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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请怜我第4部分阅读

      爷儿 请怜我 作者:肉肉屋

    我知道……傻瓜!武劲捧起轻怜哭花的脸,忙着吻去上头的泪珠,叹息般地低喃着:你不是一厢情愿,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像是听到天大的好消息,轻怜睁大眼眸,一脸难以置信,娇愍的模样让武劲忍不住往娇唇上一啄。

    你不相信我?轻怜这回是喜极而泣,不住地点头。

    我信……我信……爷儿……还叫爷儿?

    武劲抚去滚落的泪珠,故意瞪视着她。

    那……要叫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姓名。我叫武劲,武功的武,强劲的劲。

    他许久没对他人道出姓名,因为这个姓他根本不屑要。

    武劲……好刚强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轻怜暗忖着,不自觉唉出他的名。

    劲……劲哥……这声劲哥唤得武劲心底一阵悸动,忍不住将她抱个满怀,怜儿……

    我的小老鼠……轻怜忍不住出声抗议。

    嗯……别叫人家小老鼠嘛……武劲却依旧耍霸道。

    不管,我就喜欢这称呼,小老鼠……那你就是一只大山猫,好凶的那一种!轻怜嘟着嘴抗议。

    见她懂得反击,武劲不禁笑开怀。美食当前,那我这只大山猫就不客气了!

    他接着开始兽性大发,准备将眼前的小猎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啊……不要……好痒……

    孤寂的两颗心从这刻开始认定了彼此,从未付出的情感再也克制不住地泛流,寂静的山林顿时多了一双神仙伴侣。

    终于完成了!轻怜发出好大一声惊叹。

    她望着手中刚缝好的男靴,大得像艘小船似的,不免担心是否合武劲的脚,虽然之前她曾偷偷量过他的脚型。

    而且,缝合处似乎有些歪七扭八、终究不及外头买的精致,毕竟针莆不是她的强项。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对着靴子左看右瞧,她接着脱下绣鞋将小脚丫套进去,靴子几乎高到膝盖处,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鞋,看得自己都党好笑。

    好舒服耶……

    特地加了毛皮的内里穿起来好温暖,她想象着武劲穿上它时应该也有这样的感觉,尤其冬天脚步近了。

    端详了老半天,她决定先将靴子藏起来,等武劲回家后给他个惊喜。

    她接着走到屋后菜园想摘取晚膳的食材,忽然一阵风起,回头时身后却站了一个人。

    轻怜被这不速之客吓坏了,她赶紧躲在一旁的树干后头,浑身不断地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还不到劲哥回家的时刻……

    她戒慎地望着不远处的白发老者,只见他慢慢走向自己,她正打算拔腿往林子跑去,却感觉脚软。

    劲哥说这山林有几丈高,若非轻功了得绝不可能上得来:那么,眼前这个陌生人武功一定十分了得,不在劲哥之下……她怎么逃都没用!

    看来严肃的老者试着露出慈蔼笑容。

    小姑娘,别怕,老夫不会伤害你。语气虽然和善,但他深锁的眉头和一脸的威严,还是令轻怜惧怕不已。

    她虽胆小,但仍鼓起勇气问着:你……有何……责事?武劲不在,她必须守护这个家。老夫叫作武骞,是捐剑山庄的主人……

    武骞说得轻柔,脸上流霭难得的慈爱,想请问小姑娘,武劲是否住在这儿?

    劲哥……不在家……你和劲哥……有何关系?找他有什么事?原来是找武劲的

    他也姓武,而且看来有些面善……老夫正是他的……亲爹。武骞轻叹一声,接着低喃:虽然他不愿承认……亲爹?

    难怪他和武劲有些相像……见老者一脸黯然,又是武劲的爹,轻怜不自觉放下心防,但一时仍无法克服心头的恐惧。

    可是……劲哥不在……他约莫……太阳下山时分才会回来……

    没关系。

    武骞原本也没打算见到儿子,以免当场发生冲突。

    他慈爱地端详着轻怜,只觉这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好熟悉。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作……轻怜……因为是心上人的爹,她单纯地觉得没什么好隐瞒。

    那你……和劲儿成亲了吗?如果这样,她便是他的媳妇儿,武骞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

    轻怜却摇摇头。

    她从未想过两人在一起应该要成亲这件事。

    唉……这孩子……

    武骞不免为轻怜抱屈,接着想起那双怯生生却我见犹怜的眼眸像谁了,你长得好像……真像呀!

