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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 作者:温歇
处,看着这一幕,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这一刻她就算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该明白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她只能傻傻的站着,心里发寒。
☆、第八章
望青浑身都僵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她不过是随手管了一件闲事,却没想到会惹祸上身。听那侍卫的口气便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定然不是她冒犯得起的。
她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才回过神噗通跪下,然而只能硬着脖颈死死地盯着地面上规规矩矩墁在一起的青石砖,上面细致的折枝花样一簇簇团着,显得那样精致而冰冷,她那张木讷的嘴微张了几下,像是鱼一下一下地开阖着拼命汲取着空气,却一句讨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心里像被闷热的火烤着,充满了懊恼。
她定然是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忘记了警惕与思考,竟一时大意授人以柄。
院子里的动静忒大 ,屋子里便派了人出来查看。毓秀开门打起帘子向这边张望,见一院子人并跪着的望青,竟露出了芙蓉般嫣然的笑,细心将门关上,她快步走来,笑容逐渐绽开,平日里和顺恭敬地语调也变得娇柔起来:“呦,这不是季小侯爷吗,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叫咱们好准备,若是招待不周可怎么好,倒是咱们公子又找着由头扣月俸了。”
她走到那男子跟前,福了一福,便亲近上去:“您可是好些时候没来了,奴婢记得您走的时候还是夏日里,初荷刚绽游湖的时候说要随三皇子到褚州办敬修司一案,我记的可有错?”
望青还是跪着,毓秀那鲜亮的桂绿裙摆在眼前漾着,上好的绣缎似水波一般袅袅地颤着,说不出的柔慈动人,她眨眨眼,觉得双目干涩,却要淌出泪来一般叫人难过。
那男子似乎哼笑了一下,才闲闲地道:“你说的自然是不错的,京州过目不忘的才女嘛,谁能同你比记性?”
他的声音粗涩,像是咽了一把砂子磨坏了嗓子,一字一句从细窄的喉管里挤出来都变了形。只是那语气竟算得上愉悦,慢悠悠的语调甚至让望青以为刚才那冰冷的表情只是自己的臆想,而旁人如毓秀,也不会知道他刚刚还被人刀从屋顶上砍下。
“侯爷何必这样打趣我,还才女不才女呢,我何时担得起这两个字了?”毓秀笑道,“您还是随我进去吧,公子在屋里等您多时了,自打下午您回京的消息传进来,就一直在估摸您何时过来,这不,都这个点了还巴巴的熬油灯呢。”
那男子向望青扬了扬下巴:“这位又是何时来的?我竟不知道府里还有这等高手。”
毓秀扑哧一笑,回身将跪着的望青扶起来:“您净爱把话往大里说,还高手呢,咱们这些丫头,不都是些弱质女流,就是真有什么功夫,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哪担得起您这么夸?这是望青妹妹,现今同我们一起伺候公子的,清涟不是嫁出去了么,总得有人补这个缺么。望青,还不快见过季小侯爷。”
毓秀的一双手还撑着她的背,柔柔的一双手给了她些许力量,望青向那男子施了一个礼。
毓秀这般聪慧,无形之中解了她的围,她实在是感激,加之心中有愧,脸上便带上了热意,不敢抬头见人。
季谰便像是瞧见什么稀罕事一样,眼睛里染上了温和的笑意,不似刚才那般淡漠得不近人情了:“你何必自谦,自古以来巾帼又何曾让过须眉,这位姑娘也真是,膂力惊人啊。”
膂力惊人四个字拖长了调子,配上那沙哑的音色真是让望青无地自容,其实直白点说就是赞她人傻力气大,侍卫同公子哥儿一起戏耍,你来我往乐得自在,就只有她上赶着去挥刀砍人。
年关将至撞上这种无妄之灾,望青真是觉得晦气,只是她彼时尚且不是遇到祸事便往旁人晦气上想的刻薄性子,只是寻思着要好好拜拜,祈求来年顺遂。
季谰进了屋,只见殷素问披着一件素缎单衣坐在左边暖阁的榻上,墨发微披,面色如玉。他手边的榻上铺着梅纹绣堆刻丝弹墨垫,上面摆着一张小案,案上纵横交错,以金丝银线勾勒出的经纬脉络赫然织就一张棋盘。
屋子里一派静谧,熏着暖香,正主正披着衣物打棋谱,在昏黄的烛光下像被镀了一层佛光,尤其是那莹白的指尖,剔透得要融进光里。殷素问见季谰进来,挑眉望了一眼,便是那闲闲的事不关己的神情,落得一子方开口道:“知道要来了?”
“我总得回去见见我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巴望见孙儿的。”
季谰笑了一声,拣了个适宜的地方坐下,所谓适宜,便是离殷素问远点儿的,将将看的见这人全貌的地方 ,离得近了,便要体会一番一叶障目的滋味儿。
他口中的祖母,乃是大华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姑母,先皇的亲姊姊,圣威武皇帝平生最宠爱的女儿。
殷素问听他的话也不戳破,说来季谰也算是个奇人,分明是两年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子,却凭着对素未谋面的长公主的一腔孝心,从庶子成为了定远候府的世子,最后承了季家世袭罔替的爵位,成了京州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我管你干什么去了,做什么一来就欺负我的人。”
季谰兀地笑起来,仿佛瞧见什么好玩的奇景,指节扣着案面当真有古人击缶而歌的快意:“我说你还真是能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