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钵罗(女尊)np第17部分阅读
优钵罗(女尊)np 作者:yuwangwen
进怀中。
冰冷的身体瞬间僵直,罗潇湘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视线快速扫过紧闭的房门,又重新落在离朱身上,颤抖的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喝药吧。”离朱让罗潇湘靠在自己肩膀,单手执碗,盛了一勺墨色药汁递到他嘴边。
然而罗潇湘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滞地看着离朱,稚鹿般的大眼睛里反复交替着忧伤、困惑、以及无尽的悲凉……良久,他微微偏开头,抬手推开了面前的白瓷汤匙。
离朱手一抖,皱眉看他。“为什么不喝药?”
“离朱,如果……我死了,你会自在一些吧?”
他眉宇间的决意让离朱心头一拧,轻叹口气。“王爷,你还想要我怎样呢?娶也娶了,圆房也圆了,你瞒我、骗我,我也认命了。我拜托你和你那九五之尊的姐姐,别再逼我了。真想弄死我,不如给我一刀痛快的。”
“我、我从没想过要逼你……”
“也许你没想,可人言可畏。你知不知道每天侯府外堵了多少大臣,都城的、外省的,春风侯府都快成了□办了!我上街压马路,不是被人家围着脱不开身,就是被当成瘟神似的避开……请问这一切拜谁所赐?”
“离、离朱……”
罗潇湘从没见过她如此声色俱厉地对他,冰凉的手颤巍巍搭上她的手臂,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拂开。
离朱越说越生气,重重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台凳上,“叮”的一声脆响,溅出了大半的药汁。“卉王殿下,你若是真想让我给你陪葬,就别吃药,躺在这里乖乖等死吧!”
“离朱!”罗潇湘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眼泪如决堤的泉水汹涌。“求求你,别这么说,我受不了……受不了。”
记忆是一条逐渐干涸的河流,年少时最美的时光已被掩埋在龟裂的河床上。
那个分花拂柳而来的女童,眯着笑笑的眼睛喊他“潇哥哥”,听他日复一日、断断续续地吹着同一首曲子,将软绵绵的小身子伏在他怀中入眠……
他曾经那么想再见她一面,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换与她相伴的瞬间,可是当她真的出现了,他却是那么无能为力。
吃了十几年鲛人肉续命,他的血液中流淌着最恶毒的诅咒,所以注定不能幸福……
水晶般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离朱衣袖上,她暗自叹气……对着这么一个梨花带雨的大美人,就是再硬的心也会软下来了。
“王爷,离朱也是一时情急,话说重了,对不住……你,喝药吧。”
白瓷汤匙再次递送到罗潇湘嘴边,这一次,他也终于没有拒绝,而是闭着眼睛,将苦涩的汤药尽数吞下……
离朱小心翼翼放平罗潇湘的身体,给他盖上被子,又仔细掖好了被角。外面响起几声敲门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却是魅惑众生、红衣翩翩的荼靡。
他的目光里似乎含着千言万语,扫向离朱时,离朱只感觉自己的太阳|岤突突地跳,脑子里一片灰蒙蒙的疼。
“呃……咳咳!”她清清嗓子,煞有其事地作了一揖,平白疏离了和他的关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远离那种莫名其妙的疼痛。“王爷身子不大舒坦,劳烦荼靡公子了。”
荼靡眼眸一黯,面无表情地切脉,随即大笔一挥,写了纸药方。“他身子骨太虚,之前大概受了风寒又没好利落,寒气郁积于心肺,方有此症。照着药方吃五天,能去除寒症,不过体虚之症还需好生将养。”
他说完,又深深凝了离朱一眼,转身而出。
瑶床上,罗潇湘消瘦的身体陷在松软的蚕丝被里,双眸紧紧闭合,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离朱定了定心神,也紧跟着荼靡出屋,却听见院子里激烈的吵闹声。
碧桐仿佛愤怒的小斗鸡,还明显带着少年嗓音的声音略有些尖利,眼睛狠狠瞪着白琥珀。“你这个又凶又狠的坏男人,不好好照照镜子,还要跟我家主子争宠!活该嫁不出去!”
