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的宠妻第25部分阅读
邪尊的宠妻 作者:rourouwu
速的在男子腰间狠力一掐,听得男子倒抽了一口凉气才放了手。
“回庄主,奴才……奴才是表小姐院子里的。”那男子飞速抬眼看了令狐剑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诚惶诚恐的回道。
任芊芊院子里的?令狐剑眸光闪了闪,脑中飞快的有两道身影滑过,他之前便看着这二人身影觉得熟悉无比,是因为那是任芊芊院子里的人吗?
“你也是表小姐院子里的?”令狐剑转头,看向那女子。
“回、回庄主,奴婢是表小姐院子的粗使丫头……”女子似是僵了一下,才颤抖着声音说道。然后,她猛然跪了下来,语气中竟是有了哭腔,“庄主,奴婢这回只是迷了心窍,才做出此等不知羞耻之事。望庄主宽宏大量,扰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男子似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也连忙行礼求饶道:“奴才知错了,庄主饶命啊!”
一时间的呼天抢地让令狐剑本就烦躁的心更是虚火上升,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下次再让本庄主看见了,你们也就不用在山庄内待下去了。”
转身离去,令狐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府中这等小事。不过是下人之间偷个情,无论在哪家都是极为常见之事,他也懒得去管。
就在令狐剑转身离去后,那二人方才抬起了头,可那脸上哪有什么惧意,只见柳雪一脸气恼的捂着那还有些红肿的菱唇,狠狠瞪着龙倾月。
“你很好啊!”当真是咬牙切齿。
“娘子过奖,为夫也不过是为情势所逼。”龙倾月那是笑得一脸得意,就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一般,得瑟的让柳雪想一掌拍死他。
方才激|情的余韵仿若还没有消退,柳雪面颊酡红,就像是成熟了的水蜜桃一般,月光下那似是泛着盈盈秋水一般的杏眼,令龙倾月觉得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俯下身又是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滚!”当真是恼羞成怒了。
龙倾月低笑一声,伸手揽过柳雪的纤腰,不顾她的挣扎便是打横抱起,足下一点离开了剑隐山庄。而就在龙倾月离开的瞬间,那带起的风还未让一旁的树枝停止摇摆的时候,一队巡逻的护院便是走了过来。
“咦?这里刚才好像是有人?”一名护院茫然的看了看晃动的枝桠,方才还在这里看到了人影,怎么走过来就没了?
“你眼花了吧。”一旁的护院打了个哈欠,一脸的睡眼惺忪。
“不会啊,刚才这里明明有人的。”那护院依旧是一脸的疑惑,不相信自己方才是看错了。
“大概是野猫什么的吧。”又是一个护院随意的摆了摆手,便抬脚要离开了。
“真是奇怪……”最开始的那个护院古怪的看了那石室一眼,却也没做多想。这半月来剑隐山庄上下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就连他们这种最底层的护院也是很少能够睡个好觉。大家都很疲惫了,谁还有心思去细细深究一个看似没边没影的事儿呢。
“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那护院歪了歪头,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停止晃动的树枝,小跑着跟上了前方同伴的脚步。
……
回到客栈,柳雪也不理会龙倾月,径直点了灯坐下,从怀中掏出了那些从石室带出来的书信,细细阅读起来。
龙倾月体贴的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便也是紧挨着柳雪坐了下来,看着她专注的侧面出神。
只见柳雪眉头紧锁,那面色随着一封封的书信看下去是越来越沉,当最后一封看完后,她反手一扣,便是将那书信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令狐剑,你欺人太甚!”
“那上面都写了什么?”龙倾月将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水移开,重新倒了杯温水递到了柳雪的手上。
柳雪一把抓过,猛灌了几口,才将手中的书信递到了龙倾月的面前,“你自己看。”
龙倾月接过书信,展开看,发现那竟然是司空文承写给柳雪的一封家书。
“吾女傲雪,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为父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龙倾月才念个开头,一只如葱玉手便是飞速的扑在了那书信纸上,一抬眸就看到柳雪红着脸,恶狠狠地模样,“不许念出声!不然就别看了!”
