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园生活第2部分阅读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啊?”赵信良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四五倍,吼得震天响,眼睛更是因为气怒而变得通红,“你居然跑去跟人打架,还把人给打伤了!你说!你把谁给伤着了,我这个当爹的还得给人赔罪赔礼去!”
赵弘林倔强地抿着唇,眼眶湿湿的,却不见掉眼泪,想是一直坚强地隐忍着呢。 这厢见自己父亲如此气愤,便是什么也未说,直直地在赵信良的面前给跪了下来:“是儿子不孝,还请爹爹责罚。”
赵信良这回是真受刺激了,举起竹枝就是一股脑不分轻重地打在了赵弘林的身上,方氏见自己劝不过,又是心疼孙子细皮嫩肉的,便是伏在赵月琴的身上嘤嘤地哭着。
赵相宜看不得赵弘林那咬着牙隐忍疼痛的模样,便是迈着小腿儿紧着上前来为赵弘林挡了几下,又哭道:“不准打哥哥,哥哥有什么错哩!哇……”紧接着又是哇哇大哭。
见自己年仅三岁的小女儿那细白的皮肤上也落上了几道红印,赵信良这才是右手发抖地赶紧扔了竹枝,颤颤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似全身脱力了般:“我没用,我没用!”
“女人看不住,孩子管不好,我还有个什么用!”赵信良撕心裂肺地吼着,眼泪忽然就簌簌地滚了下来,把他今天早上压到现在的痛苦给全数地发泄了出来。
他一直很看重吕氏,即便她虚荣懒惰,有时还总刮刺自己,可他就是看重这个女人。现如今,她巴巴地跟人跑了,将赵家的脸给丢大了不说,还生生地刺疼了他的心!
赵相宜看着一家大小这番凄惨的模样,鼻子登时酸酸的,喉咙像是被堵了铅块般沉重,眼泪也跟着涌了上来。
正巧,赶着老赵头还有赵老二赵老三从地里干活回来,咋一瞧见自己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各自都有些慌乱,急忙上前来询问这是怎么了!
老赵头是知道吕氏的事情的,村里人议论纷纷的,他在地里听见了,少不得发了好大一通火,如今气消了些,见家里人现又是哭又是闹的,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心里也跟着紧了紧。
“老头子你赶紧来劝劝,老大拿竹枝打两个孩子哩!”方氏赶紧抹了眼泪上前说道,老赵头是一家之主,在这个家讲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且两个老人都疼孩子,舍不得打人,这个家庭虽是农户出身,却并不主张动用暴力。
“我说老大你这个臭小子,孩子才那小,被你打两下还有?你是不是被冲昏头了?”老赵头连连放下了锄头,上前一把将赵相宜兄妹俩扶起,由方氏跟赵月琴管好,又转身去说赵信良。
这时,屋里杨氏忽然嚎了一声,随后哭天抢地的出来指着赵信良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哩,好的不教,教你两个小的合着伙来打我儿子!”
第005章 杨氏撒泼
赵信良虽然知道兄妹俩跟人打架的事,可并不知道这事还牵扯到了赵弘仁,故而杨氏忽然出屋这么没头没尾地一通骂,却是惹恼了赵信良。
“你没事就回屋里呆着去,别在我跟前瞎嚷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天没事的就喜欢挑拨是非!”赵信良自今早杨氏与赵老三说了吕氏的事情开始,就一直厌弃着这夫妻俩。
“诶诶大哥你怎么这样!”赵老三见自家娘们给自己使眼色,便轻推了推赵信良,又是半带着抱怨道,“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怎么就胡乱骂人呢,早上那事吧……”
“你给我闭嘴!谁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胡乱骂人?你怎么不看看自家娘们都说了些什么!”赵信良浑身不可遏制地抖着,唬得赵老三吓了一大跳。
“哎哟喂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杨氏一拍大腿忽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双手不停地捶着胸口哭喊道,“弘仁的头被砸了这么大一窟窿哩,血流不止的,以后落下什么病根的可怎么是好!都是你那两个不懂事的惹的祸,我不怪他们我还怪谁去!”
“行了老三媳妇。”方氏一面安慰着两个孩子,一面冲着杨氏皱眉道,“你这像什么样子哩,赶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弄清楚了再商议也不迟,你这么嚷嚷着让人看见笑话!”方氏虽然是个地道的农家村妇,可她却从不会像杨氏那般,坐在地上拍拍大腿扯着嗓子一行哭一行唱的,跟唱大戏似的,让人瞧见了少不得要说几句的,丢人。
杨氏却是充耳不闻,只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着喊着,将赵弘仁刚在屋里断断续续告诉自己的实情给慢慢地哭嚷了出来。
赵老三一听自个宝贝儿子的头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一张黄脸立刻被吓得惨白惨白的!快步上前去摇着杨氏询问道:“你,你说什么,咱儿子怎么了!”
