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穿越-悍妇霸良夫.第17部分阅读
又见穿越悍妇霸良夫. 作者:肉肉屋
情况之后,却又惊诧莫名,当年温十三来得莫名其妙,如今又去得莫名其妙,来来去去,当真鬼神一般莫测,在心悸之余,又不免有些惆怅,相处多年,温大总管对温十三总还是有感情的。
但只惆怅了一晚,温大总管就迅速将心思放回到温府里,温十三不在了,温如玉怎么办?这个他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可曾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地步?
温大总管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回到温府,温如玉就从和莫亚男分离的沮丧中迅速解脱出来,在一干迎接的人面前,脸蛋那么一板,脚步那么一迈,眼睛朝着天上看,半点不理会旁人,居然……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公子回府……公子回府……公子回府……”
这一声声的通传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温府,不管那些管事们,下人们有什么反应,温如玉蹬蹬蹬往正堂上一坐。
“这些日子有什么无法处理的、比较紧急的事情,你们一桩桩禀上来,给你们三天时间,过了期限就什么都不要提了,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办不好我就撤了谁,换能办事的人上来。”
多么干脆利落的语气。
温大总管又惊讶了,在这一刻,他还以为温十三又回来了,这气势、这魄力,除了温十三还能有谁?正在松口气间,却见温如玉趁别人不注意,冲他调皮的眨眨眼,温大总管一口气没调上来,猛咳起来。
让人给温大总管上了一杯润肺茶,温如玉的脸还是板的死死的,不过这时候温大总管已经知道了,小家伙装得真像,原本他还担心以温如玉的性格会压制不住这些大大小小的管事,年轻的还好,就怕那些年纪大的已经成了精的老管事,只要看出些许苗头,恐怕马上就能反了天去。
放下了心事的温大总管当下也不再多话,笑眯眯的喝着润肺茶,站在一边冷眼看温如玉敲打这些人心浮动的管事。因为温十三一去几个月没回来,这些人啊……哼哼,温大总管在心里冷笑着,就等着温如玉怎么收拾他们。
当然,温大总管这会儿还不知道,温如玉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强势,并不是要给这些大大小小的管事一个下马威,而是他猴急着想尽快把在别院里待着的几个没进门的小妾打发掉,他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猜到,如果莫亚南嫁了过来,发现居然还有一排小妾在等着进门,只怕这女人发起飙来,会先把他一脚踢出门去。
虽然心急,但温如玉并不笨,尤其是整理过温十三留下的大部分记忆之后,对于温府里的情况温如玉可以说了如指掌,这并不是说他以前不了解,只不过他所看到的温府,和温十三眼中的温府,完全是一明一暗两个截然相反的方面。
那在别院里等候的一排小妾,其中倒有一半,和府里几个大管事有关系,说白了,就是温十三怕自己消失之后,温如玉镇不住这些人,而特地替他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笼络住这几个大管事,只要这几个大管事安分了,下面那些小的也掀不起风浪来,就算掀起了,也有这几个大管事在前面挡着。
剩下的一半小妾,是外面的,一个有官府背景,一个有江湖背景,还有一个是同行,京城邵氏绣坊的大掌柜,一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这是温十三特地安排来协助温如玉处理生意的人选。
外面来的女人他暂时先放着,把家里这几个大管事先搞定,要怎么搞定呢?温如玉脸板得很死,心里早就计较开了,在回来的路上,他就盘算着要在府中来个大改革,撤了老的,扶植小的,然后借着婚事,招一批人手进府,将那些不稳当的旧人全部换掉,有多远打发多远。
不过,这一系列的行动,都得有个由头,就算他是温家家主,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撤人,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传出去,他温如玉就成了蛮不讲理的人,谁还敢和温家做生意。
所以,温如玉一回到温府,就摆出温十三以前的架子,二话不说先处理事情,准确的说,是二话不说开始鸡蛋里挑骨头,他就不信,三天的时间,还不够他挑出一件有足够分量的事情来做文章,以前温十三有些事情闭闭眼就过去了,这次温如玉可不准备闭眼了。
雷厉风行。
温如玉这一次可把温府里的人吓得心惊胆跳,三天里,温如玉暴怒的扔出了十本账册,撤掉了一个大管事,牵连了三个小管事,另外,还把一个管理内院的大媳妇以偷盗财物的罪名,绑缚起来送了官。