龙倾月笑了笑,不念就不念呗。他轻轻将书信从柳雪手中抽出,略微抚平了一下纸张的褶皱,继续看道:
吾女傲雪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为父早已不在人世了吧。为父知道,一直都知道,这么些年了,你一直是怨恨着为父的。为父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哪怕现在为父说,其实为父是爱着你的,你也不会相信了吧。
但是,为父依旧想要告诉你,为父是真的爱着你的,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与你的娘亲那样相似,为父当时几乎以为是你的娘亲又回到了为父的身边。为父至今仍旧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为父怀中小小的雪儿,是怎样用她稚嫩的小手替为父擦去泪水的。
可是看着你与你娘亲那张越来越相似的脸,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为父害怕了。只要一看到那张脸,就会想到你娘亲对于为父的背叛,那揉入骨血的痛让为父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
为父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若是你现在生活幸福,那么这封信就到此为止,不要再看下去。将它烧做了灰烬,随风散了去吧。无论现在左相府变成了个什么模样,只要为父的雪儿幸福快乐,那么一切便都算了吧。
为父接下来要说的,便是这几十年来藏在心中,想说却又不能说的事情。
这看似繁华的左相府,却是早已风雨飘摇。自从三十年前与南雀国征战结束之后,这京都之内便是充斥着南雀国的探子。就连府中的香氏,其实也是南雀国风家的人。当年,为父只想着让你远离危险,这才同意了与剑隐山庄的婚事。
这剑隐山庄本就是皇室安插在江湖之中的暗桩,历来剑隐山庄的庄主都是皇室暗卫的首领。雪儿若是嫁与了令狐剑,必将一生荣华,衣食无忧。
当日令狐剑跪在了为父的榻前,求娶雪儿的心是那样的坚决。为父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待你,这才同意将你交付给了他。
只是,这皇室之事,雪儿万万不可参与。更不能让皇室中人窥得你肩头那蝴蝶状的胎记。
“……切记切记,否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龙倾月挑起了一边的眉,语调微扬,似是有些诧异,“看这内容,当年的左相应该是相当信任令狐剑的嘛。”
“令狐家与我司空家一直是世交,自然是相信的。”柳雪面色一暗,下垂的视线令人窥不见情绪。
“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龙倾月随手翻了翻摊在桌子上的其他书信,有些是与皇室暗中往来的书信,有些竟然是与南雀国风家往来的书信。联想到风傲瑜逃到君朝首先去的便是剑隐山庄,龙倾月便也就是了然了。
“当年的婚礼,分明就是助皇室铲除左相府的一出戏。”柳雪愤恨的从桌上那堆书信中抽出了一封,拍在了龙倾月的面前。
龙倾月定睛一看,果然是皇室下令令狐剑迎娶左相府大小姐为妻,借机除掉左相府。
等等,大小姐?
“令狐剑不是应该娶的大小姐吗?”龙倾月眸光一闪,问道。
“哼,他一开始确实是来退婚的,可是后来他却是又答应娶了我,谁知道他想什么,反正肯定没安好心!”
对于令狐剑,如今的柳雪已经不想再费尽心思去揣测他的意图了。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不值得她费心。
似乎是很满意柳雪的态度,龙倾月长长地“嗯”了一声,拉长的语气带着微扬的尾音,有着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如今雪儿打算如何?剑隐山庄旗下的商铺镖局几乎都已经无法运作,而令狐剑日前派出去救急的现银,也在半路上被我左门的人拦截夺下,这消息,怕是明后天就能传回来了。”丢下手中的书信,龙倾月身子微微朝后一仰,一手撑着侧脸,斜靠在了桌子上。
“那就消息传回来的当日,让他血债血偿。”柳雪杏眼一眯,面上划过一道嗜血的厉色,“令狐剑,当日你灭我满门,今日我要让你尽失财富权利,身败名裂,以你剑隐山庄上下百余条人命祭奠我左相府中人在天之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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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本来想要一直写到这一卷完的,但是今天实在是太卡了……就把先写好的发上来了。囧
笑爬下去继续码字,争取能再双休结束这一卷!
第048章 落花宫出世
这一天,青空万里无云,如水洗过一般的湛蓝反射着阳光的炫目。本是秋高气爽的一日,可整个剑隐山庄之内却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之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连脚步都可以的放轻,生怕惹恼了主厅内那一脸怒容的男人。
“这就是你们办的事情?”令狐剑将手上的账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冰冷的怒火再也按压不住,全数泼在了面前那些个跪在地上的管事身上,“我剑隐山庄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你们,这就是你们的能力?”
