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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18部分阅读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让她记着额娘的恩惠,让感激富察家,出嫁后也可作为丫丫的助力。”

    “额娘。”素怡望着钮钴禄氏,“女儿明白你的苦心。”

    “傻孩子!”钮钴禄氏摸摸女儿的额头,“额娘的意思,你懂了吗?闷不吭声的不一定老实,相反还更为可怕。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凑到素怡耳边,声音低如蚊吟,“你看看如今的后宫形势就明白了。”

    最受宠的年贵妃早亡,没有儿女存活;潜袛时得意洋洋的李侧福晋,生下三子一女何等风光,如今只剩个弘时傍身,还不讨雍正爷喜欢。老实木讷的钮钴禄氏只有弘历一个儿子,如今却稳坐妃位;裕嫔耿氏容貌并不出色,与熹妃交好,儿子弘昼也好好活下来了。

    素怡目光一闪,顿时激出一身冷汗。她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么?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警觉了,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熹妃的心计那么深沉,怎么会在弘历的庶子身上犯糊涂,惹得雍正爷不喜?几个月前为什么又要与自己修复关系?

    如果熹妃真的希望弘历多生儿子,此时自己身怀有孕不能伺候,让弘历去后院两个格格那里过夜才正常呀。富察氏和海氏不比几个试婚格格出身汉军包衣旗,她们也是满族人,正经的满洲姑奶奶。可熹妃什么都没做,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熹妃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呢?

    女婿会见丈母娘

    窗外莺啼雁鸣,自由自在,好不快活。

    回廊里,莫忘拿着炭笔对着满园盛开的菊花描花样子;莫失穿针引线,正在做一件婴儿穿的小衣裳。鼻笔尖滑过纸面的沙沙声,银针穿过布料的摩擦声,两个姑娘轻浅的呼吸声,一丝不落的传到素怡被冰兰果改造后灵敏的耳朵里。

    钮钴禄氏爱怜的摩挲着女儿细嫩的脸蛋,声音低得好似叹息:“你婆婆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下了结论,跟着又劝女儿:“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你作媳妇的要好好孝顺她。”

    顿了顿,钮钴禄氏略微提高声音:“熹妃娘娘是个实诚人,只要你真心付出,她会回报你的。”说不得,自己多跑几趟皇宫,重拾旧日姐妹情分。

    身在后宫的女人,背后总有些辛酸泪水。熹妃风光吗?无疑是风光的。她有优秀的儿子,稳固的妃位,如今还帮皇后掌管后宫。熹妃幸福吗?作为一个不得丈夫宠爱的女人,作为一个冷情皇帝的嫔妃,她不幸福。可是,无情的岁月像把刀子,它砍掉了女人们幼时的美好幻想,徒留一颗坚韧而冷漠的心。

    素怡不知道熹妃的现在会不会是自己的未来。感觉到钮钴禄氏的注视,她暂时抛开烦恼与困惑,道:“额娘,女儿会孝顺熹妃娘娘的。”

    “好。”钮钴禄氏盯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丫丫要千万记得,守住自己的本心!”

    素怡心里一震,颔首道:“女儿明白了,额娘。”

    谈话告一段落,钮钴禄氏展了笑颜,高声叫莫失进来,对素怡道:“皇后娘娘恩典,准许我在宫里住两天。”一点看不出来刚才两母女谈了很严肃的话题。

    素怡也笑:“皇额娘真是体贴女儿。明儿里,女儿得好好去谢谢皇额娘。”

    “这样就对了。”钮钴禄氏夸赞一句,“即使你怀了孕,也不能懒惰。皇后娘娘和熹妃娘娘那儿还是得常去侍奉。”

    “女儿知道。”

    莫愁过来请示午膳菜单,正好听了一耳朵,快言快语道:“福晋向来孝顺,给长辈请安这事,从来是风雨无阻,雷达不动的。”

    “让你多嘴!”素怡笑斥一句,并不真的怪莫愁。

    钮钴禄氏笑笑,拿着单子看起来。她生了三子一女,对孕妇的饮食禁忌再清楚不过,兀自定了菜色喝汤品,又问:“贝勒爷回来用膳吗?”

