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的宠妻第24部分阅读
邪尊的宠妻 作者:rourouwu
烦躁的扔下手中的笔,沾满墨汁的毛笔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甩出了些许墨汁,最后滚落在桌上。
“唉……”长叹一声,令狐剑靠在了高高的椅背之上,捏了捏鼻梁,双眼有些酸胀,“徐伯,威武镖局的事儿怎么样了?查出来是谁劫了镖吗?”
“回庄主,目前还没有信儿。倒是那托镖的千雪门,昨儿个来了个弟子,说是要讨要个说法。”徐伯的声音中也透着淡淡的疲惫,那找上门的男弟子摆明了就是闹事的,昨日好说歹说才算是勉强劝走了,可那副模样,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是吗……”令狐剑嗯了一声,只觉得太阳|岤突突直跳,头一阵一阵的发紧,就像是戴了个紧箍咒一般,疼痛难忍。
无形中,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了他的咽喉,一点一点的收着力气,享受着他的垂死挣扎。好不容易夺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本应是立在了权利和财富的顶端,可这还没出半年,商铺便是一间接着一间的出了问题,很显然,这是有人不想让他令狐剑好过。
令狐剑狠狠地皱着眉,紧紧盯着账本。许久,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面上划过一丝复杂,“徐伯,通知下面人,将江南那十间亏损的最严重的铺子盘了吧。”
“这……庄主请三思啊。”徐伯一惊,吓得赶紧就跪了下去,额头密和的贴着冰凉的地面。
十间铺子啊!个个都是日进斗金,若是都盘了去,那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令狐剑看着忠心耿耿的管家,唇角泄露出一抹苦笑,“徐伯,如今这状况,你觉得,我还保得住吗?再不出手,其他几间铺子也迟早要给拖死。”
断了货源,铺子无法正常的运转,伙计的工资发不出来,而有些产业前期的资金投进去了,这还没见到效益,根本无法撤资,只能继续往里砸银子。可是,他现在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徐伯,吩咐下面都看好了,那十间铺子,到底都是哪些人来收的。”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泛白的骨节看起来那样的骇人。令狐剑眼中划过一抹厉色,最好不要让他查出来是谁要这样针对剑隐山庄,否则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徐伯闻言,眼前一亮,抬起头说道:“庄主的意思是……要用这十间铺子做诱饵,钓出这幕后之人?”
令狐剑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便让徐伯退了下去。他站起身,走到了书房大开的书房前,远远地就看到任芊芊手上端着一盅汤水,站在那里犹犹豫豫的不知是否该进来。
任芊芊……这是他令狐剑自己选的妻子,曾经他认为,只有这样温婉贤淑的女子,才配得上剑隐山庄主母的位置。可是如今他却是觉得,这份他曾经欣赏的柔顺可人,远不如柳雪那样的骄傲自信,张扬肆意吸引人。
与他令狐剑比肩的女子,不该是柔弱的菟丝花,而应是那经得住寒风暴雪的寒梅,或是那沙漠中绽放的玫瑰。
“柳雪……司空傲雪……”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两个名字,令狐剑心中有些后悔,他忍不住想着如果,如果三年前他将她娶回了家……
那站在院口的任芊芊正巧向着这边看了过来,与令狐剑的视线不其然相遇。她面色一红,似是有些娇羞的错开了视线,又忍不住向着令狐剑偷偷看去。令狐剑心中一阵烦躁,毫不留情的转过身,随手关上了那扇窗户,将那道含羞带怯的爱慕视线阻隔在了窗外。
坐回桌案之前,重新提起笔,还没写上两个字,便听到了敲门的声响。
——咚咚——
清脆的两声,不长不短,不轻不重。
“表哥,我熬了些驱乏补神的汤,你喝点吧?”任芊芊似水一般温柔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响起,雕花的门上映出了那道娉婷的身影。
“端进来吧。”令狐剑头也不抬,手中笔墨飞舞,如行云流水一般飞快的写着。可是就连令狐剑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写些什么,脑中心中满满的,都是柳雪的身影。
任芊芊乖顺的将手中的汤盅放到了桌案之上,便退到了书房内的一角,垂着手,低顺着眉眼静静地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桌上的汤早已由热气腾腾变成了冰凉,那油沫甚至凝结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白点,漂浮在了表面,令狐剑方才抬起了头,看着那早已凉透了的汤,忍不住皱起了眉,眼中看着有些嫌弃。
侧目,却是看到任芊芊依旧站在那里,沉默的几乎要与逐渐昏暗的书房融为一体。
“你怎么还在这?”眉心挤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令狐剑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不耐烦。
任芊芊面色一白,尽力伪装的平静里依旧可闻丝丝的颤抖,“我……我这就离开。表哥若是喝完了,就将那汤盅放在那儿吧,会有下人过来收的。”
令狐剑“嗯”了一声,已经是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再也没有理会任芊芊。