“庄主恕罪……”
五名管事皆是浑身一抖,惶恐的俯下了身子,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其中一名年约五十的老管事开口道:“庄主,实在是这幕后之人手段太过狠辣,将一切后路都绝了啊!”
“滚!一群没用的东西!”此时的令狐剑再也顾不得温文儒雅的形象,他愤怒的一挥衣袖,一股真气便化作了强风刮来,掀翻了桌案,只听得一阵乒乓作响,那些个笔墨纸砚便是劈头盖脸的全数砸在了那些管事的身上。
深深吸了口气,令狐剑看着那些管事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盛,右掌一拍,便是在柱子上印下了掌痕。
老管家与那些个管事擦身而过,着这满室的狼藉,仍是面无表情,却是在眼底划过了一丝无奈,走到盛怒的令狐剑身旁,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庄主,隐宗左尊求见。”
“他来做什么!”令狐剑转过身,因愤怒而显得涨红的脸,配上那满布血丝的眼,竟是有些骇人。
“庄主,左尊大人似是为了风公子的事来的。”
“风傲瑜?”令狐剑稳了稳气息,似是终于想起了当日他答应要尽快给龙倾月一个交代。而那风傲瑜,却是在当日晚就从剑隐山庄离开了,这些日子他又忙于铺子的事情,哪有心思再去想个理由来搪塞龙倾月?
皱了皱眉,令狐剑刚准备开口时,却见得一个穿着翠绿衣衫的丫鬟,神色惊慌的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几乎是扑倒在了令狐剑的脚下。
“庄主!表小姐她……表小姐她……”那丫鬟泣不成声,一句话竟是说不完整,就差点晕了过去。
“芊芊怎么了?”令狐剑的语气甚是不耐,脑中想的全是等下该如何应对龙倾月。
只见那丫鬟似是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惨白着一张脸开口道:“庄主,表小姐……表小姐她去了!”
“什么?!”令狐剑猛地一转身,满脸的不敢置信。
昨日他才看到芊芊,为何今日,她竟然……就死了?
令狐剑呆呆的站在那里,原本如麻一般乱的头脑瞬间冻结,自门外射入的太阳那样的刺目,令他双眼发疼。
……
龙倾月端坐在偏厅,一只手端着青花瓷茶盏,另一只手轻掀茶盖,顿时绿茶的清香变伴随着氤氲的水汽自茶盏内缓缓蒸腾,扩散开来,沁人心脾。龙倾月低头轻抿了一口,那模样是那样的优雅从容,带着一股子的风流倜傥,令周围服侍的丫鬟都忍不住看直了眼,面上纷纷飞上了一抹红霞。
这已经是第三盏茶水了,自从那老管家去向令狐剑通报之后,便再也没回来。龙倾月倒也是真的不急一般,慢慢的品着茶水。终于,在那一盏茶也即将见底之时,令狐剑迈着略微有些急促的步子,进了来。
“让左尊久等了。”令狐剑此时的神色看起来像是疲惫至极,他略略向着龙倾月拱了拱手,便是在主座坐了下去。
“无碍。本尊今日来,是想知道,风傲瑜的下落。”龙倾月轻轻放下了茶盏,青瓷碰撞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嘴角噙着笑,却是未达眼底。
“左尊大人,风公子……确实不在我这里,剑已经派人去追查,却是没有一点音信。”令狐剑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的事情,早已令他心力交瘁。
“不在?难道不是早已从剑隐山庄离开吗?”龙倾月冷笑一声,显然是对于剑隐山庄内的风吹草动都了若指掌。
令狐剑会派着人盯着自己,难道他龙倾月就不会吗?更何况,左门的人比起那剑隐山庄的人,武功更是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令狐剑面色一僵,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想要出声质问龙倾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因为,若是问了,那这剑隐山庄藏匿南雀国风家之事,便是坐实了的。
“左尊真是说笑了……”令狐剑僵硬的扯了个笑容,却是无比难看。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生生的抠出了五个指印。
“是不是说笑,令狐庄主自己怕是最清楚吧?”