    “回来用的。”莫失端上新茶,笑道:“除非皇上和熹妃娘娘留饭,一般情况下,贝勒爷都回来陪福晋用膳,然后再与福晋一起歇午觉。”

    素怡有些羞赧的点头,也道:“爷知道额娘来了,肯定要回来的。”顺口吩咐莫愁:“按爷的喜好做几个菜吧。”

    钮钴禄氏笑得眉眼弯弯,与女儿如出一辙,“你和贝勒爷感情好,额娘心里高兴。”

    午膳前,弘历果然直接从兵部回到西二所。他侧着身子受了钮钴禄氏的拜见,又向钮钴禄氏拱手执女婿礼。钮钴禄氏看着弘历谦逊和气,心里更添三分欢喜。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李荣保原来不怎么看好弘历,钮钴禄氏是知道的。这两年弘历的进步飞快,李荣保瞧在眼里,私下里说起弘历的语气和态度都大有转变。用李荣保的话来说就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他一直能保持下去,何愁不成为大清朝另一位千古之君?——老狐狸算是一语成箴了。

    弘历本着妻子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妻子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的思想,对待钮钴禄氏就像对待熹妃般尊敬(他和熹妃的关系也不是多亲近),对待傅恒就像对自己兄弟般爱护(关心程度更胜于弘昼)。用膳的时候,弘历还先让了岳母一下,钮钴禄氏推辞不受,他方撩袍子坐下,椅子紧挨着素怡,方便照顾孕妇。——这是几个月来形成的定识。

    弘历脾气是很好的,极少发火,有些谦谦君子的意思。他朝岳母真心微笑,客气道:“素怡近来总念叨着您,”听这尊称,“幸好您来了,她头次怀孕,心里总有些不安稳。”

    素怡横他一眼:其实我很淡定,你才失态好吧?别你为你演技好,瞒得了下人,可瞒不过我。

    他显然未听到妻子的腹诽,拍拍素怡的手对岳母道:“您老有经验,家里几位兄弟都有出息,素怡少不得要您多操操心。”富察家的儿子多呀,夭折率几乎为零,这个是连雍正爷都羡慕不已的。

    钮钴禄氏略微坐立不安,女婿可是皇子呀,这么说话是不是太客气了点?

    弘历看出岳母的窘迫,仍挂着和煦的笑容,诚恳道:“额娘忙着协理宫务,分不出太多时间;内务府的嬷嬷还没有派送过来,确实要麻烦您老看着些。”

    钮钴禄氏松口气,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她哪能不尽心竭力。当下便答应了,“蒙皇后娘娘恩典,奴才得以在宫里居住两日,定会好好照顾素怡。”

    瞅着这边闲聊完毕,莫失才带着宫女们上了席面。

    期间,弘历很自然的把鱼肉拨开挑刺,然后夹到素怡面前的碟子里,哄着她吃下去:“医书上说,这个对孕妇好,你好歹吃些啊。”

    素怡在钮钴禄氏看不见的地方瞪了弘历一眼:你以为我不敢在额娘面前反抗你。

    弘历眼神温柔,安抚着脾气大变的孕妇:听话,别使性子,让额娘看见多不好。

    素怡瞥一眼钮钴禄氏,嘟着嘴把鱼肉吃下。弘历宠溺的望着妻子,继续抢宫女的布菜工作。气氛自然而温暖。

    夫妻俩的“眉来眼去”被钮钴禄氏收进眼底,她暗道小两口关系不错,越发安心了。装作没有看见两人的眼神交流,钮钴禄氏默默用完了饭食。莫愁的手艺更精湛了,皇宫果然锻炼人。——还有心情东想西想。

    残羹冷炙被撤下,几人移到一边消食。宫里也讲养身之道,根据未来乾隆爷寿数来看,弘历肯定是位养身达人。

    西次间里,弘历与素怡在炕上坐下。这会儿炕是冷的,纯粹当椅子用。

    钮钴禄氏则在椅子上坐了,这椅子还是她亲自打点的女儿的嫁妆。

    在素怡卧室里,说话氛围就轻松多了。弘历关心起岳家的情况来:“家里可好?我在宫里走动,经常能见到岳父与大舅兄,还有读书的小弟与侄儿们。”

    素怡也眼巴巴的望着钮钴禄氏。先前见着额娘太激动,后又聆听了大篇教诲,竟忘记问家里的情况了,赶紧补上:“几位哥哥嫂子还好?侄儿侄女们如何?”

    自咸安宫官学成立后,富察家的孙子辈很多都入了官学读书。原本在上书房学习的傅恒,也转到咸安宫官学去了。这是弘历的主意。因为八阿哥福惠夭折,所以傅恒这个皇子伴读便失去留在上书房的理由。

    上书房里大多数是宗亲家的孩子,真正听课上进的人很少,这样的环境显然不利于傅恒的成长。若是聪慧的傅恒成了仲永,素怡这个当姐姐的恐怕要哭死。弘历当然舍不得妻子哭死,素怡怀孕时掉了几根头发,他都着急得宣了太医来问。

    “都好。”钮钴禄氏笼统的答道,又挑出几样有意思的事来说:“明诚会爬了,活泼好动得很,跟你七哥小时候一个模样。”明诚是傅玉的儿子。“素悦正在跟着先生学《女四书》,先生夸她聪慧呢。”她一点不介意在弘历面前表现自己这个嫡母对待庶女的宽容大度。

    “男孩子嘛,活泼些好。倒是素悦,可以让两位姑姑教些规矩。”素怡道。

    钮钴禄氏提起傅玉:“你七哥很是头疼呢。我说他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小性子就野,难不成还希望明诚斯斯文文的么?”