任芊芊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在即将滑落的瞬间转过身子,小跑着离开了书房。
庭院内,金桂花开满了枝头,甜腻的香气充斥于胸间。任芊芊朦胧中好像看到了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令狐剑时候的模样。
那一年也是秋天,金桂花就如同现在一样如火如荼的开着。阳光晴好,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手上拿着湘绣的宫扇,背着娘偷偷的溜到了前院。只因为听说,那剑隐山庄的少庄主,名冠江湖的玉面公子,今儿个来到了家里。
任意山庄的前院和后院之间,隔着一堵厚厚高高的墙。她偷偷的绕到了偏静的地方,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墙头,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想一阵狂风吹过,掀起了她的衣裙。她慌忙的伸出手想要按住翻飞的衣摆,却是不小心失了平衡,从墙头上栽了下去。
任芊芊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迎接她的却不是预想中与地面碰撞的疼痛,而是掉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中。
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条缝,映入视野的就是令狐剑那犹如天神一般俊朗的容貌。那挂在唇畔,温文儒雅的浅笑,一瞬间便如同一股暖流,流进了她的心,融进了她的血液里。
任芊芊永远也忘不了,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还以为是天宫里调皮的小仙女儿呢,从天上就那么掉进了我的怀里,你说,这算不算是命运?”
一时间,秋风起,金桂花浓郁的香气迷醉了她的眼,漫天满地的红霞似是全都飞到了她的面颊,酡红如血。
记忆力的秋风,是带着金桂花香甜的温暖温度,可如今迎面吹来的秋风,依旧带着金桂花的香甜,却是那样的寒凉,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任芊芊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她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如今的她,那样的狼狈,她不希望被别人看了去。
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没有点起一盏灯火。任芊芊关上了房门,寻了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红烛。一室的昏黄倾泻而出,一道拉长的人影映在了墙上,那是不属于任芊芊的影子。她猛的抬起头,目露惊恐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回答任芊芊的问题,甚至于像是根本不担心她会喊人来一般,慢悠悠的开了口,“令狐剑不爱你了。”
任芊芊面色一白,本就苦涩的心突然像是决堤了一般,泪水再也忍不住,却又不敢在陌生人面前流出,只得抬起头,将泪水凝聚在了眼底,用力的眨了眨眼。
好一会儿,她才吸了吸鼻子,看向了那个人,“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就要喊人了。”
那人像是被任芊芊逗笑了,低低的发出了一串的笑声。他一只手支在了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任芊芊,自信的吐出了三个字,“你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任芊芊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令狐剑如今不再将她捧在手心,就连这一个陌生人,都摆出了这幅吃定了她的模样吗!
“因为我可以帮你夺回令狐剑。”那人自信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他笃定的看向任芊芊,意料之中的见到了她的沉默。
许久,任芊芊才抬起头,一双眼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她哑着嗓音,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
龙倾月这几天也很烦躁,烦的见着林云染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就想一掌拍扁他。柳雪完全就真的不理他了。,无论他怎么变着法子讨好,柳雪都将他视作空气,直接掠了过去,情绪上没有一丝的波动。这样的冷淡让龙倾月这几天真是吃不下睡不着,眼底都起了黑黑的阴影。
“唉……”长叹一声,龙倾月没精打采的趴在了客栈后院的石桌上,数着那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枯叶。
林云染收回了迈出去的叫,揉了揉眼,眨了眨,再仔细看,没错啊,这是左尊没错啊!怎么突然就像是转了性格换了内里,诡异的令人害怕呢。
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林云染如今就觉得这院子里妖魔鬼怪那是窜来窜去,吓死人也。
“是什么事竟能扰得左尊在此唉声叹气?”心里镭着小鼓,林云染终究是抵不过那八卦心思,凑了上去。
龙倾月斜了林云染一眼,便又飞快的垂下了眼帘,有些哀怨的说道:“你说,雪儿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气消?”