“我不活了不活了!”杨氏一瞧自己男人也跟着站在自己这边了,更是哭得震天响,嗓子都喊得接近嘶哑,“你自个进去看看,咱们儿子可是流了好多血啊!”
赵老三一听,心下一沉,立马放开了杨氏,拔腿进了屋。屋里,赵弘仁正歪在方氏的床上哼哼唧唧的,见自己的爹进来了,更是心里委屈,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整张脸就花了。
屋外,赵信良头皮发麻,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又看看哭天抢地撒泼的杨氏,太阳|岤突突地跳,拳头握得紧紧的。
老赵头也是从杨氏的嘴里大致了解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直拿眼睛不可思议地去看赵弘林和赵相宜兄妹俩。这两个小的,一个懂事早熟,有礼貌的很,一个乖巧可爱,讨人喜欢的紧,平日里他虽疼孩子一视同仁,可总忍不住更欢喜这两个小的,也不是他偏心,只他们惹人疼罢了。
现突然得知这兄妹俩合着伙给赵弘仁的头砸出了个血窟窿来,老赵头这心里还真不敢相信!
“等等,等等。”老赵头忽然站出来拿出一家之主的仗势主持大局,“这事兴许是个误会哩,我觉得吧,听老三媳妇胡咧咧倒不如听听孩子们怎么说,大家先别慌。”又侧过头去看看自家老伴,“出这么大事你怎么不知道找个人去地里说一声哩,弘仁现在怎么样了,咱们现在先别计较旁的什么,得赶紧把孩子送老温那瞧瞧去啊!”老温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原名赵孝温,大家都习惯叫他老温来着。
“我给他洗了洗伤口包扎了一下哩,这不正打算马上送他去老温那么,赶巧老大就要打孩子,你们又从地里回来了,没来得及。不过你们放心,那伤口我瞧了,不深,不会伤到内里的。”方氏的话让众人的一颗心都给安了安,遂又听见赵信良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吧,先给弘仁治好了再说。”
此时此刻,他的情绪已渐渐平稳下来,回到了平日里那个老实又讲理的赵家老大。
赵老三刚好抱了赵弘仁出来,天已渐渐沉了,时至傍晚,空气里处处遍布着寒气与湿气。
赵相宜偎在方氏的怀里瑟瑟的,方才被赵信良这么误打了几下,脖子手臂处开始经不住辣辣的疼,加之到了傍晚天气渐渐转冷,她的小身板便是偎得更紧了些。
再看自家大哥,脸上脖子手上,到处遍布着骇人的红痕,也不知背上脚上的多不多……看来这次赵信良是真的下狠手了。
他们以前的日子赵相宜不清楚,可重生在这三个月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赵信良红了眼骂人动粗。
等几个大人把赵弘仁抱到老温那瞧了之后,回来说是头上的伤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调养些时日就会转好的,杨氏却又是不依了。
用过晚饭之后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的,惹来了不少饭后闲余没事干凑热闹的村民,大家热滋滋地看着,杨氏却更是来劲了些,直将嗓子嚎得嘶哑无比,撕心裂肺才肯罢休。
一时又说赵家二老偏心的,只疼老大家的两个孩子,冷落自家的一双儿女。一时又骂这个家不公平,日子没法过了,自个儿子头上被砸了这么大个血窟窿,那两个惹事的小的却只是挨了一通骂,别的什么也没有。更甚的,还将吕氏的事搬出来讲,暗喻两个孩子没娘教……
一言一行当中隐隐透着要分家的意思,方氏在一旁瞧见了,气得眼睛都红了,她跟老赵头两个最喜家庭和睦,年龄也都还不算特别老,所以就想着再等些年,犹是等到他们把小女儿赵月琴的亲事给办完了再给商量着分家。
而杨氏这些年却总是借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刮刺这个家怎么怎么不好,日子没法过了之类,意思就是想尽了办法要分家。
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被赵老二给哄散了,他在今天这个事上本是个局外人,可向来跟赵信良比较亲近的赵老二也是看不过去杨氏那一贯不讲理的作风了,哄散了外人之后,便是冲着杨氏好心好意地劝了几句:“我说弟妹,老温都已经说了,孩子那头上的伤不碍事的,合着药都没开多少,只说娘给敷的那药草就很管用了,保管好全,不落病根。你还在这瞎掰掰什么呀,让外人瞧见了笑话你心里就特别舒服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要想好,大作小’,你就不能看开点?”
