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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弄清风(清穿)第21部分阅读

      盈袖弄清风(清穿) 作者:yuwangwen

    的路,不劳八爷!”

    “那好!你保重!”他虽一脸不舍,可还是进了里屋。

    “保重!”我二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随着彩儿来到梅树下,我仰头,开得娇艳的花枝皆在树头,以我和彩儿的这般个头想来是摘不下来的,“福晋,您等等,奴婢去找人来!”

    “好!”

    点点白雪与朵朵红梅教相呼应着,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看来,良妃侍弄这株树必费了不少心思。

    拾起地上洒落的花瓣,只觉一阵清香入鼻,就连指尖也似留下浅浅幽香。

    “喜欢哪枝,我帮你折!”胤禩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

    “那枝!”我指着那束冰枝嫩绿道。

    “好!”见他将袍子向上提起,微微踮起脚来,就已轻松将梅花折下。

    “多谢八爷!”我将梅花接下,放进篮中,转身欲走。

    “这株梅树是我出生时皇阿玛赏的!”他喃喃开口,“额娘精心侍弄,从不敢怠慢,这株梅树也争气,岁岁开花、年年吐艳,越是寒冷,越是风欺雪压,花便开得愈精神、愈秀美,皇阿玛初时还会来看它,只可惜御花园里有千株万株的梅树,没多久便不在留意它,进而将它忘了!”言语中透着浓浓哀愁,似诉说着这株梅树,又似说着他与良妃的遭遇。

    我不知这段被圈的日子他是如何渡过的,也不知此时要如何地安慰他,唯有傻傻地陪他一同站在梅树下,先前的痛又萦在心头挥之不散。

    “福晋!”恍惚间听到彩儿的声音,我一颤,提起精神,“我该走了!”

    “送你出门!”

    我不语,与他前后走着,终来到门口,“留步吧!”我停住,“该忘的还是忘了吧,不是你的莫要再强求了!珍重!”我抬头,深吸气,大步向前走去。

    “我会的!珍重!”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胤禩!望你真能明白我的用意,切莫再要强求!

    只是未曾见到,身后的他此却已大力攥紧拳头,温润的眸子转成了满目恨意,“为了你!我会的!”

    第九十三章

    按着彩儿的指引兜兜转转终又返回了御花园,不远处就见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是胤禛!

    此时他也看到了我,几步便奔了过来,一把将我拽住,“跑哪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见到他,心中的委屈便再也控制不住,“我走错了路!本就害怕,不安慰我便罢,还反来怪我!”

    “我这不是着急嘛!好了,好了!”他掏出帕子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若让额娘看见,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你呢!”

    我夺过他手中的帕子,边擦眼泪边问道,“爷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

    “去给额娘请安,才知道你们进了宫!又得知你出来折梅,好长时间都未回来,心里担心就来园子里寻你!”他接过我手中的花篮说道。

    “哎!有些日子没进宫,竟自走丢了,若让旁人知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以后怕又要多个罪名,目不识路了!”我自嘲道。

    “罪名?什么罪名!”他不解地问道。

    “哎!”我叹口气,“爷还是不知为好,省得也跟着生气!”

    “哪有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的道理!”

    “那我说出来,您真不要生气!”

    他点头。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言可谓,什么又是舌头底下压死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有些着急。

    “原来我在众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想着在园子里听到的对话,眼中又浮出水气。

    “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了,你当真要急死我!”他抽出我手中的帕子,忙为我擦着“万事有我!”只是他越擦,泪流得越是厉害,我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越发显得不知所措。

    “我……我……”边抽噎着,边断断续续讲起树后听闻,“我被人列了三条罪!”

    “哦!”他有些诧异“竟然有这事!你到说说哪三条!”

    “第一条,无所出;第二条,媚主;第三条……第三条我不想说!”

    “那让我猜猜!”他似胸中有数般,缓缓说道,“第三条,想来是提及你未出阁前的往事,对不对?”

    “我……”除了惊骇我不知该如何做答。

    “我说了!”他却神态自若,“万事儿有我,这话以后没人会再敢说的!说这话的人怕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那丝冰冷让我为之一颤,“您……您……”

    “好了!回吧!”他拉着我的手前行,表情又恢复如常,“额娘怎么会宣你们进了宫?”边走边问。

    “自是为了爷您呗!”

    “为我?”

    “额娘让我和那拉姐姐进宫,名为赏雪,实为想给王爷在讨房夫人!”