这倒是把林云染问住了,他想了一会儿,斟酌的开口道:“或许,你该先让右尊离开这里。”
“为什么?”龙倾月不解,柳雪不喜欢看到百里嫣然和自己在一起,那他就尽量避开就是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你让右尊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她能消气儿嘛!”没好气的白了龙倾月一眼,林云染一副你是白痴吗的模样,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
龙倾月茫然,他对百里嫣然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了。这几日都围着柳雪在转,至于百里嫣然都做了些什么,他是全然的不知。
看龙倾月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傻样,林云染突然涌现了一股招呼大家都来围观的冲动。不过想了想龙倾月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小心肝儿抖了抖还是放弃了。
热闹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你真没看到?右尊这些天可都是一直跟在你身后。”林云染心中为百里嫣然扼腕叹息,她围着龙倾月转了那么几天,还害的柳雪憋着一口气,结果龙倾月压根就没发现她的存在,还真是……
龙倾月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上方突然传出了破窗而出的声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从窗口窜出,快如闪电。
“百里嫣然,我已经忍了你好几天了,再也不想再忍了!识相的就早日滚回你的地宫去!”柳雪一声怒喝,就见得两道白绫如同灵蛇一般紧紧缠绕着百里嫣然。
“哼,这句话该是本尊说才是!倾月身份尊贵,怎是你这样的人能配得上的!”百里嫣然冷哼一声,手中的褐红长鞭如同一条火龙一般顺着白绫绕了过去,直逼柳雪面门。
须臾之间,便已过了不下百招。常人看了去,便只能见到红与白的残影在半空中纠缠不休。
林云染咂咂舌,感慨的看了一眼龙倾月,说道:“这算不算是后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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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尊就要解决了……然后令狐剑也差不多要被收拾了,之后进入新卷!
嗷!笑的目标是尽量在6月底7月上旬期间结文……
第045章 交换了什么
龙倾月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林云染,丹田处内力一提,便想要冲上前去教训百里嫣然。他左尊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的,更何况是心爱的女人!
可龙倾月双脚刚一离地,就觉得衣袖一沉,毫无防备的龙倾月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放手!”回过头,龙倾月顺着那只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看过去,就见到了林云染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左尊,女人之间的打架,男人还是别插手比较好。”林云染嘿嘿一笑,说的那像是非常有经验,“况且,那女人心气儿那样高,你现在冲过去免不了是会弄巧成拙。”
这话倒是真不假,若是此刻龙倾月冲了上去,没准柳雪就连着他一起削了。
摸了摸鼻子,龙倾月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和林云染一起先围观一下。
只见空中,百里嫣然长鞭一甩,褐红的软鞭便是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铺天盖地向柳雪罩了过去。柳雪侧身一闪,躲开了锋芒毕露的鞭尖,手中两道白绫如破竹之间,硬生生的截住了密网,一个用力便将其一分为二,四散开去。
同时,只见柳雪借力使力,一脚踩着软鞭,足下一蹬,两条白绫如同那横跨九天银河之虹桥,只是眨眼的功夫,柳雪便来到了百里嫣然的面前,一双素手五指成钩,直取百里嫣然的咽喉。
百里嫣然大骇,银牙一咬,柳腰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那夺命的招式。只是仍旧是慢了一步,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三道长指划过的血痕。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愤恨,手腕一翻,褐红软鞭便是劈头盖脸的向着柳雪袭去。百里嫣然不愧为隐宗的右尊,自然是有相当的实力。想也是真的气急了,那鞭法疾快,令人眼花缭乱。只听得空气被划裂的呜呜声,长鞭化作一道道残影,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大片蔷薇霎然绽放,美丽却带刺。
这一招其实并不难以对付,只是需要耗费极大的内力,催动白绫将那些攻击全部裆下即可。这对于柳雪来说,本不是难事。可不知道是为何,只见柳雪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道惊骇,却依旧是两道白绫飞舞,艰难的抵挡着百里嫣然那咄咄逼人的攻击。
“不好!”龙倾月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自己插手进去柳雪会不会生气,纵身一跃就插进了两人之中,将柳雪挡在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长鞭。
“噗哧”一声,鞭身狠狠划过龙倾月的掌心,带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殷红的血液顺着长鞭缓缓滴落在地面,绽开如同绚烂的蔷薇。
“为什么?!”百里嫣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龙倾月手中那道血痕,就像是伤在了她的心头一般,好痛好痛。
这个世上,竟还有尊主以外的人,能让左尊维护至此!
