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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43部分阅读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里,疼痛尖锐的感觉在不断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

    可是,何以它竟比自己的梦境还要来得美丽?

    “我是粗人一个,还是农户出身,我没有读过书,目前家里也不是十分阔绰,日子顶多称得上是衣食无忧……但我做人堂堂正正,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我挣得是清白钱,并且十分努力地生活着,支撑着这个家,我愿意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这个家做贡献,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好,我不求大富大贵。这样的我,可能配你会有点逊色,但我会努力地做到令你满意”见任氏一直沉默着,赵信良忽然说起了这么一大段话来,语气竟又变得微微紧张起来,因为任氏至今都没给自己表个态。

    “这算是咱们两个第一次敞开心扉来谈话,所以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你说,你……你是怎么想的?”

    任氏忽然缓缓地抬起了头来,她直视着赵信良,眼里没有丝毫躲避与羞涩。

    细看之下,赵信良才是惊愕地发觉,任氏的脸上早已纵横着泪渍。

    “呀,我,我不是有心的,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大可不必往心里去,对不起对不起”赵信良连忙赔礼道歉。

    任氏摇摇头,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想要说话,可张口之际,却又是一道泪痕滑落。

    “让我们忘掉各自的过去罢,它对于我们而言都只是一道伤疤而已,根本不值得我们为了它痛苦郁郁。”等任氏的情绪稍稍平复过后,赵信良忽然下定决心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不介意,我要的是现在。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我是看上你了不管你怎么想的,总归我这辈子是认定你了如果你现在不同意,那我就每天在你跟前转悠着,一直等到你动心的那天为止”这几句话也是闺女教自个的,要利用死皮赖脸磨蹭的方式慢慢打动对方,日复一日,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终会被捂热的。

    任氏抬手以绣帕拭泪,等她完全平静下来过后,才终是缓缓开了口:“我从不觉得是你配不上我,相反的,是我觉得自个配不上你。”

    “你别说话,听我说。”见赵信良想打断自己,任氏忙摇摇手,“我经历过那样的过去,兴许你了解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你却不懂我内心的感受。我所承受的,不仅仅只是碧凌惨死的记忆,更有我曾经的挫败与惨烈,那段记忆让我深刻地领悟到,认识到……曾经的那个自己,是多么地愚蠢与失败。所以渐渐的,我便认定了自己是个无用卑劣的女人,这样的我,真的不配……”

    “我说配就配”赵信良忽然生气了,激动地抓起任氏的右手大声道,“你不要再封闭自己的心了,如果你说我不懂你的心,那你就给我机会让我看懂啊”

    “我没有那个勇气,你别逼我……”任氏的冷泪滴在赵信良的手指上,沁得赵信良的一颗心微凉。

    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与魄力,竟忽然猛地把任氏往自己身前一带,紧紧地拥住了她

    这个女人,身形瘦弱得令他惊讶,平素瞧着那么精明能干的她,原来竟瘦的这般可怜,不曾想过,她居然也是这般柔弱的一个人。

    任氏倾倒在赵信良的怀里,眼泪几乎快要浸湿赵信良的衣襟。最后,她干脆大哭出声,以手在赵信良的胸前轻轻地击打着。

    赵信良将她搂得更加紧了他的下巴重重地抵在任氏的发鬓上,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存在。

    他们身后的那片红烛正在静悄悄地燃烧着,那如同泪滴一般缓缓落下的蜡油饱含着任氏痛苦的记忆,等它们慢慢融化,完全消失过后,任氏就会获得解脱,获得新生。

    赵信良是这么想的。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希望是由自己,带给任氏幸福与快乐。

    第171章彻夜未归

    “天亮了。”赵信良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他的嗓子因为长久不说话而变得有些干哑,但乍一听上去,却深觉得那嗓音极具魅力。

    任氏静静地偎在他的身边,慢慢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意识稍稍清醒过后,方是惊愕地反应过来,自己与身边这个男人居然彻夜未归就这样相互地依偎着,坐在这片已经燃烧殆尽的红烛原野上,整整一宿

    她开始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腾地站起了身子,身上的那件外袍因此滑落,任氏讶异,赶紧拿着那件袍衫问赵信良道:“现在夜晚微凉,你竟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我盖了一宿?”