杨氏对赵老二的话置若未闻,还是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拍着大腿捶着胸口哭得嗓子嘶哑的。
赵信良头痛得很,今天一天从早至晚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太阳|岤突突地跳,头皮发紧。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偎在方氏怀里的两个孩子,最后平心静气地问了赵弘林一句:“弘林,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为啥要跟弘仁打架,还把人头给砸破了?”
“都是儿子的错,求爹责罚。”赵弘林皱着眉,紧抿着嘴唇一副倔强的样子,死死不肯说出今天这事的实情。
赵相宜看了心疼,拉了大哥的手摇了摇,赵弘林却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细细哄道:“小妹不怕,一会哥哥给你洗脸洗脚,哄你睡觉。”
方氏一听赵弘林懂事又乖巧的话语,不禁心软:“哎唷你们听见没有,弘林这懂事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就算真是他弄的,也不是故意的,索性弘仁没被伤到内里,这事啊,我看就这么过去罢。”
“就这么过去?哎哟喂,亏得娘你说得出口哟……我说什么了,大家现在瞅见了?爹娘就是偏心老大家的两个小的!今个要是我家的小人犯了这等事,爹娘指不定打断他们的骨头哩……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在这个家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却还是得不到公婆的欢喜……我不活了,不活了!”杨氏一拍大腿,又开始唱大戏似的嚎。
但是,谁都知道,在这个家,杨氏平日里干起活来不是喊腰疼,就是喊头疼,总归老是借着各种各样的藉口去偷懒耍j,除了娇气的吕氏,她就是最懒最滑头的一个。还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哩,任家里哪一个大人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老赵头这人最不喜看到家里有人这么哭哭嚷嚷的,便是沉下脸来大声一喝:“老三媳妇你说什么哩!我跟你娘什么时候打过孩子?还打断他们的骨头?你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有依据的!”
“啊!娘我疼,你掐我干什么……”赵弘仁猛不丁地被杨氏这么掐了一下手臂,顿时嚎了起来,又牵扯到了头上的伤口,更是疼得咧了嘴,哭得唧唧歪歪的。
杨氏本还想借此让自个儿子哭出几滴眼泪来,以此博得大家的同情,为自己主持公道,没曾想自个儿子这么不争气,又是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事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赵相宜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挣开赵弘林的手,迈着小短腿儿呼呼跑了出来,站在众人的中央嫩声嫩气地说道,“是弘仁哥先跟人合着伙欺负我,大哥,大哥看不过,才出手保护我的!”说着还簌簌地滚下两行泪来,加上她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疼了起来。
当然,杨氏赵老三除外。
“相宜,你说什么,来来来,到爷爷这里来,不怕哦,把事情慢慢地给大家说说。”老赵头本不欲计较这件事,横竖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此揭过不提,家和万事兴。
不过此刻听自个小孙女忽然哭得一脸委屈的,倒是觉得这事里头另有隐情,又见赵相宜嚷嚷着说赵弘仁跟人合着伙来欺负自家人,老赵头心里对这件事就更加重视了起来,他平生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自家人欺负自家人。
第006章 自家人欺负自家人
赵相宜知道,自家哥哥赵弘林之所以倔强地咬紧了牙关不将事情的真相给家里大人道明,是因为这件事里头有她,石子也是她扔向赵弘仁的,为了维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他宁可忍着,扛着。
再而……这件事的起因还牵扯到了母亲吕氏,不管是出于从前的尊敬还是内心的耻辱与愤恨,他都不想再提及吕氏。
所以情愿咬着牙挨父亲的打,被杨氏指着鼻子骂,也不愿将真相说给大人们知道。
可赵相宜做不到,她看不得一直温文懂事的赵弘林,为了维护自己而甘愿受罚,被大人误会成是坏孩子。她一定要站出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家里的大人们听,否则,这件事说不清楚,他日杨氏指不定见天拿这件事来指摘自己家,戳赵信良的脊梁骨。
见爷爷老赵头心疼自己委屈兮兮的模样,正好生地安慰着自己,她便利用自己年小这一点呜呜地哭咽着说:“我今天去村头小货栈买糖,回来路上……呜呜呜,遇见了几个坏孩子要抢我糖吃……呜呜呜,后来弘仁哥……”