    素怡捂着嘴笑倒在弘历身上,露出左颊上深深的酒窝:“可以想象七哥无奈的样子。”

    弘历没有一丝不耐烦,静静听着妻子与岳母说话。

    素怡毕竟是孕妇,半个小时后就困了。弘历护着呵欠连天的妻子,让宫女带岳母去后院里休息:“屋子都是妥帖的,什么东西都预备着,您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事实上,钮钴禄氏能够留在宫里住两天,是雍正爷最先发的话。弘历听到这个消息,早就让人把后院东厢房收拾出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屋子小了些,您别嫌弃。”西二所面积真的不大。

    做女儿的素怡更体贴额娘:“我让莫忧和莫嗔去伺候您。”素怡看向莫失:“让她们把太太照顾好了,不用到我面前侍候。”

    “是,奴才省得。”莫失笑道。

    钮钴禄氏大早上起床,折腾半天,也有些疲累。跟女儿女婿不用讲究虚礼,自然无不说好,交待素怡:“你怀着孩子,别太伤神。睡眠很重要,可不能轻忽。”说话就添了几分随意,更显亲热,“我先离开,过会儿再来看你啊。”

    目送钮钴禄氏离开,弘历拥着素怡上了床,宫女们放下帘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素怡几乎沾枕即睡。弘历搂着素怡的腰肢,缓缓抚~摸着她的背脊。他有些心疼妻子劳累,不过岳母的到来能让素怡真正开怀,他就不多作计较了。共同生活一年,他对妻子有些了解:素怡大部分时间都在微笑,可她不一定是真的高兴,她只是习惯性的挂上笑容;如同他面对大臣时,脸上戴着平易近人的面具一样。

    宫里的人,上至皇帝,下至太监,谁不是几面派?素怡心地善良,以诚待人,她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她的灵魂是纯净的。对阴暗中成长的弘历来说,素怡就像一束光,让人看到希望与生机。

    临睡前,弘历吻了吻妻子的左颊:素怡真心的喜悦只会在这里显露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眼睛都是花的,大家千万不要学我躺着看手机小说呀。

    素怡养胎二三事

    钮钴禄氏把夫妻相处之道,如何对待庶出子女,如何对待丈夫的小老婆等就着西二所的实例,详详细细的给女儿讲解分析,务必让女儿融会贯通并举一反三。这是钮钴禄氏多年来根据前辈和自身情况总结的宝贵经验。

    素怡装了满耳朵的教诲,好险没有晕头转向。幸而她博闻强识,几乎过耳不忘,将钮钴禄氏的话囫囵记下,预备生产后再慢慢琢磨。

    怨不得钮钴禄氏如此急切,甚至失去以往的从容不迫。她居住在宫里不过两日,见到弘历名下的女人数个。以她多年的阅历来看,这些女人没有一个单纯的,特别是海氏和金氏,更是引起了她的着重观察。环境不容乐观!钮钴禄氏暗暗揪心之后,恨不得把毕生所得全部传授给女儿才好。一片慈母之心真挚无私,又不求回报。

    素怡见钮钴禄氏着急上火的模样,只得笑着安慰:“女儿是阿玛额娘亲手教导出来的,虽不能说天纵英才,也非无知蠢碌之人。后院几人女人还翻不出女儿的手掌心,您就放宽心吧!”她拉着钮钴禄氏的手摇晃着,扮起小女儿姿态,“如果阿玛见您瘦了一圈回去,可不得责怪女儿不孝顺吗?唔,您就看在未出世的外孙份上,疼女儿一回,别愁坏了身体。”

    “哎哟哟。”钮钴禄氏最受不得素怡撒娇,连忙稳住身子,笑斥道:“额娘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丫丫摇散架咯!这孩子!”她拍拍素怡翘起的嘴,“行了,额娘听丫丫的,我的宝贝女儿可聪明着呢。”她摸摸素怡嫩滑的脸蛋,嘴角含笑,眼神却十分严肃,“丫丫只管放手去做,咱们富察家的姑奶奶不是好欺负的。倘若有人胆敢挑战你嫡福晋的尊严和威信,杀鸡儆猴亦可为之。阿玛和额娘永远支持你。”

