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军师第3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不已,“殿下,这次,二殿下是翻不了身了!”
话及此处,北冥洛的笑容渐渐收回,“这可不一定。”微微皱了皱眉头,“北冥晨,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还有,是谁夺走了联城?”
据他所知,那明月将军此刻还在耀城,不可能这么快就越过望城去救援联城,那么说,是有另一批军队介入了。
“殿下,那我们……”眼下,殿下手中已经有了麟国的四座城池,和二王子一比,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争储,他们是不是该收手?
北冥洛慢慢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是啊,下一步,他该如何呢?
……
“将军,这是末将今早收到的一封飞鸽传书。”耀城的守门将领拿着一直信封来到了方顾之身前,如今的麟国士兵,每个人都十分敬佩熠国的明月将军,两军合作起来,毫无芥蒂。
方顾之接过来一看,顿时疑惑地看向那将领,“是谁送来的?”
“末将不清楚,将军,可是发生了守门事情?”
方顾之看着上面俊逸的字迹,难道是他?那么说,他们回来了?!
“起兵,即刻攻打望城!”俊朗的男子大手一挥,那将军接过了飘下来的信纸,上面分明写到,联城的北国士兵已经全部被俘,现在是攻打望城的最佳时机!
没有人怀疑消息是否有错,因为他们相信的,是明月将军。
当熠国和麟国的大军快速逼近望城时,方顾之便收到了来报,说是北国二王子突然弃城离开,没有丝毫的预兆。
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众人赶到望城时,所有的人都愤怒了,城里空无一人,到处可见斑斑血迹,那个北国王子,果真如消息所说,真的屠城了!
“王上,是末将没用。”那麟国的将领站在城墙之上,对着麟国的方向跪了下来,他们耀城逃过一劫,可是望城,如今,是真的成了一座空城。
“明月将军,明月将军呢?”那将领悲愤不已,看着眼前的景象,更加感激方顾之救了他们全城这个大恩大德,还想给他叩谢一番,却是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回禀将军,明月将军已经带了一批士兵,前往联城了。”一名士兵回报。
……
俊朗的男子策马飞奔,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走之前,追上他们!他要亲眼看见白芷平安无事。
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无心与自己碰面,如此看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是,他却抑制不了内心的思念,只要一眼,只要确认,她平安回来了!
身后的士兵队伍根本赶不上他的速度,方顾之好似流行一般,率先来到了联城。
城门,居然是打开的。
“明月将军,你来了。”一名黑衣人早早的就在城门外等候,“我家公子吩咐,这里,就交给明月将军你了。”
“你家公子?”方顾之立刻翻身下马,“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黑衣人只是将袖中的一样东西交到了方顾之手中,一个跃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消失不见了。
士兵们赶到的时候,只见那俊朗的男子挺拔地站在联城的城门口,看着手中的信纸发呆。上面写的,是治疗联城里瘟疫的药方。
最后,他还是没能赶上。
“报——十里外,发现了北国撤退的军队!”这时候,一名士兵快马加鞭赶到,他的消息让方顾之不由得一愣,离王,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赶走了北国的二王子?
……
另一头,飞奔的马车上,一名男子阴郁无比。
“快,给本殿快一点!”北冥晨暴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听得驱马的男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那阴柔的脸上此刻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脓包,并且奇痒无比,可是大夫说,千万不能抓,否则,就会留下永远去不掉的疤痕。
“该死的东西!”长满脓疮的手一掌拍在了马车壁上,到底谁!那个取下联城的人,他北冥晨,与他(她)势不两立!
北国的人都知道,二王子北冥晨,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凡事都追求完美,如今,他染上了瘟疫,怎么能不快马加鞭离开联城,赶回皇宫接受最好的御医的治疗。
其实,白芷早就在那逃走的两名将领身上做了手脚,她算准了,北冥晨一定会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但是,不管是让谁动手,只要那两名将领带着瘟疫病毒的血见了空气,立马就会传染给当时在场的人。
也算是天意,北冥晨亲手结果了那个将领,鲜血还染红了他的手,这样直接的接触,让他所感染的瘟疫发作得特别快,相比之下,同样在场的那名老将军,却只是产生了轻微的反应而已。
“殿下,不好了,有熠国的军队追过来了!”后面的士兵快马赶上来,他们发现,方顾之的军队已经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快!离开这里!”所有的倒霉事都让他赶上了,北冥晨从未像现在这样窝火过,多日来他的心血,他布局打下的三座城池,就这么飞走了!
