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完结)第18部分阅读
游医(完结) 作者:肉肉屋
据的怀疑,就能把人打个半死。你一个妇人家,我怕万一他们找上门来,你会吃亏。”
“那我该怎么办?”包老板更加地惊慌,不知所措了。
“那天一整天你在哪里?有出东城门吗?”
“没有,那天我全天都在做生意,不过好像在暮鼓之前提早打烊,但以我的脚力,不可能在关城门前出城的,再说,我活这么大,只杀过鸡鸭鱼,还从来没杀过人呢,我哪有那个本事杀掉一个大男人。”
“别着急,包老板,既然你有人证证明你那天没出城,要是他们找上门来,你坚持这一点就是了,大不了让他们占回赢手,你先吃个小亏,回过头再去找巡街衙役陆老二,都是地头蛇,看谁比谁更能耐。”
包老板似乎放了点心,“也好,也好,顾大夫讲得有理,就这么办,大不了我这店子不开了,也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
“在这里讨生活不容易,要是呆不下去了,走了也好。”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顾大夫特意提醒。哦,光顾说话,我都忘了给你拿酒。”包老板把灯笼交给顾念,转身从墙角抱来一个酒坛子。
两人回到地面,包老板把酒交给伙计用绳子绑好,顾念付了酒钱,自顾自一人提着酒走了。
包老板目送顾念回到前面店堂,转头让身边的伙计到厨房的大厨叫来说话。
身材精瘦年纪轻轻的大厨在围裙上擦着手,来到老板身边。
“包老板,什么事?”
“刚才顾大夫告诉我,那个死胖子的尸体被捞上来了。”
“哦?”大厨眼睛眉毛都没动一下,表情木讷,“确认无误了?”
“背上有整幅老鹰纹身,体态肥硕,溺亡,从东城门外的水系里打捞上来,死了大概一天一夜。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具尸体符合这么多条件。”包老板此时此刻的语调不再是先前的紧张惊慌,而是无情的冷淡。
“那大概就是他了。顾大夫特意过来就是说这事吗?他真是热心肠。”
“顾大夫是好人,而且是个聪明的好人,他没见过那个死胖子,但他知道我被一个胖子马蚤扰,正好他又在街上听说了那胖子失踪的事,他自然而然地把这两件事想到了一块,特意来提醒我仔细安全。”
“那死胖子这些天得罪的不光是我们,想要他命的仇人多了,他就是为了躲仇家,才跑到这来过年。”
“是,这些我们知道,但顾大夫不知道,他以为最近只有我和他有纠纷。”
“顾大夫是个老实的好人。”
“在烟花巷周边还有他这样的人实属难得,看那些街坊,哪个不是猴精一样的人儿,为了几文钱的利益能绞尽脑汁。他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日后有机会还他。”
“是。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转移霸天帮的注意力吗?凭那胖子结仇的本事,霸天帮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不着急,先看看情况。顾大夫说得没错,他们在发现人失踪之后,没有报官,衙役带回去的消息查不到相应的报案人,霸天帮不知道那个胖子已经变成了死胖子,我们就暂且静观其变。霸天帮主要是真像他自以为是地聪明的话,就不会来找我们,但倘若他们来了,也别翻脸,先应付过去,之后再暗地里散播谣言,让他们几家地头蛇自己狗咬狗去,我们只管看戏。”
“是,包老板,回头我就吩咐兄弟们注意。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嗯,你去忙吧,再过一会儿就该打烊了。”
顾念回到家,哑姑已经做完了家务,正在书房誊抄今日的验尸记录和文书,顾念在一旁看医书,一晚上如此安详的过去。
次日在义庄,听说昨天下午没人认尸,到顾念下班时,仍然无人认尸,估摸着明天上午要是再没人来的话,下午就得拖出城去埋了,再放下去,整个义庄都要臭不可闻了。
除此之外,顾念还让哑姑留意关于包老板的八卦,看近日有没有人找她麻烦。
再次日的上午,两天期限到,那具无名男尸已经在往巨人观的阶段发展,那是相当恐怖恶心的尸体状态,整个尸身会因体内气体的关系,膨胀成几倍大的人体气球。
即使是仵作,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当天下午沈财就派人赶紧把尸体拖去城外了。
