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第62部分阅读
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肉书屋
万俟潵那蠢物,居然自投罗网不说,还……”
听万俟章台说到这里,藤子都忍下心中怒焰,抬头看着万俟章台,平静地语调问道:“严澈昏迷,和萧家有关。 ”
万俟章台眼底划过一丝阴鸷,却也微微颔首。
“萧家也是你们修炼之人?”藤子都继而又问。
万俟章台摇头:“倒也不是。听你这么问,你倒是知道不少?”
这下藤子都不说话了。
“说来……”万俟章台顿了顿:“澈儿还是萧家血脉,萧家唯一的血脉。”万俟章台仰头,闭上了阴鸷的双眼,俊容有些扭曲:“可恨萧青山,还只是一条没死的走狗而已。”
萧青山,正是萧辛偐和萧辰偐的爷爷。
当年,萧青山父母早亡,吃着百家饭(乞丐)长大,无意中遇见一个重伤的修炼之人,那个修炼之人让萧青山救下他,报酬就是带萧青山回了山门。
十年后,萧青山出现在现世,加入了红色队伍,因为身怀武功,从一个新兵蛋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了后来的位置。
解放之后,在那次运动中萧青山进了牛棚,也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万俟婉……一番花言巧语,竟令万俟婉信了他。
后来,萧青山出了牛棚,万俟婉才发现自己已经珠胎暗结。
等到万俟婉找到萧青山时,这才知道萧青山其实早已经有了妻儿,一怒之下,万俟婉不动声色地又回到了一直居住的小山村。
萧青山因为少时修炼心法伤了身子,一直没有生育能力,去了妻也是守活寡,膝下的儿子们全部都是养子……在无意中得知万俟婉不是万末琪,而是他的那个师傅口中万俟家后裔。
于是,萧青山又回来找万俟婉,孰料到,这一回来才知道万俟婉居然怀上了他的骨血,还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萧青山又惊又喜,惊喜之余又开始烦躁:到底是讲万俟婉送给师傅,还是把万俟婉藏起来?
陷入两难中,萧青山人生中第一次借酒浇愁,居然喝醉后,醉后嘟嘟噜噜也吐出了烦恼,惊得万俟婉连夜带着小小的万俟姝瑜逃离。
万俟婉逃了,而且还让萧青山找了数十年依旧没有下落。
好在萧青山毕竟还是有些脑子,并没有一开始就把万俟婉的身份告诉他师傅……直至后来萧青山发现自己老了,很有可能很快就要老死时,再次回到师门,发现师傅还是和当年一样模样,便起了心思。
几番套话,萧青山的师傅这才告诉他:修炼到了一地境界,不但能延年,还能保持当时的面貌。像萧青山这样已经不能修炼的人,其实也是有办法的,因此,告诉了萧青山一个秘密,一个属于远古传下来的禁忌秘术——那就是找到天元九尾狐,用它的内丹集齐天地始源五行阴阳炼成天元妖珠,服用天元妖珠的人,可以长寿不死,踏入修炼大道。
也不知道是萧青山大造化还是怎么,那被他师傅喻为灵兽的天元九尾狐还真的被萧青山阴差阳错地找到了。
嗯,没错了,就是在一家动物园里找到的白毛畸形狐狸。
有了天元九尾狐,萧青山也确实在白毛狐狸体内发现了一个||乳|白色的圆球体,因此,萧青山激动了,更是让儿子们加快找寻万俟婉。
万俟婉没找到,顾新荷却自投罗网,让萧青山知道万俟姝瑜的存在,更知道了严澈的存在……因为严澈的存在,萧青山还知道了严氏一族就是水言一族的存在……这下,萧青山觉得老天都在帮助自己了。
于是乎,就有了严澈大学打工回学校途中,看见一只死掉的白色小狗,并从小狗嘴里捡到一粒珠子,乃至后来回到严家湾,在鸡冠山奇遇巨蛇巨龟之战,“激活”了“神奇”的天元珠,得到了天元珠内“神奇”的碧水。
“你是说……”听到这里,藤子都惊呼出声,打断了万俟章台的话,想起了那一次的噩梦,噩梦中那一片犹如血狱的血色世界,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个彻底。
万俟章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们如今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是被澈儿用天元珠里的液体浸泡过,这些液体……确实是好东西,但是……这些,其实都是澈儿本身的精魂所化的液体。澈儿每使用一次,身体就会衰弱一分。”
“加之澈儿本身就是奇特地万俟家族血脉与水言家族血脉的混血儿,其精魂自然是世间少有的奇补之物,亦是修炼者趋之若狂的极品炼炉。”万俟章台闭上了眼,再也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悄悄告诉你们哦,还有几章就完结了哟,(__) 嘻嘻……
是网速太不给力?还是jj抽得销魂?!
