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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1部分阅读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糖果c

    第一卷 赵家村

    第001章 跟人私奔的母亲

    南方的深秋处处透着一股子湿冷气,草木结霜,虫鸟绝迹。

    正是凌晨时分,不远处的小村子被笼罩在一层秋雾里,静悄悄的气氛反倒让狗吠声和隐隐的家畜声变得尤为响亮。

    是不是还有一阵儿一阵儿的车轱辘声?

    赵相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却未醒来……

    天渐渐透亮之后,尚在梦中的她,却忽然被一阵儿杀猪似的嚎叫声给惶然惊醒!立即睁眼坐起慌忙四顾,却发现四周无人,不过屋外围了很多人似的,吵吵嚷嚷的!

    杀猪似的嚎叫仍旧一声高过一声,赵相宜侧耳倾听,才终是认清,那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父亲发出的,口口声声地喊着一个“滚”字。

    赵相宜吓得浑身哆嗦,重生在这个时代已经三月有余,知道这是个不在历史记载范围内的朝代,摸熟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吴侬软语之后,很了解自己这世的父亲赵信良,是个性子和顺老实的男人,怎地这会子会突然这般嚎叫起来?!

    生恐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赵相宜伸着小胳膊开始艰难地为自己穿衣穿鞋。才刚吃力地穿起了一件小衣,就感觉自己的手脚酸涩得不行,眼皮子累得开始打架,赵相宜心里那个汗啊,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好歹也活了二十二个年头不是,这辈子居然重生成个三岁小奶娃儿,连穿衣服这种活计做起来都略显吃力……

    正郁闷着,这具身体的亲大哥赵弘林红着眼睛进来了。

    见自家小妹正坐在床上傻傻的不知该干嘛,一副惶然无措的样子,他鼻子微酸,忽然就是别过头去无声地哭了起来,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赵相宜心一紧,虽然不知家里究竟出了何事,可是就这仗势看来,肯定是大事!

    “哥哥羞羞,哭鼻子!”企图让大哥赵弘林心里好过点,赵相宜决定继续装嫩撒娇,反正她现在就一伪小孩儿。

    赵弘林也才八岁的年龄,一听赵相宜嫩声嫩气的娇嗔,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双手隐在袖子里紧紧地握成冷硬的拳头,一张薄唇紧抿成一条缝儿。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之后,赵弘林才转过身来勉强撑着笑为赵相宜穿衣整理。

    有了赵弘林的帮忙,赵相宜的衣服两三下就套在了身上,服服帖帖的。又见赵弘林眼眶通红,眼底含怒,赵相宜便是小心翼翼地搂着赵弘林的脖子笑咯咯道:“今天相宜要吃娘做的糕糕……”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具身体的母亲吕氏,贪慕虚荣,喜欢指摘并瞧不起自己的丈夫,自己又没什么本事的,可赵相宜还是决定利用吕氏来缓解赵弘林的心情。

    这个时空的朝代是很注重孝道的,所以即便吕氏再如何不济,在赵弘林的心里却还是很有分量的。

    没想到,赵相宜才刚提及吕氏,赵弘林却是浑身一僵,也不管赵相宜年仅三岁,红着眼龇牙愤道:“以后咱们家再也没娘了!咱们不稀罕!”

    赵相宜咋一听自家大哥的话,还以为是吕氏出了什么意外,可在心里仔细一揣度赵弘林的后半句,却觉得更像是吕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

    不多时,赵弘林已是将赵相宜给抱到了屋外,只见家里的几个亲戚都齐聚在院子里,或抄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或一副担忧的模样,再没了刚才的吵闹。

    父亲赵信良一见,立马冲着赵弘林红着眼:“你把相宜抱出来作什么!还不快进屋里去!”

    赵相宜这下算是瞧清了自己父亲赵信良的模样,通红的眼,里头蓄满了愤怒与耻辱,颤抖着的双手如同枯枝一般在秋风中瑟瑟着,似极力隐忍着什么一般。

    回到屋里,赵相宜本能地搂上了自己哥哥的脖子,用稚嫩的童声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哥哥,相宜怕怕……”

    赵弘林这才醒过神儿来,紧搂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不住安慰道:“没事的,不怕,小妹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后又说了些不符合年龄的话语,幸而赵相宜这具身体里的芯子是二十二岁的现代人,能听得懂赵弘林的自言自语。

    从自家大哥的话语中,赵相宜知晓了一个令她头皮发麻的事实——

    母亲吕氏,跟人跑了!

