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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22部分阅读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

    交权无事一身轻

    自大清迁都北京,至乾隆朝,慈宁宫统共只有过两个主人。其一是顺治爷生母昭圣皇太后(即孝庄),其二便是乾隆爷的生母崇庆皇太后(即孝圣)。两位太后都是母凭子贵,不受皇帝宠爱的嫔妃。巧的是,大清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都信佛,崇庆太后尤甚。

    慈宁宫主殿尘封数十年的佛堂,孝庄皇后用过的紫檀木鱼,半旧的明黄|色蒲团,终于得以重见天日。雍正帝号称老佛爷,钮钴禄氏为讨好夫君,也成了佛教徒。日升月落,光阴似箭,先皇龙御归天,礼佛的习惯却保留至今,成为钮钴禄氏下半辈子的精神寄托。燃一炷檀香,持一串佛珠,念一篇经文,是钮钴禄氏每日的必修功课。

    深秋的红日懒洋洋的照射大地,草木枯枝上的霜露慢慢融化。慈宁宫的大宫女丹桂敛息屏气的进了小佛堂,生怕惊扰到诵经的太后主子。一段经文结束,太后收起木鱼,拜了拜慈眉善目的佛像,搭着丹桂的右手起身。

    丹桂方才柔声禀报:“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来给你请安了。”

    “她一个人来的?”钮钴禄氏四十出头,穿着石青色的旗袍,头发挽成把子头,戴白玉一笔寿字簪,嗓音带了三分苍老与疲倦,似乎没有什么精气神。

    “回太后的话,大格格也和皇后娘娘一起。”丹桂不过二八年华,是太后的族人。性情温和恭顺,长相清秀乖巧,身材玲珑有致,芳华正茂,也算得小家碧玉,自有一股风流体态。

    太后斜眼瞧她一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段白皙的脖颈和微尖的下巴,好似垂头觅食的白天鹅。双眼不由眯了眯,眼角出现细细的纹路。时光毫不留情的在这位全国最尊贵的寡妇身上刻下了痕迹。“这是先帝爷喜欢的类型。”太后暗道。压下心底忽然涌起的厌恶与蔑视,她收回左手,拨弄着手腕上雍正爷御赐的佛珠。

    丹桂的睫毛微微颤动,桃花般的嘴唇牵起一抹心愿达成的得意。她是雍正十年入宫的秀女,在尚是熹贵妃的太后跟前伺候了三年,最终成为一等宫女。然而,她的理想可不只是一个宫女,她要做的是那人上人。包衣出身的高氏和苏氏都能当亲王侧福晋、当皇妃,自己出自钮钴禄一族,虽是偏远的旁支,身份也要远远高于包衣吧!何况,丹桂瞧了瞧太后的衣角,自信的笑了:太后的出身也比自己强不了多少!

    “儿媳给皇额娘请安,愿皇额娘凤体安康。”素怡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瑜儿给皇玛嬷请安,愿皇玛嬷天天开心。”瑜儿乖巧的行礼。

    “快起来。”太后见素怡挺着大肚子给自己请安,连忙叫起,“你身子重,不是让你在寝宫里休息嘛,怎么又过来啦?”又对瑜儿伸出手:“玛嬷的乖孙女,快过来让玛嬷看看。”

    瑜儿偏头瞧见额娘对自己轻轻点头,便迈着小短腿跑去牵太后的手,甜甜一笑,奶声奶气的撒娇道:“玛嬷,瑜儿想你呢。”

    “哎哟,我的宝贝丫头,玛嬷也想你。”太后比比瑜儿的身高,慈爱的摸摸她的包包头,“几日不见,丫头又长高了些。来来,咱们到那里聊,素怡也过来坐。”说着,牵着瑜儿的手走向临窗的大炕。

    素怡扶着太后坐下,笑道:“儿媳不孝,让皇额娘担心了。”递了杯热茶给太后,自己才坐在另一边炕头上,“这几日孕吐好了许多,瑜儿又天天念叨着玛嬷,媳妇索性带她来看您啦。”

    “好,好,好。”太后欣慰的拍拍素怡的手,道:“瑜丫头最得先帝爷宠爱,哀家也爱她活泼伶俐的性子,你和皇帝别太拘着咱们大格格。瑜丫头这样才是真正的尊贵的满洲姑娘,皇家公主呢。千万别学那些汉族女子,整日锁在深闺,长吁短叹,故作哀愁的。”

    太后这句话显然是意有所指,素怡装作没有听懂,顺着老太太的话点头:“皇额娘说的是。瑜儿常和两个哥哥去骑马射箭,儿媳也觉得姑娘家不能太娇弱。”

    “你能这样想,哀家就放心啦。”太后满意的笑道。

    素怡拿着美人捶给老太太捶腿,不好意思的笑笑:“儿媳有个不情之请……”