一天了,这一章断断续续重新写了绝对有一只手的数儿了(某茶狂暴状态,差点砸了键盘君)。
紧赶慢赶总算挤出来了……
☆、取珠
“你知道严澈母亲当年是怎么个情况的,对吧?”沉默了许久,藤子都突然开口:“我知道,严澈一直都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藤子都这么一问,万俟章台微微一怔,他以为藤子都会问天元妖珠的事,或者问怎么解决天元妖珠的事,又或者别的什么,只是,独独没想到藤子都思维突然跳跃,出声问万俟章台的,却是这么一件事。
“我知道你知道的。”藤子都望着万俟章台,眼神中的执着倒是让万俟章台熟悉到有些恍惚,不由呐呐道:“果然是藤祖一脉,完全不知道礼貌客套,婉转迂回为何物。”
藤子都抿紧了嘴唇,还是盯着万俟章台。
万俟章台露出淡淡地笑,和严澈相似的五官因为这样的微笑,愈发相似:“澈儿他母亲的事,我确实从师尊那里看到……说来,顾家兄妹性格真是极端。顾新荷愚笨眼浅,可是顾长河却是一个聪慧有担当的好兄长。”
藤子都不解。
万俟章台略带唏嘘,道:“顾长河死了。”
藤子都微微蹙眉,不明白万俟章台绕什么弯子,有些不耐烦,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万俟章台又出声接上了前文。
“澈儿的母亲确实是在顾长河来严家湾之后投井自尽的,但是,并不是顾长河心生歹意,赶尽杀绝而刻意逼死姝瑜,相反,顾长河是为了帮姝瑜。”万俟章台用眼神示意藤子都坐下后,继续道:“个性温婉贤淑的婉儿和顾成宗结婚后,对待顾家兄妹和待姝瑜一般无二,如若己出,顾长河识得好歹,对婉儿这个继母还算信服。只可惜顾新荷从小就对姝瑜有成见,想来,大多是因为姝瑜乖巧懂事,且生得可爱漂亮,顾成宗顾长河对姝瑜这个继女、妹妹很是疼爱,顾新荷就觉得姝瑜夺走了属于他的父亲和哥哥。”
藤子都略微沉思片刻,大概有些明白当时顾新荷的那些想法。
“再加上后来因为庄暮生的出现,顾新荷更是走了极端,甚至出手将姝瑜推入洪水之中。”这些,都是万俟章台从师尊那里看到的真相,看完之后,他也很是感慨不已:“后来,顾新荷如愿地嫁给了庄暮生,并生下了一个女儿,顾长河在顾成宗去世时,才知道继母将自己所有的家传首饰分做了三份,他们兄妹三人一人一份……也就有了后来灵渠镇外的拉扯,被澈儿的父亲误会,并赶走顾长河一帮人的场面。其实,那次顾长河是真心的来带姝瑜回家的。”
藤子都冷静下来了,静静听着。
“不过,后来庄暮生高升,接触了萧青山关系圈,萧青山也成了庄暮生的后台之后,顾长河才知道继母和萧青山的那段不能说的关系,也知道姝瑜才是萧青山的亲生女儿……只是顾长河不能说出来,更是掐灭了让他们父女相认的念头,因为他无意中知道了萧青山的阴谋,暗地里跑来严家湾通知了姝瑜,姝瑜为了保护澈儿,才有了这下下之举。”万俟章台叹了一口气:“千算万算,顾长河虽然因为得知姝瑜这一举措而悔恨不已,但是还是暗地里多有照顾澈儿,比如帮着澈儿收拾了……嗯,你的狐朋狗友。”
闻言,藤子都脸红了。
“本以为姝瑜已死,澈儿应该安全了,故而面对澈儿时,都是一副恶人嘴脸,生怕澈儿和自己一家走近了,被萧青山认出。却不料又出了澈儿和……的事,顾新荷新仇旧恨,妒火攻心,在萧家人面前曝露了澈儿的身份。”万俟章台不知道怎么形容顾新荷,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亦不为过:“这才有了澈儿的劫难。”
