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完结)第20部分阅读
玉氏春秋(完结) 作者:肉书屋
师傅所说?”
“然”
“豪哉”那老人响亮地地感慨道:“恨不能一见。”
听到茅草屋中咳嗽加剧,那少年走了进来。不一会,少年的声音传来,“公子出,你们回去吧。”
“出,也不出命”看着公子出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玉紫连忙紧走几步,跟上了他。这时,一个剑客低声问道:“公子,虞公似乎意动了。”公出子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他会来的。”这时的玉紫,落后公子出半步,时不时的朝他瞅上一眼,玉紫心里想道:这人,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转眼,她又想道:我总算对他有点用了。
这想法,让她着实欣喜。只是这种欣喜,多多少少有着心惊,那老人地问话,恰好是她知道的,上一次,她对公子子堤献策,便是因为想到了“远交近攻”四个字,这一次老人地问话,实际上还是这四个字。
难道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中?老人会问她什么话,他早就心里有数。而他也知道她能回答老人地问题,所以带她前来?
这早就心里有数?而他也知道她能回答老人地问题,所以带她前来?
这时刻,玉紫突然想起几个字“仰之弥高,望之弥运。”这个公子出,当真令人敬畏。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重新上了马车。一回到马车上,玉紫连忙烧起炭炉,煮起酒水来。当她忙个不亦乐乎时,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此话大善。”他直视玉紫,笑沐春风,“玉姬此话,从何得来?”
玉紫一愣,她张了张小嘴,还没有措词时,公子出挥了挥手,淡淡说道:“不必瞎编了”
玉紫一噎,公子出闭上双眼,喃喃说道:“‘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此话听来,怎地如此悦耳?”
玉紫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想道:“那是因为,这话说到你心歇里了。”这时酒开的咕咕声不断传来,玉紫连忙跑到炭炉旁,斟酒换火。在她背后,公子出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马车格支格支中,外面已是越来越热闹。终于回到闹市中了。
玉紫透过车帘,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行人,在想着:我要做个什么生意呢?这时她经过的街道,是另一条允许摆地摊的街道,这时的集市,喜欢集中,如贩盐的,治铁的,制陶的,都有各自的聚焦地。在这样的地方,一般会允许普通,小打小闹的老百姓摆地摊。也就是所谓的庸工。如玉紫眼前的这条街道,便是纺织品的集中地,每家店铺前,都挂有旗帜,那旗帜,便是染成各种颜色的丝绸,锦缎,纹帛等物。
至于那些摆地摊的,多半是麻布,葛布等便宜物事。杂在这些纺织品中,还有一些贩买草席的,贩买草鞋的庸工。街道中的行人。在看到公子出的马车经过时,纷纷向两侧退去。四匹白马拉动的马车,缓缓向前,在马车的两侧,五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剑客,所散发的威严和杀气,足以令所有人侧目了。在众人地频频打量中,一个游侠儿捅了捅同伴,叫道:“亚,快看,快看,那是赵公子出呢!前呼后仰,美姬想伴,真大丈夫也,想我等也是公孙,怎地便落到如此地步!”
葛衣已经破旧,满脸风霜憔悴之色的亚抿着唇,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富贵自有时,不必艳羡他人。”那游侠儿还在眼巴巴的瞅着公子出的马车,以及马车里,跪在公子出身边,正四下张望的玉紫,他喃喃说道:“我也是公孙啊,本当坐马车,拥美姬,剑客想随,一声令下,累尸如山的公孙啊,这可恨的郑人,若不是他们灭我的家园,我也是堂堂一国公子啊!”
第一百章 以一博十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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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转过一条街道,便来到了“百工居肆”,也就是个体手工业者聚集的街道。这时的手工业者,统称百工,他们的制成品,便在肆上贩卖。
玉紫一路看来,摆在道旁的,都是一些马车和牛车的部件、各类动物皮革、精美的陶器、铜剑和铜钟,木器棺材之类。
走过这条街,又是临淄城鼎鼎大名的鱼市,渔民们捕获的鱼,都集中在这里贩卖。
而在这所有的繁华街道,都有玉紫所开的浆店。望着浆店前挤挤拥拥的人群,玉紫不由脸露得意之色,向公子出看去。
公子出朝玉紫瞟了一眼,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他嘴角扬了扬,却没有加以理睬。
突然的,玉紫低叫一声。这叫声中,充满着欢喜,得意。
公子出盯向她,问道:“何事欢喜?”
