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游医(完结)第50部分阅读

      游医(完结) 作者:肉肉屋

    有什么好玩的意思。

    “呃,我要不要去跟几位东家拜年?”

    “要,但他们这会儿都没空见你,等吃饭再说。”

    “哦。”

    “你今天把老太爷和老太太伺候好了,算你大功一件。”

    “说起来,夏季赚的那几个功劳,我还没兑现的。”

    “哟,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可能呢,宋大公子欠的哎,趁着过年,我要好好想一想,换一次犒劳自己一下。”两人已来到房门外,顾念负着双手抢宋亦柏两步,想先进门,正好把脑袋送到大公子手边,脑门上又轻轻挨了一巴掌。

    “脑门都要被你拍秃了。”顾念暗恨自己怎么身高这么尴尬,女孩子里算高的有什么用,男孩子里这身高只能算五等残废。

    “年纪轻轻那么容易秃,肾脏不好早点看啊。”

    “是啊是啊,我阳痿啊。”顾念随口胡说。(未完待续)

    第159章

    第159章

    “真的假的?”

    “真的啊,不然我怎么能在那地方干黑医呢?因为放心啊。”

    宋亦柏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在长辈房门前停下脚步,“你没说笑?”

    顾念一脸沉痛,假惺惺地拿袖子擦脸,“说是先天不足落下的病根,比起夭折,这算是一个能接受的结果,人不能贪心不足。”

    宋亦柏环视室内众下人,男男女女经过他俩身边都表情复杂,“你知道你刚才嗓门太大了吗?”

    “咦?”顾念放下袖子跟着扫视了一番,下人们纷纷躲着她的目光,顾念几乎能想象过一会儿他们能怎样议论自己,“呃,不好意思。”

    “是与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宋亦柏推开房门,把顾念提了进去。

    老太太躺在锦榻上闭目养神,她的大丫头用美人拳给她捶腿,老太爷坐在棋桌旁,棋子都摆好了,就等着顾念。

    听见小辈们进来的动静,两个老人分别看了一眼。

    “柏儿,怎么可以欺负师弟。”老太太发话了,“人家今天是客。”

    “奶奶,你别上他当,他比猴子都皮,稍一没看住他,就不知道又生出什么花招。”宋亦柏先合上房门,才松了顾念,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把拎皱的衣服抚平,推着他到老太太跟前问安。

    “那也不能像提猫崽子似的提进来,好好一身衣裳都让你弄皱了。”老太太略略支起上身。

    “就是,都弄皱了,昨晚上哑姑才特意给我熨平的。”有人撑腰,顾念就得瑟了。大模大样地抻抻袖子,摸摸胸口。

    当着祖母的面,被顾念折面子,宋亦柏的巴掌又落顾念头上去了。

    “老太太,您可看见了。”顾念抱着脑袋。嘟起嘴巴。

    “我看见了,可怜的念哥儿,没少挨他巴掌吧。看他都打顺手了。”

    “是啊是啊,老太太火眼金睛,师兄天天拿我脑袋当球拍呢。”有机会告状。绝不错过。

    肩膀部分的布料再次发紧。宋亦柏双手提着顾念把他推到了老太爷那边,不能再让他跟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老太太做了个夸张的撇嘴角的动作,合上眼睛,舒适的躺下,让大丫头继续捶腿。

    老太爷从眼睛上方看着孙子按着顾念坐在自己对面,“柏儿,我记得我不曾教过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爷爷,您教过对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他是你师弟。你对别的师弟也都这样?”

    “别的师弟比他乖多了。”

    “胡说,我觉得念哥儿才是乖孩子。”老太爷在棋盘上放下一粒黑子。

    顾念喜上眉梢,得意地晃着肩膀。直到脑门上又挨一巴掌,她才蔫了吧叽地坐正。伸手放下一粒白子。

    老太爷给了顾念同情的一瞥。

    宋亦柏靠着顾念的椅背看他俩下棋,顾念那臭得要命的棋艺连他都看不下去,输得溃不成军。

    新的一盘重新开始,每当顾念又要下臭棋前,宋亦柏就轻轻用腿撞他一下,直到他把棋子摆在正确的位置。

    老太爷全然当没看见般地以一对二,不过这局面实际上也变成了老太爷和孙子对弈,顾念就是个摆棋子的替身。

    老太爷棋路老辣多变,宋亦柏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总比顾念强多了,起码能占据一半棋盘才输掉一局。