    “竟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想是要给爷个惊喜呗,听说,那位新夫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模样生得也俊俏,额娘很喜欢,已讨来做了贴身的宫女!怕是一会儿便会介绍与我们众人认识了!看来,以后家里要热闹了,又多了个妹妹!”

    “别竟说些让我心堵的话来!”

    “爷心里高兴才是!哎哟……”不由得叫出声来,他生气了,用力攥紧我的手掌以示惩戒,抒发着心中的不满。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一会儿在额娘那用完饭,咱们去王太医那儿瞧瞧,入冬了,让他给你开些滋补的药来!把身子调养得再壮实些!”

    “好!”任他牵着我的手,缓缓前行,先前郁闷早已一扫而光,凡事有他,他便是我的天,有他,我还怕些什么!“临出门前,我让小蓝将院里的积雪留着,等回去就可堆个雪人儿出来,爷若有空儿,陪我一起,可好!”

    “好……今儿个正好有空!”

    “嗯!”我露出笑容。

    “总算舍得笑了!把脸再擦擦,跟个花猫似的,不被额娘笑话死!”他站住仔细为我轻擦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与他说笑着,终回到了钟粹宫,我轻拉住胤禛,“额娘若跟爷提起娶亲一事……”

    “一切有我!”言闭,将我带进屋中。

    “回来了!回来了!娘娘,王爷同福晋回来了!”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让我们好生担心!”德妃嗔怪道。

    “额娘!”我来到德妃身边,“园子太大,我迷了路,走错了方向!您不要生气啊!”

    “额娘不是生气!这大冷的天,若把你给冻出个好歹来,老四得多心疼啊!你们没看那会儿呢,一听说她媳妇出去了,有一会儿子没回来,这便坐不住了,一杯茶没喝完这就跑了出去!”德妃拉着我的手,又继续说,“看这手凉的,来,额娘给你捂捂!先歇会儿,咱们传膳!”

    坐在德妃身边,我四下张望,皆是些熟悉的面孔,并没有德妃提到的那名新宫女,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正想着,滚热的火锅冒着香气端上了桌,宫女们陆续摆上各式吃食。

    “好啦!人也齐了,都入席吧!”说完,我同那拉氏起身,将德妃扶来,来到桌前落坐。

    坐定后德妃开口,“大家尝尝,今儿个这小料味道如何?”

    大家依言品尝,皆点头称是,那小料果然跟以往的味道不同,清淡,又不失香醇,配上嫩肉更是鲜美无比!

    众人直赞德妃娘娘宫中的厨子手艺精湛,德妃却说,这小料并不是厨子调的,而是新入宫的宫女调的。听到这番话顿觉喉中似被卡住,再也没了先前的胃口。

    “听额娘总是提到这个宫女,不如让我们也见见吧!”那拉氏开口。

    “那丫头在厨房忙着呢,说是要煮些炖奶给大家解解腻!”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柔地脚步声,想来是那宫女进了屋,门帘轻挑,有人走了进来,突觉心没来由地狂颤,我低下头,装作吃东西的样子。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奴婢给福晋、侧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又是那熟悉的声音,如盈盈细语,我不禁一愣,猛抬头,只觉一阵眩晕,天呢!居然是她!年若莹!

    虽是低垂着头,我却还是认出了她!宫女们的湖蓝长袍穿在她身上,竟显得裁剪得体,似是为她量身定做般,乌黑光亮的秀发高挽成燕尾发髻,露出光洁的脖颈,一对小巧萤润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动着。礼毕,她慢慢直起身,微微侧头,却见面若芙蓉,柳眉如烟,一双美目似含着薄薄的雾气,红唇不点而朱,轻抿着,好一个我见忧怜的美人,一年未见,她越发出落得明媚妖娆。

    “奴婢听闻主子们用火锅,就做了些炖奶,给主子们去去腻!”她轻轻开口。

    “好!好!难得这丫头心细!端上来!”德妃开口。

    “是!”她在旁桌盛出一碗炖奶,小心地端到德妃近前,“娘娘慢用!”

    “嗯,不错!”德妃喝下便赞道“入口爽滑,香味浓郁,真真是有些家乡味道,也难为你一个南方孩子,竟能做出我们满人的吃食来!你们几个也尝尝,味道确是不一般。”

    她依言又盛出三碗来,端到众人面前。我默默接下,只觉她站在我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侧福晋?”

    我点点头,“不错!”

    “多谢福晋夸奖!”