玉紫这时已经眯着双眼,朝着自家的浆店左瞧右瞧,听到公子出的问话后,她得意地笑道:“妾,已有了生财之策。”
公子出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玉紫。
这时的玉紫已是心思浮动,根本没有心情与他多说什么。她搓着双手,几次想要令得马车停下,想跑到浆店中看一看,可她的那两个随身剑客,并没有跟在身边。这些市肆中,到处都是游侠儿,她还真有点害怕。
在玉紫坐立不安中,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回府中。
玉紫向公子出告罪一声后,纵身跳下了马车,急急向前走去。
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公子出眉头微扬。
玉紫径直找到了嬖人管事,劈头问道:“我需要仆役,可有?”不等嬖人管事回答,玉紫便说道:“愿雇佣之。”
雇,那是要花钱的。
嬖人管事点头道:“有。”
玉紫笑了笑,叉手道:“请君召来。”
嬖人管事挥了挥手,令那壮汉前去唤人。
不一会,十名仆役出现在玉紫面前。
这些仆役,有老有少,有强有弱,他们大多是奴隶,或奴隶出身的嬖人,在对上玉紫的目光时,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玉紫围着他们转了一圈,问道:“有熟知临淄百工的么?”
一片沉默中,一个老人向玉紫叉了叉手,道:“小人或能。”
玉紫点了点头,道:“你去请几家善制陶碗的百工前来见我。”
“诺。”
玉紫又看向另外几人,问道:“有曾为庖丁者乎?”
这一下,半响没有人吱声了。
玉紫皱起眉头,向嬖人管事说道:“我需二百名庖丁,如何能得?”
嬖人管事惊住了,众人都惊住了。管事诧异地叫道:“二百数?怎可与这般多庖丁?”他摇了摇头,道:“府中庖丁各司其职,姬如要使唤,或可抽出二位。”
玉紫点了点头,道:“此事易办。烦请管事替我找来三百闲杂妇人,需手脚齐全,耳聪目明,我愿雇用她们。”她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五十刀币塞到管事手中,看着他的眼睛,徐徐说道:“以君之能,找到这些妇人不过一日之功。这些钱币,愿雇君一日。”
临淄城中,聚集了大量的外来人品,以及一些流浪至此的庶民。不说别的,就连那隶舍中,妇人也是大把的有。何况,玉紫的要求中,并没有点明要美人。最重要的是,玉紫所说的雇用,也就是说,她请的人是会给工资的。
嬖人管事向她躬身一礼,道:“二百妇人,不过一呼即至,当不得姬五十刀币。”说罢,他把三十刀币还到玉紫手中。
玉紫哈哈一笑,她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老人,还挺有点意思的。
众人分头行事。
看着玉紫离开的背影,公子出扶着下巴,喃喃说道:“她又想做甚么?”
玉紫在两个剑客的簇拥下出了府门,她是径直向自己开的浆店中走去的。
二百家浆店,要走遍还不容易,玉紫叫了父亲,与他分头行事。玉紫来到最近的一家浆店,浆店正是生意火旺之时,五六个人挤在石台前,争先恐后地扔着刀币买浆。不远处,还有两人在向这边走来。
每间浆店,玉紫各设置了两个店员。看到这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她便悄悄地退到马车上等着。
足足等了一刻钟,店中才稍稍清净一下。
玉紫连忙跳下马车,大步走近。
看到她走近,两个店员先是一怔,转而,另一个见过玉紫的,连忙叉手行礼道:“小人见过玉姬。”
玉紫点了点头,她朝约二十平米的浆店看了看,问道:“如今,你们每日贩浆,需用大豆几何?”