忘川双眉一挑,递了个眼色给白琥珀。白琥珀却淡然不语,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沈秋实眼中冒过一丝寒光,似乎只等白琥珀一声令下,就要取了碧桐的性命。红樱见她蓄势待发,也是面色凝重,手掌悄然盖在腰间的软剑上。
当事人还没发话,形势却已是剑拔弩张。荼靡顿住脚步,回眸看了眼离朱,果见她面色铁青,二话不说冲到了白琥珀身前,冷冷睨着碧桐。
心中徒然一紧,荼靡黯黯垂下头……就在不久以前,她也曾这样护着他,把他挡在一切流言蜚语之后……那时,他以为她的溺宠只属于他一人,可是原来,她对别人也是一样的呵护备至。
原来,她的温柔,也可以是这样锋利的毒刺。
“碧桐,道歉!”离朱双唇微抿,声音不疾不徐,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小屁孩儿梗着脖子,言语越发刻薄。“你也是天下间最恶毒的女人。我家主子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理不睬,偏生要跟这个无盐男混在一起。还有,你和荼靡公子当初那么恩爱,他才嫁给余太师几天,你就移情别恋?”
“你……说什么恩爱?什么移情别恋?”
离朱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荼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吧?
是谁?
是谁?
她头疼欲裂,双腿一软,靠在白琥珀怀中,双手用力捂住耳朵。
碧桐心里犹豫了一下,可是想起自家主子,又是一股邪火冒了出来,继续口无遮拦。“恶女!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当时死皮赖脸地追着荼靡公子,还追到了太师府……”
“住嘴!”白琥珀怒极,单手劈向碧桐。红樱一惊,迅速抽出软剑迎了上去,却被沈秋实一记手刀架开。
眼看着凶风扑面而至,却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拽住了白琥珀的衣袖……雷霆震怒瞬间消失殆尽,千钧之力化为绕指柔情。
“琥珀,交给我。”离朱抬起头来盈盈一笑,又扭头看向碧桐。“知不知道你家主子为何不要你陪嫁?”
碧桐无语,赌气瞪眼。
“因为他怕你脾气太冲,惹我生气。”离朱把玩着白琥珀腰间的玉坠子,笑容甜蜜。“那你又知不知道……是我让他把你接过来的?”
“骗人!”碧桐小脸煞红,眼神下意识飘向红樱,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底顿时一凉。“你、你……居心何在?”
“我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怕你家主子受委屈而已。但你既不领情,我也没办法……”离朱顿了顿。“沈管家,找人把碧桐送回卉王府,咱们春风侯府伺候不起。”
“你、你凭什么?”
“我是这侯府的主子,你说我凭什么?”离朱目光流转,扫过在场众人,压低了声音。“你惹我生气,我大不了一辈子不进你家主子的房。但你惹了我的人,我却不依……”
“你!谁稀罕你进主子的房?不进就……”
“碧桐!住口!”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竟是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红樱。“给白公子和侯爷道歉!”