别说温府里那些暂时没有出事的管事们胆战心惊,就是温大总管也被温如玉如此血腥的手段给吓了一大跳,私下里找温如玉问个明白,等听温如玉说出缘由之后,温大总管半天没说出话来。
是听说过有怕老婆的,可是现在人家还没嫁过来呢,你温如玉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家主,怕什么怕呀,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这很正常呀。
“那几个管事收拾了就算了,可是李家那个大媳妇,是你五娘的亲信,你怎么把她也收拾了?”温大总管抹了一把冷汗之后,想到这桩事,又不禁忧心。
温如玉撇撇嘴,道:“哼,内院里的事,爹在的时候,二娘、三娘、四娘和五娘为了争夺管家的权利,就闹得不可开交,爹过世之后,管家的权利交给了表姐,她们又整天找表姐的麻烦,表姐嫁了以后,五娘就是靠收买了这个李家的大媳妇才夺了内院的权,我不钳了她的臂膀,亚男嫁过来之后,岂不是要受她的欺。”
合着还是为了莫亚男呀,温大总管再次说不出话来,温如玉能有这样的雷霆手段,他确实感到欣慰,可是为了老婆做到这种地步,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内院的是你一个堂堂男子居然插手,传出去得多丢人现眼啊。
这还没完呢,温如玉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张图纸出来,递到温大总管面前,道:“义父,这三个月别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专心帮我把内院给改造了,我那几个小娘,就让她们陪我爹去吧,我要腾出整个内院交给亚男,省得到时候看她们心烦。”
“这个……这个……”温大总管一头冷汗,“如玉,咱们温家不兴殉葬这一套。”
当初连温十三都没敢让温老太爷的几个妾室去殉葬,温如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
“殉葬?什么殉葬?”温如玉愣了一下,才道,“我只是准备在爹的坟边建个别庄,让她们去给我爹守坟,你看,别庄的图纸我都让人弄好了,材料这几天就运到,义父,这事儿你得受累些,三个月,不,两个月就得竣工,反正让她们越早搬出内院越好。”
“这个……只怕她们不愿意……”温大总管想起那几个女人,只觉得无奈,当初温十三嫌她们烦,不是没打过守坟这个主意,只是这些女人哭天喊地,死也不肯搬出内院啊。
温如玉咧开嘴角一笑:“不愿意,哼,她们不搬,我半夜就去放火,房子烧坏了,不容她们不搬,只要出了内院,再想回来,门儿都没有。”
温大总管:“……”
不得不说,咱们的温小弟,确实学坏了。
宫家小姐
且不说温如玉这边为了迎娶莫亚男而准备得风风火火,莫亚男还坐在闺房里生闷气呢,把刚刚绣好的一块鸳鸯帕剪成了碎条条。
“老狐狸,老妖精……我让你把温如玉拉走……看我不把你的胡子全剪光……”
她每剪一下就骂一句,恼恨温大总管二话不说就把温如玉拉走,让她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温如玉这一走,可得三个月见不到人呢。
“啊,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把自己的嫁妆给剪了……”莫夫人进来,马上就惊叫一声,从莫亚男手里抢回这条鸳鸯帕,眼看着无法修补了,只得叹气道,“女儿啊,你生气也别拿自己的嫁妆出气啊,这女儿家出嫁,一定得有一套亲手绣的嫁妆,还好,只是一条绣帕,还来得及重绣……”
莫夫人的话没说完,一眼看到莫亚男身后,堆了一地的碎布条,勉强还能看出是枕套和绣被的模样,莫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莫亚男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讪讪的看了莫夫人,悄悄的移动一下身体,把地上的碎布条挡住,做出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这些绣品嫁妆,其实都是莫亚男上一次出嫁前就绣好的,当初随着送亲队伍遇到山贼打劫,全部丢失了,后来莫家又派人寻了回来,以为再也用不上了,谁料到莫亚男又回来了,于是莫夫人新自整理出来,让莫亚男瞧瞧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谁想得到,这些绣品居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莫夫人的嘴唇动了几次,终究没舍得骂莫亚男半句,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声,道:“算了,娘找人重新绣,对外就说是你亲手绣的……女儿啊,听娘一句话,到了夫家,可不能再像这样任性了,如玉是个好孩子,他会照顾你,可温家不是一般小富人家,他们家大业大,如玉再怎么爱护你,也有他管不到的地方,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受着,该忍的忍,懂吗?”