“右尊还是尽早回隐宗吧。”龙倾月冷冷的看了一眼百里嫣然,寂静的怒气比那雷霆暴怒更加骇人。他用力甩开了手中的长鞭,再也不理会百里嫣然,转身关切的看向柳雪,“雪儿,没事吧?”
“这个时候才想起我来了?”早干嘛的?在一旁看戏看好久了吧?
柳雪扭过头,哼了一声。手臂微微一抖,那两道白绫便乖顺的收入了广袖之中。龙倾月也不在意她的嘲讽,执拗的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的检查着,在发现确实没有外伤时,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龙倾月那样一副如珠如宝,小心翼翼的模样,百里嫣然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中泛了开来,缓缓地浸透了四肢百骸。百里嫣然握着长鞭的手不住的收紧,纤细的指尖划破掌心犹不自知。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左尊啊!而他的温柔,却是对着另一个人的。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右尊何必非要横插一脚,自取其辱呢。”
林云染不知何时站到了百里嫣然的身后,一双弯弯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一句话便是打破了百里嫣然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她从来不曾是龙倾月特别的人,那些自以为是的幻想在这一刻血淋淋的被刨开,可笑到可悲。
哪怕,哪怕只是一眼,若是能够看她一眼,是不是此刻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转身,离去。
百里嫣然自己也说不出现在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中一片惊涛骇浪,无法平静。
林云染站在那里,看着百里嫣然离去的背影,原本舒坦的眉间此刻却是有着深深的沟壑。百里嫣然如今是退了,可是未来,当她再一次站在龙倾月面前时,是否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想着,林云染便也是纵身一跃,悄悄地跟在了百里嫣然的身后,也是离开了。
那边,龙倾月还在紧张的守在柳雪的身旁,他不顾柳雪的反抗,硬是拽过了她的手腕,长指准确的往经脉上一搭,便是要探她是否受了内伤。而这一查,确实让龙倾月吃惊的抬起头,“雪儿,你……”
柳雪见瞒不过,慌忙捂住了龙倾月的嘴,阻止了他继续要说下去的话。看了看四周,示意这还是在剑隐山庄的地盘,暗里令狐剑还不定派了多少人来监视着呢。
“有什么回房说。”
龙倾月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柳雪一眼,跟着她回了客栈之内。
而这回,真的是柳雪想多了,令狐剑此刻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精力派人来监视她。
剑隐山庄。
“如何,查出是什么人了吗?”令狐剑负手而立,眼前是一片精致的亭台楼阁,红枫如火如荼,秋菊金灿如阳,一阵秋风吹过,金桂飘香。可是这样一片美景,令狐剑却是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甚至于金桂那甜腻的香味,令他的心中更加的烦躁。
“回庄主,那十间铺子分别是被是个不同的人收购的,属下派人查过,这十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老管家徐伯低垂着眼,视线集中在脚尖。平板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这十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铺子上,都带有梨花的标志。”
“梨花?”令狐剑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有什么一瞬间从脑海中划过,却又飞速的消逝,让他来不及捕捉。
记忆中,好像曾经也在某处看到过一朵梨花,白玉梨花,血玉梨花,不停的在脑海中交织出现,最后乱成了一团。
“接着查。”令狐剑挥了挥手,遣散了周围的人。又是一阵秋风拂面,甜腻的香气让他狠狠地皱紧了眉,几欲作呕,“来人,把这庄内的桂树全铲了。”
……
龙倾月与柳雪回到了房内,门刚一被关紧,龙倾月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柳雪坐了下来,问道:“雪儿,为何你的内力会受到如此大的损伤?”