    老太太坐起来用些茶点,随口问孙子外面准备得怎么样了,祠堂那边该预备的是不是都备齐了,有没有问过爹娘和叔叔婶婶们几时能过来。

    宋亦柏都一一回答了,还不耽误他指点顾念新的棋局。除了今晚伺候的,其他下人都发了红包放假了,不然他也没有这个悠闲地呆在这里看人下臭棋。

    顾念突然想起来哑姑好像没看见了,被宋亦柏鄙视了一通,他的使女早安排好跟别人吃年夜饭了,不等到他们主人家吃完她不会回来。

    哑姑是不必操心了,可这分心却让顾念忽视了宋亦柏的提示,下错了一步棋,将明明占优的局势拱手相让,被老太爷抓住机会,两个回合后,这一局就宣告结束了。

    宋亦柏恨铁不成钢地抓着顾念一顿猛摇,顾念抱着桌子直呼救命,还是老太爷看不下去,平息了这次战斗。

    宋大公子在收手前,习惯性地在顾念额头上留下一巴掌。

    顾念一只手收拾棋盘上自己的棋子,一只手揪着额前新长的头发,“我要真秃了就剪了你头发报仇。”

    “你不说你肾脏不好么,掉头发关我什么事。”说是这样说,宋亦柏还是检查了一下顾念的发际线,很规整的一条自然线条,压根看不出有秃的趋势。

    “肾脏不好?”老太爷插嘴。

    “是啊是啊,我阳痿啊。”

    老太太手中茶水晃荡了一下,老太爷手中棋子差点失控落在干净的棋盘上,丫头吃惊地瞥了一眼。

    “骗鬼吧你。”宋亦柏怎么也不相信顾念有这症状,明明健康得能上房揭瓦下水摸鱼,嗓门深沉中气浑厚。阳痿?

    “对呀,我骗鬼,不骗人啊。”

    “耍贫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是假。真有阳痿的男人,还能这么大庭广众地嚷嚷出来?早丢脸死了。”说着,宋亦柏就去抓顾念的手腕。

    顾念飞快地双手抱胸藏起手腕,不让宋亦柏看,“师兄,你看过这类病人么?摸得准脉么你?我要看也是请老太爷看。”

    “嗯,我来看,这病对男人可大可小,念哥儿还没娶亲呢,可不能毁在这上头。”老太爷放下棋子,一脸严肃地示意顾念坐到他边上来。

    顾念乖乖坐过去,宋亦柏也跟过去,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怀疑的目光在老太爷和顾念脸上来回扫视。

    老太太这时跟自己丫头说话,想换一件褙子,但那衣服被放在了柜子的高处,让丫头去爬高有些危险,小厮们又分派了别的活计,自然奶奶就要吩咐孙子了。

    宋亦柏想等着看结果,但话要听,不能耽误,他只好让丫头带他去拿衣服,离开了这个房间。

    老太爷号脉号得很认真,两只手腕都号过了,顾念是个健康的女孩子,秃头离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但是这样是蒙不过宋亦柏的,好在老爷子另有瞒天过海的妙招。

    宋亦柏给老太太拿来了她要的褙子,转头看到顾念又已经在棋盘上被老爷子蹂躏,他走过去询问号脉结果,老爷子承认顾念的确肾脏有损,属于阳痿病因之一的恐惧伤肾,但根子在先天不足上面,加上后天事故的刺激,加剧了病情。

    “可怜呐,年纪轻轻就得上这病,要治好不容易。”老爷子下了断语。

    宋亦柏怎么样都不相信是这结果,他拉住顾念手腕亲自给他号脉,脸上表情迟疑不定,两只手腕都号过后,才终于认可老太爷的话,的确肾脏不好,虚损太厉害,可依这虚损的程度,顾念却不该没有表现出一点相应的症状。

    “看,我没骗你吧,老太爷帮我确诊了。”顾念耷拉着眉毛,低着头,一副苦闷的样子。

    宋亦柏尽管仍然存疑,但也不会无凭无据地推翻祖父的结论,而是先反省自己医术不精,经验不足,病人情况各有不同,死套书本的那是庸医。

    “师兄可别跟别人说,连东家都不能说,就你和老太爷知道,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放心,我不会去说的。”宋亦柏惋惜又同情地摸摸顾念脑袋,“你也别担心,总有一天能治好的。”

    顾念回了一个悲凉的微笑,“嗯,我相信。”

    宋亦柏没再说什么,只是让顾念陪老太爷继续下棋,然后他就出去了。

    顾念下撇的嘴角,随着房门重新关上,瞬间高高扬起,冲老太爷竖起两个大拇指,老人家回了一个得意的眨眼,用手势示意顾念去把他的针灸盒子放回原处。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连一般大夫都不知道的偏门医术他都精通,隔衣认|岤,精准下针,单单只是扎了几针,就临时改变了她的气血运行,造成脉搏紊乱,不但表现得像肾脏虚损,还掩盖掉了脉搏中的性别特征,蒙过了宋亦柏。