“是,女儿知道错了。”
莫亚男细声细气,在莫夫人这样的女人面前,她实在彪悍不起来,大概是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形成了习惯,又或者是莫夫人对她的关爱发自内心,莫亚男又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会儿莫夫人已经是一副伤心的模样了,要是害她更伤心,莫亚男自己都觉得不去,只得唯唯诺诺的应着,觉得莫夫人真是她天生的克星。
莫夫人又语生心长的跟她讲了整整三个多时辰的三从四德,另外还有诸如嫁到夫家后,要怎么处理跟亲戚间的关系、应该怎么伺侯丈夫、怎么处理家事等等,听得莫亚男是头晕脑胀,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莫夫人提到“纳妾”两个字,她反射性的就吼了一句“他敢”,然后才清醒过来,看着莫夫人受惊的表情,她又唯唯诺诺了。
“女儿都知道了。”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敷衍,莫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花了整整半个时辰,讲了纳妾的好处,最后才道:“女儿啊,娘知道如玉心疼你,你若不让他纳妾,他定是不纳的。如玉这般待你,你更要为了如玉着想,想他温府,是何等人家,身为家主,若是不纳妾,岂不是要被外人笑话。娘也不多说了,这其中的关系女儿你自己思量,莫要让如玉寒了心。”
封建,这就是封建,莫亚男听得怒火万丈,可是在莫夫人面前却半点发不出来,等莫夫人终于走,她立刻狠狠地抓起地上的碎布条,将它他又剪成了碎布屑,只是口里骂的话变了。
“我让你纳妾……让你纳妾……看我不剪掉你的子孙根……”
可真够狠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会儿温如玉正坐在醉晚亭中,七月正值暑热,他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弯弯的九曲桥上,温府的下人正引领着一位黄衣少女往这边来。
近了,温如玉站起身来,作揖相迎。
“宫小姐安好!”
“温公子万福。”黄衣少女脸色有些娇羞,道了个万福。
这却是温如玉刚刚打发了和府里管事有关系的女人,现在开始攘外了。
这位宫小姐,其实出身很高很高,她的祖父是个三品侍郎,父亲也是正五品,更不要提其他叔叔伯伯姑丈姨父什么的,基本上一家子都是官,放在后世,她也是个高干子弟,按的身份,做温如玉正室也绰绰有余,为什么甘愿做妾呢?
却原来,这位宫小姐自打见过温十三一次之后,就非君不嫁,温十三在为温如玉挑选妻子的时候,倒也考虑过这位宫小姐,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位宫小姐出身太高了,她背后那一家子,全是官场上的人物,若温如玉有心在官场上打拼,那到不失为一个良好的助力,可如是温如玉只想安安份份的当个皇商,这问题就大了。
温十三一向认为,商人涉入官场太深,只会招祸,因为他们温府平日接触往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官宦,多的是皇新贵戚,一不小心,批不定就因为岳丈的关系而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所以娶这位宫小姐当正室,太划不来了。
所以,温十三第一时间就把这位宫小姐给排除了。
可是,谁料到当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位宫小姐急了,拿把剪刀卡着头发说不能嫁入温府,她就出家。
平日里,在宫家,只有这一位掌上明珠,哪舍得让她出家啊,可是人家温府不想要你,她不能让宫老爷腆着脸皮去求人家吧,好歹也是个官面人物呢,这样的话以后他还怎么见人啊。因此,只能私下里再托亲近的人去温府,话下种种好处,甚至表明女儿嫁过去之后,他们宫家绝对不为官场上的事情而麻烦温府。
宫家在官场上的势力毕竟不小,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十三也不敢回绝,考虑再三之后,才表示,除了宫小姐之外,他们还会多选几位妾室,这是因为温家一脉单传,香火不旺,如果宫小姐愿意,这件婚事就先这么定下来,对外不会宣扬宫小姐是正室,等到迎娶的时候,以正室之礼迎进门。
其实温十三本来是想等温如玉和她们相处一阵子,再决定谁是正室的,可是宫小姐这样一来,就没别的选择了,再加上温十三觉得宫小姐性格外柔内刚,容貌又十分美丽,温如玉一定会喜欢,因此就内定了,只是没有告诉别人。
虽然宫家还有些不满意,但女儿闹死闹活的要嫁,他们也只得算了,可是谁料到,就在刚刚下聘,准备议定日期的时候,温如玉跑了。
温如玉这一跑,全程安排这件事情的温十三自然也无法出现,跟宫家的这桩婚事,就此搁置,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宫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此温大总管还特地代表温家上门赔礼。
本来,这件事情是很好解决的,反正这桩婚事都是私下里进行的,除了温、宫二家,没有别人知道,宫家本来就不怎么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如果温如玉主动一点,宫家巴不得退婚呢,只要别人不知道,两家的面子上也无损,这事就过去了。
可是当温大总管从扬州见过温如玉以后回来,晦暗的向宫家表示,温府的正室已经有了人选,宫家乐颠颠的准备退婚的时候,宫小姐发飙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表示做妾也愿意,还不顾宫家人反对,硬是搬入了温府安置那些妾室的别庄。
这下可坏了,给温如玉当正室,宫家还老大不乐意呢,何况是做妾,再说了,他们宫家也是有头有脸,一个宝贝女儿去做妾,他们以后还能见人吗?