    父亲早上起来发现母亲不在,以为她破天荒早起干活去了,在自家寻了一圈儿,都没见着母亲踪影,不过看她常日用的物事衣裳一类也都还在,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母亲早上出门到哪家串门儿去了。

    没曾想,早饭过后,就见赵相宜的二叔匆匆回家,说是四更打隔壁村回来时瞧见村里有马车出入,当时他还奇了,赵家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有钱人,仔细看时,竟是隐约瞧见了自己的大嫂坐在里头!

    本来这事也不一定真实,但现在坏就坏在吕氏真的不见了踪迹!全村那么巴掌点大的地儿,都是找遍了,也没找着!

    赵信良愈发地怀疑,吕氏真的像赵相宜二叔说的那样,跟了有钱人夜里乘马车私奔了!

    村里游手好闲的好事者本来就多,咋一听赵相宜家的动静,便是纷纷赶来瞧热闹,更有赵相宜的三叔三婶婶这两个搅屎棍似的讨人嫌在一旁煽风点火,所以赵信良才会从沉默中爆发,最终对着一群人怒吼,吵醒了睡梦中的赵相宜。

    “老三媳妇你说你怎么这样!”屋外忽然传来了赵相宜奶奶方氏的声音,“还嫌家里不够乱?还嫌家里的事不够丢丑?尽跟外头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瞎掺合什么!”

    又传来了赵相宜一向讨厌的三婶婶杨氏的声音,懒懒的,带着点讽刺和幸灾乐祸的意味:“我不就这么随便说说的么,那年世友本来也就是刚巧在今天离开了咱们赵家村……诶诶诶!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哩,我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要得你这么想吃人似的瞪着我……”末尾那句,声音愈发低得没底气了,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就是,这不……不也是事实嘛,还不让人说了……”赵相宜三叔赵老三也在一旁给自家娘们帮腔。

    却挑起了赵信良的又一波怒火:“滚!你们两个巴望着家里散伙的东西!滚,都给我滚!”

    “哎哟哟信良,可别再大吼大叫的了……就算不说给外人听见笑话咱们家,也要顾及屋里的那两个小的诶!相宜才三岁可能听不懂,可弘林却已经八岁了呀!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你这么嚷嚷着,可让弘林心里怎么好受?”方氏素来疼孩子,这下子见自己儿子沉浸在悲伤与耻辱当中,更是担心他一时做错,伤及无辜的孩子。

    “嗨……”方氏紧接着又叹一口气,“好在你爹他现在外头做事没回来,不然又不知该气闹成什么样!”

    “哎哟我说娘,大嫂她也真是……”杨氏才说了一句,赵信良却又是火了:

    “滚!你们以后都别再跟我提那贱人!”

    赵相宜心跳飞快,坐在自家床上双眼直盯着窗外。

    若说是乘马车趁夜私奔的……那她昨夜里听见的车轱辘声和些微的私语声却是真实的了!还以为是自己迷迷糊糊在做梦来着,原来那时,吕氏正跟人商计着要私奔!

    赵弘林怕自家小妹吓着,便是先将自己心头那复杂的情绪给压了压,抱起赵相宜一阵好哄:“来来,小妹不怕哦,哥哥一会做糕糕给你吃……下午回来之后还带你去村头的小货栈买糖吃,好么?”

    赵相宜闻言,抬了头看自己的亲大哥,他眼里明明含着星点泪光,却依旧强笑着安慰自己,那样倔强而隐忍的神情,无端端地惹得她鼻子微酸。

    他也才八岁啊。

    在上辈子,那该是个刚入小学,好奇又爱撒娇的年龄,有父母的疼爱,并享受着优越的物质生活与先进的教育。

    而他呢?小小的年纪,竟隐隐开始有了帮着家里分担压力的趋势……穷苦的家境,让他迅速成长早熟,非常懂事地放弃前去私塾里念书的机会,每每只能艰辛地跑到学堂门外隔着墙听夫子们给学生讲课,以此增进学业……

    他越这么懂事体贴,却愈发地让她心疼。

    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来月,她前世也是个南方人,只因从小生活在城市里,所以一直对自己未能体会江南水乡的生活而深表遗憾。

    现在如愿以偿,这世的风情比上一世要来得美丽,这世的亲人,比上一世经商重利不重亲的父母要更懂得亲情温暖,不过那刚刚跟人私奔的虚荣母亲吕氏除外。

    这一世,除了家里没上一世富足之外,什么都比自己的前世好。

    所以赵相宜很快就融入了这个新身份当中,并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地为家里谋取财富,让那些曾经遗弃自家和瞧不起自家的人后悔哭泣去!