    这个症状过两刻钟就自然恢复了,只要不是频繁使用,一般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顾念将扎针的技巧默记在心里,想着日后自己也得随身携带针灸包,碰到情况不对,给自己扎几针,能蒙一个是一个。

    好了,现在“他”阳痿有了老太爷闪亮耀眼的金牌认证,可以省不少麻烦了。

    顾念都佩服死自己了,居然扯得出这种借口。

    老太太换上新拿来的褙子,在梳妆台前由丫头伺候着精心梳妆打扮一番,老太爷换上了外出的厚实服装,顾念也洗了手脸,挽着老太爷去外面厅堂坐着,等着晚辈们进来磕头。

    三位东家带着自己的太太和孩子们一起过来,先分别问安拜年磕头,等他们都落座后,顾念再去向他们逐一拜年,然后宋家人一起出发,去祠堂祭祖。这个活动顾念自然是不用参加的,她一人留下等着他们回来。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大部分下人都跟着主人家去了,只留有少数人在旁边候着。坐着干等其实挺无聊的,可这会儿又下起雪来,疯了才会在雪地里欣赏雪景。唯一可选的,仍然只有捧着茶盏发呆。(未完待续)

    第160章

    第160章

    大概半个时辰后,主人家都回来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身上的斗篷和大氅都沾着雪花,大管家解下老太爷的大氅,顾念迎上去搀着老太爷送回卧室更衣,身后丫头们扶着老太太也前后脚地进去了。

    外头东家太太和公子们分头落座,丫头们给每个人送上洗手的热水,再由一等丫头们送上茶水。能伺候茶食的一等丫头都在外面,卧室里只有二等丫头在伺候服饰和热水,顾念以打帮手的名义,围着老太爷团团转,把丫头们都赶去伺候老太太,得到了她们感激的谢意。

    等老太太也收拾好了,二老一起出去,东家们迎上来,搀着老人先在主桌上位落座,东家和太太们才在两边分别坐下。

    顾念的任务这时结束,她跟上宋亦柏,在他身边坐下,其他兄弟依着长幼顺序坐了一圈。

    丫头小厮们鱼贯进来上菜,荤素冷盘荤素热菜还有一大盅的汤,把转盘摆得满满当当,转动起来都有些费劲。

    大家都斟满酒,老太爷作为大家长说些过年的吉利话,然后大家举箸开吃。

    家宴没那么多场面应酬上的花样,菜一道道地上,他们一样样地吃,向长辈敬酒还是该敬的,回过头来又各玩各的。

    小辈们玩起酒令,以药为令,做四句藏头露尾诗,每一句都分别得跟阴阳气血的药材有关,而且别人用过的药材不能再用了。既考文化知识,又考专业知识。

    柳依依在家时,虽然医药知识没学多少,文化课却是抓得紧的。腹有诗书气质华,大户人家的闺女没有不读书的,不过是读得多少罢了。顾念托了柳小姐的福,自然也玩得起来,还赢多输少。

    小辈们玩得热闹。长辈们看得也开心,尤其是有人输了的时候,长辈们反而笑得最大声。最多就是让下人把几个年幼的公子的酒换成新鲜果汁。

    宴席到尾声的时候,大家也终于玩累了,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年夜饭就正式结束了。大家一起转移到宽敞的暖阁里熬夜守岁。

    年轻人找到了新的游戏方式,这次是顾念带头,教公子们玩些市井百姓爱玩的游戏,虽然简单,趣味性一点不差,还不费脑子,比那酒令好上手多了。

    长辈们嫌他们吵得头疼,把他们赶到屋子一角自娱自乐。别打扰大人聊天。

    当子时来临,新的一天开始,院里放起鞭炮。老太爷和老太太给晚辈派发压岁红包,孙子们都是未婚。故人人有份,顾念作为公子们的同龄人,也得到了一个。给长辈们磕头后,年轻人一齐跑出去放烟花,他们欢乐的笑声也让屋里的长辈们笑得合不拢嘴。

    放完了全部的烟花,玩得一身冰凉,跑回屋里吃夜宵,氤氲的暖气开始让人昏昏欲睡,夜宵后就各自告退回去休息,顾念也被领去客房睡觉。

    清晨顾念醒得很早,在别人家做客也不好睡大懒觉,何况窗外天色都亮了,鉴于冬季天亮得晚,估计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