宫家老太爷发话了,就算是绑,也得把这个孙女儿给绑回来。
这宫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又一次拿起了剪刀,这回不是卡在头发上了,她直接卡脖子。
宫家人被她气得不轻,一甩手不管她了,只当没有这个女儿,把嫁妆往别庄一送,就当是仁尽义至了。以后回门,也不要回宫家来。
宫小姐事后也哭了好几天,只是一心想嫁给温如玉,才强忍下来,而且她她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入了温如玉的眼,让他放弃她这个官家小姐不要。于是,她也就安心在别庄住下来了。
温如玉把温府内部安顿好之后,头一个要打发的,就是这位宫小姐,这时候他到真的十分感激温大总管了,到底姜是老的辣,温大总管为了保住温、宫两家的名声,为宫小姐单独安置了一间院子,伺侯的人都是下了死令要封口的,外面是一点消息也不漏。
宫家就更不用说了,为了面子也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干脆早早就对外人说跟温府的亲事谈崩了,女儿伤心之下,到外地散心去了。
因此,只要温如玉能说服宫小姐取消婚事,然后再派人悄悄的通知宫家把人接走,这事就算完了。否则,要是有一丝风声传到外面,温如玉恐怕不娶她都不行,如果坚决不娶,这位宫小姐这辈子也就完蛋大吉了,而温、宫两家必定反目成仇。
也正因为这位宫小姐太过死心眼,所以温如玉落座之后,脸上带着微笑请宫小姐用茶,心里头却暗暗道:这是一块大石头,他一定要搬开,不能让亚男嫁过来以后硌着脚。
可怜一位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在温如玉眼里,居然只是一块硌脚的石头,若是宫小姐知道温如玉在想什么,只怕她再也娇羞不起来了。
压箱宝典
十月初十,辰时三刻,这是算命先生给出的吉日吉时,到这个日子这个时辰,要是温如玉赶不到莫家接走新娘子,那就叫误了时辰,古代人迷信,误了时辰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万一把老婆娶回去,夫妻不和睦,子孙不兴旺了,那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咱们的温小弟要背一世骂名的。
所以,顾不上那个什么宫小姐了,姑奶奶您爱在别院待着,那就待着吧,反正咱就是不娶你。温如玉干脆什么都不管了,赶紧的,带着迎亲队伍上路了。
这会儿,温老太爷坟边的那处别庄还差点花花草草没来得及移植呢,温如玉也不管了,走之前千叮万嘱让温大总管一定要把那几个二、三、四、五娘弄进去,内院里的那些小丫环大媳妇,除了可靠老实的,其他一个别留,全部送进别庄里去,反正新的婢女仆妇温如玉早就选定了,这会儿正集中起来让人教她们呢,基本上中心内容只有一个:府中大小内务,全得听主母的。
温大总管听得一脸苦笑,赶紧把温如玉送走,再不送走,还不知道这孩子要想出什么花招呢。看着迎亲队吹吹打打的远去,忍不住又欣慰的抓抓半缕胡子,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要成家了,这一刻,温大总管老怀大慰。不过看看自己的半缕胡子,又伤心了。
这孩子,学坏了啊,半夜教唆自己去放火,唉,烧了他半缕胡子,心疼哟。想想还得在温如玉把新娘子接回来之前搞定这几个麻烦的女人,温大总管又开始头疼了。
别说,温如玉要娶老婆这件事情,保密工作做的真挺好,知道迎亲队吹吹打打出了京城,消息才像长了翅膀的鸟儿,飞也似的从有幸目睹到骑着高头大马(注:就是那匹欺霜马)的温家十三少的风采的人们口中传了出来。
温家十三少要娶亲了!