    赵信良憨憨地摸摸自己的好脑勺,随后毫不在意地答道:“没事,我身体健壮,这点子凉意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哈欠……”才刚说完这句,他接下来的举动就出卖了他。

    见赵信良着凉了,任氏心里更着急,赶紧拉着他的手往前走着:“不行不行,咱们得赶紧回去给你找个大夫,这样下去会加重的”

    任氏刚走几步,却发现赵信良还是在原地没挪步,不禁诧异地回头看他,最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拉住了他的,顿时触电般地想放开,可却被赵信良反握住了,力道过大,任氏根本挣不开。

    她的脸颊腾地蹿红了,别过脸去微微挣扎道:“赶紧放开,这样不好。”

    “刚才你那样,是在关心我对不对?”赵信良高兴地扯着嘴角,握着任氏小手的那只手不禁加大了力道,“你看,这些蜡烛都烧完了,从今以后,你再没有令你痛不欲生的过去,你有的,只会是美好幸福的将来。”

    任氏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最后只得皱了眉,藉口道:“你弄疼我了。”

    赵信良闻言赶紧放开了手,任氏缩了缩身子,埋下头去不再言语。

    “哈欠……”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喷嚏声打断,任氏赶忙抬头道:

    “咱们回去吧,家里人都该担心了,你,你回去后好生瞧病,这回算是我欠你的。”生硬地说完这句,任氏欲走。

    赵信良却鼓起勇气来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又变成了之前的态度?你看着我的眼睛”

    任氏心跳如雷,根本就不敢去直视赵信良的眼眸,只别过脸去闷闷道:“昨晚说了什么,我这会都记不清了,唔……”

    话语未尽,身子却被赵信良猛地往前一带,然后,在触不及防的情况下,她的唇瓣上早已覆上了他那温热急促的气息……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忘记了拒绝,更忘记了所谓的规矩尺度,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这样被他抱着亲昵着的感觉,她并不讨厌。

    这个吻生疏而短暂,一吻结束过后,任氏才猛地推开赵信良,声音陡然变大:“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赵信良笑笑,抿着嘴唇无赖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换做从前,赵信良是打死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此时此刻之所以这般反常,一则是信了那个术士的话,为了赵相宜的安危着想。二则是因为昨晚上二人的交心,使得赵信良心里有底,任氏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位置的,所以他才敢这么大胆地对任氏,不怕惹怒了她。

    “我走了”任氏立马转过了身子,大步朝前走去,甚至于到了最后,竟小跑了起来。她的脸很红,很烫,为了不被赵信良发觉,所以她选择逃跑。

    赵信良直直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去追,亦没有说点什么来挽留,因为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刚才他亲她的时候,她并未拒绝,而且匆匆离去之时,她脸上那抹一闪即逝的幸福笑意,正好被他全数捕捉到了。

    满怀激动地回了家,这厢赵家小院里却好生热闹。

    赵相宜兴致勃勃地起了个大早,昨晚她算是家里最晚睡着的人,却依旧没能等到父亲归来,心里既是担心又高兴的,现在大早上的起来一看,发现父亲的房间门没锁,里头却还是空无一人,赵相宜便据此推断,父亲昨晚想必是彻夜未归

    哇哦。

    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一晚上都呆在一起,难保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忽然很是邪恶地想了想……

    但是很快地,赵相宜小盆友便打住了自己那邪恶的念头,自己父亲是什么人?任氏是什么样的性子?而且现在是身处保守封建的古代,不是那开放前卫的现代……两人能牵个手拥抱一下,都算是大尺度了吧

    正当赵相宜穿着小衣站在院子里发呆之时,赵信良在外叩了门。

    “谁?”赵相宜满脸含笑地问了句,想必是父亲回来了,嘁,正好被自己抓个正着嘞

    果真,赵信良站在外头笑着答了句:“相宜,是爹爹,快开开门。”

    赵相宜高兴地冲上前去给赵信良开了门,赵信良刚一进门就把赵相宜给抱了起来,并将她高高地举起,嘴上还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瞧着父亲满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赵相宜总忍不住往自己刚才那邪恶的念头上想……

    “哎呀,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当心着凉了,快快,进去让奶奶给你找件外衣披上,现在可不比夏天了,马上就到秋寒了。”赵信良赶紧催促闺女道。

    赵相宜却笑得一脸促狭,她冲自个父亲眨眨眼睛:“嘿嘿,昨晚上一夜没回来吧?跟我师父在一起?”