    “今天心情好,又腻解了!”德妃心情颇佳,重拾筷子又接着用了起来。我却食之无味,只愿这场鸿门宴快快结束。

    “额娘!”许久未曾说话的那拉低忽然开口,“这炖奶确实味美,只是到现在臣媳还不知这手巧姑娘姓字名谁呢,难不成,额娘舍不得告诉我们?”

    “啊哟哟!看看我这记性!”德妃轻拍额头,笑道,“丫头,自己说说吧!”

    那拉氏的这个话题不禁让我有些不痛快,这分明是给德妃往前递话呢,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今日是赴的鸿门宴,德妃巴不得找个借口将年若莹介绍给众人,以期日后为她入府一事铺路。

    “是!”见她低眉顺目,步伐袅袅,来到殿中复又对众人盈盈一拜“奴婢年若莹”, 绵言细语,莺莺入耳。

    只觉呼吸一紧,美人当前,不知胤禛有何感想,侧目,却见他旁若无人地吃着东西,方才的一幕竟似与他并无关联般。轻碰他的臂肘,他不解地看向我,我眼眉轻佻示意他多少有些表示,他点头,仿佛是明白我的用意,却见他举起筷子,将涮好的肉放进我的碗中。

    我尴尬地笑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若莹也是出身名门,其父年遐龄曾任湖广巡抚,大哥是礼部侍郎,二哥现任直隶广平知府,让她伺候我这老太婆还真是委屈了她!”语毕,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胤禛。心中好笑,德妃用意已很明显,可聪明的他却一直在装傻。

    “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份,您这样说,会折杀奴婢的!”

    “这孩子,就这点儿最让我喜欢!若莹,快给四王爷满上酒!”一计不成又施二计。

    “是”只见年若莹手提酒壶款款来到胤禛身前,一脸娇羞,刚要斟酒,却见胤禛手向上一扬,言道,“额娘,儿子一会儿还有差使,这酒不能多饮,以免误事!”好烂的借口,他的酒量,我能不知,分明就是想告诉德妃,别打让年若莹亲近的主意。偷眼看德妃,此时已收住笑容,面色颇为难堪,再看年若莹,紧咬下唇,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哎,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笑着起身,接过年若莹手中的酒壶,“额娘是为咱们四爷好,这冬日里本就寒冷,偏巧今日又落了雪,爷一会儿还有政务,来来回回地怕又会少走不了路的,先万不要唱了凉风,这酒是热的,多饮些也不打紧,就当暖暖胃!”说完便为他倒上,他露出浅浅笑意,举杯一饮而尽。用眼角的余光偷扫年若莹,却见她脸色泛白,眼泪竟似在眼中打着圈,用力咬着下唇,一副梨花带雨之态。心中着实有些不忍,只是知她早晚会进府,日后还会是显赫的年贵妃,可我却还是心存一丝私念,若能让她迟些进府,那便迟些吧,我只愿这一日来得越晚越好!

    “你说这老四,真是有了媳妇念了娘!额娘只说让他喝上一杯,他却说公务在身,不能多饮,媳女一句话,他却乖乖喝下!这儿子,我真是白养了!”一席话,众人皆笑,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饭后,胤禛陪德妃小坐了会便去忙了。我同那拉氏又与德妃拉了会儿家常,见她有了倦意,也起身告辞。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出了钟粹宫,只见一轮骄阳拨开阴云露出笑脸,屋檐上的积雪汇成小雨滴滴答答,洒将下来,清新的空气中加杂着腊梅的幽香,沁人心脾,我提起长袍,欢愉地踩着湿润的甬路,心情似这艳丽的晴空般,踏上回家的路。

    第九十四章

    路上泥泞,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府中已是日头偏西,一点点红霞映着皑皑白雪霎是美丽,院中的落雪未见融化,我只换了便服,就拉上众人来到院外,嚷着要堆雪人来。

    “格格进了宫怕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儿吧!一回来如此高兴!”见我展露欢颜,小蓝忙不喋地东问西问着,只因这次进宫未将她带去。

    “高兴!”我笑着抬起头来,手却忙着捧起地上落雪“我一直都很高兴呀!呵呵,下了这么一场大雪,你说,我怎能不高兴啊!大家快点啊,今儿个我们要在门前堆出两个一人般的雪人来,堆好了,有赏!做不出来,今个谁也不准吃饭!”