不由得咬牙道,“北冥洛,本殿,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驾!——”飞速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林中。
……
092】乖乖交解药[手打]
“将军,你要走?”耀城的将领担忧地看着城墙下的士兵,虽说边城的危机已解,那北国二王子撤退的消息已经熟识,可是不知怎么的,他这心里就是不安心。
明月将军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他已经派人去搜查当日解救联城的是什么人,探子回报说是一支自称凤军的军队。凤军,白芷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
方顾之觉得,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称呼白芷为琳儿了,过去的万琳,是真的已经死了,如今的,只有凤女,而凤女,就是白芷。
“嗯,南边困境已解,这次,该去北边了。”北边,便是三王子北冥洛军队的驻扎之地。皇上说,只要帮麟国脱离了困境,他们熠国,也就大功告成,至于重建城池,已经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要不,将军,可否等我军的援军到了,将军再走也不迟啊。”方顾之深深地看着这个表情担忧的将领,看来他真的是被二王子的残忍手段震慑住了,现在挽留他,也只为了一个安心。
见明月将军不说话,将领自动认为他的默认了,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远处的大军真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边境前去。麟国的士兵也已经收到了北国撤兵的消息,人的懒惰让他们顿时松懈下来,心想反正边境还有熠国的明月将军,他们晚点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幽幽的马车载着满满的粮草,只是后面推着的两个士兵觉得,这粮草未免也太重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还是坐在这里最舒服。”粮草下居然传出来一丝细微的声音,只是四周环境太过嘈杂,推车的士兵也丝毫没有察觉。
“哼,都说是要来体验士兵疾苦的,早知道你吃不了苦,我就不带你出来了。”一旁的小人不屑地瞪了身旁那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站着说话不腰疼,待会休息的时候你下车去,我躺着就好。”那小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他们两人从小受尽万般宠爱,养尊处优,真要和这些士兵一起步行去边境?她可真不觉得这事情会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
“我……”艼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其实吧,躺着也挺舒服的。
艼若翻了个身,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她开始想念宫里的金丝鹅绒暖被了,肯定比这硬的跟石头似的的木板好上千倍百倍。说后悔吧,还真有那么一点,上次在赞国边境遇到的那几名可怕的黑衣人,如果不是那三个人救她们,现在还能呼吸到这新鲜的空气吗。
可是,呆在那冰冷又无聊的宫里久了,她又觉得,冒险出来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也是好的。
这里的路颠簸崎岖,马车也不断的晃悠着,咯得他们的脑袋疼。
“就该把宫里的软枕带出来!”艼茗暗骂一声,伸出手臂枕在脑下。
“我还想带冬暖夏凉呢!”冬暖夏凉,是艼若的四名贴身宫女,从小便照顾着她的起居。
两人不由得同时轻叹一口气,不愧是双生子,心里想什么,也都差不多。
“能见一见传说中的明月将军,这点苦算什么。”艼茗一下决心,便不再抱怨什么,头顶上的粮草时不时传来一阵马蚤味,看来,士兵们的日子确实苦,行兵打仗,还吃不上好的粮食。
而另一头,麟国皇宫内早已闹翻了天。
“你说什么?公主和皇子不见了?!”麟王顿时从打了胜仗的喜悦中清醒过来,顿时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派兵去边境支援时,门外闪过的那衣服的小角。
“这两个小兔崽子!”不由得怒从中来,这话一出,让一旁的总管冷汗直冒,他们是小兔崽子,那皇上不就是老兔子?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怎么说,他也是看着那两个小殿下长大的,心里自然疼爱,两个小殿下从小便不让人省心,偏偏宫里的人都喜欢他们。
“皇上,北国王子已经撤兵,相信边境也不会再有威胁,殿下们有士兵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时候,还有那明月将军……”总管往前跨一步,笑着劝慰着麟王。
麟王的两小撇胡子被气得抖动着,眼下把他们追回来是不可能了,“哼,等他们回来,朕要罚他们抄《国典》,关禁闭!”