    哑姑终于露面了,从昨天下午她跟别的下人走后,顾念就一直没再见到她,不过看到哑姑进来,顾念终于确认了现在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常起床。

    哑姑比划着手势,告诉顾念昨天她过得有多开心,这突然让顾念意识到,哑姑平时一个人在家里太孤单了,人是群居动物,她的使女需要一个伴。

    可是以顾念现在的状况,家里不能贸然加新人,不论男女,哑姑短期内都不会有新的伙伴。

    哑姑不知顾念在几个呼吸间就转了这么多心思,照常拿来衣服伺候顾念换上,给她打水洗漱,把早饭拿进来给她吃。

    一切都收拾停当,顾念才去外面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并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多睡一会儿的原因,“今天大年初一,会有很多客人来拜年,我要是还在睡觉,怕会带来很多不便。”

    “我家的小子们要是有你一半勤快就好了,他们估计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来呢。”老太太以手示意顾念坐到她身边去。

    “奶奶,谁过会儿会来呀?”顾念才刚坐定,宋亦柏的声音就从屏风前头传了过来,跟着他和几个弟弟的身影陆续转了出来。

    换了一身新衣的宋大公子显得身形伟岸风流倜傥,其他公子们也各有各的妙处,顾念大大方方看养眼帅哥。

    老太太笑嗔大孙子耳朵太尖,宋亦柏乖巧地笑着,带着弟弟们端端正正地给长辈行礼磕头。

    老太爷让宋亦柏带顾念去给他父亲拜年,一会儿他们这里会有老仆来拜年,不用小辈掺和。

    顾念跟公子们走在外面小径,碰到了二房和三房的公子结伴过来,双方互相问安,然后错身而过。

    小公子们已经给自己的父母先行拜过年了,于是他们径直去找二叔和三叔,宋亦柏先带顾念去找他父亲,之后再去给二东家和三东家拜年。

    大东家在前面正院里,已经有一些老仆在拜年,屋里人头攒动,很热闹。等时间再晚些,就会有行业圈里的人来拜年。

    顾念向大东家行弟子礼,没有多耽误时间,迅速告退,随宋亦柏去二房那边。

    二东家也是坐在了日常办公的屋子里,迎接所有来拜年的男人,太太们都在后面与妇女家眷见面。

    顾念身为虚岁二十的成年男子身份,自然就不方便踏入二门去见太太,于是从二东家房里出来后直接去见三东家。

    在三东家那里停留的时候,他的下人飞奔进来放下一沓拜年的名刺,并说了一句某某客人已在大门外下马,然后就匆匆退下了。

    屋里来拜年的老仆们马上告退,宋亦柏也带着顾念走了,正经拜年的客人来了。

    宋亦柏带顾念回到他父亲那边,碰到了来拜年的同行家的年轻人,双方互相行礼问候,然后客人进门给大东家送上年礼,并有幸被留下吃茶。

    顾念知道过年的这几天,来拜年的人会把宋家门槛磨掉一层,宋家上下都会很忙,她不想多做打扰,她想回家了。

    她用手肘顶顶宋亦柏,“师兄你进去帮大东家待客吧,我去跟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别。”

    “这么早就回去?再吃个午饭呗。”

    “不了,你们家也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说了,我还要回家收拾行李呢。”

    “也好,那我们初四再见,董家的船,去下安郡湛县的,第一趟船。别找错了。找到船你就直接上去,我们在船上见。”

    “嗯,好,到时见。”顾念没问宋亦柏邀了哪些伴,有没有她认识的,这些小事到那天就知道了。

    两人正要分手,下人领了客人走过来,指名是找大公子的。

    宋亦柏与顾念双双抬眼望去,来的是魏双思。

    “师兄,过年好。”有阵子没见的魏双思,真是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走路都脚步生风,意气风发的样子。

    “师弟,过年好,你气色不错呀,新婚燕尔,和少奶奶感情很好吧。”

    想到自己娇柔温顺的妻子,魏双思不禁露出温柔的神情,但嘴上仍然死硬,“哪呀,也就一般吧。”

    宋亦柏知其言不由衷,不过要是换了他大概也是如此,所以他只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

    顾念却是避开目光翻个白眼,接着又换上一个客气的笑脸,跟魏双思拜年,“魏师兄,新年好。”

    魏双思这才像刚看到顾念在场的样子,抱拳回了礼,“原来顾师弟也在,抱歉抱歉,过年好。顾师弟这大过年的,没想到也起得好早。”