“我……红樱哥哥……”
“道歉!”红樱的语气愈发严厉。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碧桐一扭头,刚要冲出院子,却被离朱单臂拦了回来,丢到沈秋实身边。“沈管家,把他送走,等他自己想明白了以后再派人接回来……”
沈秋实押着张牙舞爪的碧桐告退,离朱沉默了片刻,递了张药方给红樱。“叫个小厮去抓药,顺便知会厨房,最近多准备些清淡润肺的菜。你家主子以前在王府吃什么,以后在侯府也吃什么,要什么补品都跟我说,别委屈了他。”
红樱捏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忽然双膝跪地,磕了个头。“碧桐不懂事,惹了主子生气,主子要罚他也是应该的。只求主子……以后,不要疏远了公子。”
离朱注意到他称呼上的变化,先是愣了愣,随即含笑转身,却听身后响起一声梦呓般的呼唤:“离朱……”
那呼唤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她气息一滞,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个……”离朱不敢转身,声音低哑得如同干燥的沙漠。“小屁孩儿的胡言乱语,荼靡,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仓惶遁逃,留下树荫里那个一袭红衣的男子,绝美的容颜仿佛淡妆浓抹的水墨画,勾勒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万千风华,而那双潋滟的眼眸里,却清晰地漾着她破碎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俺保证这是最后一场虐小罗了~
以后不虐他鸟~
别砸俺~~
掩面私奔~~
忆川
“那个……”离朱不敢转身,声音低哑得如同干燥的沙漠。“小屁孩儿的胡言乱语,不用放在心上。”
她仓皇遁逃,留下树荫里那个一袭红衣的男子,绝美的容颜仿佛淡妆浓抹的水墨画,勾勒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万千风华,而那双潋滟的眼眸里,却清晰地漾着她破碎的背影。
月出皎皎,将树下三大一小四个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水色银光。空气中,有飘渺的乐曲声传来,极尽缠绵悱恻。
离朱封好最后一坛青莲酒,拍拍手,站起身来扭了扭小腰。“含烟,这是什么声音?”
含烟凝神静气听了听,咧嘴一笑。“是正夫大人在吹笛子呢。”
“他不是气血两亏吗?还能吹笛子?”离朱一愣,轻轻拍开乔落伸向酒坛的小手……这曲子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阿罗……”
离朱回头,却见一男子静立于莲花池畔,白衣墨发、天人之姿,赤血蝶扑扇着巴掌大的翅膀,触角轻轻服帖在他光滑的脖颈上。
“曼朱沙?”离朱脸上绽放出由内而外的笑容,这个男子……即使永远都是一袭白衣,其风华却能遥遥胜过万紫千红。“你、你的身体怎么样?上次……都是我不好,给你喝了屠苏酒。”
曼朱沙摇摇头,唇角暗含的笑容已代替了千言万语。
“我道曼朱沙那般不要命是为了讨好谁……原来竟是你。”女子冷冷的声音响起。
离朱这才看见曼朱沙身侧还有一人,蓑衣青笠,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姐姐!”忘川喜笑颜开地蹦入那女子怀中,离朱却抱着乔落,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用躲我,阿罗,我这次是来看荼靡的,没空理你。”女子拍拍忘川的脸蛋,又看向离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离朱仍是全神戒备,撇撇嘴。“算了吧,忆川河神,你在我这里有前科的。”
她话一出口,曼朱沙和忘川皆是脸色一变,一个挡在了离朱身前,另一个拽着忆川的袖子撒娇:“姐姐,你不要害阿罗,不要害小川守寡……”
忆川脸上滑下几滴冷汗,拎起忘川的衣领扔到离朱身边,又随手抓了只小侍,逼着人家哭哭啼啼地领路去找荼靡了。
忘川依依不舍地看着忆川的背影,又看了看曼朱沙和离朱,终于下定决心,追着忆川而去。
庭院里瞬间空了下来,只有隐隐约约的笛声,将黑夜衬托得愈发静谧,甚至能听见空气的流动和树叶彼此摩擦的声响。
离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屋翻箱倒柜了一阵,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杆浅黄|色玉屏箫。“曼朱沙,送给你的。”
“给我?”曼朱沙眉心微动,素手接过长箫,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凤凰图案。
“这只箫,跟你的那只好像是一对。”离朱瞟瞟他腰间的箫,同样饱满的色泽、同样精细的雕工、同样纯碧的玉坠,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雕刻着的那只栩栩如生的飞龙。