    “哥哥不哭,相宜不吃糕糕了……”抬头,赵相宜努力吸着自己的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心疼地看着赵弘林,“相宜以后有钱了,买糖给哥哥吃!”

    赵弘林被自家小妹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了,可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轻柔地抚摸着赵相宜的粉嫩脸颊,似哄似安慰地笑着:“你才多大,懂什么叫有钱么?”

    这时,赵信良立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屋里的酸楚模样,不禁紧捏起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

    “爹。”赵弘林忽然抱起赵相宜转身,身子挺得直硬,好像下足了决心也似,“弘林以后一定好好听话,把妹妹带好,把这个家顾好。以后有出息了,我们一家就再也不会被别人瞧不起了!”

    赵弘林再大也才八岁,咋一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赵信良还是从自己的伤痛中找出了一丝讶异。

    眼里有泪也有感动,直直地望着自己儿子,重重地从喉间颤颤的滚出一个字:“好!”

    第002章 贱胚子

    是日下午,吕氏跟了做生意的有钱人年世友连夜乘马车私奔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赵家村,甚至于,隔壁的几个村也渐渐有了些微风声。

    这对于平静且无事端的小村庄而言,无异于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一些闲来无事喜欢掰扯鸡毛蒜皮小事的村妇,时时津津有味地拿这件事来碎嘴。更甚的,有人爆出,在十几天前八月十五团圆节夜晚,亲眼瞧见吕氏被人用一顶小轿接去了年世友在赵家村的老宅里,想来定是去跟他幽会相好的……

    一波接一波的不堪传闻直击赵相宜一家,村里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使得这一大家子人有些抬不起头来。

    犹是赵信良,从早上到现在,连地里的活都没去做,只闷不吭声地呆在屋里,谁也不理的,发呆或是闷闷地怒着。

    那种隐忍得好似下一刻即将爆发的沉默,很是吓人。

    家里的气氛沉重得让赵相宜不敢呼吸,只得到方氏的大屋里呆着,一会儿又觉得气闷,便想着干脆去村头的小货栈里买些糖,等赵弘林从隔壁村的学堂里听完课借完书回来后一起吃,也好安慰安慰那童心受伤的八岁孩子。

    虽然赵弘林明面上是她的亲大哥,可实际年龄已超过二十岁的赵相宜,只能在心里将赵弘林当成一个孩子。

    一路上闷闷地走着,想着吕氏突然跟人跑了的事情给家里带来的创伤,赵相宜的牙帮子就咬得紧紧的。

    从她穿越至此这三个月看来,这个吕氏除了贪慕虚荣,游手好闲之外,更是以指摘自己丈夫为乐,时不时的都要拿件小事来刮刺他几句。

    例如看见赵信良在田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就埋怨他不会出去下海赚钱。偶尔见别家男人对自己老婆悉听尊便的,家里以老婆为大的,就刮刺赵信良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哄老婆,云云。

    赵相宜本就看她不顺,加之她才刚在这儿呆了三个月,更是不能体会到吕氏带给她的生养之恩,所以,吕氏突然跟人跑了,对赵相宜造成的伤害,反而是最小的。

    当然,在外人的眼里,只能理解为,那是赵相宜现在年小不知事,所以才没什么感受。

    来到小货栈,老板是个满面红光胖胖的中年人,大家都管他叫赵矮子,因为他生得实在矮。

    这厢,赵相宜来买糖,赵矮子碍于吕氏的事,便是一直用同情的眼光去看赵相宜,又觉得她才刚满三岁的,应是不懂事,便趁机对着来买东西的其他人嘀咕着:“啧啧,他们家的那位可真是作孽,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三岁的,呼呼的就跟人跑了。”

    “可不是么,你没瞧见她平时那马蚤样,是个男的看了都会心痒痒,这不,立马有人给勾搭上了。”间中,还有一中年男子挑着他那猥琐的眉附和着。

    赵相宜递钱的手忽然一抖,却又只得装作不知,颤颤地将手里的那三文钱递上去给赵矮子。

    赵矮子一瞄赵相宜手里的钱,最后叹了一口气,用同情的口气说道:“今天这钱就算了吧,一包糖而已,拿去吃吧,回家记得听话点,不要惹你爹发火。”

    虽是好心,可赵相宜那要强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打击,她不要旁人那带着怜悯的施舍,而且更加受不了赵矮子和另外几个人眼里露出的那一股子令人厌弃的幸灾乐祸。

    抬起头来,很有礼貌地冲着赵矮子跟其他人微笑着:“我奶奶跟爹教过,没有给人干活的话就不能平白拿人东西。”她也很想说一句“无功不受禄”,可是很怕他们会听不懂,也很怕他们听懂了那是一句富有哲理的文话,从而开始怀疑她是妖精附身了之类……

    间中有人听后,忽然“嘿哟”了一声,随后蹲下身子来凑近了赵相宜:“你爹跟你奶奶教你的?那你娘哩,她怎么不教你些道理?欸,你知道你娘去哪了不?”