“小妹别说了!”赵弘林心急,生怕赵相宜把她自己给供出来从而受罚,便是一把挣脱开方氏,快步跑到赵相宜的身边搂紧了她,“小妹不哭了,哥哥带你进屋去。”
“我不!”赵相宜原本只是暗咬了舌尖,硬生生地逼出了几滴泪来,没成想,后来哭着哭着,她一想到母亲吕氏跟人私奔后带给父亲和哥哥的伤害,一想到哥哥赵弘林为了要维护自己而甘愿受打的模样,这鼻子一酸,却是真的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且越哭越凶猛,小孩的泪腺本就发达些,她的眼泪自然就跟自来水似的呼呼地掉。
这厢见赵弘林欲阻止自己,她更是心疼,朝着赵弘林喊了一声,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哭着,白净的小脸都绷红了。
“好了好了,相宜不哭了。”方氏紧着步子上前,从赵弘林手里拉过赵相宜来,一把紧搂着,一阵好哄。
闻着方氏身上那惯有的皂角香气,赵相宜的情绪在一点一点地变平稳,冷静下来之后,一面打着哭嗝小身板一抖一抖的,一面拉着方氏温暖的大手说道:“奶奶,相宜乖乖,不说谎的,呜……今天真是弘仁哥先跟那几个坏孩子合着伙来欺负我,呜,大哥看不过,才出手的……他们,他们想抢我的糖糖吃……还,呜呜呜,还推着弘仁哥让他骂我,呜。”
“他们骂你什么了?”从赵相宜哭哭嚷嚷的言语中,大人们渐渐地又了解到了另一个真相,下午一群孩子们打架并嘲笑赵相宜兄妹俩的场景渐渐开始在大人们的脑海里浮现。
“哇……”赵相宜被老赵头这么一问,鼻子一酸忽然又大哭了起来,“他们骂我什么贱胚子……弘仁哥还说我娘跟人跑了,哇……娘以后是不是都不回来了,相宜要吃娘做的糕糕,呜呜呜。”
虽然赵相宜的心里非常不待见吕氏,甚至希望,这次她跟人私奔离开了赵家村,日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可此情此景,她还是决定利用下自己年小不懂事的特权,再撕心裂肺地哭嚷下娘亲,勾起一群大人们的同情心,从而化解这场矛盾,至少不要让错误完全地归属到自己家,毕竟这事本来也不全是自己的错,明明是赵弘仁那小子没被教好,自家人欺负自家人。
老赵头一听赵相宜的叙述,再看赵弘林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低下头去默默淌泪的模样,身子气得发抖。
“这个家都当我死了不成!”老赵头忽然冲着赵老三和杨氏大吼了一句,唬得杨氏刚咧咧的嘴巴张在空气里,却再也不敢撒泼一句,只呆滞地看着老赵头。
杨氏原先在屋里乍一听自个儿子哭咧咧地说是赵相宜兄妹俩打的他,便是气得肺都快炸了!她也不大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认定了是那兄妹俩欺负人,这才敢这么大胆地撒泼,并且隐隐约约地借机提出自己早存在心里的念想——分家。
如今再听赵相宜那小妮子一板一眼委委屈屈地将真相给托出,杨氏的心里也是抖了一抖,她再胡闹也是打心里清楚,老赵头在这个家还是很有分量的,并且最容不得出现自家人欺负自家人的景象。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俩说话呀,啊!”老赵头气得双手发抖,青筋直跳,“这些事你们也好当着孩子的面瞎咧咧的,啊!”
大人们心里都清楚,孩子真正懂什么?赵弘仁才六岁的年龄,不是大人教他说“贱胚子”一类的词,他自己能会说?
杨氏见这事牵扯到了吕氏,又见老赵头那一脸要吃人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发虚。
自己跟自家男人也的确曾当着孩子的面指摘嘲讽过吕氏,并亲口嘱咐过赵弘仁与大女赵相莲两个,他们家那吕氏就是个贱胚子,见天的勾搭男人没个正形,让他们不要跟赵相宜兄妹俩玩得太近,他们俩个是小贱胚子,跟他们见天的一处玩,没得学坏了。
“嗨……”方氏重叹一口气,搂了赵相宜赵弘林两个小的,“我看这事啊,就这么让它过去吧,家里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头子你也别这么大声吓坏孩子,弘仁也不是故意的。你要说,等大家平静下来了,指定说说老三和老三媳妇就好。”
这一番话说来,原本是杨氏占理撒泼的情势瞬间转变成杨氏一家理亏,不过纵然心里不甘愿这事就这么了了,可杨氏嘴上也不敢过分说些什么,她还是很怕老赵头的。
这不,拉着自己男人的手腾地一下站起来,抱起呜呜哭着的赵弘仁撒腿就往自个屋里走,似在逃避老赵头接下来的发难,又似在为这事跟老大赵信良赌气。
赵老三见状,也是恐老赵头发难,连忙拔腿跟了自个娘们进了里屋,门被“砰”地一下关紧了。
“嘿,你看看她,你看看她,老三原也没这么拎不清哩,都是因为她进门后,才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老赵头指着三房的屋对着方氏气恼道,被方氏好生地劝慰了一番,才是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
尔后又静下心来认真提道:“这事我一定得管到底,成什么样子了,啊?合着今天大房里的那件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居然当着孩子的面就瞎咧咧开了,还教唆孩子欺负老大房里的两个,这,这真当我这个一家之主死了不成?!”