“的确是一对。”曼朱沙仔细看了刻在箫尾上的小字。“这对龙凤箫是天下第一乐匠楼然为其夫郎所制,据说是凝其一生心血的收官之作。我也只是辗转得了其中的龙箫……没想到,阿罗竟得了凤箫。”
“你喜欢么?”离朱眼睛亮得灿烂。
“喜……欢。”曼朱沙看着她,略略失神,随即又解下腰间的龙箫,递了过去。“这对箫本就是男女各执其一,阿罗既然送了我凤箫,这管龙箫……便交给阿罗保管吧。”
“哎?”离朱愣了愣,迟疑着没有接。“那……多不好,好像我送你礼物是有所图谋似的。”
“怎么会?”曼朱沙的笑容仿佛天边的浮云,恬淡到让人抓也抓不住。“阿罗,我……很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离朱迅速接过龙箫,紧紧抓在手里,却又感觉掌心出了很多汗,湿漉漉得难受。
“阿罗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离朱讶然,看着他温柔至极的眼眸,长长叹了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一想就头疼。”
赤血蝶拍拍翅膀,在两人头顶绕了一圈,又翩然落定。月光透过树影,洒下点点碎银,随风轻摇。
“是关于……荼靡?”曼朱沙小心翼翼观察着离朱脸上的神情,
“嗯,不光是他,还有罗潇湘。突然冒出个指腹为婚的王爷,一时间还真适应不了……”
曼朱沙双眉一挑。“阿罗不是喝过忆川水,怎么会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哎?”离朱还没回过神来,已被曼朱沙拉着向院外走去。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握在掌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熨帖,好像他们本该就是这样牵着手,然后一直走下去的。她偷偷看向他的侧脸,明明美到炫目,却又波澜不惊。
荼靡屋外,忘川正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画圈圈,见二人相携而来,径直蹦到离朱怀里。“阿罗姐姐,她们在屋里设了结界,不让小川进去……”
“啊?”离朱心脏猛然一颤,松开曼朱沙的手,三两步走过去。“忆川!开门!快开门!不然我喊人啦!”
曼朱沙目光轻颤,尚带着她余温的指尖微微一抖,隐在了宽大的袍袖中。
房门霍然开启,忆川立于门边,不知何时已摘去了箬笠,露出满头青丝。“有事吗?”
“当然有事!”离朱瞄了个空子,钻进屋内,拉过荼靡紧张地检查着他身上的衣物,随即又两臂张开,挡在他身前,怒视着忆川。“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莫要毁了人家的清白!”
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都怔了怔。荼靡最先反应过来,原本冷寂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能够深不见底的柔光。
“要毁也不是我毁的。”忆川脸上却滑过一抹冷色,双臂环于胸前。“再说,荼靡又不是你夫郎,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离朱愣了愣,心底一片迷茫……不是一直想让荼靡忘记余太师,重新开始生活的么?又怎么会……听见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就几乎难过得要透不过气来?
她猛然转身,面向荼靡,清澈的眼睛完完全全地倒映出那个绝世容姿的男子。“荼靡,你、你喜欢忆川河神吗?”
荼靡挑挑眉,目光中丝丝缕缕的柔情将离朱层层包裹起来。“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
离朱想了想,低头对上他戏谑的眼。“喜欢,我就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不喜欢,我就、就……”
“就怎样?”荼靡锲而不舍。
“就、就……”答案似乎已经在嘴边盘旋了很久,就要呼之欲出。可离朱一张嘴,却不知怎的,竟换成了另一番模样。“就等你找到喜欢的人,再把你嫁出去。”
“离朱……”荼靡没等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气息一滞,满眼缱绻渐渐隐去,浮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也好。我若是永远找不到喜欢的人,就永远陪在你身边……”
“忆川,在什么情况下,即使喝了忆川水,也还是不能想起前尘过往?”曼朱沙声音很轻,脸上淡淡得看不出什么情绪。
“曼朱沙其实是想问阿罗为什么记忆不全吧?很简单……因为她魂魄不全,神识混沌未开。我当时也很好奇她是怎么想起第三世的,以她一万年的修为,原本不应该有这等仙力。”
“那有没有办法找回记忆?”