方才龙倾月把脉探查的时候,发现柳雪此时的内力几乎只剩下了一半,这也难怪她方才只能驱使两条白绫,不敌百里嫣然了。
“受伤了呗。”相较于龙倾月的紧张,柳雪倒是不甚在意,随手拿起桌上反扣的茶杯,倒了一杯凉水。
“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是谁做的?”龙倾月突然就站了起来,一双桃花眼赤红赤红的,面色上满是狠戾。
“……,坐下。”淡定的看了龙倾月一眼,却也不愿解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剑隐山庄的事儿结束了,我会闭关一段时间。”
左手下意识的覆上了右手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粉色疤痕,若不是手指覆上去细细摩挲,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柳雪低垂下了视线,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贝壳一般微微上翘,忽闪忽闪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阳光从半开的窗户射了进来,在她的面上投下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那如凝脂一般莹白的肌肤,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一半的内力,不过是和白悠然的一个约定。内力和一碗血,就可以挽救龙倾月的性命,她真的觉得很划算,哪怕是当日在地宫内,龙倾月与她转身各自离去的时候,她都没有后悔过。
或许是看了太多,仙医谷那如梦境一般的美丽,谁又知道那谷底处深深埋藏的哀伤与无奈。柳雪想,比起白悠然,她该是幸运了许多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柳雪抬起头便看到了龙倾月担忧的双眼。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希望,他们的爱之中,会带上一份愧疚,一份责任。
“我闭关一段时间后,就好了。这内力是我自愿的,没人伤我。”
“可是……”龙倾月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旦触及到柳雪那坚定的眼神,他就发现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有些垂头丧气,龙倾月发现他的小女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她想要做的事,从来不愿意想他透露,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就连林云染,或许知道的都比他多。
心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般,上不去又下不来。龙倾月多么想要能够成为柳雪的助力,想要为她挡去一切的风雨,想要替她将前进的道路全部铺平。
可是她却好像,不愿意让他参与进去,直至今天,龙倾月仍旧觉得,自己追的好累好累,他或许从未真正的走进过她的世界。
“雪儿,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记得,我一直在你的身边,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龙倾月不安的紧紧握住了柳雪放在膝上的手,那双桃花眼中有着光芒闪烁,忽明忽暗的那样飘忽。
柳雪一怔,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面对一切。这是三年,甚至于自从司空老爷子将她送回左相府开始,她便一直如此,早已成了习惯。她不告诉龙倾月,不过是不希望他为她担心,可是原来,她竟然是让他如此的不安吗?
柳雪就那样看了龙倾月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若是你,真想知道……”
那声音逐渐变得悠远,夹杂在淡金色的阳光之中,轻轻浅浅如同潺潺的流水,一点一点的,渗进了龙倾月的心中。
……
任芊芊忐忑不安的坐在房内,怀中的那样东西就像是烧红了的烙铁一般,滚烫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
心跳如擂,任芊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要平复内心的罪恶感。
那样东西,那个人要的那样东西,她最终还是偷了出来。方才她已经将联络用的红绸结在了庭院里的槐树上,明天,明天那个人就会来拿走她怀中的那样东西,然后履行那个诺言。
任芊芊颤抖着手,将那样东西从怀中拿了出来。她不敢仔细端详,房外已经想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慌忙将那东西往身后的锦被内一塞,刚一拉上被角,房门便被打开。
远处,天边已是一片红霞。丫鬟们端着精致的饭菜站在门口,恭谦的垂着头。
“表小姐,该用膳了。”
日落月升,又是一天将要结束。任芊芊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只期盼着从明天开始,令狐剑又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剑哥哥。
……
第046章 他的吻
自从百里嫣然不辞而别之后,柳雪就过得异常的惬意。剑隐山庄之事龙倾月已经接手,凡是都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以至于每日柳雪出了吃就是睡,似乎这腰间更是丰腴了不少。
“唉……”柳雪趴在窗棂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秋日的天空显得异常高远,湛蓝的天幕下撕扯着几缕白云,偶有一排大雁飞过,让她忍不住感慨,“真是和平啊——”
“呸!我都快累死了,你还好意思说闲?”