    “是啊,给三位东家都拜过年了,正准备回家去。魏师兄要给东家们拜年吗?东家屋里都坐着客人,外面还有排队的,名刺是一沓沓地往里送。”

    “多谢顾师弟提醒。”

    “魏师兄不必客气。宋师兄,时间不早,我去跟老太爷老太太说些话,就回家去了。”

    “好,你自便吧,我就不招呼你了。”

    顾念再抱一拳,自行走了。

    魏双思难以置信地把目光从顾念的背影拔下来,再贴到宋亦柏的脸上,幸好他还记得压低点嗓门,“那个顾念,他怎么说话那么随意?师兄,他干什么了?我们多少师兄弟都没见过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

    宋亦柏无奈地拉着师弟到不碍事的角落里说话。

    “魏师弟,你都是正经大夫了,别轻易就大惊小怪,让人看见还以为你不稳重,对你事业不好。”

    “这是两码事,师兄,我也要去向老太爷请安。”

    “你不是不知道老人家已经多年不接受小辈来家里拜年了。”

    “但是顾念就可以!为什么?”

    “因为去年的庆典,他得了老人家眼缘。你不是要跟大东家拜年么,我带你进去?一会儿客人会越来越多。”

    “师兄,去年你要是叫我们兄弟几个来帮忙就好了。”

    “两回事,你要准备考试,其他人正好趁放假好好休息休息,顾念一个新人,抓他劳动最合适。”宋亦柏把上次庆功宴偷听来的话原样复述一遍。(未完待续)

    第161章

    第161章

    魏双思马上眉开眼笑起来,“师兄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还有假?顾念做了那么久的黑医,察言观色是他的本事,你们几个能有他这样?”

    魏双思笑得越发开心,连他那桃花眼都流淌出别样的风情,“那自然不能,这种事看来也就只有他最合适。”

    “可不是,我做你师兄这么多年,你几时见我计谋失策来着?”

    “没有没有,师兄一贯英明神武。”

    “你明白就最好了,顾念嘛,是个随时能用的人才,你要是碰到师弟们,告诫他们别跟顾念比这个,他们只管好好念书就成。”

    “可是,师兄,你还让他去总号坐诊,这又是谁的主意?”

    “这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顾念在金刃伤上有真本事,这个不能否认,所以总号的老大夫们听说后很感兴趣,就请大掌柜帮忙,跟东家说了些情。本来是想让顾念在总号呆几天,让大家见识见识开开眼,结果发现,咦,倒真是有两把刷子。加上总号周边镖局多,武馆多,他露了一手后,人家就都知道了,医馆为了生意,干脆把他留下了。于是,就成现在的局面了。”宋亦柏一脸无辜地跟师弟解释真真假假凑在一起的原委。

    “他运气真好。”魏双思不无嫉妒的嗤之以鼻。

    “好了,别再忿忿不平了,他跟你比起来可差远了。你出身上流,有父有母有娇妻,日后还会有几个孩子。顾念呢,弃婴。养父死后彻底成孤儿,他要是不努力拼命连吃饭都成问题,至今都娶不上一个媳妇,他就是现在风光,谁知道他日后能不能通过医证考试。哪个好人家的闺女能嫁给一个黑医?谁要是再羡慕他的好运,我倒想提议要不要跟他换换,看谁想要这种好运。”宋亦柏揽着师弟的肩膀。有节奏地拍他肩头。

    魏双思眨巴了几下眼睛,笑意里是对自家身世的自豪,以及对顾念的一点点怜悯。“肯定没人想跟他换的。”

    “那不就结了。他跟你们完全不一样,你们都是成名医的料子,他连基本的文化学习都不够,看他最近写个功课费老劲了,跟他推荐的几本书,他听都没听过。”

    魏双思实在忍不住笑了,“听说他去年的成绩很好,现在就跟不上了?那后面的课程他要怎么办?他可别在医学堂转了一圈后。又回去做黑医了。”

    “谁知道呢,看他的造化吧。”宋亦柏拍拍魏双思肩头,“不过这些话你可别跟他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当看他可怜。放他一马,何必跟他一个可怜蛋多作计较。”

    “师兄言重了,我哪能那么干呢,师弟还是要多加爱护才能茁壮成长的。可惜我已经出师了,只能仰赖其他师弟们了。”

    “好了,知道你心疼师弟。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给大东家拜年,一会儿客人越来越多,你连跟他说话的工夫都没有。你还要回家预备行程,应该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吧?”