横空突然插入一道女声,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带着回音,震得耳膜一阵一阵的疼。
令狐剑猛然抬头,整个人腾的一下便是从座椅中站起,一脸的无法置信。
那声音他是那样的熟悉,他不会忘,他怎么能忘,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声音分明是——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云后的太阳为这浓厚的云镶上了一条金边,带着瑰丽的色彩。一阵秋风起,自大敞的房门外灌了进来,飞扬了龙倾月随意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也翻飞了令狐剑宽大的衣袍。
白色的梨花瓣,铺天盖地,乘着风飞了进来,又纷纷扬扬的落下,宛若江南细密的春雨。天地间都好像是被这雪白的色彩包围一般,太过密集的花雨遮挡了视线,比那欲遮还现的珠帘更加引人想要喟叹。
令狐剑茫然的伸出一只手,手掌上翻,便是接住了几片轻柔的花瓣。相逢微送,醉人心神,地面上不知何时早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花般,打着旋儿起起落落,仿若潮水。
突然之间,令狐剑像是想起了那个传说,那个让整个江湖都为之仰望,为之神往的神话。
“落花宫……”眼底满是震惊,铺天漫地的梨花雨,那正是关于落花宫的传说。隐隐地,耳边仿若听见了凄婉的萧音,带着岁月的沧桑,高高低低,绕梁不绝。
龙倾月也有些以外的挑了挑眉,落花宫早已退出江湖,自成一格,今日竟是见着这传说中称霸了整个武林几百年的武林门派,出现于江湖。
一道锐利的煞气自身侧飞来,仿若破空惊雷之势,只见得一道残影自花雨之中飞速滑过,紧接着有着什么贴着令狐剑的面颊,狠狠地插入了身后的柱子之上。
铮的一声刺耳鸣响,那插入柱中的竟然是一个墨玉做的令牌。玉器本是易碎之物,可那人竟是用着真气护住了墨玉,更是令其入木三分,稳稳地立在那里,其内功修为,当真是极其高深。
“天下尊主令!”令狐剑只是看了一眼,便白了脸色。那个令他寻了许多年的尊主令,此时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龙倾月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想着尊主令果真是在落花宫手中。随即便像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龙倾月一身苍蓝的衣袍,在那纷纷扬扬的白梨花的映衬下,竟像是夺了天地间的唯一色彩一般,那样的炫目。他的笑声极低,带着令人上瘾的磁性,垂于面侧的几缕发丝随着笑声轻轻震动,配上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竟是让人觉得移不开眼。
相对于令狐剑的剑拔弩张,龙倾月看着是那样的从容不迫,浑身的优雅。广袖轻挥,拂去了座椅上那层层的白梨花瓣,龙倾月衣袍一展,便是又坐了下去。那白的蓝的,相映成辉,组成了天地间最风流的优雅,蛊惑着人心,一点一点陷落。
“真是个妖孽……”某人在远处看着这样的一幕忍不住人很的咂了咂舌,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妖孽程度完全不亚于仙医谷的那只。
“到底是何人在那装神弄鬼!”令狐剑挥去了身边那打着圈儿飘飘落下的白梨花瓣,怒吼的声音令他显得有些失态。他不愿意相信,即便三年后那人给了他那样的震撼,他也不愿相信,他一直苦苦追寻的东西,竟然一直就距离他那么近,近到曾经唾手可得!
“令狐庄主还真是健忘,才这么一些日子,便是忘记了本宫?”那人轻笑了一声,带着无法掩饰的张扬。一道剑气破空而至,绯红的残影劈开了漫天的白色,转瞬之间便逼至了令狐剑的面前。
冰冷的剑尖直指令狐剑的心口,泛着幽蓝光芒的冷锋倒映着他惊愕到惨白的脸。那人红唇一勾,便是醉了天地,绝代了风华。
“是你……真的是你……”令狐剑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天啊!他曾经究竟是错过了什么!复杂的心绪涌上咽喉,竟是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哑然的瞪着那无情指向自己的三尺青峰。
那人绝美的脸上,一片寒冰,就连唇畔的笑容,都让人觉得如入冰窟。
龙倾月好整以暇的以手撑额,慵懒的扫了一眼绯红的身影,似是带着笑意般淡淡的开口道:
“落花宫……出世了。”
……
------题外话------
呃,最近事情比较多,暂时更新的都改晚上……差不多10点前后更新!