殿上的宫人们不由得低下头来,得,等殿下们回来了,他们就要帮忙抄《国典》了。
明月将军看着远处慢慢靠近的军队,眯了下眼,注意到了那高高飘扬的麟国旗帜,看来,援军已到。城门大开,迎接着这些跋山涉水赶到的士兵,纷纷帮忙卸下那一车车的粮草与药材。
两个小人儿帮着忙,他们早已经在靠近边城的时候下了马车,跟着队伍走了一段,此刻,却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放慢了速度。
四周黄沙漫天,艼若看着那蓝色还带着一点浑浊的天空,这里,和京都比起来,真的是差太远了,城里尽显萧瑟之气。
“看什么呢,还不快搬。”一名小领兵大喝着,看那两人慢吞吞的动作,不由得觉得奇怪,他们的军队里何时开始招揽这种弱不禁风的少年了?
艼茗扛着一袋粮草,抬头看着城墙上站着的男子,却只能看见那一头黑发。明月将军,他现在就站在明月将军的脚下!一种兴奋之感涌上心头,遗憾的是不能看清楚他的真容。
原来,被攻占的城池,是这个样子的啊。
两个人看着眼前萧索的街道,内心一片震撼。这里随处可见席地而坐的百姓,那一张张病怏怏的脸,好似经历过莫大的苦难,艼若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见惯了京都里百姓的光鲜衣着,而这里一派灰蒙蒙的颜色,还真是让她有些适应不来。
“将军,那里有人昏倒了!”身边几个身影快速穿过,艼若回过神来,就看见那挺拔的青色身影拐进了那条小巷子,不由得追了上去。
“妹……小若!”艼茗不由得咬牙,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抛下他单独行动。
方顾之看着一名老人,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现在的疫情已经被控制,只是不少人由于发烧多日,虽然已经退烧,可是体力却跟不上来。这里只有干巴巴的粮食,没有足够的营养恢复他们的体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虚弱的百姓转移去繁华一点的城市。
显然,不太可能。
要重建联城与望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艼若闻见了这些人身上的异味,不由得捂住了鼻子,方顾之亲自上阵,喂那位老人喝了药,一旁的士兵看见艼若,“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说罢,便塞了碗汤药在艼若的怀中,随即跟上来的艼茗也是,被人塞了块沾了温水的帕子。
要她给这些百姓喂药?!要他给这些百姓擦身?!
两个人不由得身体僵硬,长这么大,还都是别人给他们做这些事的。
方顾之只觉得身旁的两个人呆立了许久,不由得转头看向他们,“不习惯吗?我来。”微微一笑,看他们的年纪,应该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来边境当兵的吧,不习惯也是正常。
终于看清眼前的那张脸了。
俊朗之姿,璀璨双眸,恍若明月。原来,明月将军真的是名不虚传。艼茗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没想到堂堂一名将军,居然如此体恤别人,不由得笑了,“不,我来,我来!”
擦身算什么,他这次来,不就是为了体现士兵疾苦的吗。
看着那生涩地将一名老人扶起来的艼茗,艼若眼眶一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一咬牙,便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学着以前冬暖夏凉伺候她的样子,慢慢地给病人喂着药。
方顾之看着这两名长得极其相似的小少年,不由得赞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别太为难孩子。”
对,在他眼里,艼茗和艼若,就是两个刚刚离家的孩子。
慢慢的走在街道上,方顾之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伤患,心里升起一种惆怅。他其实多想,追上沐瑾他们,帮助他们去做他们正要做的事情。可是,他又放不下这里的百姓。
即使,这里不是他们熠国的百姓。
“将军,将军——”身后追上来一名士兵,“北国三王子正在进攻展城,展城的将领已经传来了求援信!”