尸体处理了,这案子就此了结,而霸天帮主压根没想到他亲戚已经入土为安,还在想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他兄弟,他这边没法跟家里人交待,那边也无力找人报仇。
帮主很郁闷。在写了家信通知兄弟家里之后,他命令手下把这事遗忘,休要再提,也不要说报仇的事,他这兄弟是失踪还是自己走了都不知道呢。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61章
第61章
顾念忙活了几天,为了尽快烘干抹了胶水的纱布,她把夜里无人使用的药房改造成了烘干房,摆满了架子,放了三个火盆,一晚上的时间就烘得干干的。正月十五那天下午,如数交了一百张给宋亦柏派来的人,收了十吊钱。
送客人到巷子里,听到街坊大妈说万大夫家来了媒婆,好多人都过去看热闹。顾念随意调侃了几句,转身回了屋,找唐嫂子,想跟她男人谈点事。
晚饭后,唐大过来,顾念与他在院子里商量做几个铃铛。
天气即将暖和起来,夜诊的病人重新增多,咣咣砸门的话,不光扰民,屋里的人睡熟了也很难被吵醒,顾念就想做几个铃铛挂在她和哑姑卧房外面的房檐下。
唐大在院里来回走了几趟,他认为要实现顾念的想法有些复杂,铃铛好做,但要同时拉响他俩人房外的铃铛,铃线的布置会比较麻烦,倒不如就把铃铛布在诊室外面,铃线长度最短,再把铃音做得响亮清脆一些,就能同时叫醒两人,也免得被近在咫尺的刺耳铃声从睡梦中吓醒。
顾念想了想,对方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她这个小院面积也不大,铃铛不挂在卧房外,也能听得见,只要有一个醒了,另一个也会跟着醒。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唐大收了定金,接了这笔生意。
唐大走后,时间还早,顾念顺手把院里的垃圾提出去扔掉,然后闭门休息。
宋亦柏结束一天的东奔西跑和晚上的应酬回到家里,贴身小厮告诉他胶布都买回来了。另外还奉上了关于顾念的最新调查结果。
手下呈上了几页纸,详细叙述了一步步的调查过程,但结果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查无此人。
七步县下辖的几镇几村,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有,近几年去世的没有,收养孤儿的有,近年去世的收养孤儿的顾姓老大夫没有,而且在七步县一带,已经去世的柳青泉是唯一的来自和安医学堂的弟子。
这个顾念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户籍,没有历史。
宋亦柏百思不得其解,这顾念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口音习惯一旦养成,轻易改不了,顾念的七步县口音是确定无误的。他一定长期在那里生活过,但为什么找不到他生活过的痕迹呢?
宋亦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不是还要继续查下去。可为了顾念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花这么大的代价是否值得,必须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思来想去,宋亦柏决定还是等有空了找人商量一下。
第二天。顾念中午回来,听到了新八卦。万宝宝在家里大闹一通,赶走了来说亲的媒婆,死活不肯嫁人,她舍不得爷爷孤身一人留在这里。祖孙俩抱头痛哭。
邻居们唏嘘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劝了万大夫暂时把这事放一放,过些日子再说,这样急急忙忙的,也找不到好人家。
顾念对这事不予置评,她要抓紧时间制药。对别人家的八卦没有精力关心。
下午,久未见面的钱满贯跑了来,说要出差了。赶紧来买点东西,镖局现在有和安堂供药。药品不缺,他这次要买的是那些干净的纱布绷带胶布。
顾念给他拿了几样,找了个干净的束口布袋装好,只算了胶布钱,其它的都算送给他的。