“好了好了!”方氏见赵信良听见老赵头提吕氏的事,脸上的表情瞬时难看惨白起来,便是劝道,“天都黑了,有什么话进屋里去说罢!见天什么死不死的,哇啦哇啦什么哩!”又凑近了老赵头压低了声音,“你没见老大脸上挂不住啊,你这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么!”
经自个老伴这么一说,老赵头还真是嘘了声,再看赵信良,正一身颓丧灰败地往自个屋里走去,背影最是寂寂的。
又看两个孩子,一个哭得脸上的泪渍都还没干,一个紧抿着唇,不住地给小的那个擦拭着眼泪。
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认真叮嘱着方氏:“你这个做奶奶的最近可得悉心照料着这两个小的哩,我看信良这回受的打击真的不轻,今晚你别让相宜跟着他屋里睡了,把她带到月琴屋里,由你跟月琴两个带着睡,仔细些安慰着哩。”吩咐完这些,老赵头心里又想着杨氏两个教唆自己孩子的事情,认为这个家这样下去不行,等明天地里干完活回来,他可得齐集儿子媳妇们在一处,好生地就吕氏这件事来跟大家谈谈,若是不说清楚,他日杨氏跟大房急了,指不定又拿吕氏出来说事。
天已全黑,入夜,空气里的湿气冷意愈发地沉重了。
奶奶方氏和姑姑赵月琴拉着赵弘林兄妹俩去了大屋那边上药,一扒拉开赵弘林那被弄脏了的白色粗布衣裳,瞧见他身上那道道深红色的血印子,方氏心疼得直掉泪:“你爹真是了不得了,这么重的手也下得……哎唷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愣是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没事,奶奶我不疼。”赵弘林忍着那火辣辣的疼痛,仰着头,尽量保持着微笑,懂事地冲着方氏说了一句。
方氏更是心疼难受,一面为他小心翼翼地上着药草汁与红花油,一面又去看赵相宜。赵月琴正张罗着为赵相宜上药呢,脖子手臂上一共六道红印,幸好没赵弘林身上的深。
赵相宜在疼痛与混乱的神思中渐起了睡意,眼皮子阖上之前,看见的是哥哥赵弘林那一脸温暖而坚强的笑意,奶奶方氏与姑姑赵月琴温柔的呵护与安慰。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三个月来过得最混乱的一天。
母亲跟人跑了,全村人对自家指指点点,全家人抬不起头来。自己和大哥跟人打架,赵弘仁受伤……眼见父亲第一次红了眼动粗,打的还是自家亲大哥。杨氏一遍又一遍的胡搅蛮缠撒泼,再就是赵弘林这个亲大哥带给自己的温情与感动。
夜渐渐深了,赵相宜睡梦中好似又听见了方氏与赵月琴二人的叹息声。
虽然不想吕氏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赵相宜却还是由衷地希望,今天这一天,发生的所有如果只是个梦该有多好。
因为她知道,吕氏于自己的父亲,大哥是何等的意义。她的突然离开,使得整个家都变了样。
第007章 温柔的姑姑
次日,赵相宜在一片安静的环境中醒来,整个赵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不再如昨日那般凌乱吵闹。
姑姑赵月琴温柔体贴地给她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又帮她洗了牙,抹了脸,最后为她穿上鞋,一路抱她出屋,准备用早饭。
今天天气晴好,雾气也稀薄了不少,赵家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屋外的小院子里,由着方氏带领着媳妇杨氏忙进忙出地准备早饭。
家境一直清贫的赵家,吃的素来很简陋,如这般早饭,吃的主要是粗粮和糠搅拌煮成的稀粥,下粥的小菜也就只有一盘腌萝卜,日日这么吃,撇开营养问题不提,就是吃也吃烦了。
赵相宜上辈子生活在物质条件优越的家庭里,从小到大吃穿不愁的,平日里吃个白米饭都觉得恹恹的没胃口,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连白米饭都吃不上。
不过方氏的厨艺不错,那盘子腌萝卜自腌制到捞出洗净煸炒,做工细致认真,味道可口下饭。配上这杂粮粥,于一大家子而言,吃着也算凑合了吧。
这厢,等男人们忙完了家里的粗活,赵月琴等人喂完了牲口和家禽,大家便坐在一张桌子上等着用早饭了。
今天的杨氏看起来精神头特好,特高兴,好像昨日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赵相宜正疑惑着,却见方氏从厨房里端出个小碗,一面喊着烫一面快步走到桌前放下。