    轻怜怯怯地问:老伯……您说……轻怜像谁?

    像我的娘子,劲儿的娘。想起挚爱的娘子,武骞不自觉嚣出宠溺的笑容。

    但这笑容很快凝结,他接着又轻叹一声。

    劲哥的娘……在哪儿?

    她记起武劲那次的失常,显然很想念娘亲。

    他从未提起家里的事,她也不敢问,只是没想到他的爹娘都在,但他怎会独居在这荒山野岭问?

    他娘……因为思念儿子过度……病倒了。

    武骞说出前来的目的,老夫这次来,就是为了劝劲儿回家一趟。那劲哥……知道此事吗?他若知道……一定会赶回家见他娘的!武骞却无奈地摇头。

    未必……但他……应该是很想念他娘的,我感觉得出来。

    轻怜说得肯定,武骞一脸感激地望着她,你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但劲儿对我和他娘有心结,他恨我,所以不愿意回家。

    恨你?怎会有人恨自己的亲爹呢?

    虽然娘抛弃了她,但她一点都不恨娘……此事说来话长……

    武骞对她一笑,轻怜姑娘不请老夫进屋里坐坐?

    让老夫喝口茶,再为你说一段陈年往事,可好?哦!轻怜这才想起自己的失礼。

    她漫慢地从树干后走出,始终和武骞保持距离,请……进屋……

    手忙脚乱地湖好一壶热茶,再端上自己做的桂花糕上桌。她才远远地坐在角落。嗯……轻怜姑娘好手艺!

    武骞尝了一口桂花糕,忍不住赞叹出声,你的桂花糕和劲儿他娘做的味道好像。

    劲哥……也喜欢吃桂花糕……轻怜笑得羞赧。

    武劲第一次吃到她做的桂花糕,虽没说什么,但他脸上的感动令她难忘。

    当然了,他从小就爱吃……武骞陷入回忆中,不觉嚣出慈爱的笑容,他总爱窝在灶房偷吃刚出炉的桂花糕……真的?

    一提起武劲,轻怜双眸忍不住发亮,忘却了恐惧。

    是呀!他从小只爱黏着他娘,还会帮忙洗碗,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既然这样……为何他和娘亲以及老伯会有、心结呢?

    听来是个幸福的家庭。有什么深仇大恨逼得他不愿回家?武骞啜了一口茶,接着缓缓道出难以磨灭的往事。

    劲儿的娘叫作惜娘,自小便是武家的灶下婢,她是个极为害羞的女孩,终日喜欢研究厨艺,最后成了厨娘……轻怜专注听着,只觉他口中的女孩跟自己好相似。

    当时,我刚从外地习艺回来,接手成为描剑山庄的主人,同时迎娶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却偏偏让我遇到惜娘,一眼就被她吸引,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想起惜娘含羞带怯的笑容,武鸯一脸的温柔。

    都怪我太自私,尽管惜娘为了顾全夫人的面子不愿接受我,但我还是急于将她占为己有,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后来,劲儿出生了,我一直想纳惜娘为妾,但她却甘于当个厨娘,而且我的夫人以死相逼,因此他们母子便委身于灶房。

    因着我的吩咐,下人们不敢看轻惜娘母子,我也放心地四处游历,壮大描剑山庄的名号,谁知道,这竟是他们母子悲惨日子的开始……

    武骞努力眨着泛红的眼眶,端起茶壶为自己加满茶汤。

    这段期间,我的夫人对惜娘母子百般凌虐,三更半夜要惜娘起身煮消夜,终日没有一刻得闲,甚至无法好好就寝:劲儿更是她的眼中钉,打从他八岁起便天天一个人负责洗山庄所有的碗盘……

    总之就是嫉妒转成仇恨。

    而我经常不在家,庄里的奴仆也对夫人有所忌惮,没人敢告诉我,直到劲儿十五岁那年……

    武骞顿了一下,转身看向轻怜,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悄悄露出欣慰的笑容,继续说下去。