一店员道:“二十葫芦。”这时,还没有统一的称量工具,因此这人答的是葫芦。玉紫把那葫芦放在手里掂了掂,估摸一葫芦的大豆,在二斤左右。
她又问道:“每日磨浆所剩之渣,可用?”鲁班发明的磨盘,对于时人来说,是用来磨麦面稻谷的。用它磨大豆,是从玉紫开始。所以这些人,还真的不知道磨豆浆后剩下来的渣子有什么用。这,还是一个没有豆腐的年代。
两人店员面面相觑,一人说道:“渣?无人吩咐有用,弃之于侧。”说罢,他朝着屋后面的垃圾堆里一指。
真是浪费。
“善。自即日起,所有豆渣都留下来,我有用处。”
“诺。”
玉紫朝店里面走去。她朝每个角落细细地瞅了瞅后。命令道:“把店扫净。”
这命令,她以前也一再重申过,两店员有点怕她责骂,低着头讷讷应是。
转了一圈后,玉紫便向下一个店面走去。
二百店面,父母俩足转了一天才转完。
这一天,玉紫还抽空回来,向制陶工要了数千只陶碗,当然,她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
除此之外,她还找一个泥土匠,恶金(铁)匠,分别订制了二百个土灶,二百口铁锅。同时,她还囤积了大量的盐。
到得这时,她手中的五百刀币,已经用得一干二净,公子出给的十金,也用出了二金。
做完这一切后,玉紫便忙着对嬖人管事找来的三百个妇女培训。她的培训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告诉她们怎么使用铁锅炒食。那炒的食,自然便是豆渣了,当然,这炒豆渣,是不会放油的。
玉紫记得,她小时候,家里很不富裕,她的母亲曾经把豆渣放盐,炒了来吃。这种豆渣炒熟后,闻起来有一股大豆芳香,吃起来口里干干的,很饱肚,不过味道真有一般般。
用了七天,玉紫把一切准备好后,这三百个妇人,便带这灶台,铁锅,加入了二百家浆店中。与此同时,所有的浆店,在“美浆”的旁边,另添了一面旗帜,那旗帜上写着,“饱腹之食”。
这一天,整个临淄的小商小贩,庶民游侠们,惊奇地发现,那处处都有的“美浆”店里,提供一种炒得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那食物松松散散的,很便宜,一陶碗只有一个刀币,如花三个刀币,就可以吃四陶碗。
而且,这种食物,若是配上美浆一起饮用,那感觉真是回味无穷啊。
第一次尝到炒食的临淄人,正如玉紫所料,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便喜欢上了她提供的这种豆渣饭。
豆渣的出现,也带动了浆的销量,不过半月,玉紫所经营的二百家店面,不分上午下午,都是人声鼎沸。
这个时代,餐馆都极少,更别提豆渣饭这种价格极其便宜的快餐了,平素,这些庶民都要在家里用过早餐才出来做工,做了一天,直到太阳西下了,才回家用晚餐。而那时,不管男人女人,都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了。
豆渣饭的出现,让众人一下子觉得,时间变多了,他们可以一大早便来到集市,花一二个刀币吃饱豆渣饭后,继续忙活,下午时,也可以在刚刚感觉到饥饿时,便再用一碗热腾腾的豆渣饭。
这还是那些家里离开近的庶民。
如家隔得远的,通常时饱一顿饥一顿,或用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对付着。干粮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的,那些干粮,都冻得僵硬如铁,实在难以下咽。
如果说,美浆还是偶尔才舍得饮上一筒的奢侈品,那豆渣饭,就是庶民游侠,普通百姓们最喜欢的食物了。
特别是,就味道而言,豆渣饭比庶民家中,用大豆和麦梁的硬壳麸皮胡乱煮成的食物,要好吃得多。
因此种种,半个月后,豆渣饭的销量,已大大的超过了美浆。为此,玉紫在每家浆店的旁边,再租了二个店面,足足新增了四百家店面。这新增的店面中,面积明显增大,足可让那些无处可去的路人,站在店里面吃完豆渣饭再走。而不用如以前那样,非得站在寒风中进食。
不过,这新增的店铺中,销售的奖不再是“美浆”,而是那种不放稻米,纯由大豆煮成的豆浆。自然,它的价格,也变成了一个刀币三碗浆。
可以说,新增的店铺,价格便宜,不用花多少刀币可以敞开肚子大吃一顿,走的是平民路线。
这一日,玉紫带着两剑客,径直来到公子出面前。
一连十数天的阴霾后,今天是难得的太阳高照。公子出正懒洋洋地坐在塌几上,与食客一边闲聊,一边对弈。
玉紫曼步走到公子出右侧,盈盈一福,见他忙碌,她也不敢打扰,只是低着头,等着他静下来。
公子出按下一粒白棋,头也不回地问道:“何也?”