    “去去去,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见天的问些这种问题。”赵信良红了脸,最后只得果断地截了赵相宜的话头,以此掩饰自己的心情。毕竟昨晚上的那些事,是不好让闺女这个年纪的姑娘家知道的。

    “嘁,我什么也没说呀,倒是你自个,心里有鬼还赖我嘞。”赵相宜扑哧一声笑笑,随后摇摇头进了屋换衣洗漱。

    这时,方氏也起了,见赵信良风尘仆仆,神色憔悴的模样,不禁担忧道:“哎哟信良,你干什么去了,可是最近酒楼的生意出了问题?脸色看上去怎么这么难看?”

    赵相宜闻言从屋里探出个脑袋来,笑嘻嘻道:“不会不会,我看爹爹的脸色一点也不难看,反而满面红光哩”

    赵信良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随后含糊了一句:“不多说了,我昨晚没睡好,现在要进屋睡会,有要紧事再叫我,吃饭之类的就别叫我了。”说完还伸了个懒腰。

    “哎呀不吃饭怎么行?”方氏赶忙拉住了赵信良。

    赵信良只得撒了个小谎:“是这样的,娘,我刚刚在外头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哈,别叫我,我想睡会儿。”

    方氏是不知道赵信良昨晚上彻夜不归的情况的,这会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赵相宜见状,却踏踏实实地安了一颗心,瞧父亲的模样,想来昨夜与任氏进展得不错,两人之间应是有机会的。

    如此,她便安心去洗漱用饭了,等她准备好一切,去了如意绣庄时,才从阿平口中得知,任氏昨夜没休息好,这会子正在宅邸里休息,今天一天想来是不会来绣坊了,要她跟齐宛瑶两个自行练习。

    齐宛瑶并不知情任氏与赵信良之间的端倪,见状也是担忧地问了赵相宜一句:“相宜,你说师父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瞧着她前阵子情绪一直不好,精神也很是恍惚,今天干脆就来不了绣坊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呀?”

    赵相宜笑着摇摇头:“不会不会,她好着哩,想必再过一段日子,就会大好了。”她挑着眉在笑。

    齐宛瑶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等傍晚,赵相宜回去自家时,才是得知赵信良已去了千禧楼打理生意。

    方氏担心儿子,见这段日子赵信良总跟赵相宜两个挨在一块叽叽咕咕的,不由拉来了赵相宜询问道:“相宜啊,你可得要好好告诉奶奶明白,你爹最近到底咋回事?还有啊,上回那个算命先生跟咱们家说了一些事,你多少也应该知道些的吧?你爹那头有动静了没有啊,这种事不好拖拉的呀。”

    “奶奶,您放心,等再过几日,想必事情就明了了,爹爹没事的,您别瞎担心。”赵相宜抿唇笑笑。

    方氏怎么可能因为孙女的这一两句话就真的放宽心,只叹了一口气郁郁道:“唉,信良这孩子就这样,有什么事总喜欢往心里憋,总有一天得憋出病来。昨晚上也不知怎么了,夜里竟着了凉,相宜啊。”说到这,方氏突然看向孙女,“你现在有空就去厨房把我给你爹熬的姜汤放灶里温着,等他回来了正好喝。”

    “嗳,好嘞”赵相宜欢快地应了声,随后往厨房里走去。

    第172章任氏所想

    这厢,任氏的宅邸水阁上,刚刚睡醒的她,正披着家居的常服坐伏在水阁中央。没有像平素那样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反而随意地让青丝散落在肩背上,如一道亮泽清澈的小瀑布那般。

    水阁中央摆着一条长长的檀木几,上头陈放着她曾经最喜爱的楠木琴。

    已经有多久,没有奏过这张琴了?