第049章 缘起缘灭
“竟然是你……”令狐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一身的清冷光华,仿佛让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两人之间明明只是隔了一柄青峰,可是令狐剑却是觉得,此刻的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距离自己,那样遥远。
“没想到吗?”女子红唇一勾,不经意间的莞尔一笑便已是占尽了万千的风华。
“本尊也没想到,雪儿竟然会是落花宫的宫主。”一旁,斜靠在宽大椅背上的龙倾月,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宠溺。
那女子,发间插着一枚血玉梨花簪,宽大的衣摆处用银线精心勾勒着白梨花的纹样,包裹着全身的真气令她披垂下的墨发无风自扬,与四周纷纷扬扬落下的白梨花相映成辉,美的令人移不开双眼。
“令狐剑,本宫今天可是把你心心念念的天下尊主令带了过来,可是……你敢拿吗?”柳雪轻笑出声,面含讥讽的看着令狐剑。
武林中人,最为不齿的便是成为朝廷的走狗,而这令狐剑竟是为了权力地位,不惜与朝廷勾结,暗藏祸心,甚至于南雀国都有所瓜葛,更甚至于……双手染满了她司空家的血。
柳雪杏眼一暗,手中的掩日剑更是如同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发出了铮铮的鸣响。微颤的剑尖直指令狐剑心口,如同即将离弦的利剑,仿佛下一刻便会直直贯穿令狐剑的胸膛一般。
“傲雪……”令狐剑艰涩的开口,也不知是因为此刻的无力,还是因为,曾经的他亲手埋葬了那通往权力巅峰的可能,与之擦肩而过。
“不要叫本宫傲雪!”柳雪眉头轻蹙,面上划过一丝的不悦,“你不是很想知道本宫为什么没死吗?当时你一定很笃定吧,因为那一剑,确确实实的贯穿了本宫的左心,穿胸而过。”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胸的心口,柳雪笑得那样阮媚,那样的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龙倾月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到柳雪的侧面,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只能看到半张脸的笑意,龙倾月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口有些堵。只因为,此时的柳雪那周身萦绕的气息,那样的悲伤,哪怕是隔着这重重的梨花雨,也清晰的传达到了他的身体。
抿了抿唇角,龙倾月强行压下了想要冲过去将柳雪搂在怀中的冲动。他知道,这一切只能依靠她自己走出去,只能让她亲手结束,才能够完全走出心魔。
所以,他忍!哪怕是残忍的让她独自面对,他也必须忍。
宽大衣袖下的手掌早已握成了一个拳,手背上凸起的经脉衬着泛白的骨节,那样骇人。
“傲雪,我……我当年不想的。”令狐剑此刻早已面无血色,或许是这几日的疲惫,让她此刻看起来异常的狼狈。明明还是那一身华贵的锦袍,玉冠束起的发也是没有一丝的紊乱,可是看过去,却是让人觉得颓唐不已,仿佛一夕之间,便是老了好几岁,“我只是没办法反抗君子文。”
“令狐剑,令狐庄主,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找借口吗?”柳雪冷冷一笑,原来在最后的关头,他就是这样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旁人身上,然后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吗?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灵魂,真的是她痴痴爱恋了七世,不惜站在三生石上,遥望着那滚滚东流的忘川河,求了三千年的灵魂吗?
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第一世的时候,那高大健硕的身影总是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挡去了一切风雨,那样的令她觉得心安。
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那个威武大将军,那个许她一生无忧的男子,想必是随着那红莲的业火,化为了灰烬,再也见不到了吧。
所以,她才追了七世,都没有等到他兑现自己的诺言。
所以,他才能够狠心,一世世的将她推至绝望的深渊,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次。
柳雪忽然仰天大笑,那后仰的脖颈划出了最优雅的弧度。她笑得那样狠,那样绝望,就连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
龙倾月心疼的看着柳雪,身形微动,几欲站起,挡在柳雪的面前,为她除去令狐剑,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令狐剑怔愕在那里,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好像有什么从记忆,不,从灵魂的深处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头疼的厉害,就像是千万的骏马自脑中奔腾而过,太阳|岤突突直跳,仿佛是被千斤重的车轮用力碾过一般。令狐剑忍不住踉跄了几步,向后退去,一只手紧紧抱着疼痛难忍的头部,冷汗冒了一身。
柳雪看着令狐剑那副疼痛难忍的模样,那唇畔的笑意变得残忍而快意。
令狐剑,你现在知道痛了吗?
