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的宠妻第12部分阅读
邪尊的宠妻 作者:rourouwu
倾月神情激动,他不顾这是在仓水边,还有许多人看着,便忘情的搂住了柳雪,那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雪儿,谢谢你!谢谢你!”
柳雪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涩,那颗冰封的心有了融化的痕迹,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能不心动。那如火的热情,正一点一点的捂热她的心,总有一天,那一片冰原也能够化为茵茵的绿野,开满繁花。
龙倾月的大掌包裹着柳雪柔嫩的柔荑,两人一起将那莲花灯放入了仓水之中。就像是绽开在一片曼珠沙华之中的雪山白莲,一眼便能望见,那样的高傲圣洁。
“倾月,我们一定可以白首偕老,对不对?”柳雪靠在龙倾月的肩头,视线定在了不知名的远方。满江的火红就像是那一夜的大火,烧灼了她的灵魂,洗去了三生石上的姓名。
龙倾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将她搂在怀里。他线条完美的下颚没在了她的发间,风扬起了衣袂乌发,在夜空中纠缠不休,仿若生生世世的爱恋。远远望去,两人就像是一副画,羡煞了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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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笑重新看了下,当初是写的乱了……囧,有空会大修一下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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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上房揭瓦(二更)
当龙倾月与柳雪回到欧阳府时,早已是夜半时分。陆子悲站在院内,拉直的唇角瞧不出一起的情绪。
柳雪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想要挣脱开与龙倾月牵着的手。可龙倾月哪肯放手,宽厚的大掌攥得牢牢的,一双桃花眼还挑衅的看向了陆子悲。
柳雪尝试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开,也不只是因为夏夜太过炎热,还是怎么的,那张脸如同熟透了的樱桃,越来越红。
“回来了。”就在柳雪头低的要埋进胸口时,陆子悲终于开了口。他的语调平稳,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面色更加的冷峻。
“师兄。”柳雪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带着被撞破的尴尬。此刻的她就像是个偷偷做了坏事的孩子,却被父兄发现了。
龙倾月毫不避讳陆子悲的目光,直接将柳雪揽进了怀里。好看的剑眉微微上扬,带着胜利的姿态,说道:“这么晚了,陆兄不休息吗?”
陆子悲利剑一样的目光瞬间就射向了龙倾月,就像是审视着一件物品一样,上下巡视着。而龙倾月也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目光中隐藏的霸气甚至隐隐驾临于陆子悲之上。
一时间,万籁俱静,只有夜风刮过。空气中像是响起了噼啪的电流声,两个男人互相瞪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柳雪无奈的将小脸埋进了龙倾月的怀里,心中还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明白师兄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而龙倾月又在凑着什么热闹。
最终,还是陆子悲先移开了视线。他侧过头,像是在看一旁摇曳的树枝,声音有些低哑的落寞,“雪儿,我……要离开一阵子。”
原本低着头的柳雪突然看向了陆子悲,眼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惊讶,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龙倾月微微皱眉,搂着柳雪的双臂有些收紧。而陆子悲却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剑眉舒展,脸部的线条也变得有些柔和,他的雪儿,还是关心他的。
“殿主发了密令,有任务。”那是他不愿意让她涉足的黑暗。
柳雪“哦”了一声,也知道陆子悲不愿她多问,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一切小心。”
陆子悲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龙倾月,便提着剑离开了。
柳雪看着陆子悲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几个月前落花宫现世,而此次欧阳家主八十大寿,武林各路豪杰几乎都云集在了信州城,这种敏感的时刻,锁魂殿竟然出动了第一杀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
“不许想别的男人。”龙倾月不满的捏着那个正在走神的小女人的脸颊,半是强迫的转过了她的视线,让她看着自己,“舍不得了?”那口气,要多酸有多酸。
“你吃醋了?”柳雪回过神,抬着头看着龙倾月。
“哼,你只能是我的。”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搂着柳雪的腰,向着房内走去。
陆子悲,你走了最好就别回来了!