钱满贯付了钱收好东西,又掏出一封信给顾念,说是他大清早被个妇人指名道姓地找上门,硬塞到他手上的。
“那妇人挺奇怪的,说这信务必一定要交到女方手上,我都不知道她从哪打听来,知道是我当初牵线搭桥做的媒拉的纤。”
“既然不是给我的,那我就不看了,还以为是给我的呢。”
“看那妇人的表情,我觉得这事有些隐情,你先看看吧,要是没问题,就再给人家送去,再说了,本来这事就是你出头的,我只是跑腿说嘴。”
顾念被钱满贯逗乐,又见信封没有封口,她也就把信拿了出来。
信中是规整的女子笔迹,只写了一个内容,就是讲一户人家的风评其实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
顾念留意到那人家的名字,回想了一下,的确是当日钱满贯送来的信中提到的其中一户,她当时就把那信交给万大夫了。
顾念继续往下看,信中说那户人家对外是鳏夫,膝下有幼子幼女二人,上头还有一位二十岁就守寡未嫁至今才四十多岁的寡母。而告密人说的重点就是这家人其实不是鳏夫,曾经结过两次婚,但两任妻子都在生下孩子没多久就被丈夫休了,理由是不孝顺婆婆。
信上略略提了一些不孝顺的罪状,比如睡得比婆婆早,起得比婆婆晚,吃得比婆婆多,穿的比婆婆好,好吃好喝的没有孝敬婆婆,干的家务没有婆婆多,跟婆婆说话嗓门太大等等。
信中内容到这就结束了,最后面是恳请万大夫为了孩子终生幸福,千万不要答应这家人的婚约。最后署名是匿名。
顾念看得额头青筋直跳,她还念了一遍给钱满贯听,钱满贯大张着嘴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不可能啊,我托的人告诉我那家人老实可靠,有个铺面做点小本生意,就是命不好,原配妻子早死,所生的两个孩子都太小,才希望找个好姑娘续弦,多付聘礼都可以。”
“看,你说的和这信上写的就不是一回事,差太远了。虽然不好说写信人和送信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起码写信的这人挺有正义感的,而且对那家人颇有了解,如此看来,说不定有点可信度。”
“那怎么办?再去查一查?要是信上说的是真,还真不能答应那家的说亲。这不故意坑人玩么。”
顾念抖抖肩膀,把信纸装回信封里,“算了,就这么直接送过去,让他们自己考虑吧。”
“倘若信中说的是真的,那这写信的人不是他们家亲戚也得是近邻,不然这种事外人很难知道得这么清楚。”
“或许是仇人也说不定,看不得对方过好日子,正好知道他们的把柄,就先一步破坏掉。”
钱满贯瞪了瞪眼睛。“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所以啦,这也是个教训,别一门心思地只相信媒人的话,他们只是消息的传递者,消息的真伪不负责验证。搞不好还跟人沆瀣一气,专干害人的事。”
“唔,我一定注意那些上门来的媒婆。”
“怎么?钱哥也有桃花了?”
“什么呀。都是几位热心的嫂子,没事就喜欢给单身的兄弟们说媒,我现在不想这事,只想干几年多攒些钱再讨媳妇。不过既然有了眼下这事。那我也得长个心眼,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早就听说有些媒婆收了人家的钱。却不干好活,等发现上当受骗已经来不及。”
“嗯,钱哥有志气,我看好你。”
钱满贯憨厚一笑,起身告辞,“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你要想打听江湖上的事,就去找秦哥。”
“我哪好意思找他,总共就见了那一回面。”顾念起身送客。
“没事的。秦哥也是个好交朋友的,他已经知道你了,你就是打听一些江湖传闻么。又不是找他借钱,江湖上能传开的消息都不是秘密。哪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念笑了,“好吧,要是有需要,我就去找秦哥。”
钱满贯走后,顾念把那信送去了万大夫家,亲手交到了万喜良手上,没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看过内容,只说是当日做媒拉纤的人查到了一点新的东西,特意提醒一下。
之后她就走了。
正月中旬已经结束的时候,顾念收到了沈财的通知,病假的同事二月份回来,她的兼差到这个月底为止。这么匆忙,也是因为病假时间太长了,衙门的吏科主事找了廖诚过问,既然那人能下地了,就尽早复工吧。