藤子都垂下头,咬紧了牙帮子。
“前段时间严家湾一个后生闹出的出轨事件,那双胞胎姐弟,其实就是顾新荷和她那没眼力界儿的女儿从萧家借来的人。”万俟章台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她们本计划着让那双胞胎姐弟进入严家湾,把澈儿彻底抹杀,却不料我师兄来接珍七的时候,发现了严家湾这里居然有个阵法保护着严家湾人,那双胞胎姐弟根本就进不来严家湾……嗯,这个阵法是专门针对修炼之人的,当然是一般的修炼者。”
藤子都愕然地看着万俟章台,他知道严家湾不简单,却还真不知道严家湾这么厉害。
万俟章台笑笑,继续道:“我师兄也是觉得奇怪,不过看着那阵法估计是太过久远,效果已经开始消弱,因此举手就帮了一个忙,加了几个阵法帮助加强,呵呵,没想到无心之举救了澈儿。”
这下,不单万俟章台笑了,就连藤子都心中也是一片侥幸,眼底露出了笑意。
“这愚蠢的母女俩,因为这些事,叫萧青山知道了顾长河当年的动作,自然落不得好。可怜顾长河做了这么多这么久自认为严密的计划,到了最后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他却毫无警觉,还是没能保护住姝瑜唯一的儿子,澈儿。更没想到,坏了一切计划,甚至害了他的命的人,正是他那骨血相连的嫡亲妹妹顾新荷。”万俟章台有些惋惜地摇摇头:这个顾长河要是还活着,兴许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
“那对母女呢?”藤子都担心还有后患,不由问了出来。
万俟章台撇嘴:“顾长河都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你以为她们能好?”
藤子都看着万俟章台,万俟章台无奈,只得解释:“萧家自然不会对那对母女出手,他们不屑出手,但是却收拾了庄暮生。”
嗯?庄暮生怎么了?
“庄暮生一心看重仕途,对于这样的人,你觉得怎么样对付他最好?”万俟章台挑眉反问藤子都。
藤子都张嘴,恍然大悟……不过,还有付梓呢?那个混蛋!藤子都开始磨牙。
“咳嗯。”万俟章台清咳一声,见藤子都回魂了,继续道:“庄暮生落马,仰仗岳父发达的女婿自然也有所牵连。”
藤子都嘴角一勾,幸灾乐祸的笑了。
“现在庄暮生和付梓都绕着家走,可怜那对母女整天到处堵丈夫……”万俟章台何尝不是幸灾乐祸着?!
万俟章台将万俟姝瑜以及严澈受害背后的关系捋清,按照从师尊那里得来的见闻,一一说给藤子都听之后,藤子都也从中不难猜出父亲弥留间,曾经郑重地让自己“小心”的……其实就是萧家背后的老爷子萧青山,以及萧青山背后的那个神秘修炼山门后。
只是,想到严澈与萧青山的关系,还有萧青山对待严澈所投诸的一系列环环相扣,盘根错节的阴谋,最后就是谋求用严澈的命来给自己续命……藤子都听说过“虎毒不食子”,然而,这个简单的道理,却在萧青山严澈身上全全颠覆。
想着自己曾经对藤家,对藤家的自己父亲对待自己的种种,心生叛逆,无一不是因为觉得不得父亲的关注而来,然而,相比较严澈……藤子都心里发酸发涩,更多的还是心疼严澈:其实,老头子真的很爱自己!