    “哦?”老太太舒适的靠着迎枕,让瑜儿挨在身边玩九连环,“说说看,但凡皇额娘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这天下,就没有皇额娘办不成的事儿!”素怡笑眯眯的给太后戴顶高帽子,“有皇额娘这句话,儿媳这忐忑的心啊,总算放下啦!那儿媳这就厚着脸皮说啦。”和太后说话得直白些,讨巧些,不能文绉绉的,惹文化水平不高的太后厌烦。

    “说吧。”老太太果然被逗得开怀,笑着拍拍素怡的手。

    素怡作出一副愁苦的模样,道:“皇额娘也知道,这小子调皮得很,”她抚摸着凸起的小腹,脸上散发着母性光辉,“儿媳要照顾肚子里这个和瑜儿,难免精力不济。皇上初登大宝,诸事繁杂,儿媳首次管理后宫,竟是手忙脚乱,找不到章法……还请皇额娘疼疼儿媳,接掌后宫,儿媳也好趁机和皇额娘学学治家之法。”

    太后静静听完素怡的话,心里有些诧异,不由问道:“皇上可知道此事?”她的儿子对嫡妻的敬爱程度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素怡垂头,赧然道:“皇上也赞同的。只是要偏劳皇额娘了。”

    “唔。”太后看看素怡的大肚子,意味深长的颔首:“皇上心疼你。好吧!哀家就帮你管管这后宫,直到你平安产下小阿哥。”

    素怡眼皮一跳,连忙奉承道:“皇额娘坐镇后宫,那是再好不过啦。皇阿玛曾经多次夸赞额娘治理有方呢。”

    太后绷紧的脸稍稍展开,笑斥道:“你这丫头,做了国母,性子倒活泛起来了。”

    正巧瑜儿把拆开的九连环拿给两人看,小嘴巴翘着,得意的炫耀:“皇玛嬷,皇额娘,瑜儿把它拆开啦。”稚嫩的小脸仰着,好像在说“夸我吧,夸我吧。”

    “玛嬷的孙女真聪明呀!”太后掐掐瑜儿豆腐似的小脸,赞叹道。因为雍正爷极疼长孙女,太后爱屋及乌,对瑜儿也是非常喜爱。

    素怡瞧着祖孙和乐的样子,微不可察的松口气。

    宫务有太后料理,素怡过上猪一般的养胎生活,每日睡到自然醒。兴致来了,就去逛逛御花园,偶尔听弘历弹琴,与他下棋,真是快活似神仙。长春宫的事情由几个心腹大宫女把持,也不需要素怡操心。渐渐的,素怡的脸色变得红润光泽,肚子跟吹气球一样鼓起来。

    翻过雍正十三年,乾隆元年春寒料峭。

    富察妍儿去世的噩耗传出的时候,素怡正裹着狐裘,抱着手炉子,坐在千秋亭里观赏雪压红梅的美景。当莫嗔的衣襟挂在红梅枝头,不耐的折断枝条,急匆匆的跑来,素怡还好心情的跟莫忧取笑了莫嗔几句。

    但莫嗔脸上一点没有笑的模样,甚至有些慌乱。不待素怡发问,便竹筒倒豆子般的禀道:“主子,钟粹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哲妃娘娘薨了!”

    “什么?”手炉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烧的腥红的银丝碳滚落在地砖上,“哲妃薨了?前几日太医不是说她的身体好转吗?”只是患上小小的风寒,结果……人就这么没了?

    莫忧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给莫嗔猛打眼色。莫嗔也唬了一跳,上前几步把素怡扶到椅子上坐下。莫愁端来一杯滚热的,塞到素怡手中。

    素怡长长喟叹一声,摆摆手怅然道:“我没事,你们别紧张。莫嗔接着说,还有什么事,一下子全说完,我听着呢。”

    “是,主子。”莫嗔福身,接着说道:“大阿哥亲自送哲妃娘娘走的,哲妃娘娘刚没了气息,大阿哥也昏倒在地,头部滚烫滚烫的。宫人立刻招了太医诊视,太医说大阿哥也患了风寒之症。幸好大阿哥身体健康,只要好好调养一下就会康复。只是大阿哥郁结于心……”莫嗔咬咬嘴唇:“奴才担心大阿哥看不开。”

    “皇上知道了吗?”素怡已经调节过来了,安抚着肚子里闹腾的胎儿,问道。

    “应该知道了。”莫嗔低头。

    素怡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道:“走吧,我去瞧瞧大阿哥。也难为你为他讲话。”

    莫嗔心头发紧,慌忙解释:“奴才也是看在大阿哥孝顺您,哲妃娘娘恭谨的份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素怡不在乎的挥挥手,搭着莫忧的手坐上凤舆。