“本宫能够活下来,全是天意。令狐剑,怕是你不知道吧,本宫的心脏位置,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一切,都是天意。”
柳雪忽然手腕一翻,原本直指着令狐剑心口的掩日剑剑尖一转,便是垂在了她的身侧。对上令狐剑愕然的双目,柳雪的眼中一片冰冷,“令狐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宫允许你拿起剑。”
深深吸了一口气,令狐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跟在他身后,只因为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会欢欣雀跃的女子,此刻她那样的高高在上,鄙睨苍生。他的眼中,清冷一片,再也映不出他的身影。
宝剑缓缓出鞘,令狐剑头一次觉得,这一直伴随身侧,一如他身体一部分的宝剑,竟是如此的沉重,沉重的他几乎举不起来。
曾经,他令狐剑可以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利剑,刺入司空傲雪的胸膛,可是如今,他面对着同一个人,却是连着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他这是怎么了?此时若是不能杀了柳雪,那么他之前隐忍的一切,布局的一切,都将会化为海面上的泡沫,在太阳升起之时全部化为幻影,不留一丝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这双手止不住的在颤抖,让他连着手上的利剑,都拿不稳。
“令狐剑,出招吧。”
柳雪身形向后退去半丈之远,原本扑扑簌簌下落的梨花雨也在这一刻全部停止,当最后一片花瓣落于地面之上时,两人,终于是动了。
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间,旁观的龙倾月只觉得眼前仿若有着百花齐放一般,泛着幽蓝光芒的掩日剑在空中勾勒出反复的轨迹,微颤的剑尖甩出朵朵剑花。柳雪如同一支离弦的剑,转瞬间便逼近了令狐剑。
“移花剑法……”龙倾月喃喃的低语着,柳雪所使的正是落花宫密不外传的独家剑法。难怪他从未见过她用剑,难怪她一直以来都是用的白绫,只因为掩日剑一出,移花剑法便会暴露出她的身份。
那剑法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美丽到凄婉。张狂凌厉的剑气卷起了一地的花般,落叶飞花之中,只见那绯红的身影化作了一道虹光,夹杂着慑人的幽蓝,朝着令狐剑步步紧逼。
而那令狐剑,也不愧是短短几年便能够成为江湖上首屈一指人物的人。只见他神色一敛,面色一凝,手中的宝剑便是也瞬间化作了一道白影,恒在胸前,堪堪挡住了柳雪气势如虹的一剑。
剑锋相撞的声音尖锐的划破空气,巨大的真气以二人为中心,如同爆发一般成圆状向外扩散,激得满地的白梨花瓣瞬间向上蒸腾而起,柳雪绯红的衣袂翻飞如蝶,令狐剑的一身华袍猎猎鼓起。
二人都紧绷着面容,死死盯着对方的双目,像是要一直看进灵魂深处一般。手腕上的力道再不断的加重,令人吃惊的是,柳雪那样一个看起来如此纤弱的女子,竟是能够抵得住令狐剑一名男子的力道,甚至是与之不相伯仲。
忽而,柳雪那红唇微微上扬,一瞬间整个面容都变得如同春风一般的柔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柔软了下来,竟是让令狐剑一瞬间看失了神。
柳雪忽然一抽剑身,紧接着身形一矮,掩日剑在身侧划出一个半圆,剑锋一转便是向着令狐剑的下盘攻了过去。令狐剑连忙回神,足尖一点向后退去,却仍是避之不及,左腿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原本干净的华袍上眨眼间便染上了殷红的血液。柳雪眼中划过一道嗜血的光芒,一个回旋,剑锋以一种十分刁钻的角度垂直而上,挑开了令狐剑随之压下的利剑。
尖锐的剑尖顺着令狐剑手上的剑身直直滑向他的右腕,金属激烈的摩擦甚至生出了飞溅的火花。
令狐剑手腕一转,慌忙移开了长剑。柳雪足尖一点,身形腾起,翻转的广袖在半空中绽开出一朵火红的彼岸花,那幽蓝的掩日剑就如同其中的花蕊,带着令人摄人心魄的美丽,直指令狐剑的脖颈。
移花剑法之花朝月夜,当真是如清晨开放的花朵一般的炫目娇艳,又有如黑夜中静静悬挂半空的弯月一般静谧安宁。
令狐剑一侧首,堪堪避开了那直取信命的一招,却仍旧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伤口。啪嗒啪嗒的血液滴落在衣襟处,更是开出了朵朵鲜红的彼岸花。
那原本腾飞上天的白梨花瓣此刻又如同倾盆之雨一般,密密急急的开始落下。柳雪左手抬起,五指一收,那原本毫无规律向下飘落的花般便是如同被人穿上了丝线,控制起了一般,全都顺着同一个流向开始绕着二人不停旋转,然后,铺天盖地的全数朝着令狐剑冲去。
移花剑法之落叶飞花。原本娇嫩的花般此刻全数锋芒毕露,比那世上所有的暗器都要锋利难避,而柳雪手中的利剑则化为一道蓝色的光束,卷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白色花瓣,毫无悬念的刺入了令狐剑的胸膛。
噗嗤一声,是利器深埋入血肉的声音。
令狐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微扩的瞳仁里是漫天盖地的白色。当繁华落尽之后,天地间那一抹绯红更显妖娆。