    有次,夫人故意找喳,说是借娘在菜里下毒想毒死她,便命人将惜娘绑起来,发疯似地鞭打她。

    眼看娘亲就要被活活打死,劲儿奋力将夫人推开,她重心不稳地往后一跌,后脑勺撞上桌角,顿时血流如注,于是更加气愤难耐,命人将他们母子活活打死。

    劲儿因此背着娘亲,在几个看不过去的下人掩护下逃离山庄……

    武骞哽咽了一下,连忙擦拭眼角的泪水,轻怜则是哭花了脸。

    等我回到山庄,夫人忙着告状,那些仆人则是偷偷禀告真相,我才知道他们母子这几年受了多少苦……

    之后我不顾一切休妻,也从此封闭山庄不过问世事,并开始寻找惜娘母子。

    一年后好不容易在个小村落找着,但劲儿……已经恨我入骨……

    想起这段悔不当初的往事,武骞更自觉对儿子的亏欠。

    我恳求他们母子的原谅,惜娘因为爱我,愿意跟我回庄,但劲儿却怎么也不肯,并和他娘起了冲突,之后就离家不知去向……心追些年。

    惜娘一直感到对儿子有所亏欠,终日以泪洗面,身子也愈来愈差,一直说着:只希望在死之前能见儿子一面……想到爱妻的苦楚和病情,武骞忍不住老泪纵横。

    轻怜更是放声大哭,劲哥好可怜……他娘亲也是……呜呜……

    她可以了解那种想见亲人却见不着的痛苦,就像她对娘亲的思念,劲哥……其实也想念娘亲……他也是呀……

    她终于知道天机爷爷所说的结是什么了,原来劲哥的心里有这么多苦,难怪他经常愁眉不展……

    因为思念,想见却又不敢见的矛盾在他心里挣扎,最后变成恨……

    见轻怜哭得伤心,武骞知道儿子终究找到了幸福,他也找对人了。

    老夫这次前来,也没有把握劲儿愿不愿意回家一趟,所以……轻怜赶紧拭去泪水,看着欲言又止的老人。

    所以想请轻怜姑娘帮忙……劝劝劲儿回家。武骞知道她心地善良,一定肯帮忙,他有这个信心。

    轻怜则猛点头,我会的……我会劝劲哥回家……如果能解开他心中的结,要她怎样都愿意……乖孩子,谢谢。

    武骞起身慎重地向轻怜弯腰致谢,她赶紧趋前制止。

    别这样,老伯,这是晚辈该做的事……只怕,轻怜无法帮上忙……听完故事,她发现自己不再惧怕眼前的老人。

    她会尽全力说服武劲,但他是否听得进去,她却没有多大的把握。

    我知道这孩子有多倔,但他娘等不了多久了……如果劲儿不愿意,还有个方法,就看轻怜姑娘是否愿意帮到底。

    武骞试探着。

    什么方法?武骞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轻怜。这是波斯来的迷|药,无味无嗅,只要一滴,足以让一个大男人昏睡三日。

    这……轻怜这才了解他的意思,瞪大眼睛望着瓷瓶却不敢接手,仿佛那是致命毒药。

    武骞只好将瓷瓶置于桌上。

    没关系,老夫不强迫轻怜姑娘,只是请你先收下来,再考虑看看。武骞望了一下天色,此时太阳已然西斜。

    老夫该走了……他知道此时不宜和儿子见面,以免得到反效果。

    如果轻怜姑娘成功说服劲儿,不论用什么方法,到时劳烦你在门边的树梢系上红巾,老夫自然知晓。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轻怜的身上。

    嗯!仓皇的目光依旧锁定瓷瓶,轻怜回答得漫不经心,浑然不知老人何时离开。

    最后她还是将瓶子收进怀里,志下心地走向后院准备晚膳。

    第八章

    一如上回那般,武劲一进屋里便察觉不对劲。

    你爷爷又来了吗?能飞上这座山的人大概只有那位天机爷爷,他又来做什么?

    上回都是因为他惹得两人不愉快,武劲实在不喜欢旁人打扰目前这种平静的两人生活。

    轻怜将饭碗放在他面前,迟疑地望着他,不是爷爷……

    那会是谁?武劲扒了一口饭随即放下碗筷,等着她说下去。见他脸色凝重,轻怜不知该不该开口,武劲却皱眉催促着。

    你快说呀!事关她的安全,他难免紧张。

    是……你爹。轻怜话一出口,武劲便脸色丕变。

    我没有爹!可是……老人家说他叫武骞……是你爹……

    没想到他连亲爹都不想认,而且一副仇视的态度,她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我爹!