    大雪路滑,凤舆行得慢,刚进钟粹宫,其余几位嫔妃已到达。

    素怡环视一圈,见女人们俱伤心悲痛,有几个甚至拿帕子抹起了眼泪,不由心中冷笑。平时也没见你们和哲妃关系好啊,这会子倒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了。

    女人们见素怡下了凤舆,齐刷刷的福身请安。

    “惠妃呢?”素怡免了众嫔妃的礼,见本应站在首位的惠妃不在,疑惑道。惠妃即高氏若柳,半月前弘历拿了礼部草拟的封号给素怡挑,素怡便指了“惠”为高氏的封号。

    一个较为年轻的姑姑出列,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惠妃娘娘病了,刚才宣了太医,所以没有前来。娘娘特地打发奴才来钟粹宫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你是景仁宫里的姑姑?”素怡抬眸打量着她。

    “奴才思意,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思意淡然说道。

    “惠妃病了,便好好歇着。你下去吧。”素怡随口打发思意,让众女坐下,宣钟粹宫的管事嬷嬷回话。

    逝者已矣,让生者带着信仰坚强前行,是致以逝者最大的哀思;生者如斯,活着的人怀抱希望继续前行,这比什么都珍贵。素怡细细询问了治丧事宜,吩咐内务府加紧办理,又宣了两位太医,问起永璜的情况。

    永璜目前还昏迷不醒,据说睡梦中仍然流泪不止。

    素怡皱皱眉,道:“既然大阿哥还睡着,本宫就先不去打扰他了。何太医与刘太医,你们暂时在宫里住着,随时注意大阿哥的情况,务必将其治愈。”

    “微臣遵旨。”两个太医对视一眼,拱手道。

    再次坐着凤舆回到长春宫,弘历也散朝回宫了。

    夫妻碰头,自然说起哲妃的突然逝世。弘历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素怡敏锐的察觉到了,却没有提起,只问是否要给哲妃升个位份。这是清朝的老惯例,嫔妃与大臣等有身份的人,都讲究个死后哀荣。

    弘历叹口气,爽快答应升哲妃为哲贵妃。

    素怡又道:“我看永璜似乎对哲妃的逝世不能释怀,加之身染风寒,皇上是否要去探望一下,顺便勉励他几句?以免拖垮了身子骨。”

    永璜是弘历的庶长子,又向来懂事孝顺,亲近弟妹,弘历听说他病了,自是担心的。“我下午去看他。你就别去了,省得过了病气,心意到了就行。”

    “我知道,你也要注意保养,别让我担心。”素怡劝道。

    弘历用了午膳,歇息一个时辰,精神饱满的去养心殿批折子。

    素怡午睡初醒,想起后宫里还有个病美人,招莫嗔来询问详情。

    莫嗔的消息网络发达,早就把惠妃的病症探听清楚,正准备汇报这个大发现呢。恰巧主子宣召,忙理理头发,整整衣裳过来。

    “你坐,太医是怎么说的?”素怡一边用牙签吃苹果,一边问道。

    莫嗔侧着身子坐在绣墩上,表情有些幸灾乐祸,道:“太医说,惠妃是前年滑胎落下的病根,寒邪入体,时不时小腹疼痛,恶露不止。奴才还探听到,惠妃不能再怀孕了。”

    “什么?这可奇怪了。”要是惠妃不能怀孕,早就能诊出来,怎么现在才爆出这个消息?

    “是啊,奴才也觉得奇怪,所以细细问了。”莫嗔神秘一笑:“娘娘你猜这是怎么回事?”不等素怡发问,又笑道:“原来惠妃中了毒!”

    “中毒?!”素怡惊讶的睁大眼睛。

    莫嗔道:“娘娘别急,听奴才慢慢道来。”

    原来惠妃和哲妃一直不怎么对盘。惠妃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以为是哲妃害她滑胎。孩子可是后妃的命根子。惠妃怎么不恨得牙痒痒?便重金收买了钟粹宫的小宫女,伺机报复。

    哲妃也不是省油的灯,钟粹宫里能被收买的人,都近不了哲妃的身。所以惠妃的报复计划一直搁浅着。不幸的是,哲妃熬夜给即将搬到南三所居住的永璜缝制新荷包时受了凉。惠妃听闻后心里大喜,机会来了!

    惠妃是谁呀?历史上的慧贤皇贵妃。此女性聪慧敏锐,善揣度人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中。哲妃生病时,用的自然是心腹。抓药,熬药,端药,都不让外人沾手。惠妃从小宫女那了解情况后,给哲妃来了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哲妃防备谁都有可能,但是不会防备自己的儿子啊。让小宫女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住,实际上从永璜入手,事情容易得多。

    哲妃果然中招。但是她并非傻子。查出惠妃在永璜身边安插了一个小苏拉后,哲妃暴怒了。命间谍给惠妃下了绝育药:你不是想生儿子想疯了吗?我偏要让你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你不是以年轻美貌自豪吗?我偏要毁掉你的容貌!