    任氏慵懒地趴在檀木几上,眯着一双眼细细地打量着那张琴。还是跟原来一样的美好高贵,只是,她的一双手,再也不敢攀上那几根令她再熟悉不过的琴弦。

    曾几何时,她的琴声与碧凌的嗓音,是天生的绝配,她们总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每个见识过她们才艺的人都啧啧称叹。

    可是,自从碧凌过世后,她便再也不敢奏琴了。

    因为,再没有谁能够像碧凌那样,配得上自己的琴音。她也害怕,生怕自己一奏琴,就会想起碧凌那凄婉的眼神。

    就在昨夜,赵信良出奇的安排下,让她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纵情也好,放肆也罢,总归昨夜的她,真的是活回了自我,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几年前,她还是那个骄傲的未出阁的任氏女,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并未经历过如此之多的痛苦。

    回府后,长长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的她,宛若重生,令她忽然很想奏琴。

    她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自己的琴音,似乎并不那么害怕直面碧凌了。

    水阁粼粼的水光映在她的脸颊上,闪动着别样的光辉,此时夜幕降临,一袭紫衣的她,显得是那般娇媚绝美。

    看着这样的夜色,她忽然兴起,命丫鬟子上前来为自己撤去了水阁上的每一盏花灯,尔后全数换做了简单的红烛。

    一根根细长的红烛立在水阁的每处,给这样的夜色平添了几分妖娆与妍丽,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了琴弦,久违的感觉带给她的身心一阵轻轻的悸动,熟悉的琴音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真的是好久没听见这种声音了。

    丫鬟子们侯在水阁外,不禁讶异得面面相觑,在她们看来,主子是个从来不弹琴的人,只是喜欢在这间水阁里摆着这张楠木琴,闲时会过来看看,不过多半是情绪低落的时刻。故而此刻任氏忽然起了奏琴的兴致,而且还奏得这般好听,着实令丫鬟子们吓了一大跳。

    这个冷硬霸气的主子,原来竟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阿平回府的时候,初听琴音,还以为是哪个不知规矩的丫鬟子在弹着玩,便立刻起了制止教训的心思

    因着任氏的缘故,这个府邸里是不准出现琴音歌声的

    可当阿平循着声音来到了水阁外时,却被一袭紫色绸缎常服的任氏给惊呆了,弹琴的人,居然会是任氏自己

    阿平的步子止在了水阁外,她静静地比了一个手势,打发了在场的所有丫鬟子,尔后自行一个人,安静地等候在水阁外,她不忍进去打断任氏。

    已经有很久,都没听任氏奏过琴了,她现在忽然奏起,是否就意味着,一切苦难都将结束了?

    任氏闭着一双眸忘情地弹奏着手下的琴,她学着碧凌的样子,深情而认真地唱着那首她们时常演奏的曲子,可是不管怎么唱,也终是没有碧凌唱得好听。

    转弦拨弦,一曲终了。

    任氏伸手轻按在琴弦上,抚平杂音过后,方头也不回地笑着:“碧凌果真是天籁之音,纵使我再如何努力地唱,也没她唱得好听。”末了,她笑着回头,直视着阿平,“阿平,你说是么?”

    阿平浑身一颤,满脸欣慰道:“小姐,您是不是放下了?”

    “我不知道。”任氏眯着一双眼,伏在楠木琴上,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也有这么些年了,我好累,想休息一会。”

    “小姐,对自己好些罢,女人是经不起岁月的摧残的。”阿平心疼道,见任氏今天心情不错,加之昨夜跟赵信良出去后便再没回来,阿平便大胆提到,“其实……阿平真心觉得赵老板是个好人,尽管有两个孩子,可孩子们看上去也很是乖巧聪颖,配小姐这样的正好,赵老板日后想必会好好待您的。”

    “我想我真是低估他了。”任氏缓缓道,“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我的计划走,可没成想,他居然这么勇敢,而且面对我的拒绝,一再不肯放弃,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被他打动了。就差一点点,我简直要当场答应他……”

    “那不就是了,小姐还等什么”阿平喜出望外地高声一句。

    任氏坐直了身子,回过头去看她:“你进来吧,关于这些,我也正好想跟你聊聊。”

    阿平闻言,登时进了水阁,她没有拘礼,只很自然地在任氏对面坐下,不过姿态却是恭谦有礼的,并不会因此而骄纵忘形。

    “你说,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么?”游移之下,任氏脱口而出,并信手拨弄着手边的楠木琴,琴弦时而不时地发出几声悦耳的声响,阿平细细地观察着任氏的动作,随后笑着道:

    “小姐,兴许您自己都没发现呢?”