离朱眼睛放光,荼靡却感觉心底狠狠一抽……那时在医仙居,她抱着他,对他说她不想要那一段悲哀的记忆。她的眼神好像两团漩涡,紧紧依附在他身上,只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可现在,她却想要寻找回丢失的记忆,那段只有曼朱沙,而没有他的记忆……
“我可以试试看,不过不能保证结果。”忆川话音一落,指尖已现出一点黄光,探向离朱额头。
“不要!”荼靡惊慌的呼音在房间里突兀地回荡。
好不容易才逼她着忘记了自己,按照设计好的命运走下去……如果她现在想起过去,那么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会全部付诸东流……
他眼睁睁看着那团黄光以迅雷之势没入离朱额头……心里,却又竟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细小的念头,希冀着她能想起,想起他们相爱的日日夜夜和厮守的每一个瞬间……
离朱双手抱头,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影在眼前放映:英姿飒爽的骠骑大将军从美若谪仙的男子怀中接过一个小小的女童,在教场上看着她的千军万马;面色苍白的少年斜倚在苦柳下,横握一杆碧色长笛,反反复复吹着同一首曲子,他回头看她,明亮而又水汪汪的大眼睛仿若新生的小鹿……
“爹……娘……潇哥哥……潇湘曲……”她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留下在场几人面面相觑。
荼靡呆滞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反复交替着出现困惑、担忧、惊慌、宽慰、失落……
“荼靡,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阿罗姐姐想起了罗潇湘,却没有想起你?”忘川看着他,脸上浮出一抹几乎于残酷的笑容。“因为我根本没给她施过忘情咒……”
“你……你说什么?”荼靡优美的凤目霍然睁大,眸中写满了惊惧和怀疑。
“我怕她会后悔,所以只是下了个混沌咒,让她迷糊了几天。”忘川悠悠转身,背影渐渐隐入无边的黑暗。“我根本没下忘情咒,她却还是忘了你……所以,荼靡,是阿罗姐姐在潜意识里封闭了关于你的记忆……”
“是她自己,决定了要忘记你……”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小女子这几日卡文卡得抓耳挠腮~浑浑噩噩~欲罢不能~~
各位大人都来给小女子调 戏一番吧~
花朝月夕
“我怕她会后悔,所以只是下了个混沌咒,让她迷糊了几天。”忘川悠悠转身,背影渐渐隐入无边的黑暗。“我根本没下忘情咒,她却还是忘了你……所以,荼靡,是阿罗姐姐潜意识封闭了关于你的记忆……”
“是她自己,决定了要忘记你……”
笛声萧瑟渺远,在空濛的月色下逐渐弥漫成爱恨悲欢。他站在楠竹丛中,手里一杆横笛。
这么多年,他只吹这一首潇湘曲,反反复复的,仿佛一个没有尽头的魔咒。
等待是满目荒芜,换来视而不见。
时间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可是他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令他觉得恐惧,恍如经年前那一场欢宴,她站在逆光的角落,眉目低垂,话语温柔。
那个小小的爱笑的孩子,总是把身子埋在他瘦弱的怀中,翘着嘴唇唤他:潇哥哥……
“潇哥哥……”
耳边仿佛又响起她的声音,罗潇湘自嘲地一笑,想得太久、盼得太苦,竟然连幻觉里面的也都是她。
“潇哥哥……”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隐约有些颤抖,带着他想也不敢想的浓密的温柔。
“潇哥哥……我是你的小湘儿,我……想起来了。”
双眼骤然睁大,罗潇湘身子猛地一颤,手臂死死抱住身旁的竹竿,才勉强支撑着身子没有倒下……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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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横笛沿着手臂滑落,在土地上敲出一个细弱的声音。
他僵直着身子,不敢转身,也不敢回头,怕一切都只是梦境,哪怕一个浅浅的呼吸都能震碎……
下一秒,身体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抱住,轻柔地,暗含着无限怜惜。“潇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泪水在眨眼的瞬间陡然坠落,脑子里轰隆隆的一片,听不到什么声响,也没办法思考……
他的身子被人坚定地扳了过去,柔软的掌心小心翼翼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泪珠,仿佛是在呵护着价值连城的珍宝。
他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幸福只是海市蜃楼,是到死都无法企及的遥远……
然而现在,她却亲手捧着幸福,送到他手心里……
他闭着眼,清隽的脸深深埋在那人脖颈,任凭止不住的泪水浸透了她单薄的长衫。
如果此情此景只是场幻梦,便让他死在这一瞬吧……
红樱从院外进来,看见罗潇湘梨花带雨,端着药碗的手一抖,眉心微微凝了起来。“主子,公、公子的身体……”
“我不会伤害他的。”离朱抱着罗潇湘进屋,不知是在说给红樱听,还是在说给她自己。“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让他伤心了。”
红樱愣了愣,看着那女子专注的眼神。片刻后,悄然放下药碗,转身,含笑掩门……满园□、月落清辉,大概距离碧桐回府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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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离朱把罗潇湘轻轻放在床榻上。
然而床对于罗潇湘来说,似乎意味着一些很难堪的记忆。他的身子一僵,随即反射般地弓了起来,亮晶晶的鹿眼里满是恐惧和乞求。
“潇哥哥,别怕。”离朱心疼地抱着他,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潇哥哥,以前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几下出气吧!”