    两人之间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真正的幕后之人贵人金氏却在景阳宫里笑开了花。

    素怡听完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后,若有所思——难道弘历早就知道高氏、富察氏和金氏三人之间的龌龊?那几个月前弘历暗示她交权给太后就说得通了。虽说弘历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她也不由为这个男人的狠心冷情感到害怕。

    “主子,主子。”莫嗔着急的呼唤招回素怡的心神,见素怡的眼睛有了焦距,莫嗔问道:“您可是冷了?奴才给您拿手炉。”

    “没事。”素怡的额上分明有几颗细汗,她不自然的转开话题:“是孩子在踢我,已经没事了。”

    “哦,咱们小阿哥可真是有劲儿呀。”莫嗔笑道。反正自家小主子,再调皮也是好的。

    康乾盛世初显露

    乾隆元年四月初八,中宫弄璋之喜。

    皇三子永琮生于佛诞日,恰逢天降甘霖,故甚得信佛的皇太后喜爱。

    同年七月,乾隆爷效仿先帝,招总理事务大臣九卿等,宣谕密书建储谕旨,收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

    乾隆二年三月,葬世宗于泰陵,孝敬皇后祔葬。世宗、孝敬皇后祔太庙。

    大红西瓜永琮抖着藕节似的胖腿,流着断线的哈喇子,乐颠颠的支着短小而肉滚滚的手臂,嘴里不停重复着:“姐姐,姐姐,团子要。”

    素怡听见儿子奶声奶气的自称团子,情不自禁的笑倒在看书的弘历怀里。

    大名永琮,小名团子的三阿哥目前一岁半。请谅解他过于傻气的形象——体积如同胖西瓜,证明他吃嘛嘛香,是个不挑食的好宝宝;红头绳扎的冲天辫,是无良姐姐瑜儿的杰作,因为瑜儿最爱听孙猴子的故事,觉得红孩儿的造型十分别致;嘴角滴答滴答的口水,是长牙过程中必须有的经历;至于引人发笑的小名,是因为出生时个头太大,差点让他娘亲难产而亡的惩罚。

    想起此次生产的艰辛,素怡和弘历都心有余悸。彼时,素怡清晰的感觉到,灵魂轻飘飘脱离,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昏死在床的女人,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所有人都在大声叫喊,她却什么也听不见。四周诡异的安静。

    她尝试回到肉身,然而徒劳无功。在她以为自己会成为清朝第二个因难产死亡的元后时,表妹漪澜的身形凭空出现,对她说了三个字便伸手推她一把。再次醒转已顺利附身,她用尽全身力量产下胎儿,听见哭声那刹那,再次昏倒。

    弘历听说妻子几欲丧命,龙颜大怒,下令彻查。结果还真被他查出些东西:一个接生嬷嬷身上抹了使人无力的胭脂;一个为三阿哥准备的奶娘中了慢性毒药。可怕的是,这两个嬷嬷身家清白,无论如何盘查、拷问也不说不出自己何时中招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件后妃争宠夺爱、嫉妒成性的事情。弘历登基以来,自认对前朝后宫的掌控不输先帝,甚至还略胜一筹。如今在他眼皮底下,嫡妻爱子身陷险境,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么?查!一定早查得水落石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明面上处理几个宫女太监,暗地里广泛撒网,重点捕捞,来了个机密大普查。几乎所有家族都被粘杆处光顾了,密折跟雪片似的飞往御案。大臣们某天早朝时忽然发现,皇帝连他昨晚上歇在哪个小老婆屋里,有某某不良的睡觉习惯都知道了。

    于是乎,梦话不敢乱说,美酒不能贪杯,花园亲热免谈,贿赂拒之门外,家奴慎言慎行,整个官场风气为之一新,无数正妻欢呼雀跃。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弘历在政治上“宽严相济”政策——皇帝不能老抓着大臣的小辫子不放,只要暗示他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即可。于是某天,大臣们发现乾隆笑容满面,和蔼可亲,莫名打了个寒颤。

    视线回到无比和谐的长春宫。

    乾隆二年冬月,为先帝服二十七月丧期满,乾隆帝祭告泰陵释服。宫中筹备了一系列的庆典。冷清了两年多,紫禁城终将重新热闹起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崇庆太后的圣寿节,弘历将御慈宁宫行礼庆贺。

    紧接着是十二月的皇后册立大典。原来某妃某嫔的叫着,仅是个口头称呼而已,正式的任命要在今年年底才下来。到时候宝册金印拿在手里,那才是真的稳当。嗯,其实也不是很稳当。——如果惹恼了皇帝,他可以一下子把你从云端扔到谷底。友情提示,惹皇后的后果比直接惹皇帝还严重,千万别小看皇帝的护短程度。