居然这么快?这个北冥洛,居然如此快便对第四座城池下手,难道北冥晨的败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看来他们北国皇室内斗得汹涌。
“传令下去,熠国士兵迅速启程,前往北境展城!”此话一出,不远处靠近的两个小人目露精光,相视一眼,达成共识。
……
“报,前方出现一队人马!”红城之上,一名将领正悠闲地饮着小酒,看着那广阔的天空,感慨生活如此无聊,就听见小兵从身后快速小跑上来,这个消息让他手不由得一抖,“快,快!看看是什么人!”
几支分队汇合,白芷与沐瑾在最前方,看着那慢慢关上的红城城门。
这里,是曾经皇甫华将她掳来,选择的方向。如今,她就要从这里,大大方方的进去!拿起一个特制的望远镜,白芷看着城墙上慌张的赞国士兵,想必他们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军队堵在城外吧。
而城里的百姓,迅速被赶来的士兵轰回了自己的家中。
红蜜酒家的老板娘疑惑地探出头来,看着街道上严阵以待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城外有动静?
此人,正是那日给白芷喂了软筋散的红蜜。
自从上次与皇甫华一别,已经有些时日,至今偶尔还会想起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不知道殿下,把那姑娘驯服了没有。
几队士兵快速从她的酒楼门口经过,红蜜一个手势,身边便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去看看,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小姐。”
白芷看了身旁的承恩和承林,“让大伙配上盾牌,我们要去和那红城守将谈判。”一股笑意泛起。
“将军,将军,他们攻来了!”士兵指着那快速靠近的军队,惊恐地喊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快的速度,最前方的骑兵慢慢缓下速度,由一大队的步兵涌上前去,每个士兵都拿着一块盾牌,盾牌上,雕刻着一只凤凰。
“那是什么军队?”他从不知道,有国家的旗帜,是凤凰图案的。
弓箭手已经摆好阵势,城墙上的将领一声令下,放箭!无数的箭雨朝着白芷的方向飞去。
哪知道,这些利剑全数砸在了士兵们身前的盾牌上,他们将盾牌高举头顶,形成了个密闭的方阵,毫无损伤,而那些骑兵,却很巧妙地站在他们的射程之外,一米不多,一米不少。
白芷对着一名背上背着包袱的士兵伸出手去,那士兵翻腾了一回,拿出了个小喇叭。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别无恶意,只求图个方便,打开城门,我们便不伤及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嘹亮的声音传进城墙上士兵的耳中。
图个方便?当他们这里是客栈吗?若真让这支军队进去,不就是引狼入室?当他们是傻子?
承恩好奇地看着白芷手中的那东西,小小的一件,对着它说话,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白芷早料到,和平的解决方式是不行的,刚想措辞强硬些,手中的扩音器就被沐瑾接了过去,“四国将乱,凤女现世,凤军此番前来,是为了与赞国商讨联盟之事。”
沐瑾话音刚落,军中立刻竖起“凤”字旗帜。
凤女?!凤军?!
所有的士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凤女是他们赞国的公主吗?公主什么时候出了赞国他们都不知道,眼前的这支军队,真的是凤女的军队吗?
沐瑾对着白芷微微一笑,那表情,好似在说,交给我吧。
“小芷,你的玉佩还在吗?”不出示点什么证据证明白芷的身份,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
摸向腰间,轻轻一拔,那洁白晶莹的玉佩便静静地躺在白芷手中。沐瑾的主意确实是最快捷的,只可惜这样一来,她便不能略施手段给皇甫华一点教训。沐瑾他,是不希望伤及百姓吧。
将白芷的玉佩交于承恩手中,一匹快马眨眼间便来到城墙之下,惊叹于那人的速度,同时,也惊叹于那人的勇气。他就不怕他们的弓箭吗?
只是,城门已经紧闭,他们要如何取得城墙下男子的玉佩?
只见承恩翻身下马,助跑一段时间后竟如野猴般攀上了那毫无借力之物的城墙,一个跃身,便已经落到了众人的眼前,将手中的玉佩交到了那呆若木鸡的将领手中。
冰凉的触感让那将领为之一愣,低下头来,那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开城门!开城门!”