顾念早有心理准备,收到通知后并无不良反应,照样干活。
沈财等一众仵作们对顾念的工作能力都是赞赏的,相遇一场就是缘分,得知她的兼差要结束了,纷纷表示明年过年要互相串门拜年。
后面半个月没什么大事,定做的铃铛安好了,三个小铃铛,并排装在候诊室门外的纜|乳|芟拢炝燎宕啻┩噶η浚四钤谖允依锸粤耸裕蛔用赏芬材芴搅孱跎p『19用呛闷嬗中孪剩皇戮屠幌铝迳≡豪锸笨塘迳欢希媪撕眉柑觳沤ソハa恕
义庄那边也一样,来路不明的无名尸多是捡来的冻死乞丐,偶有意外身亡的百姓,两天内就会被伤心的家属认领走。没有会惹来麻烦的江湖人的尸体,大家的情绪都比较放松,仵作们见过的各种尸体多了,这一类人是最不乐意看到的。
正月的最后一天,顾念清点了这个月的所有验尸簿册和文书交给沈财,核对无误后,收进箱子里,倘若今天要是有尸体送来,也不关顾念的事了,搁到明天等那同事来了再做也是来得及的。
午饭时间,顾念提着她这个月的米粮,请大家到街上的馆子吃了一顿,感谢大家这四个月来对她的照顾,相识一场,好聚好散,日后仍然是朋友。
顾念的豪爽让沈财这一干人等很受用,纷纷叫好,举杯痛饮,顾念以下午还要看病人的理由,从头到尾只喝了小半杯酒,让沈财他们喝个过瘾。
散了席付了账,一群人面带酒意出到街上,沈财拉着顾念的手,嘴里直念叨好兄弟好兄弟,以后遇到难事直管找他们,仵作虽是贱业,可也有他们的能耐。
顾念一再道谢,最后一次分了手,搭街上的顺风车往家去,半道上途经另一处街市,下车买了些礼品,终于到家后,抹了把脸,就提上礼品去了万大夫家,送上礼物,请万大夫替她谢谢廖诚,她这四个月受益匪浅收获颇丰。(未完待续。
第62章
第62章
家里万宝宝不在,说是邻居家的一个嫂子把她叫了去绣花样子,好拿去绣庄给人家看看,要是成功,就有了一份正经差事,每月绣几方绣帕荷包香囊什么的,赚的钱就足够祖孙俩日常开销。
顾念认为这是好事,客套了几句,但想把话题转开时,万大夫却先提到了她上次送信的事。
“小顾,上次真是谢谢你及时送了那封信来,我看了那封信后,托廖诚替我在衙门里查了查,信上说的是真的,那家人的两任媳妇都是被休而不是死亡,那家的男人不是鳏夫。”
“咦?怎么会?那家人不是老实的小生意人吗?怎么又变成不是鳏夫了?那信里说什么了?”时隔太久,顾念都有些不太记得信里的内容了,但她仍然小心地不让万喜良看出来她曾经看过信的事实。
“那信里没说别的,就说那家人家不可信,从信中内容看,婆婆可能有虐待媳妇的嫌疑,不然为什么两任媳妇都在生了孩子不久就被休了呢?显然是因为媳妇怀孕身子不便,在家务事上力不从心,却惹得婆婆不满,借故找茬,唆使儿子休妻。我把我的疑点告诉廖诚,他帮我查了查,的确如此,衙门里甚至还有第二任媳妇的堂上记录。因为休妻的事,娘家人曾经闹到过公堂上。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婆婆和丈夫拿出的证据对媳妇很不利,婆婆曾经指着胳臂上的一处淤青说是媳妇打的,媳妇说那是婆婆自己走路不当心磕的,但没有证据支持这个观点,最后大人只好判决看在刚生了孩子的份上。男方家多给些钱,休妻了事。”
“啊?还有这样的经过?那,那家人是真的婆婆恶劣,还是媳妇恶劣呢?”
“光看那份堂上记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媳妇是恶妇无疑。可现在有了那封信,就不好说了,也有可能的确是婆婆恶劣,故意陷害媳妇。在生了孩子后就赶人出家,娶媳妇的目的只是要生孩子,有了孩子娘亲就没用了。”
“呃,这也太过分了,幸好这封信来得及时。不然就害了万姑娘了,都是我的错,我托人找的亲。却没查实对方身份,就直接送过来了。唉,真是对不住,万大夫。”
“无妨。无妨,这阵子一直没什么心思。来了几个媒婆,都暂时打发了回去,想再过些日子再说。你这信来的正好,帮我们剔除了一个隐患,那家人看来真是有很大问题。”
“真要感谢这个写信的告密人,笔迹上看是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写的,要是个代笔,那就真找不到人了。”
“呵呵,这个女人嘛。我倒是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还有见到她书信的一天,造化啊。”万喜良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感慨万千。
“咦?万大夫认得这写信的人?方便说说吗?”