“令狐剑,这一剑,本宫还给你了。”
一如许多许多世以前,他狠心的将冰冷的利剑插入她的心房一般。四周不知何时被橘红色的火焰所包围,逐渐上升的气温炙烤的就连花瓣都开始枯萎卷曲。
柳雪扬起了一抹残忍绝美的笑意,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嗜血修罗一般,一点点,一寸寸,慢慢的将手中的掩日剑从令狐剑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小心……君子文……”张开口,腥甜的血液再也控制不住的喷涌流出,顺着令狐剑那线条好看的下颚一路滑入了衣襟。身体逐渐在变冷,奇异的是他竟然不觉得痛了。或许是那一刻,那一瞬,那七世的记忆瞬间涌现,让他的心彻底的麻木了。
这纠缠了上千年的孽缘呵,终究是他负了她。
若有来生,若是能够再世为人,他只希望不要再遇到她。只因如此,她必将能够摆脱加诸他与她的魔咒,获得幸福吧。
漫天的大火与那绯红的身影几乎融为一体,柳雪冰冷绝情的杏眼,便成为了令狐剑记忆中最后一道风景。
冷眼看着令狐剑微笑着闭上眼的模样,看着他那如同洗尽了铅华,最终获得了安宁的模样,柳雪说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
眼角滑落的泪滴,是为了这七世的孽缘终于得以斩断的喜悦,还是因这七世的痴心错付终究还是无果的哀伤。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了她,如海一般宽广,接纳了她全部的脆弱,包容了她所有的不堪。柳雪只觉得全部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被抽空,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淹没了她的甚至。手上力气一松,掩日剑便滑落坠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毫无顾忌的靠近了身后的怀里,任由那个人紧紧拥着她,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了身后的胸膛,缓缓闭上了双眼。
“真是,差点被你吓得心跳都停了。”
龙倾月一只手轻揽着柳雪的纤腰,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腿部,将她打横抱起。一双桃花眼满是宠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落叶飞花那是移花剑法之大成之技,所有的白梨花瓣均是由内力灌注其中,让其变得锋利,操控着攻向敌人。可那之前,柳雪才将五成的功力渡给了白悠然,本是连两条白绫的操控都很吃力,跟别说那成千上万的花瓣了。
叹了口气,龙倾月抱着柳雪,如同来时一般优雅,丝毫不去在意四周熊熊燃烧的烈火,缓步离开了剑隐山庄。
“下次再这么逞强,看我怎么收拾你。”
……
第050章 一波又起
昨夜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剑隐山庄的火势瞬间浇灭,只余下了烧黑的房梁还冒着缕缕青烟,徒留一片空旷。
雨后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柳雪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夹杂着晨露清香的空气便瞬间充斥于胸中,再长长地一吐气,一夜的污浊便瞬间拍出了体外,浑身的清爽。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那璀璨的朝霞,清晨的阳光总是带着一缕干净的清爽,让人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清朗。耳旁传来轻柔的呼吸声,柳雪侧过脸,看到的便是龙倾月那张豁然放大的俊颜。
细细想来,这约莫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细细观察他的容貌。龙倾月那麦色的肌肤并不深,在男子之中,应该还算是肤色白皙的,细腻的肌肤纹理即便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都几乎见不到毛孔,令柳雪忍不住偷偷的心下有些羡慕之意。斜飞入鬓的剑眉,就君朝人来说略显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一如他不容任何人折损的骄傲,却又因着那纤长如贝的羽睫而平添了几分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事,龙倾月那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甜意。
就像是收到了蛊惑一般,柳雪伸出手,轻轻去碰触龙倾月的脸,描绘着他的骨骼,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细腻而深情。
女子如葱的玉指在男子立体的五官之上缓缓游走,当碰到那微扬的唇角时,柳雪忍不住有一瞬间的怔仲。也就是在这时,那薄唇忽然轻轻张开,一口便是含住了葱削般的指尖。
“娘子对为夫这幅皮囊可还算满意?”
