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职业王妃第4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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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惠王殿下正式册封的王妃,你竟敢无礼!”绯绿见冰初看轻自家小姐,站出来怒道。
“呀——是王妃娘娘,是冰初无礼。”冰初像是被绯绿的怒斥吓到了,往岚筝怀里躲去:“岚筝,你求求娘娘,不要让她罚我。”
怎么就转眼就变成了她要罚她,好像她秦雨楼是个小心眼爱嫉妒的女人,她明明什么话都没说过啊。
劲敌(二)
岚筝忙将冰初挡在身后,对雨楼道:“你别罚她,你没来之前,一直是她照顾我的。”
雨楼也极尽在双眼里增添了温柔的感情,语气和煦的如四月微风:“妹妹说哪里话,姐姐像是那么凶悍不通情理的人么,我入府半个月有余,却不见妹妹身影,许是妹妹出来远门,既然现在回来了,定有许多话要与王爷说,咱们回府细谈吧。”
冰初仍是贴在岚筝身上,怯生生的回了句:“是,娘娘。”然后对岚筝娇滴滴的道:“岚筝,让冰初扶您吧。”岚筝根本没察觉到女人之间的明枪暗箭的争夺,只知道见了冰初高兴,点点头:“好。”这一句话,就等于给了冰初近身服侍他的权利,雨楼便很难再插上手了。
岚筝与冰初两人行在前面,先入了府内,管家侍卫若干人身前身后的围着转,倒把雨楼这个正牌王妃晾在了一边。
绯绿抱不平:“小姐,你瞧瞧那溅人的样子,分明是在勾引王爷。”
秦雨楼扯着嘴角哼笑道:“她是他的近身侍女,要勾引的话,估计早滚了被窝了,现在着急也没用,关键是为什么她现在才回来跟我这较劲,之前又去了哪里。”
“小姐,您好冷静哦,我若是你,看到有人勾搭我丈夫,早上去抓花她的脸了。”绯绿由衷感叹。
“我根本就没把惠王殿下当做我的丈夫。”她望着就要降雪的阴霾天气,面无表情的道:“独孤岚筝随她去抢,但若敢算计我,绝不饶过。”
“小姐,你的样子好凶哦。”
“我凶?我要是凶的话,你这口无遮拦的丫头早被我打过百八十遍的了。”秦雨楼斜了绯绿一眼,逗她:“要不现在补上,正好本小姐手痒。”说着,作势要打,绯绿赶紧抱着头躲开,她便在后面追。主仆两人就像在秦府的时候一样闹开了。
“娘娘——娘娘——”
雨楼放开绯绿,见是管家王瓒,立即恢复了端庄的仪态道:“管家,有何事?”
“冰初是王爷||乳|母的女儿,一直是殿下的近身侍女,请娘娘不要多想,老奴见娘娘不悦,特来说明。”
原来这老杂毛是故意来抖落冰初与独孤岚筝密不可分的关系来气她的。
雨楼笑:“本妃就瞧着冰初姑娘不似一般下人,仪态举止颇是不俗,原来与王爷的关系这等亲密。冰初的姑娘外貌一等一的好,不知许配了这京师中的哪户人家?”
“冰初姑娘尚未婚配。”
雨楼故作惊讶:“那为什么本妃入府这几日都未曾见过她?她去了哪里?”
“这……”王瓒本只是想气气雨楼,没想到她淡定自若还与他讨论冰初的过往:“冰初姑娘三个月前离府走了,老奴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不过今日她回了,能看出王爷非常高兴。”
“是啊,不管冰初姑娘去了哪里,她现在回来了就好,毕竟外面的世道多风险,而且她的归来也让王爷展露了笑颜,本妃也甚感到欣喜。王总管,吩咐下去,准备好晚筵给冰初姑娘接风。”
王瓒低着头听完,有些不敢相信,待看到了雨楼和善微笑的面孔才点了点头:“老奴知道了。”
绯绿见小姐一脸温柔的笑容送走了王管家,不禁问:“小姐,我看那狐狸精就是这老东西叫回来的,您不生气?”