啥,你问谁家的女儿这么幸运?切,我怎么知道,我这才是第一次看见温家十三少呢,长得真俊呢,要不是我认得迎亲队里有个温家的管事,我还当是哪家的王孙公子娶亲呢。
新娘子一定很美,要不然怎么能让温家十三少心动。
一定还要很富有,不然怎么配得上温家的家世。
迎亲队出城去了,看来这新娘子不是本地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幸运啊?
就在这满城的传言和疑问中,温大总管开始派人散发喜帖,几个世代交好的人家,他更是亲自上门,免不得要被问起新娘是什么人,温大总管只能在肚子里苦笑,然后恭恭敬敬说出事先想好的说辞。
“夫人出自江陵莫家,世代望族,名门之后,书香世家,乃前朝状元莫宣卿的第六代子孙,温婉贤淑,品德高贵……”
总之,温大总管把莫三小姐夸成了一朵花儿,自己都觉得汗颜,江陵莫家,世代望族,名门之后,书香世家,这些都不错,只不过在江陵姓莫的人家多了去了,几百年生息繁衍,追究起来,大家都是一个祖宗,莫亚南这一支,只能算混得还不错,但要说有多么高贵,那也不见得,所以温大总管又给她套上了一个前朝状元六代子孙的荣光。那位前朝状元的确是出自莫亚男这一支,只是中间隔了六代,而且还不是直系,当然,这一点就不用向外人细说了。
这会儿,莫亚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京城里引起了莫大的猜疑,她还在痛苦的绣着自己的嫁妆。虽然莫夫人说过要找绣娘重新绣出一套嫁妆,但如果连一件也不是她亲手绣的,到底不太好,所以莫亚男只好拿起绣花针,在莫夫人的吩咐下,苦哈哈绣着一对鸳鸯枕。
紧赶慢赶,堪堪在十月初一绣完了,然后莫亚男又被一对堆大媳妇小媳妇反正都是嫁过人的女人给包围了,今天给她试嫁衣,看哪里不合适赶紧拿去修改,明天又为她盘头,接着修手修脚修眉毛修鬓角,然后又让她泡牛奶浴,泡得她闻到奶味就想吐,大后天又往她嘴里塞香片,一天含到晚,得一直含到嫁入温家圆房的那天,目的是让她跟温如玉上床的时候,要做到吐气如兰。
大大后天……算了,不提了。
莫亚男就被这些繁琐的事情给弄得晕头转向,连日子也不记得去数,一直到十月初九那天,那些大媳妇小媳妇们才突然消失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莫亚男决定今天晚上要好好睡一觉补眠,明天精精神神的等温如玉来接她,她算是怕了,这辈子只准备嫁这一次,要是嫁第二次,她马上拿绳子去吊脖子。
但事实上,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才脱了衣服准备睡觉,莫夫人怀里抱着本书,鬼鬼祟祟的把丫环们打发了,说要和莫亚男一起睡。
莫亚男不疑有他,只以为莫夫人是舍不得她了,当下感动得眼泪都快要出来,让了半张床出来。
谁知道莫夫人上床后,不吹蜡烛,任凭那烛光把脸照得通红一片,把怀里那本书往莫亚南手上一塞,道:“女儿啊,你自己看着,不明白的地方再问娘。”
“啊?”莫亚男一头雾水。
莫夫人又道:“女儿啊,你可千万得看明白了,你嫁了以后能不能得宠,可全在这书里了。”
“啊……”莫亚男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翻开书,凑到烛光前面一看,然后暗暗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春宫图,不,换个文雅一点的说法叫做:压箱宝典。
莫亚男这时才想起,以前就听说过,每个古代女子出嫁前都会有这么一本春宫图压在箱底,而且是代代相传,由当娘的传给女儿,女儿传给女儿的女儿,总之一代代传下去……莫亚男想到这里,突然一头冷汗,天哪,这本春宫图到底被多少旷女怨女给摸过啊,再往深处一想,要是哪个女人哪天兴致来了,男人又不在身边,照着图上手y,一边滛还一边翻着书页……
好恶心,这得多脏啊,她下意识的把春宫图给扔了。
莫夫人只当她看到里面的图害羞,连忙把春宫图捡回来,塞回她手上,道:“娘知道,女儿家第一次看到这个,心里都臊得慌,可是这是一定要看的。”
莫亚男眼泪汪汪,娘啊,这个不要看了,你女儿我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路吗?连活人秀她都看过了,这几张图有啥好看的。
可惜,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强忍着恶心,将书放得远远的,小心的伸出两根指头,再次掀开了书页。