    有两个庞大的家族做后盾,素怡行事的顾忌就要少许多。但凡有心机成算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与她为难。因为她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她代表着清朝八大姓之二的富察家和钮钴禄家。可是,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素怡真正需要防备的人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敌人。

    孕妇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素怡只觉得喉咙发涩,嗓子发颤,她蠕动的唇瓣,最终粲然一笑,动情道:“阿玛和额娘的恩情,女儿毕生无法报答其中一二。”她乖巧得宛如只小猫咪,伏在钮钴禄氏怀里,“愿上天垂怜,丫丫来世也投胎做您们的女儿。”

    左手捏着绣帕擦拭不停涌出的热泪,右手轻拍着素怡的背脊,钮钴禄氏哽咽道:“好,好,额娘的宝贝,来世还做额娘的女儿。”好容易稳定住激动的情绪,钮钴禄氏抬起素怡的头,细细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孕妇可不能流眼泪。”

    素怡唤了宫女进来侍候着洗脸补妆,钮钴禄氏抹了些胭脂掩饰眼底淡淡的青色。素怡为孩子着想,照旧素面朝天,清爽自然。

    钮钴禄氏叹口气,认真嘱咐女儿:“以后可别再随便掉金豆子啦,对身子不好!”又交待几个莫丫头:“看着你们福晋,别由着她的性子来。”

    “是。奴才遵命。”几人齐齐福身。

    莫失年长,最得主子看重,因此上前凑趣道:“如今太太发话,可解了奴才们的一大桩心事,奴才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啦。”说着拍拍胸口,夸张的松口气。

    屋子里的人都被她逗得大乐,钮钴禄氏指着莫失,道:“我原以为你是个稳重知礼的,谁知也变成这促狭样子了。”

    钮钴禄氏在宫里徘徊两日,纵使再舍不得怀孕的女儿,奈何皇宫规矩森严,只得收拾行李告辞归家。素怡自钮钴禄氏走后便有些闷闷不乐,老是觉得前几日母子团聚像一场幼时的美梦。

    弘历看妻子沉静下来,不像前段日子那般折腾,大感担忧。他心里挺矛盾:以前害怕妻子太活泼动了胎气,现在又害怕妻子郁闷不利母子俩。如此这般,忐忑不安了几天,翻了几遍孕妇手册,询问数次太医后,素怡恢复正常了。弘历大喜,终于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明年他可就要离开兵部了。

    素怡是个坚韧不拔的性子,不过几日就调节过来,该吃吃,该睡睡,也不去想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安胎才是目前的首要大事啊。

    转眼到了冬季,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素怡的肚子如吹气球般慢慢鼓胀起来,弘历却忙得团团转。怡亲王旧疾发作,疼痛难忍,实在不能上朝理事。雍正爷心疼这个早年受罪的弟弟,恩准了允祥大假,并把大部分太医打发到怡亲王府常驻。

    老狐狸李荣保听到消息,高深莫测的捋着胡子沉思片刻,吩咐儿子:“广成代笔,替老夫写奏折,就说老夫腰腿酸痛,请求皇上恩准老夫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傅广成有些跟不上老爷子的思路,捉着毛笔的手一顿,宣纸上立刻滴了滴浓墨。他皱着眉头,问道:“阿玛有何打算?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朝廷正是用人之时。”跟风装病也得挑个好时候呀,再说了,“如果皇上派太医过府看诊……”您不是露馅了嘛!

    李荣保鼓着眼睛瞪着儿子,斥道:“你懂什么?!我让你写你就写。”

    端起茶杯,用茶盖刮了刮浮沫,李荣保叹口气,耐心跟儿子解释:“怡亲王眼看着时日无多,朝廷上必要经历一场大变动。富察家已是处于风头浪尖,老夫已官至一品,有爵位在身,你妹妹又是皇子福晋,此时不宜再出风头。须知伴君如伴虎,帝王的信任都是很脆弱的。”瞥了大儿子一眼,语重心长道:“明哲保身,盛极必衰,居安思危,你懂吗?广成啊,这富察家迟早要交到你手上的,你如此耿直叫阿玛如何放心?回去想想吧。”

    说完,李荣保闭上眼睛假寐。傅广成的性子像前妻多一些,从小受圣贤之书教诲,造就一副不知变通的性格。做个守成之人尚可,若要扛起壮大富察家的重担就有些难了。——其实是你要求太高,平时行事看着不太靠谱好不好?