    “格格啊!”小蓝苦颜,“您瞅这日头就要西下,再过那么一会儿,立马就冷下来了,奴婢们到没事,可您这身子娇贵,万一有个闪失,这不是要奴婢们的命嘛!好格格,你就停停,屋里暖和,你隔着窗子看着,指挥奴婢们便成!”说完欲将我拉进屋中。

    拨开她的手,“好容易今儿个落了雪,就想痛快的玩闹一场,你个蓝嬷嬷总是絮絮叨叨,真是扫兴!”知她是好意,只是难得今儿个心中痛快,也不做理会,“去,去,去,你一边儿去!”我将她推开,吩咐到“把屋子里的红灯笼拿出来,支到院外,天一擦黑就给我点上,还要点得亮些!去小厨房把鹿肉拾掇好,晚上咱们吃烤肉!对了,你在烫些酒来!”

    小蓝无奈,瘪瘪嘴,从屋中取出一件厚实的裘衣为我披上,我笑笑,小蓝终是贴心的人儿,拢紧大衣,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感谢。

    带着众人铲雪,准备材料,时不时的捧起落起,攒成雪球彼些乱扔着,好久没有如此地热闹了,真是畅快!众人先时拘谨,可都是些不大的孩子们,皆又童心未泯,平时被那些条条框框捆住了手脚,今天日难得撒欢一回,各个笑逐颜开,玩得不意乐乎!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一会儿的功夫,雪人已初具模样,只见两个雪人彼此相依,高一点儿的是胤禛,矮小一点的则是我!我让小蓝找来黑炭,化水,和着面粉搓成眉目形状,然后小心贴上,又用胡萝卜做成口鼻,最后将我二人常用衣物取出,小心地为之披上,虽看上去滑稽好笑,可我却喜欢的不得了,只可惜了没有相机,不能将这写实之物留做永远的记忆,明日它们便会化做一枉清水,不复存在。

    正自欣赏着眼前杰作,却见众人垂手而立,不用猜,定是冷面王爷回来了!挥手,众人退下。

    “爷说是要陪我回来堆雪人儿的,却不见踪影,我等着着急,就自已堆了这两个!您可不许笑话我啊,这个是我,那个是您!”

    “原想早回的,被些琐事给绊住了!”他柔声细语地解释道,拉着我的手,“看这手凉的!”复又将双手握睛掌中,哈着热气,小心搓着。

    “看看嘛!我可是堆了好长时间的,您看像不像!”只觉柔情蜜意沿着掌心漫进心中,暖暖地、热热地。

    “看看啊!”他抽出一只手来,托着下巴,一副深思模样。

    “怎么样?”满目期待。

    “这个嘛!”他指着自已模样的雪人言道,“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用猜,肯定是四王爷了……”

    他还未讲完,我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哪有人这么夸奖自己的!真是的!”他将我拉起,笑着倚在他身上,“我还是头次从四爷口中听到如此之多称赞的话来,真是经典!一定,我一定要拿笔记下来!”

    他也跟着笑起,卸下那副冰冷的面孔,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有着童心的年轻人罢了。胤禛,多笑笑吧,你笑的样子真好看!

    “那这个呢!”我指着自己,讨好道“爷也赞赞吧!”

    “哦!这个啊!”他微微皱眉,“还真不好说啊,丑,实在是丑!”

    “丑!”我叉腰,跑到雪人近前,转过身子,轻搂着雪人道,“这个啊!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府侧福晋怀袖是也!大家鼓掌!”言毕,自己拍起手来,“谢谢,谢谢大家!”又躬身施礼,宛若谢幕。

    “原来,竟有如此厚脸之人!”这次换他笑得弯了腰,“我到要摸一摸,看看是不是比那城墙还要厚!”两步便跨了过来,将我拉入怀中,我笑着东躲西藏却还是被他摸到了脸,“不错,不错,肌若凝脂,美人也!”

    “四王爷原竟是个登图浪子!”我戳着他的胸口,复又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不过,我喜欢!”不理会他的反应,早已笑着跑进屋中。

    “你这丫头!”