“怎么不生气,我他娘的肺都要气炸了。”她不是圣人,欺负到自家头上哪有不气的道理。
谁比谁柔弱(一)
绯绿听小姐爆了粗口,明白小姐是真的生气了,避免怒气殃及自己,不敢再问。随着小姐回了与王爷的卧房,结果一见门,就看到了冰初依在王爷怀中柔声软语的与他说笑,见了自己的小姐进来,只瞭了一眼,也未起身,而是继续娇笑着与王爷讲话。
绯绿便又忍不住了,气哄哄的想要发火。
“绯绿!”雨楼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笑对着冰初说道:“不知冰初妹妹从何处赶回来照顾王爷的,这一路辛劳,苦了妹妹了罢。”
冰初瞄了雨楼一眼,眼神中轻慢之意难掩,但语气却很是恭敬,依旧是柔柔的调子:“奴婢三个月前得知岚筝要娶亲,一气之下出走……但思来想去,还是忘不了岚筝,才厚着面皮回来了,其实奴婢真的是无颜回来的。”说完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岚筝忙去拂她的眼泪,恍然大悟的说:“你原来离开我是这个原因。”
“是的,岚筝……”冰初哭的泪眼蒙蒙,娇弱的似乎一碰便要碎了般。
一旁的刘希是见识过秦雨楼的脾气的,很怕她此刻扼不住脾气暴走,担心的看着她。
但惠王妃见了冰初和王爷两人搂搂抱抱,互诉衷肠仍是带着笑容:“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冰初是因为本妃的到来,才离府出走的。”
“娘娘——”冰初忽然挣离岚筝的怀抱,跪到雨楼面前啜泣着:“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断没有与娘娘争宠的意思,请娘娘不要误会奴婢,呜呜……”
“冰初,你跪她做什么!”岚筝看不懂好端端的冰初这是唱的那出戏,赶紧对雨楼道:“你快扶她起来啊!”
雨楼忙去扶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冰初,好生安慰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说话。你也算是殿下的旧人,姐姐绝不会为难你。”
冰初以袖子掩住半边面孔含泪道:“那即是说姐姐答应让王爷收奴婢做妾了?”
哎?她什么时候答应了,雨楼不禁一怔。正失神间,臂弯中的玉人哎呀一声跌了下去,扑倒在地,哽咽道:“娘娘不许便不许,何必推搡奴婢呢。”未等雨楼反应过来,便看向岚筝,抽抽噎噎的控诉道:“岚筝,是冰初错了,不该提及此事,惹了娘娘发怒,冰初这就离开王府,另寻他处。”
岚筝惊闻刚回来的故人,也不细究缘由对着雨楼说:“你推她干什么,你平日呵斥我就算了,连冰初你也欺负!”
很好,怕什么来什么,雨楼喟然长叹,心想真是遇到烫手山芋了,一个梨花带雨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一个痴傻呆笨看不透事情真相,两人合一块非得让她烦心死不可。
雨楼俯身再去扶冰初,冰初见她来了,不肯让她扶,推了她一下:“不要碰我……”
雨楼便顺势跌倒,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腕,蹙眉呻吟。绯绿极配合的忙叫道:“小姐,您怎么了?”
“疼……”雨楼咬唇痛苦的低吟:“好痛,许是挫伤了。”说着眼泪在眼眶转,一阖眼,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如果有人说你欺负她了怎么办?当然是装的比她更弱,显示自己没有能力欺负她,从小到大,在于哥哥的打斗中,不管输了赢了,她都是以装柔弱在父母那里获得终究胜利的。
谁比谁柔弱(二)
因为之前不管他独孤岚筝怎么欺负她,她都是一副铁打的不屈模样,猛然见她落泪,着实急坏了他,也不管同样倒地的冰初了,就去看雨楼:“你伤到哪里了?”
“不碍事。”嘴上说不要紧,但眼泪却流的更多,表情也愈加痛苦。岚筝虽然眼神不好,但离这般近亦真切的体会到了她的伤痛:“不疼哭什么!”说着学着雨楼每次的安抚他的样子给她擦眼泪,雨楼顺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含泪道:“岚筝……只要你相信我不是那种坏心肠的女人就好了。”
“我相信,我相信。”
雨楼听他说了相信二字,露出既欣慰又隐忍痛苦的表情:“王爷相信臣妾就好,想必冰初妹妹也会相信姐姐罢。”
事到如今,冰初只好说道:“妹妹当然相信姐姐。”
“相信就好,这样的话,姐姐的手腕就是断掉也心甘了。妹妹知道姐姐不是坏人,下次不要再这样大力推姐姐就好了。”泼脏水谁不会啊,你泼来多少,我如数奉还。
岚筝顺着雨楼的话道:“冰初,你下次小心点。”
冰初听到摇身一变自己成了坏人,马山哭的更加用心,哀哀的流泪;“岚筝,你听冰初说……”
未等她说完,雨楼便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呻吟,将岚筝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岚筝见她痛,忙吼:“都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来!”