    怡亲王和李荣保告病,雍正爷失去左右手,只能抓住儿子当壮丁。——弘历两年来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弘历知道雍正爷有心考验,办事越发谨慎周全。与此同时,他在后院驻足的时间大大减少,回到家洗漱后往往倒头就睡。熹妃看着儿子忙得人不见人影,也不好意思让弘历继续搞生产,素怡也省得应付后院蠢蠢欲动的女人们。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呀。李荣保这招,可谓一举多得。既让皇帝看到自家忠心耿耿,又让女婿受到历练,还避免了女婿在女儿身子重的时候出轨。——他可不想要一个只比自己亲外孙小几个月的便宜外孙。

    新年之时,在乾清宫举行家宴。说是家宴,其实能吃的东西很少。御膳房上菜次序由地位高低排列,等到素怡看到盘子的时候,那热菜都成凉菜了。她怀着孕,饮食禁忌颇多,基本上就只动个筷子意思一下。

    雍正爷体谅怀着嫡孙的素怡,让素怡以热奶~子代酒。素怡谢了恩,端坐在垫了虎皮的椅子上,静静聆听悠扬婉转的鼓乐声。

    皇帝严肃不爱笑闹,故无人高声谈笑。即使新年的喜悦也没有抚平雍正爷隐隐皱起的眉心。宫里人消息灵通,基本上都知道怡亲王身体欠安,谁也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家宴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回到西二所,素怡轻笑着抚摸隆起的小腹,暗道吃下饭恐怕会消化不良。她眼中精光一闪:家宴上自己的桌上有相克的食物,看来有人不想让她安全产下孩子。这人的能力够大的呀,竟然能在弘历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弘历臭着张俊脸进门,素怡忙扶着肚子迎上去,“爷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莫失快去打水伺候爷梳洗。”

    看见妻子的大肚子,弘历心里一暖,嘴角勾起笑容,扶着素怡回到炕上,开始念叨:“我不是说过几遍了嘛……以后你不用来迎我,万一闪着腰怎么办?……”

    素怡笑着听弘历喋喋不休,抚平他不自觉紧锁的眉宇,“爷心情不好?与我说说可否?”

    “没事。”弘历扯扯嘴角。他心里十分歉疚:是自己无用,竟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欲借家宴置他和素怡的孩儿于死地!

    素怡靠在弘历怀里,声音柔婉如流水潺潺:“弘历,咱们是夫妻。”她握住弘历的大手,粗糙的虎口摩擦着她细嫩的大拇指,“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你别看我是个女子,或许我无法为你解决难题,但是我可以提出建议啊。我也是师傅的弟子呢。”难道弘历已经发现菜肴的问题了?

    “呵呵。”弘历把玩素怡半挽的秀发,笑道:“我当然知道福晋是师傅的弟子,还是师傅常挂嘴边的得意弟子!是我小看福晋啦。”

    “那你跟我说说呗?”素怡眨眨眼睛,期待的看着弘历:“我一天到晚无聊得很,你说说看,我只听着打发时间。”

    “好。”弘历答应了,却是说起怡亲王和岳父:“也不知二位身体好些没有。”弘历毕竟是金尊玉贵的皇阿哥,有些大男子主义,习惯把家人护在背后。

    素怡便顺着弘历的话表示自己怡亲王的关心,无非是说些“吉人天相”等苍白无力的话。怡亲王重病是真,李荣保水分蛮多。李荣保害怕吓着怀孕的女儿,自然是传了暗信进来,让她不必担忧。就连弘历那儿,李荣保也稍稍透了个影儿,让女婿自己发挥联想。

    弘历叹气:“皇阿玛成立军机处,就是为了减轻政务。这些年,王叔和岳父也是够累的。长此以往,身体吃不消啊。”他揉揉太阳|岤,斜躺在软榻上,把头搁在素怡肚子边。怡亲王最是明白雍正爷的心思,平时对弘历多有照顾。

    雍正爷可不就是过劳而死的么?估计兢兢业业的怡亲王也差不多。素怡上历史课的时候还是蛮喜欢雍正皇帝的,变试探道:“我在家里的时候常为阿玛额娘炖滋补的汤药,不如偶尔也送去养心殿给皇阿玛尝尝?”

    弘历回忆起步伐矫健的李荣保与貌如三十的钮钴禄氏,点头道:“好。这也是咱们的一番孝心。”

    “那就说定了。”素怡笑道:“可惜我不能亲自下厨……不过莫愁的手艺也是不错的,希望皇阿玛不要嫌弃才好。”

    “不嫌弃。”弘历闻着素怡身体上浅浅的梅花幽香,低声道:“皇阿玛哪里会嫌弃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素怡低头一看,才发现弘历已靠着自己入眠。这两个月果然是累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实在是没有灵感,写了千把字不太满意,就删了。昨天的周末补上,大家安心啊。

    保大人还是孩子

    暖黄烛影摇曳,古朴琴声悠悠。

    值夜的莫怨和莫悔站在窗外侧耳听了会儿,彼此相视一笑,携手移步至抱厦里。

    炕桌上摆着几碟干果和小点心,是莫愁为两人准备的宵夜。

    莫怨手里剥着松子打发时间,头向西次间偏了偏,感叹道:“爷对福晋可真好!”