看着藤子都听完之后,突然的沉默,万俟章台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不少。
虽不至于去劝慰这样的藤子都,但是万俟章台还没有恶劣到这个时候出生打击藤子都……当然,看他不顺眼,依旧。
“严澈……”想清楚一些东西后,藤子都收拾心情,正事儿还没说呢。
万俟章台眼皮一掀,等待藤子都问下去,可是,藤子都这会儿却并不善解人意地给万俟章台面子,而是直接闭嘴坐回床沿,温柔地眼神望一眼沉睡中的双眼严澈,等扭回头了,立马换一种眼神,开始睁大眼,就那么直不愣愣地看着万俟章台。
这样的藤子都令万俟章台有种全力打入棉花团的无力感,更多的,万俟章台有些生气了。
恶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万俟章台换了一个坐姿,只得开口“坦白”:“记得贫道前面说过天元妖珠怎么形成的吗?”
藤子都微微颔首:“五行相辅相佐,相生相克,金木水火土和阴阳。”
“没错。”万俟章台捋了捋道袍的阔袖袖口,道:“澈儿虽然此刻陷入昏迷,不省人事,那也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耗费了精魂元气,虽是天元妖珠造成,但是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藤子都下意识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欣喜侥幸之心难以自制:还好还好。
斜了藤子都一眼,万俟章台有些许动容,不光目光柔和了,连与严澈神似的五官也柔和不少:“你也不用太过担忧……”说着,万俟章台神色一凝,微微拧眉看着藤子都,语调陡然僵硬起来:“你有没有……”
“嗯?”藤子都看着万俟章台,不解。
万俟章台嘴角动了动,老脸有些发烫,张了两次嘴,最后变成恶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之后,语气十分恶劣地道:“你们有没有行敦伦之礼。”
“啊?”藤子都茫然地看着万俟章台:伦敦?!
“咳嗯……”万俟章台假意咳嗽,用阔袖挡了脸,扭了开:“就是……就是周公之礼。”
藤子都一脸囧样,眼神却带着鄙视瞥了一眼万俟章台,心讨:都当曾祖父了,装毛的纯情老chu男啊?!
“没有。”没好气地低吼了出声,藤子都顿时觉得有一股牙酸内流的冲动:除了快到而立之年才明白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之外,他是一个生理心理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正值饥饿时期的男人,他也想啊,想得不得了的想啊,可是……严澈不放话,摸摸小手抱一抱,偷香亲个小嘴儿什么的只是隔靴搔痒,偶尔手动地相互帮助,那也堪比常年灾荒打牙祭,他敢乱来吗?!
听藤子都这么一说,万俟章台不咳嗽了,笑眯眯地转过身,看着藤子都也觉得稍微不是那么太碍眼了:“嗯,那还不错,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藤子都皱眉了:什么意思?
“若是贫道没有猜错,澈儿除了本身与生俱来带着阴与水属性(?),此刻他的体内已经聚齐了五行。”万俟章台笑容一收,十分严肃地看着愈发迷惑地藤子都,道:“你本身带着藤祖一脉的纯阳体质,澈儿此刻身体中就缺一味。”
“你是说如果我……我和严澈……”藤子都骇然。
万俟章台微微颔首:“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这一下,藤子都觉得手脚开始发寒,全身不可遏止地开始发抖,身体开始挪动着院里严澈。
看着把人家孩子吓成这样,万俟章台骤然间良心发现,有点愧疚,道:“不用想太多,若是你和澈儿没有进行敦伦之礼,澈儿应该无甚大碍,毕竟,现如今世上还存在纯阳体质的藤祖后裔,就只有你一个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藤子都双手紧紧捏成了僵硬的拳头,紧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皮肉里,指缝儿沁出鲜血也毫不自知:萧青山!!!