    “什么?”任氏忽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来。

    阿平抿唇笑笑,随后看着任氏解释道:“您现在的样子啊,跟几年前的你没什么分别了,一样的娇俏。”

    “嘁,我都什么年纪了,还能用得上这个词。”任氏摇摇头笑笑。

    阿平却立马回道:“话不能这么说,不知您听过这么一句话没有,这女人啊,但凡是有感情在滋润着,纵然是个中龄妇人,也能立马活回十八九。阿平看小姐您啊,现在就是这副样子。自从跟赵老板他走近了以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说到这,阿平的脸色又暗了暗:“之前的您,说句对您不敬的话,跟行尸走肉真的没什么分别……成天浑浑噩噩地过,要么就是像在人前那样,冷硬尖锐的令人不敢接近。可现在的您,真真是大不相同了,不仅会疑惑,心里更会思虑了,这样的您,才活得有血有肉嘛”

    “是么?”任氏不敢置信地抚上了自己的面颊,诚如阿平说的那样,她自个真的是不曾发现自己最近的变化。

    阿平使劲地点头:“小姐,不是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么?您现在就是这样,虽然心意已经偏向了赵老板那边,可因为种种原因,至今为止,您自个都还没发现这点呢。”

    “你是说,我早已既定了赵老板?”任氏有些不可思议。

    “可不是么,只是您自个没察觉罢了。”阿平笑得一脸乐滋滋的,见任氏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她便趁热打铁道,“所以啊,您可千万别再顾虑什么了,这顾虑的时间越长,忧虑就越多,没准等您想通了愿意接受赵老板的时候,人赵老板早就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像赵老板这么好的人……”

    任氏忽然沉默了。

    “哎呀小姐,您还犹豫什么呀,先前您这般拒绝人家,人家都鼓起勇气找上门来,这会子也该是轮到您来表态了,否则,总是一声不吭的,您叫人家心里怎么想?能不退却么?可别傻傻地把人给往外推跑了”阿平见任氏依旧慢吞吞的,心里也是跟着着急了起来,真真是主子不急,急死下人

    “可是……”任氏十指交错,绞在一处,隐隐不安地低声道,“我刚才细细地想了想,我做了这么多让他寒心的事,哪怕是今天早晨离开时,态度依旧是那般冷硬的,他会不会因此而放弃我?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可叫我怎么好开口表态的?届时岂不是两个人的尴尬。”

    “要我说,您就是想太多了,哪有这么多顾虑的?顾虑来顾虑去的,届时人都成了别人家的了”阿平说到这,为了激一激任氏,干脆放了狠话,“我可是亲耳听说的啊,这阵子也不知怎么了,赵老板的亲娘开始四处地给赵老板物色填房,使得咱们镇上许许多多的女人都颇有点疯狂,大家这会子可都想进赵家的门呢不就是看上了赵老板的人品与能力?”

    见任氏讶异地看着自己,阿平又立马添了一把火:“这镇上,还有隔壁几个村镇上的女人,挑拣起来,比你优秀的也不是没有,赵老板又是个十足的大孝子,万一人老太太要是真看上了哪家的,人赵老板还能不同意母亲的决定?届时您可怎么办?”

    任氏朦胧忆起,前阵子赵相宜好像是在自己的耳旁说过,是时候该劝劝她奶奶给赵信良物色媳妇了。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真的了?”任氏忽然喃喃自语道。

    阿平赶忙凑到任氏的面前,推了推她:“可不是么,您赶紧的呀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您不妨放下架子来给赵老板主动暗示一下?这可是比什么都管用呀。女人到了您这个时段,可就别再跟那些羞答答的少女一样,含蓄不懂得表达了,咱们得努力地为自己争取幸福,幸福可不会白白地降临到您身边呐”

    任氏又开始沉默。

    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是在思考自己与赵信良之间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切进展得太快了。前一阵子,她还狠下心来好容易地对他死了心,以为可以割得干干净净的,没成想,眼下他们俩却成了这种该考虑终身的关系了

    而且刚才被阿平那样一逼,此刻任氏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要说赵信良一辈子单身也罢了,横竖尽管不是她陪他走完下半辈子,也不会是其余女人,这样她心里也平衡点。

    可现在,尤其是经历了昨晚那样的时光过后……要她接受其余女人来走进赵信良的生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与其那般,还真不如是自己……