一股墨香传了出来,莫亚南忍不住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纸质看上去是新的,没有那种旧书册的古黄|色泽,反而白得干净,墨香味这么浓,就更不可能是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压箱宝典了。
这时莫夫人又道:“当年你外婆传给娘的那本,已经给了你大姐,这本是娘在你大姐出嫁前,照着那本描下来的,以后你生了女儿,也要这样做。”
大姐,你安息吧,阿门。莫亚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伸手在眉心和双肩处点了一点,为自家大姐表达了深切的悼念。
把春宫图拿近了,这回莫亚南倒是蛮有兴致的细看起来,以前只听说过,还真没亲眼见过这种春宫图,不过话说回来,在后世她毛片都看过了,这种二维平面图,火辣程度就差远了,也就几个姿势还有点看头。
哇哇……这个动作够猛,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罗马式吊灯法吧……原来咱们古代也有。
莫亚男又擦了一把冷汗,偷偷瞄了一眼莫夫人,脑中不禁浮想联翩,想不到自家老爹老娘平日都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房门一关,也这么猛啊。
“女儿,你什么地方看不懂,不要不好意思问,要不然,夫家会笑话你的……”
同样的话莫夫人连说了几遍之后,莫亚男吃不消了,于是指着其中一幅图,道:“娘,这个动作你和爹试过吗?”
莫夫人一下子面如火烧,拿着被子一蒙头,再也不催莫亚男提问了。
莫亚男心中狂笑,别以为本姑娘是黄花闺女就搞不定你,论脸皮,女儿我比你厚多了。她把春宫图翻得哗哗响,温如玉,你就等着本姑娘推倒你吧,到时候……嘿嘿嘿……
上花轿
红幔帐,龙凤烛,大红双喜贴墙上。
“亚男……夫人……”
温如玉腆着脸傻笑着凑近,烛光闪闪,莫亚伸出根手指:“停!”
“亚男……”温如玉的眼神像小狗样委屈。
莫亚瞥他眼,媚眼儿飘:“想不想亲本姑娘?”
温如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蓦然板脸:“全部财产先交出来。”
“啊……”
片刻后,温如玉乖乖奉上金库钥匙一串,房产地契整整三盒,外加产业名录份。
莫亚男眉开颜笑,主动把脸凑过去,舌尖在唇边舔而过:“想不想抱抱本姑娘?”
温如玉双眼睛顿时闪亮如星。
她脸又一板:“过来让我先闻闻,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没有没有……”温如玉连连摇手,边摇边后退。
可疑,非常的可疑。莫亚男疑心大起,把头上的凤冠扔,猛的扑过去,将温如玉牢牢压倒在地上,凑近左闻闻,右闻闻,股人的脂粉香冲入鼻腔中。
“果然有女人的味道。”莫亚男大怒,抬手从桌上抓起把剪刀,烛光下,剪刀上闪着锋利的寒光,“说,你要那个女人,还是要你的子孙根。”
温如玉哇哇大叫:“要女人……要女人……”
反了啊,莫亚男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剪刀下去,可又舍不得,干脆扔剪刀,一脚踩过去。
卟通!
哎哟!
一声尖叫在莫亚男耳边响起。
“女儿啊,睡得好好的,干嘛把娘踢下床去。”
啊?呃……
十月初十,这是莫亚男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以莫夫人被脚踢下床的一幕为开端。
很不幸,莫夫人闪到腰,只能半躺在床上指挥丫环婆子们为莫三小姐梳妆打扮,知道自己闯祸,莫亚男不敢吭声,努力让自己变成个木头人,随那些喜气洋洋的人们怎么摆弄,偶尔得个间隙,连忙冲莫夫人讨好的笑笑。
莫夫人哭笑不得,只是崩着脸道:“不许笑,小心粉掉。”
莫亚男马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刷吧刷吧,本姑娘的脸今就是堵墙,随们刷多厚的层粉。差不多像个木头人一样被摆弄个一多时辰,终于,嫁衣披上,妆也画好了,丫环们送上镜子,莫亚男一瞧,差点没厥过去。
娘啊,……这是什么妆啊,嘴唇涂得像血盆大口,脸上的粉足有一寸厚,别说笑一下,只怕微微动嘴皮,那粉都得哗哗往下掉,一个新娘妆比以前画过的艺伎妆还恐怖。
新婚之夜,温如玉不会被吓昏吧?