感觉到藤子都缓和不少,万俟章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无限唏嘘:万俟翧一个,澈儿一个,现在这个藤子都一个,哼,还是珍七听话些,虽然……嗯,资质稍微差那么一点儿,脑子稍微差那么一点儿……唉,真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那个什么天元妖珠就这样一直在严澈身体里了吗?”能取出来吗?怎么取出来?这,才是藤子都最关心的问题。
万俟章台微微一愣,道:“当然能。”
藤子都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开朗明亮了,双眼含着明显的欣喜:“那么……请道长现在就帮严澈取出来吧!”拖得越久越危险。
然而,万俟章台却泼了激动的藤子都一身冷水。
只见万俟章台摇了摇头,藤子都整个人仿若被定格。
“我没这个能力。”万俟章台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直接坦白承认。
“那,那你师父呢?”藤子都的心开始有点发寒。
万俟章台又摇了摇头,眼底有着愧疚。
“那……”藤子都这下子全身再次陷入冰天雪地。
“别急啊你。”万俟章台看着藤子都几欲“失心疯”一般的模样,也皱起了眉头:“贫道与师尊他老人家确实不能取出那妖珠是实情,但是贫道没有说除了贫道师徒,就没有旁的人不能取啊!”
万俟章台的大喘气语法,成功地令藤子都第一次有了绝处逢生,沙漠中看见绿洲水源,再世为人的错觉……于是,双腿一软,直接从床沿上滑坐到地上,呵呵地笑着喃喃自语道:“呵呵,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情形,万俟章台也不敢再都着这“脆弱”的娃玩儿了,一个不好,这娃就被他给玩儿得翘辫子了。
当万俟章台正欲开口准备告诉藤子都‘我师兄已经去找那个人’时,眼前一花,凭空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凭空出现,把藤子都本身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肝儿几乎吓得从嘴里跳出来。
“你,你是谁?”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穿着银白色名牌西装,头顶上挽着一个道士髻,脚下却穿着一双名牌球鞋,五官似是斧劈剑削而成的硬汉造型的陌生青年,藤子都第一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而就,站到了严澈的床前,绷紧全身肌肉,像一只炸毛的猫儿一样盯着来人。
“诶诶?”青年男子一脸扭曲,看了看藤子都,又往自己身上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才转回身有些委屈地对着万俟章台道:“师弟,为兄今日这般整齐出来,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儿?”
在藤子都用愕然地眼神寻求万俟章台的答案时,万俟章台阔袖一甩,甩开这个足足近两米高,却一副受了欺负的小朋友回家撒娇的模样的青年男子,转过身看着背后的竹墙,做出一派“频道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
经过万俟章台莫可奈何地一番解释,藤子都也只是稍微收敛了戒备,却死也不许那人靠近严澈所躺的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能让那个古怪的男人靠近严澈。
来人正是万俟章台口中的师兄,珍七唯一的师伯——尔邑子,一个跟着万俟章台师尊修炼到已经不记得自己年纪的男人。
当然,藤子都或许不认识尔邑子,但是尔邑子上次来接过一次珍七,却对
雾戌山一家人十分熟悉。
“师兄,人可寻到了?”万俟章台无视尔邑子那不能拿出来见人的举止,直接开门见山,直问中心。
尔邑子耸耸肩,伸手挠了挠道士髻,摊手道:“师弟,那只断袖老狐狸不在窝里,听说出去找他那离家出走的小情儿去了。”
好嘛,尔邑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不单万俟章台黑了脸,藤子都听到“断袖”两字,脸直接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黑的转换个不停,赤红的眼睛已经开始滴血(?)。
万俟章台瞥见藤子都的神色,不由清嗓一咳,对吵着要去找他那宝贝师侄儿小珍七的尔邑子道:“珍七跟着万俟翧上学去了。”
尔邑子闻言跳了起来,手指指着万俟章台的鼻子叫骂道:“你说什么?居然让我的宝贝儿去那种像监牢一样的私塾上学?胡闹胡闹,你不知道我的宝贝儿如今考个状元也绰绰有余么?”