    武劲猛地起身,双手往桌案用力一拍,饭碗随即裂成两半,桌案却完好无缺。

    他跟你说些什么?天机老人刚来过、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后脚就跟来,他不免怀疑这时间未免太巧么口了。

    轻怜被他的火气吓得跳起来。瑟缩地靠着墙壁。她感党自己正惹恼一头公熊。

    但她已经答应武骞,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老伯说……你娘病得很重…任因为思念你……希望你能回家……

    听到这句话,武劲身子震了一下,她知道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一时跨不过仇恨那条线。

    我没有家!武劲孩子似地赌着气,轻怜却看到他眼神的脆弱和压抑,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地泛流。

    老伯说……以前的事……他很后悔……希望能看在你娘的份上回家一趟,让她了一桩心愿……

    她缓缓走近他身边,试着劝他,你娘一定很想你……你也一样想她……不是吗?

    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背,武劲却两手反抓住她的手臂,冷冽地说:你懂什么?别以为和我上过几次床,就自以为了解我!

    你不过是我买来的女奴,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

    不愿被碰触的伤口却轻易被揭开,逃避了好几年的心事被一眼看穿,他气她的多事,气她背着自己进入他的过往,气她帮那个他所痛恨的人说话……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我不愿意见你将来后悔……

    虽然他说得绝情,但她却更心疼嘴硬、心软的他,我也很想见我娘……如果知道她在哪儿……

    想起自己的遭遇,她不觉哭得悲切,也让武劲稍稍放松手下的力道,但仍不愿和仇恨妥协。

    我警告你别再自以为是……

    用力推开她,他的眼神带着威胁和冷酷,如当初所见那般,还是,这原本就是你的目的?之前对她的疑虑还没完全消除,怀疑的火种藉此死灰复燃。

    啊?轻怜愣了一下才会意过来,随即急切地否认,不……我没有……没有最好……武劲审视着她的眼神,却只瞧见她眼底的一伤和……怜悯,而这是他最不需要的。

    不准你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也别试图改变什么,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他摇下狠话后便走出后门。

    劲哥……见他又缩回自己的世界,好似之前的恩爱只是一场梦,轻怜只觉得好悲伤、好无力……

    是她太自不量力,自以为能说服他:但是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他买来的女奴,没有丝毫分量。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武劲独立崖边,任由冷风吹乱了发,但更乱的却是纷扰的心。

    娘……病了?!

    这个消息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心头一阵阵发疼。

    他的娘,总是默默承受不合理的对待,从不曾听她怨过、恨过,柔软得像块一块腐,任何人都能随意践踏。

    但这样的她,却选择那个害她差点没命的男人,不顾儿子的反对,所以他怨她,更恨那个害他们母子过着非人生活的男人。

    他曾发誓,只要她继续待在那个男人身边,他就不会见她……但是,她却病了,为了思念儿子……以为冷硬的心毫无所觉,却开始感到疼痛,意志跟着动摇。

    十年了,他像个孤儿四海为家,机缘巧合之下在这半山处遇上恩师,习得高深的武功。

    他的实力够强了,足以对抗任何强敌,再也不是当年饱受欺陵的小男孩。

    他以为自己够坚强,但内心深处的他始终是个孩子,一个渴望慈母怀抱的孩子!

    这是他今天才肯面对的事实。

    只是,他无法原谅那个男人,偏偏他又是娘亲最爱的人……武劲望着眼前无止境的黑暗,心里陷入天人交战,浑然没有察觉远处凝望着他的眼神。

    孤鹰般寂寞的身影让轻怜不觉鼻酸,将心比心,她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和渴望,这样的他让她好心酸。

    如果恨意让他驻足不前,等到无法挽回之后肯定会后悔的……既然他无法下决定,就让她推他一把吧!

    明知这样做的后果为何,但她愿意承受,为了他……

    这是她爱的表现!轻怜抹去泪水,摸摸怀里的瓷瓶,悲伤眸子里浮现了豁出去的决心。

    她悄悄走回小屋,从柜里取出为他缝制的靴子放在桌上,纤指触摸着柔软的毛皮。

    这将是她为他缝制的第一双靴子,也是最后一双吧……

    想着想着,泪水又忍不住滑落。

    她赶紧拭去泪水奔回房里,心想他今晚大概不会进房了,以后也是……匆匆上了床,她将自己闷在锦被里,不敢哭出声。

    武劲回到屋里,眼神不似之前的茫然,似乎有了决定。

    一进门便瞧见桌上的靴子,他缓缓拿起靴子,瞧见上头的一针一线,心里不自觉涌出丝丝愧疚。

    当初为她带回这些毛皮,是想让她为自己缝制保暖的衣物,没想到她竟是帮他缝制靴子。

    上头的缝线虽不平整,但他的指尖却能触摸到她的用心,这令他感动不已,也为方才对她的指控和刺伤感到愧疚。

    他坐下来脱去脚上的靴子,再套上新的,讶异它的合脚和舒适。

    她是何时量的脚型,怎会如此合脚?