    “是差不多了,光是礼品就装了几个箱子。”

    “娇客第一次登门,多带些礼物应当的,做足礼数,别让你岳家说你小气,少奶奶好歹也是大门大户的嫡出小姐。”

    “是啊,细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呢,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门外,宋亦柏带着魏双思进门拜年寒暄等一应事项自不在话下。

    顾念回到老太爷老太太屋里,他们这仍然有很多来拜年的老仆,顾不上跟顾念再说些什么,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准了他告辞回家。

    回客房收拾了包袱,不好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走正门,让他们看见了不像样,顾念带着哑姑,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后门到院里,再绕行到院门出去。

    离大门越近,进来的客人越多,当来到大门前时,外面停满了形形色色的马车,那些下车来的客人有不少是同行,顾念都认得,互相见了面作揖拜年寒暄几句,然后各走各的。

    这大年初一,连出来做生意的马车都少了很多,幸好宋家离自己家不远,比逛街时通常走的路近得多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荡了回去,在院里打了一封开门炮,然后烧水洗脸泡茶,拿出昨天准备的点心,惬意地享受着属于她们俩的新年气氛。

    得了空收拾行李时,顾念拿了她上课用的针灸包,与衣物一起放在大书箱里。

    跟去年去永洛府玩一样的装备,她和哑姑一人提一个改装成拉杆箱的崭新书箱,身上再背一个粗布背囊。

    她们这一趟不知要去多久,为了家宅平安,顾念提着年礼给邻居们拜年,托付他们代为照应一下门户,另外她还去找了街上的里长,跟他打了招呼。

    在这住了这么久,顾念的身世背景街坊们都有所了解,和安堂重点培养的年轻弟子,但凡家里有闺女的谁不稀罕,可惜今年寡妇年,不宜订亲嫁娶,好在闺女们一年年总是不曾缺的。

    初四一大早,天才蒙蒙亮,顾念二人就起了床,一切收拾停当,财物都妥善藏在家中隐密角落,然后锁了门,去街上雇车出城,直抵码头。

    别看时间早,码头这会儿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出行的,有送人的,还有做小生意的。

    各家船行在船帆上和船旗上都有自家的标志,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但是哪艘船去哪里,只能走近问船工。

    顾念运气挺好,只问了一名船工,在人家的指点下,很顺利找到了她要乘坐的那艘,报上自己的姓名,船工就让她俩上了船,直去三楼一等船舱,再跟在那里迎客的船工报了名字,就拿到房间了。

    房间里设施齐全,放下行李,顾念解了斗篷,就扑到床上假寐,不一会儿船工送来一个装满水的小水壶,让客人自己烧水泡茶。

    哑姑挂好她俩的斗篷,从她的背囊里拿出顾念常喝的茶叶,把茶具从架子上拿下来,等水烧开烫杯。

    外面走廊人来人往,在顾念差点要睡个回笼觉之前,她听到了耳熟的声音。

    除了宋亦柏和魏双思,还有好几个熟悉的声音,但夹杂在一片嘈杂中,听不真切。

    哑姑等水烧开,泡了茶,盖上盖焖着,才开了房门,探头出去张望。外面清晰的声浪传进房间,顾念终于分辨出那另一个同伴是谁了,古剑心和他的兄弟们。

    自从去年在和安堂庆典上见了一回,就再未见这位古少侠,不知宋亦柏怎么会邀他一同游玩。

    哑姑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了,宋亦柏挤进房间,在顾念从床上爬起来前,脑袋上多了一只大手摁在枕头里揉啊揉,“你懒死算了,这才几时,又躺下了。”

    “我虚嘛。”顾念挣扎着摆脱出来,往床里侧翻个身,伸手去扯被子。

    宋亦柏抓着顾念强行从床上拉起来,“虚什么虚,穿好鞋子,剑心带了好吃的,我们一起过去。”

    “古少侠也来了?我以为你会找董公子一块。”

    “元庆没空,他们家今年要扩大生意,他从年前就忙得团团转,剑心正好要去东凌城参加武林大会,为了跟我们同路,特意提前出发。”

    “武林大会?”顾念勾着腿,手指拨拉鞋子后跟,“他也是去干正事啊,就我们两个是去玩的?还以为你能多找些人呢。”

    “人多有什么好玩的,人多意见多,东凌城周边景色都不错,到时为去哪玩都得天天吵架。还没穿好鞋?”

    “穿好了,穿好了。”顾念站起来,摸平衣服,哑姑打开了房门。

    顾念顺手拿走了她那杯茶。

    “刚泡好的,别浪费了。”

    宋亦柏摇摇头。

    站在房门口,顾念突然停下脚步,“对了,魏师兄会过去吗?”