    赵相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还真是嘴上不积德,揭人家伤疤就这么好过?她顿时有点后悔来小货栈买东西,真真是低估了村民们的八卦热情。

    “我爹说了,让我不要随便跟坏人讲话!”赵相宜也懒得跟这人计较什么,哼哼了一声,扔了手里的钱拿了豆平糖就走,反正她现在的身份就一三岁孩子,谁还能跟孩子置气不成?

    “嘿哟,我什么时候成坏人了我!”身后还传来了那人不服气的自语声,却又不能拿赵相宜怎么样,反倒让其他人哄笑了他一阵。

    离开了小货栈,赵相宜的心里很是不舒服,看着一路上村民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模样,深知吕氏的行为,已经极度地影响到了赵家的脸面,这以后,他们家可还怎么在这个村子里站得住脚?

    正拿着豆平糖埋头想着事,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站住!”

    赵相宜心一跳,抬头看天,太阳明晃晃地挂在上面,心想着,这么小的村庄,这大白天的,竟还有打劫的存在?!

    转身,一脸迷茫地看着身后的那三两个比自己大几岁模样的男孩子,心里嘀咕着他们是在叫自己不成?

    “嘿嘿嘿,眼睛转来转去看什么呢你!就是在叫你!”站在中间的那个男孩子约莫七八岁模样,黝黑的脸,扁平的嘴巴,最要命的是鼻子下正挂着两行黄绿色的鼻涕……时不时地被它的主人吸几下,流下来的时候,还顺道被他的舌头给卷进嘴巴里去。

    赵相宜恶心地紧了紧手,动了动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个男孩。

    “你手里拿的什么?”又有一个男孩开口问道,怯怯的,躲在那个鼻涕孩身后,却又因为有鼻涕孩的佑护,说话的时候不禁多了几分底气。

    赵相宜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那包豆平糖,缩了手藏在身后,挺起小身板对准了那群好似要打劫的男孩道:“你们想干嘛!”声音脆脆的,不那么大声,却也很有底气。

    他们显然没料到赵相宜会不怕他们,各自眼里都透着点惊愕。为首的那个鼻涕孩上前几步指着赵相宜气道:“不想挨打就把糖给我们,不然我就让他们上去抢了!”

    哇,这台词很有点前世电影里黑帮抢劫的范儿,如果赵相宜真是三岁小女娃儿,早不知被吓成什么样了,可惜可惜,她其实是个二十二岁的伪小孩儿,根本不会怕他们的威胁。

    也正是因此,聪明反被聪明误,赵相宜竟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不过三龄,羸弱不堪的,哪里是他们几个的对手?

    可她现在,竟隐隐存了要跟他们动手的念头……

    “诶?你看那不是他们家的?”之前那个怯怯的男孩忽然指着赵相宜身后迎面走来的赵弘仁道。

    这个赵弘仁,是赵相宜三叔的孩子,现年六岁,她的堂哥。

    她一向跟三房的亲戚不熟,但想着,此情此景,有个帮手总比没有的好,赵弘仁是自己的堂哥,再生疏,也总不可能反着帮外人来欺负自己吧?

    “弘仁哥!”赵相宜后退几步迎上,嫩声嫩气地指着那起小子们愤道,“他们欺负我!”意思是要赵弘仁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壮胆儿!

    没想到,话音刚落,那起小子们却是忽然齐齐笑得前俯后仰的,就在赵相宜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个鼻涕孩突然扬起他的吊梢眼冲着赵弘仁坏笑道:“你过来!”

    赵弘仁看看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的赵相宜,又看看那一群气势汹汹的坏小子们,最终撇了撇嘴,低着头懦弱地朝着那起坏小子们的方向走去。

    赵相宜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算个什么事?他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亲人诶,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跑去对方那边合着伙儿来一起欺负自己?!

    有没有搞错……

    鼻涕孩见赵弘仁悻悻地过来了,便用挑衅的眼光去看赵相宜,顺道还吸了吸自己鼻下的那两道浓浓的鼻涕,似在宣扬自己胜利了一般。

    “你听好了!”鼻涕孩颇有点气势地指着赵弘仁,朝赵相宜的方向努努嘴,“只要你走过去冲她吐一口口水,然后再大骂三声贱胚子,我们以后就都带着你玩。如果你不敢,那我们以后都叫你孬种!”