玉紫回头,从一剑客拿过一卷竹筒,双手捧向头顶,朗声道:“禀公子,妾与公子之约,已过七十八日。妾已赚足百金之数!”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桶金
公子出执棋的手一顿。
他回头看向玉紫。
玉紫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捧着那卷竹简,道:“百金已归府,此是账册,请公子一睹。”说罢,她抬头看向公子出,杏眼扑闪扑闪的,长长地睫毛一扇一扇的,那表情上写满了“我很了不起吧,快来夸奖我吧。”
见到这样的玉紫,公子出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伸手接过那竹简。
他打开竹简,随意翻了翻后,抬头朝左侧一剑客点了点头。
那剑客双手一叉,转身离去。
不一会,嬖人管事出现在公子出的身前。
公子出把竹简递给他,懒洋洋地问道:“此事可真?”
嬖人管事恭敬地接过竹简,朗声应道:“正是。臣刚才已经清点过,着有百金之数。”
公子出挥了挥手,示意嬖人管事退下。
他微微倾身,盯向玉紫。
看着小脸上满是期待,因兴奋而双颊红扑扑的她。公子出一笑,道:“怎地刚满百金,便来告知于我?玉姬不是最好财么?为何不等期满之后,把多赚之金全部埋藏妥当,再来禀报?”
玉紫脸上的笑容一僵,她嘴唇向下一拉,苦涩地想道:我倒是想啊。可我所做的事,根本瞒不过你的眼目啊。
这时公子出右手一伸,扶起玉紫的下巴。
逼得她抬头看向他,公子出盯着她的眉眼,悠然一笑。
这一笑,宛如春风,温煦之极。
玉紫不由得看得呆了。
公子出松开手,身子向后一仰,低笑道:“玉姬,着实有才。”
玉紫大喜。她咧着小嘴傻笑了一会,才记得向他深深一礼,颤声道:“谢公子夸奖。”
公子出深深地凝视着她。
片刻后,他双手一拊,巴掌声中,他清声命令道:“来人!”
“在!”
“赏玉姬十金!”
“诺!”
玉紫大喜,这时刻,她的心,砰砰地跳成了一团,她舔了舔上唇,暗暗想道:我又有十金了。上次那个十金,我才用掉三金,这一下,我有十七金了!我,我有十七金了!
狂喜中的玉紫,不断地深呼吸着,她要控制自己,要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点。她真的不想这千辛万苦得来的金,又给飞了。
这时,公子出转头看向她。
他的眼神是那么明亮,深邃,隐隐的,还含着笑意。他打量着小脸红扑扑,极力压抑着兴奋和激动地玉紫,哧笑道:“休要勉强。上次那十金,你还剩有七金吧?”他话刚说到这里,玉紫便搜的一下抬起头看向他,她小嘴微张,一脸的不敢置信,一脸的痛苦……
公子出对上玉紫痛苦的小脸,嘴角抽了抽,他伸手按揉自己的眉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戏弄她的冲动。
当他的手松开时,他的笑容依然淡淡的,他朝她招了招手。
听话的玉紫,连忙挪到他的腿边坐下。
公子出伸手抚着她的秀发,看着她,温柔地道:“那七金就给你了罢,省的你日日夜夜想着怎么埋藏它。”
一瞬间,玉紫的双眼,便变得亮晶晶了!
她抬着头,双唇颤抖着,颤抖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只是感激地看着公子出,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却湿润了。
玉紫连忙低下了头。
公子出哧的一笑,道:“竟欢喜成这样?”这笑声依然嘲讽。只是在这嘲讽时,她的大手顺势向下,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流下的泪水。
公子出低着头,目光瞟转间,瞟到了玉紫那红肿开裂的小手。是了,她这一阵子,天天与众人在一起,磨浆,炒豆渣饭。这手,是给冻的了。
他冰凉的大手,握上了她那红肿开裂的小手,似是有意,似是无意,他把她冰冷的小手合在双手间。
玉紫低着头,傻乎乎地看着公子出的大手,她的心,又在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剑客朗声道:“公子,十金已到。”
“善,给了玉姬吧。”
“诺”
公子出望着双眼直直地盯着托盘,小脸都笑开了花的玉紫,摇了摇头。
这一天,是玉紫最开心的日子。她把已埋在土里的七金挖出来,跟这十金摆在一起。黄橙橙的颜色,在幽暗的寝殿了。散发着夺目的,迷人的光芒。
这是我的金字啊,我终于有钱了。
我,我有钱了!