朝中之人都认得,赞国皇族子嗣特有的玉佩,这玉佩浑身通透,完美的雕琢技术,不会有假,那么说,那领军的女子,真的是他们的公主,凤女!
凤女要来和赞国联盟,还带了支军队,他怎能不大开城门欢迎进入?
“将军,请!”将领对着承恩恭敬地抱拳,一行人快速下了城墙,白芷的骑兵早已来到了城门之外。
红城的那将军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玉佩,在看见马背上的女子后虔诚地跪了下来,“凤女殿下驾到,末将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承林一个眼神,便让承恩将玉佩收了回来。
“将军不必多礼,我等有要事在身,必须尽快前往京都,将军行个方便吧。”白芷的话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让人只能顺从,不敢再做他想。
“是,是!凤女殿下,请。”将军立刻站起身来,士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若是皇甫华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他们赞国的将军恭敬地将凤军领进了城,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百姓们纷纷从自家的屋子探出头来,看着那一队威严的士兵快速从眼前掠过,为首的女子完美的侧脸,高贵地头颅看着远方,她身旁的男子更是恍若世外仙人,两人皆不像凡间的世人。
凤女来到的消息很快传遍的红城,竟有不少百姓不顾将军的命令跑了出来,跪在了街道两旁。
“凤女万岁,凤女万岁——”
人山人海挤满街道,跪地膜拜,好不壮观。
皇甫华做梦也没有想到,白芷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大大方方的进入赞国吧。
人群之中的红蜜早已认出了马背上的女子,是她?她居然就是凤女?那么,她不就是殿下的妹妹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皇甫华那柔情的双眼,红蜜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真是世事无常,殿下,老天真的是给你开了一个大玩笑呢。
突然,手臂一痛,红蜜惊恐地抬起头来,却发现白芷正冷冷地看着她,那殷红的小嘴动了动,红蜜分明看见,她说,“这是我的谢礼。”
原来,她还记得是自己给她灌下的软筋散。
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手臂,红蜜知道,她的手,以后便不好用了,慢慢拔掉经脉上的银针,对着白芷的方向微微一笑。
其实,只要再偏一点点,白芷便可以扎进她的死|岤,可是,她没有。
自己,被放过了呢。
白芷淡淡地撇过头去,这个女子,她倒是没有多大的厌恶,只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可记得软筋散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小芷,你认识她?”沐瑾看向红蜜的方向,方才白芷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是皇甫华的女人。”白芷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不由得伸出手去,覆盖住白芷的手,她分明看见,沐瑾的眼中滑过一丝自责,不由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想什么呢,我没事。”
她确实没事,只是被皇甫华占了点便宜而已。
沐瑾目光灼灼,转头看向远方。
……
然而,红蜜的消息立马就传进了皇甫华耳中。
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找他交换东西?小芷,你是真的打算,与我作对到底吗?!皇甫华紧握着手中的纸条,慢慢张开手掌,只有清风吹走了粉末。
“殿下,是否派兵拦截?”身后的黑衣人问道。
拦截?她是以凤女以及赞国公主的身份来的,他又要以什么理由拦截?皇甫华转身进了大殿,看着书桌上那几几个小瓷瓶,真的不知道这些药瓶是做什么用的,如果他能知道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你,去将那个弑烟楼楼主带来。”提起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下那迷阵的破解之法,如今凤军已经离开了山谷,留下的定不成气候。
遣走了黑衣人,赞王身前的刘公公跨了进来,“参见殿下,王上有请。”
皇甫华深吸一口气,父王的消息也如此灵通,一甩衣摆,大步朝着赞王大殿而去。