    此番逗弄,自是被他抓个正着。

    满帐春意,衣衫见散,浓情化做热吻,一点点逼近,沿着我的眉,我的眼,一路至樱唇,辗转吮吸,复又蜿蜒而下,他随手解开我的发髻,灵巧的手指滑入长发,顺着脊背娴熟地扯开兜衣的绳结,头埋入颈侧,落下一记记细吻。

    “别……别……时候还早……再等等!”身子轻轻扭动。

    嘤咛之语却似是欲拒还迎般,越发引得他的无忌,“嘘!宝贝儿……”余音只换做缠绵之吻,在蓓蕾上久久留恋。

    只觉身子绵软如云,滑卧于榻上,仰头闭目,攀上他的腰身,任其所为。他温柔地进入,随后越发地炙烈,再无思考,只任自己浸在这低吟娇叱中,欲罢不能……

    激|情淡却,斜倚在他的怀中,忽又想起门外的雪人儿来,叹惜道“明天那两个雪人怕要会融成一汪水了!”

    他轻吻我的发丝,念道“把一块泥,捏一个你,朔一个我,将咱们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朔一个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雪虽是化了,我们却融在一处,永不分开!”低柔而缠绵的话语,似一壶佳酿,迷了我的心,醉了我的人。

    “胤禛!我爱你!”抚上那褪下清冷的俊颜,吐出内心最真的感动,轻启唇瓣吻上他的。

    蓦地,暗影一晃,他反身将我置于身下,“这可是你自找的啊!”柔软的唇在我的口中肆意勾缠。

    正自沉迷,却响起敲门声,自是大煞风景,扫了胤禛的兴致,他不理会,仍要继续,无奈敲门声又响起,见他隐忍着,胸脯上下起伏,满目烦燥,我却偷笑,稍作喘息方才问道,“谁啊?”

    “是奴婢!”原来是小蓝,“格格吩咐奴婢准备的材料已收拾妥当,炭火也生起,奴婢是想问问格格什么时候用膳!”

    “哦!不急,再过会儿!一会儿我唤你!”

    “是!”脚步渐远。

    “这丫头越发的碣眼,寻个机会把她给了谁!”

    “小蓝虽是我的丫头,我可拿她当自己的姐妹,爷可不要乱点鸳鸯,我已经答应过她,将来她若是碰上自己喜欢的人,我便风风光光地让她嫁出去!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更不会让她做个没名没份的妾氏!”说罢起身穿好衣物。

    “我这不是说说嘛,当真动了气!”他随我起身,搂住我的腰,轻吻耳垂“你说怎办就怎办!全依你还不成嘛!她这一提,我还真是饿了,今天吃什么好东西,还生了炭火!”

    “以为爷早已经吃饱了呢!”我打趣道,“是烤鹿肉!”

    “还有这好东西,哪得的!我可是有了口福,烫些热酒,咱位好好喝上几杯!”

    “酒早就备下了!肉是额娘赏的,那拉姐姐分了我一些,天实在是冷,就着炭火吃吃烤肉,喝喝小酒,是这冬日里最好的享受!”我下床,顺道将他一并拉下。

    磨磨蹭蹭,直至华灯初上,方才用上晚膳。

    旺盛的炭火将铁板烤得泛起红光,映在脸上暖暖的,洒上牛油,将切好的鹿肉放上去,刺啦作响,只消片刻就变了颜色,屋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引人垂涎,只觉肚子比先前更饿了,我将它洒些椒盐,夹进胤禛碗中,“尝一尝,虽比不上木火烤出的,味道还是很好的!”

    “不错,外脆里嫩!”说完也依样子烤了几片放进我的碗中,“你多吃些,鹿肉甚补!”打量我一下,又补充道,“你太瘦了!”

    “瘦?”我就是骨架小一些,才会较旁人显得淡薄,“我可不瘦!这叫合适,若太胖了,爷也不会喜欢了!”复又小声嘟囔道,“我是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一丝也不会胖的!”

    “这个,我倒是最清楚不过了!”他竟听到了,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地笑,目光流连在胸前,上下将我好一番打量。

    “你……你……”他现在是越发地不正经!

    “今日爷不该惹额娘不悦!”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

    “就是那个年府的小姐啊,额娘的侍女,她老人家喜欢的不得了,听额娘的意思,是想做媒,牵线!不如爷就做个顺水人情,把她收了吧!”我试探道。

    “你也这么想?”他一脸探究地问道。

    “不想!”将脸埋进他的耳窝,“可我不想爷的子嗣单薄,也不想被人责为无所出!这些年来,我却也是未给爷舔上一儿半女!我不怨,真的!”如果那个孩子若在,我们也不会如此。

    “不许乱讲!”他将我搂紧,“我只想要我们的孩子,别人的,我也不希罕!明儿个王太医过来,让他好好把把脉!”