    赵相宜嘴角微抽,这什么跟什么?

    周身的那起小子们忽然开始起哄,又是推搡着赵弘仁骂他不敢的,又是嘲笑赵相宜是贱胚子的……

    赵相宜这回是彻底怒了,要抢糖,要威吓自己都没关系,但是要侮辱自己人格的话,那就很严重了!

    “你们这群坏人,凭什么骂我!”说着将糖往怀里一塞,就要冲上去跟人搏斗。

    赵弘仁看着如同发怒的小鸡儿似的赵相宜,不禁有些惊讶,又看看自己这副孬样,心底里很是不好受起来。

    鼻涕孩一见更乐了,指着赵弘仁狠狠刮刺道:“哟,你还不如个小贱胚子哩!”

    赵弘仁浑身一哆嗦,最后只得心一横,甩开那起坏小子们,冲到赵相宜面前大喊一声:“贱胚子!”说完犹觉得不过瘾,竟破口大骂,“我娘说了,你娘跟人跑了是贱胚子,丢了咱家的脸!你是你娘生的,也是贱胚子!小贱胚子!”

    那一声声的辱骂,出自一个六岁孩童之口,尽管声音清脆稚嫩,却是深深地扎进了赵相宜的心。

    以至于,赵弘仁准备吐向自己的口水,都未能被她灵敏躲过……

    好在身后不知是谁,忽然猛地上前来将自己往后面拉了一把,躲过了赵弘仁的口水攻势……她的眼眶忽然一热,眼泪簌簌地滚了下来。

    回头再看,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大哥,赵弘林。

    也不顾自己的真实年龄了,只一个劲地扑在大哥赵弘林的怀里委屈哭着,嘴里还不时地嗫嚅:“哥哥……他们坏,想抢我糖吃,还骂我……”

    第003章 打架出事

    赵弘林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灰白的脸色,紧抿的薄唇,眉毛因怒意而紧紧拧在一处。

    这群小子们如何起哄刮刺,赵弘仁是如何站在他们那边欺负自家小妹的场景,被刚刚回村路过的他瞧得一清二楚。

    如今小妹在自个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让他心里生疼生疼的,又想到这事是因何而起的,一双手更是气得紧紧地攥成了拳,微微地发着抖。

    那群小子们见赵弘林脸上透着淡淡的寒意,不禁纷纷打了个哆嗦。

    “弘仁,你刚才骂相宜什么,再给我说一遍。”赵弘林不看其余的几个小子,单看着赵弘仁。

    赵弘仁在家时本就有些怕赵弘林,总觉得他平日里看起来虽斯斯文文的,可发起火来的时候,那一声不吭的样子还蛮吓人的!

    这下被赵弘林这么一问,赵弘仁立马哆哆嗦嗦地有些站不稳,只低着头结结巴巴一个劲地说:“没……没什么……”

    “你明明就骂了!”赵相宜紧抓着哥哥的手,对准了赵弘仁愤愤地大声道。

    刚才他帮着那群坏小子们欺负自己的模样,真是让她彻底惊呆了……才六岁的娃儿啊,居然就会学舌父母的不伦不类,什么贱胚子之类的词,他到底懂不懂意思,就一个劲地往外骂……

    在这里,她不得不郁闷,杨氏与赵老三对孩子的教育,真所谓是极品式教育。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做人方面若是像极了他父母,可怎么是好?

    鼻涕孩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见赵弘林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光会做表面功夫吓唬人,自己这边人又比他们多,怕个什么?

    想到这点子上,鼻涕孩便壮起了胆子来,对着自己的同伴大声嚷嚷:“怕个什么?咱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们兄妹两个?”说着又看赵弘仁,照旧扬起他那双吊梢眼,“喂喂喂,你是想帮着他们两个,还是加入我们?”

    其余几个见赵弘林真如鼻涕孩说的那样,也不过如此,便又是纷纷起哄推搡着赵弘仁:“哟哟,瞧你那孬样,是不是怕回家被大人知道了要挨打哩……”

    赵弘仁瞅瞅赵弘林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咬咬牙,终是转过身子去走向了鼻涕孩一伙,这就意味着他打算跟他们合起伙来对付赵相宜兄妹俩。

    赵相宜紧捏着自家大哥的手,愤愤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小白眼儿狼!奶奶平时怎么教我们的,他都忘了!”