大殿之内弥漫着令人神清气爽的龙涎香,赞王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此刻他正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奏折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王。”皇甫华静静地站在桌前,从开始到现在,赞王连头也不抬一下,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这让皇甫华觉得有些疑惑,难道,父王已经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
“华儿,你什么时候来的?”赞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其实皇甫华已经在这之前唤过他一次。
明知故问?父王什么时候开始,也和他打起哑谜来了。
“孩儿愚钝,不知父王叫孩儿来,所谓何事?”开门见山,皇甫华不喜欢太多猜测。
赞王慢慢饮了口茶,“朕今日,去看了珍妃。”
惊讶的抬起头来,难道,父王是在责怪他将母妃看管起来的事情?皇甫华不由得紧了紧袖子,“父王,母妃多日来身体不适,所以孩儿才……”
“华儿,你母妃提醒了朕一件事。”赞王深深地看着他,眼中隐晦不明。
难道,母妃又发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此时小芷的大军正在朝着逼近,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甫华觉得心情烦躁不已。
“朕记得上次,华儿说想立妃?父王与你母妃商量,觉得李将军的长女不错,论品性样貌,皆能配得上华儿你,选个黄道吉日,把华儿的婚事办了。”赞王接下来的话让皇甫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几乎想也没想,他突然伸出手来制止了赞王的话,看见那突然阴暗下来的脸色,脑子一转,“父王,现在四国动乱,孩儿无心婚事,此事等我赞国一统天下后,再商议也不迟。”
不是等四国平息,而是等他皇甫华平定天下,这样的野心是好,可是,要多久呢?皇甫华轻轻叹了口气,御书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久久过后,“华儿,我已经将弑焰军的兵权,交给了芷儿。”
赞王的话让皇甫华突然抬起头来,果真如他想的一样,只是这样的话,从赞王嘴里亲口说出来,总觉得带了点其他的意思。
“听说,红城外出现了一支凤军,正朝着我京都进发,领兵的,就是你妹妹。”妹妹这个词,深深地扎进了皇甫华的心中,慢慢闭上眼睛,却听赞王继续说道,“统一四国,华儿,仅凭你一人之力,确实困难,当年我征战四方,却只能开创一个赞国盛世。”
“不,父王,孩儿可以!”皇甫华忽的睁开眼,眼中满是坚定。
轻轻叹了口气,白芷的动静已经赞国皆知,赞王知道,这是天意,奈何华儿太过执着,不论是对江山,还是对美人。只是这件事,他绝不能同意。
“那么,你就娶了李将军之女。”赞王突然强硬了口气,却换来皇甫华的坚定相视,沉默不语。“李将军手握兵权,又是朝中要臣,你若娶了……”
“父皇,你要说什么,孩儿都知道。”娶了李将军的女儿,他就会更加衷心为他办事,这么简单的事情,皇甫华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自从心里住进了那个人,太子妃之位,他已经没有了念想。
尽管那是一个他不能碰的人。
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父王,孩儿的事情,会自己处理。”
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兄妹相残。芷儿带兵进京,定是华儿又做了什么事情,否则,以芷儿的性子,定不会如此。
“华儿,切勿一错再错。”其实赞王还想说,你与芷儿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想捅破这层纸,这样的感情,对于皇室来说,是一个污点。
皇甫华的眼睛垂了下来,只是行了一礼,便甩开衣袖走了出去,而赞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离去的背影,华儿,其实就像当年的他。
……
一支神秘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越过了几座城池,直逼赞国皇宫,所到之处一片虔诚膜拜,每个赞国百姓都知道,这支军队,是凤军。
尊贵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缓缓打开的宫门,以及那一身金色长裙,气势十足。那样子不是来交易的,而是来胁迫的。
皇甫华嘴角微翘,看着那一金一白两个人影缓缓靠近,心中利刺横生。
他们就那么自信,只带了这么一小队人马,就敢闯他们赞国皇宫?还是她已经是以赞国公主的身份以及凤女的身份进宫,相信自己不敢囚禁于她?