小碗香气四溢,徒令桌上的人食指大动,口水哗啦啦地流。
“哎唷,还是娘细心会疼孩子!”杨氏斜睨了赵相宜兄妹一眼,随后快手快脚地将那只小碗给一把夺了过来,也不顾碗沿上灼烫的热度。她一面搓着被烫的手,一面拍拍赵弘仁的脑袋咧嘴笑道,“来,快吃了,看把相宜弘林他们俩馋的。”
哦,原来这一小碗香气盈盈的鸡蛋羹,是为了慰问赵弘仁脑袋上的伤而特地给他做的。
赵相宜心说着,一面去看满脸笑意的方氏,温暖之意遍生心肺,对方氏的印象愈发地好了。
“三婶婶这话说的,我跟相宜两个从来就不是那眼皮子浅的,尽巴着眼前的一点子吃食不放。”赵弘林身上有伤,说话的时候却如平日那般斯斯文文的,眼睛微微眯起,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赵弘仁身旁,正流着哈喇子的赵相莲。
赵相莲仅比赵弘仁大一岁,打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加上杨氏这人眼皮子又浅还贪食,她便也养成了贪食护食的性子,这会一见到自己弟弟受伤了有鸡蛋羹吃,眼红羡慕得不得了,又顿时觉得桌上那一盘子腌萝卜难吃无味。
杨氏瞅见女儿流哈喇子的模样,咽了咽自个的口水,伸出手来往赵相莲的背上打了一巴掌,嘴上咧咧骂道:“吃你自己碗里的,瞅着弟弟的鸡蛋羹做什么?那是奶奶做给弟弟补身子用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哩!”
赵相莲眼泪汪汪地瞅着杨氏,又冲着赵弘仁手边的鸡蛋羹使劲地嗅了嗅,咽了咽口水,随后埋头吧嗒吧嗒地喝粗粮粥去了。
“行了行了,一大早上的就吵吵嚷嚷的,吃饭!”老赵头闷头喝了一大口粥,夹了一块腌萝卜含到口里,瞪了杨氏一眼,随后不再说话。
赵弘仁则埋头将那一小碗鸡蛋羹吃得吧嗒吧嗒响,又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瞅瞅赵相宜兄妹俩,似在炫耀自己碗里的好东西似的。
赵相宜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上辈子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会贪恋他那一小碗鸡蛋羹?
赵弘林一面慢条斯理地用着自己碗里的稀粥,一面侧过头去看自家小妹,见她正埋着头喝自己的那份,不禁心疼起来。知道她懂事,不贪赵弘仁碗里的那点子吃食,可她越是这样,他这个做大哥的心里就越难受。
脑子微转了转,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手。
赵相宜微愣,知道这是赵弘林一贯以来的小动作,一般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讲,却不想被旁人知道的时候,他就会捏捏自己的小手,示意待会有话要告诉她。
心里微微发笑,亏得自己这具身体的内里是个二十二岁的现代芯子,倘若这具身体真是个十足十的三岁小孩,赵弘林这一贯来的小动作怎会起效?还真当一个三岁小孩能弄得懂哩……
幸好一直以来他不怀疑自己为什么能够读懂这一小动作。
早饭过后,男人们都扛着锄头耙子一类物事前去地里干活了,包括赵信良在内。
今天的他似乎已将所有的情绪给敛起,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了。见到赵相宜兄妹俩的时候,眼里尽含着内疚与歉意,想是觉得昨天下那么重的手,真不应该。
犹是得晓了内情之后,更觉得自己是下错了手。
再而吕氏曾用过的衣物琐碎,以及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全数地被他给毁得毁扔得扔,屋里再没一点女人用的东西。
这厢,方氏要照顾正在月子里的老二媳妇李氏,赵月琴要在家里做饭干家务,所以最近都不能去地里干活,因此,地里的活还有送饭送水的活,就全落到了杨氏的身上。往日的她还坚持着干,只嘴上有些抱怨咧咧罢了。
可今天这杨氏却十分坚定地坐在小院子的青石板上,翘着个二郎腿,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大通。
意思是自己儿子的头受伤了,她这个做娘的可不得留下来照顾儿子。
赵相宜一听都气乐了,照顾儿子?这算是个什么借口……平日里赵弘仁兄妹俩可不是方氏在悉心带着,她这个做娘的啥时候关心过一回?这会子农忙,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她却是知道要照顾儿子了,搬出个慈母的架势来,糊弄谁呢?