    素怡和弘历商量着要不要给嫔妃们晋级,两年来这些女人挺安分,应该奖励。皇帝的奖励,简单的赐金银珠宝,高级点的就是升职。两人意见相左——弘历觉得必须压压女人们的气焰,特别是在素怡难产之后;素怡却接到皇太后的暗示,想把后妃们提上一等,让后宫更欣欣向荣些。

    其实二人心里都清楚,太后的目的是让众妃辖制皇后。后宫不能一枝独秀,皇后的既拥有帝宠,又拥有权利,让底气不足的太后受到威胁。钮钴禄氏虽然是弘历的生母,但弘历是在孝敬宪皇后身边长大,所以母子感情并不十分亲近。弘历敬爱她,孝顺她,仅因为那层血缘关系。可有时候血缘是最薄弱的。从雍正爷对待养母和生母的态度可窥一二。

    弘历皱皱眉头,道:“我亲自去跟皇额娘说,你放心就是。”

    素怡乐得他接手麻烦,笑道:“多谢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你呀。”弘历宠溺的笑道:“早料到我会帮你吧。”

    素怡但笑不语。媳妇和婆婆就是天敌呀,她和太后亲近且防备的关系,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改变。因为她们要争同一人的敬爱。

    团子不堪忍受姐姐的逗弄,终于炸毛了:你不给我,我偏偏要抢。气愤填膺之下,就忘记短腿性能不好,只能慢慢挪动。结果“叭叽”一声摔倒在羊绒毛毯上,像个背着壳的乌龟。宝宝委屈的扁起嘴环顾四周,没有人来安慰他帮助他。好吧,咱就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挥舞着四肢想要爬起,却总是失败:哎哟,是谁给宝宝穿那么多衣服啊?真讨厌!

    “主子,当真不让奴才帮忙吗?小阿哥累着呢。”莫怨心疼的看着小主子,担忧的问道。

    “你现在帮他,若他养成坏习惯,摔倒后不先思自己爬起,而是老想着别人扶他怎么办?”素怡淡淡的反问。她知道几个丫头是真心关爱儿子,却不能容忍他们阳奉阴违,纵容儿子的小脾气,“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你知道大清有多少好儿郎毁于妇人之手吗?”

    问题上升到国家高度,就十分严重了。莫怨心头猛跳,立刻就跪下请罪:“奴才无知,奴才有罪,请主子赐罪。”

    “唉!起来吧。”素怡叹口气:“你们几个由我带进宫,我对你们是完全信任的。以前你们做的事情就不追究,要切记以后不能再犯,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要不是她们私底下行事失去章法、太过恣意,她也不会当着弘历的面敲打她们。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日子过得太平顺,似乎也不太好呀!

    莫怨磕个响头,道:“奴才谨记主子教诲。”

    “下去吧。”素怡无力的挥挥手,疲倦的揉揉眉心。

    弘历握住妻子的手,对孩子们道:“瑜儿回书房练字,阿玛待会检查;琮儿玩了半天,也回房睡觉。阿玛和额娘有话要说。”最后一句是对瑜儿讲的。

    瑜儿机灵的转转眼珠,暗道:刚才莫怨姑姑惹额娘生气,阿玛肯定得安慰额娘,所以我还是不要打搅为好。甜甜的给父母道别,和弟弟一起离开。

    “咱们的宝贝女儿越来越聪明体贴了。”弘历笑赞女儿,倾身搂住妻子,轻声问道:“跟你小时候一个模样,是不是啊?”

    “你又知道了,我们小时候可没见过。”素怡笑唾了一句。

    “我总觉得,我们俩前世一定认识。”回忆往事,弘历感慨万千:“第一次听师傅夸奖你,我还挺不服气。后来看了你的课业,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天赋。那时存了超过你的心思,我连着一月没睡个好觉,竟是梦里也在学习。偶尔梦见你,总是模糊的影子,怎么都看不清楚。我就想着,何时见一见你才好呢。”

    “你从来没有提过。”素怡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弘历,你最终还是赢了我。”小时候,她仗着两世为人的经验,短暂的胜过弘历。随着时间的推移,优势渐渐不明显,无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都比不上天资过人的弘历了。

    “呵呵呵。”弘历轻笑几声,抚抚妻子的发鬓,道:“你说的对,我最终把你赢回了家。”

    素怡脸上一红,扯开话题谈起圣寿节的准备情况和寿礼安排。

    弘历由着她,只是双臂收紧了一些,把素怡完全纳入怀里。

    素怡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讶异的闭上嘴,依偎在宽阔的胸膛里面,享受片刻的安宁。

