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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 作者:温歇
方,哪里是嚎两嗓子就能叫公子听见的?再说她是没赶上时候,公子那会儿都不在府里呢。”
苏望青听了没什么反应,只问:“这事儿公子知道么?”
毓秀道:“这我可不知道,只是公子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难不成真的留下她?”
苏望青道:“公子心善,指不定就将她留下了,反正这府里百来张嘴吃饭,多一张不嫌多,少一张不嫌少。”
毓秀道:“那也不是什么货色也留下的呀。”
苏望青道:“这位姑娘既是谢将军带来的,便也算是客。如今他与宋姑娘正是水到渠成的时候,断没有这个当口接个年轻秀丽的女子回府中的道理,何况宋姑娘虽大度,性情却十足刚烈,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安顿女子,那也是不成的。谢将军成不了,咱们公子也别想成,大约是做什么都不成的。”
毓秀奇道:“你怎知道她年轻秀丽的?”
苏望青道:“既是这般做派,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
毓秀道:“几日不见,你倒是机灵不少了。”她笑着去扒苏望青的脑袋:“快让我看看是哪根筋通了,咱们家公子要是知道了,做梦也该笑醒,神医府该出个通脑增智的方子了,咱们家养出了个天下第一聪明人。”
苏望青连忙推开她,笑道:“这是常理,我就说了个人之常情的事儿,你这般捧杀我,可见你从前是有多瞧不上我。”说着,将毓秀揉乱的乌发理了理。
毓秀来连忙来哄:“那倒不是,只是眼见着吾家痴女开窍了,做姊姊的一时开怀忘了措辞。”她手掌拍拍自己的脸颊,做着鬼脸:“该打,该打。”
苏望青一时笑岔了气,捧着肚子望毓秀的身上倒,毓秀一边躲一边道:“哎哟我的姐姐嗳,你这几日是不是偷懒没练功,怎么身上多处这些肉,可压坏我了。”
苏望青一听,愣住了:“你说真的么?”
她不禁想到殷素问劝她少吃的话。
毓秀一本正经地抻了抻衣裳,点头。
苏望青脸上的表情一下妥下来,就像是天塌了。
哪知毓秀噗嗤一声,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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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身后传来砰地一声。
苏望青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约莫廿二的姑娘站在身后。她脚下摔着一个盆子,地上满是水,溅湿了鞋袜。如今尚是初春,虽不甚寒冷,但是被凉水打个透湿,也是够让人受的。
那姑娘看来,纤弱得像一把蒲柳,脆弱柔软,此时湿淋淋地站着,惨白的脸上带着畏惧的表情,实在是惹人心怜。
何况她那一双眼,水汪汪的,像是春日寒冰乍破的湖,风一吹,冷寒却撩人。
苏望青还在纳闷儿。这姑娘瞧着眼生,不像是常在院子里进出的人。只是她也是刚进府不久,未免自己弄错,只能看毓秀反应。
毓秀一回头看见她,立马皱起了眉毛:“柳姑娘,你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像是被她吓着了,两条纤长的腿打着颤,竟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毓秀姐姐别怪罪,奴……奴原本是想打水,哪知七转八转竟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此处。”
毓秀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她,嗳声道:“姑娘何必如此,既是谢将军的朋友,自然是我们侍奉的道理,哪还需自己动手打水的。姑娘房里的丫鬟呢?可在?看我待会儿去教训她。”
苏望青一听,便知道此人乃是毓秀说的“那位”。
柳姑娘闻言,先是一愣,后面却剧烈地抖起身子来,她颤声道:“姑娘还请恕罪。此时乃是奴役人所为,与那位姐姐毫无干系。是奴自己不好只吃饭不做事,心中难安,想寻些事来做的。姐姐若是要怪,就怪罪奴一人吧。”
说罢,她猛地磕起头来,一双剪秋瞳里流出泪来:“还请姐姐恕罪。”
毓秀还是大家风度,由着她将自己的裙裾扯着,只是躬身将那女子止住:“姑娘还是起来说话得好,此等大礼奴婢受不起。”
那女子乌云般的秀发已散乱,倒显出几分媚人的神色,她单是哭,不再说一句话,可苏望青却觉得她这两声哭像是在唱戏,台上的旦角咿咿呀呀地唱,真叫听的人气滞神殇。
那一声声哀痛欲绝,直冲霄汉,突地哐的一声,殷素问房中的一扇轩窗大开,只见他穿着洁白深衣撑在窗棂之上,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地望着这边。
准确地说,是望着委顿在青砖之上状似蒲柳的女子。
“你是谁?”
南归的鸟雀原本筑好了自己温暖的窝,此刻却“呀”地一声,扑棱着幼小的翅膀飞上了天空。
☆、第二十九章
“你是何人?”殷素问夺门而出,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他身上还是单衣,眼中藏着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怅惘和痛苦。
毓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失态的人是殷素问。
柳姑娘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也许只是想之前一样尝试,却不想当真唤出一个美郎君。她乌睫轻颤,像是一面被风吹动的门帘:“奴,奴是……”
毓秀连忙上前:“这,这位乃是先前谢将军送来救治的姑娘。”
园中原本藏得好好的丫头们都纷纷出来,见了这场面,都是心中一骇。毓秀朝殷素问后面的素云一使眼色,蜻蜓便急忙跑回屋递了件斗篷出来。素云接了往殷素问身上披:“爷,您还是先顾好身子,将衣裳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