罗潇湘掌心微微地抖动,却没有打她,而是贴着她温暖的脸颊轻轻摩挲,仿佛她仍是很多年前那个犯了错误以后,跑来找他撒娇的孩子。那时,她毁了母皇最喜爱的月季花,却哭着扑到他怀里,说花刺扎破了她的手……
“潇哥哥,吃药吧。”离朱捧起药碗,用汤匙舀了,吹凉,又送到罗潇湘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咽下,再缩回手,舀药,吹凉……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喂别人吃药,也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
满满一碗汤药很快见底,离朱放下碗,坐到他身边,手指轻轻一动,似乎是想擦去他唇角的一抹药汁。然而随后,却又偏过头,舌尖一挑,将那苦涩卷入了口中。
温润的舌拂过唇边,带来奇异的触感,罗潇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眸中的水汽越发浓重。
“好苦……”离朱假装没看见他眼底的惊慌和讶异,夸张地吐了吐舌头。“潇哥哥真勇敢,能喝这么苦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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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习惯了……”罗潇湘张了张嘴,不期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拖着将死的身子,将一块血淋淋的鲛人肉塞进嘴里的瞬间,身体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冷么?”离朱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心里狠狠地疼。
她双臂一探,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却抬起头,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一片迷离。“离朱,真的……是你吗?”
离朱心神一紧……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美如天神,漆黑的眼眸里有流萤闪烁……那个人,把她困在温暖的怀抱里,垂头问她:离朱、离朱……真的,是你吗?
她一个恍惚,罗潇湘的心却被死死吊了起来……怕她会突然抽身而去,怕她残忍地告诉他,她方才给予他的温柔都只是错觉,只是不小心搞错了对象……
手掌下意识覆上她的,冰冷的触觉让她瞬间清醒。茫然抬头的刹那,惊见面前的男子清减的脸颊,眼睛里满是盈盈的水光,却又坚定而卑微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潇哥哥……”离朱低喃的嗓音消失在罗潇湘唇边,他骤然瞪大双眼,愣愣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娇俏容颜……她的唇干净而温暖,与想象中的一样甜美,湿漉漉的舌尖在他的唇线上划过,痒痒的,像羽毛飘落。
谁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唇贴着唇,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窝在他怀中小憩的每一个午后,那样柔软的岁月,洋溢着让人舒坦的暖意,宛如天空中坠洒的黄金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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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罗潇湘出神,离朱已褪下两人的外衣,搂着他躺下,又摊开蚕丝被盖至肩头,撒娇地将脸颊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怀中温暖的触觉让罗潇湘身子一颤……盼了多年的女子就躺在身侧,他却突然胆怯起来。“离朱,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离朱惊讶地抬头。“潇哥哥,你在说什么傻话?”