    赵弘林本在气闷当中,忽听自家小妹一口气说出这么尖利的话来,便是紧了眉低下头来看她,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又是蹲下身子来抚着赵相宜的小脸蛋笑道:“小妹的这些话是跟谁学来的?小小年纪的,可不兴把嘴巴练得这么利的。”

    “是……是刚才上小货栈……相宜以后乖乖,再也不说了。”赵相宜头顶无数条黑线,刚才一时气愤赵弘仁的行为,竟是突然忘记了自己现在三岁小孩儿的身份,直接将记忆里的锋利话儿给骂出口了,被赵弘林抓了个正着,幸好他不曾怀疑自己什么。

    “喂,贱胚子。”鼻涕孩忽然打断兄妹俩的谈话,学着大人那般抄着手,昂着头,“你以为你哥哥来了,我们就会害怕?”

    赵相宜明显感觉到,自家大哥听见那三个字后,浑身一僵,牙齿咬的紧绷,咯咯直响。

    他倏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将自家小妹给推到身后去藏好,随后挺直了小身板,一颤也不颤地对准了鼻涕孩和其余几个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刚才说什么呢,再给我重复一遍。”

    同样的话,刚才对赵弘仁已经说过一遍,鼻涕孩全然不以为意,只继续抄着手扬着吊梢眼站在原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说贱胚子,怎么着?”

    赵弘林已是被逼到了极限,他忽然放开了赵相宜,嘱咐她在一边站好,随后快速地冲上前去,对准了鼻涕孩就是一拳!

    鼻涕孩没料到赵弘林会搞突袭,一个踉跄没站稳,身子往后一仰,跌了个趔趄。

    众人包括赵相宜在内,皆是一讶。

    这赵弘林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家里也很少让他下地干活,所以身板总瘦小瘦小的,没想到一出手力气这么大!

    “你们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打回来!”鼻涕孩被打的那边脸登时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让他在心里顿时对赵弘林生出几分幽怨来。

    其余几个听见鼻涕孩的吩咐,才是醒过味儿来,冲上前去,揪起赵弘林的衣裳,三三两两的开始扭打在一处!

    赵相宜呆在一旁瞧着,一颗心顿时慌了。

    刚才见自家大哥打了那鼻涕孩一拳,心里还喜滋滋的,觉得自家大哥真威风,真帅气,看着鼻涕孩被打,心里真解恨!

    可现在,他们人多大哥只一人,这么寡不敌众的,若是动起真格来,小孩子力气虽不大,可也危险呐!

    赵弘林显然已被气极,他红了眼,对准了上前来欲与自己斗殴的几个小子一阵好打!或互相撕扯,或将对方压在地上猛落拳。

    最可恨的是,赵弘仁非但不帮忙劝阻,反倒掺和在一起,时而不时地打赵弘林一两下,似在解气一般。

    赵相宜气不过,可是眼看着自家大哥细皮嫩肉的,这么长久打下去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心里也急,顾不上去愤赵弘仁,只得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这里空旷一片的,等她跑去找了大人来,他们几个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子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可自己才三岁,势单力薄的,这么冲上去跟着一起打却只有挨打的份儿,到时候还要赵弘林分出神儿来照顾自己,岂不拖累?

    该怎么办才好呢……

    赵相宜一面冲着前方大喊着“不要打了”,一面在原地慌得火急火燎的。

    就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赵弘林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她惊得立马向前看去,却见赵弘林此刻被他们几个反剪着手给按在了地上,背脊被鼻涕孩以脚踩上,干净洁白的衣裳此时被尘土给沾上了一大片污秽。

    剩余的几个小子们便手舞足蹈幸灾乐祸地冲着赵相宜做鬼脸,示意他们赢了。间中赵弘仁那小子的脸上,居然还挂着些微得意的笑容,好像看着赵弘林吃瘪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

    赵相宜的双眸被眼前的这番场景给刺得生疼……

    真无耻,人多欺负人少!

    “小妹,快跑!”赵弘林紧咬着薄唇,即便是被一群人给制服在地上,却也还是倔强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

    赵相宜看得心里生疼,太阳|岤因这混乱的场景而突突直跳。

    她不走,一步也不离开这里。

    身子缓缓下蹲,双手情不自禁地摸到了地上的一块尖利石头,浑身不受控制也似,颤颤地紧捏着那块石头,使出了浑身的气力,扔向了众人!

    “你们这群坏人,叫你们欺负我哥哥!”她哭喊着冲了上去,可步子才到一半,却是听见人群里不知谁“啊”地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先前那个略怯懦些的小子忽然惊讶地大喊一句:“不好,出血了!”