湿滑的舌尖扫过敏感的指腹,就像是一阵细微的电流瞬间通便了全身。柳雪一瞬间回神,撞入的就是龙倾月那双饱含笑意的桃花眼之中。
那眼,狭长微挑,如同一汪深沉的潭水,映着三月的落英缤纷,那样的美丽。
柳雪定定的看着,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神智还有些迷糊,竟是一点一点的迷失在了那一片桃花如雨般飞落的双眼之中。
等了一会儿都没看到柳雪的反应,龙倾月有些气恼的皱了皱眉,一个翻身便是从床边站了起来,双臂撑在了柳雪的腰侧,趴在床上撑着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含在口中的纤纤玉指,也是惩罚性的轻轻咬噬着,给柳雪带来了点点的刺痛。
“在想谁呢,都走神了。”
龙倾月忍不住猜测,柳雪是否是想起了令狐剑。或许是他多疑,他总是觉得,柳雪与令狐剑之间的纠葛,并不止于她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些。那种不安,时时刻刻都笼罩着他,让他变得有些焦躁,有些急功近利,渴望着尽快拥有她的全部,以确实这份爱的存在。
如今,令狐剑终于死了,他想,他是可以松口气了吧。可是在看到柳雪那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的时候,他那颗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提了起来。
只见微微的刺痛拉回了柳雪的神智,对上龙倾月一脸的不安,心中有些酸涩,有些柔软,便是瞬间塌陷了。
“没什么,只是刚醒,神智还有些不清楚。”柳雪柔柔一笑,想要伸手安抚住龙倾月的惴惴不安,却也在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还被他含在嘴里,而现在二人更是以一种无比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
晨间的清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掀起了轻纱床帏,也吹红了柳雪一张俏脸。不用看都知道,她此刻的脸一定是红极了,两颊的温度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灼热灼热的。
“你、你快下去!”
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柳雪双手抵在了龙倾月的胸膛上,用力推搡着。可龙倾月哪肯随她的愿,他身子一沉便是压在了柳雪的身上,双手用力撑着,尽量不让自己体重成为柳雪的负担。
“我困了,再睡一会儿。”将脸埋在柳雪的颈窝,龙倾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全是她身上清雅香甜的气息。
“要睡回你房间睡。”柳雪仍旧不放弃的努力推着龙倾月的压着自己的身子。可龙倾月却像是那磐石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太远了,就一会儿,我就睡一会儿。”龙倾月这竟是耍起了无赖,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没一会儿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柳雪推得双手酸胀,再也没有了一点力气,在看龙倾月,却是将她楼的更紧了,两人的身体因她的推搡而变得严丝合缝,隔着夏日轻薄的衣料,对方坚硬的肌肉就那样直接传达至了她的肌肤。
脸一红,柳雪半是无奈半是放弃的叹了口气,罢了,等他睡醒再说吧。
许是真的累了,龙倾月这一睡,便是睡到了将近正午。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柳雪气鼓鼓的小脸,还不待龙倾月开口,柳雪便略有些埋怨的说道:“我饿了!”
看着柳雪那一副委屈的模样,龙倾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撑起了身子,又望了望窗外的日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睡,便是过了早膳,直接到了中午。
“抱歉。”歉意的对着身下的柳雪微微一笑,龙倾月赶忙起了身,打开房门便是吩咐店小二端来洗漱的用具,本想让店小二将午膳也一同送进来,却是被柳雪阻止了。
“今日就在下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