    崇庆太后圣寿是十一月二十五日,遵往年例子,自是举国欢腾,普天同庆。因是乾隆朝的第一个庆典,所以办得格外盛大隆重,套句曹雪芹的话来说,“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皇太后眼笑眉舒,大大夸奖主办的素怡,对弘历说的后妃暂不升职也太不计较了。老太太没有多大的权欲心理,只是希望儿子不要有了媳妇忘了娘。眼见儿子媳妇孝顺恭敬,孙子孙女可爱伶俐,大清盛世繁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圣寿节的欢乐气氛尚未消散,宫中又迎来另一盛事。钦天监择吉日,乾隆帝御太和殿,为嫡妃富察氏行册立礼。在冗长绕口的册文结束后,素怡接过金册金印,礼官宣布礼成。文武百官齐齐跪下朝贺。素怡这才算是有了正式的任命书。

    与此同时,册封侧福晋高氏为惠妃,侧福晋乌喇那拉氏为娴妃,侧福晋苏氏为纯妃,格格金氏为嘉嫔,余下皆为贵人。追封已逝的哲妃富察氏为哲贵妃。旨意一下来,满心等着再晋一级的嫔妃们惊掉了下巴,失望不已。

    高氏回到景仁宫,摔了半屋子的瓷器,气呼呼的问身边的思语:“你不是说家里答应为本宫争取贵妃之位么?我的阿玛是大学士,我却和乌喇那拉氏、苏氏同居妃位,这不是把我也贬低了么?”

    娴妃是满洲正黄旗人,苏氏出身包衣却恭敬老实,怎么能不封妃?思语这几日被吵得脑仁疼,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怨怼。遥想当年,高氏闺中之时,是多么温柔美好、知书达理啊?成为皇妃后,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她是皇帝,也不会喜欢这么庸俗的女人。思语暗道。她与思绫都是高家送进宫的侍女,思绫是个死忠的,思语却心眼活泛,并不一心为高氏着想。

    “回娘娘的话,奴才也纳闷呢,正联系咱家的人,想问个究竟。”思语道。

    高氏蹙眉,问道:“还没联系上吗?这次册封礼家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来?”高斌是雍正爷的心腹,先帝在世时,曾管理部分皇家暗桩。高氏隐隐绰绰的了解点,反正自家的消息十分灵通。

    殊不知去年乾隆对沾杆处进行大换血,很多老臣的权利几乎被架空。其中就包括高氏的父亲高斌。高斌身份敏感,乾隆自然不会再相信他。

    “这个奴才不知……”思语嗫嚅道。她一个侍女,比不得思绫忠心能干,哪里会知道此等机密?

    高氏道:“你下去吧,尽快联系上家里。顺便把思绫叫进来。”

    “是,奴才告退。”思语压下妒恨,乖巧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目前日更《清穿之幽篁居》,大家可以去看看。

    本文将在五万字内完结,主要是周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乾隆三年事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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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气洋洋的度过乾隆二年,紫禁城即将迎来几大盛事。

    三年正月,淮、扬运河工竟,春汛期不足为惧,几位主事的官员均得了皇帝嘉奖,其中以惠妃之父高斌为最。近日来,惠妃一扫颓势,心情舒畅,荣光焕发,神采奕奕,走路都带着风。

    二月二十二日,是素怡的生辰。皇后的千秋节,如何能马虎了事?内务府在皇帝的示意下,从正月里就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刚得意没几日的惠妃闻讯,生生扯坏了几张雪缎帕子。大宫女思绫劝说数次,见主子仍然愤愤不平,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娘娘,时辰到了,该去长春宫祝寿了。”思绫托着件妃色白莲纹旗袍,轻声提醒道。乾隆曾夸高氏“清雅脱俗,宛如出水芙蓉”,高氏欣喜万分,莲花逐渐取代幽兰,一跃成为高氏心尖的宝爱。

    白水晶莲花绽放的黄金护甲,衬得手指嫩葱般洁白,惠妃柔若春柳的眉头舒展,目光流连于旗袍莲瓣顶端那抹绯红,俄尔,嘴角徐徐展开温柔的笑容。“服侍本宫穿上吧,可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

    思绫提到嗓子眼的心悄然落地,她就怕主子钻进死胡同,非得去挑战皇上的底线。有些事惠妃身在局里看不清,或者说宁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却瞧得一清二楚:帝后少年夫妻,情深意笃,集齐后宫众妃,也未必能及皇后一二。后宫的女人根本没有比拼的资本,她们输在了开端。

    高家诗书礼义传家,惠妃自幼熟读经史子集,养成心比天高、目下无尘的性格,偏偏入了最忌天真无邪的后宫,一颗芳心无怨无悔,陷落在天下最尊贵的、最寡情的男人身上。诗句里描绘的比翼双飞、生死不离,仅是痴情女子执迷的美梦。