    “可我到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呀。”憋了半天,任氏终闷闷地说出了口,“先前我以为不会有将来的,所以万事做得太绝,这会子你要我放下架子去主动暗示,我也不是做不到,只是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没了那个资格……”

    “如果不妨碍的话,可以告诉阿平,您昨晚上跟赵老板都干了些什么吗?”阿平忽然盯着任氏道,“小姐您别误会,阿平这样说也只是为了了解赵老板的内心。”

    任氏迟疑片刻,终是把昨晚上的事情经过跟阿平说了一遍。

    阿平听后,心情也很是激动:“那还等什么呀,咱们明天赶快收拾收拾,找赵老板去吧?”

    “真的可以么?”任氏疑惑地问了句,如同一个从未涉足情网的未知少女那般好奇。

    其实话又说回来,曾经的她骄傲自信,从未细心地观察过身边那些人在感情上的琐细,所以她不懂情爱之间的甜蜜辛酸。出嫁后,又嫁得那样一个男人,更谈不上体会男女之间的深情了。唯一拥有的,就是在知道前夫本性之前,被前夫追捧的那段时光,美是美,只是结局不好,中途回忆起来,也就不觉得多美好了。

    所以,认真严格地说来,任氏在感情方面的阅历,还真是一片空白。

    次日清晨,任氏早早地醒了,躺在床上是再也无法入睡。

    阿平料理玩府上的琐细过后,便亲自来任氏这边伺候任氏洗漱更衣,见任氏眼下乌青,不由担忧地问了句:“怎么又没睡好?”

    “无碍了,你帮我多上点脂粉就是。”任氏轻柔地答道,并轻轻地伸了个懒腰。

    阿平连忙扶任氏起身,又亲自恭敬地捧来了漱口水供她漱口,一切完毕过后,任氏坐于梳妆镜前,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脸容。

    阿平上前来柔柔地笑着,见状轻声一句:“小姐的五官生得真美。”

    “再好看的容颜,也总是有衰老的一日。”任氏执起一柄桃木梳,轻柔地梳理着自己胸前的发丝,“我今年也有二十三了,真真不再是曾经那个美好青葱的姑娘了。”

    “小姐可别这么唉声叹气的,您的人生才刚走了一小段呢,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等着您呢”阿平乐观地劝慰道。

    任氏笑着点点头,视线落在梳妆台上时,不由心情大好地说道:“阿平,今天给我戴这套紫薇花的发饰罢,眼瞧着夏天快过去得差不多了,再不戴,今年恐怕就没机会戴了。”

    “嗳,好小姐戴这套发饰好看极了,清爽又不失高雅的,衬小姐的年龄跟身份。”阿平笑着拿起了那套发饰里最大的一根紫薇衔珠钗子给任氏固定发髻。

    穿戴完毕,任氏与阿平二人一起出的门,今日的她装扮得当,尽管平素的穿着已经不凡,但今日也还是看得出她这一身是精心装扮的效果。

    “小姐,您先去罢,我一定把话带到”阿平笑着给任氏吃了颗定心丸。

    任氏微微颔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赵家小院里,赵相宜正在吃早点,忽见阿平站在自家门外,赶忙放下了碗筷迎了上来,笑眯眯地问了一句:“阿平,你怎么来我们家了?来,请进”

    阿平笑着摸了摸赵相宜的头顶,随着赵相宜进了这间家院,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四下打量了会儿,方笑看着赵相宜:“你爹在不在?”

    “在呢在呢,可是我师父有事要寻我爹?”赵相宜眨巴着一双眼睛问道。

    “你这小鬼灵精,什么都瞒不过你似的”阿平作势宠溺地点了点赵相宜的额头,随后跟着她一块来到了赵信良的屋外。

    “赵老板,我是阿平,我们小姐这会子有事找您呢”阿平乐滋滋地说道。

    赵信良正在里头更衣,一听这句话,动作立马飞速了起来,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穿好了衣裳,急忙忙兴冲冲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几乎是两眼放光道:“什么事?”