玉紫伸手拭去眼角再次溢出的泪水,绽开一朵无比灿烂的笑容。
把这半斤重一锭的金,一共三十四枚整整齐齐地摆在床榻上,玉紫歪着头,袖子掩着嘴,不停地流着泪,不停地笑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窃笑声。玉紫连忙把金字盖住,回过头去看。
她一回头,便对上五六个挤在殿门口,正向她瞅来的脑袋。六个韩国美姬,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掩嘴窃窃而笑。
看到玉紫回头,一美姬长袖朝她挥了挥,笑嘻嘻地换道:“玉姬不曾见过金乎?怎的欢喜城这样?”
另一美姬咯咯笑了起来,她她掩着嘴,声音脆脆说到:“玉姬,你服侍好了夫主,别说是十金二十金,纵是价值百金的珍珠美玉,也可以得到。你怎的舍近求远?”
蹲在最下面的美姬以手托腮,认真地问道:“玉姬,你一妇人,就算有了金,又有何用?如没有夫主庇护,世间强梁,人人可以抢了你的金去。我真不知,你为何远夫主而喜黄金。”
很显然,这个美姬的疑问,正是众女共同的疑问。她的声音一落,五颗脑袋便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玉紫笑了笑,她回过头来。
她没有说话。这种事,不是几句话解释得清的。
众女围观她一阵后,见玉紫低头托腮,只顾傻笑,又不肯回答她们地问话。便觉得没趣。几女叽叽喳喳叫了一阵后,络绎散去。
她们一走,玉紫便再次把蒙在金上的布揭开。她看着这些黄灿灿的可爱东西,想道:我还是得把它们藏好了,对,我一定得藏好。公子出虽然是说得好听,可我哪天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这金又会飞没了。
还有,我要把这事告诉父亲去,让他也开心开心。
第二卷 谋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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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踏实了
玉紫想了想,便把金分成了二份。
原本的七金,她是给藏在曾经住过的那木屋后滴水檐的。可公子出既然已经知道她藏了金,那地方便不能用了。
那她的金,拿出一份由父亲保管外,另一份,能藏到哪里去呢?
公子出的这个寝殿,用的木都是最好的,石头打的基底,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挖不出洞来。
悄悄把殿门掩上了的玉紫,头痛地围着大殿团团转。她转着转着,已是在每一个角落寻找老鼠洞了……
望着虚掩的殿门,公子出眉头皱了皱,他向一剑客问道:“殿中有人?”
“诺。玉姬正在殿中。”
是她啊?
公子出笑了笑,他温声问道:“她在忙甚?怎地关上了殿门?”
那剑客低着头,叉手回道:“姬想藏金,正满大殿寻洞。”
姬想藏金,正满大殿寻洞!
这话一出,一阵阵低低的窃笑声四面而起。公子出一回头,那些人全部以袖掩嘴,不敢再笑。
前几日玉姬晚上做梦,大喊公子出偷了她的黄金的事,已在小范围内有流传。这些忍笑的人,全部是听到那个故事的。想来,姬之所以要把金藏起,防的多半是她家夫主。
公子出微笑的双眼,慢慢地眯了起来。他冷冷地盯着那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妇人!”
其实,玉紫也挺无辜的,她掩上殿门,悄悄询洞,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她怎么知道这么快就传到公子出的耳中?
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在殿中找不到洞的玉紫,已无奈地把金全部包好,准备另寻藏处。她左脚才跨出殿门,便赫然发现,公子出一行人,正站在台阶下,看着自己!
玉紫一怔,她连忙走出两步,朝着公子出盈盈一福,脆声道:“公子回来啦。”
她对上的,是长袖一甩,大步入殿,连看也不曾看她一眼的公子出。玉紫眨了眨眼,也没有在意。
她朝着殿内福了福,提步便向外面走去。
她还要找个妥当的地方藏进呢。
望着她蹦跳离去的背影,公子出伸出手撑着额头,青筋直跳了好几下。就在玉紫跳下台阶时,他抬头看向她,优雅地叫道:“玉姬!”
玉紫一凛,她僵硬的,僵硬地转过了身。
公子出微笑地看着她,声音一提,清声说道:“此番你立下了大功,从今后,你随身剑客,填为四人。剑客可骑马!另有两侍婢贴身服侍!”
嗖嗖嗖嗖。
随着公子出的话一出口,玉紫迎上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眼神。无论是食客,还是剑客,都崇拜地看着她,一脸向往。
随身剑客有私人,剑客可骑马,这已是上等食客的待遇了!