“不然,你怎么会、怎么会……”他纠结地蜷曲着手指,咬着嘴唇不敢看她,片刻后,却又悠悠笑开,美得仿佛轻舞的蝴蝶。“没关系,就算是要死了,这一刻,我也是极欢喜的……”
“潇哥哥,快别乱想了,你身体好得很,只是有些虚弱而已。”离朱手指轻点在罗潇湘唇上,阻止他再说出什么让她心疼的话来。“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起了爹、娘……和我的潇哥哥。”
“你……不怪我了?不怪我瞒着你,不告诉你真相?”这句话,似乎耗去了罗潇湘所有的力气,他紧张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像个等待着审判的死囚。
“当然怪!如果我没想起来,你还准备瞒我一辈子吗?”
话一出口,罗潇湘脸色瞬间苍白,大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仿佛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痛苦,很快就会寂静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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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离朱却已把他抱进了怀里,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我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压力和痛苦。潇哥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我怕你冲动,又怕余太师会对你不利……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离朱,荼靡公子他也是为了你,才……”
离朱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很抗拒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一团东西堵在嗓子眼里,憋得难受,轻轻一咳,却又能咳出血来。
“潇哥哥,我们不说他好不好?”
罗潇湘怔了怔,想到那个红衣胜火、绝代芳华的男子,在心底暗暗叹息。“离朱……”
“潇哥哥,你说,余太师是害我穆家的凶手?”离朱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是姐姐查出来的,只是一方面苦于没有证据,另一方面,穆将军遇害后,余太师又权倾朝野,没人能动她分毫……离朱,你当年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他的呼吸急促,想到那些以为永远失去她的日子,忍不住颤抖。
“我只记得当年我娘带我爹回东越国省亲,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爹带我躲在马车里……然后不知怎的,就没了意识,再醒来时,已是满身血污地躺在一棵大树下,被乔府正夫救了……后来我想起,娘从东越国带回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童做我的伴读,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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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那时一直以为……你,已经……”罗潇湘打断了离朱,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都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离朱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抱着他的双臂又紧了紧。
“你……真的不怪我了么?”他美丽的眼睛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离朱心里一动,似乎终于明白了罗潇湘为何对她小心翼翼,在别人面前却能天清气朗……
为了她,他把自己下放到一个最渺小的角落,不给她任何压力,也不给她添麻烦,只默默等待着……她蓦然回首的瞬间。
很多年前,他的温柔、他的笑、他的潇湘曲、还有他发病时痛苦的表情……如今,都已历历在目。
离朱忍不住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她那日坠崖,如果不是曼朱沙找到了她们,为他解了蛊毒……那么,他的日子,就只剩下不到五年的时间。
“潇哥哥……”她的身子突然有些燥热,话已脱口而出。“我想抱你。”
作者有话要说:iage161/ypo/yphoto/20100330/22/5489128520100330223019052_640jpg
花朝月夕2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严打得紧~要是写过火了会被警察叔叔带走~~
所以俺本来想写h~~结果只写了前戏~~
前戏就前戏吧~总比矿泉水强~
离朱忍不住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她那日坠崖,如果不是曼朱沙找到了她们,为他解了蛊毒……那么,他的日子,就只剩下不到五年的时间。
“潇哥哥……”她的身子突然有些燥热,话已脱口而出。“我想抱你。”
罗潇湘耳根倏然红透,嘴唇蠕动了几下。“你、你不是已经……在抱着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离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儿,不依不饶地扭动着身体。“潇哥哥,我要你,我要你……”
罗潇湘面露惧色,身子往后退了退。“离朱,我、我怕……”
“这次不会再疼了,真的。”
“我……不是怕疼。”罗潇湘踟蹰了很久,眼底又蒙上来烟雾一般的水汽。“我、我怕……让你不满意,你又会扔下我,走了。”
离朱愣了愣,才想起奉旨圆房的那一夜……他把身心一并交给了她,她却在占了人家的清白后落荒而逃……她还真是有够混蛋。
“潇哥哥,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她静静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清澈的光。“但是,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相信我的那一天,我再要你,好不好?”