一道身影自打开的窗户掠进了房内,如同一阵旋风一般,掀起了柳雪慵懒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直接坐在了桌边。
柳雪转过身子,就看到秋暖一脸气鼓鼓的猛灌着凉水,忍不住有些好笑的问道:“这是谁惹着你了?”
“哼!”秋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朝桌上一放,“还不是夏凉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酒鬼啊!去了我那里一趟,居然把我地窖里的酒全搬走了!那都是陈年佳酿啊陈年佳酿!那么多银子,就被她全拿走了!”
秋暖说的愤愤不平,一只手握成了拳状在半空中狠狠地挥舞着,一双眼满是愤恨,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柳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是也帮你赚了不少银子嘛,不过是几坛酒罢了,何必那么计较。”
“什么不过几坛酒!整整三十坛啊!全都搬走了她也不怕喝死!”秋暖越说越气愤,手下的力道一个没把握准,就将那本就不甚坚实的桌面硬生生拍出了一条裂纹。
“秋暖,这客栈的东西虽然都不值钱,但是坏了也是要赔的。”柳雪眸中闪了闪,忍不住挑起了半边的柳眉。看来秋暖这次真的是气急了,竟然连力道都控制不好了。
“呃……”秋暖动作一顿,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掌下的那一条细长的裂纹,一想到等下还要因为这一时的失态而付出银子的代价,她就肉痛啊!
自然,这笔账也是算在了夏凉的头上。
“好了,你这次特地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听你的抱怨吧?”柳雪站起身,走到了秋暖的对面坐下,。又伸手拿过茶壶,为秋暖那早已空了的茶杯添上了凉水。
“剑隐山庄那边现在正在查到底是谁收购的那十间铺子,不过我想他们是查不出来什么的。”秋暖拿过茶杯,又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倒是夏凉那边传来了消息,京都那边最近好像是不甚安稳,听说老皇帝的身体已经是风中残烛,太子日前遇刺,只剩下一口气还在那里吊着,各个皇子之间为了夺嫡已经是头破血流。”
“哦?那君文成那里如何?”柳雪低垂下视线,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问道。
“还是那副虚伪的模样。”秋暖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最近君文成也不怎么出王府了,估计是在暗中策划什么呢。”
“冬炎那里有消息吗?”柳雪皱了皱眉。
“还没有,不过听夏凉说冬炎已经扮作了婢女混入了王府,怕是现在整个王府戒严,她也不方便向外传递消息吧。”秋暖耸耸肩,倒是一点担心的模样都没有。
柳雪轻“嗯”了一声,便是陷入了思考。许久,当她再抬起头,发现秋暖依旧坐在对面,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笑道:“你不是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不能浪费,都是银子吗?怎么这会儿竟是什么也不做的就在我对面坐下了?莫不是这样看着我还能生出银子不成?”
秋暖面色一晒,柳雪每次似是而非得到调笑总是能让她伶俐的唇舌瞬间僵直。干笑了两声,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那个……怎么没见着林公子?”
林云染与柳雪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关系极好,经常是在一起的。而且林云染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更是哪里有热闹便会往哪里钻。可是她这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就没见着他人影?