玉紫一个妇人,竟能蒙得公子以上等食客待她。公子当真重才啊!
一时之间,众臣都是群情激沸。刚才玉姬还在殿中鬼鬼祟祟地藏金,显然是防着公子。可公子却丝毫不计较这个妇人的无理,有功必赏!不以小错而惩罚与她!连对一个妇人也能用其才,公子,真不负贤公子之名啊!
这个时代,对妇人行商,排斥并不大。妇人为阴,商也是低贱之事,阴人行贱业,还是说得过去的。
一众的唏嘘感慨声中,玉紫先是张着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眼间,她便从众人的议论中明白了!
她,再也不必担心公子出会把她的金收回了!
因为她的功劳有目共睹,公子出不想让臣下寒心,不想让世人他赏罚不分明!
她的金,踏踏实实是她的了!
玉紫狂喜至极。
她朝着公子出盈盈一福,欢喜的朗声说道:“谢公子赏。”
说完后,她感激涕零地朝公子出看了一眼,慢慢跪伏下,就在台阶上,向他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对上玉紫的大礼,公子出满意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他没有注意到,低着行礼的玉紫,正对着地面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呢。
不过,出于谨慎,玉紫还是把金藏了起来,宫,也把金处理妥当了。
听着外面出来的呼呼寒风,宫令店中的另一个雇工先行回去。而这时,玉紫已烧起了第二个炭炉——现在她有金了,可以奢侈一点了。
父女俩坐在两炭炉前,脸上都是满满的喜悦。玉紫神往地看着外面的天空,喃喃说道:“父亲,就算明日归去,有了这些金,我们也可以在曾城过上好日子。”
宫呵呵一笑。
这时,玉紫转头看向他,双眸晶灿晶灿的,“父亲,不若我们向公子辞归吧。”
“儿不可!”宫瞪着玉紫,连忙说道:“儿,你是妇人!况,公子出对儿甚厚,儿不报完他的恩义,怎可提归?”
玉紫老实得低下头,其实,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去,并不妥当。虽有了一些金,维持生活没有问题,她和父亲,依然是强梁可以欺负,人贩子可以强买的小人物。
两父女聊了近一个时辰,玉紫才坐着马车回到府中。
这一晚上,玉紫总觉得,公子出看她时,眉眼间有点冷意。当然,高兴颠了的玉紫,根本没有在意。
时间飞逝如电,冬日最寒冷的日子,已过去大半了,还有十几天,便立春了。
春天来了,意味着要发生战争,要有死亡。公子出的府中,宴会举行得越来越频繁,似乎每一个权贵,都在放纵自己,都在享受最后的快乐时光。
到了现在,终于有人发现美浆的奥秘,各种味道相似的浆,和豆渣饭,纷纷涌现。
因为大都是这个时代,庶民。牛马的主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玉紫,根本无法把原料购买一清。她只是在一个月前,大量的收购了大豆,令得现在的临淄城,豆价足足贵了一成。
同时,在发现秘密外泄后,玉紫做了一些调整动作。
她把豆渣饭、豆浆和美浆的价格都下调了。这样一来,外面做出来的豆浆和豆渣饭,不可能比玉紫的店里更便宜。于是,早就占领了市场,令得众人先入为主的店面里,生意虽然有所下降,却下降得不多。虽然不再是暴利,那六百家店面,却还在源源不断地给公子出带来收益。
北风呼呼地刮着,那风简直是才四面八方吹来,刮得骨头都生疼。
刚刚巡视完的玉紫,双手捧着暖炉,从马车上一跳而下。她转过身,便寻向公子出。
她寻公子出,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必定燃满了炭炉,温暖如春。
玉紫冲到林荫道时,一队食客迎面走来。
她连忙站定,候在一侧。
众食客直过了好远,还在向她打量着,隐隐中,几个声音传来,“这便是玉姬?”“然也。此姬颇有商才,深受公子看重。”“明眸善睐一佳人也,怎地喜欢行商之事?”“咄!尔等谨记,此姬有才,公子重之。不可轻易冒犯。”
……
乱七八糟地议论声越去越远。
齐国虽然重商,可很多人从骨子里便是看不起商人的。因周王室时,曾明文规定,权贵宦官,不可以从事行商这种贱业。
当然,话又说回来,对于一个乱世来说,准则只有一条,适者生存。就算是范蠡那样的名臣,也大模大样的行商。春秋初年,更有商人逼债逼得没落的周天子筑起高台躲藏起来,给后世留下一个“债台高筑”的传说。
行商虽然是贱业,可世易时移,人心早已不古,更多的肮脏之事都有人做了,行商算什么?