    莫悔不客气的拿了几颗去壳的松子吃下,理所当然道:“那是咱们主子值得爷的真心对待!你瞧瞧这后院里,哪个能得到爷一个笑容?”

    “说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主子更好的女人了。有时候我在想,明明主子比咱们还小些,怎么就能懂那么多东西呢。”莫怨的手顿了顿,身体向前倾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莫悔是西二所的内管家,倒比莫怨更了解素怡,“那是主子聪明,主子的智慧我们做奴才的拍马也无法企及。连皇上提起主子都是满口子称赞,可见主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莫怨拍掉手上的松子壳,笑道:“我们能跟着主子真是天大的幸运。上次宋管事出宫办事,帮我捎回了口信,说我老子娘得了太太恩典,放出去做庄户管事了,弟弟也蒙八少爷赏识,成了八少爷跟前的书童。我呀,这几日做梦都是笑醒的!”

    “行了!”莫悔也不嫉妒她,得意洋洋道:“我家也差不多,我妹妹也成了二姑娘面前的丫头。虽说二姑娘不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好歹在太太面前养大,二姑娘性子和善宽仁,以后定有个好归宿。妹妹在二姑娘房里伺候着,后半辈子也算是有出路了。”

    听到这里,莫怨怔了怔,幽幽叹道:“也不知咱们的出路在哪里……”

    莫悔的脸色也黯淡下来,只得安慰道:“主子待咱们好,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何况,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花心又风流。嫁人后的日子不定还没有现在悠闲快活呢。”

    “你看得倒清楚。”莫怨抿抿嘴,想起后院蠢蠢欲动的女人们,道:“听莫嗔丫头说,看门的小孙子最近荷包可是鼓胀了许多,都是小主们慷慨解囊赠送的。”

    “啐!”莫悔轻啐一口,道:“她们都想探听贝勒爷行踪。谁还能比看门的更了解爷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你瞧着吧,最近院子里可有热闹看。福晋身子重不能伺候爷,她们都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往上爬,顺便给福晋添下堵。这点小伎俩,妄想气福晋?切,她们还差的远。”她鄙夷道:“就算福晋顾着小阿哥不跟她们计较,贝勒爷也不会放过她们。看她们还能蹦跶几天!”

    弘历不愧是皇子阿哥,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颇能拿出手。

    一曲终了,素怡拍手喝彩,真心夸赞道:“你的琴弹的比我好。”

    弘历绕过琴案,向拔步床而去。拥住素怡圆润的腰肢,他谦虚道:“你的琴声轻柔婉约,如泣如诉,技艺纯熟流畅,也非我可比拟的。”

    素怡看了看仍然纤长细腻的手指,笑道:“咱们的宝贝体贴啊。我听额娘说,大部分孕妇都会有手脚浮肿,恶心呕吐的现象。而我除了贪吃贪睡些,就没有别的不良症状出现。”

    弘历吻了吻素怡的发顶,大手柔抚着她微隆的小腹,笑道:“嗯,是个好孩子。”他喃喃着:“阿玛的好儿子,快快出生吧,阿玛会把你教导成大清最勇敢的巴图鲁。”语气充满期待。

    素怡伸手覆住弘历的手,笑道:“你多和他说会儿,宝宝五个多月大,已经能听懂父母的话了。说不定,他还会回应你呢。”今天早晨,她已经感觉到了些微的胎动。这个惊喜,自然要与当阿玛的分享一下。

    “是吗?”弘历顿时来了兴致。

    跟未出世的孩子说话,四贝勒感觉……很新奇。这情有可原,他才第二次做父亲么。第一次的时候……他太年轻,基本上对怀孕的富察氏不闻不问,偶尔关心一下,也是因为别人提醒或者自己心情大好。

    “是啊。”素怡重重点头表示肯定。她是妇科权威专家嘛。

    夫妻俩进行一番傻傻的对话后,弘历回过神来,咳嗽两声,道:“我给他念诗经?”可别指望天潢贵胄的弘历对妻子的肚皮说“你好啊,儿子,我是你阿玛,咱们来认识下吧”,那太有损皇子形象。

    也不等素怡回答,自顾自从床头柜里找出诗经来。素怡的陪嫁之物之中最重要的拔步床,面积宽阔足以横卧三四人,雕花精美寓意吉祥,床头有方书籍零食等物的柜子。弘历睡前一般都会先看会儿书,所以左半边的柜子里全部装着书籍。

    弘历随手一翻,正是名篇《周南·桃夭》。见素怡正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便清清嗓子念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念完了又逐句解释:“……这个姑娘嫁过门后,定使家庭和顺又没满……”掀眸看了看素怡,调侃道:“宝贝,这首诗说的啊,可不就是你额娘么!”