听到尔邑子这话,藤子都磨着牙讥讽道:“大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城里大街上随便伸手抓一个就是你口中的状元。”
“毛的大叔。”尔邑子跳着脚转移了战火:“老子当你祖宗都绰绰有余,藤十二爬出来也得喊老子一声老祖宗。”
藤子都的脸这下变紫了。
隔开了两个要相互咬(?)起来的成年人,万俟章台横在两人中间,散发着极地寒冰一般地冷气,冷飕飕地道:“我侄孙儿还躺着呢!”
藤子都这才懊恼地想起了沉睡的严澈,冲着尔邑子冷哼一声,回到了严澈躺着的床边。
见两人休战,万俟章台这才弹了弹道袍,看着尔邑子,脸色肃正地道:“师兄,顾修颀不在小终南?”
尔邑子冲着藤子都撇了撇嘴,这才发现藤子都和床上躺着的严澈,似乎,好像,也很那啥……心知方才到底是怎么惹毛了这个小辈儿,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死也不承认。听到自家师弟的问话,觉得是个好台阶,立马顺着往下爬,狠狠点头:“嗯嗯,白毛狐狸那个叫苏锦白的小情儿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白毛狐狸出去找人去了,在小终南下遇见了九阙,就直接来找你了。”
“这下可麻烦了。”万俟章台愁眉紧锁,开始原地转圈圈。
尔邑子被万俟章台转得头晕,伸手一划,万俟章台摔回了椅子上,尔邑子怒吼:“不就是找个长毛畜生吗?那白毛狐狸不来,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嗯?”万俟章台动作一顿,停下来挣扎着要起来继续转圈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尔邑子。
尔邑子恶狠狠地等着也抬头急切看向自己的藤子都,十分傲娇地把头一扬,抬手指着门外,道:“方才我进来时,发现这里有只老雪狼,嗯,应该和白毛狐狸差不多。”
这下不止万俟章台不解,连藤子都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小藤,刘警官和赵警官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这时,屋外响起了严江的声音。
严江的话音一落,尔邑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叫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嘿嘿,明明就是一个妖修,修为还不低,居然钻进了凡人的壳子里,古怪得好好玩。”
说着,尔邑子转身拉着万俟章台的阔袖,道:“师弟,很好玩,下次为兄也去找个长毛畜生钻进去看看,看好不好玩。”
万俟章台黑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师兄,若是你真这么做了,师尊会告诉你好不好玩。”
尔邑子甩开万俟章台的袖子,跳出两步远距离,一脸严肃地道:“师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万俟章台翻白眼,藤子都全身抽搐。
严江正在外面和刘毅赵祈说话,虽然觉得这次见到的赵祈有些不一样,却也不太在意,只是突然听见严澈屋里多出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丢下刘毅赵祈二人,一闪就冲进了严澈的房间。
于是,被冷落的刘毅,在赵祈的注视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地带着赵祈往严澈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甩开赵祈伸过来要牵他手的手,压着嗓子道:“你干什么,你,别以为……”
赵祈的眼神闪了闪,对刘毅今天的动作很是不解,很快,他就从记忆里读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微微愣神。
等到二人走进严澈的房间时,赵祈一把将刘毅拉到了身后,眯眼看向屋子中,两个明显是道士的男人。
其中穿着西装,却绑着道士髻,脚穿球鞋的男人从穿着道士袍,五官出彩的道士身后钻了出来,指着赵祈道:“师弟,看到了吧,为兄说的就是他。”
被人用手指指着的感觉挺诡异,赵祈微微蹙眉,盯着穿道士袍的男人……嗯,虽然穿西装的道士明显修为比较高,可是赵祈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找穿道士袍那个道士比较靠谱:“尔等师从哪一派?为何来吾平梁?意欲何为?”