    阿平以帕子掩着嘴唇微笑了笑,随后冲他道:“请随我来吧,届时就知道是何事了。”

    方氏不明地看着大家的言行,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么?”自从那个算命术士出现了之后,方氏总这么战战兢兢的。

    赵相宜瞧见了方氏近日这般,心里总很是过意不去,毕竟那只是自己跟哥哥二人弄出来的戏码,不成想竟害得奶奶难受至此。

    “老夫人,是好事嘞”阿平美滋滋地冲方氏笑了笑。

    方氏见状,也是舒了心,又看向自个儿子道:“要不要带点东西在路上吃呀?”

    “不用不用。”阿平连声说道,“那边自会有吃的接待。”

    “是呀,奶奶您瞧爹爹的样子,估摸着这会子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了。”赵相宜凑在一旁打趣道。

    “贫丫头,这张嘴愈发利索了”赵信良见状轻捏了捏闺女的小脸蛋,又嘱咐道,“行了,今天就恩准你可以不用去绣坊练习,好好出去逛逛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哟。”

    “是”赵相宜热烈地回应着父亲,呀,老爹恋爱了就是好,连带着自己这阵子也可以时常偷懒了,真好

    “娘,我走了,您在家好好照顾自个,实在闷得慌干脆就跟相宜一块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呢。”赵信良边笑着边走。

    方氏纳闷地抬头看了看天,厚重的云朵,阴郁的光线,这眼瞧着就是闷闷的阴天,哪里就是什么好天气了?

    赵相宜却捂着小嘴在咯咯地笑着。

    等赵信良走后,方氏才蹲下身子来抱着赵相宜道:“相宜啊,你说要是让这个任老板娘给你做娘亲,给你爹爹做媳妇,你乐意不?”方氏情不自禁地问了这么一句,尔后又笑笑自语了起来,“我瞧着他们两个这段日子走得挺近的,配合得也默契。上回,那傻小子不还为了人家挨了打么?不过呀,人家这么好的条件,纵然成过亲,也还是有不少人追捧着,想必看不上咱们家这样的条件罢?”

    “哎哟奶奶”赵相宜赶忙打住方氏,“您又来了咱们家怎么了,别说咱们家现在发达了,就算是从前那副光景,也没什么配不上人家的要我说,我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嗯,哥哥还得排第二去”

    “噗。”方氏被小孙女这么一说,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笑,随后摸摸她的脑袋欣慰道,“有你这么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财富了。”

    这厢,赵信良随着阿平来到了任氏指定的位置,是清河镇一家名为天然居的小茶馆,不过它虽小,生意却极好,因为此处的早点在清河镇可谓是数一数二的。

    等赵信良踏入天然居的时候,才是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小二连忙上前来笑盈盈地招待着:“想必您就是赵老板了吧?请随小的来。”

    赵信良莫名地看着这位小二,不过想了想就不难猜到,必定是任氏事先嘱咐的,于是不作他想,只跟着小二走去。

    他们在一间雅阁外停下,小二顷刻退下,仅于赵信良一人。他静静地等候在雅阁外,沉默片刻,终是询问出声:“我可以进来么?”

    “来了?请进。”是任氏的声音。

    赵信良的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他颤颤地推开了雅阁的门,映入眼帘的,是穿一袭浅粉色秋裳的任氏,从未见过她穿颜色这样脆嫩的衣裳,咋一看,倒是惊呆了赵信良。

    他行至任氏对面的椅子前,轻拉开椅子坐下。

    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得东拉西扯到这家店上头:“咦,好生奇怪啊,平素这个时候,来天然居的话都要排队了,除非你提前预订了位置。怎么今个这里头却这么冷清?”

    “哦,我把它全数包下来了。今天到我离开为止,这里不会有其他客人的。”任氏不起波澜地来了一句,好似她说的,不过是“我今天吃饭了”这样平常的话题。

    赵信良嘴角微抽:“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是不是有点浪费?”

    “不然要怎么办呢?”任氏忽然抬眸看他,“我不想在绣坊或者千禧楼里跟你谈那些事,去你家或者请你去我府邸则更是不合适,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死?只能在这样的场合里了,但我这人又听不得吵,尤其是在我要认真地说一些话的时候。”

    第173章拜见双方父母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呢?”赵信良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惧怕,生怕从任氏的嘴里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先吃点东西吧,这么早把你叫出来,想必还没来得及用早饭吧?”任氏没有直面赵信良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将手边的点心推给了他。

    “嗯,你也多吃点。”赵信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想把任氏逼得太紧,只得埋头猛吃早点,此刻的天然居太静,他甚至夸张地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总有些不适应。

    任氏捻了块点心含入口中细细地品,面前的这个男人吃得认真而细致,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是这副吃相吧?

