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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京官难为(BG) 作者:祝禺

    桂芝从里间出来,唤她进去:“舒大人,娘娘有请。”

    舒渝回神,快步踏进殿中。明贤从她一进屋便直直盯着她看,面色肃然,目光似乎要在她面上烧出个洞来。舒渝半跪道:“娘娘寻臣来有何贵干?”

    明贤太后时年三十有余,保养得当,朱唇凝脂,明艳动人,瞧现在这张脸蛋可以遥想当年风采,不如此也不足以迷倒驰骋一生见识过人的先皇。

    “阿渝,”明贤太后放下念珠,就着桂芝的手喝了口茶水,“明日是本宫寿诞,你可记得两年前你同本宫承诺过的事?”

    舒渝微微凝神,自斟自酌道:“没齿难忘。当年娘娘从刽子手断魂刀下将臣救下,臣曾向娘娘担保,护幽王殿下平安抵达利州。”利州,原是幽王封地。只是幽王已登帝位,这护送一事也没了必要。

    明贤太后白皙面容上浮起一丝笑意:“记得便好。世间的事,有借有还,人情也遵循此理。眼下我有一件要事嘱咐你,万不可走脱消息。”

    舒渝见她唤来宫婢取出一只小小的木盒,不知所谓何事,明贤太后将盒子交给舒渝,她打开一看,顶上一叠信件,下面是几卷小小的画轴。

    舒渝看一眼太后,在后者的示意下,拆了第一封信函,纸张已有些发黄发皱,里面竟然是写给萧于怀的信,信中交代许多边关要事,舒渝越看越心惊,这竟然是萧于怀曾跟自己提起过的那位京中的密友的计策。

    她一封封打开看去,里面多处只讲军务不谈其他,但第七封里末尾处却罕见地提起一人,叫兕奴的。

    “......兕奴近来可好,前时听萧将军说起边关入冬滴水成冰,苦寒至此,实不堪常人忍受。随信寄来狐裘披风一件,熊皮手套一副,望将军转交兕奴......”

    越往后翻,这名字提及的次数便多起来。

    “.......听闻兕奴在贵地破了一桩大案,实乃将军之喜,近来梅雨频繁,宫中潮闷不堪,待得信落到将军手上,不知字迹糊去否。另,随信附赠杏枝流云簪一枚,望将军转呈......”

    “......朝中将兕奴左迁关西任刺史,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经将军之手转赠牵挂之情,心中千言,如何一一道尽。”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关怀望切之情溢于言表。

    舒渝眼中神色不定,脑海中忽地记起某日,有一少年问起自己:“你可有表字?”她怎么说的来着:“我父我母不慕儒术,故而未与我取字,表字有什么好的,便是我哥哥们也无表字的。”

    那少年挥着一把狗尾巴草笑得单纯:“唐贞观年间,晋阳公主唤兕子,晋王唤雉奴,晋王仁爱,晋阳爱哭,你又爱哭心地又软,不如两者合一,便叫兕奴好了。”

    兕奴这名的由来便是这里。

    明贤太后见舒渝住了手,便将木盒往她面前推了推,温婉笑道:“阿渝,拿回去慢慢看。”

    舒渝道:“娘娘不是有事要说?”

    明贤太后笑了笑:“你且回去读完这些信,明日你再来时我自会相告。”

    舒渝抱着木盒离开宫门,却没立刻回府,或许因为家中那位再见时大相径庭的二哥,又或者其他,总而言之她只管去百珍楼要了间房,慢慢看画。

    泛黄的画纸在小圆桌上铺展开来,画中情景在宫中古鹄坡东南角一株参天大树上,宫中为防刺客,道路上不栽大树,唯有这株松树生得高大,森绿的枝头栖息着不知名的小鸟,舒渝坐在树头掏过鸟窝,给雌鸟啄了满头包,嚎啕着从树上屁股尿流跑下来。

    那日是元旦,画上远近勾勒出宫中张灯结彩的热闹气氛,宫人穿红着绿逶迤而行,远近灯火如金色珠串,将整座宫殿串成一幅画卷,舒渝却一眼就注意画的最北边,小小的山坡上小姑娘整个人套在雪白的狐裘中,只露出一张模糊的圆脸。

    舒渝眯着眼看了有一会儿,这是她?上还有个捧着灯笼盘腿坐在草地上的,眉目模糊的少年,那时候她随母进宫看望那个还不是明贤太后,初初小产不久的贤妃,身边没有陆丛,屋里头已殁了平安,每日像个小老太太愁眉不展。

    有一回有个少年来看望贤妃,恰好碰见舒母一行人,舒母和贤妃聊兴正浓,见舒渝一人揪着丝绦百无聊赖,便打发个宫人带她出去玩,谁料舒渝皮得很,一出门就把人家三皇子撞了个人仰马翻 。

    不仅如此,她还反咬一口,一面坐在地上嘤嘤假哭一面抹眼泪:“娘,他先撞得我,我膝盖好痛啊。”三皇子那身灰扑扑的打扮,看着根本不像个贵人,故而舒渝没当回事。

    涉世未深的三皇子还不知世间险恶,傻乎乎地被身后几步赶来的父皇撞见,毫不客气训斥了他,还让他给舒渝赔罪。舒母连连福身替女儿向皇帝赔罪,一面拽过舒渝。

    傻不愣登的三皇子站在父皇身旁满脸委屈,舒渝躲在她娘亲背后还满脸嘲讽地做了个鬼脸。贤妃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胃口也提不起来,先皇便开恩要舒母常来做伴,舒渝还小,性子又乖戾,家中师长仆人管不住,舒母便将她随身带着,三皇子又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