玉紫先来到议事殿,果然,她刚踏入拱门,便看到议事殿中人声喧嚣,众食客扯着嗓子在叫嚷着什么。
公子出肯定在里面。
玉紫加快了脚步,蹦跳着来到了石阶下。
当她踏入殿门时,马上变得严肃了,她的脚步已经放轻,步伐也变得妙曼起来。殿中果然温暖之极,十数个青铜炉里,正燃烧着红彤彤的炭火。她一进入,一股热流便一扑而上,令得她僵硬的手脚瞬时暖和起来。
殿中济济一堂,三十个食客分成两排而坐,面对着主座上的公子出。而公子出正盘踞而坐,他头上的冠已经取下,放在了一旁。在这个时代,如果主人或者上位者,脱下冠盖,便意味着你可以与他放开心怀,无所顾忌地交谈,再也没有地位之别,没有身份之差,彼此之间,完全平等。
众人脱了冠后,说话有点肆无忌惮,那声音也就特别响亮。
玉紫脚步更轻盈了,她放慢脚步,顺着墙角,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向公子出走近。
玉紫来到公子出腿旁跪坐下。刚才她在冷风中一吹,现在又被暖气一熏,整张小脸,都是红扑扑的,鼻尖还有一颗晶莹的汗珠渗出来,配上她晶灿晶灿的双眸,这时的玉紫,青春的张扬扑面而来。
公子出无意中一瞟,目光便滞了滞,他朝玉紫红扑扑的小脸细细地瞅了瞅后,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抚了抚,抬起头来。
第一百零三章 雪地中的亚
这时,一个食客叉着双手,朗声说道:“公子,我们走吧。齐魏鲁三国合击于齐,齐难保平安啊。我们是赵人,何必留在这个不善之地?”
那食客的声音一落,另一个食客也站了起来,朗声说道:“然也然也,此非常之时,我们大可离去。”
玉紫怔住了。她歪着头想了想,忖道:那时我向公子子堤献策,曾说:齐魏早有约定。魏借道于秦,是想等到秦与齐大战之时,突然封了秦兵去路。到得那时,秦人回国无路,粮草用尽时,便是灭亡时。公子子堤还凭着这一策转危为安,被齐王赏赐无数呢。原来真实的情况却是相反,是秦魏早有约定,要一起攻齐啊?
公子出笑了笑,他淡淡地说道:“齐非善地?哪一国又是善地?”
那食客呆了呆。
他还要说什么,公子出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说道:“离去之事休要再提。”
公子出平素那么温和,可他一旦下了某个决定,便再难改变。那食客长叹一声,叉手道:“诺。”
众人见到公子出说完那句话后,便闭上了双眼,似有倦意,知道他这是在赶客。当下纷纷告退。
玉紫朝公子出看了一眼,低下头来,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他的脚,正在这时,一个喜悦的女子叫声传来,“下雪啦!下雪啦!”
下雪了?
玉紫昂起头,双眼眨巴眨巴着,透过殿门向外看去。
果然,阴沉的天空中,一些细如盐粒的雪花飘洒而下,“淅淅沥沥”地,雪花砸在屋顶上的声音不断传来。
怪不得今天这么冷,原来要下雪了。
玉紫打了一个寒颤,她连忙收回视线,把一侧的火盘拉过来,拨弄几下,让炭盘滋滋地冒着明火。
玉紫低叹一声,想到:下雪了,临淄城里那么多人,都只着单薄不保暖的葛衣麻衣,也不知这场雪过去后,会有多少人抛尸荒野?
这点感触,她以前还没有什么,现在却是深切地体会了。就算是府中的普通奴婢,也是着麻衣葛衣的多。
头顶上,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姬为何太息?”
为何太息?