    穿上它走了几步,欣喜靴子的舒适和轻盈,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走向她的房问。

    一进门,隐忍的悲号传进耳里,他快步走近床沿,轻轻掀开被褥,轻怜抬起红肿的眼眸看着他,讶异他会进房。她随即起身冲入他怀里,并吻上他的唇,如此急切火热。

    劲哥……劲哥……她痴迷地唤着他,仿佛这是最后一次唉他的名,身子不断在他身上磨赠。

    怜儿……她第一次的主动令武劲喜出望外,双唇也跟着热切地回应。

    劲哥……抱我……抱我……她急着解开他的衣襟,随着声声呼唉,泪水也不断滑落。她有预感这是最后一次抱他,当他的女人…怜儿……你怎么了?

    武劲因她异常的热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她脸上流露若浓浓的爱意……以及悲伤。

    方才是我不对……以为她的悲伤来自他的气话,正想恳求她的原谅,双唇却被急切的娇唇所占据。

    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抱我……声声的催促让武劲再也无法克制,两三下便剥除她身上的衣物,开始以唇舌膜拜她的每一时肌肤,温柔得令她热泪盈眶。

    当他轻柔地进入她时,她直直盯进他的眼眸,想将心爱的男人看个清楚。

    她抚着他汗湿的脸颊,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好爱你……

    说着,泪水便滑落眼角。我知道。

    他俯下身吻去她的泪,紧紧抱着纤细的娇躯,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里。

    啊……劲哥……快一点……要我……啊……像是没有明天一般,她热切地迎合着他,毫无保留地奉献出身心。

    黎明还是来了。

    轻怜撑起酸疼的身子,就着曙光细细地将武劲的睡脸看清楚,将俊挺的鼻梁、厚实的双唇一一刻画在心底深处。

    她忍不住印上他的唇,武劲下意识地将她揽进怀里,呓语般地说:别走……他拿回主动权,将她吻得喘不过气。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准备早晤……

    不舍地离开温热的唇,推开缠绕的手臂,她急着下床。套上绣鞋时,她看到一旁的靴子,感到既欣慰又心酸。

    他迫不及待套上她所缝制的靴子,如同她将那支发簪当成宝贝一般,重的便是那份想为对方做些什么的心意。

    只是,当他察觉她接下来所做的事,也会了解她的心意吗?

    见武劲将鼻息凑近她的枕边又睡着了,轻怜忍着泪水匆匆换上衣物,灶房准备早膳。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嗯……真香……武劲一进大厅,粥香扑鼻而来,令他胃口大开。他只觉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醒来脑子也清明许多。

    快……来用早膳。轻怜回头望着他,试着霸出笑容,却显得僵硬。

    武劲一把将她揽入怀里,鼻息凑近她的颈间,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我只想吃了你……说着双手已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才离开一会儿,他已经开始想念她的身子…

    别这样……快来用膳……粥快凉了……轻怜推开他,语气有些泣然欲泣,令武劲有些疑惑。

    或许还为昨天他的话生气吧?

    不愿从她身上离开,他决心赖皮。

    不吃……除非你喂我!他以为只要哄哄她就没事,因为她爱他呀……这么大了……还要人喂……

    她的语气轻柔却显得不自在,武劲知道她只是害羞.更像个孩子缠着她。

    劲哥就是要小怜儿喂……他接着在她身边坐下,真像孩子那般张开口。

    轻怜不懂他今天怎么特别好心情,昨晚还发那么大的脾气说……真拿你……没办法……

    她只好端着他的碗,极力压抑着双手不要发抖,拿起调羹舀了一口鲜鸡粥,放在嘴边细心吹凉。

    武劲望着她,衷心地说:你以后肯定是个好娘亲。

    他不禁想象她喂养着他们的孩子的情景,该是如此地细心温柔,就像他娘……

    轻怜双手抖得厉害。

    别……别吃了……正想放下调羹,武劲却抓起她的手将粥往口里送。

    嗯……果然有娘的味道。

    他已经决心去见娘了,这是昨晚回屋里前做下的决定。今早他更肯定这样的想法,这是轻怜给他的勇气。

    而且,他要让娘亲见见他自己挑选的媳妇儿,她一定会夸赞儿子的眼光。

    不过他必须将这边的事了结,决定今早先去和太子打声招呼,再告诉轻怜,至于太子委托的事,只能靠他自己解决了。

    抛开心头的包袱,他感觉心情特别畅快f啊……我还要……

    他又张开口,要轻怜再喂他。

    连续喂了几口后.她倏地起身不敢看他。

    剩下的你自己吃……我去忙别的……别走!