可方氏素来不愿意跟她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小事,总想着事情不过度的话,就由着她闹去呗……恰好地里的活也被男人们干的差不多了,她去了本来也就会偷懒,帮不了什么忙,不干脆让她呆在家里带孩子,也省了自己不少心。
便是答应下来了。
赵相宜没有错过杨氏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快意,经过自己身边时,更是欺负自己才三岁听不懂哼哼地说了一句:“嘁,你个没娘教的,下次要是再敢打我儿子,我扒了你的皮!”见方氏正从屋里走出来,杨氏便赶紧噤了声,改为一脸笑意地摸着赵相宜的头。
赵相宜一把躲过,转身呼呼地跑到方氏的身边脆生生道:“奶奶,奶奶,我娘还回来么?她去哪儿了?”
方氏心一突,狠狠地瞪了杨氏一眼,随后一脸笑意地抱起赵相宜哄道:“相宜啊,有奶奶有姑姑陪着你玩不好么?你娘啊,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得等到相宜长大了,成了大姑娘的时候,才回得来嘞。那相宜这小的时候啊,可不得只有我们陪着你哩,你说这样成不?”
“成!”赵相宜搂着方氏的脖子咯咯地笑着,方氏眼里的星点老泪扎了她的心,她将脑袋耷拉在方氏的肩上,以掩饰自己那早已红了的眼眶。
“诶诶,娘,我可没跟她说什么,不过是摸了摸她的头,关心了几句而已。”杨氏说着就要上前来掰扯。
方氏懒得跟她计较,便是喝了一句:“去去去,照顾你儿子去,顺道帮月琴把中午烧饭用的柴火劈一劈!”
“哎哟,真是不巧!”杨氏说着就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骨,“娘您看吧,我昨夜里为了照顾弘仁就没睡好,您是知道的,我生完两个孩子之后这腰骨啊就一直不好哩,那劈柴的活就只得委屈月琴先做做了,等我过阵子好了以后啊,我天天给她劈柴哩。”说完,一溜烟似的就跑进了她自己的屋里。
方氏气得在原地发抖,嘴上直骂道:“眼皮子浅的懒东西,都不知道当初老三是看中了你啥!我要不是看在老三和两个孩子的面上,早就操起柴火来打你了!”说着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孙女,便是收敛了情绪摸摸赵相宜的头笑道,“相宜可不兴学你三婶婶那样,偷懒又耍滑的,这样别人会不喜欢你的,知道么?”
“嗯!”赵相宜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正在忙碌的赵月琴,“相宜要像姑姑那样,以后长大了给家里干活,赚钱,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赵月琴干活的手忽然一顿,站起身来转头冲着赵相宜腼腆一笑。她这个小姑姑就是这样的性格,平时吧,家里大人都在的时候,性子总怯生生的,不大爱说话,可跟赵相宜这个小不点在一处时,性子总活泼些,还经常会花心思做点小玩意给赵相宜耍完。
依着赵相宜来看,她这个小姑姑一点也不笨,更谈不上是怯懦性子,只是这个家人太多,琐事什么的交杂在一起,将她的性格给限制压抑了,使得她在人前总一副怯怯的模样。
其实,她不是怯懦,而是温柔。
方氏乍一听自个小孙女说出这样暖人心懂事的话来,愣了会神,随后便笑眯了一双眼:“嘿哟!小乖乖,你那些话是跟谁学来的?”
赵相宜心里咯噔一跳,转头恰好瞥见了朝这边走来的赵弘林,眉眼登时笑弯了,顺手一指:“哥哥!”