万喜良看着顾念。叹了口气,“这事我还没跟宝丫头说。她一直不知道有这事,小顾啊,既然你从头到尾都牵扯其中,就说给你听吧。”
顾念马上严肃地举起右手,“我发誓,我听完了就忘,绝不讲给第二个人听。”
万喜良被逗笑,“不用那么紧张,说白了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个写信的人,是宝丫头的亲娘,我认得她的笔迹,这么多年,还是如此。”
“哈!?”顾念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还在,她放心地合拢了嘴。
“万大夫,这真是太想不到了,世事居然能有这么巧!”
“是啊,是很巧,还有更巧的呢,她现在的夫家跟这人家是住同一条街的邻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准儿还经常光顾他家生意。”
“怪不得能知道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呢,那这事必然是真的了。万大夫肯定是都查清楚了,只是前儿媳的突然露面,你也很感慨吧。”
“谁说不是呢,她自从改嫁后,就断了联系,其实她那新夫家当初是同意她带孩子一起过去的,但我舍不得,硬留了下来。唉,现在想想有些后悔,要是那时让她把孩子带走了,宝丫头跟在娘亲身边,远离这乱七八糟的烟花巷,或许早就订了门好亲事,过幸福日子了。”
“万大夫,别多想了,时隔这么多年收到婶子的信,说明婶子一直是个惦记女儿的好母亲,没有忘记她的大女儿,要不然这封信也不会来得这么及时。真是老天有眼,正好找到了婶子周边的人家,多年邻居,知根知底,换了别人,管你去死。”
万喜良听了顾念的话,心里宽慰了很多,自从看到这封信并查清楚来源后,他一直纠结至今,既是为那户人家的可恶,也是为再次露面的前儿媳感慨,更是为自己孙女儿心疼,幸而此时此刻他终于不再纠结,果然跟人聊聊天有好处。
万喜良看着捧杯喝茶的顾念,突然脱口而出一个问题,“小顾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顾念一口茶水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呛咳着放下杯子,掏出帕子擦嘴,尽量保持着仪态回答长者的问题,“是的,万大夫,二十多了。”
知道自己实际岁数的居然只有宋亦柏。
艹,这家伙知道得太多了。
顾念眨巴两下眼睛,心里抖了两抖。那个死八公。
“看吧,年纪不小了,又是孤身一人,没点想法?”
“呃~,什么想法?”顾念故意眨着无辜的眼神。
“啧,小顾,跟我这装傻,这街坊里头,跟你这般年纪的后生,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顾念傻不下去了,“万大夫,我现在不想这事,我师傅去世还没满三年呢,再说了,我一个男人,晚几年又不碍事。”
“呵,那也是,好男不怕晚。哎,女孩儿就不一样喽。”
“万大夫,你先前还说不着急呢,你有问过万姑娘自己看上哪家小伙子没?她天天在外面跑,接触那么多的人,也许她早就芳心暗许,只是你不知道呢?”
万喜良一下来劲了,“有这事?”
“我只是胡乱猜猜,万大夫你别紧张,等万姑娘回来,你好好问问,她要说没有就算了,别一再追问,女孩子脸皮薄,小心她又闹起来。”
“哎哟,我现在还真就希望她看上了哪个哟,我马上请媒婆上门说亲去。”
“万大夫,别心急嘛,小姑娘的心思说不到的,看上归看上,可不一定是想嫁给人家的意思。”
“哎,小顾,我怎么没听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呢?你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我家宝儿真看上哪家的后生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天天早出晚归,不是在义庄,就是围着病人和药锅转悠,万姑娘回回见我都一张臭脸,我跟她的交情可没那么好。”顾念连忙摆手,摆脱关系。
“哎哟,这不愁病人嘛。”万大夫的精神又塌了。
顾念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坐下去了,言多必失,可别把自己栽进去,她在这事里已经管得够多了,那万宝宝找什么样的夫婿关她屁事。
“万大夫,你别太心急了,万姑娘这不准备寻份绣庄的活计么,要是她的手艺让人看上了,没准儿她的缘分就在那绣庄里呢,你说是不是?”
万喜良又开怀了,连连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是吧,好事都在后头。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也坐得够久了,我就先回去了,诚伯那里就有劳万大夫替我说声谢谢了。”
“你真是太客气了,这种小事,何必特意送礼。”
“应该的,应该的,在义庄长见识了,都是托了诚伯的福,这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好好好,我就这么跟他说,让他日后衙门里还有好事,第一个想到你。”
“哎呦,那再好不过,我就等着听好信儿了。万大夫,告辞,告辞。”
顾念出了万记医馆,往自家走去,经过隔壁邻居家,碰到万宝宝出来,不等顾念先挂起满脸笑容客套地寒暄,万宝宝先反应迅速地问她,“你去我家了?”