雨楼趁此机会说道:“冰初妹妹,姐姐真是没用,今天怕是跌伤了不能陪妹妹说话了。妹妹一路旅途疲惫,不如先休息一下,等你我姐妹都休养好了,再好好叙旧。绯绿,快将冰初妹妹好好安置。”
冰初不想离开王爷,抹了眼泪:“姐姐伤了,妹妹如何安心休息的好,不如让妹妹伺候姐姐痊愈吧。”
绯绿气结,心想这人真是难缠,也不管那么许多了,牵住她的胳膊,便往外带:“王妃身边有王爷陪伴就够了,不劳冰初姑娘费心。”
走吧您呐。
等绯绿将恼人的冰初带下去了。府内的大夫也到了,细查了一番,只说王妃没伤到筋骨,注意别再受伤就是了。雨楼将岚筝控制在身边,晚宴的时候,她自始自终都在他身边,冰初未占得机会。
转眼该歇息了,岚筝又黏糊雨楼,烦的她恨不得抽他几巴掌,心想真不如把这家伙送出去的好。
她假寐不睬他,但招架不住他摸摸索索的不老实,在他妄图将手伸进她亵衣的时候,她火了,按住他的手指:“到底要做什么?”
沈冰初回来了,您兴奋的睡不着么?
“听五哥的话,把你脱光。”他还记得在秦府生病前未尽的事业。
她强忍住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尽量和颜悦色的回答:“天气这么冷,就不要了吧。”
“冷的话,我抱着你。”
“……呃……您为什么非要这么做?”试着讲道理。
“五哥说了,你脱光了和我睡的话会有孩子,我想要孩子。”理直气壮。
如果意念能杀人,岚筝的五哥梁王恐怕早被雨楼怨念杀了。
“……你五哥说的不对,你照他说的话做,也不会有孩子的。”
“那怎么样才会有啊?”他白信那么久了,竟然是假的,很是失望。
“我也不知道。”她随口道。
“那你凭什么说五哥说的不对?”岚筝不依不饶:“我看是你在骗人。”说着就去用蛮力拉扯雨楼的亵衣,她奋力反抗。
忽然,他不动了,怔怔的看着她,倒看她的不解。
“雨楼……”他皱着眉头,勾着嘴角,苦着脸道:“我觉得不太舒服……有点奇怪……”
她以为是方才抵抗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他,忙问:“哪里不舒服?”
“这……”他指了指自己下身。
她一望,他下面已经搭起了帐篷。
满面羞红:“你——你——”
重遇晋王(一)
经过娘亲的婚前教育,她当然懂发生了什么,猜测是刚才和她拉扯间,岚筝动了情。她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知如何应对,偏这时岚筝又凑上来:“雨楼,你快帮我看看。”
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别碰我——”避开他的目光,红着脸就要下床离开。
岚筝抓住她:“你要去哪?我生病了,你都不关心我——”
“我……我……我出去看月亮。”她灵光一闪,指着窗外的皓月道。
“我也去!”还是黏着她不放。
“大病初愈,您别的乱动了,我出去转转就回来。”奋力挣脱他的手,走出了卧房。门口掌灯的两个侍女见王妃衣衫不整的出来了,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她待了好一会返回去,岚筝已经睡了,她松了一口气,想这一夜总算是挨过去了。
但问题是明天晚上和以后的每天晚上要怎么熬。
冰初以前就在王府做事,根深蒂固,又有岚筝袒护,雨楼拿她没办法。仗着手疼的理由将王爷控制在自己身边了几天,不让冰初靠近。但日子久了,终不是办法。冰初来势汹汹,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这天降了一场大雪,岚筝非让雨楼带着自己去花园里玩雪。雨楼自打十岁之后就没在雪地里疯玩过了,只觉得幼稚,兴致并不高,加之岚筝没轻没重的趁她愣神的时候迎面砸了她一个雪团,她便撂了脸子走人了。留下冰初陪着岚筝玩的欢实。
雨楼回到卧房,命人打来温水洗净面盘,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坐在窗前发呆。绯绿见她意志消沉,小声劝道:“小姐,你可不能输给冰初那溅人。”
她轻笑:“输就输了,我本就不稀罕独孤蓝阵,她若喜欢不如让给她,我乐得清闲。反正她沈冰初这辈子就算生了儿子也是个妾,凭她那出身也动不了我的位置,不如将那黏人的魔神拱手送她好了!”