    “嗯!”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忽想起今天那拉氏有些咳嗽,想是受了凉,“我看那拉姐姐身子有些不爽快,明天也一并让王太医给瞧瞧吧!”

    “嗯,你就作主吧!”

    “好!”

    第九十五章

    那拉氏果然病了,咳嗽不断,我忙将茶碗递过,她费力咽下,断断续续说道“我这是旧疾,天一转凉嗓子里就痒得很,吃了药也不见好,没什么大事儿,过几日便好了!”

    “昨儿个爷就说,见着姐姐不舒坦,说是将宫里的王太医请来给姐姐看看!”

    “难得爷还惦念我!”她轻挽发丝苦笑道。

    “姐姐……”

    “我知道,也真难为了妹妹!”她又揪心地咳了起来。

    “昨个儿在额娘那儿”缓了一会儿,接着说,“那个年若莹,妹妹觉得怎么样?”口气略带着试探。

    “挺好的,额娘不是也挺喜欢她的吗?”

    “是啊!”她将茶碗放到桌上,小心地说,“额娘有意让她入府!”

    见我不做声,接着又说,“你去园子里折梅,额娘告诉我,说有相人看过那年若莹的的生辰八子,说此女旺夫,命里多子多福,又说咱们爷子嗣单薄,若是娶进门,许真能舔人增口……只是几番相劝,爷似乎并不怎么上心!不如妹妹劝劝爷吧!”

    “从额娘那儿回来,我便提了年若莹的事儿,只是爷说自有分份,我自不好多问。”如实回复。

    “哎!这一年出了太多的事儿啊!”她又拿着茶碗,慢慢喝下,“是该办些喜事,冲冲晦气了!”说完竟自闭目养神。

    坐着也无趣,起身告辞。

    午后,王太医如约赴诊。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说着便要行礼。

    “王太医,这可使不得!”我连忙将他扶住,“您这把年纪若要为我施礼,岂不折杀了我!四王爷敬您是长辈,您自也是我的长辈!”

    “您是主子,这礼断不该废的!”固执的老头儿。

    “您若这样,以后我哪还好意思请您医病呀!”客气地吩咐小蓝上茶。

    他还是老样子,一年多不见,仍是精神矍铄,头发也越发显得花白。客套后他便仔细为我把起脉来,“敢问侧福晋最近可有不适?”

    “那到是没有,我的身子一向壮实,也显少生病!”想了想,又答,“只是觉得入了冬,就很怕冷,手脚还会发凉!”

    “嗯!”他轻捻胡须说道,“侧福晋阳气衰微,自身气血不足以抵抗外来寒邪的侵袭,故而怕冷。您又是寒体,冬日里要尤为注意保暖。”

    我点头。

    “奴才给侧福晋开些补气补血的方子,您先吃着调养调养!”

    “有劳太医。”

    看着王太医写方子,不禁又问,“王太医,我还想问一问,这一年多,我身子仍未有消息,是不是也因体寒所致?”

    “侧福晋本就体寒,阳气较又弱,又因年前小产失血,虽说已调养好了七八成,但终归是伤了气血,气血本是相辅相成的,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他摇着头,说着我不明白的话语。

    “王太医!”我打断他,“您就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再做额娘了?”

    他收住话,“侧福晋,恕老臣直言,您的这些症状皆是宫寒之兆!”

    “宫寒!”跌坐在椅上,虽说不知具体是何病症,但从字面理解也是芓宫寒冷之意,也就是说,那里再不能孕育新的生命,而我也失去再为母亲的机会了!毫无知觉地落下泪来,为何我是如些命苦之人,难道真是上天给你一样东西,便会夺走你的另一样东西吗?

    “侧福晋切莫忧虑,容老臣将您的脉症拿回去细细研究!”他宽慰道。

    “王太医,我敬您为长辈,知您医术高明,求您一定要为我想出法子来!我真的很想有个孩子!求您了,我不怕苦,你尽管医治……”

    “老臣定当竭尽所能!我先给您开七日的暖宫药方,您切记莫吃些生冷的食物,忌食白菜、萝卜、更不要再饮绿茶!七日后,老臣再来诊脉!”

    “有劳太医!”示意小蓝出门相送。

    “太医!”忽又想到那拉氏,我忙将他唤住,“福晋身子也不爽利,烦请太医再辛苦一趟。还有……我身子不适之事,望太医莫要告诉旁人!”

    “老奴知道!”