    “他不会,他跟剑心又从不认识,他在房里陪家眷呢。”

    “他在哪个房间?让哑姑送份礼物给少奶奶。”

    “哟,识礼数嘛,还特意给少奶奶预备了礼物。”

    “礼多人不怪,她是东道主啊,当然要拍主人家马屁。”顾念眼神示意哑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大小像一本书的桑皮纸包。

    “什么东西?”

    “跟送老太太的是一样的。”

    “洗脸洗手的那个什么香皂?”

    “还可以洗澡。我加了药材的,美容养颜呢。”顾念把纸包塞到宋亦柏手里,“师兄帮我给吧。”

    “行啊。借你哑姑用用。”宋亦柏把纸包又还给哑姑,在走廊上喊来玳安,让小厮带着哑姑去见魏双思,把礼物送出去。

    顾念教玳安解释香皂的功用,一共六块,用了不同种类的养颜润肤功效的药材。

    哑姑跟玳安走了,宋亦柏带顾念到左手古剑心房里。

    古剑心房里很热闹,他的兄弟熊天勇和许云山都在,唯独少了叶璇,加上他们各自的贴身随从,幸亏房间宽敞,不然还真挤不下。

    茶炉上水壶正坐着,即将烧开,看到顾念自带茶水,古熊许三人都乐得哈哈直笑。(未完待续)

    第162章

    第162章

    桌上已经摆好了茶盏,中间的食盒里放着点心和卤味,看上去像是自家人做的,而不是街上买的。

    五人互相拜年寒暄过后,随意落座,好巧不巧,顾念又坐在了宋亦柏和古剑心的中间,她的对面是熊天勇和许云山。

    食物的确是家人做的,还正是那没来的叶璇姑娘的厨艺,吃着人家做的东西,当然就要关心地问一句,叶璇姑娘身为古剑心母亲的爱徒,武林大会这种热闹不可能不去的。

    结果是那位姑娘因为在年前的一次大风天里练武,被风沙迷了眼睛,一时不慎扭伤了腰肌,虽然伤势并不严重,却仍然不得不放弃这次行程,留在家里好好休养。

    食物很好吃,那些卤味都特别入味,连骨头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味道,五个人边吃边聊,听古剑心他们讲一些江湖趣事,尤其是武林大会的来历,今年的会议行程又有哪些。

    于是古剑心告诉顾念,可能要商讨怎么联手剿灭沉沙帮的事,当秦如栩得到口供赶到永洛府之后,那个分坛察觉到了危险,匆忙撤退。秦如栩带着官差趁夜色冲进分坛时,只看到几个正在烧纸的火炉,坛主护法和手下的杀手们等主要人员都逃了,被抓的都是接触不到机密的下等杂役。

    从被抢救出来的文件残骸上没有找到有关于总坛位置等机密的信息,而疑似跟雇主清单有关的也给烧得七七八八,只能从一些残片的只言片语中推理出几个有嫌疑的买凶人,日后再来进一步的调查,相对完整的都是日常事务的一些账单。比如某月某天在某家店买了多少布多少米之类的。

    这些账单也是线索,有经验的人,自然能从这些数字里面,推算出分坛大概有多少人口,从而估算整个沉沙帮的人数和规模。

    “如栩偶尔也会写信回来。说这沉沙帮存在的年头比我们想象的要久,以前一直无声无息,直到最近几年才渐渐为人所知。不排除以前是专为什么人干私活的,现在慢慢发展起来,自然范围也扩大了。”古剑心扔下鸭翅骨。呷了口茶。

    “沉沙帮上面有保护伞?光这一条就够复杂的了。”顾念嘴里叼着鸡翅尖。口齿含糊不清。

    “这事不稀奇,上面有人想排除异己打击对手,各种原因,于是培养一批死士,之后慢慢发展成了存在的杀手组织,不问缘由,收钱干活。只在必要的时候,替真正的老板干些脏活。这样一来。双方都安全。”熊天勇进一步解释道。

    顾念与宋亦柏对视一眼,两人心底里都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现实这么复杂,那秦大哥能灭掉沉沙帮吗?只是挑了个分坛。又不伤筋动骨的。”顾念来了兴致,追问。

    “看他能追查到哪一步。看总捕头会不会收到来自上头的压力,倘若有,就说明沉沙帮真跟某个人物有关,这在官场上就有文章可做了。”古剑心舔掉手指上沾到的酱汁,拿了一块糕点。