“话虽这么说……”绯绿垂着嘴角,惋惜道:“但小姐不觉得憋气么。”
“如果惠王殿下是正常男子,我作为他的正妃,别说来个出身低微的侍女争宠,就是九天玄女来了,我也要鼓足十分的气力争到底的。但现在……罢了,罢了。争到手也没意思。”
“小姐,是不是说如果当初嫁给了晋王殿下,就一定会争呀?”
雨楼睇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作罢了。
这时府内的下人来报,说秦府来人了。她赶紧请了进来,秦府来的人是父亲的亲信老奴,一见到自家小姐便激动的说道:“小姐,大少爷回府了,老爷让老奴请您回去呢。”
“哥哥回来了?”她迄今为止做的一切都是在等这一天:“我们快走!”
“不用禀告王爷一声么?”毕竟王妃回自己娘家也是一件大事。
雨楼才不管什么王爷殿下的:“没事,我们走。”
王妃出行的仪仗也不需要了,雨楼随着秦府的老奴一路出了惠王府,回家去了。
秦雨楼的哥哥秦远笛本为宣府总兵,手下的参将克扣军饷,被他发现后并未上报朝廷,而是私下打了那参将一顿了事,谁知这参将不知感恩,反倒夜里带着手下的精锐士兵哗变投靠了关外的敌军。秦远笛行事高调,加之年少身居高位惹了不少人眼红,此次他落难。立即蹦出几个御史弹劾他,将克扣军饷,里通外国,内外勾结,妄图谋逆的帽子都扣到了他头上。
重遇晋王(二)
父亲秦启赓动用了一切关系都救不了他,眼看押回京师要定死罪。秦家奋力一搏,将女儿许给了皇后的嫡子惠王独孤岚筝。皇后出身大贵族王氏,当今圣上也要顾忌其家族的庞大势力。
秦远笛的案子有皇后从中斡旋,又有王家的势力从中调和,终于把秦远笛的命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免去了一切军中职务的秦远笛发配辽东参军,临行前获准了可回家与家人再见一面。
一进大堂见到尚戴着枷锁的哥哥,雨楼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早上化的精致妆容都被眼泪冲花了,绯绿给她递帕子,她也不接,随意一抹,对着哥哥哭个不停。见妹妹哭的伤心,秦远笛也不禁落泪,一家人都不说话,大堂内只有阵阵的啜泣声。
秦远笛长相粗犷,本来说话的声音就瓮声瓮气的,现在一哭,鼻音更重了,声如洪钟来比喻再恰当不过:“雨楼,哥哥不是好好的活着呢么,哭个什么劲儿,你可不是随便爱哭鼻子的女儿家。”
雨楼擦了眼泪:“既然能将哥哥就回来,我一定能让你官复原职。”
他这条命都是靠妹妹牺牲幸福嫁给愚蠢的惠王换来的:“我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够了,你也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了,我于心不忍。”他不善言辞,这几句感谢的话已经是他抒发内心感情的极致了。
“你哥哥说得对,你牺牲的还不够么?”
此时自雨楼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男音,她道是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回身一望,对上的是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独孤烨诚,你怎么在这里?”
独孤烨诚穿的是织锦白蟒袍,头戴金冠,腰间的玉带中别着一柄折扇,与那日夜里闺房相见时的一身黑衣截然相反,不过那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与调戏她时一点未变。
“哎?你与本王很亲近么?直呼本王名讳。”独孤烨诚回身望向秦启赓:“秦侍郎是如何教女的?”