龙倾月恨恨的想着,虽然知道柳雪对于陆子悲只有兄妹情谊,可是他就是不舒服!他的雪儿,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柳雪懒得和他吵,只当这人突然抽风了。可是在进了房间后,却迟迟不见龙倾月离开,她才忍无可忍的开了口,“龙倾月,我要休息了。”意思是,你可以回房了。
可龙倾月依旧稳坐如泰山,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他甚至主动铺了床,然后开始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袍。
“你、你干嘛!”柳雪一看他开始宽衣解带,慌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结结巴巴的问道。
“天色不早了,为夫自然是要休息了。”龙倾月停下了动作,定定的看着柳雪,眼底划过一抹戏谑,却小心的掩藏了起来,没有被发现。
“这里是我的房间。”这人怎么能够这么得寸进尺呢!柳雪只觉得胸中一股无名火,一寸一寸的往上窜,她真想一拳再打上他的眼眶,看看他能不能长点记性,不要总是挑战她的神经。
“雪儿,”龙倾月的声音里有着宠溺的无奈,他看着柳雪,眼中满是笑意,“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
柳雪只觉得,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的断了。她想都没想,灵蛇一样的白绫从袖口中窜出,眨眼间便紧紧的缠上了龙倾月的蜂腰,然后,只见得一道苍蓝的抛物线从眼前飞过,定睛一看时,龙倾月早已被扔出了房间。
“雪儿,你谋杀亲夫啊!”龙倾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大声地嚷嚷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的突兀。
柳雪恨不得冲上去找一团布紧紧的堵上他的嘴巴,大半夜的他非要嚷嚷的全府的人都知道?!磨牙。
哼了一声,柳雪站在房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龙倾月。目光巡视了一圈,确认他连皮外伤都没有,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不对!明明是他不对,为什么我要担心!
这么一想,柳雪又板起了脸,看着龙倾月,冷冷的说:“男未婚女未嫁,即便是江湖儿女,左尊是不是也要顾虑一下?还是说,堂堂左尊早已习惯了夜闯香闺,偷香窃玉之事?”
龙倾月就这么硬生生的给噎住了,他本意只是想逗逗她,怎么这火烧着烧着就上了自己的身?
“雪儿啊,为夫至今为止也只去过你的闺房,未来也不打算去别人的房间。”急急忙忙的举起右手,龙倾月生怕柳雪误会,赶紧指天立誓。
或许是这一来一回动静太大,不远处下人的厢房亮起了灯火,窗户上隐约可见穿衣的身影。
“……龙倾月!”柳雪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得了,他还真是嚷得全府都知道了,她满面羞红,急得跺了跺脚,“你若不想我以后都不理你,就抓紧回自己的房间去。”
龙倾月虽然喜欢柳雪被逗得羞愤的模样,可却也不愿意与人共享。他注意到远处正朝着这边本来的家丁丫鬟,眼神一冷,便也迅速的站了起来,一脸笑意的看向柳雪,说道:“好,好,我这就回房去。”
“是你自己的房间,别走错了!”柳雪不放心的低声强调着。
龙倾月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脚下像是生了风,一溜烟就没影了。等下人赶来时,只有空空荡荡的庭院,早已没了人影。
大概刚才,只是听错了吧?
下人们摇了摇头,纷纷作鸟兽散离去了。
柳雪此刻正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眼前晃荡着的是龙倾月那张满是欠扁笑意的脸,磨牙,狠狠磨牙。临睡前柳雪还愤恨的想着:
真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男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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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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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谁敢动我娘子!