    双颊稍稍扑些宫粉,遮掩常年病弱的苍白,思绫一边给惠妃梳妆,一边找个高兴的话题,“夫人和主子久别,今儿个母女相见,奴才真为主子感到高兴。”

    惠妃不着痕迹的抿抿嘴,显露心中的不以为然。思绫口中的夫人是高斌的三继妻马氏,骁骑校马维藩之长女。高斌有三任妻子,第一位妻子陈氏,佐领阿麟之女。陈氏体弱,产下长女高含烟后,血崩而亡。高含烟已嫁内务府正黄旗汉军旗人韩锦为妻。

    继妻祁氏,司库祁士杰之女,即惠妃生母。祁氏性格柔顺、面貌秀丽,又通笔墨,与高斌琴瑟和谐。祁氏次年便得一女,生得眉清目秀,甚效祁氏。高斌爱屋及乌,对女儿寄予厚望,亲自命名为若柳,取自才女谢道韫所言“未若柳絮因风起”。高若柳不负所望,果真有咏絮之才。高斌空闲在家时,每每将次女置于膝头,亲授其诗书。可惜好景不长,祁氏在女儿六岁时病逝。

    高斌痛失爱妻,对女儿更加疼惜,即使在三继妻马氏过门,并产下唯一的儿子高恒后,也不曾有半点减少。马氏有一女名出岫,年芳十二,尚未参加小选。高出岫与两个姐姐截然不同,完全按照满洲贵女的标准教养长大,性格爽朗大方、朝气蓬勃,就像草原上冉冉升起的小太阳。长女出嫁,次女入宫,高斌对小女儿是实实在在的娇宠。马氏当然舍不得女儿当使女,故而此次进宫也有请惠妃帮忙的意思。

    惠妃对取代母亲位置的马氏并不亲热,她自视甚高,看在父亲的份上,对继母不过维持着面子情。平心而论,马氏从未亏待惠妃,只是也并不疼爱罢了。

    思绫见主子不为所动,眼神暗了暗,还待再劝,便听惠妃道:“把这个红宝石的簪子取下,省得冲撞了皇后。”

    “是。”思绫只能咽下嘴边的话。“主子,您看这样行吗?”拿起靶镜照惠妃后面的发髻。

    惠妃侧头瞧瞧,默不作声的点头。“走吧,去长春宫。”见思绫眼含担忧,想到母亲的陪嫁、自己的奶娘朴氏,心头不由软了几分:“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时间不等人,有话回来再说。”

    朴氏是思绫的生母。思绫听见主子柔声细语,鼻子一酸几欲落泪,勉强笑了笑,道:“谢主子体恤,这是奴才该做的。”

    长春宫百花齐放、桃红柳绿,花匠们耗费心思弄出花团锦簇的景象。

    所谓人比花更娇,正殿里美人如玉、珠围翠绕,笑语相闻、芳香满室,好不热闹繁荣。

    素怡身着明黄牡丹纹旗袍,坐在明黄|色凤纹软塌上,一边品尝甘醇的君山银针茶,一边观赏仪态万千的美人,姿态随意,好不惬心。嫔妃们越是争奇斗艳,她的皇后之位越是稳固。

    后妃们或真或假、既羡且妒的恭贺之语,素怡一律好脾气的接下,偶尔出言安抚几句,气氛维持在和睦以上、亲热之下。

    嘉嫔轻摸着小腹,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见惠妃姗姗来迟,丰润的双唇微启,操着不怎么标准的满语道:“惠妃娘娘贵人事忙,竟让姐妹们全侯着您呢。”

    此话一出,场面有片刻的寂静。惠妃不急不缓的福身行礼,半垂着头道歉:“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早晨起来有些头疼,故而比姐妹们来得晚些。”她是最后来的,但是她没有迟到。

    惠妃体弱多病是众所周知的事,经常这里疼那里不舒服,大家都习惯她的借口了。“可用了药?”素怡问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吃了一丸,感觉好多了。多谢娘娘关心。”太医给惠妃配了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你身子弱,坐下说话吧!”与一个病歪歪的、命不久矣的女人,实在没有计较的必要。只要惠妃的行为不影响大局,素怡就睁只眼闭只眼。

    惠妃在左首位落座。迎面坐着娇姿艳丽、蓊若春华的娴妃。娴妃是出名的直性子,说话从不绕弯:“惠妃姐姐不光得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也对你关爱有加,妹妹真是羡慕不已啊。”她的语气真诚,表情直率,眼神清亮,没有丝毫作伪。

    纯妃一如既往的厚道,出来打个圆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公正无私、不偏不倚,是咱们姐妹的福气。”话语刚落,众妃们纷纷附和着赞扬皇后。