赵祈说话时,目光是盯着穿着道士袍的道士说的,因此回他话的也是那一位。
只见那道袍道士双手一拱,不怯不惧地看向赵祈,道:“贫道存芳,这位是贫道师兄尔邑子,贫道师兄弟乃是挲弥山不出世之修,敢问阁下……可是银狼主殿下?”
赵祈闻言眉头微微一跳,目光狠狠打量了那道士一番,最后落在了穿得不伦不类的尔邑子身上,脸上有不仔细察觉不到的扭曲:“可是那位尔邑子真人?”
对赵祈突然这样说话,刘毅眉头一皱,侧首直愣愣地看着赵祈,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严江知道万俟章台的身份,想来那二椅子(?)道长既然是万俟章台的师兄,那也不是一般人了。这么想着,严江的视线最后倒是落在了赵祈身上:银狼主?这不是刑侦队的赵队长么?怎么成银狼王了?!
“师弟,师弟,白毛狐狸不在家,就叫这个什么狼王的家伙帮忙吧。”尔邑子可管不得此刻屋里古怪的气氛,为了更多时间去陪师侄儿小辈儿珍七玩儿,尔邑子不想再被师弟派去那小终南山,白毛狐狸也就罢了,那九阙他可是憷得很。
听到尔邑子的话,赵祈眉头又是一抬:“敢问尔邑子真人口中的可是顾修颀顾兄?”
尔邑子不耐烦地横了赵祈一眼,道:“白毛狐狸就是白毛狐狸,什么顾兄不顾兄的?”说话间,尔邑子看到赵祈身后的刘毅,严江一亮,惊喜万分地拍手道:“哈,这是什么日子,居然又来一个断袖。”
尔邑子话一落,不光在一旁充当布景的藤子都拉长了脸,刘毅更是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底,眼底隐隐间也有了氤氲之光。
看着这样的刘毅,赵祈微微皱眉,对着尔邑子抬手一揖:“真人,本座是受人之托来出手相助的,还请出言谨慎。”
尔邑子甩了一个白眼儿给赵祈,做出一个起跑的动作,吼道:“小宝贝好像回来了,风紧,扯呼!”
尔邑子的离开,几人可没有功夫理会,他们听到赵祈的话后,目光都焦灼在赵祈身上。
万俟章台上前半步又是一拱手:“银狼主殿下,刚才的话……”
赵祈伸手拉住也准备出房间的刘毅,冲着万俟章台微微一颔首,牵着刘毅的手直接走向藤子都,走向藤子都身后,躺在床的严澈。
“这孩子……是水言家的孩子?”赵祈微微皱眉:“怎么还有别的……”
万俟章台眉头也是一动,顿时升起戒备。
赵祈感觉到,却没回头,只是道:“存芳道友不用惊慌,本座当年承诺了水言子,这孩子既然有水言家的血脉,本座自是要出手相救。”说起来,严澈此刻这个惨状,跟他也脱不了关系,当然,一想起那水言子,他更是不愿意说出来。
听到赵祈这样说,万俟章台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给了严江一个眼色,严江醒目地上前把藤子都拉了起来,准备离开。
却不料赵祈看了一眼藤子都,眉头几不可见地又是一动,这次,嘴角也有点抽搐,看着藤子都道:“你,留下来吧!”
这水言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什么都往这边凑?可恨的水言子!!再有三百年本座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平梁山了,你还能爬出来找本座麻烦不成?!赵祈面瘫的脸上又是一阵小扭曲,眼底却闪过一丝伤感,转瞬即逝。
除了此刻在他身边的刘毅,没有人感觉到赵祈这一刻的变化。
藤子都和严江对视一眼,严江没说话,看了严澈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精神不济,焉儿吧唧的。
每每晚上八点一过,眼皮就开始打架,就想往被窝里缩……可是,字还没码~~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