    素怡横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忽然“哎哟”一声。慌得弘历把书一扔,急忙扶着素怡:“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素怡吃吃一笑,道:“你摸摸看,宝贝在跟你打招呼呢。”把弘历的手拉下来,盖在肚子上。胎儿很活泼,小手小脚东戳戳西踢踢,玩的不亦乐乎,却苦了咬牙忍受的素怡。

    弘历立刻察觉了儿子的动静,惊喜道:“果然呢。”抬头却见素怡面色苍白满头虚汗,连忙找了手帕给她拭干,关切问道:“很痛吗?”孕妇手册上明明写着:胎动时,孕妇不适。他怎么给忘记了?忙垂头安抚活泼的儿子:“宝贝别闹了啊,让额娘歇歇。”手柔柔的抚~摸着素怡的肚子,竟奇迹般的让胎儿安分下来了。

    素怡勉强挤出个笑容,道:“不碍事的,他是在给父母打招呼呢。”

    弘历却不敢再说话逗儿子了,“你躺下歇歇,我叫人给你煮宵夜来。”素怡怀孕后耐不得饥饿,歇息前都会用顿宵夜。

    小厨房的火一直没有熄灭,莫愁按着时辰做好夜宵,就等主子传唤。听到小宫女来传话,莫愁麻利的捡了热乎的点心和细细的粳米粥装进食盒,小宫女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二人迅速到了正房。

    待到食物上桌,素怡的脸色已恢复红润。她招呼着弘历陪自己用膳,理由是:大家一起吃更香。弘历向来宠溺素怡,素怡怀孕后更是把素怡当女儿疼,没有什么不依的。他笑着应了,端坐在桌子边,吃饭是假,为素怡布菜是真。

    两人一起用饭,后果就是——素怡吃撑了。她怀孕后口味巨变,今儿想吃这样,明儿想吃那样,跟三月的天气似的变化不定。也怪莫愁的手艺太好,芝麻核桃糯米丸子做得香浓软糯,与素怡今儿的喜好一拍即合。素怡的筷子不由朝那盘子多跑了几回。

    若是往常,肯定不会出现此等尴尬情况。可是今儿凑巧,不上桌的弘历上桌了,还把周围伺候的人赶了下去。原本冷静理智的他,正兴奋着刚才与儿子的互动。一来二去的,就把素怡给疏忽了,等他瞥见素怡面前空落落的盘子时,心里暗呼糟糕,也没法补救。

    孕妇不能用药,山楂也需忌口。没办法,只能借助外力帮助消化。素怡软着身子靠在百子千孙的大迎枕上,眯着眼睛享受弘历的伺候,暗道,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自己能让乾隆爷帮着揉肚子了。

    嗯,有件事大家都知道的。弘历因为李荣保的妙计,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去后院光顾。所以……咳咳,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忍耐了几个月,对着妻子温暖柔软的,散发着幽香的娇躯,就自然而然的有些意动。

    拔步床像一座小房间,石榴花开的外帘一放,拔步床里自成一个空间。床边固定的高几上摆着蜡烛,外面罩着玻璃罩子。康熙年间,内务府已经能生产玻璃了,到雍正朝,玻璃的透明度大大提高,造型也更优美多样。比如素怡床头这个,灯罩子上就有隐形的暗花,里面点上蜡烛,外面只觉流光溢彩。

    都是烛光太美,你又太温柔。弘历暗想。右手揉着揉着,悄悄挪了地方。素怡因为怀孕更加丰满的雪峰,对弘历的诱惑太大啦。设想一下,幽静的黑夜静谧的床帏间,美丽妩媚的妻子衣襟半敞,精致的锁骨镶嵌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如此香~艳场景,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忍不住诱~惑,慢慢俯下头吻上那樱花般的嘴唇。

    素怡正昏昏欲睡着呢,习惯性的回应即将化身为狼的某人。得到鼓励的弘历越发来劲,理智去了七分,余下三分清醒的脑袋迅速运转:孕妇手册和医书上都没有写妻子怀孕后,夫妻不能河蟹生活。很好,很正确。吃了定心丸,便不再忍耐欲~望,搂着妻子缠缠绵绵,做些不可诉说的亲密事。幸好还记得小心避开素怡的肚子。

    这边弘历努力挑逗,素怡哪里还能睡得着?双手环上弘历的脖子,便凑过去柔柔亲吻他。这档子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弘历不愿委屈怀孕的妻子,使出千般手段撩拨。素怡哪里经受得住?没多久便媚眼如丝,双颊嫣红,娇喘吁吁。