“啊,是啊,小姑奶奶,我的兼差到今天为止,买了点东西,请万大夫帮我转交诚伯,托他的福,没白在义庄呆这些天。”
“就为这事?”
“就为这事。”
“迂子就是迂子,就你礼多,衬得好像我们这里街坊都不识礼数似的。”
“哪能呢,小姑奶奶说笑话了,街坊四邻都挺识礼数的,我还有很多要向大家学习的地方呢。”
“少来,听你说话就怪怪的,让人浑身不对劲,一句好话被你一说就好像在骂人。”
“哪有,小姑奶奶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的。看样子小姑奶奶还有事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回头见。”顾念笑笑,转头就走。
回到家里,东走西蹿地忙了一些正事,等再次能坐下喘口气喝杯茶,已是下午过半的申时。
万宝宝突然火烧屁股一样地跑进小院,冲着正房大喊,“死顾念,你又跟我爷爷说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63章
第63章
顾念一头雾水地走出来,“小姑奶奶,我什么废话都没说过啊。”
“还说没有!”万宝宝使劲跺跺脚,就冲顾念扑过去,“肯定是你说……”
“站住!”顾念一步退到门旁,双手抱胸,坚贞不屈,昂首挺立,“小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大家都看着呢,为了你的名节,冷静!”
万宝宝在顾念身前一步远的地方张牙舞爪地停住脚步,回身看去,哑姑和唐嫂子双双站在厨房门口,一人拿着块糕点,一人端着茶碗,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架式。
万宝宝气呼呼甩开手,改为一指指着顾念的鼻子,威胁状的低声问她,“你敢说你没跟我爷爷胡说八道?”
“小姑奶奶,冤枉啊,我就是请万大夫替我谢谢诚伯,别的我什么都没说啊。”
“不是你提醒的他,他干嘛说那么奇怪的话?”
“小姑奶奶,话不是这么说的,万大夫是你爷爷,你是他唯一的孙女儿,他跟你说什么话都是他的意思,外人哪里能左右得了他?”
“才没有,肯定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都问我有没有心仪的男人了,就我爷爷那样的人,要是没人提醒他,他才不会想到那上面去呢?一定就是你!”
“哎哟,小姑奶奶,说话要有证据,万大夫每天接触那么多人,怎么就能认定一定是我跟他说了什么呢,难道不会是那些奶奶婆婆婶婶什么的吗?她们可最喜爱这种家长里短的嚼舌根了。”
万宝宝哑口,她承认顾念的话有理,同时又直觉上就是相信一定跟这死顾念有关。可再看对方那副无辜样子,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冤枉了好人。呸,这家伙才不是好人,贼眉鼠眼,五短身材,死色狼一个。
顾念看着万宝宝表情不停变幻,知道她动摇了,立马趁热打铁,“小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嘛,要不要一起去喝个茶吃个点心?刚买回来的新鲜栗子糕,来一块?”
万宝宝做了个凶巴巴的鬼脸,“谁要吃你家点心。”
“哦,那就算了。那我不招呼你了,我还忙着呢,小姑奶奶。你自便。”顾念跟万宝宝真没什么话好说,绕着走才是正道。
顾念咧嘴一笑,打起棉帘子就要回屋,厨房那边的哑姑和唐嫂子这会儿突然动了起来。唐嫂子还把手里的茶碗塞给哑姑,她双手在身上拍拍。往院门跑去。
顾念和万宝宝都以为来了重症病人,纷纷往院里走。
行至院中间,唐嫂子领进来一熟人,居然是廖诚。
廖诚一见顾念,就说找他有事,万宝宝乖巧地问了安,先回家去了。
顾念把廖诚请进客厅,哑姑紧跟进来上茶,给火盆里加点炭,然后退到门外候着。
“诚伯。今天这时间,怎么有空过来?是为义庄的公事?我都跟财叔交接好了。”
“不是为那个,是别的事。正好今天过来这边上有事。忙完了,就顺便过来找你。”
“诚伯请说。”
“是这样。朝廷十年一次户籍普查,今年正好赶上,照惯例三月份开始,城里很多无户籍的百姓都会趁这个机会上个户籍,小顾,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真……真的?!”顾念完全没料到廖诚是来讲这件事,不敢相信有这好事,就像中了大奖的感觉,“但是……诚伯知道我是黑户?还要我做兼差?”