    人群开始乱了起来,反剪住赵弘林双手的那两个小子吓得忽然放开了赵弘林,赵弘林趁势推到了他们,随后麻利地站起了身子来,迅速跑到赵相宜的身边,一把将她给抱起:“小妹不哭,乖了不哭。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哇……”赵相宜看着自家大哥被擦破了皮的双掌,以及浑身污秽的白裳,鼻子忽然一酸,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而那起坏小子们在那儿也不知嚷嚷个什么,忽地就一哄而散了,徒留赵弘仁那家伙恹恹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模糊的视线里忽然闯入一丝嫣红,赵相宜心一抖,赶忙止住了自个的哭声,抹了抹眼泪,仔细地朝赵弘仁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趴在地上,捂着头部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而那尘土遍布的地上,正流着一滩嫣红的血泊……

    “哥哥,哥哥,血……”是自己刚才的石头扔中的么?

    赵弘林这才注意到了赵弘仁的现状,尽管不喜他,却还是赶忙放下了自家小妹,牵着她的手赶紧来到了赵弘仁的跟前,发现情况不妙之后,立马蹲下身子询问道:“怎么了,没事吧?别慌,我赶紧叫大人去!”

    说着又是觉得不妥,伤及头部是大事,不能拖延,便是一手牵着自家小妹,一手使力扶起了赵弘仁道:“走,咱们赶紧回家找奶奶去,奶奶平时晒药草来着,敷点就没事的!”

    第004章 兄妹挨打

    赵相宜家的人口诸多,爷爷奶奶一共养活了四个孩子,如今家里没分家,大家都是挤在大房子里住一处,各房一有个什么事,大家也就知道了。

    这厢赵弘林牵着自家小妹扶着赵弘仁一路艰难地赶回家里,一路上赵弘仁哭得撕心裂肺的,途中村民也都是见着了,个个被赵弘仁头上手上的那一大泡血给吓得心惊胆战的。

    奶奶方氏听到哭声登时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一阵风似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以为只是小孩子吵吵架闹哭了,寻常小事一件。但乍一看赵弘仁浑身是血的模样,她险些没给吓晕过去!

    “奶奶,赶紧去拿您平常晒的药草给弘仁敷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弘林一会再解释给您听成不?”赵弘林的声音很是急促,他虽才八岁,可胜在早熟,是深知这伤及头部的严重性的。

    方氏被唬得心胆俱裂,她素来疼孩子,见自己孙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急得眼泪直掉,愣愣地站了一会,才是想起来要进屋去张罗药草。

    赵相宜怕赵弘仁这头上的伤拖得久了出事,便是松开了自家大哥的手,跟了方氏进屋帮忙张罗。

    赵相宜的二婶李氏刚生了孩子这正在屋里做月子呢,乍一听屋外动静,不禁有些莫名,但只抱着自个儿子在怀里哄着,想着事情再大肯定也大不过早上头吕氏的那件事。

    而三婶杨氏,却是懒懒地扭着腰肢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本就是个偷懒耍滑,又好事喜欢凑热闹的人,这厢听见外头闹哄哄的,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叨叨的事,可不得出来瞅瞅。

    这时,赵弘仁已是被赵弘林给扶着进了方氏的屋,依旧是哭得稀里哗啦震天响的。

    方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浸在米酒里弄湿,给赵弘仁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伤口,赵弘仁咧着嘴疼得唧唧歪歪的,方氏见了心疼,嘴里直喊着“作孽哦,怎地伤成这样”,然后眼泪簌簌地掉。

    伤口擦抹干净之后,方氏手脚利索地将平日里从后山上采来的药草给研碎出汁,又拿了块干净的布给包好,再给赵弘仁小心翼翼地包扎上。

    赵相宜心跳飞快,瞧着自己奶奶那一脸心疼的模样,若是知道那石头是自己扔的,不知该气成什么样……

    正踌躇着,却听身后忽然传来杀猪似的嚎声,赵相宜没来由地给吓了一大跳,转身再看时,杨氏已是哭爹喊娘地飞奔到了赵弘仁的身边。

    “哎哟喂,这是哪个天杀的把我的儿子打成这样!”杨氏一面搂着自己儿子,一面大喊大叫的巴不得全村人听见也似。

    方氏本就不大欢喜这个三媳妇,这下见她什么也没弄清楚的,就开始嚷嚷着让人不得安生的,便是冷了脸:“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再说,总这样一惊一乍的,吓唬谁呢。”