秦启赓怒瞪雨楼:“还不赔罪。”
可以,反正她一直在给他们独孤家的王爷赔罪,也不差他晋王一个,雨楼欠身:“秦氏失礼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弟妹快请起。若是叫十弟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如何怪本王呢。”
那你深夜入我闺房,点我|岤道就不怕你十弟怪罪?雨楼不喜欢他那种戏谑妖娆的眼神,别开目光,对秦远笛道:“哥哥回家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我也好做个准备,不至于回来的这般匆忙。”
“多亏晋王殿下帮忙,我才能戴着枷锁回府看看你们,否则怕是要直接押送出京的。”
“不是怕是,是一定直接押送去发配地。”独孤烨诚插话。
秦启赓和甄氏还有尚戴枷锁的秦远笛齐齐作势要叩首谢恩,独孤烨诚承受的心安理得,微笑着看秦雨楼,秦雨楼微微欠身:“谢晋王殿下厚恩。”
独孤烨诚衣袖一挥:“本王向来体恤国家栋梁,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笑如春风。
雨楼却面冷似这冬日寒风:“本妃想请晋王殿下借一步说话如何?”说完,带头走在前面,拐进了里间一处暖阁。
独孤烨诚也走了进来:“不知王妃何事?”
秦雨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到屏风上,凶神恶煞的问:“少惺惺作态,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原来王妃不仅足上功夫了得,手上的力道也不小。”他笑,也不挣扎反抗,有的是闲心和她逗趣:“本王若是打,也是打你的主意,难不成你以为本王对你那络腮胡子的哥哥有兴趣不成?”
线索(一)
“你!你正经点!”她从小的正规教育还真叫她不知如何对付这种浪荡王爷。
“如果本王不正经呢?”他掏出腰间的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她耳边笑道:“就算小王真的欺辱了你,你还能怎样?回去跟十弟哭诉?他和沈冰初打的火热,哪里还记得你。”
“滚开!”秦雨楼挥拳便打。独孤烨诚不慌不忙头一侧,折扇一挡,便将她的拳头打开了。
他道:“使用暴力你也占不到便宜,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让你的。”秦雨楼一怔,接着听他说笑道:“否则,你哪有机会骑到本王身上呢。”
她脸色赤红:“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独孤烨诚歪头饶有兴致的看她,拿着扇子撑在自己的下颚处,好奇的问:“你这脸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镇定,镇定。她告诫自己,若是和他纠结乱七八糟的问题就落到他的圈套中了。
她正色道:“还请殿下顾及自己的身份,自重为好。”
“那本王就问你件正经事吧。”他道:“你与十弟究竟有没有夫妻之实?”
秦雨楼大窘,脱口而出:“和你有什么相干!”
独孤烨诚打开折扇给她扇风:“稍安勿躁,问问而已,来,降降温。”
“拿开——”她拨开他的手,不经心的扫了眼他手中纸扇双蝶恋花的扇面,愣了下:“这扇面可是出自大画家李蕤之手?”
“娘娘好眼力,确是出自他之手。不知娘娘是如何辨识出来的?这蝶恋花的扇面可是最常见的一种了。”
雨楼微笑,自信满满的回答:”蝶恋花确实常见,但放在李蕤手中却极为稀罕,要知道李先生一生之中只画山水草木静态之景,连飞禽走兽都不染墨,人像绘影更是从不见笔端。因为他相信人心善变,人每时每刻都不同,而风景却不一样,永远都保持着自然纯净。这副蝶恋花,李先生却破天荒的不仅画了人还画了情,算是收手之作。价值不菲啊价值不菲,这可不是有价无市的哄抬起来的虚高品,江南士族雅士皆对其感兴趣,想必能卖个好价钱!依我看从这扇面的保存完整度来估算么,应该值……”
她评论的太过投入,开始显露了师傅留给她的小毛病,看到珍奇古玩欣赏之,评论之,估价之。谁让教她古玩欣赏的老师是盗墓摸金校尉出身。
独孤烨诚打断她:“本王怎么没看出来这画中有情?”