“合着你特地跑我这儿来就是为了看一眼林云染?”柳雪眨了眨眼,看向秋暖的目光中划过了一抹深意,唇畔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
“谁要看他啊……”秋暖的面颊浮起一抹红晕,她尴尬的扭过头,视线有些飘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林云染前些日子便离开了,也没和我说,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你就别惦念着他了,剑隐山庄旗下所有的铺子,我希望能在半月之内看到它们全部高挂梨花旗帜。”柳雪轻笑了一声,随意的摆了摆手,“另外传令下去,半月之后……我要让令狐剑为我司空府上下百余口付出代价。”
“是。”秋暖领了命,恭敬地冲着柳雪行了一礼,纵身离去了。
也就是秋暖刚离去,身后的房门便被推开了。龙倾月如同一阵春风一般,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柳雪身边坐下。他手中拿着一张卷在一起的宣纸,隐约可见上面似是画了些什么图案。
“雪儿。”龙倾月薄唇上扬,心情自是很好。他将手中的宣纸平摊在桌面,赫然是一副剑隐山庄的地图,“这几日我已经命人将剑隐山庄的地图画了出来,包括密道都标注了清楚。”龙倾月伸手在地图上指了指,继续说道,“你看,这里应该就是存放着那些东西的地方。又探子回报,任芊芊昨日起便高热不醒,今晚令狐剑是要去她房里看望的。因此我们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以潜入这里,将那个拿出来。”
“任芊芊病了?”柳雪忍不住有些杨高了声音。虽说那任意山庄的嫡女任芊芊素来就是个体弱的,可是在如今这样敏感的时机,她那样恰到好处的病了,实在是令她不得不多想。
“嗯,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的发起了高热。”龙倾月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觉得有些蹊跷,还特地派人查过,可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办法,才只能相信这真的不过是一个巧合。
柳雪沉吟了一番,方才抬起头,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就今晚,一定要将那个拿出来。”
……
入夜,当剑隐山庄的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啸,早已换好剑隐山庄府内仆从衣物的柳雪和龙倾月便如优雅的猫咪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剑隐山庄。
一路上小心的避过了明处暗处的守卫,二人很轻易的便来到了地图标示的地方。那是一间石屋,用巨大的花岗石堆砌的严丝合缝,怕是连阵风都吹不进去。
龙倾月在光滑的石壁上摸索了一阵,最后停在某一处,轻轻一按。只听一阵轰隆,原本光滑的看不出一丝缝隙的石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门,那门缓缓后退,之后向侧移,露出了一人宽的缝隙。柳雪与龙倾月对看了一眼,便侧身进了去。
石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壁上燃烧着熊熊的火把,照亮了一室。就在距离石门五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方形入口,一直通往地下深处。隐约可以听见水滴石面的声音,滴滴答答的。
没有丝毫的犹豫,顺着那石阶而下,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底。
“令狐剑这挖的还挺浅的。”柳雪想起了隐宗的地宫,那时往下走都不知走了多久,好好容易走到了底。
地下室里并未燃烧火把,而是在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借着幽白的淡光,柳雪看清楚眼前都是一排一排的书架,走上前去细细瞧看,发现均是各门各派的武功典籍,忍住不微微咂舌。
“这可都是各门各派不外传的秘笈,令狐剑这都是怎么收集到的。”若是他将这些都练成了,哪怕只有五层功力,也是相当的棘手。或许,她等下应该飞鸽传书给秋暖,让她多带些人来。
“两年前,各大门派都发生过盗窃事件,最后因为查不到线索,无疾而终。如今看来,那些被盗的物品大约就是这些武功典籍了吧。”龙倾月淡淡扫了一眼,眼中却是没有特别的狂热。
“你不是武痴吗?怎么一点都不激动?”柳雪郁闷了,最近觉得龙倾月越来越冷静,渐渐的有种越来越强势的感觉。
“本尊可是很有格调的,那种偷窥他派秘笈之事才不屑做。”龙倾月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的书籍。他只喜欢和别人切磋武艺,可没兴趣偷师。
柳雪向前走的步子突然一顿,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不知道令狐剑听到龙倾月这一番论调,会不会恼羞成怒的撕了身上那层伪装的皮?