“啊,烟花巷这一带的穷人,黑户比有户籍的多,你一身不差的医术,一不考医证二不到衙门申请开医馆,却偏偏窝在这里,很明显是卡在户籍上了嘛。而义庄的职事嘛,要求不严,只要能胜任,这兼差的要求就更低,黑户也没关系,找来找去找到了你,你又答应了,那不就正好了呗。大家同事一场,你的工作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还给想出了给伤口做倒模的办法,这算一功。眼下有了这个机会,那当然有好事都先想着你。”
“谢谢诚伯,谢谢诚伯,这太让人惊喜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不知道我要怎么做?”顾念脸上笑开了花,激动得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好。
“这个不着急,等我回去跟户科的同事说一声,从鳏寡孤独里面找一个合适的,你顶个名字上去。”
“行行,那我要怎么意思意思呢?总不能让人家白给我出力吧。有什么行情么?”
“这个你多看看你街坊邻居,看他们都预备什么,你跟着预备就是了,有心要上户籍的,下个月就陆续会行动起来,正好你的兼差也结束了,这些日子你多留点神。”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到时候是要我自己去衙门吗?还是说会有人帮我出面?要不诚伯帮我?”
廖诚摆摆手,“我家离这太远了,有什么消息来不及转达你,你要是不想自己去衙门办理,那就找陆春嘛,他是这巡街衙役,你应该见过他的。”
“哦,陆老六的堂兄,我只见过他一次面,还是陆老六牵的线,我去求他不知道会不会帮忙。”
“哎,你认得陆老六?那正好,直接请他给你出面更省事。”
“陆老六是我房东,多亏了他,我才能那么快地安顿下来。”顾念抬头看看屋子四周,“这小院住得挺舒服的。”
“那行了,这事你不用愁了,直接跟陆老六讲,多意思意思一下,然后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吧。”
“好好,我明天就去找陆老六。多谢诚伯特意过来,你要不说,我真不知道死还有普查这事,街坊里也没听说。”
“这种事哪里会公开宣扬,能占用的名额有限,在事情办妥之前有谁会先跟人说的,只能自己留心。你这几个月帮了我们不少忙。虽是兼差,你却表现得像一份正职,一看就是老实孩子,没道理让老实人吃亏嘛。”
“谢谢谢谢,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等事情办下来,不如我请诚伯还有一众叔伯们吃个饭吧。”
“哈哈,好好好,嗯,那事情就这么定了。等户科把鳏寡孤独里面的户籍都整理清楚了,弄出一份名单来,你就可以在名单里找合适的顶上去。”
“我懂,我懂,整理名单要花不少时间。就看谁的动作快,先排着队等着,咱们三江城里多多少少几十万人口。每天还有大量外地人进来落户安居,那些户籍名单可都是抢手货。”
“哈哈哈哈,聪明,你都懂就最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忙你的。我也该回家了。”
“诚伯,我送你,你慢走。”
顾念送了廖诚出门,回来缩在卧室里又蹦又跳地庆祝自己的好运,虽然还存在着一个入籍时性别是男是女的问题,但这会儿她顾不上考虑那些。直到暮鼓后,唐大媳妇下班回家,顾念才拉着哑姑在房里把这事告诉她,虽没细说到底怎么回事,但哑姑仍然激动地抱着顾念哽咽。为她高兴。
两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哑姑去厨房料理晚饭,顾念看着哑姑的背影。不免想到,明天去找陆老六时。要不要顺便把哑姑的户籍也一道办了,自从带她回来,就一直未办理转籍的事。从律法的角度上说,哑姑到目前其实仍然是自由身,因为那家妓院头天买下人第二人就转手卖她了,压根就没来得及去衙门把哑姑转入贱籍。
第二天上午,顾念去北巷走动了一番,料理了几位正在养伤的病人,老鸨们看到顾念这么早过来,马上反应过来是顾大夫的兼差结束了,个个高兴万分。
北巷的活完事了,顾念回家拿了钱,又到街上买了两盒糕点,然后上午剩下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干她的正事,午休起来后,她带着礼物赶去三春集茶馆。
陆老六准时准点地坐在茶馆里等着听故事,趁着那说书人还没来,顾念拉着陆老六借了掌柜的地盘,送上礼物,问他关于今年朝廷户籍普查的事。