“别动,别动,离辰时还有一个时辰,丫头们先扶着三小姐坐下歇歇。”
莫夫人在旁边指挥开,让莫亚坐下以后,又让丫环去请莫老爷、莫小弟还有莫知心、莫知云两姐妹,基本上,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是他们家人最后的相处时间。
莫知心是经历过这关的,来以后,看到莫亚男的眼神里一片痛苦,忍着笑在耳边低声道:“别怕到时候会吓坏妹夫,这个妆只是出门妆,进夫家门之后,会有人重新给你画进门妆,有手艺好的妆娘,能把你画得比原来美十倍都不止。”
莫亚男听话这才松口气。
莫知云在一边听到,这时也跟着一起松口气,莫亚男嫁过之后,就该轮到她了,莫老爷跟黄家约好,明年年初就让黄家下聘,到六月,就要嫁人,要是也画这种妆进黄家门,那黄家公子真得被吓跑。
莫老爷只坐不到一刻钟,对莫亚男交代几句,就又出去招呼。
莫亚男基本上就没话说,就听着莫夫人和两个姐姐对她千叮万嘱,交代又交代,直到辰时一刻,才突然听到外面锣鼓震,不一会儿,有个丫环兴冲冲的跑进来,道:“姑爷的花轿到了。”
莫亚男精神震奋,总算要解脱了。
谁料到莫夫人却摆摆手,道:“莫急,还有三道坎要过呢,咱们再说一会儿话。”
你不急我急啊,莫亚男几乎要跳起来,却被莫夫人抚着腰瞪眼,只好又坐回去。
当地风俗,新郎官想接走新娘子,要过三关。
第一关,莫家小弟vs温如玉。
“姐夫好!”莫知安穿身新衣裳,神气活现的拦在莫家紧闭的大门口,双手一伸,道:“姐夫今来干什么的呀?”
不是明知故问吗?
温如玉没经验,不知道这会儿他应该夹着尾巴讨好自己的小舅哥,反而昂首挺胸道:“来接你姐姐。”
说着,就要往里闯。
“哎哎哎……”莫知安退了一步,笑嘻嘻道,“姐夫好凶,瞧这架势,是来接三姐,还是来抢三姐的?”
“让我接,我就接,不让我接,我就抢。”温如玉挥挥拳头,一副今天不把老婆接回去决不罢休的模样。
不错,在温府待了三个月,跟一群大小管事过招,这家伙的气势见涨,已有了王八之气。
莫知安哎哟一声,又退一步,看温如玉身大红喜袍,捏着拳头的模样,灵机一动,噗的笑出声来,道:“池中莲苞攥红拳,打谁?”
边他边摊开手掌心,送到温如玉面前。老实,莫知安是很喜欢温如玉的,所以也没准备怎么为难他,伸手过去就是讨要开门礼,只要温如玉乖乖的送上礼物,他再退步,背在大门上靠,莫家的大门就开,温如玉就可以进去。
偏偏温如玉忘茬儿,看莫知安的手伸到面前,傻愣愣的反问一句:“岸上麻叶伸绿掌,要啥?”问完他还挺得意,自己真是才思敏捷,这么快就对上莫知安的话。
莫知安下给气的,跺着脚道:“笨姐夫,别想接三姐走。”
会儿陪温如玉起的温家管事忍着笑跑过来,将个礼盒送到温如玉手中,然后附耳在温如玉耳边几句。
温如玉才恍然大悟,脸下子红透,赶紧把礼盒塞进莫知安手里,低声道:“好弟弟,把门开吧,回头姐夫另外再给一份礼。”
还差不多,莫知安转怒为笑,又后退步,背部在莫家大门上靠,咣的发出声响,里面的人得信号,立刻抽出门栓,打开大门,将温如玉迎进去。
几乎同时,喜乐声大作,直传到后院。
莫夫人顿时乐了,对莫亚男道:“三姑爷通过第一道关坎。”
莫亚男在心里嘀咕一句:笨蛋,太慢了。
进了莫家大门,往里走几步,恰好喜乐声也停,莫知安嘻嘻哈哈的往道门里窜去,同时道:“姐夫,我先走了,小心第二关哟。”
话音刚落,就见左右两侧耳房里、月门外、还有前面的回廊里,下子出来大大小小几十个人,下到八、九岁的小孩,上至八、九十岁的老婆婆,一个个乐呵呵的向温如玉扑了过来。
娘啊,莫家哪里来的么多人?