    武劲拉住她的手,只觉她今天有些异常,决意问个清楚。但当他起身时,忽然感觉一阵晕眩,她的脸在眼前不断摇晃。

    这……到底……我怎么了……他赶紧坐下来并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轻怜则一脸愧疚,泪水从惊慌的眼眸滑落。

    武劲这才意识到发生何事。

    你……下药……轻怜赶紧退后一步,满怀歉意地哭喊着:原谅我……我必须这么做……

    武劲极力撑起意志起身,眼神充满怒意地指着她:你……背叛我……她竞辜负他的信任!

    劲哥……原谅我……轻怜哭得悲切,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我不要你将来后悔……我爱你呀……

    她慢慢退回墙角,因为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

    你……背叛我!武劲咬牙切齿地说着,撑起最后的力气掀起桌案,否则他会焰死眼前的背叛者。他将她逼进墙角,心里充斥着恨意,压根听不进她的解释。

    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他想要抓住她,无奈晕眩惑愈来愈强烈,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往后倒下。

    劲哥!眼看他就要倒向被扫落的残羹破碗上,轻怜赶紧奔向前扶着他,却无法支撑他的重量而跌坐在地,连双腿被碎片割伤也不觉得疼。

    手指轻抚着陷入昏迷的他,泪珠不断滚落在黝黑的脸庞。

    劲哥,别怪我……别怪我……他昏迷前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她想起他之前的警告。

    背叛,对他来说是不可原谅的罪,他愤恨的眼神直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但她还是不后悔,若能解开他的心结,让他这辈子没有遗憾,要她下地狱也毫无怨尤……

    想到时间紧迫,她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水珠,也擦干自己的,并在他唇上留下最后一吻。

    起身奋力将他拖到干净的角落,轻怜奔入房里从衣柜找出一条红色的丝巾,将红巾系在门边的树梢上,如武骞交代那般。

    接着她走回武劲身边,让他的头枕在膝上,默默凝望着他。

    武骞很快地上了半山,瞧见大厅的混乱便知道结果如何。接着便发现角落一脸失神的轻怜和她怀里的武劲。

    轻怜姑娘……她脸上的绝然令他一阵鼻酸。

    轻怜看清来者,知道分离的时刻到了,泪水再度涌出,依依不舍地抱着武劲的头,泪水沾湿了他的脸颊。

    武骞不禁为这一幕动容。

    轻怜姑娘,劲儿会理解你的用心,他很快就会回来接你的……他说得没什么把握,毕竟儿子的倔脾气他很了解,但也只能这么安慰她。

    轻怜当然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如今想太多也没用,她不舍地放开武劲,拭去泪水起身,催促着武骞。

    老伯,您快点带劲哥走吧,他娘亲必然等得心急。

    谢谢。等劲儿醒来,老夫会对他说明一切,要怪就让他怪我……将她拖下水,武骞只觉亏欠。

    千万不要!轻怜赶紧制止他,劲哥对您的成见已够深了,千万别再加深你们父子的嫌隙……

    她深吸一口气,勇敢地说:就让他以为这是我的主意,反正,我只是他买来的女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试着挤出不在乎的笑容,但检上的凄楚却怎么也挥不去,只能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滑落。

    那么,轻怜姑娘要在这边等劲儿回来,还是让老夫带你下山?武骞扶起儿子,关切地问。

    这里已经是轻怜的家,我不会离开的。虽然知道武劲不太可能回来,但她宁愿守着这微乎其微的可能。

    而且,这里充满了两人的回忆,她怎么也无法割舍。

    只求老伯尽力解开劲哥的心结,你们一家人早日开心团聚。

    好,好孩子……武骞为她的懂事感到欣慰,希望轻怜姑娘有天能改口唤老夫一声爹,早日为咱武家开枝散叶。

    轻怜只是笑着摇头,不让泪水滑落。

    那你自己多保重。

    武骞驮起儿子沉重的身体,往屋前的悬崖一跃而下。

    望着爱人的身影消失在迷雾问,轻怜这才敢让泪水滑落。

    劲哥……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她跌坐地上痛哭失声,口中不断呼唉所爱,

    别恨我……不要恨我呀……i传来阵阵痛楚。

    啊……她疼得弯下腰,感觉一股热液由私|处涌出。

    由大腿直泄而下,灰色布裙接着印上一点红晕,接着扩散成一片……轻怜不知所措地望着触目的红潮,感觉有什么很快地从她身体流出,她的身子感到莫名的空虚和悲伤,最后力气也慢慢流失……