这一日,欧阳府内的下人们从天方未明时分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当柳雪醒来时,整个欧阳府早已挂满了喜庆的红绸。硕大的“寿”字被贴在了正厅的堂上,府内大厨房的灶火烧的旺旺的,厨娘忙碌的来来去去,准备着寿宴要用的菜肴。
柳雪伸了一个懒腰,夏日的骄阳让她的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衣服紧贴在粘腻的肌肤上,有些不舒服。
“主子,您醒了。”听到屋内的动静,一名女子推门进来。暖色的纱裙在她的身上显得飘逸自然,丝毫没有夏日的炎热。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她给人的印象,如水般温柔。
“春雪?”柳雪眨了眨眼,好不容易看清了进房来的女子,脸上漾开了一抹久别重逢的笑意。
看来,欧阳落雁一回府,就将春雪遣来了呢。
“主子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春雪的手上捧着干净的衣衫,静立在房间内,不多言语,却令人觉得舒服不已。
“先沐浴吧,这身上黏黏的不舒服。”皱了皱眉,柳雪下了床。她现在刚醒,还不是很饿,可身上的粘腻感却是太难以忍受了。
“是。”春雪领命退下,没一会儿就捧了一个木桶过来。
那木桶装满了热水,还在冒着氤氲的热气。水面上漂浮的花般随着春雪的步伐左右轻摇,却没有洒出来。春雪一人抱着巨大的木桶,步伐平稳的走了进来,将木桶放在了屏风的后面,用手试了试水温,又将之前拿进来的干净衣衫挂到了屏风之上,才走到了柳雪的跟前,说道:“主子,都准备好了。”
柳雪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果然还是自家的丫头使唤起来顺手,多面面俱到!她很快就脱下了身上汗湿的衣衫,钻进了木桶里。温水漫过肌肤的瞬间,她忍不住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屏风上映出了女子窈窕的身形,蒸腾的雾气为室内平添了几分朦胧。春雪看着自己的主子,眼中闪过一抹促狭,语带挪椰的说道:“主子,姑爷好像也起了,邀请他一起来用膳吗?”
哗啦一声,木桶的内水飞溅了出来,湿了一地。
柳雪身下一滑,差点被洗澡水给呛到。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身子紧靠着木桶的边缘,模样有些狼狈,声音还带着浸水后的干涩,说道:“春雪,我发现把你交给落雁三年,让你学坏了。”
“主子,我们可都是跟您学的呀。”春雪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遮去了那一丝丝的怅然。欧阳落雁,那样一个如谪仙一般飘渺的人,她守了他三年,他却从未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呿!我看你是要和秋暖同流合污了。”柳雪撇了撇嘴,并没留意到春雪的异样,“对了,冬炎回来了吗?”
“没有,不过昨日传信来说,君子文只在信州城外与剑隐山庄的人见了一面,然后就向西去了。”
“向西?”柳雪杏眼一眯,莫非她猜错了?可,君文成绝不会无缘无故与令狐剑见面,他既然特地来到了信州城,又为何没有进来?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想不通的问题柳雪决定先不去想。如今,欧阳家主的八十大寿才是正事。她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拿过绢布仔细的擦干了身子,又扯过衣衫,穿戴整齐后走到了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春雪,三年不见,你的手艺见长啊!”柳雪一边吃,一边赞叹道。
这一桌的早膳,都是春雪借了欧阳府的小厨房自己做的。看着柳雪吃的那么开心,春雪眼底也不禁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娘子,你醒啦!”
就在柳雪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时,龙倾月便推门进来了。看到春雪,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柳雪的身上,直接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谁是你娘子。”柳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春雪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有些脸红。
“娘子,只不过是一晚就忘了为夫,可真是令人伤心。”龙倾月夸张的捧着心口,有些哀怨的看向柳雪。
“哼,拜了堂才是我相公。”扭过头,决定不去看这个耍宝的男人。真不明白,他怎么在她面前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娘子这是在催促为夫尽快将娘子娶回家吗?”龙倾月暧昧的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娘子已经等不及了。”
一句话,就令柳雪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她有些娇羞气恼的站起了身子,嗔道:“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或许是说得多了,龙倾月已经有些免疫,无所谓的站起了身子,走到柳雪的身旁,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说道:“方才欧阳府的下人来通报,说是前厅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哦,那就去吧。”柳雪挣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抽出自己的手,便也懒得费劲,点了点头,跟着龙倾月一起朝着前厅走去。
欧阳府前厅。
除了无名城、逍遥城、密宗、落花宫与锁魂殿,各大门派的掌门带着嫡传的嫡子齐聚一堂,欧阳家的老爷子身着华袍坐在正中,左手边是嫡出的欧阳落雁,紧接着是同母所出的欧阳落月,再往下数的位置是空着的,紧挨着是锁魂殿的殿主。而右手边,则是庶出的欧阳洛,边上空出了一个座位。
小厮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礼单高声唱着。
龙倾月搂着柳雪出现在大厅时,原本三三两两交谈着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将目光投注到龙倾月的身上。就连坐在首座的欧阳老爷子也站起了身子,语带恭敬的说道:“左尊肯赏光前来,真是蓬荜生辉。”欧阳老爷子拱了拱拳,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出了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说道,“请上座。”
龙倾月点了点头,目光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室内,便带着柳雪走到了欧阳落月身旁的座位前,让柳雪坐了下来,方才转身,说道:“不知可否再添一个座位?”
