嘻的回答:“没有啊。我的就是心态好而已。”

    调雨楼才不信,岚筝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况如此不乐观,他却很乐观,一定有古怪。雨楼不停的追问:“你倒是跟我说说!如果你有了脱身的办法,就别让我再担心!”

    “你担心?”岚筝惊喜的眼睛一亮:“有多担心我?”说着,把手搭在她肩上,笑道:“既然担心我,不如好好疼疼我?”就要往她身上黏。

    雨楼恨的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的!”

    一把推开他,岚筝见她走了,快步跟上去,身前身后的围着她嬉闹,烦的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就在岚筝双臂环上她,要嘬嘴的时候,就听方霖在外面喊:“殿下,你们两人不要出来,晋王府来人了。”

    雨楼心中一惊:“晋王本人来了么?”

    岚筝敲她的脑袋:“笨蛋!当然不会来了!他要是看大夫,定要请方霖上门去。”

    可这时方霖一句话,却反驳了岚筝的话,只听门外的方霖高声道:“见过晋王殿下。”

    雨楼白岚筝,低声道:“瞧,人家可是登门问医的。”

    岚筝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