    劲哥……救我……

    她无助地望着灰暗的天空,跟着不支地倒在血泊之中,瞪大的眼眸里只见到一片苍茫。

    她要死了吗?失去了他,或许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劲哥……低声呼唤着所爱,感觉云雾进了大厅,她整个人被罩在雾里,跟着眼前一黑便发现倒在血泊里的轻怜以及一屋子的混乱。

    这阵子刚圆满处理好冷香和太子的事,轻怜这边也看来平静,盈光那丫头那么精明,应该不用他担心,原本以为可以不用为这些丫头奔波了,前天他带给轻怜的那几只白鸽却都飞回驭奴馆。

    在燕嬷嬷的催促下,他老人家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连飞带翻地又上了半山,没想到情况比他预期的还糟。

    怜丫头,你醒醒啊……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轻怜发紫的唇问,硬是让她吞下救命的药丸,

    糟了!得赶紧送她下山……

    见轻怜的脸上一片惨白,他赶紧抱起没几两重的身躯,使出轻功往山下飞去。

    第九章

    这可怎么办呀……

    燕嬷嬷望着脸上毫无血色、依旧未醒来的轻怜,心疼地猛掉泪。

    上回是冷香只剩半条命回来,这回轻怜看来连命都快没啦!天机老人也很无奈,还有救啦!你师父我可是贡献了一颗宝贵的续命丹。

    还好他到得早,不然这条小命肯定葬送在荒郊野外。

    您上回不是说那个小子对咱轻怜还不错?

    这回怎么任由她一个人待在山上,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连小命也差点不保?燕嬷嬷忍不住对师父抱怨。

    上次师父回来后,说轻怜不但变得圆润,人也开朗许多,她才稍稍放下心中大石:怎么过了不到半个月,人是带回来了,却只比尸体多了口售自。

    ¨尘’我怎知道?前阵子听闻久未现身的绝剑山庄主人出现在京城,他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才会上山走那么一趟。

    十年前武骞封庄不再过问江瑚之事,没人知道详细原因,只知是家里的因素:这次武骞重现江湖,该是和那把匕首有关。

    那小子不是他的亲人便是仇人,这会儿武骞可能已经寻上半山,不是带走那小子,便是杀了他……天机老人暗自揣测着,却没对燕嬷嬷提起。

    我好好一个女娃见交给他,却被弄得不成|人样……

    下次让我瞧见那小子,肯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燕嬷嬷握着轻怜冰冷的手帮她取暖,一边愤恨地说:

    早说了不该让轻怜离开的,都是您一意孤行!她接着对天机老人投以怨恨的目光,瞧得他如芒在背。好啦,小燕子,你就别抱怨了,要师父怎么做就直说啦!

    你那眼神……哀怨得有些恐怖耶!不管啦!您要负责将那小子找回来问个清楚,看他对咱们轻怜有何打算!好好.算我怕了你……

    天机老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等怜丫头醒来再做打算啦!轻怜昏迷了三天才醒来。

    一发现她又回到驭奴馆的小屋,她硬撑起孱弱的身子就要下床。

    我……要回……山上……她气若游丝地几乎说不完一句话。

    轻怜呀,你不能下床啦!守候一旁的许妈赶紧制止她,燕嬷嬷正端着汤药进房,连忙担忧地喳呼着,

    哎呀,快点!别让她脚踩地呀!将热烫的药碗放在桌上,她帮着将轻怜压回床上。

    傻丫头,你刚从鬼门关回来,还是给我乖乖躺着,更别想下床,尤其你刚流掉……许妈对燕嬷嬷使个眼色,燕嬷嬷猛地住口。轻怜不再急着下床,反倒静静地望着她们,泛黑的眼眶显得憔悴。

    流掉……什么?她想起昏迷前的大量失血,像是身体的某一部分被抽走,但不懂那是什么。燕嬷嬷和许妈面面相觎,还想含糊带过。

    就是……你生了场大病……轻怜紧抓着她的手,固执地问着:

    到底……流掉什么?她的声音和身体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望着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虚弱得不成|人形,燕嬷嬷忍不住眼眶泛红。

    你才流掉了……孩子。

    说着,泪水随之滑落。她认为有必要告诉轻怜这件事,毕竟那是她的孩子。

    孩子……轻怜低喃一声,颓然地跌靠床头,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干裂的双唇不断低喃着:

    我的孩子……孩子……轻怜,你别这样,难过就哭出来,你别吓嬷嬷呀!