“难道梁祝化蝶还不能诠释一个情字么。”
“想不到你还懂鉴赏字画。”
秦雨楼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的笑笑:“略懂皮毛。”
“本王对这些没有研究,这扇子也忘了是怎么得到了了。”他合上纸扇递给她:“送你了。”
线索(二)
“此物贵重,无功不受禄,秦氏受不起。”
“我本来就是要将它送给你的,否则本王大冷天的拿把扇子做什么。”他道:”上次岚筝晕倒在我府中的时候,我就拿着这把折扇,他看了一眼,就呜——”他翻了个白眼,学着晕厥的动作:“就呜的一声,晕倒了。”
雨楼一听便明白了,神秘一笑:“原来他怕的是这个。”
“他怕的是什么?”
”没经过验证还不好说。”她将折扇收进了衣袖,向独孤烨诚欠身:“多谢殿下。”
“呵呵,你是该好好谢谢本王,本王先让你们兄妹相见,再给你一份厚礼,这人情,你该怎么还呐?”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雨楼:”嗯……让本王好好想想,不如……“
她警觉:“不如什么?”心想若是敢提无理要求,就揍扁你。
“不如——”他拖长语调,忽而一笑:“不如让本王再想想。”
她松了口气。
“秦雨楼,你到底和十弟有没有夫妻之实?”他见她怒气平复了,故意又找了话头气她:“你还没告诉本王呢!”
“关你鸟事!”声音太大,以致于外面的甄氏听到了,着急的问:“雨楼,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烨诚摊手:“脾气还真暴躁,与你讲几句话也不容易,两人相处的机会被你破坏了。”
在甄氏走进来之前,秦雨楼语气极不友善的警告他:“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劝你趁早放弃,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也别存别的心思了。”
“什么别的心思?”他装作听不懂雨楼的话:“本王的确是庆幸没娶你,逗逗你还挺有意思,若要娶你,本王第一个躲的远远的。”
原来他不过是在耍她:“你真——”
正此时,甄氏走了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诚笑的风轻云淡:“王妃在感谢小王帮了秦公子。”
雨楼瞥了他一眼,回母亲的问话:“确如晋王殿下所说。”
甄氏狐疑的目光游走在两人之间。
“殿下自便,秦氏恕不奉陪。”雨楼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独孤烨诚对她的背影嘴角漫开一丝冷笑。秦雨楼,你快回到十弟身边去吧,利用你从我这里获知的线索,好好吓吓他,免得他康复清醒过来,也免得他对你用情渐深。
“殿下?”甄氏唤他。
他恢复恬淡的笑容:“秦夫人,时候不早了,让本王将秦公子带走吧,时间久了,本王也瞒不住。”
秦雨楼难得见哥哥一面,反复叮咛他要注意身体,一直将哥哥送出了秦府大门,看他重新登上囚车又送了好一段路,才哭着回到府中。
甄氏从晋王看女儿的眼神中多少猜出了他的意思,这会四下无人,悄声提点女儿:“为娘的见晋王殿下似乎对你有意……”
“您究竟要表达什么?”
“你本来就该是晋王的王妃,现在你哥哥平安无事了,而且你与惠王无夫妻之实……”
测试(一)
秦雨楼冷冷的睇着母亲,听她继续道:“好女儿,依娘看,晋王殿下对你余情未了。”甄氏挽着女儿的胳膊,眉飞色舞的畅想:“太子爷的身子是越来越弱了,有一天没一天的,谁也不说不准。如果哪天太子爷有个闪失,这东宫的位置十有九成要落到晋王殿下头上的。你想啊,虽然太子是嫡长子,但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的是晋王殿下呢,派他出征辽东也是为了让他身戴军功,以后好扶正。”
“哦哈哈——”雨楼哼道:“他既然这么好,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嫁他。”
“你哥哥这个事情等不了那么久。”甄氏道:“乖女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雨楼甜甜一笑,抚着娘前的肩膀:“不管我嫁给惠王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既然已经和他拜过堂了,他别说傻,就是个半瘫,我也守着他。”
“你——为娘的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
雨楼掏了掏耳朵,轻慢的打了个哈欠,对绯绿道:“我们回王府去。”
“你给我回来——”想走,没那么容易,甄氏握住雨楼的手腕:“那个叫沈冰初的女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她大概是想给惠王殿下做小妾,我正寻思这事呢,不如答应了她吧。”
“啊?”甄氏叉腰,点着女儿的脑袋,训斥道:“娘告诉你,这种事情开了先河就没完,有一个就有两个。你爹早年有个师妹,整天眉来眼去的,叫你老娘我给赶跑了。如果当初答应了,指不定现在你有几个姨娘,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秦启赓叹气:“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它做什么。”
雨楼走到老爹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爹,原来你过的也不容易。”秦启赓感慨:“好女儿,你知道爹的难处就好。”
甄氏吼:“死丫头,你是娘身上掉下来肉,究竟向着谁?”