欧阳老爷子明显一愣,他听孙子说左尊带来了一名女子时,还以为是侍女之类的,却没想到左尊竟然如此照顾她,投向柳雪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深意。
一旁的奴仆机灵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就放在了柳雪的身旁,撤去了原本与锁魂殿殿主只见相隔的茶几。
那锁魂殿的殿主带着一张银质的面具,上面刻满了复杂的藤纹,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凤眼,凉薄的唇与线条完美的下颚。他微微侧头向着柳雪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龙倾月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一只大手覆上了柳雪放在膝盖上的小手,臭着一张脸,神情有些不悦。
先不说他本就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也厌烦那些客套虚应,光是这一室男人盯着柳雪的视线,就足以让他妒火中烧。可来的路上,柳雪明确的警告过他,不许坏事。所以现在,龙倾月就是再有怨气,也只能忍着。
而他这幅摸样,看在其他人眼中,则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种无法言喻的低沉气压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僵硬的别开视线,或低着头,或看向远方。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内一时间变得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厮高声喊道:“剑隐山庄庄主令狐剑到——”
柳雪的手猛地收紧,她抬起头向着门外看去,只见那男子仍如三年前一般的温润如玉,儒雅如斯。眼底虽可见一些憔悴,却并没有折损他的气质。他缓步走到堂中,拱手一礼,说道:“在下令狐剑,祝欧阳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他挥了挥手,身后抬着礼箱的小童顺着欧阳府奴仆的指引,走向了后堂。令狐剑一个转身,却是不经意的与柳雪四目相对。
一股熟悉感突然密布于他的四肢百骸,那双杏眸里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微微的皱眉。
他确定从没见过这名女子,可那不由分说的熟悉感,那似曾相识的双眼,又作何解释?
……
“令狐庄主对本尊的娘子可还满意?”龙倾月一只手撑着额角,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眼凌厉的看向令狐剑,语带不悦。
一句话便拉回了令狐剑的神智,一切也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没有人察觉到异样。他小心的控制着面上的表情,掩藏下那一闪而逝的疑惑与惊讶,有些歉意的向着龙倾月行了一礼,说道:“是在下唐突了。”
“本尊很不喜欢有人盯着雪儿看。”说着,龙倾月环顾了一眼整个大厅,看着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开,不再放在柳雪和自己身上时,才又将视线重新定在了令狐剑的身上,扬唇一笑,却不达眼底,“还望令狐庄主莫要见怪。”
令狐剑微微皱眉,他能感到龙倾月对他莫名的淡淡敌意,却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了他。只得先赔罪道:“是在下唐突了,当是这位兄台莫要怪罪才是。”
他没有认出她!那个对她诉说了七世情爱的男人,她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认出她。
柳雪突然觉得有些讽刺,红唇划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被龙倾月握着的手缩紧到骨节泛白,甚至隐隐有些发颤。她很想仰天大笑,之前自己竟然还在担心会不会被他认出来,真是可笑!