玉紫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妾在想,天寒地冻的,我们的热浆和热豆渣,一定会销得更好。”
哼,我就不信,我心里的事你也猜测得到,也能判断出我有没有撒谎。
公子出没有回答。
玉紫悄悄向他看去,对上的,是他的侧面。他眉头微皱,目光沉沉地盯着阴霾的殿外,显然,他的心思压根就没有在她身上。
半响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这众人中,当然包括玉紫。
殿中空荡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迷惑的亚
公子出执起几上的酒斟,慢慢地品了一口。
一个食客走了进来。他跪坐在公子出身侧,笑道:“齐国都已人心惶惶了。”
公子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那食客朝着公子出叉手贺道:“公子当真妙策无双。或不是公子令得齐人相信,秦魏会一道攻齐,这一场战争,多半是打不成了。”
公子出的脸上,依然没有笑容。
他缓缓站了起来。望着殿外,他低沉地说道:“赵国内,该布局了。”
“请公子吩咐。”
公子出摇了摇头,他大步走到殿门口,吱丫一声全部拉开,任由那雪花飘了全身。
玉紫今天有宴会。
举宴的,是临淄首富胡公。这个胡公,以贩牛马起家,在齐国拥有多个牧场。胡公有个习惯,便是每一年,都会广邀临淄城中的贵人和富商聚一聚。
也不知怎么的,玉紫这个妇人,也接到了他的宴请。
这,可是一个荣誉哦。玉紫拿起这个青铜请帖,翻来覆去地欣赏个不休。
这青铜请帖,做得极为精美,薄薄的一片,上面雕刻着许多花纹。这花纹玉紫常见,在别的青铜器上都有,显得极为古朴。
然后,请帖上面写的几个字,玉紫一个也不识。她问了韩公主,才知道这上面的字,是花鸟纹,是模仿花鸟的姿态而写出的字体,在楚国和越国等国盛行。
玉紫举起请帖,对着阳光照了照,嘿嘿傻笑了一阵后,嘟囔道:“莫非,我也是有管仲之才的大商人了?”
她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羞耻,便双手在脸颊上拍了拍,嘀咕道:“羞也,羞也……”
她一现代人,做出这么一丁点成绩,也好意思吹牛,着实是羞也。
惭愧了一阵后,玉紫跳了起来,唤道:“来人,我要梳洗。”
公子出派给她的两个贴身侍婢走了进来。
梳洗过后,玉紫坐上马车,在四个剑客的簇拥下,走出了院门。
雪花越下越大了。
沟渠中,屋檐上,到处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虽然马车中足足放了三个炭炉,可是寒风依然从每个缝隙,嗖嗖地吹进来,奇寒刺骨。
街道上很安静,天气太寒冷了,众人都缩回了自己的家里。而自家的店面,也比平素冷清太多。
玉紫只看了一眼,便有点不忍看下去。这济济一街中,到处都是些衣衫破烂,缩成一团的人。他们在簌簌而下的雪花中哆嗦着,也不知下一秒,会不会就曝尸在这往日繁华的街道上?
想到这里,玉紫暗暗叹息一声。她喝父亲在曾城的房子,也很破旧,如果不是到了临淄,这个冬天,他们也不会好过。
就在这时,玉紫的眼角一瞟,瞟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虽然裳服破旧,却依然背脊挺得笔直的身影。
这,这,他是亚!
玉紫睁大了双眼。
亚正笔直地站在一处店面下,单薄的裳服,已破烂零碎。他的脸上,已有了憔悴苍黄之色,而他的唇也冻得铁青,那扶着剑鞘的手,无比的僵硬。
尽管如此,他依然面容修洁,目光明亮之极。在他身后的店家,几次想喝走他,可一打量到他腰间的佩剑,却又畏缩了下。
玉紫刚朝亚看了一眼,亚便转过头,目光炯炯地向她的方向瞟来。她吓了一跳,连忙头一缩,把车帘拉下。
车帘隔绝了两个世界,玉紫低着头,双手相绞着:他看起来混得不好,我,我要帮一帮他。
马车轮格支格支地地滚动声中,玉紫咬着唇,一直在皱着眉。
当亚的身影渐渐不可见时,玉紫喝住了驭夫。
她伸出头,朝着亚的方向看了看,转向正好奇地望着她的四位剑客。玉紫叉了叉手,道:“方才那个游侠儿,曾在我落难时相救,我有意回报于他,却不愿露面。”顿了顿,她看向众剑客,求道:“诸君有何良策?”
游侠儿,是带黑社会性质的闲散人员,何况亚还是附属小国过来的游侠儿?那身份,相当于一个从上海乡下,跑到上海城中来混的小流氓,同样身为武士,他们注定比这些公子府中的剑客低了一大等。
四个剑客沉呤了。
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