罗潇湘没有说话,埋在她怀中的头部微微动了动,不知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
离朱笑笑,又把他往身边带了带,一手拉高被子,在他顶心印上一吻。“睡觉吧,潇哥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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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满意足地合上眼,却听见罗潇湘蚊子般低鸣的声音。“我、我……我相信……相信你。”
“你说什么?”离朱的心猛地一跳。
“我说,我相信你。”罗潇湘鼓足勇气,抬头对上她的眼睛。“离朱,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
“可以怎样?”他脸上彩云般的红雾,惹得离朱心里痒痒的。
“可以、可以……”罗潇湘嘟嘟囔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一扭脸,看向了别处,再也不理离朱。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都是我不好,潇哥哥,我再不捉弄你了……哎,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么?”
离朱说得恳切,罗潇湘转过头来看她,却忽然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唇上已被两片柔软紧紧裹住。
不同于刚才的轻柔,这一次,离朱的舌化身为骄傲的君王,带着侵略性的霸气,直接闯入罗潇湘口中视察巡阅自己的领土。
他唇齿间留存的药香,若有若无地纠缠着离朱的感官。许久,就在罗潇湘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她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嘴唇,舌尖一转,转战到粉粉的珍珠般的耳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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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罗潇湘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僵直的背脊渐渐软化在那陌生的刺激下。身上仅剩的一件里衣已不知何时被离朱褪了下去,露出莹白润泽的皮肤,闪烁着霜雪般的柔光。
细长的手指反插入松软的被褥中,骨节泛白,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潇哥哥不喜欢湘儿亲你么?”
离朱俯在他耳边低语,扑面而来的热气,让罗潇湘身体一颤,像被一团火焰烧过,滚烫难忍。
吻,如雨点般纷乱倾洒在罗潇湘全身,眼看着身下那玉一般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层粉雾,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却是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湘儿……湘、湘儿……”沙哑的低吟断断续续响起。
离朱坏笑,俯身咬上罗潇湘胸前的红色,舔一舔,再吹口凉气。一热一凉,让感官变得极其敏锐,罗潇湘受不住刺激,高高低低的呻吟终于破口而出。
“湘儿……好、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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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难受?”离朱抬手,光滑的指甲划过他胸前的红花。“是这里难受?还是……”邪恶的指尖继续下滑,趁他不备溜进亵裤,停留在欲望边缘,轻轻一握。“还是……这里难受?”
“别……”罗潇湘身子猛然一弓,声音有些哽咽,身体微微扭动着,不知是在迎合,还是想抗拒。
离朱顺势褪去他的亵裤,身体突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奇异的感觉迫使罗潇湘茫然地睁大了双眼,然而映入眼睑的,却是她的盈盈笑意和不着丝缕的绵白的身体。
他愣了愣,又慌乱地闭上了眼,然而那雪一般的女性胴体却已经像烙印深深刻进了脑海中,挥之不去、清晰可见。
离朱抿嘴浅笑,继而俯头,时轻时重地啃咬着罗潇湘精致的锁骨。他辗转地轻吟,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在她面前沉沦,渐渐打开了那只为她一个人而美丽的身体。
“潇哥哥,睁开眼睛,看着我……”
细密的睫毛如黑色羽扇般扑闪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平日里宛如稚鹿的眼眸上蒙了一层水样的情潮,竟显出几分妩媚、几许撩人,让人忍不住想将他一口吞了,拆骨下肚。
“潇哥哥……”离朱的心脏华丽丽地扑腾着,小手迅速掩在他的眼睫上,声音暗哑低回。“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只准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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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只有沉重的气息喷在脖颈上,出乎意料地痒。
罗潇湘不耐地扭了扭身体,所有的矜持和羞耻都已被高昂的欲望灼烧得灰飞烟灭。略带凉意的手掌骤然离开了他的火热,他呜咽出声,下腹部像有一团灼烧的火焰,促使着他高高弓起身子,在她滑腻的皮肤上反复摩擦着自己滚烫的欲望。
“潇哥哥……”离朱哭笑不得,暂时停止了在他身上播种草莓,反手将他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