龙倾月感觉到身旁柳雪的异样,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她。握着她的手也随之紧了紧,无声的暖意顺着二人相连的手传达了过去。
欧阳老爷子看着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连忙出声说道:“令狐庄主,这位是隐宗的左尊。”
令狐剑心中一跳,没想到左尊竟然真的在这里,还带着一名女子。可面色上仍就是一片平静,丝毫不在意龙倾月忽视他的态度,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了欧阳洛的下手。
“欧阳家主。”就在气氛好不容易变得有些活络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锁魂殿殿主突然站起了身子,冲着欧阳老爷子拱了拱手,语气淡漠的说道,“本殿还有些要事,就此拜别。”
欧阳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殿主有事,那老夫也不多做挽留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锁魂殿殿主留下冷冷的一句话,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而这个小插曲也到此结束。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眼看着夜幕渐深,就在龙倾月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欧阳老爷子终于站起了身子,吩咐开席。
欧阳家的丫鬟们穿戴着颜色喜庆的衣服,端着一盘盘珍馐佳肴,鱼贯而入,不到一会功夫,那些酒桌上便都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欧阳老爷子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满面红光,声如洪钟,说道:“感谢各位英雄豪杰今日特意来此为老夫贺寿,先干为敬。”
众人也都纷纷站起了身,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欧阳老爷子脖子一仰,玉杯中的美酒便全数入了喉,那股辛辣顺着食道一直流到了胃里。而众人见欧阳老爷子喝了酒,便也都纷纷头一仰,一杯见底。
就在众人准备坐下时,欧阳老爷子突然手一松,玉杯便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只见欧阳老爷子一只手抠着咽喉,整张脸都涨成了酱紫色,像是上不来气一般用力张着嘴,想要呼吸。欧阳老爷子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一歪就向下倒去,他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桌上的锦布,却仍旧阻止不了他越来越虚弱的身子,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响声,原本摆在桌上的杯杯盘盘全部顺着桌布滑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而欧阳老爷子也倒在了地上,双眼圆凸,逐渐失去了神采。
“爷爷!”
“欧阳家主!”
“老爷!”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就像是一波巨浪,掀翻了欧阳府内的平静。
柳雪第一个冲到了欧阳老爷子的跟前,她蹲下身子,素手覆上了欧阳老爷子的脖颈,静默了几秒,才面色暗沉的摇了摇头,“太迟了。”
“爷爷!”
柳雪话音刚落,欧阳洛就扑了上去,紧紧的环住了欧阳老爷的颈间处,声泪俱下。那些前来贺寿的人们也一脸的阴沉,谁都没想到,本是好好地喜事,怎么一杯酒就变成了丧事?
柳雪有些担心的看向欧阳落雁,只见他的面上褪去了一切的表情,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欧阳老爷子临死都没有闭上的双眼,就连伏在老爷子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欧阳洛,都没有入了他的视线。
欧阳洛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可他全身就像是被巨大的爱上包围住了一般,身影便的朦胧。好半响,他才抬起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欧阳老爷子的身边,轻轻地蹲了下来。伸出的那双手,修长而美丽,最是适合拨弄古琴,奏响乐章的手,此刻正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缓缓地覆上了欧阳老爷子的那双眼,可却是覆了又覆,老爷子那双眼却是怎么也不肯闭上。
“爷爷……”欧阳落雁面如死灰,双眼的哀伤让他原本淡然如水的眼成了一潭死水,激不起一丝涟漪。
“爷爷到死都不肯闭眼……”欧阳落月不知何时走到了欧阳落雁的身后,娇嫩如花的面颊上早已不满了泪水,声音透过捂着唇的手传出来,模糊了话语,却盖不住悲伤。
“欧阳老爷子那模样,看着倒像是中毒。”不知是谁在一旁小声的说了一句,那声音极小极轻,却敏感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欧阳落雁的眼中突然划过一道光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身子突然一僵。紧接着,他站了起来,一个移步便来到了柳雪的面前,赤红着双目说道:“雪,你懂毒,能看看爷爷是中了什么毒吗?”
柳雪点了点头,走到欧阳老爷子的身边,仔细的检查着。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说道:“欧阳家主确实是中毒而死。”
众人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仍旧看着柳雪。他们想要知道的,是欧阳老爷子到底中的什么毒。
柳雪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了令狐剑的身上,缓缓说道:“而且,欧阳家主身上中的,并不只有一种毒。”
不只有一种毒?