方氏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地拍了拍赵相宜的小脑袋:“奶奶可是将这话给记下了,等相宜长大了,奶奶好享相宜的福嘞。”
与此同时,赵弘林走到了二人的面前,伸手朝向自家小妹:“奶奶,您去忙吧,小妹由我来带。”
“弘林啊,你自个小心些的,身上还有伤哩。”
“奶奶我知道。”赵弘林双目含笑,顺手接过了赵相宜来抱在怀里。
赵相宜这才想起,早上吃饭的时候,赵弘林捏了捏自己小手的事,心里正琢磨着,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呢?
第008章 不准再提
赵弘林抱着赵相宜进了自家的屋,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注视着她脖子上的伤痕,心疼地问了句:“小妹,这还疼不?”
“不疼了,相宜乖乖,不哭。”赵相宜时至今日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装嫩肉麻,并且再不会有先前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赵弘林欣慰地笑笑,拍拍她的脑袋,蹲下身子来与之平视:“小妹想不想吃鱼?”
赵相宜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心中顿时了然,一定是自家大哥见今早赵弘仁有鸡蛋羹吃,怕自己馋坏了,又想给自己补补身子,才这么问自己的。那之所以不在那时当着大家的面说,定是不想杨氏那个搅屎棍听见了,又打什么贪心的主意。
点点头:“想,姑姑弄的鱼汤,好喝!”赵月琴的厨艺得方氏亲手教导,也精湛了得,只是这个家太清贫,没得什么精贵材料拿给赵月琴练手。
“那好,你乖,在这等着哥哥,哥哥一会回来带你到河边钓鱼去。”赵弘林微笑着,起身出门去了。
不多时,赵弘林拿来了自制的鱼竿和赵信良闲时编好的篓子,冲着赵相宜摇了一摇:“来,咱们走吧,今天就去钓几条鱼上来,让姑姑给小妹做鱼汤喝。”
赵相宜咯咯笑着,欢呼着拍着小手,逗大哥开心。
兄妹二人跟方氏说明了去向,方氏好生忧心地劝了一回,说这下深秋时节,河边人少,这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还找不着人去施救。
况且,赵弘林本就不大,还得照顾着三岁的小妹,这贸贸然的没个大人陪着,方氏还真是难以安下心来。
赵弘林主意已定,很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无奈之下,他只得搬出了隔壁齐家的两个小的来说服方氏:“奶奶,其实也不单是我跟小妹两个去河边玩哩,待会隔壁家的阿琛哥跟宛瑶妹妹也去的,阿琛哥今年有十岁了,又一副好水性,奶奶这下可放心让我们去了吧?”
方氏细想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她深知自己这个孙子的性子,不好过分阻拦,便是俯下身子来小心嘱咐道:“那你可得答应奶奶,午饭之前啊带相宜回来,甭管有没有钓着鱼,回来吃饭要紧哩。”
“嗳,好嘞!”赵弘林含笑甜甜地应了方氏。
带上工具,又替赵相宜加了件衣裳,收拾利落之后,赵弘林便带着小妹出门钓鱼去了。
出了自家门,赵相宜小声地问了自家大哥一句:“哥哥,你待会真叫阿琛哥和宛瑶姐姐去河边么?”
赵弘林点了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的,不去叫的话,奶奶待会问起来,会生我气哩。”
赵相宜想想觉得也是,便点点头。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隔壁齐家,这家人是赵家村的外来户,在赵家村落户有十来年了,家里男人是个木匠,人老实又勤快的,村里人有个什么琐事都习惯叫他去帮忙,大家都唤他为齐木匠。
齐木匠的妻子汪氏,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平常待赵相宜兄妹俩也十分客气的,人很热情。之前兄妹俩提及的阿琛哥是齐木匠的大儿子齐琛,而宛瑶则是齐木匠的小女儿,齐琬瑶。
据说齐琬瑶这名字是一算命先生给取的,那先生给齐琬瑶批过命,说此女以后前途无量,是个在大户人家享受富贵生活的主,只这之前要受些个苦罢了。
齐氏一家听后,不由大悦,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愈发地仔细起来。家境清贫的齐家,尽管吃不起什么好的,却日日坚持给齐琬瑶吃米饭,尽管那米不是富贵人家里吃的白香米。
齐木匠今早到镇上给人做活去了,兄妹俩乖巧礼貌地给汪氏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意之后,汪氏倒是没方氏那般忧心,只利爽地唤来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嘱咐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跟着兄妹俩往河边去了。
这厢,老赵头带着儿子们早早地将地里的活做完了,趁着午饭之前赶回了家,方氏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要得爷们几个这么早就回来了。细细询问之下,才是知道,那是老赵头放心不下昨日的那件事,想着要提前回来召集大家在一起,商议商议。
一会用完午饭,大家也还是要回去地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