    靠坐在床前,深深吁着气,心中却似压着重石,王太医未曾明示是否能将我依好,想来也是有所保留的,看着那方子,上面皆是些灵芝、当归、阿胶、高丽参等补血补气的药才,只不知是否能医好我的身子。

    吩咐小蓝下去熬药,只觉身子乏得紧,闭目休息,不曾想却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已擦黑。胤禛不知何时回来,坐在床边。

    “爷回来了!”我挣扎着起身。

    “多躺会儿,别起的那么急!”他将我按住,“小蓝熬着药,一会儿就端来!”

    “你都知道了!”扑进他的怀中。

    “嗯!王太医跟我讲了!”他将我搂紧,安慰着“没事儿的,太医说了只要按时服药,定能医好的!”

    听着他的软言细语,我越发地难受,靠在他的肩头,默默躺下泪来。

    良久,才听他一声叹息,“怀袖,若命该如此,我有你便足够了!没关系的,我们有彼此就足够了!”

    我苦笑着摇头,哽咽着,“不够的!就算你同意,皇上、额娘也不会同意的!自从晖儿没了,我知道你一直期盼着能再多有些孩子的,只是,只是,是我太不争气了!”

    “嘘!不是你的错!我是很想再有孩子的,之所以期盼,那是因为我想有个你为我生的孩子!若在你和孩子间只能选一个,我必定先选你!”

    我努力挤出笑容“从今天起,我听太医的话,好好调养身子,我还要多做善事,为我们的孩子积福!期盼老天开眼,早些将他送到我们身边!”

    他轻轻握着我的手,“你要吃苦了!”

    我安慰他笑道,“不苦,不苦!若受这些苦能换来我们孩子来到这世上,就算再苦也值得……”

    他将我搂得更紧、更紧。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康熙四十八年,对众人来说是喜庆的一年,正月,复立皇太子。三月,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授皇太子以册宝。同月,胤禛领受册宝,被封和硕雍亲王,召告开天,充任镶黄旗旗主,分配王府属人,年羹尧所属的汉军旗也一并划至雍王府属下。四月,可谓喜事连连,康熙似要将要喜事进行到底般,又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将湖北巡抚年遐龄之女年若莹赐予雍亲王胤禛为侧福晋,婚期定在五月。

    年若莹进府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却未想到事情竟会来得如此之快,而她的身份又是如此之尊贵。圣旨一下,似激起了千层浪,雍王府的后院便开了锅。因是侧福晋的身份,她的婚礼自不能等闲视之,那拉氏自圣旨一到便开始着手安排婚庆之事,又是布置喜堂,又是为她挑选住所,忙前忙后,好不卖力。最后年若莹的小院选在了湖对岸,与我的院落隔湖相望,未做了邻里对我还算颇为照顾。

    胤禛自成了雍王爷,一日忙似一日,连见上他一面都难,更别想听他讲些安慰的话语来。

    德妃终圆了她的意,年若莹也终要如愿嫁入王府,又是如此尊贵的身份,日后该要如何相处,史上说胤禛最宠爱的人,便是年氏,是历史改了,还是他的心变了,该来的也终是来了,我呢,我要怎么办?

    连日里,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我真能面对她吗,听着鼓乐齐鸣,看着她满目风情,笑逐颜开地嫁进府?这确是个难题,也终将成事实,而我呢?既不能忌,也不能妒,我只能笑,笑着看她进门,笑着送去我的祝福,直至慢慢习惯!

    独自坐在湖心的凉亭中,对面的庭院已被整理得七七八八,红色的帷幔随风飘舞,映在眼中竟是那般夺目!望着头顶蓝澄澄的天空,心中只有叹,为何这天空要如此之蓝,而我的天却要如此的灰蒙蒙!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妹妹啊!可有日子没见妹妹了,那拉姐姐说你身子不爽,莫不是患了心病吧!”是李氏,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还未开口,李氏便指着我对怀中的小娃儿说道,“叫姨娘!”

    “姨娘……”奶声奶气,真是讨人喜欢。

    “是弘时吧!真乖!都这么大了”我摸摸弘时的小脸,笑道。

    “可不是嘛!”提起弘时,李氏脸上终露出笑意,“已经五岁了!爷说过些日子就要给他请个师傅了!”

    “是啊!”感叹道,“是该请个好先生了!”

    “弘时出生那年,妹妹进的府吧,这算下了,也五年了!”