“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我现在是泼出去的水了,你和我爹慢慢聊,我回府了。”她不理身后大呼小叫,带上绯绿走了。
在车内,她打开独孤烨诚给她的折扇,凝视许久,计上心来,对绯绿耳语了一阵,然后道:“照我吩咐的去布置。”
绯绿颔首,同时也担心:“小姐,你这是要什么?”
“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独孤岚筝究竟有多害怕——”雨楼展开折扇,指着蝶恋花图案的那只红蝶道:“有多害怕红色的蝴蝶。”
回了惠王府,岚筝还同冰初在一起,冰初见了雨楼,与岚筝贴的是更近了。雨楼的心思不在这两人身上,心想随他们去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用过晚膳,岚筝和冰初玩了一会双陆棋后,随着雨楼回房歇息。
测试(二)
“秦雨楼——你今天去哪里了?”岚筝走到寝殿门口,又开始使性子找她的麻烦。
她莞尔:“臣妾今天出去是给殿下找好玩的东西去了。快随臣妾进去看吧。”
进了卧房,雨楼示意绯绿将其他闲杂的人都带了下去。她捂住岚筝的眼睛:“殿下,现在先别看,给你一个惊喜。”岚筝还不了解雨楼的心思,真当是有好玩的东西等着自己,笑呵呵的点头:“好,我绝不睁眼睛!”
雨楼扶他到了床榻前,给他脱了靴子,撩开幔帐,带他坐到了床上。
“雨楼,究竟是什么好玩的?”他还不知道就要厄运临头了。
她缓缓松开手:“您自己看吧。”
他睁开眼睛,笑容登时僵硬破碎在面上,在他鼻尖处就是一个大红的蝴蝶。
“不——不——”他怕的打开它,本能的向后退:“不要过来——”可他发现他周围布满了这骇人的魔物。
雨楼吩咐绯绿用红纸剪裁出百只蝴蝶,悬挂在帐内,为的就是让他避无可避。
他上一次就是看到她美女扑蝶的肚兜图案吓的昏死过去的,而晋王的折扇上有的是双蝶恋花,一对照就能得出他恐惧乃是红色的蝴蝶。
她揪下一只纸蝴蝶抵到他面前:“你为什么害怕这个东西!”
“你——你是谁?“他瞪大惊恐的双眼,上下牙关打颤,额上的碎发已被冷汗打湿,他怔怔空望着前方:“你究竟是谁?”
雨楼扳住他的肩膀摇晃:“岚筝,你看到了什么?”
他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她,然后将头埋在衣袖间,惊恐的大叫:“救命——”
雨楼相信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搬开他的臂弯,将血红的蝴蝶贴在他脸上,大声道:“快想起来——”
岚筝出乎意料的没有晕厥,而是抬头茫然的看向雨楼,然后一滴眼泪滑下脸颊:“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秦雨楼,你好好看看!”
岚筝身子不停地颤抖,口齿不清的低喃:“火——火——”
“什么火?”她忙追问,现在从他口中得到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用的。
他举目四望,将目光定格在那串串红色的蝴蝶上,嘴唇间含糊不清的吐出这断断续续的音节,雨楼凑上前去听,就在这时,他猛然抱住头大叫了一声,放声大哭。
“王爷——”这时门口听到叫声的侍卫闯了进来:“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楼试探着去扶他:“岚筝,你怎么样了?”
“别,别过来……”他缩在床角,拿袖子盖住脸,怕的瑟瑟发抖:“救命,救命……”
雨楼见他这般害怕,于心不忍,温柔的道:“好了,岚筝,别害怕了……”她爬过去想去抱着他安慰。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能感到幔帐猛地被扯开,接着一股力道使在她肩上,将她生生拨倒。
一个素白的身影与她擦过,爬进床内,搂住了颤抖的惠王:“岚筝,你这是怎么了……”
岚筝一头扑进冰初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冰初在这里。”沈冰初转身看向雨楼,嘴角带着冷笑:“王妃,还不快将这些吓人的东西撤了!”