    “聪明的就不会吭声。而且总坛尚未暴露,真正的核心手下还是安全的,总有办法周旋和保护,大不了换身新皮,过几年又是个新的杀手组织。”许云山擦了手,他吃累了。

    “说得没错,聪明的,就会及时丢卒保帅,等过了风头再重整势力。”熊天勇同意兄弟的话。

    “那秦大哥的案子岂不是破不了了?”顾念咕噜了一声。

    “如果这案子真的涉及官场,在没有足以扳倒嫌犯的铁证之前,恐怕就是如此结局了。”古剑心同意自己兄弟们的意见,这也是他们在家时就讨论过很多回的共识。

    “不过倘若沉沙帮真的从此消失的话,剑心,你前岳家的仇也算是报了。”宋亦柏安慰道。

    “是啊,再没有一个结果,我也快没那个坚持下去的心力了。”

    “武林大会不就要商讨怎么对付沉沙帮的事么,再努力最后一次,就算不成功,你也已经尽了全力,可以放下这个包袱了。”顾念劝道。心里滋味百感交集。

    古剑心用力捏着茶杯,默然一笑,收下了朋友们的劝慰,“好,听你们的。”

    所有人都笑起来,不知是谁起了头,换了轻松的话题,一扫先前的沉闷气氛。

    午饭时,大家一起到餐厅就餐,船后拖着一张网,捞到什么厨房就做什么,新鲜的河鲜味道异常的鲜美。

    吃过饭,各自回房午休,顾念躺在被窝里想到古剑心,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哑姑睡醒起床穿衣,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下午顾念都在自己房里,她有听到古剑心宋亦柏他们经走廊到外面甲板去的动静,但她懒懒地不想动弹,跟哑姑下了一下午的水陆象棋五子棋,围棋两人都是臭棋篓子,还不如五子棋下得爽快。

    宋亦柏敲门来叫顾念吃晚饭时,顾念和哑姑的一局棋正下到关键时刻,棋盘上基本都下满了,输赢就在一招之间,看谁先眼花手抖。

    门没闩,顾念应了一声,让宋亦柏自己推门进来。

    宋大公子看到棋盘,凑前一看,初以为是围棋,愣了一会儿才发现是五子棋,对顾念的幼稚行为加深了新的认识。

    这一局最终打成平手,棋盘上再找不到一个可以放下棋子的位置,两人都死了无数脑细胞,相应的,过瘾是此刻的唯一感受。

    收拾了棋盘,一起去吃饭,在餐厅碰到魏双思,宋亦柏就跟他坐一桌去了,顾念独个儿与古剑心他们坐一块,她的哑姑跟玳安他们随从小厮坐了一桌。

    到湛县要两个晚上,经过一整天的行船,大家都累了,饭桌上都没力气聊天,放下碗就互致晚安回房休息了。

    一夜好睡,次日早饭后,大家一起到甲板上吹风,接受初春江风的洗礼,被顾念视之为有病,但不妨碍她举着一双冰凉入骨的手假扮江中幽魂去吓别人,引得很多年轻后生一起来玩,一时间甲板上各种鬼叫,宋亦柏他们纷纷转头不认识那个家伙。

    顾念玩得一身冰冷,打着喷嚏冲回客房,抱着茶炉烤火,哑姑在饭后就给她泡的热茶,不过等她这会儿回去,茶水都变温了,管不了那么多先喝了再说,总比鼻腔里都是冷空气强。

    古剑心来敲房门,邀顾念到他房里一起游戏,宋亦柏叫来了魏双思,六个人分成两拨,四人玩叶子戏,另二人下棋。

    顾念棋艺太臭,被宋亦柏抓上牌桌凑一脚,但是上了桌才知道,顾念的牌技不比棋艺好多少,尤其是在座三位貌似都是个中好手,偏偏她是魏双思的下家,宋亦柏的对家,许云山的上家。

    玩了一局之后,顾念果断采取卡死下家、顶死上家、盯死对家的牌戏原则,打得另三人痛苦难当,在古剑心和熊天勇的一局象棋结束后,顾念被踢出了牌桌。

    最后他们这群人就变成了古剑心替了顾念的位置,熊天勇在旁边观战,顾念和哑姑拿围棋下五子棋的局面。

    熊天勇后来接替了许云山,许少侠退下用些茶点,然后聊有趣味地站顾念边上看他们下棋,此时顾念已经从五子棋换到了黑白棋,每下一步都要自找麻烦的手动换棋子,可她与哑姑仍然玩得不亦乐乎。

    许云山看得颇有兴致,尤其是当一串棋子越连越长,要换的棋子越来越多的时候,顾念和哑姑难免手忙脚乱,他就出手帮忙,三个人玩得笑成一团。

    牌桌上那四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