    燕嬷嬷急着摇晃轻怜,想唤醒她的神智。

    这孩子该是受到太大的打击,一时失了魂。

    纤弱的身子被晃得骨头似要散了,轻怜才将视线转回燕嬷嬷脸上,像个孩子般哭泣着:没了……什么都没了呀!

    嬷嬷……老天为何要这样惩罚她,让她同时失去所爱和孩子?

    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何不连她也一起收回去,就不用独自承受痛苦了……

    别哭……乖孩子……别哭……燕嬷嬷赶紧将轻怜抱在怀里,像安慰孩子一般摇晃着她,同时轻拍着她的背。

    你还有嬷嬷呀!嬷嬷疼你……可怜的孩子,为何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燕嬷嬷不舍地抱着轻怜,一旁的许妈也陷着一起掉泪。

    没了……呜呜……什么……都没有了……轻怜哭得肝肠寸断,为逝去的爱情和来不及出生的小生命,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她这样算什么娘亲?

    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轻怜内心自责不已,宁愿自己不要醒来,就不用面对这双重打击

    。别哭……你这样嬷嬷好心疼呐!

    燕嬷嬷知道让轻怜哭出来比较好,但见轻怜哭得肝肠寸断,她的心也被揪得好紧。

    轻怜心中的苦楚化为滴滴泪珠,怎么也停不了。

    泪水总有流干的一天,但心中的痛呢?武劲同样陷入煎熬之中。

    在陌生的屋里醒来,他便知道身在何处。

    缓缓起身调了息,内力丝毫不受影响,可见这迷|药的质量都经过精心选择。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将家里哭成了一个小瀑布?武劲自然想起轻怜此刻的情形,却随即甩开不该有的心软。

    在她做出这件事之前,就该想到他之前的警告。

    做了,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可是,当他双脚套上靴子,被柔软的毛皮包覆时,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温柔的眼神和抚触,冷硬的心也跟着有些许软化。

    他气自己的优柔寡断,这是行走江湖的大忌。

    穿好靴子,武劲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面对逃避多年的心结,房门却在同一瞬间被打开,一张满是皱纹的容颜映入眼帘。

    武劲愣住了。眼前的老妇发丝斑白,削瘦的双颊布满风霜,眼角下垂了,腰杆也挺不直了…

    不!不是她……她不该变得如此苍老……武劲慌乱地抗拒眼前的事实,但凝望着他的那双眼眸依旧没变,仍然像以前那样充满慈晖,总是抱着他流泪,心疼地唉他一声:

    劲儿……劲儿……苍老的声调殷切地呼唤着,将武劲由回忆中拉出,有如黑夜的明灯,将漂泊十年的孤船引进了安全的港湾。

    他努力咽下心头的酸楚,缓缓上前搀扶着进门的老妇,紧紧地将她抱住,喊出十年来缠绕在梦里的呼唉。

    娘……十年未听到的称呼让妇人老泪纵横,借娘使尽力气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知道他已经原谅自己当年的抉择。

    劲儿……娘好想你啊……是劲儿不好……对不起……娘亲早发的白发、佝楼的身躯和一身的病痛都是为了他……

    心追一刻,武劲不再怨了。他就像个孩子般任性,为的只是嫉妒。

    当年娘亲选择回到所爱的男人身旁,没有站在与她共同苦过来的儿子这一边,因此他嫉妒,无法原谅她的选择。

    如今见到娘亲比他印象中还要苍老许多,而这一切都是他的任性所造成,武劲心里只有愧疚和侮恨。

    这一刻,他庆幸自己能再见到她老人家,否则他会终悔一生。

    是娘……对不起你……惜娘瘦弱的身躯在儿子怀里颤抖,你要……原谅娘……当年……别再说了,娘。

    武劲连忙制止娘亲说下去,一切都过去了……劲儿再也不会离开您身边……他一边帮她擦干泪水,急切地保证。

    好了……看到孩子回来应该高兴才是呀!一旁始终没开口的武骞担心娘子情绪太过激动,连忙扶着她坐下。

    武劲这才发觉爹爹的存在,他努力平稳情绪,看着爹爹为娘亲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吹凉还冒烟的茶汤,这才惊觉爹爹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