    “先给弘仁这么包扎下止血吧,一会男人们干活回来了,再拿了钱抱弘仁去村里的郎中那看看,这伤到了头可不是小事哩。”方氏刚才虽然慌手慌脚的,可这会给赵弘仁包扎之后,见他头上的伤口不深,便也是放下了一颗心,慢慢冷静了下来。

    “你们两个说,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杨氏不顾自己婆婆的教训,只搂着赵弘仁直视着赵相宜兄妹俩,好像认定了人就是他们俩打的一样。

    虽然也的确……

    可赵相宜还是很不喜欢杨氏这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抬眼看自己的亲大哥,见他如平日那样,习惯性地紧抿着双唇,紧锁着眉头。

    “哎哟喂,我不活了!中午吃完饭弘仁还好好的,怎地一下子不见,头上就多了个血窟窿哦……血流不止的,吓得我去了半条命……”杨氏见兄妹俩不说话,忽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行哭一行唱的,唧唧歪歪的扯了一大通,又是指着赵弘林骂道,“你好歹也比弘仁大两岁,做哥哥的怎么不知道要护着弟弟嘞……你这个没娘教的……”

    总之,难听的话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通,最后还掰扯到了赵相宜那刚刚跟人跑了的母亲吕氏。

    “老三媳妇,你当着孩子面说的什么呢!”方氏这回是彻底火了,吕氏的事大家好容易慢慢压下一些假装不提,她竟又是指着赵弘林的鼻子骂的这么难听!

    赵相宜紧捏着小拳头,厌恶地看着杨氏,她这人就是喜欢这样,不管什么错,总喜欢往别人身上推。假如今天是赵弘仁他自个摔地上伤了头,她也有办法说是赵弘林没看好弟弟,或是指摘方氏这个做奶奶的没带好孙子。

    绝不会责备赵弘仁自个贪玩,或以内疚自己这个做娘的没看好儿子。

    “奶奶……”赵弘林刚想说什么,却听屋外自己的父亲赵信良忽然冲着屋里头大吼一声:

    “弘林,你给我滚出来!”

    兄妹俩乍一听自己父亲的声音,都没来由地抖了抖身子,相互看了一眼,哆嗦着慢慢挪出了屋。

    在屋门口的时候,赵弘林忽然蹲下身子来摸着自家小妹的头:“小妹,今天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待会不要乱说话,由哥哥来说,记住了么?”

    赵相宜心一突,自家大哥这是准备一个人收拾这烂摊子呢,可人的确是她拿起石头砸中的,她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承担!再说了,他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跟那群人打架的……

    刚想开口,却听自己的父亲更为凶煞地冲着这边喊了一句:“还不快滚过来!”

    赵信良这是怎么了,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啊……纵是吕氏跟人私奔了,也不关赵弘林的事啊。

    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使得原先坐在屋里绣花的赵月琴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花绷子,起身出门来看看外边到底又发生了什么闹心事。

    赵月琴是赵相宜的小姑姑,方氏最小的一个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女儿。性子微怯懦,平日不干农活时,便憋在屋里大门不出的绣花干活,不常跟人交流的。

    这厢见赵信良气红了眼瞅着赵弘林,杨氏又搁屋里大哭大闹的,她顿觉心里头慌慌的,赶紧上前几步憋红了脸劝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你咋了?”

    赵信良没理会赵月琴,只摆了摆手冲上前去一把将赵弘林的衣襟揪起,而后往外拖,嘴里还一边骂道:“你不得了了哇,现在就学会跟人打架了!要不是村里的人瞧见了跑到家里来跟我说,我还一直被你装模作样的外表给蒙在鼓里了呢!”

    赵相宜跟上前去,心惊胆战的,听父亲的话,想来是村里有人瞧见了刚才那一幕,给父亲打小报告去了!

    “站好!”赵信良将自个儿子一拽,再转身到地上抽起一根手指粗细的竹枝,往地上挥了一下,顿时发出了令人悚然的响声,他这是要动粗了呢!

    “哎唷真是造孽!”方氏听见外边的动静,赶忙紧着步子出了屋,拦了拦赵信良并劝道,“又怎么了,怎么了嘛!老大你以前不这样的,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哩!孩子做错了什么,咱们跟他讲讲道理,说几句就是了,打得皮开肉绽的你心里就好过了!”

    “就是……大哥你可不许打人哩……”赵月琴站在自己母亲身边,嗫嚅劝慰着。

    “今天谁也甭为他说情!”赵信良紧了紧手上的竹枝,冲着赵弘林吼道,“你早上还答应我什么了,啊?”

    “什么懂事听话,什么带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