    ……下面自行想象……

    第二日,太医例行看诊。弘历装作风轻云淡的品茶,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等待太医回报。

    胡太医捋捋白胡子,站起身来,略带喜色的拱手道:“贝勒爷和福晋安心,小阿哥很健康。”他这话说的实在。胡家世代行医,祖传一种断脉之术,在孕妇怀孕五月后,可通过脉象判断胎儿的性别。只不过为避是非,他不曾宣扬。替素怡把脉后,他心里一喜,这下子可以去给皇上复命,说不定还能得赏赐。

    弘历松口气:看来夫妻生活不影响胎儿健康,不过还得再确定一下。搁下杯子,他笑道:“胡太医请随我来,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于你。”

    胡太医懵懵懂懂的跟着弘历去了东次间书房,听了弘历含含糊糊的提问,好半天总算反应过来,悄悄抹把汗,摆手道:“不碍事。孕期三月至七月间,小心谨慎些,对胎儿并无妨碍。”还以为自己能断性别一事被发现了。

    弘历满意了,笑笑:“胡太医医术高明,于妇科甚是精通,福晋和小阿哥的健康还要有劳你多操心。”

    “不敢当,不敢当。”胡太医拱手道:“贝勒爷过誉,此乃微臣的本分。”

    “唔,你回去吧。吴书来!”弘历提高声音叫道。

    “奴才在。”吴书来在门外应道。

    “替爷送胡太医一程。”弘历吩咐道。

    吴书来推开房门,打了个千,“奴才遵命。”

    弘历站起来,抬手道:“胡太医慢走。”

    “唉。多谢贝勒爷,臣告辞。”

    一回生二回熟。夫妻俩食髓知味,亲密指数直线上升,感情越来越好。几个莫丫头笑得好不欢快,尤其是在弘历呵斥老往中院凑的陈氏和黄氏之后。

    素怡听到消息后只是笑笑,此时出头的才是傻子。不知谁是隐藏在陈黄二人之后的推手呢?素怡掐了朵盛开的迎春花,对莫嗔道:“留意二人,查查她们与谁来往密切些。”

    莫嗔眼睛一亮,高兴道:“是,奴才一定办得妥当,福晋放心。”

    素怡莞尔一笑,将花抛在花盘里,“把这花搬下去,我不习惯这味道。”

    莫失立刻叫了个小宫女把花搬走,轻声问道:“福晋,这花可是有什么问题?”

    素怡移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绿油油的梅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沉寂一个冬日的树木花草生机勃勃,在春风里肆意舒展着枝叶。

    “福晋,”莫失拿了件大红色绣牡丹的披风过来,“虽说春日已至,这天其实还冷着呢。”利索的打了个万福结扣,莫失扶着素怡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小阿哥都八个月大了,你好歹顾着些身体,别站得太久啦。”

    “你呀!”素怡摇摇头,指着旁边当壁花的两个嬷嬷,“你可比嬷嬷们的话还多。”

    这两个嬷嬷是内务府派来的,说话不多,也鲜少与人交流,能力不错。

    莫失谦虚道:“奴才哪里比得上两位嬷嬷?这些都是嬷嬷们教奴才的,奴才呀,只是个学舌的鹦鹉而已。”说着,捧了碗热递给素怡。

    得了莫失的高帽子,嬷嬷们少不得推辞一二,王嬷嬷上前一步,躬身道:“姑娘过谦了,姑娘聪慧,一点就通。”

    说笑间,弘历面色凝重的进了西次间。素怡见他脸色不佳,挥挥手,让莫失带着人退下。

    倒了杯蜜水递给弘历,素怡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弘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眉头紧皱,忧心忡忡:“怡亲王府传来消息,十三叔怕是……时日无多。”最后几个字说的艰难。

    素怡也蹙起眉头,疑惑道:“开春的时候,太医不是禀报说,王叔已经大好了么?”

    “看着是好了,也能来上朝……”弘历拉着素怡的手,“前几日又突然倒下了,太医院至今束手无策,今儿皇阿玛发了顿脾气,连素日最爱的笔洗也给砸了。”

    “这么严重?”素怡愕然。

    自被康熙爷教训“喜怒不定”后,雍正爷变得内敛深沉,极少会当着外人的面发怒。

    弘历颔首道:“多亏岳父大人在场,劝住了皇阿玛。不然,太医们可吃罪不起。”

    怡亲王是雍正爷最亲近的弟弟,最倚重的臂膀,最信任的大臣,举足轻重,动关大局。雍正爷去年所设军机处,怡亲王出任首席军机大臣,全权筹措兵马粮草以及各类军需之转输。他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官场动荡。