陆老六那人精儿样的人物,听顾念这一说,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这里黑户人口多,他早就见怪不怪,也懒得打听那许多,而他对顾念这个房客又很满意,不等顾念再说什么,他就拍着胸脯一口应承下来,这种事十年一次,他以前也没少帮人从中周旋,再加上他那堂兄的关系,衙门里大大小小的规矩他都懂,顾念托他办这事还真是找对人了。
“那就一切有劳六叔了,这期间有什么花费,六叔只管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这行情是怎样的,全指望六叔指点。”
“行行,就先这么着,我帮你盯着,等户科的名单出来了,我就立马通知你,让你能排在头前先挑。”
“多谢六叔,一切就托付给你了,我在家等你好消息。”
“你就放心吧,有我呢。”这时候说书人来了,陆老六的注意力马上就跑偏了,顾念见状,顺势告辞回家。
户籍在望,顾念心情大好,工作效率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在书房里又默了几张组方,用于制作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她还让哑姑给她缝一个小香囊,里面装上特制的药粉,打算日后送钱满贯试用。
和安堂的药是好用,但他们的师傅又能多了解七步县以南一带山区森林的特点呢,她才不想平白丢了聚兴顺的客源呢,哪怕她只抓住了钱满贯这一个客人,也是她跟聚兴顺的一个联系。
重新回到以前的工作步调和状态,让顾念花了些日子来适应,毕竟她干了四个月的兼差,最初那几天,吃过早饭后仍然会下意识地去拿手提箱,然后才意识到她的兼职已经结束。这惹得哑姑每次看到都笑个不停,直到顾念改了这个习惯。(未完待续。
第64章
第64章
二月的三江城依然春寒料峭,气温反复不定,出太阳时就热得想脱棉袄,一旦多云转阴又下雨,又得缩在屋里抱火盆。典型的倒春寒。
在这样的天气下,顾念除了出诊和买药,其它时间都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赶制各种药品,最多天好的时候到外面跟街坊四邻聊聊天,休息一下,换换脑子。
宋亦柏又派手下人来了一趟,又是五百张胶布的订单,上次那一百张分发下去后,总号那边到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这次顾念爽快答应了,约了交货的日子,连夜赶制。
二月下旬,顾念如约交了五百张胶布,送了客后,她顺便到街上买些熟食加餐,在包老板那里坐了坐,买了些烈酒让伙计送家去,还留下口信,转告钱满贯给他做了有用的东西。
回到家里,陆老六正等着她,告诉他户科那边初步的名单出来了,让顾念做好孝敬的准备,顺便想想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姓,有什么要求和条件,他们好找几个相应的给他挑。
顾念千恩万谢,报上自己的姓,就找姓顾的,男女不限,年龄越大越好,最好是去世有六七年以上的等条件。
陆老六记下顾念的要求,回去办事,顾念琢磨着等这事办成了,一定要封个大礼给房东,这来回奔波也得费不少鞋底呢。
四五日后,钱满贯带着一脸虫子咬的疙瘩来找顾念,他这趟回来有好几天了,用了和安堂的药膏。但好像效果不大好,脸上的包没有下去的迹象,只好跑来找顾念。去年顾念给他的药膏早就用完了。
顾念一看钱满贯的脸,就知道是被山区森林的虫子咬的,越往南走天气越热,昆虫蛰伏越冬时间较短,本地产的草药效果最好,和安堂的药膏不能说不好,对城里人来说,对付常见的蚊虫叮咬还是很有用的。只是要对付山区的特产昆虫,那就差点儿。
顾念对着钱满贯的脸,很没良心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拿出她制作的薄荷膏给他,扁扁的药罐子上面贴着写有山区蚊虫膏字样的标签。这只能算标注记号的备注式标签,直接拿来当了药名,简单又直白。顾念就是如此犯懒。从不正经起个好点的药名。
钱满贯在井边洗了把脸,重新抹上药膏,顾念还把做好的驱虫香囊送他试用,又留他吃了午饭。听他讲些这趟出差的见闻和最新的江湖传闻。
吃到一半,哑姑进来上酒。等她退下后,钱满贯转了话题,想起一事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