“那个究竟放在哪里?”这地下室虽不深,却极其的宽广,柳雪走了许久,都是一册册的卷宗,便是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东南角的暗格里。”龙倾月伸手指了指。
柳雪快步走了过去,那角落依旧是光滑一片,似是看不出任何的缝隙。若不是这四周明显有人走动的痕迹,她几乎要觉得龙倾月是在忽悠她了。
学着龙倾月之前的模样,柳雪在那石壁上仔细的摸索了一番,在靠近地面的地方突然感到那石面的触感有些不一样,有些松动,敲了敲,内里是空心的。
柳雪面上一喜,素手轻轻按下,便见得正下方紧贴着地面处弹出了一个暗格,里面只有一个锦盒,打开看,其中码满了各种书信。柳雪随意拿起一封,看了一眼便冲着龙倾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到手了,就赶紧走吧。”这里距离令狐剑居住的院子非常之近,他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来不及被发现了,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柳雪将那些书信全部放到了怀中,又将锦盒合上,放回了暗格。
待一切都弄好后,柳雪与龙倾月飞速的离开了地下室,出了石室刚一关上石门,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柳雪脑中嗡的一身炸响,一片空白。那是令狐剑的声音,此刻再逃便是已经来不及了,很显然,他已经是看到他们了。
下意识的,提气真气,收拢在袖中的白绫蠢蠢欲动,几乎就要直冲着令狐剑的脖颈杀去。此时柳雪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将那些书信带出去!
而这骤然爆发的杀气令不远处的令狐剑也是心生戒备。他本是见得有两个人影在石室那里拉扯,以为是府中不懂规矩的奴仆误闯了禁地,这才出声呵斥。可这迎面扑来的杀气,哪会是一个普通的奴仆会拥有的。
令狐剑一只手稳稳地覆在了剑柄之上,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那二人靠近。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柳雪在心中算计着令狐剑的距离,当她袖中的白绫即将冲出去之时,突然被纤腰一揽,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跌进了那熟悉的怀抱。
错愕的抬起头,柳雪刚想张口问为什么,龙倾月便低下头,性感的薄唇准确的覆上了她微张的檀口之上。
“雪儿,你不想现在就暴露的对吧?”
低低的声音因紧贴的唇瓣而含糊不清,柳雪瞪大了杏眼,看到的就是龙倾月那带着笑意的深邃的桃花眼。那双眼中,如同落英缤纷,淡淡的月光点缀了光华,一片迷离,诱人沉沦。
最初只是浅尝辄止的轻覆,可是渐渐地,那吻却是变了味道。灵舌扫过一排贝齿,轻轻撬开了那紧闭的防线,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强取豪夺。
气温,骤然上升。柳雪只觉得身体中像是有一阵电流通过,酥麻酥麻的,浑身发软的她只能紧紧攀附着龙倾月宽厚的肩膀,才勉强没有化为一滩软泥,跌坐在地。
桃花眼半睁半闭,醉眼迷蒙之中,便是秋光潋滟的神采。
“闭上眼,专心些。”
惩罚性的轻咬着柳雪的下唇,那伴随着陌生酥麻的刺痛让柳雪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看不见四周,感官变得更加的敏锐。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正喷洒在她的身上,一点点的将她笼罩,点燃起了体内陌生的热火。
龙倾月的左臂紧紧地搂着柳雪的纤腰,右手顺着她的后背,一路向上,所到之处就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一般,肌肤的触感变得异常的敏锐,只是那样轻抚过去,便是换来了一阵轻颤。
“嗯……”一声嘤咛自二人胶合的双唇中溢出,柳雪整个人都倚在了龙倾月的身上,再也无法思考。
……
第047章 父亲的信
淡白的月光洒落在那相拥的二人身上,男子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大半的月光,在女子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他修长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女子,那样的亲密,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骨之中。女子背对着,一张脸都藏在了男子的胸中。她娇弱无力的喘息着,像是无法承受方才那疾风暴雨一般的热吻,隐约可见那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攥着男子的衣襟。
令狐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远处的灯火延伸至此处,早已消散的差不多,只余下朦胧的光影。
“你们两个是哪个院子的?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令狐剑眯起眼,出声怒喝。
那二人像是此刻才慌张的从缠绵中惊醒一般,急忙的分了开去。二人低垂着头,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和远处泄露过来的烛光,能够依稀辨认得出穿的是剑隐山庄下人的衣服。那女子似是娇羞难耐,又似乎是对于男子方才孟浪的行为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