争执
“岚筝……”雨楼不想让沈冰初占到便宜,也去看他,不想岚筝听到她的声音,在冰初怀中怒喊:“滚开,秦雨楼,你给我滚开……呜呜呜……”
冰初得意的看她:“娘娘还是听王爷的话……”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巴:“走开吧!”
秦雨楼看着岚筝伏在冰初怀中还在发抖,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她的行为太过莽撞,真的吓到了他,她愧疚:“岚筝……”
岚筝听到她的声音,哭着大喊:“滚——你给我滚远点——”
冰初挑衅的笑。
“呼——”雨楼低头舒了一口气:“我走就是了。”她下了床,对着矗立的侍女们道:“将那些吊着的蝴蝶都收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她在绯绿的小筑挤了一晚,一夜未合眼,反复回忆着岚筝说过的那几句话。不知不觉天边放亮,她才略有些困意。
咣!
小筑的房门被踢开,吓的半梦半醒间的绯绿呀的一声坐了起来。
踢门的是王瓒,他先闯了进来,随后进来的一看就心情极其不好的岚筝。
秦雨楼稳坐在窗前的圆凳上,冷然着问:“这大清早的唱的是哪出,王爷,从没见您醒的这么早。”
“我乐意几时起就几时起,要你管!”岚筝哼道,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拍在雨楼面前:“这个是怎么回事?”
雨楼拿起折扇,展开来,发现扇面破了两个大洞,蝴蝶不见了,只剩下一朵牡丹花妖娆盛开。
她笑:“不是我弄破的。”
“我问你,为什么九哥的东西会在这里?”
王瓒在一旁见风使舵:“王妃,老奴听说你昨天回秦府见到了晋王殿下。这扇子是不是……呃……嘿嘿。”
她怒:“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旧情未了送的信物。”王瓒身旁一个年轻男子窃笑着说道。秦雨楼认识此人,他是管家王瓒的侄子王檀,算是惠王的贴身护卫之一。
她拍案而起,上前一步甩了王檀一个耳光,淡然的回答:“不是。”雨楼力气不小,一巴掌下去,王檀的嘴角就流了血了,他怒视雨楼,不想还未等看完,又挨了反手一耳光,雨楼平静的说道:“本妃再说一次不是,这个答案王侍卫满意么?”
“秦雨楼!”独孤岚筝指着她喊道:“你怎么谁都打?他是我的属下,你不许打他。”
“打他都嫌脏了我手。”雨楼将手在王檀衣袖上擦了擦,:“王爷受了旁人的鼓动来质问我,想问什么只管问吧。”
“他——”岚筝指着王瓒道:“他说,你原本要嫁给我九哥的,是不是?”
“是。”
“你昨天见他了?”
“是。”
“这扇子是他的!”
“是。”
“我没问你!我知道这扇子是九哥的!”他急得几乎要哭:“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晋王殿下说你曾看到这把折扇吓的晕了过去,于是我借来一观,于是也有了昨晚的事。”雨楼不慌不忙的说:“还有要问的吗?”
岚筝抓起折扇扔到雨楼脸上:“你和九哥联合起来,吓唬我——呜呜……”
扇子的玉柄砸到她眼睛上,痛的她眼泛泪光,她拭了下眼角,对他冷笑:“您还真说对了。”
“你你你——你滚——”
“遵命。”她拾起折扇打开来,指着两处原本有蝴蝶存在的破洞:“您就一辈子被它们惊吓罢。”
昏睡
岚筝盯着扇面,抿唇不语,眉头锁成一个川字,看样子极为痛苦,也不再关注雨楼,而是低下头扶着刘希道:“我的头好疼……好疼……”
刘希从未见过王爷头痛,马上扯了一嗓子:“快去叫大夫。”话音刚落,岚筝扶着他胳膊的手一滑,眼睛一翻,整个人栽到在了地上。
一干人等皆吓坏了,慌慌张张的将岚筝扶回了寝殿。
雨楼也随着人群往寝殿走。她心中暗忖,岚筝昨天没昏厥,今天一大早就跑来训斥她,恰好证明了一件事,就是他的记忆恢复了,否则不可能记得那把扇子是独孤烨诚的。因为按照以前的惯例,他会忘掉昏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