温如玉吓得脸色发白,想后退,又怕退了今天就不能把亚男接回家,不后退,又怕这些人扑过来,压也把他压扁。
还是温家管事见机得快,立刻就从怀里掏出几十封红包,向四面洒去,趁着那些人们弯腰捡红包的工夫,赶紧护着温如玉闯出一条生路来。
温如玉擦把冷汗,幸亏自己有钱,多包几个红包,要不然……
于是喜乐声再次大作。
第三关是莫老爷当关,关极是容易过去,莫老爷本来就极喜欢温如玉,只让他当堂做首诗,就算他过关。
温如玉又问管事,知道后面没有关坎要过,顿时大大的松口气,然后喜滋滋的直往后院去。
这时候,莫亚已经在两个姐妹的搀扶下,在后院门口等着,凤冠和红盖头都戴到头上,倒是不用怕把温如玉给吓着,可那凤冠却是纯金打造的,差没把的脖子压折,好在只要支撑到,就可以拿下来,等到温府拜花堂的时候再戴上就可以。
“亚男……”
温如玉冲上来,把握住莫亚男的手,眼泪汪汪,要娶到你真不容易啊,正要诉下衷肠,猛的周围哭声四起,把他吓了老大一跳,哭什么哭什么呀?今个是大喜的日子。
管事的又附耳过来,低声道:“公子,这是最后一道哭嫁,等新娘子一出门,他们就不哭了。”
哭的是莫家大小姐,本来哭嫁应该由莫夫人来表演,只可惜莫亚男那脚踢得太准,莫夫人闪了腰,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只能由莫家大小姐来代替。
莫亚男偷偷顶顶温如玉的腰:“笨蛋,别愣着,快送我上花轿,凤冠把我脖子都快压折了。”
温如玉这才恍过神来,“好好”两声,突然把莫亚男拦腰一抱,展开轻功就从屋顶上窜出去,取条直线距离,直达花轿。
“啊?”
在场诸人都面面相觑,这个……
温家跟过来的那个管事一头冷汗,连连作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公子心急……”
见没人吭声,最后还是莫老爷清清喉咙:“没事,没事,京城的礼节和咱们这里的不同。”
好吧,就算圆过场了,大家都匆匆往花轿的方向赶过去,只有莫家大小姐在原地不知所措,还要不要哭下去?
“惊喜”
最终莫家大小姐还是没哭得下去,等跑回后院向莫夫人请示明白再匆匆赶到花轿那边的时候,莫亚男已经舒舒服服的坐在花轿里,头上的凤冠被偷偷摘下来,藏在身后,只盖个红盖头当掩饰。
莫老爷对温如玉又嘱咐几句,然后就有人唱道:“吉时到,起轿!”
锣鼓声和喜乐声起响起来,莫家派出八对年轻男女,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糖果,向周围来凑热闹的街坊邻里洒去,温家也不落于人后,也有八对,人人手里拿两贯铜钱,可着劲的往花轿后面扔。
于是花轿过后,跟着一路的捡喜钱和喜果的人们,大家挣着抢着,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莫亚男偷偷掀起红盖头,从轿门口露出来的缝隙往外看去,眼就看到温如玉骑在马上的背影。这家伙,腰挺得直直的,脑袋还随着马的动作摇摆,就算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肯定是满面春风,志得意满。
小样儿,瞧你得意的……莫亚男噗哧一笑,哪晓得温如玉耳尖,连忙拉马缰,滴溜溜的跑过来,掀开窗帘,贼头贼脑道:“亚男,你笑什么?”
莫亚男早就看到他过来,手忙脚乱的把红盖头重新盖好,嗔骂道:“去去去,前头带好路,别像上次那个不成器气的堂兄一样,把队伍带到山贼窝去。”
“哪儿能呢,几个小毛贼,还不够我打的。”温如玉昂着头,就差屁股后有条尾巴直接翘上天。
不知道是莫亚男真的有乌鸦嘴的潜质,还是温如玉成心想显摆下他人的气概,迎亲队上一路走七天,果然进山贼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莫亚男正在花轿里昏昏欲睡,听到四句千古名言,一下子就清醒,清醒之后又迷糊,拍拍额头,不会吧,难道又穿越回上次出嫁的时候?
这时就听到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