一时间全堂哗然,所有人都惊诧的望向柳雪,希望她能给一个明确的交代。
“欧阳家主最初倒下时应该是中了一种可以让人心脉停止的毒药,而真正致命的却是后一种。”柳雪边说边皱起了好看的黛眉,她总觉得,好像踏入了什么陷阱。
“啊——!”这时,一直站在边上不肯离去的欧阳洛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他颤抖着手指着欧阳老爷子的脖颈处,说道,“爷爷的脖颈处,有针眼!”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到了欧阳老爷子的脖颈,只见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此刻正逐渐变黑,并逐渐向着周围皮肤处扩散。而那个位置,正是最初柳雪为欧阳老爷子把脉的地方!
……
“是你!是你杀了爷爷!”欧阳洛突然激动个的冲了过来,一把钳住了柳雪的肩膀,那力气极大,几乎嵌进了肉里,让柳雪忍不住皱了眉头。
“你放手。”柳雪挣扎了几下,想要用内力震开欧阳洛。此刻她已经明白了之前那种怪异感处于哪里,很显然有人想要杀了欧阳老爷子并找个人嫁祸,而她不走运的就是那屏雀中选的倒霉蛋。
“你这个杀人凶手!纳命来!”欧阳洛恶狠狠地吼着,他的大掌瞄准了柳雪纤细的脖颈就要掐上去。原本梳理整齐的发此刻有些凌乱,令他看起来更显得疯狂,甚至有些吓人。
就在欧阳洛的手快要掐住柳雪脖颈的瞬间,突然被一只大掌从侧面切入,狠狠地钳制住。
“你没资格动她。”龙倾月铁青着一张脸,冷冷的瞪着欧阳洛。那双眼在触及到柳雪有些吃痛的表情时,变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欧阳洛一瞬间被龙倾月的气势压了下去,肩头像是瑟缩了一下,却又很快梗着脖子,硬声说道:“杀人偿命!我有什么错!”
“杀人偿命?”龙倾月一把甩开欧阳洛的手,将柳雪护入怀中,冷笑了一声,说道,“可那也是对着真正的凶手,欧阳公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本尊的女人出手,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面对着龙倾月,欧阳洛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反驳什么,只得下意识的额看向了令狐剑的方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那下意识的动作没有逃过柳雪的眼睛,心中一动,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因为太快,在她还没有想清楚前,便消失了。
“左尊请息怒,欧阳公子做出如此揣测,自然是有他的根据的。且先听听欧阳公子的看法吧。”令狐剑向前迈了一步,插入了欧阳洛与龙倾月之间,依旧是那副儒雅的笑容,眼底似是还有着淡淡的哀伤。
哀伤什么?武林从此又将少了一个泰头?
柳雪一瞬间讥讽的笑了一下,却又迅速的将头埋入了龙倾月的怀中。既然有人为她出头,那她就好好地看一场表演好了。
“对对,我是有理由的!”听了令狐剑的话,欧阳洛忙不迭的点着头,“方才只有这恶……这位姑娘最先接触了爷爷,还替他把了脉。而在那之后,就在她把脉的地方有了下毒的痕迹,除了她,还能有谁动这个手脚!况且她自己都说了,一开始的毒并不致命,爷爷是因为后来那味毒药才去了的。”说到最后,欧阳洛几乎声泪俱下,旁的看过去,当真是与欧阳老爷子有着深厚的情感。倒是欧阳落雁一直不言不语的站在一旁垂着头,若是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他眼底的悲戚。
令狐剑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看向龙倾月,说道:“左尊,欧阳公子说的也是有一番道理的。这位姑娘现在确实是嫌疑很大,还望左尊能够将她交予欧阳家处置。”
“处置?”龙倾月笑了,却未达眼底,明明是夏日时分,却冷不丁的觉得一阵寒风穿堂而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令狐庄主,你方才也说了,雪儿只是有嫌疑罢了,怎么就一下子跳到了处置?这是欺我隐宗无人吗?嗯?”音调陡然一高,龙倾月一双桃花目中寒冰一片。他高傲的扫视了一圈,却无人敢与其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左尊是否太不通情理了?”令狐剑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语气也不免变得有些冷硬。
“情理?”龙倾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竟是仰天大笑一番,才继续说道,“本尊做事从不在乎那些情理不情理的。”
“可是……”令狐剑还想说什么,却被龙倾月毫不犹豫的直接打断。
“雪儿是本尊的娘子,你们谁敢动她,就是和本尊过不去。”龙倾月眯起双眼,浑身迸射出浓烈的不悦,眼底酝酿着的杀气直让人看得胆战心寒,“本尊以隐宗整个左门为雪儿作担保,相信雪儿是无辜的。不知你们还有何话说?”