当那精致的小脸慢慢清晰,皇甫华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只是一身公公打扮,低着头一副远离是非的样子,是什么让自己注意到她的?是那美丽的眼睛一尘不染眸带星辰,还是那一身冷淡恍若幽兰的独特气质?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遇见她,是否自己,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你来了。”皇甫华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人看得到,他身后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
白芷身旁的那两个人,承恩以及那个老人,承林,他们居然就是弑焰军,为何当时自己没能发觉,百密一疏,才导致了现在的境地。明明父王的军队就在自己身边,他却错失了利用的机会。
承恩看着皇甫华的脸色满是戒备,没想到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居然用这样的手段逼迫白姑娘出谷,而老人承林倒显得淡定多了,他明白皇家的处事方式,更明白身为赞国太子,皇甫华身上的责任和野心。
若不是白芷是凤女的身份,只怕身为赞国的公主,最后也只能落得和其他公主一样的结局,那就是和亲,用来巩固国家的地位。
“嗯,如你所愿,我已经站在赞国宫中,你呢,我要的东西。”白芷与皇甫华比肩而立,慢慢转过身去,看着那张已经没有表情的脸。
“你就这么自信,可以胜了我京都的护卫军?”
白芷微微一笑,眼睛转向拐角处踉跄出现的人影,那人敬畏地看了白芷一眼,便小心翼翼地附耳在皇甫华身边说着什么。
白芷看着眼前的男子表情丝毫未变,不错,这控制力还是值得表彰的。
凤军十万大军,兵分数路,已经从四面八方,将整个赞国京都围了起来,瓮中捉鳖,不知最后是谁捉谁。
“若是我不给?”最后一丝骄傲,他不肯放弃。“那东西,对你就这么重要,不惜出兵胁迫本殿?”
“赞王给的军队,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这招和蝎子白欣学的,戳他痛处,讽他短处。想必现在皇甫华的心情相当纠结吧,上天给了他好运让他在弑焰军的村子里生活了好一阵,结果连人家的身份都不知道,他想要的军队,就在他的眼前晃了许久。
承恩看着高台上盛气相拼的两人,没想到白姑娘还有这一面,不由得看向身旁那淡笑不语的男子,不知道她与沐公子相处,也是强势的那一方吗?
“放心,小芷平时不这样。”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沐瑾的话让承恩不由得一愣,差点忘记,沐公子也是个奇男子,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不会不给,对你来说,还是江山最重要。”白芷淡淡一笑,低着头,看着皇甫华那已经垂下,并紧握的拳头。
他若不给,她的凤军,就在外面等着。不知道是凤女的声望高,还是他赞国太子的声望高。毕竟,预言所说,凤女系江山。
两人僵持不下,皇甫华的眼中尽是阴霾,第一次,他被人如此胁迫,而这个人,还是她。
忽然,眼前的男子璀璨一笑,那眼中,已经分不清是自信,还是自负。
“来人。”
093】交心【手打文字版】
“来人。”皇甫华看着眼前那令他痴迷的脸,那眼中的冷漠与厌恶让他心中久久的颤抖。
身后出现了一名黑衣人,手中捧着几个小瓷瓶,白芷往后退一步,看了看台下的老人承林。老人的神色有些激动,迈开步伐踏上了阶梯,铠甲发出的咔咔声格外清晰。
从几个小瓷瓶中挑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打开在鼻间闻了闻,便高兴地转过身去对着白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将所有的瓷瓶收回,老人深深的看了皇甫华一眼,无恨无厌。
白芷慢慢眨了下眼,突然觉得皇甫华的表现很是无趣,她确实很想看他斗败的样子,可是这个男人只是眯着眼笑着,虽然笑意不达眼底。
拿到了解药,那么,只剩一步,虽然这一步,很长。
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顿住了白芷的步伐,那慈爱的双眼望向这边,好像在等候着白芷的回应。
“王……”承林也看见了,显得有些激动,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一国之王,往事征战沙场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老人的双手有些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上,只显出些病态,是否是莞妃的离开,给这个铁铮铮的男儿太大的打击,才让他隐去了内心的执着,守着多年前打下的江山,独自怀念。
赞王愣了一愣,眼中似有东西滑过,却又让人抓不住。
白芷知道他似乎有话想和她说,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走了过去。
众人只见赞王慈爱地笑了笑,便领着白芷进了拐角处。
“爷爷,那就是赞王?”承恩眼带疑惑,他小时候常听爷爷说起,年轻时的赞王,雄韬伟略无一不精,王者之风所向披靡,是他所见过最具领导能力的一国之王,在他眼里,似乎赞王想做什么,就能达成什么。
而现在一看,却是一副文弱模样,丝毫不见爷爷所讲的那种锐气。
“沐公子,你可知赞王当年的事迹?”承恩慢慢挪到沐瑾身边,那阵清香隐隐飘来。
沐瑾只是望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他对赞王,还是放心的。“略知一二。”
“那,你觉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听说他单枪匹马闯北营,居然毫发无伤地带走了北国的领帅,设计豪取麟国的城池,却能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沐瑾的目光转向台上的皇甫华,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沉默的表情带着一丝强烈掩饰的敌意,当然,沐瑾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不甘心。
“沐公子?”承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发现了两个男子只见弥漫的敌对气息。
“看赞国太子的才识,就能知道赞王年轻时的辉煌。”沐瑾的话不大不小,正好传进皇甫华耳中,却听出了另一番味道,是在暗示他,他会布上父王的后尘,最后甘心隐退吗?