    我点头,笑而不语。

    “妹妹加把劲儿吧!”说着努努嘴,“可别让人家捷足先登了!姐姐是过来人,想当年,刚进府那会儿,爷也是千般万般的宠爱,可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见了新人,便忘了旧人!没几年光景,还不是娶了一房又一房!趁是现在爷还眷着你,你又年轻,赶快生个一儿半女,就算将来年老色衰,我们做女人的也终有依靠了!就说这新进府的主儿,我这话说了,妹妹你可别恼,小模样生的那叫一个俊俏,不然,以她的家氏,一个汉女,又是下五旗的镶白旗,怎能做上侧福晋的位子!我还听说……”她四下看看,见没人,又压低声音道,“这汉女啊,别看长得盈盈弱弱,骨子里却狐媚的很!”说完拍拍我的肩头,“妹妹好自为之吧!”语毕,笑着牵着弘时的小手离开,临走时,弘时还不忘跟我打招呼,“姨娘,再见!”

    好可爱的孩子啊!若我和胤禛也有个如此乖巧的孩儿该有多好啊!

    第九十六章

    回到小院,已近晌午,久未露面的胤禛终于回来了,“爷回来了!可用了饭!”

    “没呢!今天总算闲些,抽空回来陪你一块儿吃个饭,一会儿我还得进宫!”

    “哦!”看他颇赶的样子,连忙吩咐小蓝准备午饭。

    自从那道圣旨颁下,我就没怎么见着他,此刻近处端详,他瘦了不少,想来这段时间他够累的。

    “方才去哪了?”

    “出去走走!”

    无语,空气有些窒息,两人只静静吃着饭。

    “你……”

    “我……”

    复又同时开口。

    “你先说!”

    “我……”犹豫片刻,我才开口,“我想,我想去圆明园住上几日,爷能同意吗?”

    “圆明园?”

    “嗯!行吗?”

    “好!”他答地爽快,倒让我颇感意外。

    “怎么了?”他笑道,“没想到我会同意!”

    我点头。

    “过几日,皇阿玛要去畅春园那儿住上些日子,我自是随驾,那儿离咱们的园子也近,我也不需每日来回地赶了!”

    “可是,可是下个月若莹就要进府了,这样儿,不大好吧!”试探着开口。

    “就知你心里别扭着!”

    “没有!真的没有!”我辩道。

    “好啦!”他宽慰道,“知道你心理不舒坦,我才特意请旨随驾畅春园的,安心住在园子里,那边我已派人收拾过了,就住在桃花坞,我一闲下来就去陪你,什么时候想家了,咱们就回去!莫要再扭着性子了!”

    “知道!”

    “药还喝得继续喝,过几天再让王太医看看,我看着这段日子,你身子好了不少!我不在身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让宝明也跟过去,有事就让他去园子里找我!”

    “不用了,有宝明在爷身边伺候我也安心!”

    “听我的!我一个爷,身边带上谁都成!”

    “好!就听您的!”

    饭后,胤禛只又陪我小坐了会儿,便赶着进了宫,走得实在匆忙,我还未来得及说上珍重,他便已消失在院门处,忙追出去,倚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至再无踪影,方才收回目光。遥望湖对岸,隐约看到对面门梁上已挂起大红灯笼,湖心亭里也挂起了大红的幔帐,处处张灯结彩,连我的小院也被挂上两盏宫灯,似要同沾喜气,这大红的颜色映在眼中,格外惹人厌烦。

    我需要静一静,也需要好好想一想,圆明园确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

    回到屋中,便吩咐小蓝收拾衣物,“格格,先前怎没听您提起要去新园子住啊?”

    “想去便去了,那里环境清幽,依山环水,这天马上要热了,正好去避暑!”

    “可现在只四月的天气,奴婢担心那儿还会冷的!若是要去,咱们得带上几件厚实些的衣物!”说完,边收拾边小声嘟囔着,“格格分明不是去避暑,明摆着就是心里不痛快!哼!进府就进府吧,还弄得人尽皆知的样子!格格进府那会儿,也没见着这么风光!”越说越是激动,竟自坐在床上垂起泪来。

    见她的样子,我反到笑了,“你这丫头,我进府那会儿,只是个格格,既没身份也没地位,自是一顶小轿给抬了进来,要这些虚礼也没什么意思!我是心中不舒坦,却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你快些收拾,明日一早我们就过去!”

    “哦!”

    次日,天还未亮,便唤起小蓝、满月,府前一派清冷,众人还未起身,去圆明园小憩一事,我只告诉胤禛一人,那拉氏也不知情,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