    思及此,任氏满足地笑了笑。

    赵信良吃东西的速度极快,等任氏刚品上今年早春的新茶时,他就已经吃完了所有饭食。

    对上任氏讶异的眼光,赵信良憨憨一笑,不得已又解释道:“没办法,从前干农活的时候早习惯了,必须吃得快,抢时间干活,否则误了农时,可不是这么好玩的,我们家以前可就巴望着那几亩地过日子的。”

    任氏笑着点了点头,面露称赞之色:“你真是个不错的人,可谓大丈夫也。”

    “哪里哪里……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赵信良嘿嘿地傻笑着。

    “嗯,还要再来点吃的么?”任氏笑着询问道。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得很饱了,倒是你,好像没吃几口呀。”赵信良满脸关切地看着任氏。

    任氏却摇摇头:“你来之前我用了些,再加上我早上的胃口不大,吃的也不多。”

    “哦哦。”赵信良点点头,沉默半晌忽然又提议道,“那就让小二上来把这些撤了吧,省得堆在这不好看。”

    “也好。”任氏顷刻之间就唤来了小二,小二毕恭毕敬地撤了桌上的残余,并十分认真仔细地将桌面给整理干净了。

    等小二走后,赵信良尴尬地搓着手,实在不知道该跟任氏说些什么。该说的,那天晚上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这回任氏主动找他出来,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他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届时说错话用错词,弄得双方都难堪。

    “嗯……是不是应该先拜见男方的父母亲的?”任氏猛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赵信良压根就没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只诧异地“啊?”了一声。片刻过后终又是醒悟过来,直不可思议而欣喜地看着任氏,激动得说不上一句话来!

    任氏埋头笑笑,面颊因为这一动作而迅速红了起来,抬头过后,才又是添言道:“我是想问……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可还作数?”

    “当然当然!随时都可兑现的!”赵信良因为激动,声音显得有些过高,话毕,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一句,“不好意思……我,我太高兴了,所以有些忘形……”

    任氏双手抚在茶杯的杯壁上,细细地摩挲着,长长的睫羽轻垂下来,她的心在激荡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因为很好奇,所以想请问下你,嗯……为什么突然之间又选择答应了呢?”赵信良欣喜过后,笑眯眯地问道。

    任氏仰头,眼里嘴角到处都弥漫着笑意,愣是怎么掩饰也无法遮挡得住,她继续地摩挲着杯壁,尽量保持着镇定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给你个明确的答复,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你配不上我。相反的,是我自己没那个自信和勇气,我不敢主动迈出那一步,因为生怕结局不是我想要的,我这样的,再也承受不起新的伤口与打击。”

    “没关系的,别害怕,以后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赵信良忽然坐直了身子,很是坚定认真地向任氏承诺道。

    任氏满足欣慰地笑了,尔后又继续说:“也许真的是那天晚上你带给我的震撼太大了,我从未想过,在这个世上居然还有男的肯为了我这么执着,正是你的那份坚守与诚心,打动了我,也让我鼓起了勇气愿意再相信一次。”

    “真好。”赵信良轻轻地呢喃道,他深情而认真地直视着任氏,“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受苦伤心的,一定不会。”

    “我相信。”任氏点头,眼里饱含激动与热情。

    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这么激动深情过了,此时此刻的她,方察觉得到自己是活着的,真正有血有肉地活着。

    两人之后没说话,只坦然真诚地看着彼此,没看多久就会相视一笑,或者干脆哈哈大笑。

    彼此之间因为心墙的倒塌而拉近了距离,互相站在对方的面前,是那么真实美好。

    离开天然居之后,二人径直去了赵家小院,任氏早已让阿平备好了见面礼,虽然平素也经常与方氏见面,可这次的意义显然不同。

    临近小院门前,任氏的心里是越来越紧张,她不知道其余人是不是也像赵信良那样喜欢自己,接受自己,万一方氏或者孩子们对自己有异议,那届时该怎么办?

    昨天想了一夜,光是考虑到自己与赵信良之间的问题了,却还没考虑到其余人的头上,这个棘手的问题却正正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