“离王殿下多心了,鹿死谁手,现在,还不知道。”留下这么一句话,皇甫华甩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白姑娘与他哥哥,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当白芷出现时,老人已经迎了上去。白芷微微一笑,越过承林的身子来到沐瑾身边,“走吧,我们在宫外等他。”
沐瑾轻轻拍了拍承恩的背,示意他不要担心。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多年后久别重逢,相信定要好好说上一番话的。
而另一头。
“陛下。”老人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光。
“承林,多年不见,你老了。”真的老了,当年的弑焰军主将,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多愁善感的老人。赞王调笑的语气,让承林讪讪一笑,在谷中呆久了,早已没有当年那种犀利的杀气,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
“嗯,你做的很好。”
……
凤军大队悄悄地撤离了赞国京都,仅隔一夜,便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没有人知道,赞王与凤女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凤军是否真的与赞国合作,有人说,赞国太子得罪了凤女,在皇宫之内剑拔弩张,水火不容。有人说,凤女顾忌父女之情,承诺庇护赞国,也有人说,凤女将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众说纷纭,只知道,这四国的天,要变了。
深山之中,神秘的队伍飞快地穿梭其中,白芷袖中藏着一张地图,那是赞王给的。
眼角一瞥山腰处那点点粼光,白芷突然拉住了缰绳。
凤军大队今夜,便在山中驻扎。
“承恩,可有见过小芷?”沐瑾一出营帐,便拉住了从身旁擦肩而过的男子,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白芷整个人状态的不一样,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谈心过,许多事情他知道白芷一直压在心里,不论是关于他,还是关于她。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轻叹一口气,沐瑾嗅着空气中传来的点点氤氲,便循着那月光散步林间。
洁白的靴子轻踏在湿润的泥土上,眼角处闪过一丝荧光,这里,有片湖。
那时不时晃过的异样,让沐瑾忍不住轻轻走进,心中一动,生怕惊扰了那夜中的精灵。
哗啦一声,一头乌黑的秀发从湖中翻水而出,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水中的人儿丝毫没有察觉有人的靠近,那疲惫的双眉,带着淡淡的愁烟。
淡蓝的月色之下,陶瓷般的香肩泛着光滑的荧光,那柔美的背影,诱人的弧度绵延而下。完美的侧脸微仰,好似虔诚地膜拜着月神一般,那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的发丝滴落,带着迷人的微光。
曾几何时,那个十四少女也成了如今的倾城尤物。
优美的手臂微抬,遮住了大半春光,隐约可见那傲挺的峰峦。沐瑾眼中泛起一丝深沉,两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去,轻咳了一声。
“谁?!”水中的精灵迅速将身影没入湖面,好似石子一般激起了圈圈涟漪,待看清岸边的白衣时,瞳孔中印入那张俊美的侧脸,白芷只觉得一阵羞热爬上脸颊,方才她全心投入于这难得的静心时刻,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