其实,龙倾月完全可以不顾这一室的人,直接甩头带着柳雪走人,可是他不愿意柳雪就这样背着一个下毒谋害的污名。
一句相信,不经意的拨动了柳雪的心弦。她抬起视线,看着那个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男子。或许是因为他平日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知道此刻才发觉,原来他竟是那样的高大,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眼眶有些湿润,喉头哽咽,温热的液体几乎就要顺着脸颊滑落。柳雪拼命的仰着头,才让那不知名的液体停留在眼眶之中。
他说他相信她,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他爱她。
小手慢慢环上了龙倾月的腰,柳雪窝在龙倾月的怀中,声音极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道:“倾月,谢谢你。”
令狐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是听说过左尊狂傲的目中无人,从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可他以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好歹会卖他一个面子。握着宝剑的那只手早已因难堪的愤怒而收的紧紧的,那力气几乎要将剑柄折断一般。
“既然左尊都这样说了……”令狐剑僵硬的扯动着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件事一点还很多,若是柳姑娘真是凶手,她根本不必解释爷爷中毒的问题。”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欧阳落雁突然开了口,打断了令狐剑未尽的话语。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还自己一个清白的。”柳雪转过脸,平静的看着令狐剑,眼中毫无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一般,没有一丝的情绪。只是那环着龙倾月腰的手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些许的心思。
不知为何,被那样陌生的目光看着,令狐剑竟然会觉得心中一阵抽痛,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间流失了,胸口破了个大洞,空荡荡的,令他心慌。
……
闹了这么一出,原本喜气洋洋的欧阳府变得愁云惨雾。那些前来贺寿的武林人士全被安排住进了欧阳府,按照柳雪的说法,在场每一个人都有投毒的可能。
“雪,这件事你怎么看?”欧阳落雁显得有些颓唐,双目满是疲惫的痛楚。春雪站在一旁看得心疼,却又碍于身份无法上前安慰。
“这件事应该是令狐剑做的,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柳雪皱紧了眉头,思维正在飞速的旋转着,“最关键的是最初的那味毒药,欧阳家主面前的酒杯一直没有经过他人的手,若是真的要下毒,怕是只能在端进来之前做手脚了。”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柳雪只觉得眼前就像是一软乱麻,看似到处都是头绪,却真真假假辨不清。
龙倾月看着柳雪那副伤神的模样,有些心疼。早知道来贺个寿能惹来这么多麻烦,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她过来了。
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柳雪的手中,龙倾月柔声说道:“慢慢想,先喝杯水。”
柳雪接过热茶,感激的看了龙倾月一眼,“现在关键就是找到欧阳府的内应。落雁,酒杯什么的,一般都是哪些人在管理?今天又有些什么人会接触到?”
欧阳落雁想了一会儿,说道:“今日寿宴用的酒杯都是爷爷收藏在库房中的玉杯,平日里除了爷爷没有人接近,钥匙也只有爷爷才有。”
问题一下陷入了死胡同,柳雪烦躁的抓了抓脑袋,突然一下子倒在了一旁龙倾月的怀抱中,烦躁的低吼道:“想不出来啊!”
欧阳落雁有些歉意的看着柳雪,轻声说道:“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惹上这样的麻烦。”
龙倾月心里直点头,就是,多麻烦,要不是这一茬,说不定他现在都能拐了娘子回家过年了!