    素怡浅笑盈盈,见她们词穷了,方笑道:“各位的心意本宫收到了。你们就先各自回宫,等会儿命妇、夫人们拜见后,自有时间让你们母女叙话。”

    在皇后的千秋节里,众妃狠狠的喝缸醋之外,也只剩见额娘这个欢喜的盼头了。女人们终于露出个真心的笑容,福身告退。

    素怡耐不住满殿的脂粉味,趁回暖阁更衣的空隙,让宫女把门窗敞开换气。大清早的穿正装去慈宁宫请安领赏,回宫接着灌了满耳朵的酸言酸语,饶是素怡身体健康,也不由得有些疲惫。换了皇后朝服,素怡乘與至交泰殿升座,受王公大臣的朝拜。皇后的千秋节,原是不受文武百官朝拜的,但是雍正六年,先帝下令,皇后千秋节,王公百官咸蟒袍补服,以示朝贺。内命妇次序排在官员之后。

    朝贺后是千秋宴,千秋宴上,皇帝的赏赐下来了。乾隆有意在众人面前给素怡长脸,又担心素怡久跪不利,礼单上虽然只列了几十样东西,却件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孤品,听得底下众人偷偷咂舌。皇后本来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封无可封,乾隆对嫡妻的敬爱,就表达在赏赐的厚重程度上了。

    赐宴后,素怡颁下恩旨,允许后妃与母亲相聚半个时辰。乾隆初年,后妃人数不足十数,素怡倒是没分个三六九等,贵人们也有机会见母亲。

    安排太监把太后的娘家人送往慈宁宫,素怡才得空与额娘说会私房话。因女儿被册立为后,李荣保荣升承恩公,钮钴禄氏水涨船高,得封承恩公夫人。钮钴禄氏对尊荣的身份混不在意,更下令富察府人谨言慎行,别学些眼皮子浅的人家,不要做令皇后蒙羞的事情。

    “额娘和阿玛的身体可好?”素怡最关心的莫过于父母的身体,古人早熟,寿命不长,两老都算是步入暮年了。

    钮钴禄氏道:“很好,很好。你派人送来的药膳方子,我们每天都吃着呢。你阿玛每天早晨起来打个拳。他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吼得你几个兄弟不敢还嘴。”

    “小十启蒙了吧?”素怡问的是父母的老来子,和弘曕一般大的十弟傅安。“等他满了六周岁,就到上书房来读书,和几个侄子相互督促进步。”

    钮钴禄氏自然愿意,宫中有皇后和二阿哥照顾,不怕谁欺负小十。即使被欺负也没关系,男孩子就该摔打着长大,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还担心家里人太过惯小十呢。

    “好,我回去就跟你阿玛说,让小九好好教导弟弟。”女儿是钮钴禄氏的心头宝,两母女久不相见,也无生疏陌生之感。

    素怡道:“额娘难得进宫一趟,看看几个外孙。”目前宫中有三个阿哥和一个格格,素怡所出的二子一女,是钮钴禄氏常见的,素怡的话明显另有所指。

    钮钴禄氏想了一下,便知女儿说的是大阿哥。哲妃属富察氏旁支,临去前将永璜托付给素怡也说得过去。当下便慈祥一笑,道:“我也很想念几位阿哥、格格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瑜儿和永琮住在长春宫偏殿,来得最快。永琮刚学走路,由奶娘抱着;瑜儿活力十足,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两姐弟都一身大红,看着颇为喜庆。

    瑜儿记忆力不错,见到慈爱的外祖母,立刻飞奔入钮钴禄氏的怀抱,猴儿似的扭着身体,声音跟含了蜜似的甜:“郭罗妈妈,瑜儿好想您啊。”永琮偏偏脑袋,迷惑不解的望着姐姐。

    素怡清咳两声提醒女儿注意礼仪。瑜儿老实的退出钮钴禄氏的怀抱,规规矩矩的和弟弟一起请安。素怡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起喀吧。”

    钮钴禄氏欲起身行礼,素怡忙阻止她:“额娘,您是长辈,岂有向小辈行礼的道理?”

    “先国后家。阿哥和格格首先是皇子皇女,然后才是外孙。礼不可废。”钮钴禄氏执意行礼,奶娘忙抱着永琮侧身受半礼,瑜儿干脆扶起钮钴禄氏。

    “把三阿哥抱到炕上玩耍。”奶娘被好动的小主子折腾得汗水直冒,闻言立刻把永琮放到炕头,自己退到角落里侯着。

    素怡半搂胖儿子,笑哄他:“团子,这是你郭罗妈妈,以前抱过你的,还记得吗?”

    永琮歪着头,仔细打量着钮钴禄氏,半晌才开口:“郭罗妈妈,我是团子。”做上自我介绍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婴儿啊,怎么会记得周岁时抱过自己的人?

    “郭罗妈妈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