柳雪倒是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落雁,你别太在意。你家这一摊事,总是要解决的。”
龙倾月有些气闷的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糕点,轻拈了一小块,递到柳雪的唇边,没好气的说道:“一晚上都没吃饭,也不饿!”
“你心疼我啦?”柳雪抬抬眼,笑意盈盈的看着龙倾月。
“你是我娘子,我不心疼你心疼谁。”龙倾月低哼了一声,将那块糕点塞进了柳雪的嘴里,随即又递上了茶水,慢声说道,“喝口水,别噎着。”
柳雪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龙倾月的服侍,一口糕点一口水的,很快就吃了个七分饱。春雪也端了些果腹的糕点,沏了一杯热茶端到了欧阳落雁的面前,柔声说道:“欧阳公子,你也吃点吧。”
欧燕落雁微微抬起头,视线像是从春雪身上掠过,却又没有固定的焦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礼貌的说道:“谢谢。”
柳雪看了看欧阳落雁,又看了看春雪,突然冒出来一句,“女大不中留啊,啧啧。”
龙倾月有些莫名奇妙的看向柳雪,不明白她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低头问道:“娘子这是暗示为夫早日下聘吗?”
白了龙倾月一眼,柳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春雪和欧阳落雁,才见得龙倾月一脸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欧阳落雁眸色一暗,低着头默默的吃着。她看懂了别人对他的心意,却始终不懂他对她的情意。有时他真的忍不住想要直接问她,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知?
春雪也是眸中一暗,她一直知道,欧阳落雁的心中是有人的,而那个人正是她的主子。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柳雪拍了拍裙子上的碎屑,最后喝了一口茶,说道:“春雪,你先去打听一下,今天到底都有些什么人接触了那些玉杯吧。”
“是。”春雪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很快便退下了。
柳雪窝在龙倾月的怀里,换了个姿势,懒懒的靠着,杏眸半闭半睁,似是快要入睡,又好像是在思索。
欧阳落雁不知何时也已经吃完了面前的糕点,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语。
“落雁,若是那个下手的人是你亲近的人,你会如何?”冷不防的,柳雪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她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欧阳落雁却是飞速的抬起了头,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柳雪,一向淡然平稳的声音此刻竟是有了些颤抖,“雪,你是说……不,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在各自的利益面前,哪怕是最深爱的人,也会有背叛。”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几乎用尽了气力,柳雪的声音里带着苍凉与疲惫,还有看透炎凉的冷情。
龙倾月心中一紧,有些惊慌的将怀中的柳雪搂紧,像是怕她跑掉一般,加重了力道,“雪儿,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这样的女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着这样的看法?他的心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抽疼不已。
“呵呵……”对于龙倾月近乎誓言的话语,柳雪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移开了目光。左胸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她真的没办法那么快就忘记曾经痛彻心扉,深入灵魂的背叛。
“他……他一直是尊敬爷爷的啊。”欧阳落雁苦涩的反驳着,却发觉此刻他的说辞是那样的苍白而无力。一个可以连续三年多不停派出刺客想要将手足兄弟置于死地的人,又如何会有真正的亲情呢?
“落雁,他是为了什么这样做,想必你也很清楚。”看着欧阳落雁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柳雪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盖起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是不知道他和令狐剑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是他今天的那些表现,让我很难相信他与令狐剑没有任何关系。况且……”说到这里,柳雪顿了顿,像是要给欧阳落雁缓口气的机会,又像是有些不忍将最后的话语说出来。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况且,在我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接触到欧阳家主的人,就是他。他是最可能将毒针扎入欧阳家主体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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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整卷大修了一番……有兴趣的亲可以翻回去看看~
第020章 暗涌再起
欧阳落雁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他几乎是木然的开了口,声音平板的像是机械一般,“雪,他终归是我的哥哥……”
“可是他也是想要了你性命的人。”看着欧阳落雁那摇摇欲坠的身形,柳雪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非要在发炎的伤疤上再撒上一把盐,“落雁,那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